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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作养成笔记(NP)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saiko
“都退下!”岚烟喝道,细鞭如蛇缠上刀身,鞭身传来的内力与刀身相撞,迸发出强烈的气浪。靠近的人险些被震倒,门扉窗棂上木纹被震得隐隐断裂。脆薄刀身在化蛇催动下扭转变形,最后停在她身前一寸,动弹不得。
待气浪退散,昭国公已经被李合等人制服在地,手中的刀咣当一声掉在地上,化蛇即刻游游抽离。
在座许多官员都被吓得不轻,看到昭国公被按在原地,才惊魂未定地坐回原位。
岚烟刚刚放松神经,外面又有煞气流动。她警惕地巡视一周,还是寻不到来源。
舒瑜拂袖,怒声命令:“把他押下去!”
“殿下,殿下!”昭国公仪态全无,拼命挣扎着。他气力爆发极大,竟摆脱了侍卫钳制,上前竭力嘶喊:“殿下别再逼我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我只能说那么多了!”
舒瑜闻言一时凝目,像是在思考他的话,而岚烟却清楚看到昭国公袖中闪过一点寒芒,他把什么东西暗自捏在了指间。
暗器?
她忽然意识到这是声东击西,夺命于无形的暗器才是昭国公真正的后手,方才的举动只不过是分散众人的注意。
李合站在他背后,显然没有看到。他开始抬袖准备出手,岚烟正欲纵起化蛇阻拦时,外面的煞气骤然变得厚重。
黑影在窗外隐隐闪过,几道金光倏忽从暗处袭来,被她捕捉在眼中,金光的方向直指昭国公。他掌握了太多信息,是有人来灭口了。
此时此刻,岚烟面前有两个选择,保护舒瑜,那昭国公必死无疑,但保昭国公不死,舒瑜就有危险。昭国公还没有说完云岫的事情,而舒瑜却是扳倒武国公的关键。
时间紧迫,不容她权衡了。电光火石之间,叁枚五寸长的透骨钉催动以汹涌凌厉的内劲,从昭国公的手中发射出来,朝舒瑜迅猛袭去。
她的身体已经自动做出了选择,急步挡在舒瑜身前,操纵化蛇阻拦在透骨钉的路径上,运气准备抵御。
然而暗器力道超过了她的预料,划过的空气都发热变形。她暗呼不妙,难怪之前那刀攻势绵薄,昭国公全部的内劲都灌注在这叁枚钉子上。
细鞭白影游动,岚烟赌上了全部内力去阻挡暗器,她耳边骤然响起李合的惊呼:“小心!”
随后是茫茫空白,白色来自碎裂分断的化蛇。
空白过后,岚烟听到了尖锐刺耳的风声,紧接着是血肉绽开的闷声。叁枚透骨钉齐齐没入她的胸前,只有钉帽森然露在外面。她宛如一片染血的羽毛,轻盈坠地。
与她一同倒地的还有刚刚咽气的昭国公,脖颈上赫然插着一枚金镖。
情势惊变,场面一度混乱不堪,喧哗声快冲破了屋顶。
岚烟已经听不到这些了,她像条搁浅的鱼只有残喘游气。短暂的剧痛过后,是令人绝望的麻木。意识和知觉都在不断流失,只有对死亡的本能恐惧越发清晰。
方才机会只有刹那,她来不及防守身上暴露的要害,全神贯注想偏移暗器。眼下她的四肢也开始变冷,似乎有粘稠的血从口中缓缓逸出,但她不觉得有半分疼痛。
和煦白光缓缓勾勒出舒瑜的面容,他的眼里也倒映出自己濒死的模样,好像是在急切地说些什么,但岚烟耳边尽是死寂无声,什么也听不见了。
他的容颜很快就被鲜红覆盖。满眼血色,这是岚烟眼前最后的画面。





细作养成笔记(NP) 漂浮(H)
天空一半是浓重墨黑,一半是温煦暖白。
比起被扔在竹林那次,这回岚烟醒得很快,入目就是这片绚烂瑰丽的苍穹,不似人间景色。
四周有潺潺水声,她好像躺在一张浮板上,浑身无力根本动不了。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浮板那端有位女子,虽然背对看不见容貌,但这身形她再熟悉不过。
“琼珠……”岚烟沉沉唤她。
“我以为会是苏青冥先来。”琼珠一动不动,柔婉说道,“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在送你回去。”
“琼珠,我有事情想问,你到底是怎么……”
琼珠出声打断她:“鬼话是带不回阳间的,我就不浪口舌了。”
这里是阴间?岚烟怔愣,这端忽然传来一个骄横声音:“我还以为你转世去了,怎么还在这儿。”
是棠千结,这话是对琼珠说的,不知何时她站在了这端。
琼珠闻言笑道:“我在等人。他答应过我,我们要一起转世投胎。”
“你那个男宠?”棠千结不屑地说,“说了多少遍了,他妄图用邪术让你死而复生,结果遭到反噬魂飞魄散,永远也转世不了,你不可能等到他的。”
琼珠没有回答。棠千结转而看向岚烟,挑眉说道:“找到真凶了?”
“十有八九是武国公。”岚烟急忙回答。
天空投下旭光,逐渐变得耀眼。棠千结的声音开始变得飘忽:“那就去吧,这次冥府不你,可别再死得不明不白的了……”
眼前的景象陡然崩塌,身体像一根羽毛,坠落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从冰冷中传来一丝暖意,慢慢扩散蔓延,把她温暖有力地托举起来。
蓦地睁眼,还是一片红色。但不是血,岚烟定睛辨别一番,发现是张扬似火的绯红衣襟。
她立刻闭上眼,装作没看见。很快她又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身体似有千钧之重,一丝劲都聚不上来。但凡用力,经脉中纷乱的内气肆意窜动,毫无章法。
她的修为尽失,现在已经是个普通人了。
君雁初没有看她,凉声回答:“昭国公年轻时以勇猛着称。透骨钉穿胸而过,你能捡回一条命就不错了。”
岚烟定住目光,努力地消化现实。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还活着,而且感觉不到伤口疼痛。但失了这一身的修为,她只觉得生不如死。
而且君雁初怎么会和她在一起?岚烟力地环顾周围,好像身在马车里,没有旁人,又问道:“豫王呢?”
“走了。”君雁初嘲弄笑道,“你若是让他挨这一下,他也不会死,还能申请彻查此事,正好把贤王挖出来。现在你差点把命搭上,还破坏了他的计划,你以为他还会管你吗?”
君雁初的话听不出真假,岚烟倒是想到了别的,睨他一眼:“河盗一事你早知道是昭国公干的,故意失踪那么久,又在豫王来东都时现身,就是想借豫王之手把昭国公查办了,不是吗?”
“这时候那么聪明,怎么生死攸关就蠢笨至极。”君雁初凉薄一笑,慵懒说道,“父亲想让我和前朝王族联姻,稳固政权。但我就是不想做这个牺牲品,又推脱不得,只有昭国公带罪入狱了,我才能不被赐婚。”
“昭国公现在如何了?”
“死了。”君雁初无情回答,“和我宅邸里那个刺客一样,死于一枚金镖。很明显是贤王派人来灭的口。”
岚烟颓然叹气,若是昭国公说出贤王二字,那数罪并罚足以让贤王翻不了身,现在线索又断了。而且此事了结,贤王定会慎之又慎,再找破绽就难了。
如今唯一的着手点就是叁年前太子案。她脑海中倏忽闪过一个可能,昭国公怎么会对武国公了解那么清楚,难道武国公和贤王暗中联手了?
“现在在哪?”马车又颠簸一下,她蹙眉问道。
“回京的路上。”君雁初的手指拨弄她一束发丝,在指尖轻绕,“豫王对你的事情只字不提,我和皇上禀报说是你在东都舍命救了我一次,武国公应该也知道了。”
岚烟眼神有些暗淡。她以命相救,不敢换取舒瑜一分感情,起码也想得到他的怜悯。但现在帮她的却是她最看不惯的君雁初,舒瑜连见都见不到。
“你不想想自己以后怎么办?”君雁初掐了一下她的脸颊,“武功尽废,空有副皮囊和一点小聪明有什么用。不如我给你指条明路吧。”
岚烟没能躲开他,只能说道:“我不卖身。”
“不是卖身,而是比以前更强。”君雁初得寸进尺地凑上来,眯眼道,“吻我。”
岚烟还在犹豫,他已是低头主动吻了过来,狠狠含住她嫣红的双唇,贪婪地汲取着她唇齿间每一丝花蜜。她青丝未挽,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红裳,不知不觉地被他的动作扯松了许多,意识到时才慌了神,用尽全力推开他,惊慌道:“你做什么?我的伤还没好。”
“没关系。”君雁初扯开笑意,“我在上面也可以。”
岚烟被他噎得无话可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身上衣裙被解得凌乱不堪。她低低叹息,左右也躲不过他,索性任他去了。望着他在自己身上乐此不疲地动作,她忽然问道:“我怎么活下来的?”
“盈月丹加上你的纯阴体质,没有让你的五脏被内劲震碎。”君雁初把她身前的散乱发丝拂到一旁,“崔承也在东都,是他取下的透骨钉,不至于让你失血而亡。”
岚烟垂眸,眉间凝愁。现在影鸦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回去该如何和苏青冥解释呢。
胸前领口敞开,君雁初不知魇足地在她身上游移轻吻。岚烟忽然觉得少了什么,急忙摸索了一遍。脖子上苏青冥给的玉珠还在,舒瑜送给自己的暖玉不见了,她急切问道:“暖光魄呢?”
“你身上那块玉吗?”君雁初闻言勾唇笑道,“碎了。小岚好生多情,戴了那么多男人送的信物。”他暧昧地俯身贴近,“不如我也留下一个吧。”
岚烟的心一下子空落落的,偏偏君雁初移身下去,在她心口处啄吻流连,突然狠狠地咬啮一下,顿时印出一个显眼鲜红的咬痕。
她顿生恼意,他又转而温柔地含住她胸前一颗红珠,极尽技巧地舔弄着,让她喉口逸出的声音全部化作羞人娇喘:“啊……你……放开……”
“你总爱说反话,明明想要我,不是吗?”君雁初微笑,一把扯掉她身下亵裤。紧接着他微凉的手指就触了上来,轻轻地游移在她湿润柔嫩的肉缝上,似是无比疼惜地爱抚着。
岚烟被他弄得欲念迭起,虽然死不承认,但身下已有丝丝蜜液流出,沾湿了他的指尖。她羞恼合眼,听到他轻轻笑了一声,有什么异物倏忽刺入她身下柔软的花径中,在蜜液滋润下顺畅无阻地前进。
“啊……”她再难抑制,轻吟出声。君雁初始终噙着游刃有余的笑容,手指被她高热的花径紧紧包裹,下腹有些胀疼起来。
“我真是喜欢极了你这副勾人的模样。”他低声浅吟,手指来回抽动起来,春水四溅。数次过后却不再继续动作,气定神闲地停在深处不动。
岚烟泪光闪动,白玉娇躯袅袅婷婷,柳腰不满地扭动着,终于不得不放下那无用的尊严,细声呜咽:“给我……嗯……”
“自己来。”君雁初抽出手指,好整以暇地把她的手捉来,揉捏一番放到自己身下。她的手在微微颤抖,还是把他的硕大努力握入掌心,慢慢地放了出来。
依然是那副骇人紫红的模样,但岚烟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像是烫手一般把手缩了回去,小声嗫喏:“可以了吧。”
“真乖。”君雁初笑意扩散,欺身上前,握着她的细腰猛地一沉,将浑圆的龟头全部挤入她狭窄湿软的花穴中。轻轻吐了一口气,朝她身体深处发起进攻。
岚烟搭上他的手臂,媚眼如丝地看着他。她的第一个男人,她已经说不上来对他是什么情感,应该是厌恶居多,但偏偏又如此喜欢与他共享欢愉。
粗长的肉棒刮擦过最敏感的点,又徐徐推挤到了最柔软的地方,快感在血液中升腾。她还没缓过来,他已经迫不及待地律动起来,用力撞入她甬道深处,她甚至可以听到耻骨相抵发出淫荡羞人的脆响。
“你慢点,君雁初……”岚烟快被他操弄哭了,水雾缭绕间凝望着他的眉眼,丰神俊朗,却是个比地府修罗还可怕的男人。
君雁初沉目,身下的动作没有放缓半分。岚烟昏迷了有十来天,这期间自己看着她不能有任何动作,已经是难受的要命,现在当然要吃个透。
她的媚肉毫无预兆地绞紧,他始料不及,一股快意从下腹直冲大脑,没能把持住,竟然一时在她身体中释放出来。君雁初咬牙退出她的身体,见她唇边含笑,捏紧她的下巴,挑眉道:“故意的?”
岚烟往后挪了挪身子,只笑不答。
“没关系,我们路程还长。”君雁初不怒反笑,一边慢条斯理地拾着,一边定了目光正色道,“小岚,练剑吧。”
“什么?”岚烟皱眉。
“你之前所学甚杂,现在正好从头开始。你的起点已经比别人高出不少,如果练剑一定能成为一流武者。”君雁初神色专注认真,“小岚,学剑吧。”




细作养成笔记(NP) 青鸾
马车徐徐停在驿站门口。岚烟躺在榻上还不觉得有什么,要起身时就意识到不对了。胸前一阵尖锐疼痛,像是一块巨石压得她直不起来。仔细辨明,胸口叁处疼痛由上至下,正是透骨钉当时扎入的位置。
君雁初已经适时伸手搀住她,解释道:“透骨钉伤了你的一处主脉,崔承施针封住了你几处大穴,不至于让内气催发大出血。”
岚烟倚在他身上,慢慢用力直起上身。仅仅这一个动作,她做得满头是汗,化到唇边只剩苦笑。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许多,原本她有修为,盈月丹是个极佳的补药。如今她是个普通人,满身的内力在身体里肆意乱撞,让她举步维艰。
君雁初让她扶着自己,一点点站起身。简单的动作她要花上半炷香的时间才能完成,她沉重一叹,转头看到自己搭在他身上的手,只能用瘦骨嶙峋四个字来形容。
晚上在客房里用膳,岚烟根本拿不稳碗筷,君雁初倒是没舒瑜那副王爷架子,亲自执了勺来喂她。见她还是郁郁不乐的,挑眉问道:“在想修为,还是在想豫王?”
岚烟小心翼翼地吞下口里的粥,闷声道:“都有,而且不止。”
还有苏青冥。他是她下定决心扳倒武国公的来源,现在这样她不知道如何面对他。
“还是多想想自己。”君雁初夹了块炙羊肉来,递到她嘴边,“比方说把身子补回来。”
岚烟拗不过他,只得吃下,转而道:“有什么办法可以复原我的修为?”
“待你伤口长好了,放开几处要穴,应该可以恢复一成,其余的就别想了。”君雁初放下筷子,眯眼道,“不过我见过许多被废了修为的武者,你和他们都不一样。”
一成武功几乎和没有一样,听到此言岚烟已是灰心了一大半,但他转而又卖起了关子,忍不住好奇问道:“此话怎讲?”
“寻常人失了武功,那是数十载光阴尽废。”君雁初盯着她身上某一点,隔了红裙,她发现是自己心口位置,“你的话,你自己应该有感觉。”
岚烟沉默,在心里念起了静心诀。在一片静寂中,她听见了声音,那是街头武侯巡逻的兵器碰撞声,楼下其他房间的交谈声,和有人拾阶上楼的声音。那个上楼的人是许久不见的王腾,手里拿了重物。
她还想努力去听,胸口又疼得要窒息。君雁初按住她的手腕,说道:“可以了,不要勉强。”
话音落下,有人叩了门。一开门果真是王腾,那重物是方厚重的剑匣,里面只存放了一把剑。岚烟才知道君雁初没在说笑,而且现在就要开始锻炼她。
“这是青鸾,名匠之剑。虽然比不上顶流,但它性情至阴,很适合你用。”君雁初轻巧地将剑摆平,剑身细长,泛出清幽寒光,“你灵性足够,而剑谱是死物。我且教你一套剑法,回京之前你必须全部记住了。”
抽剑出鞘,他挥剑几招,有种心旷神怡的爽快感。随后他又放慢了速度,一边出剑一边讲了诸多事宜。岚烟定睛凝望,她现下心思纯粹,倒是能记个七七八八的,一时通悟了不少。
待他教完,已是深夜。
岚烟谢却了他的帮忙,自己努力地撑着桌子站了起来,像是蹒跚学步的小童,跌跌撞撞地朝床的方向走去。眼下情况确实很糟,但也有万幸。她的感觉更加敏锐,遗失了先前琼珠所教的武功,学起剑法倒是比她想象得轻松许多。
她气喘吁吁地倒在了床榻上,君雁初随即坐到她旁边,抚摸她背上散乱的长发,不知在想什么。她却率先开口:“君雁初,你什么时候生出这等好心,教我学剑?”
“你帮我拾了昭国公,算是谢礼吧。”君雁初把她揽到怀里,伸手覆住她的心口位置,轻笑道,“原来我在你心里一直都是个小人?”
“今天以前都是。”岚烟难得乖顺地躺在他怀里,“若是能让我跟你多学几天剑,那就不是了。”
君雁初墨眸深了几分,扬起更浓笑意:“你倒是真的不笨了。”
“我就知道你又骗我。”岚烟轻叹一声,“豫王都没说我的事情,我还落到你手上。现下我刚醒,你怎么会那么好心,急着把我送回京城?无非是豫王和你商榷好的罢了。”
君雁初把她拥得紧了紧,倒也没否认,大方承认道:“豫王去绛州抄昭国公府了,让我一同携你回京。原以为你没那么快醒的,没想到不仅十几日就转醒,一起来就开始骗我的话。”
见他就这样承认了,岚烟反倒蹙起眉。他这些谎言回到京城,见到舒瑜后就不攻自破了,那何必说白天那些话。但转念想到他又是送剑又是教她的,她也不在乎那么多了,唇边不由地扬起笑容,他也有被识破的一天。
岚烟又觉得有几分不对,好奇道:“你和豫王先前那么不和,怎么这个时候他愿意托你带我回京?”
“豫王和我意见原是不合的。你舍命救他,他想把你养在身边,做个战场之外的女人。”君雁初缓缓道出个中事由,“但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分别叁月,你的修为突飞猛进,你是有野心的人,不可能甘于被救了一命的男人养一辈子。所以我教你学剑,送你青鸾,无论如何,你都要好好修习。”
岚烟抬头望他,粲然一笑。她以为舒瑜够懂她了,没想到这个人才真正道出了她的心结所在。
她在今日又重新认识了君雁初一次。
深夜虫鸣,像是回到了之前的时光。岚烟睡在床的里侧,君雁初和衣拥她一同入眠,他的怀抱依然温暖,是她认识他那么久以来最温暖的一次。
也是她睡得最好的一次。失去修为与她并不是完全的坏事,能让她一时忘了自己还身在命运的海潮中,安心享受一会普通人的时光。
东都到京城再慢也不过十日光景,岚烟的身子恢复得比想象中的要快上许多,等到入京时,已经可以勉强下地走动了。那些剑招也基本上全印刻在脑海深处,她甚至恨不得马上就去实践一番。
君雁初倒真是没耍花招,把她一路送到了武国公府。几个小婢见到岚烟都惊得说不出话,她回眸望他,悄声道:“你和皇上怎么说的?”
“说你替我挡了刺客,重伤不愈,性命攸关。”君雁初从容回答。
岚烟真是头疼,敢情这些人都以为她死了。她又担心起峦玉来,不知道二哥听到这消息会有什么反应。正想迈步离开,手腕又被人拉住,她不得不回头问道:“怎么了?”
君雁初一用力,把她拽到怀里,引起周围婢女一阵惊呼。他促狭笑道:“回去好好养身子,记得练剑。”
“知道了,你放开我。”在武国公府被他那么一抱,真是不知道要生出多少口舌是非来,岚烟红了脸说道。
“我原是想着在你身上也留下什么信物。”他略微松开手臂,低头看着她,目光微动,“但我现在发现,这一身红衣已经是最好的信物。你的心里早就有我的一席之地了,不是吗?”
岚烟闻言,一时滞住。除了不得不变装易容时,她平日确实素爱穿红衣,只是自己一直没注意到这点。难道真的如他所说吗?
武国公府外罕见地停了许多马车,一辆比一辆豪华。
岚烟在婢女搀扶下挪步走入府内,侧身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婢女向她解释了一番,原来是她生死未卜的消息传到武国公府时,峦玉急火攻心,竟然险些昏厥。现在正在养病,来的这些都是他朝廷里交好的官员,过来探望送礼的。
岚烟暗呼不妙,峦玉和云岫是一母同胞,云岫体格强健,但峦玉自小身体就比较虚弱。后来经药理调养转好了一些,先前被她失踪一事就激了一回,这次人人都传她死了……她快步朝峦玉的房间而去。
越往里走官员越多,峦玉在朝里竟然结交了那么多人,这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因为武国公性格孤僻,很少有人与他来往,眼下这些青衫绿衣的见了她都认出了她的身份,不私下惊声交谈起来。
岚烟哪顾得上那么多,径直走到峦玉卧寝门前。两个小奴见是她惊讶了半刻,才连忙往里通报。
从门缝里,她看到床榻边那抹瘦削的身影,依然是如春风般和煦温雅的外表,却苍白得宛如枝头欲坠的残花,让她心一阵揪紧。
这是从小就待她亦兄亦父的二哥啊。




细作养成笔记(NP) 骤雨
自从峦玉那日表明心迹之后,岚烟一直在有意无意躲避他。但一看到为自己担忧成疾的二哥,她还是心软了。
待那些府里的客人散尽之后,峦玉虽然还是病恹恹的,但是神好了许多。
岚烟几乎没怎么来过他的房间,现在一边任他把脉,一边环视四周。陈设雅致舒适,墨玉屏风绘了一行白鹤于飞,浓郁的药味弥漫在鼻尖。
“经脉受损严重,还是要好好静养。”峦玉放开她的手腕,转而疼惜地摸了摸她的头。
他常常被召去太医署,岚烟很信任他的医术,让他诊了脉才放心下来,乖巧道:“谢谢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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