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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都风云录之贵女多娇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燕九虞

    所以只是听了孟青提到孟知瑫,齐氏几乎就要疯了。她当时双目似含着血一般,狠狠地瞪着孟青,竟是有让人很难忽视的杀气。

    虽然孟青在江湖上刀光剑雨地过惯了,但见齐氏这样也觉得新鲜。她不是纯粹为了逗弄人才说这样的话,如果齐氏再出昏招,孟知瑫将来安全无法保证,这一点孟青不是说笑,齐氏自己也明白。

    她当年为了给这个儿子铺路,生生断了孟青的一条生路,到如今孟青拿孟知瑫来威胁她,就像是打蛇在七寸,最是有效。

    其实说起来,齐氏选择买凶杀人,难道就真的是因为相信红阁办事靠谱,能够马到成功,或者不会留下任何把柄

    孟青觉得,她虽然嘴上不说,可能心里也不曾这样觉得,但做出选择时一定有过侥幸,觉得孟青不会真的在孟家行凶。

    所以听见孟青的威胁,她才会先是那么的错愕。

    “如果小姐要与他计较,当时在街上就不会容的他挑衅了。”云罗刚把窗子打开了一道缝,闻言笑了笑,头也不回地说,“我们都是这几日才赶来的,未曾见过那孟知瑫,不过听说小姐对他印象不错。”

    “他虽然骄纵,但是本性不坏。我又不是喜欢株连九族的,就算要追究齐氏当年的过错,与他也毫无干系。”孟青还连忙补上一句,“你们该不会觉得我是那般恶毒的人吧”

    云罗道:“可是小姐的杀心一点儿也不假。再说了,仇怨可以被放下,但若是她继续来为难你呢不死不休可不像是说笑的,你总不能每回就像今日这样,只是吓唬一下就完了吧”

    孟青想了想,道:“杀心是真,杀她一个也不费什么事,我虽然不是个坏人,但也不会盲目地推崇善心,我的忍让是有限度的。但即便是要做最坏的打算,如今也不到时候。”

    她除了是孟家大房的嫡女,更是新帝的小师叔,是他手中最好用的一把刀。齐氏一条命算不上什么,但是朝局复杂,她已经卷进去了,便更不好在这种时候留一个话柄给对手。

    “竟是这明都城的乱局救了齐氏一命,只是她眼里只有孟府一亩三分地,勾心斗角的手段也有些幼稚了。”云罗一叹,道,“不过我看还是小姐你太懒了,若是愿意将那事情坐实而不是只是吓唬一下,齐氏便再无可能翻身,往后的日子不是更舒服些吗”

    窗户外面的天幕上多了几分亮光,呼吸间仿佛也是微湿的水汽,显然是快要天明了。

    云罗看着这似是亮着又似是深邃的天幕,辨别出那上面云彩的流动,繁星不见身影,只有零星几点在云朵后面若隐若现。

    “怎么能这样说我……”

    云罗回身便看见孟青微抬起头,只露出一只眼睛盯着她这边看,似是不服气。

    她倒是忘记了,自家小姐得顺着,尤其是这时候药力也该生效了,叫她困得不行却又因为身体之中的隐痛而睡不着觉,那就得哄着。

    但孟青又是如此的矛盾,不愿意表露出自己的脆弱,云罗从善如流,便促狭地道:“那小姐现在做个决定,齐氏的性命我不动,但定叫孟知瑫得一个大教训,一辈子都难忘。”

    孟青便又将身体翻正了,盯着床帐上淡青色的隐纹,道:“那还是算了吧。”

    终究只想当自己是个过客,便不需要与其他人牵连太深。

    免得……日后离不开啊。

    云罗想也知道孟青的想法,说不过是这样一说,很快便将这件事抛在脑后了。

    这间卧房是孟老太太院子里的一间厢房而已,且这边的院子都小,住了不少伺候老太太起居的婆子,委屈孟青堂堂大房嫡女,也只得了一间房,旁边相连的偏房都没有,所以云罗也只能去柜子里搬了一床薄被,与她挤在一张床上睡。

    不过为了孟青的安全着想,当然是她寸步不离最是稳妥。

    “如今倒是正好,不需烧炭,略开些窗子,也不觉得热。”云罗仔仔细细地将两人的被褥都压好了,却也没躺下,而是靠在床头陪着孟青拆信。

    从南边由人快马加鞭送回来的信里一般写的都是秘事,祁泽亲笔写就,由孟青收信再转交,为防夙流萧截下,是不好用信鹰送回的。

    但是这么些日子了,也不曾有过真的“大事”,大多是前线的军情,相比之下,倒是为了卓凌能够不被底下人搪塞的作用更大些。

    只是孟青将这封信拆开,才看了几句话便皱起了眉头。云罗本也以为是军情,对她来说倒是没有什么不能看的,所以也跟着看,于是也跟着变了脸色。

    这倒不是因为信里写的是什么坏事,只是足够荒唐,所以云罗的反应是不敢相信和厌恶。

    云罗看着孟青,问:“看来鱼娘手下的信使已经基本无用了,她传消息的速度太慢,根本没机会拦下这封信。只是因为这个,变数也多,就是不知道那边的信誉了。”

    孟青皱着眉收好了信,道:“到如今哪还有什么信誉,不过是利益所致。有利可图的事情谁不愿意做呢”

    “看来我得入宫一趟了,现在出发,到地方天也该亮了。”




第三十一章
    南北以寂水为界分开了数百年了,总是听人说南国奢靡,就连文人也攀比成风,所以一旦开战,南国总是输的很快。可又因为他们财力雄厚,打着打着,到头来却是北朝先支撑不住。

    南北两朝还未曾出过一个决心统一九州的帝王,所以隔着寂水,两国竟然也算得上是相安无事多年。

    直到多年前北朝出了个薛太后——如今该称太皇太后了——只为握紧手中的权势,在她的手中已经折损了数个皇帝,祁泽的同辈人竟然只剩下叔伯家的堂兄弟们,而子侄辈也不过留下一个卓凌可称得上没长歪。

    幸的是太皇太后手段厉害,在决策上几乎没有出过差错,不幸的却也因为她的这份能力与野心堪匹配,如今新帝与她血脉相连,她也不曾想过要交出手里的权柄。

    可眼见着北朝也渐渐地起了奢靡之风,若是等太皇太后人再糊涂些、再恋权些,恐怕就要大不好了。

    如今卓凌登基数月,有意整顿朝局,然而太皇太后已经垂帘听政多年,她年纪大了,身体也变得不太行,碍于这个原因,早朝多年前就已经改为了午朝,且每月休沐的日子变得多了,具体哪日看太皇太后的心情。

    不过即便休沐的日子变多,事情却一点儿也没少,去掉那些冗长而无用的请安折子,各部呈报上来的奏折卓凌都会看过一遍,哪怕很多事情由不得他来做主,无法“批复”,“阅”的权力却被他争取过来了。

    卓凌没顺着宫中不成文的作息时辰,天才蒙蒙亮,人便已经起来打坐,又在屋中打过一套拳法,这才擦身换衣,收敛了江湖少侠的血气。

    他逐渐变得很像个帝王了,恰好生的一张俊秀的脸,如今也消瘦了不少,慢慢凸显出少年人的锋芒毕露,眉峰也被他刻意地削出凌厉的弧度——学的是他三师伯。

    以前在风泉庄里从没有人把卓凌当做是皇子,他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弟子,和其他人一样,每日早晨跟着几位亲传学功夫,之后被师父看中正式收下,才算是脱胎换骨。

    卓凌的师父便是孟青的二师兄,整个风泉庄里无人敢惹他,整个江湖也少有人敢得罪他,就怕冷不丁被他给算计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卓凌不敢说学会了他的城府和手段,但是论谋算二字还是自得的。

    可能是早在那时候,师父便看穿了他心中隐秘的野心,所以挑了他、培养他,如今卓凌如愿成了北朝年轻的主人,却依旧记得这些。

    卓凌记得仁义道德在师父口中全是狗屁,他从不拿这些约束自己,但他从未忘记教导何为正、何为邪。卓凌是感激的。

    只可惜决定回明都城的时候,他就已经算作出师了,往后再不能以风泉庄弟子自居。等到他的位子稳下来,孟青和祁泽也要离开,从此他与那个江湖便真正割裂开来,再无关系了。

    这日卓凌也像是往常一般,晨起练功,之后换好了衣衫准备出门去,不过出去便看见孟青随意地坐在台阶上。她背对着卓凌,虚靠在柱子上,曲起一条长腿,腿上绑着一柄短刃。

    宫闱之中,除非值守的侍卫或者暗卫,还没有人敢像孟青这样,带着一把能杀人的利刃大摇大摆地走进来,还坐在皇帝的宫殿门口台阶上,懒洋洋地看着天。

    ——她似在看日出,看这在重重宫墙之外才最是美丽的东西。

    如果卓凌是个在这宫墙里长大、心思深沉、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不论是孟青此刻的行径,还是以往她的不在意,都可能在他心中埋下恼恨的种子,只待日后发作。

    狡兔死走狗烹,多少从龙之功辈,最后落得一个身死魂消,天地之间无人记得的下场。

    不过他自小就在风泉庄里生活,平日里关系最亲近的便是这个年纪相近的小师叔了,好像在孟青的面前,卓凌一直都可以做一个孩子,受了委屈就尽情地倾诉,等着小师叔为自己做主。

    他也知道孟青的性子,甚至还觉得是自己不中用,反倒要连累小师叔帮忙,平白在明都城里受人暗算,日子过得不开心了。

    卓凌从前在小辈之中最受宠爱,可整个风泉庄里,要说人人都喜欢的,莫过于这个爽朗大方的小师叔。

    她从不藏私,又平易近人,其他的师叔师伯们神龙见首不见尾,或者像是他的师父那般,叫人不敢亲近,只有孟青不同,她更像是这些小辈的同辈人。

    孟青喜欢和大家玩闹在一处,该严厉的时候不会放水,只是她有自己的法子,总是能够把他们的不开心悄悄转变为对其他事情的好奇。

    不远处已经守了几个对她忌惮不已的侍卫,想来不是认得孟青、知道她的厉害,便是方才交过手了。

    卓凌面色平静,但心里默默一笑,朝着那几个人摇了摇头,自己则是朝孟青走去。

    他也随意地坐在了孟青的身边,问道:“难得见到小师叔这么早过来找我,天都才刚刚亮呢。怎么了,难道有什么要紧事”

    虽然问的轻松,可是卓凌知道,需要孟青亲自过来,而且是一大早便赶来宫里的,一定不是小事。如今可称得上大事的只有玉玺下落和南边的战事,恐怕还是与南边有关系。

    卓凌已经不太指望从太皇太后手里拿到玉玺了,费尽心思找那么一块玉,还不如重新雕刻一个。这么多年不见太皇太后在旨意上盖玺印,或许那玉玺早就丢了也说不定。

    这些想法不过是一瞬间在心头划过,便见孟青随手递来一封已经拆开过的信件。

    那些远远地盯着这边、忌惮孟青的侍卫们见状都是狠狠地一皱眉。他们是卓凌自己培养出来的心腹,只忠于他一人,哪怕是孟青,在他们眼中也是需要提防的。

    所以如今见孟青的态度这样随便,就连拿来的信都是自己先拆开看过了的,便觉得她着实狂悖,不明白皇帝怎么一点儿也不在意。



第三十二章
    卓凌小时候就是孟青的跟屁虫,怎么可能在意这个,如果没有别人看着,恐怕他还要和孟青过上几招,缓缓瘾。

    之前孟青受了伤,所有长刀短刀就从她身边消失了,面对使毒的小师叔,卓凌连近身都做不到,只觉心累。而孟青也觉得这样教不到他什么,欺负小孩没意思,便很少与他过招了。

    好不容易又见孟青带了刀,卓凌险些折返回去拎出自己的武器来,不过还是忍住了。

    而且让他现在马上当自己与孟青是君臣,不说自己觉得别扭,他那个狐狸一样的好师父都要千里迢迢跑来明都打他一顿了。

    不过旁人不曾知道卓凌曾经的快乐日子,不知者无罪,他们眼中只有尊卑有别的君臣,卓凌与孟青也能当做“不知”,随性去了。

    孟青留在明都城做新帝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祁泽则是在南边领军打仗,为防着太皇太后阻断或者篡改南边的消息,卓凌从来都只相信孟青送进来的情报,这一封信显然是不能使用信鹰的重要消息了。

    不过见孟青依旧懒洋洋的模样,卓凌也沉了沉心境,拆开那封信一看:“魏屏想要与祁泽师叔合作”

    ——风泉庄庄主和千障谷谷主多年前有同门之谊,祁泽也是风泉庄的常客,如今又与孟青结为夫妻,卓凌喊这一声师叔是喊惯了的。

    只是卓凌仔细看过这信上说的合作,觉得也太过荒唐了:“我知道世间一切利字当头,利益为先,但是为一己之私出卖亲兄弟,这……”

    原来,这信上说的是魏屏的异母兄弟,南国唯二的皇子这月中旬前往战场。战事如今几乎可见结局,南国必败,可北朝也不见得能够全身而退,到头来还得是和解退兵。

    在这个当口那皇子前往战场当然不是为了上阵杀敌,而只是为了捞一笔安全无忧的功勋给自己添些名望,于是魏屏写信送到祁泽手上,希望北朝能够配合她将她那兄弟永远地留在寂水之畔。

    祁泽得了信,当天夜里夙流萧便孤身来到了北朝大帐中,为表诚意,他甘愿在祁泽那里做客,只待皇子身陨,或者他们拒绝了这个两方得利的主意,那他再回去。

    孟青摇摇头,道:“你如今是皇帝了,难道不懂她的心思”

    卓凌想了想,挥手让人退远了,身板却一垮,往后仰倒直接躺在了台阶上。这样子往上看,只能看见一半延伸出来的屋檐,一半逐渐由灰色变为浅蓝色的天空,云朵像是被神仙撕成了一缕缕的丝绵。

    “帝王啊……或许是知道我是薛氏女所出的孩子,知道北朝当权者是薛家的太后,所以很小我就认定将来一定是我坐上这把椅子,现在想想多天真啊。如果将来我走到魏屏那一步了,那我该变得多可怕。”卓凌轻声道,“但我如今竟然不觉得有丝毫的恐惧和后悔。”

    因为魏屏和孟青是好友的关系,卓凌曾经也常常见到这位南国公主,知道她称帝的野心。这本没有什么奇怪的,生在帝王家,有哪个不对那至高的位子有兴趣就算不是皇室中人,有机会了不也能揭竿而起、黄袍加身吗

    但是魏屏那边又与北朝不同,她纵使有不输给男子的胆识才干,可因为女子的身份,在旁人看来她能够逃过联姻的命运便已经算得上是老天爷垂怜了,更不要说容许她立于朝堂之上。

    魏屏如今的地位还是算计了不少人得来的,且就算是这样,她也不过是得到了上朝旁听的资格,还不能够明着插手国事。

    南国皇帝好美人,不过子女多体弱,活下来并且已经成年的除了魏屏,尚有她的一兄一弟。

    前者年长其他人许多,在南疆东域都领过兵,是以军中威名极盛,可碍于庶出身份,且多年不曾有子嗣,所以目前威胁尚小。卓凌不知魏屏的打算,但换作是自己,一定是考虑将人笼络过来的。

    但她的那个弟弟却是天生就拥有许多。他是贵妃之子,外祖强势,这些年一直都视太子之位为囊中之物。这人其实也不算毫无才华,只是年纪小的时候被保护的很好,做不了什么大事,直到近期行了冠礼,这才被放出来捞一笔功勋。

    如果这事儿做成了,想必将来会有更多的事情被交到他的手上,只要不出太大的差错、没有仗势欺人这类的坏名声,从此太子之位对那皇子来说便是唾手可得,那也就没有魏屏什么事了。

    她如何甘心多年筹谋化为泡影,可是又不能在南国动手,便盯上了这场战事,派人挑动了贵妃和皇子的心思,又修书一封送到祁泽手上,想要与北朝的新帝做一笔交易。

    “她还不是南国的皇帝,什么许诺都是将来的事了,谁又说得准。这根本就算不上交易,是想借我们的手帮她除掉绊脚石呢。”卓凌哈哈一笑,信纸被他胡乱一折便收进了怀中,“这若是在江湖上,美人有难事,恐怕多得是人争着去为其分忧,但把这手段用在我身上,她是不是觉得我太过年轻,所以好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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