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郎君原来是卿卿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漂浮的行灯
“小心!”裴舜钦低呼着接过了她。
乔景靠着裴舜钦,有气无力地低低喘气,裴舜钦抹去她脸上的水珠,反手挨了下她额头,脸色一下变了。
“老天爷,你怎么成这样了。”
难得见裴舜钦着急,乔景不知哪儿来的兴致,竟然扬唇笑了一下。
“都怪你,说什么拿雨伞当拐杖,不然天也不会下雨。”
“怪我怪我。”裴舜钦也不与她分辨,抱过她就往山上跑。
天黑黑的,乔景依稀能看到在漆黑的夜幕里晶莹落下的雨,她的脸在裴舜钦怀里蹭来蹭去,一片湿意氤氲。
裴舜钦走得很急,她听他心砰砰跳得激烈,便说:“你心跳得好快。”
裴舜钦脚步一顿。
“你别说话了。”他低头轻轻蹭了下她的脸,好像是想让她乖一点。
裴舜钦呼吸的热气落在乔景额头,乔景一凛,忽然意识到全身好像都很疼。
她的眼泪一下涌了上来。
“我疼。”她哭着说,眼泪不可抑止地汹涌落下。
裴舜钦一言不发地抱紧她,脚步更快了。
乔景仰头,只能看见裴舜钦紧绷的下颌,他抿着嘴角,看着不是很高兴,乔景有点害怕,伸手摸上了他的脸。
裴舜钦不看她,只是眼睛看着前方的台阶一心赶路。
他为什么不看我?
乔景失落想着,觉得脑袋重得像灌了铅。
雨根本没有要停的意思,漫天漫地的雨,路旁的土已被冲出了一条条细小的沟壑,水哗啦哗啦地往下流淌,声响竟似溪流。
“你不看我……,”乔景觉着周遭吵得她心烦意乱,她呜咽,断断续续地说些自己也听不懂的话,“你讨厌我,我也要跑,我……我再也不要……”
她手落下来碰到怀里隆起的东西,反应了会儿是辛九山交给她的经卷,便惊叫道:“书!书要被淋湿了!”
“别管书了!”裴舜钦不耐烦地朝她大吼,吼得她全身的力气像一下被人抽走了。
“别管书了……”
裴舜钦像抱歉刚才的失控一般,又轻声向她说了一遍,乔景怔怔看着裴舜钦的脸,觉得隐约可以从他的神情里读出些叫做心痛的东西。
她软绵绵地缩回手,意识像河上飘着的小船随着水流越荡越远,最后荡到了连她都不知道在哪儿的地方。
怀里的人没了动静,裴舜钦低头看到乔景闭着眼睛,清丽的小脸白得吓人,心重重往下一沉,恨不得长出双翅膀马上飞到山顶。
没人知道他看到乔景在大雨里跪在台阶上时的心情。
他简直不知道她是怎么冒雨走了这么远的,他以为她会下山,会找个地方躲雨等山下的人来接她,却没想到她会一直往山上走。
她难道就想不到我不可能不管她的吗?!裴舜钦气恼极了。
裴舜钦抱着乔景转过一角,一眼瞧见不远处寺中摇曳昏黄的烛光,好似得了救赎般松了口气。
古寺零落,寺中的建筑不过是由一圈倾颓的矮墙围着。裴舜钦一口气冲到寺门口,寺门紧闭,他喊了几声无人应和,心内焦急又起。
裴舜钦抱着乔景不好拍门,他唤几声乔景,见怀中人全无反应,眼色一沉,干脆用力一脚踹上了寺门。
不过两三脚,木头做的门就被裴舜钦踹得东倒西歪,裴舜钦一步抢进寺中,目光碰上听到动静出来察看的清乐和小沙弥,当即高声叫道:“快来救人!”
※※※※※※※※※※※※※※※※※※※※
其实很想这样跟大家描述一下雨有多大:这天的雨,就像依萍去陆家借钱那天的雨一样大,像杉菜和道明寺分手那天一样大,像直树偷电瓶车养湘琴(哦不,像直树像湘琴表白那天一样大。
但是我不敢。
反正雨就是很大了!
另:我知道这一章也不算长,可是我就只能这么长了(痛哭,待我明天看看能不能振一下雄风!毕竟我也蛮期待明天的情节的嘻嘻嘻~





郎君原来是卿卿 第四十一章
清乐师父身上穿着件邋里邋遢的青灰僧衣,头顶锃亮,大腹便便,与其说是个和尚,倒不如说更像个酒肉厨子。
大雨潇潇,他看到门口淋得如同落汤鸡一般的裴舜钦和他手里抱着的人,忙一指左边的僧房,“去那儿!”
裴舜钦立时抱着乔景往清乐指的房间走,清乐匆匆吩咐完身边跟着的小沙弥几句,赶紧跟进了房间察看情况。
“别放他在床上,这儿就一张多的床。”
僧房里没点灯,黑漆漆的一片,清乐一边叮嘱裴舜钦,一边点亮了房间四角的室灯。
僧房不大,但拾得很整洁,裴舜钦依言将乔景放倒在木地板上,乔景窝在他臂弯,脸上白得吓人,齿间不住地格格打颤。
裴舜钦再摸一下她的额头,烫人的热度让他的心越发乱了。
床对面拉着扇纸屏风,屏风后有一个大浴桶,小沙弥将烧好的热水一桶桶地往里倒,忙得脚不沾地。
清乐在裴舜钦身旁蹲下,在乔景左右两手来回搭了好几遍脉。裴舜钦心急如焚,轻轻拍着乔景的脸叫她名字想让她醒过来。
其实乔景也不是完全没了意识,她耳朵里嗡嗡响个不住,一面觉得身上极冷,一面又觉得喉咙口燥热得快要烧起来。
她撑着沉重的眼皮微微挣开眼,看到一顶光头在面前晃来晃去,便知道已经到了山顶。她昏沉摸向胸口,哑声道:“经……经书……”
裴舜钦真是服了乔景这时候还能记着这事儿。
他没好气抽出犹带着体温的温热经卷,重重往清乐手里一摔,压着火气道:“辛九山给你的!”
清乐随手将纸卷别在腰间,只是嘱咐裴舜钦道:“他雨淋得太厉害,得先洗个热水澡驱驱寒。干净衣服就在桌上,我去给你们熬点药,再准备点吃的。”
清乐带着小沙弥出了僧房,裴舜钦起身仔细将房门关门,眼神一沉,果断走向了乔景。
乔景蜷在地上,衣裳湿答答的淌了木地板一地雨水。裴舜钦将她撑起来,她歪头靠在他肩窝,呼吸短而急促。
“你得先把这身湿衣裳脱下来。”裴舜钦轻声细语地和乔景解释,手伸到她腰间解开了她的腰带。
乔景顺从地由裴舜钦脱下外衣,低头瞧见自己贴身的薄里衣湿透了贴在身上,摇了摇头,气短道:“你抱我过去,剩下的我自己来。”
乔景难受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是以这话就是靠在裴舜钦颈边说的,裴舜钦正不知如何向她紧贴在肌肤上的里衣下手,听得她这话当即将她抱到了浴桶边。
他将干净衣裳放在乔景触手可及的地方,关切道:“我就在屏风那边,你有什么事情就叫我。”
乔景虚弱地点了点头。
乔景身上烫得吓人,裴舜钦其实颇是担心,但男女有别,此时乔景坚持,他当然不好唐突。
“我就在外边,你千万别逞强。”
他起身往外走,又着实放心不下,便回头向她再强调了一遍。
乔景忍着脑子里天旋地转的恶心,强咬着牙答应了一声。
裴舜钦皱着眉头走到外面拉起纸屏风,也不忙着先把自己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只是背对着坐在屏风前留心听里面的动静。
过了半天,里面还没水声,他觉得事有不妙,便低下头沉声问乔景道:“你还好吗?”
“还……还好。”里面马上传出了乔景有气无力的声音。
人没晕过去。裴舜钦略略松了口气。
他耐着性子又等了会儿,始终听不到落水的声音,不由有些着急了。
“你真的还好吗?”他着重语气问。
乔景半天没作声。
难道出事了?裴舜钦的心一下跳得飞快。
他噌地从屏风前一下站起,急道:“我要进来了!”
“别!”
乔景马上在屏风那边制止了他。
许是乔景这一下说得有点勉强,说完她便激烈地咳嗽起来。裴舜钦没奈何地在屏风那边来回走了几步,又是担心又是无奈。
“你到底行不行?我跟你说了不要逞强!”
“我……”乔景在里面虚虚一应,又像是有难言之隐一样住了口没再说下去。
裴舜钦确定乔景碰到麻烦了。
他迟疑一想,呼出口气下定了决心,向屏风那边说:“我进来了。”
“别,别……”
乔景仍是拒绝,不过他再管不了那么多了。
裴舜钦拉开屏风,便看到乔景仍向他出去之前一样靠在浴桶边,身上凌乱披着刚刚脱下来的湿衣裳,一双莹白纤细的小腿屈在衣裳下摆外面,见他真的进来了,又慌忙向衣裳里躲了躲。
裴舜钦忙不迭地移开目光,转过了身。
“你怎么磨蹭了这么久?”他强做镇定地问,却能明确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点发紧。
乔景又是半天不说话。
裴舜钦没法子地叹口气,只能威胁她道:“你再不说实话,我就把你衣服扯了。”
果然他说这话才有用。
“我解不开。”她在他背后声若蚊蚋地说。
解不开?解不开什么?
裴舜钦转过身,眼神避开乔景只是望着地上,追问她道:“什么解不开?”
乔景低头紧掩着衣裳,窘迫得快要哭出来了。
她解不开束胸后面的扣子。
她试了半天,但她现在太难受了,手指头根本不听她的使唤。
“背后……”她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裴舜钦终于懂了。
他眼神一闪,竭力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在乔景面前蹲下,轻声说:“我帮你。”
乔景不说话,只是又像平常她觉得委屈的时候一样睁着清亮亮的眼睛看着他,他抱住乔景,手环到她身后感受到她在发抖,心里登时泛起了片轻柔的怜惜。
“我不看你。”他柔声安慰。
乔景倚在裴舜钦肩头轻咬下唇,一动也不敢动。
她相信裴舜钦不会趁人之危,可这样被动地被人看到身体仍是让她手足无措。
裴舜钦小心地解开乔景的束胸,尽力不要让手指碰到她的背,也尽力不让自己去注意她背后没被衣裳遮住的白如玉细如瓷的肌肤。
束缚骤然解除,一直憋闷的胸口终于爽快了一点,乔景轻轻喘口气,将衣服挡在胸前想要不再靠着裴舜钦,无奈仍是头晕脑胀,一点儿力气也用不上。
裴舜钦本想着功成身退,但乔景一直头抵着他细细喘气,他便大概猜到了她的艰难。
“我帮你?”他鬼迷心窍一般地问。
他也不知道他能帮她什么,是以话一出口他就觉得荒唐。
乔景怎么可能让裴舜钦帮她?与裴舜钦这样亲密已是她的极限,再要过分一步恐怕她自己都要疯了。
两个人都难堪,所以两个人都不说话。
热水氤氲,裴舜钦看到乔景肩头因为暴露在寒凉的空气里而起了层细密的鸡皮疙瘩,无言地扯过片衣角替她盖住了。
裴舜钦这个动作有种无意识的体贴,乔景心一动,觉得之前压在心头的那种不知名的恐惧莫名松动了不少。
她仰起头,低低对裴舜钦说:“你抱我进去。”
裴舜钦低头看她一眼,即便飞快地将眼神移了开。
“嗯。”他僵硬地答应。
虽是答应了,裴舜钦却没有马上将她抱起来,乔景不知他在想什么,又不好去催,便只是抵在他怀里不说话。
“你等一下。”裴舜钦忽然说。
等什么?乔景正自疑虑,就听到了声响亮刺耳的裂帛声。
乔景一惊,还没来得及感到害怕,就见裴舜钦撕掉了自己下裳一角,系在了眼上。
裴舜钦将乔景抱起,乔景这时方明白了他为什么要遮住自己的眼睛。
方才情急,她拉过上衫勉强遮掩住了,这下裴舜钦将她抱着,她身体舒展,肩头和腿便都盖不上了。
裴舜钦将她抱进浴桶,直到手臂浸在了水中方提醒她道:“我松手了。”
乔景羞怯答应一声,扯过泡在水中的里衣盖住了雪白的双肩。
裴舜钦摸索着向外走到估计不会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地方,停步扯掉了眼上的布。
“有什么事再叫我。”
他眼睛望着地上说罢便举步往外走,不想才走一步,就被乔景叫住了。
裴舜钦两边手臂都湿透了,往下湿答答地直滴水,等下凉了肯定十分难受,乔景有几分挂心,于是叮嘱他道:“你……,你出去把湿衣裳换了,可千万别冻病了。”
裴舜钦看不到乔景的神情,但从她的语气大概也能想见七八分。她的声音又羞又细,像一条轻软的丝线飘过来缠勾得他一阵心动。
“你先管好你自己吧。”他强压下心底涌出的轻快冷静说着,走到外间拉起了纸屏风。
乔景洗完澡恢复了一点力气,但仍是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四处关节也痛得厉害。
她穿好衣服往外走,也不知是头太晕了还是腿上没力气,竟觉得地上高低不平,走起来一脚深一脚浅。
她走到外间,裴舜钦已经拾妥当,正在帮她在火盆上烘她带来的衣裳。
他松松垮垮披着清乐借给他的一件又旧又大的布裳,神情专注,又有些疲惫,全没了平日富贵潇洒,乔景瞧着忍不住轻声笑了。
她一笑连带着几声咳嗽,脑袋也跟着咳嗽一下下发痛。她捏了捏额角,感觉刚刚恢复的一点气神又快散了。
“还笑。”裴舜钦注意到她,没好气地责备她一句,转头示意她赶快去床上躺着。
乔景也实在支持不住了,她钻进被窝靠在枕头上,手上不停地搓着还湿润的长发,只觉眼前一阵阵发黑。
“趁热喝了。”裴舜钦将一碗药端过来递给她,空出的手自然地拿起了长巾帮她拧头发。
乔景端着药碗看了会儿,一句话不说就将药碗搁到了床旁的小几上。
裴舜钦愣了。
“你喝啊?”他催促。
乔景摇了摇头。
“我不喜欢喝药。”她轻描淡写地说。
都什么时候还想着喜不喜欢!裴舜钦一瞬被气到失语。
※※※※※※※※※※※※※※※※※※※※
今天就这么多吧。
我没有了,我真的一滴都没有了……




郎君原来是卿卿 第四十二章
乔景小时候身体不好老是生病,家人怕她早夭,每天都雷打不动地灌她两碗汤药,是以她长大之后闻见药味就浑身难受,每次生病喝药都得生一场气。
裴舜钦端来的这碗药颜色棕褐,闻着就是那种又苦又辛顶难喝的,乔景只觉自己只是将药碗搁在一旁,没顺着性子直接将药碗砸了就已是给了他几分薄面。
“快喝掉。”
裴舜钦将药碗又端到乔景面前,乔景闻着药味一皱眉头扭过了头。
“我不喝。”
都烧成这样了还不喝药是想干嘛?
裴舜钦忍耐着劝她道:“你病了,病了就要吃药。”
乔景何尝不知病了就该喝药,可是她一想到喝完药后留在嘴巴里半天不散的苦味,就怎么也不想喝。
“我不喝,你端走!”她烦躁地发脾气,直接背对着裴舜钦躺在了床上。
在家时访秋每回伺候乔景喝药都得提前备好两三碗,因为乔景别的事都好说话,就是喝药实在难得哄,一时逼得急了摔碗也是常有的。
裴舜钦不是访秋,自然不了解乔景在这一点上的固执。他重重将碗往几上一搁,气得想说几句重话,又念着乔景在发着烧,只得拼命憋着。
云郎每次说喝药就喝了,她怎么连个七岁小孩儿还不如!
他恼火道:“你快起来把药喝了!”
乔景背着他一动不动。
“你起来!”他烦了,直接一把将乔景从床上拉了起来。
乔景坐在床上,移开了眼神不看他也不说话,意思就是你不必再说了,我无论如何都是不会喝的。
乔景一头浓密的青丝散乱披在肩上,衬得她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愈发白净,她垂着嘴角现出倔强的神色,煞是楚楚动人。
裴舜钦深吸口气,拿出最后的耐性好言劝她道:“你不喝药病怎么好呢?”
他以为自己是谆谆善诱,却不知乔景从小听这话已经听出了逆反心理。
乔景心头的烦躁一下冲到了顶峰,她瞪裴舜钦一眼,挥手就往药碗打去。
“喂!”
裴舜钦万没想到乔景这么不讲理,他眼疾手快地捉住她手腕,脱口教训道:“你性子怎么这么坏啊?!”
乔景当真大小姐脾气起来了。
“我跟你说了我不想喝!”她娇横向裴舜钦嚷着,一时气促激烈地咳嗽了起来。
她咳得小脸通红,裴舜钦心下不忍,伸出手去轻轻拍她后背,无奈道:“这药是一定得喝的,你就说你怎么才愿意喝药吧。”
乔景要的是不喝药。
她见好说歹说裴舜钦都不愿松开,赌气一把推开了他。
“走,你走,你别管我!”她开始蛮不讲理。
怎么还越闹越起劲了呢?裴舜钦被乔景闹得头疼,抓着她两手手腕往她身后一别,轻轻松松地将她制得动弹不得了。
他一手抓着她两手不让她乱挣,一手将药碗径直送到了她唇边。
“喝吧。”他好整以暇地劝。
乔景万没料到裴舜钦会用强。
她恨恨盯着裴舜钦,无奈力气悬殊想动也动不了。
乔景两颊也不知是烧的还是气的透出微微的粉色,五官因为愤怒别有种明艳生动,裴舜钦头回见她耍横还觉着挺新鲜,便闲闲笑道:“一碗药,头一仰就喝完了,何必要折腾这么久。”
裴舜钦这话明摆着是在嘲笑自己,乔景恼得恨不得咬他一口。
乔景都这样了还不肯就范,裴舜钦心思一转,又笑:“跟你讲道理你不听,我就只能动手。动手了你还不听……”他意味深长地从乔景的脸往下扫,低身俯到她耳边轻声说:“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喝药。”
说罢他还不怀好意地朝乔景耳廓轻轻吹了口气。
乔景一个激灵,耳朵眼见着立时红了。
裴舜钦觉得好笑,站直了放开她将药碗递了过去。
“喝药吧。”他憋着笑说。
乔景老老实实接过药碗,又瞪了眼裴舜钦。不过她这眼中除开不满,更有些她自己看不到的羞恼。
裴舜钦更乐了。
“你啊!”他捏捏乔景脸颊,笑着催促道:“我看着你喝,快点。”
乔景委委屈屈地抿上一口,这药比她想的还要苦,她忍不住皱着脸抱怨道:“太苦了。”
“良药苦口,别磨叽了。”裴舜钦生怕乔景又不肯喝,连忙扶着碗不让她将碗放低。
乔景只得闭着眼睛继续喝下去。
有人敲门,裴舜钦便前去开门,他见自己刚一走开乔景就迫不及待地放下了碗,只得盯促她道:“我看着呢!就剩最后几口了,快点喝掉!”
他拉开门,见清乐抱着被褥站在门口就知他这是送给自己的。
他道谢接过,清乐摆手一笑,问他道:“那个学生将药喝了吗?”
他点了点头。
“他淋了那么久的雨,受寒太重,不是这一服药医得过来的。我今晚下的是解表散热的猛药,晚上他可能有点难受,你帮着多照看着点儿。”
清乐有时会去镇上帮穷苦百姓义诊,裴舜钦信得过他的医术。
“好。”他答应。
他侧头看向房里,见乔景将空碗放在几上,捂着嘴模样甚是难受,便问清乐道:“寺里有糖吗?”
“糖?”清乐不妨他突然要糖,愣了一瞬,笑道:“有有有,我这就给你送来。”
乔景憋着将药喝完,闻着嘴里的苦辛的味道越想越是憋屈。她正默默趴在枕头上生裴舜钦的气,忽然嘴里一甜,被裴舜钦塞进了块冰糖。
“还生气呢。”裴舜钦望着乔景气鼓鼓的模样笑。
舌尖的苦意被冲散了不少,乔景不高兴地斜看裴舜钦一眼,小声埋怨道:“我讨厌你。”
她这声讨厌分明是甜的,裴舜钦低头掩住上扬的唇角,手脚麻利地将床褥在床下离乔景不远的地方铺好。
乔景颇是惊讶,“你睡这儿吗?”
“这破寺就一间客房,我不睡这儿睡哪儿?”裴舜钦将枕头放好,先吹熄了离床较远的三盏灯,又走到床边的那盏灯旁,问乔景道:“你要吹灯吗?”
乔景点了点头。
“那晚安。”裴舜钦朝她一笑,吹灭了最后一盏灯。
房间骤然坠进一片黑暗,乔景病得晕头晕脑,缩进被子里想要好好休息,却怎么也睡不安稳。
她困极了,但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实在难受得很。裴舜钦睡着的很快,乔景晓得他今天也累得厉害,便蜷成一团用手轻轻揉着酸疼的膝盖,暗自忍耐着不适。
喝下的药药力渐渐发作,她晕晕乎乎地不知身在何处,迷糊间觉得汗湿的衣裳贴在背上凉的很,口又渴得难受,便闭着眼睛唤道:“访秋,水……”
裴舜钦听了清乐的叮嘱,一直没敢睡太沉,他被乔景嘟嘟囔囔的声音吵醒,坐起来见她一直翻来覆去,走到床边一探她额头,手上仍是觉得烫。
“水……”
乔景皱着眉要水,嘴唇干得都有些起皮,裴舜钦忙倒了杯温水,将她扶起来喂给了她。
1...1516171819...48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