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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原来是卿卿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漂浮的行灯
乔景背后的衣裳汗湿了,出了被窝一下就变得凉浸浸的,她冻得一个激灵,又开始觉得浑身发冷。
裴舜钦帮乔景将粘在脸上的头发拨开,用衣袖擦去她额上的汗,给她盖好被子想回去睡会儿,不想还没起身就被人拦腰抱住了。
“别走……”
裴舜钦一僵,低头便看见乔景闭着眼蹭着他腰窝念叨,显然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乔景手心烧得难受,摸到裴舜钦微凉的手好受了一点,就自觉从他袖管里伸进去握住了他手臂。
掌心热烫的感觉消退了不少,她松松叹了口气。
裴舜钦腰被乔景环着,手被乔景拉着,虽说甩掉她易如反掌,但此时看她不舒服得直哼唧的模样,一时又狠不下心。
他坐了会儿想等乔景放开他,无奈乔景不但不松手,手反而向他袖子里越摸越高。
裴舜钦只穿了件单衣,在深夜里没一会儿就觉得凉,再这样下去他也得病,他望着乔景的脸纠结了半晌,心一横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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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乔不肯喝药,作吗?作。但是小裴乐意哄。
小裴说不过就动手,君子吗?不君子。但是小乔不真生气。
这一个招得那一个又羞又恼,那一个惹得这一个又气又笑。
这叫什么?
打情骂俏是也~





郎君原来是卿卿 第四十三章
裴舜钦躺下还来不及想些有的没的,乔景就直接翻身扑了他一个满怀。不仅如此,她的手还很不知死活地从他衣襟下摸了上去。
屋外风雨渐弱,雨水顺着檐角一串串往下淌,落在石上滴答作响。夜暗无光,裴舜钦僵硬地仰面躺着,腰腹间被乔景滚烫的手心触过的地方一阵阵发紧。
他闭紧眼睛咬牙忍耐了会儿,忍无可忍地将乔景的手从衣裳里拉出来了。
乔景完全没感受到他的狼狈,还没轻没重地往他的心口凑了凑。
她披散的头发蹭得裴舜钦脖颈痒得难受,裴舜钦拨开她的长发,低头看向了搁在自己胸口的姑娘。
不过一会儿,乔景的额头就又是汗涔涔的了,她轻皱着眉头,呼吸有点儿急促,显是睡得并不安稳。
裴舜钦情不自禁地抬手揽住了她的肩膀。
乔景的骨骼很纤细,裴舜钦张开手掌就几乎可以包住她的肩头。手上柔软细腻的感觉很奇妙,裴舜钦的呼吸声也渐渐重了。
他小心地深吸一口气,另一只手也搂上了乔景的腰。
裴舜钦睡觉时喜欢将枕头抱在怀里,虽说此时他抱乔景的动作与抱枕头差不多,但人与枕头当然不能相提并论。
乔景的腰用不盈一握一词来形容很是恰当,不盈一握,便是除开窈窕,更有种轻盈的怯然。
裴舜钦拇指轻轻摩挲着乔景腰际,眼神一点一点染上了热切,他手臂稍稍用了几分力气,两人便贴得更紧了些。
其实他想要的不止于此。
他不是没见过姑娘的傻小子,在勾栏院里胡混的那几年,他什么样的姑娘都见识过。
他知道自己喜欢那些姑娘什么,他喜欢十四娘的风情和才情,喜欢新雪的妩媚机敏,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对她们的喜欢只止于此。
新雪曾经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骂他其实比那些动手动脚的臭男人还要绝情,因为他对她们不动手也不动心,就像背手赏花的人看了烂漫景色便满足离去,徒留春尽花落一地。
裴舜钦觉得新雪骂他骂的不错。
他的确从没想过要和她们中的哪个一生一世,所以他不碰她们,不想让她们误会了动真心。
但是乔景不一样,乔景总能引出些他的混账想法,让他觉得自己和那些急色的臭男人其实没什么区别。
他没办法安然地对待乔景。
他想把她撷下来藏好,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娇艳妩媚,他只想让她为自己盛开。
就比如此时。
他一想到她以后也许会夜夜偎在另一个人的怀中并对他巧笑倩兮,他就恨不能打一顿那个不知道是谁的家伙。
“热……”
乔景口齿不清地嘟囔一声,随即挣开了他的怀抱翻身转向了另一边。
裴舜钦手里一空,心也跟着一空。
罢了,她不是喜欢他,她会这样只是因为她烧糊涂了。
裴舜钦扬唇淡淡一笑,将刚才的胡思乱想抛到了脑后。他侧过身用手臂枕着脑袋静静看了会儿乔景,闭目睡去了。
乔景前半夜出汗出得难受,待到后半夜隐约觉着身上不痛了,方堕入黑沉的梦乡。
青崖书院每日卯时二刻敲晨钟,乔景养成了习惯,时间差不多就悠悠转醒。
太阳还没出来,房间里光线微蓝,她迷蒙睁开眼看到裴舜钦近在咫尺的俊脸,心跳顿时漏跳了一拍。
这是怎么回事?!
她残存的睡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裴舜钦手揽在乔景腰际,闭着眼睡得正香甜,乔景意识到昨夜或许两人就这样抱着睡了一夜,脸轰的一下热了。
她向后撑开身子,小心地想拿开裴舜钦搭在她身上的手,不想才一动作,裴舜钦就略略动了动,直接摁着她后脑将她重新摁回了怀里。
乔景无措地抵在裴舜钦胸前,慌得大气也不敢出。
裴舜钦圈着她腰的手紧了一紧,另外一只手就抚在她后脑上,歪了一下头又睡沉了。
乔景没办法,只得像只小雀儿伏在他怀中一动也不敢动。
晨光熹微,雨后的空气潮湿微凉,乔景的心慢慢静了下来。
她悄悄抬眸看向裴舜钦,裴舜钦下巴顶着她头顶兀自睡得沉静。她趁他睡着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他的五官,眼里不自觉多了一分笑意。
裴舜钦平日飞扬跳脱没个正形,乔景有时被他烦得只觉得他欠揍得很。此时他安静睡着,乔景瞧着他俊朗的脸,一时间倒忘了他平常有多烦人。
是长了一张如意郎君的脸。
乔景默然想着,抬手轻轻抚上了裴舜钦的脸颊。
可惜她的如意郎君满心想的是如何摆脱她。
乔景想起裴舜钦说过的话,心里泛起了一点酸楚。
她不知道裴舜钦为什么会跑到她床上,许是她昨夜闹腾得太厉害,许是他昨夜谁在地上太冷,她也不想去追根究底了。
她现在想的是或许她这辈子只有一次与裴舜钦这样亲昵的机会。
而且是在裴舜钦不知道她到底是谁的前提下。
乔景一直对自己说裴舜钦不值得,等她回家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和他退婚,但其实她心里清楚得很,她还是喜欢他。
她要和他退婚,是因为她明白了裴舜钦的心意,不是她不要他了,而是她要放他走。
裴舜钦无知无觉地睡着,就与平日他全然不知乔景心事的样子一模一样。
乔景有时候很讨厌裴舜钦,就是因为他一点都不知道他曾经让她多委屈多难过。
她觉得这很不公平,可是又一点办法都没有。
最要命的是她还越陷越深,陷到根本无法抽身。
乔景仰起头,轻轻贴了下裴舜钦的唇。
不过感受到一瞬间的柔软,她便重新缩回了裴舜钦的怀里。
这样就够了。她闭上眼睛安慰自己。
如果她的喜欢不能被他看见,那么这个吻也不必让他知道。
裴舜钦的怀抱很暖,她放肆地抱紧他,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
等乔景再睁开眼睛,时间已近晌午。房里空无一人,裴舜钦也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她揉着眼睛坐起来,觉得脑袋隐隐作痛。
她揉着额角想起早上的事情,心里空空地觉得好像是一场梦。
当然她晓得那并不是一场梦。
裴舜钦轻轻推开门,见乔景坐在床上发愣,忽然慌了一慌。他醒来时乔景还在睡着,他怕她睡醒难堪,就自己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你终于醒了。”
他斜倚在门边,揶揄笑着敲了敲门。
“嗯。”乔景点头一笑,神态同裴舜钦一样若无其事。
裴舜钦不知乔景是在装傻还是真的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不过她不提,他便也不提了。
“你先起来喝点粥。”他嘱咐完,就逃也似地走出了房间。
清乐和小沙弥坐在院子里分拣药材,见裴舜钦回房间一趟脸色变得有点奇怪,颇是不明所以。
“那学生起来了?”他粗着嗓子问裴舜钦。
裴舜钦正心烦意乱地回忆着昨夜的情形,被清乐一嗓子吼得一抖,敷衍答了声嗯。
清乐放下手里的药材,拍净手上的草叶站起身来,“我再给那姑娘把把脉,看要给她改个什么方子。”
裴舜钦先没注意,待反应过来清乐说的是那姑娘,一下吓清醒了。
“你说什么?”他张臂拦在了门口。
“我说给那姑娘再把个脉啊。”清乐莫名其妙地看着裴舜钦回答,话一说出口意识到哪里有点不对,一把捂住嘴,心虚问他道:“怎么,你不知道啊?”
“我……我……”裴舜钦难得被问得结巴。他当然知道,他想知道的是清乐怎么知道的。
啊,清乐昨夜给她把过脉。
裴舜钦想起这茬,恼火地拍了一下额头。
“等等。”他将清乐拦在门口不让他进去,勉强稳了稳混乱的心绪,严肃对他道:“这事儿书院里谁都不知道,山长也不知道,所以你千万千万不能说出去。”
“那你怎么好像知道?”清乐脱口而出。
裴舜钦被他问得一愣。
“就我知道!”他咬牙切齿地解释。
“哦……”清乐拉长声音,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裴舜钦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你笑什么?”
“你和那姑娘……,嗯?”清乐笑眯眯地向房里指了指,识趣地没继续说下去。
裴舜钦甚是无语,“你一个出家人问这些做什么?你赶快向佛祖发誓不会把这事儿说出去。”
“阿弥陀佛。”清乐双手合什念声佛,正色向裴舜钦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我没事儿向人嘴碎这事儿做什么?”
“有事儿也不能说出去!”裴舜钦恶狠狠地强调。
“好好好,贫僧知道了。”清乐连连点头。
裴舜钦回头看一眼紧闭的房门,想了一想,对清乐道:“我怕你吓着她,我先进去和她说清楚。”
清乐听得他这般回护乔景,又露出了那种意味深长的笑容。
“别笑了。”裴舜钦被清乐笑得心里发毛。
清乐老不正经地用手把嘴角捋下来,伸手请道:“好好好,那我就在外面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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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本来写得很雀跃的,后来写到阿景那一部分心情忽然就低落了。
特别是码字bgm还放到“如穷追一个梦”,简直是双倍暴击。
求而不得太委屈了。
希望大家都不会受这份委屈,想要的都能终得圆满。
明天不更新啦,我要咸鱼瘫一天!
周日晚上再见!




郎君原来是卿卿 第四十四章
裴舜钦在房中墨迹了许久方重新拉开房门。
“进去吧。”
裴舜钦朝房中一摆头,清乐得了允令,嘿嘿一笑走进了客房。
乔景靠在床头,肩上披了件衣服,见清乐笑嘻嘻地进到了房中,不好意思地微微笑着朝他点了一点头。
裴舜钦跟她说清乐发现了她的身份时把吓了她一跳,虽说清乐保证了不会将这事儿说出去,但她没和清乐打过交道,也不知道他的话有几分可信。
万一他将此事告诉了山长……
乔景思虑及此,脸上便有几分担忧。
清乐似是一眼瞧出了她的不放心,憨实笑着对她道:“你放心,和尚我不是多嘴的人。我身在佛门,只有给人解忧没有给人添乱的道理。”
清乐这话倒让乔景觉得自己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过想来也是,辛九山为人豪爽率直,清乐能与他相交甚笃必然不会是个品性卑劣的人。
乔景歉然一笑,“师父说的是,方才是我多虑了。”
“这话就不必说了。”清乐大方一挥手,翻出了一个脉枕让她将手腕搁上去供他诊脉。
清乐诊罢,说:“比昨夜好了些,但还是得吃药。我开个方子,喝完几服再看。”
乔景的眉头立时皱在了一处。
裴舜钦一直斜倚在门口看着,经过昨夜那番折腾他猜到乔景郁闷的原因,忍不住轻声笑了笑。
乔景注意到裴舜钦似笑非笑的神情,知道他在笑话她害怕吃药,不乐意地质问道:“你笑什么?”
裴舜钦一摊手,“外面一只胖鸟压断了树枝,我觉得好笑不行吗?”
信口胡说。
乔景想要和他吵几句又顾忌着清乐在这里,便只是不高兴地哼了一声。
清乐自觉有点多余,识趣告辞道:“你这烧退了且得咳嗽几天,你就好生在这儿休息,等恢复得差不多了再回去。”
这样一来岂不是好几日上不了课?乔景凝眉一想,婉拒道:“师父是一番好意,可是山下学业繁重,不好耽搁太久……”
“师父要你休息你就听话休息,那么急着回去做什么?话先说好,下山的路那么难走,你别指望我会扶你。”
乔景正想说明日就准备下山,话头就被裴舜钦截断了。
裴舜钦语气有点儿生硬,乔景不高兴了,便赌气道:“那你就自己先回去,别管我。”
“哎我说你这人……!”
自己明明是一腔好意,她不领情就算了还当着外人面呛他,裴舜钦也来火了。
“那什么,我得去抓药,先走一步了。”眼瞅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快要吵起来,清乐适时出声拦到了中间。
清乐脸上明晃晃写着尴尬二字,乔景脸一红,不做声了。
清乐走到门口,饶有兴味地打量了一眼脸色不豫抱着双臂的裴舜钦,呵呵一笑去忙自己的了。
房里没了别人,两人反倒都不做声了。
雨过天青,今日阳光格外的好。客舍的床边有一扇窗,明晃晃的太阳落在乔景身,照得她乌黑的发融了一层明亮的光。
一阵微风吹过,檐角上挂的铜铃发出叮呤当啷的脆响,乔景咳嗽一声,似觉着冷了一样紧了紧披在身上的衣服。
裴舜钦默不作声地瞧了一眼乔景。
乔景嘴唇泛白,眼角微垂,因为病着没神梳头,一头青丝松松就挽了个髻,眼睛里也没了平日的灵动劲儿。
她神情恹恹的,煞是楚楚可怜,裴舜钦看着心软,叹口气走到了床边。
“你别和我吵,我头疼。”他放轻语气说。
我哪有和你吵,不都是你主动和我作对么?乔景不失委屈地想着,又不禁想裴舜钦昨夜也淋了雨,这声头疼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不说话,只是迟疑优柔地往裴舜钦脸上瞧一眼,随即低下头抚着衣裳上的皱褶,低低道:“那我以后不和你吵,也不和你说话了。”
乔景话说的柔柔的,与其说是故意给裴舜钦找不痛快倒更像是一种娇嗔,裴舜钦失笑,抬手在她光洁的额上轻轻弹了一下。
“你还真记仇。”他笑。
乔景轻抚额角,羞恼抬眸看到裴舜钦看着她的眼神,脸又热了。
裴舜钦长得真的很好看,特别是那一双眼睛笑着的时候,有一种意气飞扬的好看。
乔景深恨自己意志不坚,回回都被他的笑弄得不能认真生气,她一垂眼帘,故作还在生气的模样。
“我是认真的,你自己下山,别管我。省得到时候落了课被先生罚了,又怪罪到我头上。”
乔景以前明明是个什么都憋在心里的闷性子,裴舜钦也不记得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像这样使小性儿使得一套一套的了。
他无奈道:“我要真的不管你,昨天干嘛还要跑来找你?我吃饱了撑的?”
乔景被裴舜钦这句话将得死死的,抿着嘴不做声了。
“我说那话一是被你气着了,二是不想你勉强自己。病了,就得将病养好,别的事情都没这个重要。”
裴舜钦认真地同乔景解释,乔景想起昨夜裴舜钦抱着她跑上山时焦急的样子,觉得自己什么理儿都没有了。
“好了好了,我都听你的,你别再说了。”她没奈何地示弱,全线溃败。
裴舜钦得意地扬眉笑了。
昨夜高烧一场,乔景身体十分虚弱,同裴舜钦讲了一会儿话就觉着神不济。裴舜钦留她在房间休息,自己出得门来闲得无事就随便在寺里转了转。
清乐这地儿破落得很,不过一座青砖大殿供着佛祖,零落几间房子用以起居。裴舜钦闻着药味儿找到药房,清乐正在教名唤长宁的小沙弥用药秤分药。
药材准备好了,清乐准备熬药,便打发长宁去整理一下早上晒的药材,长宁乖巧答应一声,跨出门口路过裴舜钦时,一本正经地合什向他道了声阿弥陀佛。
小沙弥稚气未消,脸上却总是幅老成持重的模样,裴舜钦瞧着好笑,顺口问清乐道:“这孩子哪儿来的?”
“镇上捡的。”
清乐忙着给药炉生火,一说话登时被烟火熏得双眼流泪,他别开脸躲开烟气,反问裴舜钦:“你怎么跑我这儿来了,不用陪着你那小娘子么?”
裴舜钦一凛,连忙撇清。
“什么小娘子!别胡说!”
“胡说?”清乐不解地看一眼裴舜钦,揶揄地笑了起来。
“原来还不是啊。”他忍笑道。
什么叫还不是?本来就不是!这和尚怎么总是说些不过脑子的话?
裴舜钦恼火不已,没好气道:“我瞧你不该当和尚,该去和那些说长道短的市井妇人一较高下。”
清乐也不恼,不过是乐呵呵的一笑。
裴舜钦无聊得药房里东摸一下西摸一下混时间,清乐看不下去,便要他帮忙铡药材。裴舜钦横竖无事可干,就卷起了袖子帮忙干活。
药还没熬好,药房外头忽然响起了鸽子的咕咕声。清乐放下手中的蒲扇走出门,裴舜钦好奇跟过去,就见一只大肥鸽子在院里闲庭信步,脚上绑着一个小竹筒。
清乐熟稔地往怀里一夹,从小竹筒里取出张纸条,向裴舜钦解释道:“我跟辛九山说你们得在我这儿呆几天,这是他回的信。”
“哦。”裴舜钦兴趣缺缺地答应一声,正欲回去继续干活,就见清乐脸色一下变得有几分凝重。
“怎么了?书院里出事了?”
裴舜钦直觉不妙。
“不是。”清乐摇了摇头。
“那是?”
清乐叹口气,“风变了。”
“哈?”裴舜钦不懂清乐这话的意思,还傻呆呆地抬头看了下天。
“是朝中风变了。”清乐说,“圣上一月前中了风疾,口角流涎,四肢沉重,不能言语不能动弹。十日前估计是挣扎不住,颁发了太子监国诏书,由抚远侯辅佐国是。”
太子不到十岁,根本没能力处理政务,皇上这一圣诏其实就是将大权交到了陆渊手上。
陆渊?监国的怎么会是陆渊?裴舜钦懵了。
世人皆知是圣上的心愿是改革新政,所以岑安提出的新法条令可以畅通无阻地向外推行,怎么这时到了紧要关头,圣上却将大权交给了手握边军的抚远侯?
难道是岑安和皇上离心了?
裴舜钦还在反应,就见清乐心烦意乱地摩挲了一下光头,又说:“抚远侯发文书广征文士前去京城商议国策,你老师接到急信明日就要启程了。”
裴舜钦心一颤,意识到这次真的出了大事。
他向来不关心朝中这些尔虞我诈的争斗,但生于官宦之家多多少少有几分敏觉,陆渊这动作一下让他想到了十余年前旧党倾覆的场景。
陆渊这以言为刃,这回又是想向谁发难?会不会影响到他爹?
裴舜钦头一次有点懊恼自己没在书院众人贬讽朝政的时候凑上去听一耳朵了。
“唉,罢了,管他天翻地覆,我就守着这破寺一辈子就完了。”清乐将鸽子一放,嘟嘟囔囔地走回了药房。




郎君原来是卿卿 第四十五章
晚间乔景苦着脸喝完药,见裴舜钦愣愣拿着糖罐不知在发什么呆,便扯了一下他的衣袖。
“喂。”
裴舜钦回过神,将手里的糖罐递给乔景,乔景拣出块糖含进嘴里,含糊问他道:“你在想什么呢?都入迷半天了。”
裴舜钦想的是要不要趁着事情还没闹大,劝他爹辞官算了。
他知道他爹被贬出京后还和当年的朋友保持着来往,希冀某天能东山再起。朝中生变,变则有机,他敢肯定他爹现在正忙着和那些老朋友们写信,想着怎样绸缪斡旋,为他们的主张争取出一席之地。
可做这种事儿无异于刀口舔血,他爹被贬多年无权无势,万一被人当成了棋子利用,最后折了命算谁的?
这事儿没什么可瞒的,裴舜钦三言两语将消息转告给乔景,想着她比自己上进,对朝中的局势也了解得比自己清楚,便顺口问她道:“你说这事儿最后会不会闹得天翻地覆?”
乔景听完裴舜钦的话沉默半晌,最后只是无奈一笑。
“这种事情谁能知道?就是其中有再多的阴谋诡谲,你我现在除了安心读书,也没别的能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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