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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水(高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rudin
他喜欢这个家。
“来坐一会儿吧。”柯以辰用下巴点了点身旁的沙发。
“好。”沈忘端了杯子走过去,乖顺地在沙发上坐下,好奇地望向漆黑的窗外,好奇地问,“叔叔在看什么?”
“看……这个世间的生命百态。”柯以辰轻轻抿了一口水,回头对着沈忘温和地笑着眨了眨眼眼。
“什么?”沈忘一愣。
“呵……”柯以辰淡淡地勾着唇,目光又柔软温润地落向窗外,“比如刚刚有一只漂亮的吉娃娃在我最喜欢的那棵香樟树下撒了泡尿,那只笨拙的飞蛾已经是第十四次撞在我眼前的这块玻璃上,并且仍然在坚持不懈地撞下去,真蠢,不是么?”
“这些有什么意思?”沈忘修长苍白的手指扣在牛奶杯的杯壁上,眸光清淡如雪,鼻尖下袅袅的热气升腾起来,韵味醇香仿佛寻到出口,潺潺流淌而出,“吉娃娃的寿命最长不过十几年,很快便会衰老死亡,那只飞蛾说不定下一秒就会成为壁虎的夜宵。这世界上所有的挣扎不甘到最后总会殊途同归,那么比别人多煎熬一秒究竟有什么意义?”
“沈忘。”柯以辰拧了眉心,郑重地叫他的名字,风度翩翩地转过身来,随手将致的玻璃杯搁在茶几上,语气悠远而轻软,“我跟你那么大的时候,所有人都说我不可能活到二十岁,而后的几年我动过大大小小很多次手术,每次都以为自己会死在黎明之前。”
他微微顿了一下,唇边漾开细微的纹路,无奈地摇了摇头:“总有那么一个意义,总会有,面对死亡的那一瞬间,你会很奇怪地发现,就连回忆里那只曾经钻进桌脚下令你作呕的蟑螂都变得生动鲜活。”
“你喜欢我妈妈么?”沈忘突然问道。
“当然,我喜欢她,”提起谭佳兮,柯以辰笑得格外明朗,他微微地眯了墨蓝的眼睛,陷入遥远的回忆之中,“因为疾病的缘故,我小时候很少与人来往,也没有参加过任何社交活动,久而久之变得沉闷而无趣,所以我其实很怕与人交流,冷场常常让我觉得尴尬无措。天知道那时候我有多担心佳佳会说我无聊,可是事实证明是我多虑了,因为无论谈到什么她都能自然而然地接下去,就算是我笨拙地提起什么她完全不了解的东西,她也能插嘴谈论几句,这让我觉得格外舒服,她真可爱,不是么?”
“或许她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沈忘缓缓地垂下头去,牛奶冒出的热气沾染上他巧的鼻尖,温热潮湿。
“孩子,别这么说。或许,我也没有你想得那么好。”柯以辰依旧笑着,敛了眸子,表情讳莫如深。





覆水(高H) 惩罚
沈延北沉着脸一路无言,他退让不代表他气消了,偏偏谭佳兮坐在旁边神色平静地望着窗外,显然不准备打破僵局。
他默默带她回家,在玄关处便遏制不住地把她抵在墙上撕咬,“咔”一声粗暴地扯开她的扣子。
“啊沈延北,这件衣服——唔——”很贵的……谭佳兮想说。
她本能地挣扎了两下,却发现他箍得死死的。强大的臂力笼罩下来,她几乎喘不过气,只能任他轻呷品尝着香软小舌。
他身上浓郁的男性气息几乎将她淹没,有力的舌反反复复地扫荡着她口腔内每一寸角落,吸吮撕咬着她柔软的唇。
谭佳兮想到自己正吞咽着他的唾液,就觉得一阵难以忍受,却也徒劳不能反抗,到最后竟也被他吻得七荤八素,身体逐渐燃起热度。
谭佳兮迷迷蒙蒙间隐约感受到他的手正在攀向自己的胸前,胸罩被轻车熟路地推高,粗粝滚烫的手指刚刚捻上那娇嫩敏感的淡色尖端,她便控制不住地身子微微一颤,只觉一股酥麻的激流随着他的动作遽然扩散至全身。
衣服已经被他粗暴地扯了个一干二净,七七八八地丢在地板上,没了阻隔,裸裎的后背贴着冰冷的墙壁,她瑟缩了一下,却被他灼热有力的手臂紧紧制住,臂膀间实紧致的肌肉格外有威慑力,使她立刻不敢乱动了。
“宝贝儿,你跟了我这么久了亲热起来还傻愣着?”沈延北浓眉微微挑起,语气三分不悦七分不耐,锐利的眸子邪邪地睨着谭佳兮,几乎都能喷火了,他启唇讥诮道,“被伺候得挺舒服,嗯?”
谭佳兮只抬眸看了他一眼便迅速敛目,乖顺地抬手去解他腰间的皮带,致高档的皮带质感很好,稳固地扣在他的腰间,此时就算谭佳兮无意欣赏他的身材,手指隔着一层布料触到他固若磐石的腹肌之时还是心跳乱了节奏——她看过,也摸过,赤裸的小腹还紧紧地贴着过,谭佳兮想着便脸红了,一紧张手腕就开始不稳,竟然解了半天都没掰开皮带扣。
沈延北无奈地伸过手去掐住她的腕,终究还是被她拧着细眉努力镇定的模样逗笑了:“摆一脸无辜样儿,手往哪儿摸啊,你是真解不开,还是在故意撩拨我呢?”说着他便自行将皮带解开,清脆的响声在静谧的室内格外明显,“咔嚓”一声,似乎宣布着一场盛宴的开始,谭佳兮低着头再也不敢看他。
沈延北垂头重新吻上去,掐着她纤细的腕将她的小手带向自己的勃起的阴茎,笑得格外促狭,嗓音不疾不徐透着玩味:“既然你心目中我就是个流氓,那我也不能让你失望对不对?”
他温热的气息润润地喷在她的耳廓边缘,又引得她一阵微颤,谭佳兮被他阴阳怪气说得心中恐惧,只得先顺从地将手伸进他的内裤里,握住那早就蓄势待发的粗长,用手仔细地抚慰着。
沈延北十分受用地眯了眸子,一手狎玩着她挺翘的嫩乳,另一只手已经探向她的内裤里面,顺着那两瓣饱满之间沟壑抚向那湿淋淋的花径幽处,时缓时急地轻揉几下,掌心便能感觉到那沁香的花密潺潺涌出,他满意地又用手指搅动了几下,十分坏心地弄出声音来,顿觉谭佳兮握住他的手劲儿增大,他闷哼一声,笑道:“轻点儿,弄坏了你一会儿可没得爽了。”说着便将沾满了蜜露的手在她纤细的大腿上抹了几把。
“身体的反应真好。”沈延北夸她,捻了一下湿润的手指,轻佻地用手背拍了拍她的脸,“自己来,我教过你。”
谭佳兮咬唇,识趣地握着他引向自己已然准备充足的入口处,闭上眼睛轻抬柳腰,弓起臀部将他一点点容纳进来。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他很契合地就滑了进去,没有半分痛感,谭佳兮因此觉得万分羞惭,身体的反应完全违背了她的内心,一迎接到他的插入便迫不及待地缠紧了那入侵者,穴内兴奋得令她感到格外窘迫。
“双腿张到最开!”沈延北推高她的胸罩,哑声命令道。




覆水(高H) 偏爱
谭佳兮借着他手臂的支撑,双腿缠上他的腰,湿淋淋的花穴立刻被火热的肉棒捣入疯狂地肏弄起来。
他惩罚似的边狠肏边拍打着她娇嫩的臀,响亮的“啪啪”声和高昂的呻吟声中,没多一会儿充血亢奋的花瓣和白皙臀肉便全部红彤彤的,交合处噗滋噗滋不断溢出白沫,充沛的蜜液随着快速抽插越积越多,一点点滴在大理石地面上。
“爽吗?嗯?”沈延北提着她的大腿将她一路抱进屋内,压在餐桌上又是一阵深肏,有力的臀绷得紧紧的,没几下便肏出了几股潮吹的蜜水儿,交合处湿润的“噗噗”声愈发激烈,尚未褪去的白色衬衫下摆被她喷出又被肏弄到四溅的爱液打湿,半透明地贴在他的紧小腹上,健有力的线条显露无疑。
“啊呀……不要了!”谭佳兮羞耻得无以复加,刚喘过口气便高声娇喊起来,“沈延北……啊!”
她还未反应过来,便已被抱到楼梯处后入肏穴,臀肉被肏得发出密集的啪啪声,双乳垂成水滴状摇晃着。
“不行了……别……啊——”谭佳兮再次被肏到高潮,越堆越高的快感使她产生了尿意,在他抽出的一瞬间竟“哗啦”一声失禁了,她只觉丢脸至极,羞耻间又他被掰开臀肉从后面欣赏着,一股莫名邪门的快感不知怎地升腾而起,令她体内一阵抽搐,尿出的晶莹水柱便随着她的抖动开始断断续续。
“我……唔……”谭佳兮刚说了一个字便被他强势霸道地重新堵住唇舌,下一秒便天旋地转,身体被他不由分说地压倒在沙发上。
沙发格外柔软,她激烈高潮后全身无力,一时好像陷进了海绵里一般,连同思维都被突如其来的晕眩淹没,随着他自上而下的深深没入,小穴又如涨潮般涌出一波强烈的快感,令她瞬间失神长吟一声。
“沈延北……你混蛋!”
谭佳兮渐渐回过神后,用尽全身力气一掌抽在他脸颊上。
沈延北也没躲,硬生生挨了这么一下,眉梢微挑,讥诮问道:“我一般都是这么玩女人的,还有更有趣的,要试试吗?”
谭佳兮冷眼看着他:“你是不是还要让我对你以前的手下留情感恩戴德?”
“谭佳兮,我哪里亏着你了?”沈延北不甘于此,向她体内顶了一下,姿态狎昵,语气却森然,“我还不够疼你吗?你去打听一下,我对哪个女人像对你这样好过?哪怕十分之一都不曾有过!”
谭佳兮眸子半垂,静静望着他恼怒的模样,忽然怜悯地轻笑了一下:“真要比的话,你都不如我那个出轨的前夫对我好。”
“你!”沈延北一时哑口无言,薄唇紧抿,盯了她一会儿,继而铁青着脸想要抽身而出,“别把我跟什么阿猫阿狗比较,掉价儿。”
“等等,再插一会儿,舒服。”谭佳兮慵懒地蜷腿勾着他的腰。
“……”沈延北猝不及防地她双腿绞住,身体不稳前倾,肉棒瞬间被湿哒哒的媚穴吸得差点儿射出来,心中的旖旎情欲却消散殆尽——何曾有女人胆敢这样把他当工具使唤!偏偏他又不舍得真正动怒。
“你动一动……”谭佳兮小声道。
“……”
“沈延北……”谭佳兮揪着他半湿的衬衫将他拉近。
沈延北沉沉地叹息一声,终是无可奈何地低头吻住她,在她体内重新温柔地抽插着,又贴近她耳边低声斥道:“你真是被我惯坏了,脾气越来越差!”
谭佳兮舒服得呻吟出声,环住他的脖子毫无惧色:“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她的嗓音是高潮时特有的千娇百媚,沈延北只觉一阵酥颤直逼脊椎,全身微微一抖便在她体内失控射出。
……
几天后,日本知名导演来华,整个电影圈的导演名流、编剧演员都挤破头想去见上一面,哪怕没机会合作也想混个眼熟,但场地和名额有限,机会难得,绝大多数演员都被拒之门外,谭佳兮作为刚出道的新人却轻而易举地获得了不错的席位,此事传开,网上关于谭佳兮背后金主的八卦愈演愈烈。
谭佳兮就是在这个时候结识了著名导演周御。
周御和李鸿一样是国内泰斗级的人物,风格却迥异,业界戏称他们为“南帝北丐”——李鸿擅长文艺小众电影,更容易得到国际奖项的青睐,周御则是票房纪录的缔造者,更符合大众审美,得到周御的青睐,等同于坐稳票房皇后的位置。




覆水(高H) 入门
又是一个周末的傍晚,宽绰的街道堵塞着一整排间或鸣笛的车辆。
夏季的闷热感开始侵袭整座城市,使得被堵在半路的人们愈发焦躁不已频频抱怨。
偶有饭后散步的年轻男女悠哉游哉地沿街走过,停在附近的报刊亭处。
新一期的娱乐周刊挂在最外面,整整一个版面介绍的都是知名导演周御首次从国内选女主角的事。
剧本改编自畅销小说《双生》,是著名推理小说大师石田法子的手笔。
小说讲述的是一对亲密无间彼此了解的双生姐妹同时爱上一个男人的故事,姐姐和妹妹有着相同美貌的外表,却有着迥异的内心,姐姐清新纯洁,妹妹妖艳放荡,直到姐姐的未婚夫爱上了妹妹并且出轨,姐姐自杀于自己的卧室,未婚夫并不心痛反而庆幸不用履行婚姻义务,然而就在他将妹妹娶回家的当晚却因饮酒过度暴毙于床,妹妹则在几个月后独自死于郊外,知情者纷纷猜测是姐姐的鬼魂报复。
随着警方的调查,故事开始反转,当初死的并不是姐姐,也并非自杀,而是一宗密室杀人案,姐姐成功地在家人面前扮演了妹妹,最终如愿嫁给了未婚夫,并在新婚之夜将其杀害造成暴毙假象。
可就在她为报仇而变得疯狂之时,却从一封定时发送的邮件中发现发现一切皆是妹妹的计划,妹妹爱上了她的男人却发现那个男人深爱姐姐,所以假装成姐姐的模样去勾引了他多次,而姐姐性格矜持跟未婚夫很少接触,男人混淆了她们姐妹才以为自己爱上的那个就是妹妹,邮件的最后一段写着:
“得不到便毁掉好了,世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姐姐,她一定会做,虽然我会死,但我知道,姐姐看到这邮件后也一定会来陪着我,那样我就可以和最爱的姐姐永远在一起了。同年同月同日生,同年同月同日死。”
亲手毁了自己爱情的姐姐承受不了如此巨大的打击,开枪自尽。
这样的剧情,演员毫无疑问要一人分饰两角,且台词较少,内心戏颇多,人物性格亦极端疯狂,难度显然不小。
目前呼声最大的两个备选演员是安嫣嫣和霍伊涵,四小花旦中最有实力的两个,功底扎实,二人的粉丝为争论两个人谁更适合演女主角拉踩诋毁,在网上撕得不可开交。
此时的谭佳兮正坐在一家幽静偏远的咖啡厅里,心思百转千回。
室内已经清了场,只余周御、安嫣嫣、霍伊涵和她四人坐在沙发上,已经过去一个小时,而他们一直在闲谈。
谭佳兮第一次知道试镜还能以这种形式,素闻周导行事随心所欲,却百闻不如一见。
纯正的espresso香气幽幽袅袅,质地醇厚,倒是提神,只是迟迟进不了正题,谭佳兮有些焦躁,心不在焉地走神去回忆了一下剧本。
“谭小姐……谭小姐。”
出声的安嫣嫣见她蓦地回过神,漂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屑,她依旧保持优雅地笑了笑,明知故问,“怎么突然不说话?”
霍伊涵在旁边也略有鄙夷地微微扬唇,颇为高傲地垂着眼皮端了咖啡抿进一小口。
谭佳兮毫无慌乱尴尬的神色,略略赧然地微微垂了头,淡淡地回答:“刚刚谈论到薛定谔的猫箱,我感觉周先生讲得十分有趣,所以控制不住一直在想。”
周御眸子不着痕迹地一眯,眼神玩味地盯着她神色自若的脸,轻呷了一口咖啡才缓缓地道:“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进入正题了……霍小姐,你先回去吧,期待以后有机会我们可以再次见面。”
霍伊涵不可置信地猛然抬起头,顿了顿才将咖啡杯“砰”地一声撂在大理石桌上,还未及试镜便被人请回这种事情她出道以来还是头一次遇到,亏得她刚刚谈话时斟词酌句尽心思,而走神的谭佳兮却稳坐原处——这么一想,她大牌脾气瞬间爆发,高傲地拎起包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咖啡厅。
谭佳兮和安嫣嫣皆有些尴尬无措,周御却不以为然,反而若无其事地开口:“你们一定早就看过剧本,那么随机挑几段来表现给我看一下。”
周御年仅三十五岁,却显得略有些沧桑,他的嗓音很轻,很缓,没有什么语气波澜。
安嫣嫣傲然地瞄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谭佳兮,然后胸有成竹地起身,走过去站在咖啡厅的中央,稍微停顿了一秒便开始了表演。
她是一个非常专业的演员,即使是这般随意的地点,她也能一秒入戏,表现得仿若在镜头下一般。
她很明智地选择了姐姐杀死妹妹,然后以妹妹的身份回到家人面前的那一段,戏剧冲突强,感情激烈,可以充分展现她的专业技巧。
周御十分满意地在沙发上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去欣赏。
“妹妹,对不起……对不起,姐姐不能失去他。”安嫣嫣微红的眼眶晕着泪,完美地展现了姐姐的柔弱清纯,她恐惧地抱住自己的双臂,一边无助地摇头一边盯着地面,再次回头的时候已然换成了一抹妖艳魅惑的笑容,毫无障碍地让人感受到了妹妹的神韵,两种气质的转换让人格外觉得惊艳。
她的演技毫无破绽,从面部表情的运用,语气的起伏停顿,动作的配合,感情的掌握,都非常老道准,可以说是驾驭两种人格都完美无缺。
周御在内心啧啧称赞,心道,若是谭佳兮跟这个水平差太远,他实在是无法做到放弃安嫣嫣,即便他无法不给沈延北面子——他曾经说过谭佳兮这种类型的女演员更符合李鸿的用人偏好,他跟李鸿从来都不对路,但沈大少爷金口一开,他也只好唯唯诺诺。
“可以了,你来吧。”周御看向安静坐在对面的谭佳兮,口吻依旧不动声色。




覆水(高H) 赢家
谭佳兮低着头没有动,喝了一口咖啡才缓缓地抬起头看向周御,眼神清澈而纯净,温柔若徐徐春风抚过如镜的碧绿湖面,宁静美好泛起粼粼波光。蓦地,她仿佛听到了什么震惊的话,眼神中色渐渐加重,仿佛原本的纯白被泼上了各色水墨,渐渐玷染至污黑,她细软的睫毛翕动,眨了眨柔美细长的眼睛,机械地蠕动了一下双唇,嗓音微颤:“你说……你选她。”
周御心头一颤,就那么端着咖啡杯迟迟回不过神来,良久才反应过来她是演了剧本中姐姐发现未婚夫出轨的那一段,而他竟是被她硬生生带入戏了,甚至与现实混淆了起来。
周御一时不知该鄙夷她投机取巧,还是该称赞她思维敏捷,哪怕即兴表演亦反应迅速、随机应变。
她阴狠痛恨的眼神格外真实,所带来的恐惧感和震撼使他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气,端起咖啡杯抿进一口才从戏中的情绪出来。
周御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何止是有表演天赋,她比他见过的大部分科班演员要聪明,对人心的思考也要更透彻——她是一个怪物。
两个人的确是有差距,安嫣嫣演技再好,你也知道她在演,而谭佳兮几乎可以将戏剧和现实无缝衔接,一瞬间让观众相信,她就是那个女人,进而触发共情。
她从头到尾只有一个眼神,一句话,甚至可以说没有用任何专业的技巧性的东西。
她只是对自己的神态举止掌握得出神入化,仅仅如此便可以饱满地表现出姐姐那原本向往爱情的美好希冀到一瞬间的罪恶升腾,从爱意到杀意转变自然而然到让人毛骨悚然,原本隐藏在姐姐干净灵魂之下的阴暗面就那样毫无违和感地表现出来,这才是原著的髓。
安嫣嫣也被震撼了一秒,但也仅仅一秒而已,她看向周御。
周御没有说话,只是对她摇了摇头。
“她只说了一句话。”安嫣嫣意会,但不甘心,她的演技是完美的,不应该被这种半路出家的演员如此简单地打败……两次。
“是。”周御无可奈何地看向她,目光深沉,“你的演技没有问题,但她更适合这个角色。”
安嫣嫣站在那里,身子微不可查地颤抖,她出身很好,人生向来一帆风顺,事事第一,却连着两次失利都是因为谭佳兮,偏偏谭佳兮又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而她早就在娱乐圈成名多年获奖无数,除了有很硬的背景,她想不出谭佳兮连连得手的原因。
“很好,恭喜你。”安嫣嫣的语气依旧保持着优雅淡定,说完不等她回答便转身离去。
仅剩下两个人对坐,咖啡厅比最初还要静谧。
“谭小姐,你很让我震惊,”周御半阖着深沉内敛的眸子,眼神探究,“但是也很奇怪,你的实力足以俘获任何人,何必……”
他沉吟着没有继续说下去。
谭佳兮表情依旧波澜不惊,语气温和有礼地接下话来:“为什么还要走旁门左道?我只是希望一切可以公平,毕竟安嫣嫣有背景有名气有实力又是您中意的人选,我的筹码太轻了。这世上,实力从来不是唯一的标准,不是吗?”
周御若有所思地缓缓摸了摸高挺的鼻梁,笑了笑才道:“天,我被neil误导了,以为他又要塞给我一只花瓶让我挖空心思去培养,哪里知道这次会是上好的玉器。”
“又?”反应过来他是在说沈延北,谭佳兮平静了整晚的脸色终于有了一瞬间的破绽。
周御敏锐地捕捉到,神色有些尴尬,连忙补充:“噢,是我多嘴了,那都是多年前的事儿了,谭小姐千万别放在心上。”
“他哪儿轮得到我放在心上。”谭佳兮毫无语气地嘟囔了一句,拿着陶瓷小勺搅着咖啡。
周御笑着摇头,没有继续谈论沈延北,反而深思了几秒才道:“我很好奇,你给我的感觉并非一个演员,而是从剧本中走出来的人,这是否因为……你曾与她有过类似的经历?”
谭佳兮微微勾唇,端起咖啡杯来轻呷了一口。
“当然,我没有探听隐私的意思。”周御显然也觉得自己问得有些冒昧唐突了,“谭小姐如果不想回答……”
“在我看来,每个人都以不同的形式遭遇着相同的不幸,情绪是可以随意嫁接的。”谭佳兮语气自然地打断了他的话,将咖啡杯轻轻放上杯碟。
周御怔愣了几秒,继而发出一串低沉的笑声,他意味深长地看着谭佳兮:“受教了,祝我们合作愉快。”




覆水(高H) 动容
很快便到了中秋,沈忘放假,柯以辰应允他吃日料自助。
谭佳兮一直没有答应过柯以辰什么,却也没拒绝他养沈忘——她不知道该拿沈忘怎么办,但她同样讨厌柯以辰用她的愧疚心和她的私生子来逼她。
沈忘不过是沈延北当年强行留在她身体里耻辱证据,她那么年幼便被那个错误降临的胚胎逼迫成一个单身妈妈,而这之后,凭什么还要被人用他来拿捏她?她到底要为这个并非源自于她的错误付出多少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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