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水(高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rudin
“我只是更偏好巴洛克时期的音乐风格,大量运用花腔作为装饰性旋律。”柯以辰语气柔和,娓娓解释道,“你不喜欢的话就算了。”
“听你的。”谭佳兮顺从,跟着他上了车。
“上个周末,我去你家拜访了一下叔叔阿姨,并且打听到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情,包括……你的私生子。”柯以辰一边系安全带一边状似无意地道。
谭佳兮嘴边的笑意一僵,脑海中浮现起吴思聪知道沈忘存在时那场失去理智的咆哮,声声辱骂至今如在耳畔。
她不清楚柯以辰会是什么态度,但多说无益。
“佳佳,我很高兴当初你真的是因为不得已的原因而离开我。”柯以辰的唇边噙着温暖的笑意,嗓音柔和宛若风中摇曳的白色蒲公英,“只是,无论你是处于什么境况下生下了那个孩子,他都是无辜的,我想……如果你实在无法面对他,不妨把他交给我。听说他很懂事很聪明,我可以给他最好的条件,过最好的生活。”
谭佳兮微微敛目,勾唇浅笑:“以辰,我以为我们可以正常恋爱,你何必把一切搞成一笔交易?”
她很多时候都感觉,自己之所以无法爱上柯以辰,是因为他们太像了——披着温柔善良的皮,做事却果决而不留余地。她无法仅仅在他浅薄的皮毛上汲取温暖。
柯以辰或许外表看上去只是血统高贵漂亮至极的孟加拉猫,但实际大概更像野性十足的美洲豹,未到而立之年便坐稳柯氏头把交椅,又怎会是什么善类?
最短的时间内,手起刀落,直接从她最致命的弱点入手,用最温柔的姿态步步紧逼,逼她欠他一个人情,逼她离不开他。
“我已经没有第二个十年了。”柯以辰喟然道,语气苍凉。
谭佳兮明知他是示弱博取同情,依旧无法不动容,她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道:“你不了解,沈忘很别扭很难哄的,就算你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堆在他面前,他可能都不会多看一眼。”
“没错,我也发现了,所以……我小小地用了一点手段,然后他同意了。”柯以辰好整以暇地向后倚在靠背上,笑容若春风拂面。
“你跟他说了什么?”谭佳兮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沈忘连她都对付得棘手,柯以辰又如何得以在短时间内反客为主?
“我说,我是他爸爸。”柯以辰坦然地摊开了双手,“反正他的亲生爸爸看样子是不会要他的,这个谎言无论如何都不会被戳破。”
“以辰……可,可你知不知道这种欺骗也是在伤害他?”谭佳兮头一回慌了神。
这不是她自己的事,这是沈忘的事——在此刻之前,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从何时起将沈忘的人生看得如此重要。
“佳佳,你想过吗,沈忘有着最优异的成绩,最礼貌的姿态,明到可以通过倒卖同学之间的二手电子产品赚钱,甚至能够自己洗衣做饭修电器,这些我听了都觉得震惊,你知不知道一个十岁的孩子该是什么样的生活?我十岁的小侄子每天唯一惦念的事情不过是集齐各种武器的组装模型,或许跟沈忘比起来他什么都不懂,但他每天无忧无虑很快乐。”柯以辰语调沉稳,层层递进,久经谈判桌的姿态愈发显露而出,“佳佳,你想过吗,或许沈忘再优秀,在将来也只能给我的小侄子打工,辛辛苦苦,领着微薄的薪水,你觉得公平吗?”
谭佳兮无话可说,柯以辰找准了她第二条软肋,语气似协商,却又将了她一军,令她彻底沦为死局。这些她当然比谁都懂——这个世界显而易见的不公,无论怎样努力依旧只能屈从于权力等级的痛苦,泥地里打滚挣扎的日子,她早就品尝尽了。
覆水(高H) 端倪
沈延北下飞机的时候天刚蒙蒙亮,云层泛着浓稠的灰蓝色。
他戴了黑色口罩遮住半边脸,反倒引人频频侧目——深邃漂亮的眼睛和笔直高挺的鼻梁露在外面,使人忍不住猜测是哪位帅气的男明星。
何琪独自来接机,寻了好久才认出他。
沈延北消瘦几圈,常年泡健身房外加高蛋白饮食才得以维持的肌肉状态早已不复存在,整个人显得比以往身型修长。
何琪内心唏嘘,快走几步接过他的行李,便听他小声问:“情况怎么样?”
“基本都已经尘埃落定了,”何琪匆匆跟上他的步伐,又向前几步替他打开车门,坐进车里才继续低声说,“只是谢小姐那边……”
“她到底怎么回事?”沈延北摘了口罩,不耐烦地扬高了声调。
“有消息说,有人指证是谢小姐传达了您的意思,默许会所进行毒品交易。”何琪将一些资料地给他,“但谢小姐坚持说,她只是知道一些内幕,至于怎么知道的,她一直不肯说。”
“这么大的事儿,随便什么人就传达我的意思?”沈延北哧声一笑,满脸写着荒谬。
“说就是因为涉及毒品,您不想亲自出面谈,才让女人转达,”何琪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再加上您跟罗家这层关系……罗筠就直接顺水推舟了。”
沈延北脸色晦暗不明,沉默地望着车窗外快速掠过的街景。
“要联系一下谢小姐吗?”何琪没得到任何指示,只好开口问道。
“不用。婉凝被人利用了,应该什么都不知道。”沈延北笃定地说道,眉眼间蕴着不悦向后靠去,闭上眼睛又问,“她呢?最近怎么样?”
何琪一愣,根据他多年跟在沈延北身边做事的经验,这语气应该是问私事,可他换女人那么勤,他一时也没弄明白他指的是谁。
沈延北等了半天没见他回应,牙缝里挤出三个字:“谭佳兮。”
“哦哦是我把这事儿给忘了,谭小姐上个月已经搬走了。”何琪一脸恍然的表情道,“您放心,该处理的我都处理好了。”
“你说什么?”沈延北猛然睁开眼睛,诧异地盯着何琪,“搬哪去了?”
“这……”何琪被问得一懵,赶紧见风使舵地道,“这可能有什么误会……”
“她说什么了吗?”沈延北眉峰挑高,追问一句。
何琪怔怔地摇头,心想这闹的哪一出?
沈延北薄唇渐渐抿成一条线,冷哼了一声,阴沉着脸道:“没误会,让她走。”
何琪听这语气就知道是真生气了,坐在旁边战战兢兢也不知道怎么接话,索性保持沉默。
沈延北一路无言,回家后直接倒在床上,只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似的——他每一个难熬的日子里想的都是早日戒毒成功便可早点儿回来,怕她等太久会担忧,怕她无依无靠会受人欺负,结果她倒好……亏他还特地给她买了礼物!
沈延北越想心里越憋闷难忍,可又实在拉不下脸主动打个电话,握着手机摆弄了一会儿,原本兴奋的心情渐渐化成失望,长途飞机的疲倦蔓延开来,他衣服都没换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他半梦半醒间似乎又回到了毒瘾发作的状态,皮肤下像是有千万蠕虫在啮噬,沸腾的幻觉若梦魇无法消散,理智和意志全部瓦解,他耳畔反复幻听她柔软悦耳的嗓音——她用无比真诚又低微的语气说“你是我的太阳啊”……于是他想他还要做她心里那个无所不能的男人,他渴望一生浸在她表白时仰慕的眼神里,这样的他不能败给毒品。
沈延北沉溺于她的天真、卑微和虔诚,他从未被一个女人这样爱着过——他平时接触到的女人要么像谢婉凝一样是个任性妄为、死缠烂打的大小姐,要么独立自主什么都不缺,视情爱为游戏,洒脱却也无趣。
爱慕迷恋也好,棋逢对手也罢,这些感情对他而言就像街边自动贩卖机上的饮品一样司空见惯。
唯独她不一样,她常常令他觉得他就是她的全世界,却又可以转身消失无踪。
沈延北迷迷糊糊间,忽然感到自己被一只柔软微凉的手摸了摸额头,心头顿时涌出喜悦,未及思考便一把抓住:“佳兮……”
“北北哥,你发烧了。”陈瑶由他攥着自己的手,神色焦急地说道。
沈延北怔了几秒才看清对方的脸,眉头渐皱,嘴角凛然下抿,语气立刻像铺了一层冰:“你怎么来了。”
“我一直很担心你,听伯母说你回来了,所以来看看。”陈瑶被他突如其来的冷淡刺了一下,只得勉强撑起笑意,温柔道,“你饿不饿,想吃点什么吗?”
“我不饿,”沈延北淡淡地说,顿了顿又想到某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万一回来铁定要误会,干脆下了逐客令,“谢谢,你回去吧。”
陈瑶尴尬地伫立几秒,柔声笑笑说:“那我先回去了。”
“我不舒服,就不送了,路上注意安全。”沈延北重新闭上眼睛假寐,他从登机开始就不怎么吃得下东西,这会儿身体已经开始抗议,却怎么都没有胃口。
“对了,后天容允订婚,你记得吧?”陈瑶一手扶着门把手,又回头转身叮嘱。
“嗯。”沈延北闷着嗓音应了一声。
陈瑶再想不出什么可说的,眼神一点点暗下去,默默推门离开。
按照沈延北不受拘束的性格,搁往常肯定早就嘲笑容允英年早婚被柯思蜜这小丫头吃得死死的,可他此时意兴阑珊,竟莫名生出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羡慕。
覆水(高H) 针锋
容允的订婚宴很低调,请的都是熟识的圈内人。
柯思蜜很有主角风范,一身婉约丝绒小礼服,灯光下泛着致的色泽,棕色长卷发铺散在线条美好的裸背,优雅而不失可爱,喜上眉梢的表情像沾了糖似的,端了半杯红酒于衣香鬓影间寒暄客套,偶尔抿嘴一笑,格外俏皮。
“北北哥,好久不见呀。”柯思蜜像一只小山雀一样翩翩而至。
沈延北独自立于喧闹之外的一角,神色清冷得近乎落寞,眼神涣散疏离,也不知神游何处,隔了几秒才刚刚回过神似的,微微噙了抹笑意,端了酒杯轻轻在柯思蜜的杯沿上碰了一下:“恭喜。”
柯思蜜闻言突然敛了笑意,倾身抱住他,嗓音呜咽:“北北哥,我不能等你结婚了呜呜……”
沈延北嘴角一僵,尴尬地举起双手,无辜地看向正沉着脸走过来的容允。
“柯思蜜,你又胡闹些什么?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容允低声呵斥她,显然已经到了情绪爆发的边缘。
柯思蜜吐了吐舌头,松开沈延北,举起酒杯跟他轻轻一磕:“敬你。”
水晶杯碰撞发出清脆响声,叮叮当当格外悦耳,沈延北无奈地拉开些距离,又对着容允摇晃一下杯中红酒以示歉意,一饮而尽。
他本就是来走个过场,正准备就此离开,搁下酒杯时不经意地朝门口一瞥,散漫的目光瞬间变得神采流转。
虽然只是一个模糊的侧影,但他还是一眼就分辨出了那个朝思暮想中反复描摹过的轮廓,心绪像是被投入一粒石子,波澜乍起。
他故作平静,迅速移开目光,竭力掩盖着自己内心的冲动和兴奋,心想她玩欲擒故纵也不是第一次了,这次原来又是为了跟他分开然后制造偶遇?虽然俗套,但他勉强配合一下也没什么不可以。
柯思蜜眼神敏锐,首先捕捉到了柯以辰的身影,当即雀跃地对容允撒娇:“我表哥来啦,表哥可是专门为了我的订婚宴才从美国赶回来的,够重视了吧?”
容允还在为她刚刚不合时宜的行为耿耿于怀,冷冷地“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沈延北略微好奇,顺着柯思蜜手指的方向望去,只一眼便僵持在原处,捏着空酒杯的手指骤然扣紧,嘴角边凝固的笑意渗了层阴冷,显得极为难堪——柯以辰身边站着的人,不是几月未见的谭佳兮又是谁?
她身着一件烟灰色的露肩小礼服,美好的身段曲线显露无疑,极为自然地挽着柯以辰的手臂,偶尔相视一笑,亲密而默契。
容允自然认得谭佳兮,本没在意,毕竟女人嘛……他们这些人之间换来换去都太正常了。
他刚想打趣,结果一眼觑到沈延北冷硬的脸色,顿时内心大呼不妙,心道这圈子怎么就这么小?
“哇,他终于把表嫂带来了。”柯思蜜显然没有察觉身边的二人皆表情古怪,神经大条地赞美道,“好漂亮,一看就跟表哥有夫妻相呢!”
“表嫂?”沈延北语气似淬了冰碴,玩味地重复了这个词。
“是啊,表哥跟我说,他还得谢谢我,要不是回国参加我的订婚宴,可能就没机会偶遇自己的初恋情人了。”柯思蜜脑子显然少根筋,自顾自地絮絮叨叨,“听说是初中同学哦。十年后还能重逢,缘分这种东西,真的很难说啊。”
沈延北不动声色地敛目,没再接话。
初中同学?沈延北在内心冷笑,原来她钓男人都是用同一套说辞吗?
沈延北眼神嘲讽,重新看向谭佳兮,恰恰撞上她环视过来的目光。
下一秒,她标准的露齿笑瞬间消失无踪,错愕和诧异轮番在她致的面容上显现,格外刺眼。
沈延北想像过多少次再见到她的场景呢?
给她一个惊喜从背后抱住她,或者趁她睡着偷偷把她吻醒……然后她会拖着哭腔说好想好想他,然后他就乖乖妥协,承诺再也不把她屏蔽了。
她很快便重整表情,若无其事地露出礼貌的微笑,可眼神里一掠而过的震惊和厌恶早已被他完完整整地捕捉到——只有短短的一秒,或者不到一秒而已,却足以像利剑出鞘般剖裂他最柔软的部位。
容允见状不妥,生怕搞砸了自己喜庆的日子,在旁赶紧打圆场,拉着沈延北就往偏处走:“走走走,试试这边的鸡尾酒。”
厅堂一脚,调酒师正将kahlua倒入盛满碎冰的奶油酒中。
柯思蜜却好似诚心要破坏容允的煞苦心,拉着柯以辰就领到了沈延北跟前,热情地介绍:“表哥,这位就是我经常跟你说的漂亮哥哥,你还一直没见过呢。”
柯以辰笑得温和平静,从容客气地伸出手来:“你好。”
此时调酒师恰好在冰上铺了一层vodka,打火机一点,杯中窜出青蓝色火苗,随着冰融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沈延北极力压抑着内心几欲爆裂开的情绪,淡淡然将调好的鸡尾酒递给他,嘴角微微勾出几分勉强算是上扬的角度:“你好……来一杯?”
柯以辰僵在原处,还未开口,谭佳兮便已抢先接过酒杯,笑道:“他身体不好,不能饮酒。我替他喝吧。”
她冰凉的手指蹭过他的皮肤,竟带出一阵酥热。
沈延北默然伫立,冷眼看她一饮而尽。
覆水(高H) 起疑
沈延北心中五味掺杂,不形于色地望着空涸的酒杯,突然记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她半杯低度预调鸡尾酒都醉倒的情景。
他心知她是看出他的不满,所以抢先领罚,可他也犯不着为了一个女人不顾场合处理私事,尤其是在容允的订婚宴上。
沈延北想着便敷衍笑笑,与柯以辰复杂的眼神有一瞬间的交锋,而后云淡风轻地与他擦肩而过。
“你没事吧?”柯以辰见谭佳兮脸上血色退尽,关切地低声问道。
“没事,我去趟洗手间。”谭佳兮匆匆低语一句便快步朝洗手间走去。
她从未喝过这么烈的酒,滚烫的灼烧感顺着胸腔一路向下,像是要爆裂开似的。
她顾不上别人诧异的目光,一进厕所就迅速抠喉咙试图把酒全部吐出来。胃液伴随着酒一涌而出,口鼻中瞬间充斥了酸腐刺激的异味,一瞬间呼吸都开始变得难忍,她扶着墙壁稳住自己,一抬头竟看到沈延北正站在水池旁,抱着手臂,面带嘲弄地看着她。
“这里是男厕吗?”她吐得眼冒金星,想起自己冲进来的时候恰好遇到女人往外走就没仔细看标志,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男女混用的。”沈延北缓步朝她走过去,笑了一声调侃道,“你这是什么表情。怎么,找到下家……就翻脸不认旧金主了?”
“你不是说过不喜欢女人缠着你吗……”谭佳兮后退一步,理直气壮地小声说,“那你都不理我了,我还不得配合一下,得被说不懂事……你反倒不高兴……”
沈延北一时语塞,既不能坦白自己都嫌矫情的心思又不能发火暴露肚量,进退失据间只好道:“谢婉凝来找过你?”
谭佳兮心底一沉。
她早就想过,谢婉凝是不会把这件事抖出来的,因为她捅了那么大篓子,肯定不想多生事端惹沈延北不快,即便谢婉凝失去理智有意想拉她下水,她也能摆脱干系,因为她从头至尾也只不过给谢婉凝指了条路搅黄订婚而已。退一万步讲,她只要不承认,甚至能倒打一耙说谢婉凝有意泼脏水,毕竟本就是谢婉凝威胁她在先,谁更有说服力一目了然——这些在沈延北眼里都不过是女人之间最小儿科的争风吃醋,火怎么都烧不到她脚下。
可现在沈延北这么一问,反倒让她摸不清思路。
沈延北本是随口岔开话题,以为她会茫然反问,却见她神色恍惚一变,不由眯起眼睛审视她,刚想开口继续问,便看她身子摇晃,踩着十几厘米的高跟鞋几欲站立不稳。他本能地搀扶了一把,下一秒便满怀香软温热,思念多日的触感使他心头微微一颤,他顺势扶住她的腰:“佳兮?”
“头好晕……”谭佳兮呢喃半句,眼前一黑便彻底昏了过去。
覆水(高H) 醋意
谭佳兮头疼欲裂地醒来的时候,沈延北正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翻看着一堆文件。
“你不能喝酒还逞能替人挡。”沈延北余光瞄到她坐起身来,语出讥诮,“以前可没见你对我这么殷勤过。”
“我的手机呢?”谭佳兮撑着床扭身看了一眼床头的挂钟,已经是晚上七点多。
“怎么,怕他生气?”沈延北把文件随手撂在茶几上,起身悠悠然踱到床边,随手将手机扔在她腿上,“他能给你什么?”
谭佳兮打开微信,发现自己已经发给柯以辰一条:“身体不舒服,抱歉,先回家了。”
沈延北显然查看过她的微信,发现她跟柯以辰还没确定关系,甚至好心替她请了个假。
柯以辰知她酒量不行,倒也没起疑,只叮嘱了几句。
“我还真以为你初恋是我呢。”沈延北傲睨垂眸,不屑地低声笑笑,“要我说,你这次拍的电影指不定能拿个影后,你觉得呢?”
谭佳兮见他已经把谢婉凝的事儿抛诸脑后,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虽然他出口便是冷嘲热讽话中带刺,但言辞越尖锐说明他心越乱,乱到不顾一切只迫切地想要一个答案。
“你到底要我怎样?先是让何琪把我打发走,我都乖乖走了,你还要把我拎回来恶言相向,我到底哪里不如你意了?”谭佳兮委屈控诉,美目婆娑,嗓音颤抖而倔强,“我告诉你那件事,不是让你用它来伤害我的!”
沈延北怔了几秒,似是在揣度她言语的真实性。
“我看新闻知道出了些事,那么担心你,每天都记挂你,但你呢……一句解释都没有突然就冷落我,每天就用几条微信几行字打发我,最后还屏蔽我。我知道啊,反正我对于你而言不过是个玩意儿,钱给够了,嫖完就走也没什么……我一没闹二没赖着你,你居然还要用初恋这种事来拿捏我!”谭佳兮嘴唇微颤,这般说着,眼泪便已像几串断线的珠子似的落下来,在真丝被面上洇出一点点深色的圈,“我知道我不配喜欢你,一直都是单恋没什么初恋,这么说你满意了?”
沈延北听得心口一抽,再也绷不住情绪,扣着她的下颌便低头吻在她泛白的嘴唇上。
像是往干草垛上掷了一星火,几乎是一瞬间便爆发出失控的燎原之势。
她的衣服被粗暴地剥落,熟悉的体香使沈延北什么都思考不迭,只想将她光裸的娇躯揉进怀中好好疼爱一番。
谭佳兮招架不住他这般强硬的攻势,亦大脑一片空白——她从未见过他在床上如此毫无章法,像一头饥饿得只凭本能撕咬猎物的野兽。
“啊……”谭佳兮毫无防备地被他压在床上,未及反应便已猝不及防地被粗大的肉棒深深地插入敏感的小穴里。
覆水(高H) 缠绵
沈延北沉沉低吟一声,捧着她的脸一遍又一遍地深吻,每一次的辗转吸吮都令他着迷,他仿佛感到胸腔中捆绑得令他窒息的一个个死结被逐一解开,连呼吸都充溢着愉悦。
谭佳兮被他吻得七荤八素,本能地环住他的脖颈,所有的思绪都被他炙热的侵占挤压清空,被狠狠操弄的小穴不停地分泌着蜜水,强烈的快感令她情不自禁地张开双腿,毫无保留地由着粗热的肉棒捣弄最隐秘的深处,双乳被他热情又贪婪地反复揉捏爱抚,一波接一波的强烈快感令她很快就攀上了高潮。
她身体的强烈反应使他愈发情动,手臂一勾将她从床上捞起,紧紧搂着,抚摸着她纤薄滑腻的背,面对面一边接吻一边上下抽插,蜜液潺潺沾湿他有力的大腿,白嫩的臀肉随着颠簸的动作颤动着,肉体紧密相贴发出激烈粘连的啪啪声。
谭佳兮被难以控制的酥麻感折磨得不停摇着头,无力地枕在他肩胛处似痛苦又似愉悦地呻吟着。
沈延北许久没做,身体本就敏感得很,再加上失而复得的狂喜,肉体和神的双重快感令他几欲疯狂,很快就被她第二次高潮时的紧绞夹得射了出来。
“佳兮……”他射时反复地低声唤着她,沙哑又性感的嗓音充满了蛊惑。
谭佳兮在绵长的高潮余韵中几近失神,抽搐亢奋的小穴完全违背了她的内心,拼命地一下又一下将浓稠的液裹吸入体内深处。
她心中难羞耻,懊恼地想推他,却被他紧紧抱着重新吻住,交缠温存许久才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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