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水(高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rudin
沈延北目光游睇,用手指戳她的脑门:“小脑袋瓜里全是钱。改天给你买个贵的,越贵越好那种。”
谭佳兮被他夹枪带棒地讽刺了一顿,面上挂不住又无话反驳,索性便特光明磊落地说:“好啊,要最贵的!”
沈延北抱着她笑得胸腔震颤:“说到做到。”
“你是不是要订婚了?”谭佳兮跟他十指交叉,望着他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心想他会和什么样的女人交换戒指呢?
“放心,我跟她就算结婚了也各玩各的。”沈延北毫不在意地说着,揉着她的左胸口哑声哄她,“心还在你这儿。”
谭佳兮再次笑了出来,沈延北哪有心?
她蓦地想起上次出去玩,韩峥的女人跟她闲聊,说起沈延北这根高枝儿不好攀,因为他的口味儿别人捉摸不定,可哪个女人不想跟他呢?先别说沈延北的身份样貌,光传闻中良好的床品都够她们垂涎三尺,要知道韩峥床上那些癖好连专门做这行的姐妹都未必扛得住,他们这些人什么时候把女人当人看过?上周把一小模特玩残了也不过给栋别墅了事。
谭佳兮笑而不语,光线交错中隐约看到韩峥怀里的女人醉醺醺地上台唱了一首粤语老歌,气息稳得如唱片,转音娴熟,诉诉如情话。
底下一声声喝,却只有谭佳兮一人在仔细听。
“快乐再光临,可惜我没能力重生。”
女人唱得极尽幽微细腻,光线晃过她紧闭的双眼。
谭佳兮再次从嘴角抿出一丝凉凉的笑意。
她想她怎么就沦落到跟这群女人混在一起。
她想她怎么配跟这群女人混为一谈。
覆水(高H) 除夕
转眼就到了年关,处处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沈延北回家过年自然不会把她带回去,偌大的别墅只剩她一人,伶仃冷清,内心的贪嗔痴怨便齐齐出来作祟。
谭佳兮还是回了小时候那个家。
楼道很窄,踏一脚进去,暗黄的灯光里飞舞着冷微生硬的灰尘,隐约掺着一点鞭炮的火药味。
推开家门的时候暖气倒是烧得很旺,像是进了火堆一般烘得人发干。
谭佳兮身着一袭hermes纯黑色立领羊皮大衣配着prada漆皮长靴,站在狭隘逼仄而颓败的空间当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王晓静跟邻居凑了一桌麻将正在搓,见到谭佳兮回来脸上一僵,下一秒堆满了讨好的笑意说“不打了不打了”,然后把几张钞票塞给其他人,供奉菩萨似的给谭佳兮端了一碗热汤,殷勤地说:“快暖暖身子。”
谭佳兮知道她是缺钱了,自从她了林以轩的钱,她一分钱都没再给过她。她搓麻将有瘾,那点钱哪够她造。
厨房里探出一个瘦小的身影,扎个马尾,素面朝天,攀着门沿,一双懵懂的大眼睛怯怯地瞟着她。
王晓静狠狠瞪她一眼,她立刻像烫到似的,迅速把头缩了回去。
倒是谭父走了出来,招呼她到谭佳兮跟前,厚着脸皮介绍说:“佳兮啊,这是你的表妹,谭琳琳。刚从农村考出来,读大一。”语毕朝谭琳琳招了招手,“琳琳过来,来见见表姐。”
谭佳兮没说话,闲闲地喝着热汤,电视里放着不知哪个台的春节特别节目,尴尬无趣的相声听起来倒也热闹。
“姐姐。”谭琳琳乖巧地喊人,局促地拨了一下额角的碎发,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谭佳兮在她身上隐约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恍惚间仿佛在窥探一个平安走完少女时期的自己。
谭佳兮对她笑笑。
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间,谭佳兮知道她这个表妹全靠着自己父亲接济才读完了高中,很不容易。她也是个很懂事很用功的孩子,高考成绩是他们村的最高分,虽然只不过考上了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211。
“姐姐,你的衣服真好看,你就像电视里的人。”谭琳琳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她的袖口,羡慕地说,“这颗扣子真漂亮。”
“好好读书。”谭佳兮淡淡地嘱咐道,把喝光的汤碗搁在茶几上,起身踱步到窗边。
覆水(高H) 烟花
外面的鞭炮声噼啪作响,浓烈的火药味儿顺着半敞的窗户飘进来,她扶着斑驳的窗框,思绪飘得很远,忽而又扯开一抹稚气的笑意,对着身后轻声喊:“小强,要不要出去放鞭炮?”
谭子强像一尊佛一样抱臂窝在沙发上,一言不发。他嫌冷不想出去,又不敢拒绝,只得闷在那里不说话,王晓静不停地给他使眼色都没用。
谭佳兮久久不闻回应,兴奋之意渐渐冷却,也不强求,只是望着窗外不停升起的斑斓烟花失神。
她小时候对这些东西格外着迷,总喜欢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明晃晃的光亮,炽烈的火焰发出干脆决绝的声响,噼噼啵啵格外悦耳。只是那么短,终究不过是一瞬间的升腾绽放。
她从来没有放过烟花,小时候家里是舍不得花钱买高级烟火的,只有那种成串的单调的鞭炮。
一时兴起,她连饭也不想吃,套了大衣出门买烟火。除夕夜没有店铺开门,她就出了几倍的价格跟街边放炮的孩子买,十几岁的孩子们都兴高采烈回家拿了烟花爆竹换钱,她也就当分发压岁钱了。
此时她有一种很踏实的满足感,因为她知道自己有钱,钱让她觉得这个世间的一切触手可及。
以前跟着吴思聪的时候,谭佳兮一直很节俭,虽说用的穿的也算得上是高档货,可终究不多,只是为了必要的时候撑撑场面,居家过日子讲究的是细水长流,她懂。
可沈延北不同,她抱着有一天算一天的心态,花他的钱从不手软。沈延北倒也乐得挥金如土,他从没体会过钱不够的滋味儿,对钱没什么感觉,但花在谭女士身上他觉得格外有趣儿——谭佳兮是那种花钱都不知道往哪花的女人,充其量就买一大堆大牌衣服珠宝首饰包包鞋化妆品,去做做日式沙龙护理,这能花几个钱?
后来沈延北就毫不客气地取笑她,说她堆一大堆大牌logo在身上整个儿一暴发户。
谭佳兮也不觉得难堪,暴发户怎么了,暴发户总比没钱好几百倍吧?
其实谭佳兮以前想得很简单,可在他身边的时间越长越发现,她以前的想法都是“东宫娘娘烙大饼,西宫娘娘卷大葱”式的幻想,她凭正儿八经的路子是完全威胁不到他的,先不提他历经三代固若金汤的家世背景,就连他那些狐朋狗友的势力加起来都足以玩死人不偿命,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这么残忍,已经吃亏的人若自不量力只能吃更大的亏。
谭佳兮旁敲侧击地打听过,他人的评价无非是说沈延北十六岁便有从商经历,家底儿殷实为人又明世故,表面上玩世不恭没什么架子,实际上做每件事说每句话都是深究考量过的,酒桌上醉醺醺的几句话,事后思量也能琢磨出点儿意思来。
然而,沈延北几乎是完全不防着她的,就算她直接在做好的饭菜里下毒药估计他都能囫囵地吃下去。可谭佳兮没那么傻,她如今前途光明,玉石俱焚的事情她做不出。
正胡思乱想着,谭佳兮已经买了一大包的烟火,一堆火药带在身上颇有几分危险分子的气势。
司机已经被她放回去过年了,路上也打不到车,她踩着高跟鞋在雪地上一滑一陷地走得格外艰难,但她难得心情愉悦,把厚厚的积雪踩的咯吱咯吱响,沿途留下一串玲珑的足印。
她兴冲冲地来到沈忘的门外,想拿钥匙开门,一抬手才发现沈忘居然换了新锁,面色僵了僵,她抬手敲了敲门。
“沈忘,沈忘,我买了烟花,快出来放烟花。”谭佳兮兴奋得像一只跳来跳去的喜鹊在呼唤同伴。
门纹丝不动地关着。
“沈忘。”谭佳兮继续敲,难得有耐心。
过了一会儿依旧没动静,她终于有些不耐烦了,闷闷地挥着拳头“凶悍”地敲了两下:“臭小子,我听到你冲厕所了,快出来。”
门缓缓地开了,沈忘穿着一身白色的棉质睡衣懒懒地站在门口,隔着一层防盗门目光疏离地看她。估计是为了省电,他在房里没有开灯,被走廊上昏黄微弱的灯光逆着照过去,徒留一层黯淡的轮廓,衬得他的身形如同旧时流行的皮影。
谭佳兮被他看得不自在,索性挥了挥手上提着的包裹,笑嘻嘻地指了指:“烟花。”
沈忘扫了一眼,微微扬眉,似笑非笑地轻哼了一声:“没人陪你玩啊?”
“你也没放过烟火吧,我们走啊。”谭佳兮完全没有个为人母的样子,兴致勃勃地邀人玩耍。
沈忘也没表态,只是打开门将谭佳兮手上的包裹接过来。
谭佳兮还没来得及高兴便看到眼前的门迅速“砰”地关上,手头空空如也,不明所以地愣了几秒,她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被那孩子打劫了,当即愤怒地继续敲门:“沈忘你胆子大了是不是,你……”
“我睡觉去了。” 里面传来一句沈忘无打采的声音。
覆水(高H) 对头
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谭佳兮在沈忘门前又闷闷地站了一会儿,见他没有开门的意思,终于讪讪地空着手往回走。
一路烟火照得夜幕光亮无比,宛若白昼。
东风夜放花千树。
她抱着手臂觉得有点儿冷,半夜走在街上多少有那么点儿害怕,就在这时候,手机响了。
“佳兮,新年好啊。在家?”是沈延北低沉的嗓音,背景很遭乱,而他似乎微微带着醉意,吐字徒增几分柔润,格外好听。
“我在西园路的十字路口,脚要冻僵了,走不动路,你来接我。”谭佳兮方才被沈忘欺负的委屈统统释放出来,自然而然地对着他撒娇。
那边传来朗朗的笑声:“等我十分钟。”
没多一会儿,一辆黑色的兰博基尼停在她附近,沈延北下车替她开了门。
谭佳兮迅速钻进车里,顿时暖意洋洋。
沈延北摸到她的手,握在掌心暖着,似是醉得厉害了,一言不发地坐着,闭目养神。
“你打电话给我,是有事?”谭佳兮身上的僵硬渐渐缓过来了,轻车熟路地调笑,“还是想我啦?”
沈延北唇边隐隐溢出笑意,谭佳兮是个妙人儿,什么都学得快,如今想想她最初青涩羞赧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他特别享受自己打磨培育一个女人的过程,就像亲手把粘土塑成陶器。
“今晚陪我吧,一个人好怕。”谭佳兮偎在他身边取暖,浅浅地笑着。
“怕什么?”沈延北扬了扬唇角将她揽进怀里。
“怕黑。”谭佳兮低喃道。
沈延北彻底笑出声来,捏了捏她的脸颊亲了上去,语气不留余地:“今晚就不过去了,等过了年吧。”他确实走不开,一家子团团圆圆,他来接她已经惹老爷子不高兴了。
谭佳兮的表情暗了暗,却也没多说什么。
她没有在开玩笑,她的确怕黑,尤其是那么大的别墅,佣人都回了家,回去只有她一个人。
“乖。”沈延北安抚似的又亲了亲她的唇,“大年初一就来陪你。”
车子不多时便到了目的地,谭佳兮下车时刚刚好是十二点,远处又隐隐约约传来鞭炮声。
她打开别墅的大门,留意到尾随来了几辆黑色轿车,本没当回事儿,准备锁门之时却猛地被人拍了拍肩膀。
“谭佳兮?”一个娇艳明丽的女人面色冷凝地问着。
覆水(高H) 联合
“你好,请问你是?”谭佳兮刚刚转过身,便被一脚踹中膝盖骨,她踉跄着坐在地上,掌间被沈延北暖热的温度瞬间被积雪冲退。
她打了个哆嗦,余光扫到女人后面的车里下来十几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
“不过如此嘛,”谢婉凝弯下腰,捏起谭佳兮尖尖的下巴,左看右看,“北北在哪?里面?”
“他没有跟我在一起。”谭佳兮似乎很胆怯地一点一点向后挪,眼角余光搜寻着地下车库的入口。
“哦?他不是给你打了电话才出门的吗,”谢婉凝冷笑,抬脚踩住她的一条腿不让她继续移动,“能把北北从那么大的家宴里叫出来,你很能耐嘛。”
谭佳兮当下了然,原来是沈延北不要的女人跑来撒气了。弃妇最可怕,没什么道理就会把所有的怨怼全归结到新欢身上,好像沈延北没有跟她恩恩爱爱全是她谭佳兮的错一样。
“他先进了屋子,在楼上。”谭佳兮低着头唯唯诺诺地说着。
谢婉凝闻言把目光转向别墅的二层,谭佳兮趁机将被自己抓成一团的雪球丢过去,正中谢婉凝的胸口,而她拖着已经麻木的腿飞快地钻进了车库把门锁上。
车库外一片嘈杂叫骂声,她在黑暗中终于吓得哭了出来,哆嗦着手腕搜索沈延北的手机号码。好在她的通讯录很短,两下就找到了沈延北的名字。
电话接通的时候,她紧张到根本拿不稳手机。
“喂,沈延北,快来救救我,他们肯定会弄死我的……”谭佳兮一边哭一边颤抖着嗓音说。
“沈先生已经休息了,请小姐明天再打来吧。”对面传来陌生的声音。
“拜托,拜托你让他接电话,求求你了……”谭佳兮无助地看着一点一点快要被撬开的门,全身都缩成一团,哭得几乎喘不过气。
“请问小姐是……”对面有些犹豫。
“求你了,让他接电话……”谭佳兮缩在车库最靠里的角落里,紧紧地贴着两面冰冷的墙壁。
沈延北因为和她见了一面,当日回去被罚了半斤白酒,醉得不省人事,迷迷糊糊地接过佣人递过来的手机,刚放到耳边便听谭佳兮娇娇柔柔地在那边不停地嚷:“沈延北,我害怕,我害怕,你快来……”沈延北刚刚得以休息,正头疼得厉害,听到她又在闹,当即就不耐烦,认为她不过是在得寸进尺想留他过夜,索性直接把手机挂了。
谭佳兮颤抖着唇看着已经灭掉的屏幕,不死心地又拨回去,听筒里传来机械而冰冷的回答,他已经关机了。
手机从掌间滑落,“哐当”一声摔在地上,刺耳,空旷。
谭佳兮终究只是一个人。
她似乎这才猛然惊醒,此时应该报警,她摸索着捡起手机,强迫自己冷静地按下号码。
门就在这时候被撬开了,她的手机被人一把夺走。
“北北这些日子都在你身边吗?”谢婉凝一步步走近她,脸上的神情比她还要落寞数倍。
“他要订婚了,你知道吧?”谭佳兮在绝望中反倒彻底冷静下来。
谢婉凝脸色骤然一变:“跟谁?”
“罗歆。我跟所有他玩过的女人一样,不过捞点儿好处,”谭佳兮盯着她震惊又心痛的脸,当即松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绪接着说,“跟我这种情妇计较,掉价儿不说,回头还惹沈延北不快,不值得。”
谢婉凝面露犹豫,两家一起过年,沈延北全程对她爱答不理,她憋了一肚子火才想拿她出气,但冷静想想,打狗也要看主人,一个快被抛弃的情妇,还犯不着她脏了自己的手。
“如果我没猜错,你是谢小姐吧。”谭佳兮知道她已经动摇,只是阵仗都摆出来了,也不能溜一圈直接走人。
“既然你早知消息,就这么看着北北订婚?”谢婉凝没有否认,缓缓走到她跟前,垂着眸子俯视她,“现在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不是么?”
谭佳兮内心冷笑一声,共同的敌人?真是滑稽的说法,只会拿其他女人当敌人,恰恰说明她没有本事应付沈延北。
“我知道一件事,”谭佳兮扶着墙,从冰冷的地上摇摇晃晃地爬起来,“罗家老三在利用沈延北会所的便利,做见不得光的交易。”
“哦?”谢婉凝将信将疑,她自然知道罗家老三是个什么德行,永远一脚踩着法律的底线,说是定时炸弹不为过,“什么交易?”
“毒品。”谭佳兮压低了嗓音吐出两个字。
覆水(高H) 回首
谭佳兮拖着麻木的腿开门,甩掉高跟鞋便瘫软在地上。谢婉凝看上去跋扈,实际上不过银样镴枪头,她惨淡一笑,心想自己这跨年夜也是跌宕起伏了。
衣服浸着雪水,阴潮渗进去,寒意使她不停地打冷颤,孤独感、挫败感、自厌感趁机肆虐,就这样啸聚成群,见缝插针地啮噬。
她一点儿不怨沈延北,她怨自己一出事儿第一反应还是想到他。沈大少爷什么脾气她早摸透了,他寡情起来无人能及,兴致好了又比谁都有耐心。前阵子因为订婚这事儿她不高兴了几天,他为了哄她还订了一钻戒,说比罗歆看中的那枚贵得多,到手一看,八角形切割的蓝钻周围镶嵌18颗小钻,钻石比她的手指都宽一截,他亲手戴在她的无名指上,噙着漫不经心的笑说以后再给谁戴都是二婚了。谭佳兮心里自然清楚,他知道她也就只懂贵不贵,钻石大不大,款式漂亮不漂亮,投其所好而已,根本没花什么多余的心思。
她在玄关的地上坐了一会儿,腿的知觉渐渐恢复。痛感隐去,倦意袭来,她起身准备脱了衣服冲个澡,却听大门咔嚓一响,几乎是一瞬间,她的神经全部绷紧,下意识地拿了伞架上的长柄伞戳了过去。
沈延北敏捷地将伞拨到一边,醉眸沉着寡淡的光,盯着她打量了一会儿才将门轻轻关上。
“你……怎么回来了?”谭佳兮定了定神才诧异地开口。
“你手机为什么关机?”沈延北嗓音哑着,衣着也不怎么整饬。他半夜醒来吐了一些,酒意消退七分时想起睡前接了她的电话,怕她一个人在家真的出什么事便想回个电话问问,怎料怎么都打不通了,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还是放心不下,便只能亲自过来看看,结果一瞧发现人好好的,不由心生恼意,觉得她就是耍小聪明想让他什么都不顾跑来陪她,而他这般真的过来可不就是被个女人牵着鼻子走了。
“我遇到了贼手机掉地上摔坏了。”谭佳兮想起跟谢婉凝谈过的事,自然隐去了自己跟她的瓜葛,得到时候草包大小姐惹是生非把火烧到她身上。
“贼?”沈延北怒意渐消,面色一沉,“那你有没有事?”
“我吓坏了,但还好只是受了点皮肉伤。”谭佳兮站在阴影交界处,半个身子都隐没在昏暗中,柔弱得像朵小白花,“但他们只是要钱,给了就没事了。”
沈延北微不可闻地松了口气,走过去打横把她抱起来:“以后给你安排保镖。”
“我不要,我要你陪我。”谭佳兮自然地顺势环上他的脖子。
覆水(高H) 转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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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水(高H) 轨迹
谭琳琳走进房间的时候,谭佳兮差点没认出她。
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她完全蜕去了一身土气,气质也不再畏畏缩缩,说是脱胎换骨不为过。
“姐。”她嗫嚅了一声,谄媚地叫得很亲。
连这乖嘴蜜舌的姿态也与最初判若两人。
谭佳兮穿着件浴袍,闲适地坐在床边,从头到脚打量她。
她长得跟她有七八分相似,因为年轻,脸颊的婴儿肥并未完全褪去,多了几分圆润饱满,不似谭佳兮面相苦情。
谭佳兮心里清楚,韩峥很早就觊觎自己,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他对沈延北宠过的女人格外感兴趣而已。这样一想,他会看上谭琳琳也不足为奇。
“你不好好读书,瞎折腾什么?”谭佳兮挑眉问她。
“姐,你逗我呢?”谭琳琳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顿时沉不住气了,“我问你,读书有什么用?大城市的孩子起点就是我的终点,他们从小到大教育资源丰富,而我从小到大什么都是靠自学,至今说句英语还要被别人嘲笑发音不标准,可他们随随便便就有外教,我有过正经英语老师吗?农村重男轻女,我连上学的机会都是跪着求来的,以我的头脑,如果生在城市,早就考上e大了。再说了,我读的学校就是个普通211,已经输在了起跑线上,再怎么好好读书,毕业之后我的月薪很可能连你随便一个包都买不起。我问你,你一个初中辍学的人靠什么进的e大?跟我讲读书,呵……姐,你我知根知底,又何必用这种冠冕堂皇的话来侮辱我?”
“哦?那你想靠什么呢?”谭佳兮面无表情地听她慷慨激昂地发表完长篇大论,端起手边的水杯捧在掌心。
“像你一样,靠男人咯,但我不会像你这样低声下气伏低做小,多憋屈,”谭琳琳的语气不无骄傲,“我肯定能够把那些酒囊饭袋玩弄于股掌之间。”
“嗯。结果呢?”谭佳兮面不改色地喝了一口温水。
“我不过运气差了些。”谭琳琳攥紧拳头,咬牙切齿地说着。
“我懂了。你的意思是,因为你出身农村,你是个女人,无法一步登天,所以想通过睡男人来逆天改命,对么?”谭佳兮忍不住笑了笑,“你好好一个上进青年,为什么要活成妓女的样子?”
“我当然不会满足于睡男人得到一些钱,我会做一个女强人,让农村那些没见识,认为女人不行的人都自惭形秽。我知道你要告诉我什么“不想吃苦要后悔”的老话,别开玩笑了,多少人吃了一辈子苦也没混出个名堂,认为“吃苦是磨练”就是那些改变不了命运的人在自慰!”谭琳琳说的时候胸口起伏,囊裹着对命运无尽的愤恨,“姐,你帮帮我,以后我发达了肯定记得你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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