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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原来是卿卿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漂浮的行灯
裴舜钦在院中就知道乔景还在里面操心,他无奈叹口气,走到房前轻手轻脚地推开了门。
果不其然,乔景正低头看一本厚厚的册子,拧着眉头神情严肃专注。
“喂。”裴舜钦轻轻唤了声乔景。
乔景遽然回过神,抬头看到裴舜钦回来了,眼眸当即亮了一亮。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搁下手里的笔,雀跃跑向了裴舜钦。
乔景的笑一扫裴舜钦在外奔波数天的疲累,他抱住乔景,将她的头摁进怀里,深深吸了口她身上清幽的香气。
“刚回来。”他答。
裴舜钦每次离开乔景都担心他会不会半路碰到东族的人,这次裴舜钦看来一切顺利,她终于放下了一直吊着的心。
两人无言相拥半晌,裴舜钦想到乔景先前那愁眉苦脸的模样,猜到她是在为慈幼院的事烦恼,便问她道:“你刚刚在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
乔景不禁叹了口气。
她除了账本,还能看些什么?
她从裴舜钦怀中出来,走到椅子旁坐下烦闷地揉下太阳穴,向裴舜钦诉苦道:“这儿这么多小孩子,银子一天天定数地往外花,我和显卿就是自己拿钱贴补了这个月,下个月还是得发愁。”
裴舜钦听着一笑,说:“这慈幼院建起来,你同韩缙本就是搭把手,帮个忙,怎么账上银钱不够了,府衙派来的文书先生不发愁,你倒先替他愁得睡不起觉了?”
乔景一听裴舜钦这话,就知道他意在提点自己去向知州施压讨钱。
“你说得倒轻松。”她无奈摇了摇头,“这儿比不上别的地方,州上派来的是个最斯文不过,说话都大不了声的先生。他也去府内讨了两次钱,不过你知道捐那处那地方进易出难,我也不好意思天天催着他去碰软钉子。”
“你傻啊。”裴舜钦扬唇笑着伸指点了一点乔景额头,“他人微言轻不好说话,那你就自己去,我不信这儿的人敢给你冷脸。”
乔景不是没想过裴舜钦这招,但她一旦出面,则明摆着是拿乔家的威势压人,她向下一撇嘴角,轻声嘀咕道:“你这仗势欺人,和明抢也差不多了。”
裴舜钦好心替乔景解忧,乔景还不领他的情,他便一摊两手,笑道:“得,你要是想温良恭俭让,那可就只能在这愁着。”
裴舜钦话说得一针见血,乔景为难咬住下唇,一言不发地看向裴舜钦,有点拿不定主意了。
裴舜钦知道乔景在顾虑什么,他大手一挥,爽快道:“这事儿你要是不想出面,就让陆可明那小子去。我看那小子在这儿好吃好喝地享受够了,也出点力了。”
“你可真不客气。”乔景听着不禁语塞。
裴舜钦飞扬一挑眉头,得意打了个响指:“你跟他客气什么,他仗势欺人的事儿没少做,这回他用去给这些小孩儿化缘,也算是给自己积福了。”
让陆可明出面的确不失为一策,但乔景转念想到她自上次与陆可明吵了一架后就再没说过话,当即打住了念头。
“算了,这事儿我自己办也行。”乔景想起陆可明指责她的话,感到一阵憋闷,她叹口气,低声道:“他本来就把我当成了虚伪阴险之人,你这再把他推出去当枪使,可不是替他坐实了我的罪证。”
裴舜钦一愣,这才意识到乔景同陆可明间的芥蒂还未消解。
乔景显是因为刚才提到了陆可明而心情低落,裴舜钦略一思忖,拉着乔景的手搂着她坐在了自己膝上。
他柔声劝解道:“他这人本性莽撞,现下又逢大变难以疏解,你同一个傻子计较可没意思。”
乔景低头随手挽着衣带,听裴舜钦此言不由好笑,她歪头看向裴舜钦,眼波流转:“原来你觉得我是个这么小气的人呀?”
“你不是小气,你是记仇。”裴舜钦浑然不觉地顺口一接,待看到乔景笑得意味深长,方察觉到失言。
乔景轻笑一声,拉长语调特意重复道:“哦,原来我是记仇啊!”
裴舜钦不妨好端端说着陆可明的事情,忽然就引火烧身,他干笑两声,立时识时务地抬手轻轻打了下自己的嘴巴。
“我错了。”他利索服软。
裴舜钦将能屈能伸这几字贯彻的明明白白,乔景掌不住一笑,娇嗔捶了下裴舜钦肩膀。不过玩笑归玩笑,她于陆可明,是当真有要紧话要同裴舜钦商量。
现下朝中局势逐渐明朗,但只要事情还未尘嚣落定,一切就都还有变数。
乔景敛去玩笑神色,正色对裴舜钦道:“我前几日接到爷爷来的信,爷爷在信中说,南面的战事缓下来后,昔日陆渊手下的那些将领好像有些不安分。”
裴舜钦头脑敏锐,一点即透,他思忖片刻,压低声音问乔景道:“你的意思是说,南边的那些人可能会扯着陆可明的虎皮拉大旗?”
乔景无言点点头,开口道:“你应该能想到陆侯当初不让陆可明参与他的那些事,就是存了切割保护之心。现在保下他爷爷尚且是尽了心力,他要是真的一时糊涂被人拉下了水,那神仙都难给他条活路。”
乔景说得在理,裴舜钦安静听着想了一想,又觉得乔景有些担忧得太过。
“话虽如此,但就我对那小子的了解,他一无野心,二不贪恋权势,我想他就是再糊涂,也应该知道那些人找上他也不会真心把他当成陆侯对待。我觉得他没那么傻,会甘心做人手中的傀儡。”
“这话你明白,我明白,可我就怕他万一想不明白。”乔景着急说着,担忧地捏下裴舜钦的手,“你我自是知道那些闻惯了血味儿的人不会把他放在眼里,但陆可明跋扈惯了,又一心认定了是我家和岑家联手害死了他爹,我怕他会被那些人的言语迷惑,最后把自己弄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裴舜钦念及陆可明那冲动火爆的性子,懂了乔景担忧所在,但他想乔用之既然已经注意到了南面的动静,那么应当是已经想好了对策。
“我想乔相在信中除了提到南面那些人蠢蠢欲动意外,应该也提到了保护的陆可明的方法。”他望向乔景笑道:“但是看你这拉着我商量的架势,你是不是很赞同他老人家的法子?”
裴舜钦这话正中靶心,乔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正是如此。”她老实承认,说:“爷爷的意思是直接将陆可明软禁起来,等一切风平浪静了再同他解释原委,我懂他老人家是实在是没有心力再分神管这边的事情,可我仍是觉得这法子太生硬了些。”
“本来陆可明对我们就有怨,把他再关起来,这怨只会结得更深。我想的是,如果他能自己想清楚他和乔家其实是站在同一边,那么我们不必再防着他,他也能明白他爹生前的一番苦心。”
“恐怕没那么好办。”裴舜钦不掖不藏地给乔景泼了盆冷水。
陆可明爱恨分明,现下又完全沉浸在丧父的哀痛里,什么话都听不进去。裴舜钦料想陆可明要是听到乔景这一大通苦口婆心的分析,只会觉得她果然是个冷血无情的人。
“是。”乔景头疼地点下头,拉住裴舜钦袖口,认真对他道:“你帮我好生劝劝他,我的话他不信,但我想你的话他多少还是能听进去的。”
“行吧。”裴舜钦细思片刻,爽快答应了下来。他瞧乔景松了口气,不由又起了打趣之心。
他搂住乔景的腰,笑嘻嘻地凑上前去卖乖道:“那我要是帮成了你这个忙,你要怎么谢我?”
乔景不妨裴舜钦忽而变成了副纨绔模样,裴舜钦的手颇有暗示意味地掌在她腰间,肌肤几乎能感受到他手心透过了衣裳的温热,她一霎羞得满脸通红,忙抬起双手捂住了裴舜钦的嘴。
“无赖!”她恼火轻叱,无奈细声细气的着实没什么威慑力。
裴舜钦轻笑,得意几乎从俊俏的桃花眼里满溢而出。





郎君原来是卿卿 百零二章
接下来一连几天,乔景因为琐事缠身,只得将去州府的计划往后一推再推,而裴舜钦也不过是在风州留了两天,就被夏远又派到了他处。
这日乔景理顺完手头的事情,便打算往州府走一趟。车马备好,她一跨出慈幼院的大门,就看到陆可明牵着匹马站在她的马车旁边,似在入神地想些什么。
乔景不妨陆可明会出现在此处,一时间有些疑惑,陆可明听到声响转过头来看到是她,神情别扭地向她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
乔景小心探问道:“你这是……?”
“听则安说你打算去找知州要慈幼院的花。”陆可明低头说着,紧了紧手中的缰绳,又粗声粗气地说:“你一个姑娘家,脸皮薄,哪治得住张大人这个老油条。”
不看僧面看佛面,就是陆可明今日不来,乔景觉得从张大人那儿要到银子不成问题,不过陆可明有示好之意,她自然不会拂他的面子。
“有你帮忙,那再好不过。”
她微微笑着向陆可明一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就只是举止自然地上了马车,与他一路同行。
及至知州府,张大人听到两人来访,当即亲自前来迎接。
张大人身材魁梧,长得宽鼻阔嘴,不似文臣,倒像武将。他将二人领至客厅,婢子端来茶水点心,张大人端起茶杯啜一口,又扯起袖子抹了把额上的汗。
“唉呀,下官在前厅议事,听得两位小贵人前来拜访,抛下一屋子人马上就来了。”张大人说着暗暗觑两人一眼,又大剌剌地笑道:“在下有失远迎,还请两位切勿责怪啊!”
乔景虽说来之前已经打定了不达目的不归的主意,但此时张大人如此说,她有些不好意思直接提要钱的事,便客气笑道:“张大人说的这是哪里话,原是我两人思虑不周,没有先递拜帖的缘故。”
“两位贵客临门,何须在乎那些繁文缛节。”张大人不拘小节地一挥手,又笑,“不过现下风州百废待兴,前头还有一屋子人等着下官前去处理州务,还请两位小贵人宽恕则个,且容下官先去把那些事儿给料理完。”
张大人这话说得滴水不漏,饶是乔景已经知道他在使缓兵之策,故意冷落他们,想要他们等得没趣儿了自己回去,却也不好仗着身份将他强留下来。
张大人不等乔景纠结,说完就放下手中的茶杯笑眯眯地站起来一边告退一边往门边走。乔景本就不是个强势的人,张大人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她,她只得憋下了这口气。
“那什么,张大人,承蒙你叫我们两个声贵人,可我们来你这儿不是无事送福星,是有要事要同你商议的。”
乔景正沮丧时,陆可明一步向前不客气地叫住了张大人。她讶异瞧陆可明一眼,陆可明给她递来个眼风,她会意过来,当即调整过表情,温文有礼地接过了陆可明的话。
“正是。”乔景浅浅一笑,朝张大人道:“我俩前来正是为了慈幼院的补助银两,孤儿可怜,张大人既为本地父母官,还请尽父母之情,担父母之责,为慈幼院的那些孩子考虑考虑。”
论单刀直入,乔景比不上陆可明,但论言辞机锋,陆可明也比不上乔景。
“养老抚幼,乃民生重中之重。此刻既有机会,还请张大人拨冗片刻,先将此事解决了。”乔景说完,便以其人之道还之彼身,立即抬手请向了张大人刚才坐的那张椅子。
张大人不料会半路杀出了个不讲礼数的陆可明,他不敢得罪陆可明和乔景,但也晓得一屁股坐下去,就逃不过要掏银子出口袋。
“这个……”他面露难色,踌躇还想再找个什么理由搪塞。
陆可明一眼看穿张大人的小九九,他不耐烦地一抿唇,熟练地拿出了副傲慢矜贵的姿态。
他背过两手,一扬下巴催促:“张大人,坐着说话。”
陆可明和乔景一个□□脸一个唱白脸,张大人料想今日已是“在劫难逃”,眨眼间便挂上了副和颜悦色的笑脸。
一番讨价还价,最终乔景还是顺利从张大人手上要到了银子。张大人写完单据满头大汗地告退,乔景同陆可明从客厅出来,高兴得眼神始终离不开手里的那张纸。
“有了这张纸,应是三月不愁了。”
陆可明听乔景此言不以为意地撇了下嘴角,“有什么可高兴的,这份银子花完就完了,你刚刚就该听我的硬摁着张大人把每月的份额翻一倍。”
“算了,他也难。”乔景将纸仔细折好放入袖中,好声气地对陆可明解释道:“且不论别的,张大人方才有句话说得没错,那就是风州城百废待兴,处处都需要用钱。”
“他这银子拨给了我们,多少就要从别处抠些回来,各部都难,现下解个燃眉之急也就够了。至于长远的,等我们回去慢慢盘算,总归能想出办法。”
“行吧。”陆可明模棱两可地答了一声。
乔景晓得陆可明这人嘴巴不可能服软,于是就微微一笑,算是揭过了这茬。
两人回到慈幼院,韩缙接过单据就喜滋滋地赶去捐那处领银子,陆可明同韩缙的姐姐在院子里陪小孩子玩,乔景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就自去了书房。
她忙过半天,有人敲了敲门,她抬头,看是陆可明站在门口,以为他是来告辞的,便顺口问道:“你要走了吗?”
陆可明却是看着她摇了摇头。
“不是,我有事找你。”
陆可明的表情有几分冷然,乔景心一跳,脑子一下从满盈的公事里抽了出来。
“哦……,好。”她有些慌乱地说着,连忙起身示意陆可明进来说话。
她直觉陆可明要跟她的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于是想要关上门,可是她又觉得她同陆可明独处一室关门不妥,一时间便有些无措。
陆可明神色如常地坐下,许是看出了她的窘迫。
“不必关门,没几句话。”
陆可明向来咋呼,他这般冷静乔景心里反倒发慌。
“好。”她带笑点点头,亦坐了下来。
房门正对着院子,屋外阳光明媚,韩缙的姐姐看着几个小孩笑闹,乔景不晓得裴舜钦同陆可明谈到什么地步,她暗忖片刻,便笑着同陆可明道:“有什么话,请说吧。”
陆可明侧头过来看她,平日一眼就能看穿的眼神此时竟有几分莫测,他不正面回答乔景的问题,而是将她的话又推了回去。
“你觉得我要和你说什么?”他玩味地问乔景。
乔景有些吃惊陆可明会来这一招,她不动声色地笑笑,只是说:“你想说什么,我怎么猜得到?”
陆可明冷冷一笑,随即不耐烦地敛起了笑容。
“乔景,这就是为什么我这么讨厌你和岑寂。”他有些不屑地说着,从怀里摸出封信放到桌上推到了乔景那边。
“我有什么说什么,你也不必和我说些九曲十八弯才能听懂的话。”
陆可明话说得直白,乔景迟疑看眼信,拿起信封抽出信纸展读,发现是陆婉寄来的信,一下扭头看向了陆可明。
陆可明瞧着她惊愕的表情像是看好戏般地扬了下唇。
乔景眸光一沉,开始低头认真读信。
陆皇后果然如乔用之所料的那般还存有逼宫之心,想要陆可明接受南面的好意,与她里应外合。
“你说我姑母这封信写得如何?”陆可明语气轻松地问乔景。
陆可明话里的沉着和冷冽让乔景呼吸一凛,她无言看向陆可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我根本不用选择。”
陆可明耸了耸肩膀。
“一来,我继承我爹之位的位置理所应当。二来,岑安害了我爹,我应该报仇。三来,新皇尚幼,我作为陆家人自然得给他撑腰,得他大权旁落,王不成王。”
陆可明每个理由后面都有一个陷阱,乔景忍不住连连摇头。
她轻声说:“不是这样的。”
“是不是这样重要吗?”陆可明反问乔景。
乔景一怔,只觉此时的陆可明沉稳得像变了一个人。
“其实我根本用不着做选择。”陆可明自嘲一笑,靠在了椅背上,屋外的阳光照进房间,将将落到他脚前。
“我现在能信谁呢?”
院子里的笑闹之声爽朗活泼,陆可明神情迷茫,没有了乔景惯见的那种不可一世。
他知道南面只想把他推出去当幌子,他知道陆婉只是想借他之手把陆渊的势力抓在手中,他也知道就算他好运过了这一劫,最后狡兔死,走狗烹,他们也不会给他一个好下场。
乔景静思半晌,将信折起放进了信封。
她想,陆可明把这封信给她看,就已经说明了什么。
她轻声说:“我知道你愿意把这封信给我看,信的不是我,而是他,但我能问心无愧地同你说一句,爷爷他从没想过要算计你什么。”
陆可明身体一凛,眉眼不动声色地紧绷了些许,乔景将这些看在眼里,缓缓又道:“爷爷跟我说过,当年是他给陆侯开的蒙,所以无论陆侯做的事情多不合他心意,他都觉得是他这个老师没把学生教好。”
提及往事,陆可明霎时红了眼眶。他双手紧握放在膝上,竭力维持着平静不让人看出他的难过。
其实他小时候也是由陆侯抱着让乔用之给他开的蒙。
“我想陆侯如果不是也像爷爷那样也惦念着那份师生之情,去西南之前也不会选择把你托付给爷爷。”
乔景轻而又轻地叹了口气。
“陆可明,爷爷是真的想保护你。”
陆可明紧皱着眉头把眼里的泪忍下去,扭头看向乔景粗声道:“我想在这儿留几年。”
乔景有些意外,“你不回京城?”
乔用之计划的是让陆可明同乔景一起回京,毕竟风州路遥,不比京城他能将陆可明周全护在羽翼之下。
“我不想回京城。”陆可明有些不耐烦地重复一遍,抬头望向门外说道:“这儿很干净,我喜欢这儿。”
乔景理解陆可明不想再裹入那些明争暗斗的心情,但因为担心乔家在风州力有不逮,他会遭遇什么危险,便想再劝劝他。
她要开口时,发现陆可明看向门外的眼神里有几分温柔,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到他注视的是在院里抱着小孩儿笑的韩缙姐姐,思忖一刻咽下了要说的话。
“好。”她爽快答应。
陆可明没注意乔景欲言又止的变化,他如释重负地一笑,即便起身告辞。
陆可明走后不久,乔景便也出了房门。
“乔姑娘,累了吧。”韩缙的姐姐站在院里热络地同她打招呼。
韩缙的姐姐单名一个璎字,比韩缙年长两岁,长得与韩缙同出一格的秀气斯文。
“还好。”乔景笑着答应一声,走到韩璎身旁,顺手摸了把她身边小孩子的脸。
韩璎笑着把那孩子抱起,随意与乔景那个攀谈道:“陆公子刚刚走了。”
乔景听韩璎此言,悄然瞧她一眼,见她脸上似有恋恋不舍之色,不由浅浅笑了。
她轻快说道:“没事儿,反正他呆在这儿的时间久着。”
“啊?”
果不其然,韩璎没听懂乔景这句模棱两可的话。
乔景笑着摇摇头,另起了句闲话与韩璎讲笑,而天边晚霞绯红,轻风温柔,她的心也情不自禁地跟着风往裴舜钦的方向飘去。
※※※※※※※※※※※※※※※※※※※※
就……每次写到结尾都尬得头皮发硬




郎君原来是卿卿 百零三章
裴舜钦此回一去半月没寄回书信,乔景心下担忧,但又别无它法,只得耐着性子等待。
这日她照例在慈幼院看顾院里的小孩子,忽然有人来禀说夏远来了风州有事要找她商议,请她即刻往韩府走一趟。
虽说各地捷报频传,大齐胜局已定,夏远也仍是万事缠身,乔景听得他亲自来了风州找她,心立时咚得往下重重一沉。
她一面忐忑地将怀中的小孩儿递给身边的韩璎,一边试探问来使道:“夏大人找我有什么事儿?”
来使面露难色,“这……小的也不知道。”
“没事的。”韩璎看出乔景心神不宁,安慰地朝她笑笑,又补充道:“现在各地都太平了,你瞧我们这几天到的哪个不是好消息。这儿有我照顾着,你放心地去。”
乔景感激看了眼韩璎。
韩璎性子柔婉,待人温和可亲,乔景这些时日与她朝夕相伴,甚是喜欢她的为人品性,便与她成了闺中密友。
及到韩府,夏远在客厅相待,厅门虚掩,乔景走到厅前,心又不禁砰砰跳了起来。
不知怎的,她直觉夏远找她是为了裴舜钦的事。
“夏叔叔,好久不见……”
乔景在门前静立一瞬,握了握微凉的手,推开了厅门。她微笑着向夏远一礼,但看到夏远分外严肃的神情,笑容就霎时凝在了脸上。
“小小姐。”夏远正背着手在厅内来回踱步,他见乔景来了,忙立定向乔景拱了拱手回礼。
乔景此时已经确信夏远不是为了什么好事儿来找她,她强撑着笑道:“夏叔叔特地来风州一趟,是有什么事情?”
她有些慌乱地抿抿唇,不及夏远开口就又带着期盼地看着夏远猜道:“是不是爷爷有事儿托您特意来告诉我?”
夏远不回答乔景的问题,只是为难地扯了扯唇角算是笑。
“京城都好……”夏远客气说着,抬手请乔景坐下,“小小姐,我们坐下说话。”
不是京城的事,那就只能是裴舜钦的事儿。
乔景的脸色一下变得苍白。
她克制着自己慌乱急促的呼吸,眼睛看着夏远坐下,紧张地咬了咬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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