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原来是卿卿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漂浮的行灯
两人正闹着,不妨韩缙忽然推门而入。
裴舜钦和乔景同时扭头看向门口,韩缙怔然看着他们两个,三人大眼瞪小眼,气氛一下凝滞了。
韩缙咳嗽一声,匆忙带上门退了出去,裴舜钦回捏着乔景下巴的手,无措地在衣裳上抹了一下,乔景怒从心起,狠狠踹了一脚裴舜钦的凳子。
“你又不关门!”
裴舜钦也不知哪里来的臭毛病,习惯将门虚掩着。
裴舜钦自知理亏,干笑一声火速将凳子挪到了乔景另一边。
“则安,阿景,你们方便吗?”韩缙这回颇为规矩地站在外面敲门问两人。
乔景心知韩缙肯定该看的不该看的全看到了,便烦躁地打了一下裴舜钦手臂。
“你说怎么办!”她压低声音质问。
裴舜钦求饶地向她拱了拱手,起身拉开门,神态已经恢复得一派从容。
他大方邀请韩缙道:“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别站在门口啊,快进来说话。”
裴舜钦这理所当然的语气竟让韩缙觉得自己刚才是不是眼花了。
“是啊,外面冷,快进来。”
乔景笑着招呼他,态度也同平日一般温和。
“啊,好。”韩缙客套笑着答应一声,走进了裴舜钦和乔景的屋子。
韩缙暗自想,两人这般坦然,不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说不定其实就是乔兄眼里落了灰,裴兄出于同窗之谊帮他吹吹灰罢了。
他不禁开始反思刚刚自己是不是大惊小怪了点。
眼见韩缙若有所思,乔景不想让他乱想,便问他道:“你刚说有事要和我们商量,那是什么事儿啊?”
“啊,是这样的。”果然乔景一经提醒,韩缙就被扯回了正道。
他从怀里拿出宋衍拼命想要抢回的帕子和玉,放到了桌上。
“我刚才和默闻兄商量了一下,觉得想让宋师兄好起来,还是得先找到症结所在。我明天想要和他去镇上问一问,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裴舜钦一边听韩缙说,一边顺手拿起了那张素白的锦帕察看。
丝绸的帕子摸起来甚是丝滑,帕面光洁,不过在右下角绣了株浅碧的兰花。裴舜钦瞧着一皱眉头,将那角展给了乔景看。
乔景摸了下图案,会意地向他点了点头。
这刺绣绣得针脚粗漏,凹凸不平,应该不是出自绣娘的行货。
裴舜钦问韩缙道:“太平镇虽不大,但人也不少,你们打算怎么找?”
韩缙脸微微红了,“我和默闻兄都觉得这玉和帕子似是男女定情的信物,所以我们打算等明天下了山去宋师兄常去的那几个地儿问问,看有没有人见过他同什么女子来往。”
裴舜钦觉得韩缙他们这法子没什么用。
宋衍为人清高谨慎,几乎不会在别人面前展露出自己的真性情,这样的人如果真想瞒着什么事儿,一般都能瞒得滴水不漏。
就比如说书院里应该没人想得到他悄悄去过我闻斋和勾栏院。
乔景从裴舜钦手里拿过帕子,凑到鼻前闻了闻。
“有股药味,还有股脂粉香。”她提醒两人。
“而且……,”她迟疑了会儿,说:“这种帕子一般都是姑娘贴身放在袖笼里擦汗的,这帕子过了几天还能存着药味儿,说明那姑娘生活的环境里应该常年有药味儿。”
裴舜钦和韩缙同时想起了宋衍提到‘大夫’二字就发疯的事情
韩缙猜测,“你是说和宋兄有纠葛的姑娘是个大夫?”
“嗯。”乔景点点头,又补充道:“药铺也有可能。”
“这些都好说。”裴舜钦一挥手。
镇上就那么几间药铺和医馆,找起来总比乱转强的多,而且这些药铺和医馆总不至于家家都有适龄的姑娘,到时候去镇上一问就能知道得差不多了。
“我和默闻明天就去查,你们就在山上等好消息。”事情一下明晰了不少,韩缙信心倍增。
时间不早,韩缙没一会儿便告辞离去,裴舜钦送他出门,关门时特意注意了将门关好。
乔景一眼瞧出他在想什么,便似笑非笑地揶揄道:“原来你还怕秋后算账啊?”
“放我一马吧。”裴舜钦实在没神再来一轮了。
乔景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这一天下来她也累得够呛,便只是笑笑再不说什么了。
一觉沉沉,乔景第二天破天荒地睡到天光大亮才醒,她推起屏风,裴舜钦的被窝乱成一团,人早没跑得没影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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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原来是卿卿 第四十八章
这日天气晴朗,一大片明亮的日光从裴舜钦床铺上方的窗户大剌剌地照进房中,照得房里甚是明净通透。
乔景见桌子上放着个食盒,猜是裴舜钦给她留的早饭,便披衣起身趿拉着鞋子走到桌前打开了食盒。
食盒里放着一碗黄澄澄的小米粥、一碟她爱吃的银丝卷、一个盖好的小磁盅、还有一张折好的小纸条。
展开纸条,纸条上就言简意赅地写着三个字:都吃掉。
乔景打开还有些烫手的瓷盅,见里面装的是川贝炖雪梨,立时眉眼弯弯地笑了。
她这几天虽然吃了药身上不难受了,但每日早晚都有些咳嗽,昨天她累得狠了,晚上就咳得厉害了许多。
想是裴舜钦注意到了,今晨才会特地去让厨房炖了这盅润肺平喘的的川贝雪梨汤。
雪梨清新的甜味儿跟着氤氲的热气悠悠向上飘散,乔景嘴角噙着一抹笑轻轻抚过纸条上飞扬俊逸的墨迹,两泓清泉似的眼睛里也含上了抹温热的笑意。
吃过早饭,她便前往宋衍的房间去找裴舜钦。
裴舜钦又虚掩着门,她悄悄推开房门,见宋衍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似是睡着了,而裴舜钦正坐在桌边正撑着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瞌睡,顿时起了几分捉弄之心。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裴舜钦背后,刚伸出手去想要弹他一个脑崩儿,手就突然被捉住了。
她一愣,马上心虚地将手往回缩,无奈裴舜钦力气比她不知道大多少,拉着她就是不肯放松。
“昨晚咳得我半宿儿没睡好,现在吃了我的东西跑来恩将仇报,你自己说说你这是个什么道理?”
裴舜钦好整以暇地笑着质问乔景。
宋衍在睡着,是以他特意放低了声气。
乔景被裴舜钦这通话说得脸颊骤然一热,她哪有什么道理,她就是觉着好玩罢了。
“你放开。”她底气不足地让裴舜钦放手。
裴舜钦得意地摇了摇头。好不容易让他捉住回她的错,轻轻揭过那可多没意思?
“不放。”他轻笑着拒绝。
乔景不管裴舜钦,只是用力将手往回抽。裴舜钦轻松抓着乔景的手,眼眸带笑地瞧着她瞎折腾。
乔景无计可施,又怕宋衍被动静惊醒,气急败坏地瞪了裴舜钦一眼,“那你要怎样?”
裴舜钦眼里闪过丝促狭的笑意。
“除非你给我弹下脑崩。”
乔景终于懂了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行吧行吧。”她认命地将脑袋往前一伸,闭上了眼睛。
裴舜钦憋不住地笑了一声,没有伸手弹乔景脑崩,反是向她额头轻轻吹了口气。
乔景一凛,慌张睁开眼瞧裴舜钦笑得更是欢畅,羞恼得用空着的那只手打了一下他的肩膀。
横竖乔景打人不疼,裴舜钦无所谓地受了,吓唬她道:“我要打了,你别喊疼。”
乔景抿着嘴向下撇了一下嘴角,颇没骨气地小声向他求饶了。
“你别太用力。”
裴舜钦不答应也不不答应,只是不置可否地晃了下脑袋。
乔景无力叹口气,知道自己论起捉弄人这辈子不可能是这厮的对手了。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她重新做好了准备。
乔景就与裴舜钦离着不到一尺的距离,裴舜钦扫过眼乔景的脸,看着她清丽致的五官心思一下岔了。
他不想弹她脑崩儿了,他想亲她一下。
他正心猿意马地将视线落在乔景唇上,不妨乔景突然睁开了眼睛。
乔景紧张等着,裴舜钦半天不动手,她觉得心里像有猫在挠的感觉实在不舒服,便将眼睛睁了开。
四目相撞,她的心猝不及防被裴舜钦有些灼热的眼神烫到了。
而且她敏锐地感觉到了裴舜钦正在想些让她不敢想的东西。
“你……”
她刚迟疑地弱弱吐出一个字,额头就被裴舜钦用力弹了一下。
这一下痛得她眼泪都快飞出来了。
她捂住额头上被弹的痛得一跳一跳的地方,旖旎婉转的心思瞬间散了个一干二净。
她算是看透了,裴舜钦就是老天爷见她日子过得太舒服,特地送来折腾她的!
裴舜钦不无得意地放肆一笑,垂下了眼眸。
好险,差点就被她发现了。
闹过这一茬,乔景看到桌上放着碗已经凉透了的药,轻轻推了下裴舜钦。裴舜钦不解看向她,她往药使个眼神,又向宋衍那边扬了扬下巴。
裴舜钦懂了她的意思,示意她到外面说话。
两人走到外面,她问裴舜钦道:“宋师兄还是不肯喝药?”
“嗯。”裴舜钦点了点头。
“你怎么不劝劝他?我看那碗药像是一口都没喝。”
“一个大男人,爱喝不喝,有什么好劝的。”
乔景觉着裴舜钦有点儿冷血,抢白道:“那怎么没见我病着时你让我爱喝不喝,宋师兄都躺在床上动不了了,你还说这些风凉话。”
裴舜钦只觉这顿数落来的莫名其妙。
“这不是废话,你和他能一样吗?”他忙着为自己辩解,话说出口意识到有点不对,顿了一顿便欲盖弥彰地补充道:“我的意思他哪里像你娇生惯养似的。”
欲盖弥彰,即是越抹越黑。
乔景尴尬咳嗽一声,转身往房中走去,“他就是铁打的,不吃不喝这么几天也受不了。你不去劝他,那我去。”
“别去了,”裴舜钦拉住了她胳膊不让她去,“宋衍这厮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吗?他这病不是喝不喝药的问题。他躺得好好的,你要是把他惹烦了,他又开始发疯怎么办?”
裴舜钦这话不无道理,乔景犹疑地停住了脚步。
“我们安心等着岑寂他们回来就是。我看昨天他那打架的劲头再饿个三天不成问题,你只管放一百个心。”
“好吧。”乔景被说服了。
宋衍昏睡了一整天,不过傍晚时分醒了会儿,他面无表情地怔怔望着天花板,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生气一般,不动弹也不说话,久久才眨一下眼睛。
天黑之后他又睡了过去,裴舜钦和乔景坐在房里枯守,直等到快三更天才将韩缙和岑寂等了回来。
他们天不亮就下了山,一整天奔走下来,韩缙累得话都不想说,就连一向不露形色的岑寂也累得脸上的倦色掩都掩不住。
岑寂和宋衍同住一屋,乔景见时间晚了不欲打扰他休息,便让韩缙跟他们回房说话。
天气寒冷,乔景回到房间煮了碗热茶倒给韩缙,关切问他道:“有消息了吗?”
韩缙捂着热茶取暖,疲乏地点了点头。
他们昨天思路不错,宋衍果然是和一医女有纠葛。
他和岑寂到镇上后不过是问了两三家药铺,就得知太平镇镇北有一家名叫济仁堂的医坊,而这家医坊里恰有一名年方十八的少女,镇上人都喊她小大夫。
那姑娘姓姜,是济仁堂老大夫的孙女儿。姜姑娘的父母在她幼时去世,所以她一直与老大夫相依为命,靠着治病救人在这镇上生活。
老大夫医术甚好,姜姑娘跟着学了医道,有时会替年迈的祖父坐诊看病,时间一久,小大夫这个称谓便在镇上叫开了。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老大夫一个半月前不小心摔了一跤,两天后就撒手人寰了。
姜姑娘伤心欲绝地办完了老大夫的身后事,关门休息了好一段时间,几天前才从重新开了医馆做生意。
不过听药铺的伙计说,老大夫一走,镇上人都觉着姜姑娘太年轻,也不怎么去她那儿看病了。
“唉,她一个年轻姑娘家,没爹没娘又没了爷爷,哪里守得住医坊哟!说一千道一万,她最后还不是得嫁个人寻靠山?”
当时告诉韩缙和岑寂消息的药房伙计说起这事儿感慨不已,一边忙着手上的活计儿一边压低了嗓子跟两人说:“听人说姜姑娘已经许给了她隔壁药铺的许家小子,许家就等着孝期一过,大红花轿娶她进门呢!”
听到此处,韩缙同时和岑静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伙计不察,只当这两个学生是来镇上打听好大夫看病的,就继续和他们闲磕牙道:“许家小子人老实,长得也周正,姜姑娘虽然是命苦,但最后也算是有了个好归宿。”
韩缙和岑寂从药铺出来,直接奔向了镇北的济仁堂。
济仁堂门没开,而它的左手边正如药铺伙计说是一家药铺。
药铺里没客人,只有一个在药台称药分药的伙计,和一个站在柜台后面身材高大,面相忠厚的年轻后生。
韩缙想找姜姑娘问清事实,便前去济仁堂敲门,结果人还没走到门口,隔壁药铺的那个年轻后生就跑了出来。
“喂!”他喝止韩缙,指着他和岑寂问道:“姜姑娘不在,你们是谁?找她有什么事儿?”
韩缙无甚心眼,见他问便斯文地拱手一礼,如实答道:“我们是山上的学生,有事要找姜姑娘一问。”
听得来者是青崖书院的人,那后生的脸色马上变了。
“姜姑娘不见山上的人,你们快走!”
“怎么……怎么了呢?”韩缙没想到会吃闭门羹。
那后生不耐烦地一皱眉头,直接上手赶人,“要你走你就走,哪那么多废话!以后济仁堂不做青崖书院的生意,你们不用再来了!”
韩缙被那后生推搡得连连后退,岑寂帮忙拦在中间,据理力争道:“就算是这样,这话也得姜姑娘亲口说才算数,兄台算是什么身份,还能帮姜姑娘做主?”
果然经他这话一激,那后生一下怒了。
“哼,我是什么身份?我许立诚是她丈夫!”他发狠地高声驳斥一声,转身拿起药铺门口放着的长篙向前用力一挥,逼退了韩缙和岑寂。
“你们再乱闯,就别怪我跟你们动手!”
许立诚似是气极,鄙夷地呸了一声犹不解恨,又指着他们骂道:“一点礼数都不识,亏你们还是读书人!”
论起唇枪舌剑,韩缙和岑寂自然不会退缩,但许立诚摆出这阵势,附近的人又渐渐围了拢来瞧热闹,他们脸上就有些挂不住。
“快滚!”
许立诚一抖长篙,颇有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韩缙和岑寂无法,只得灰溜溜地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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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衍:谈不到恋爱还被秀,心里苦qaq
郎君原来是卿卿 第四十九章
裴舜钦听韩缙的话听得直乐。
“许立诚要你们滚,你们就真的滚啦?”
他这话说的有点儿难听,乔景一皱眉头,熟稔地在桌下给了他一脚。
“那还能怎样,难道和他当街打起来?”韩缙累得都气都生不起来了。
裴舜钦歪头一笑,不置可否。
其实他觉得今天韩缙和岑寂就不该贸贸然去济仁堂找姜姑娘。
找到姜姑娘又能如何呢?不过是能确认心中猜想。
宋衍伤心到这般地步,想来是那姜姑娘与他决裂得异常决绝。情爱之事,身堕其中之人尚不能理清自己的所思所想,更何况向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剖白?
所以他俩今天就算是没被许立诚拦住,最后极大概率也是无功而返。
乔景惋惜叹口气,轻声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姜姑娘是宋师兄的心结,这个结只能让他俩自己解开。我们旁人就算是将来龙去脉知道了个一清二楚,也帮不上什么。”
她这话正正说中裴舜钦心中所想,裴舜钦饶有兴味地看她一眼,问道:“那你觉得我们能怎么办?”
乔景垂眸思忖一瞬,苦笑道:“恐怕只能想办法将姜姑娘从济仁堂骗出来,让她和宋师兄见面把话说清楚。”
“骗?这不好吧!”韩缙惊讶地睁大眼睛,连连摇了几下脑袋。
先且不论能用怎样的法子将姜姑娘骗出来,单论‘骗’这个字他就觉得非君子所为。
“可是你想想,姜姑娘是托人将玉送给宋师兄的,这就说明她连决绝之时都不愿与他见面。我们如实告知,要是她不肯帮忙,岂不是一点退路都没有?”
乔景拧着眉头又叹了一口气。
“守礼重要,可人命比迂礼更重要。骗她出来虽然上不得台面,但非常时行非常事,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能最直接解决问题的办法了。”
韩缙为难地挠了挠头,不说同意也不说反对。
“你觉得呢?”乔景转头看向裴舜钦,想要得到他的支持。
乔景的想法与自己的大差不差,裴舜钦洒脱一笑,问她道:“你说了这么多道理,那有没有想过怎样能将姜姑娘骗出来?”
乔景咬唇想了半天想不出一条可行之策,只得沮丧地一耸肩膀,说:“我想不出来。”
她这愁眉苦脸的样子煞是好玩,裴舜钦伸手在她耳边打了个响指,得意笑道:“我有一个办法,不过得你帮忙。”
乔景十分歉疚昨天情急之下打晕了宋衍,这下能有将功折罪的机会,她自然是愿意的。
“是什么?”她眼眸一亮,雀跃追问。
可是裴舜钦故弄玄虚地摇了摇手指。
“天机不可泄露,我明天再告诉你。”
又要她帮忙,又不肯明说,乔景心里一下没底了。
她眯眼怀疑看向裴舜钦,“你不会在搞什么鬼吧?”
“说了天机不可泄露,你还问。”裴舜钦一语带过,端起茶碗吹开茶沫悠哉游哉地呷了口茶。
既然裴舜钦和乔景已经旁若无人地商量出了结果,韩缙也不想再多嘴了。
他起身准备告辞,“那这事儿交给你们,明天我就和默闻在山上等你们的好消息。”
“放心吧。”裴舜钦信心百倍地打了个包票。
第二天一早,两人梳洗过后趁着晨色下山,乔景一路缠着裴舜钦问究竟要她做些什么,可不管她是旁敲侧击还是直抒胸臆,裴舜钦的回答就只有“等到了镇上你就知道了。”这一句话。
他们到太平镇时还不到中午,裴舜钦带着乔景进了一家客栈,乔景以为他是来吃午饭的,却不想他直接找小二要了间房。
宋衍纵是铁打的,也不能一日日水米不进地拖下去,她轻轻撞了一下裴舜钦的胳膊提醒道:“喂,我们今天就得赶回去的。”
“我知道。”裴舜钦应了她一声。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房间?乔景更不解了。
小二将两人领到门口,乔景先进房间,就见裴舜钦先给小二一粒银锭,又和他磨叽了半天方走到房中。
“你要他去办什么事儿了?”她直觉这事与她有关,颇是警惕。
裴舜钦拈起块糕点一口塞进嘴里,仍是不肯直说。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昨日推今日,上山推下山,这厮还要卖关子卖到什么时候!
乔景有些急了,但又知道裴舜钦肯定是不会告诉她的,便只是坐在桌边气鼓鼓地瞪着裴舜钦,用眼神来表达的自己的谴责。
裴舜钦笑嘻嘻地坐在她对面,对她的怒火视而不见。
她不想再看他这张欠揍的俊脸,只好哼一声,偏过头以手支颐看着窗外景色聊以解恨。
乔景猜不透裴舜钦为什么要在这里白耗时间,就在她等得耐性快要耗尽的时候,被裴舜钦差遣出去的伙计终于回来了。
伙计将一个包袱递给裴舜钦,乔景一边坐在桌前挺直身体好奇看着他们交接,一边乱猜裴舜钦葫芦里卖得到底是什么药。
“是什么?”
裴舜钦一关上门,她就急不可耐地裴舜钦手里接过了包袱。
入手绵软,竟像是衣物,乔景晃晃手里的东西,疑惑地抬眸询问裴舜钦,裴舜钦闲闲一笑。
“自己拆开看不就知道了吗?”
乔景将包袱在桌上放好,打开包袱见里面是一套衣裙并胭脂水粉,一下愣住了。
“这是什么意思?”她讶异询问裴舜钦。
裴舜钦脑袋向包袱一歪,云淡风轻地与她解释,“等会儿你扮成小丫鬟去济仁堂请姜大夫出诊,等姜姑娘出来了,我就直接把她带去山上见宋衍。”
乔景惊了。
她可以扮成丫鬟去将姜姑娘引出来,可事情败露之后呢?难道她要向书院众人承认她是女子?!
这算什么馊主意啊?
“不行!”
她夺过衣裳往裴舜钦身上一摔,坚决地否定了他这个计划。
裴舜钦被衣裳甩得一懵,反问她道:“为什么不行?”
“你说为什么不行?!”乔景怒了,“你在姜大夫面前一表明身份,那我不就也露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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