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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原来是卿卿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漂浮的行灯
朝堂的风起云涌,其实与深闺之中的乔景其实无甚关系,她会记住岑寂,不过是因为他是她父亲中意的乘龙快婿。
她与岑寂门第相当,年纪相仿,又有父辈间一层紧密坚实的关系,如果不是因为乔用之与岑安水火不容,婚事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一件事。
这也是乔景从及笄到如今,没有一户人家上门说亲的原因。
谁敢从权势滔天的岑大人手里抢他默认的儿媳?
乔景默想,她爹肯定是与岑大人商量好了,才会强硬地直接派人接她回京。新党得势之际,通过联姻让世人晓得乔岑两家彻底绑在了一起,就是为了展示他们的权势和决心。
不过岑寂现在没有回家,反而还在青崖书院安安稳稳地读书,这是不是说明他也不赞成这桩婚事呢?
一念及此,乔景不但不恼,反而欢喜起来。
她一点儿也不想嫁到岑家,是以她恨不得岑寂能将这桩婚事搅黄。
晨读结束,学生们前往溪山馆听讲。溪山馆地方开阔,背靠青山,能听见崖间漱漱的流水,辛九山喜欢在这儿讲学。
宋衍给裴舜钦和乔景安排的作为前后左右岔着几人,乔景使劲扭过头,才能看到裴舜钦。
乔景以前读书,都是将先生请到家中,一人一张案几,教授读写。这么多人一起上课,她有些紧张,整理案几上的书籍时,一不小心碰落了悬在笔架上的毛笔。
毛笔掉落到前面的人旁边,那人拾起笔,转过身将笔放在了乔景案头。
“你的笔。”那人同她说话,看着是个稚气未脱的少年。
“多谢。”乔景微笑道谢,主动搭话道:“在下姓乔名璟,衢州人氏,家中做绸缎生意。”
“我知道。”少年友好一笑,伸手点了点贴在桌上写有乔景姓名的名纸,说:“我姓韩,单名一个缙,意指浅赤的那个缙,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小字,显卿。”
韩缙白净斯文,眼神温顺,乔景对他颇有好感,便同他交谈起来。
裴舜钦百无聊赖地撑在桌子上打量学生,宋衍坐在他旁边,见他躬身斜肩,坐没坐像,当即不悦教训道:“裴舜钦,坐好了!”
裴舜钦一撇嘴,不情不愿地将身子坐直,瞥见斜后方的一张案几与其他所有的都不一样,不由有些好奇。
他想找人问问,又怕宋衍发作,只得暂时忍耐。过了一会儿,外间飘来一阵香风,他鼻子一抽闻得是上好的胭脂香味,心念一动,立时激动地转头看向了讲堂外面。
来得果然是泉边的那两个姑娘!
看见碧衣少女手中提着书箱,裴舜钦眼睛噌得一下放亮。
难道这阮姑娘是要和他们一起读书?读书还有佳人相伴,真是美哉妙哉!
裴舜钦忘乎所以地望着阮凝笙,阮凝笙注意到他,不好意思地低头浅浅笑了一笑。
轰!
裴舜钦热血上涌,久违地感受到了自己第一回去歌楼,被环绕着的莺莺燕燕迷得五迷三道的晕乎感。
他一心挂在阮凝笙身上,全然不知乔景将他的神态尽数进了眼底。乔景按捺下心头鄙夷,向韩缙问道:“那两姑娘是什么人?”
韩晶笑眯眯地说:“那两位是阮姑娘和她的侍女云歌,阮姑娘是辛先生的外甥女,平日都是和我们一起上课的。”
“外甥女?”乔景有些疑惑。
“阮姑娘是辛先生妹妹的女儿,好像她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所以她一直跟着辛先生生活。”
是孤女啊。
乔景不由对阮凝笙生出了一丝怜惜。
诸生落座完毕,辛九山从讲堂后走到到前庭,大家端坐敛声,双手规矩置于膝上。辛九山盘膝坐在讲席后面,清了清嗓子,开始翻开书册讲课。
今日辛九山讲得是《论语》中的“子绝四”一句,乔景虽为女子,在闺中所学的却不是《女则》《女四书》这些闺帷教训,而是依着乔用之的指点,从四书五经到经史子集皆有涉略。
凡读书者必然通晓《论语》,乔景初初纳闷辛九山为什么要讲这么浅显的一章,待听得他旁征博引,从各类典籍中信手拈来各项论据诠释其,不由得大为折服。
她听得津津有味,不妨辛九山忽然住口,将目光落向了她身后。
乔景回过头,见裴舜钦歪着脑袋,大张着嘴睡得头一点一点的,登时羞愧得转过头扶额。
她不是为裴舜钦羞愧,而是为自己的眼光羞愧。
天知道她当初怎么会看中这样一个不学无术的草包!
在青崖书院上学的皆是聪颖勤勉之人,哪里见过这种场景?有人忍不住轻笑出声,有人打量过一眼辛九山的脸色,随即放下了手中的笔开始瞧热闹。
辛九山拿起戒尺重重拍了一下案几,一声脆响,裴舜钦一个激灵醒将过来,见大家的目光都汇集在自己身上,立时识时务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辛九山扬唇一笑,明知故问道:“老夫没有提问,裴生站起来做什么?”
你说我为什么站起来?裴舜钦甚烦他这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口吻,只是站着不说话。
“想来是老夫才疏学浅,讲得太过无趣,才会让你昏昏欲睡。”辛九山夹枪带棒地抢白一顿,又道:“既然你站起来了,那老夫便问你一句,何谓君子毋意?”
裴舜钦虽然见到书本就头疼,但好歹也是出身书礼之家,他草草答道:“君子毋意,便是毋测未至之事。”
辛九山追问:“那为什么不要揣测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呢?”
圣人说了不要揣测就不要揣测,怎么还要问为什么不要揣测?裴舜钦脑袋空空,一时想不出应答之语,只得灰头土脸地说:“不知道。”
辛九山从容道:“如果你刚刚听我讲了,就会知道臆则是妄,妄而至错,乃本心错。”
“弟子受教。”裴舜钦无话可说,弯腰一躬。
辛九山摇头一叹,令裴舜钦坐下,学生们纷纷回过头重新听讲,乔景注意到裴舜钦站着时有几个学生一直憋着笑容似有嘲讽之意,心里莫名有一点儿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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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拍拍话筒):阮姑娘,有小天使说你是女二,请问你对此有何回应?
阮凝笙(面无表情):不好意思,可能有一点误会,其实我只是个无情工具人,谢谢。
记者:那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阮凝笙:那就拜托大家给我家的扑街小作者一点鼓励,点个藏吧~





郎君原来是卿卿 第十九章
课毕,学生们各自起身散去,乔景怕裴舜钦在众人面前丢了脸会有些难堪,便甚是体贴地跑到他座位前想和他玩笑几句。
不想裴舜钦却是满面春风,拉过她就直接往寝舍的方向跑。
“走!”
“喂!”乔景跟不上他的步子,又觉得在学社奔跑不成体统,便急急甩开他的手,叉腰气喘吁吁道:“跑什么!有急事吗?”
“你要的东西到了。”裴舜钦凑到她耳旁故作神秘地说。
她什么时候朝他要东西了?
“我要的东西?”乔景不明所以。
裴舜钦一跌脚,“屏风啊!”
啊,屏风!
乔景想起了裴舜钦说过要弄一个屏风放在屋子中间。只不过昨天中午两人商量好,今天屏风就进了屋子,这速度未也太快了些吧?
事关日后起居,她也按捺不住跑了起来。打开房门,她见一堵高大的屏风横在正中,几乎把她那边的空间遮挡成了一间小室,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叹。
裴舜钦得意洋洋地向她邀功:“怎么样,不错吧?”
“你怎么搞来的?!”乔景甚是不可置信。
太平镇在山脚,下趟山就得两个时辰,这木屏风又重又沉,裴舜钦昨儿几乎一天都和她在一处,能从哪儿变出个屏风来?
裴舜钦抱着手臂轻笑:“你没听过那句话吗?有钱能使鬼推磨。”
乔景一愣,马上关上了房门。她压低声音,小心问裴舜钦道:“你贿赂了书院的下人,要他们帮你去镇上买的?”
院规里明白写着,书院学子不得与仆役私下来往,索取便宜。裴舜钦这事情要是败露,他和那个下人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瞧你吓的这副样子。”裴舜钦毫不留情地取笑乔景,优哉游哉地给自己倒了杯茶。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他们敢接我这茬,就说明我绝不是他们的第一桩生意。”
饶是裴舜钦如此说,乔景仍是觉得他太大胆了些。
她活到这么大,一直都按着别人的教导规则行事,就是女扮男装跑到书院读书这种在世俗眼光里离经叛道的大事,她也是在征求到了乔用之的同意后方成行。
裴舜钦见她一脸纠结,便问:“那换成是你,你打算怎么办?”
“去向宋师兄报备,等他同意之后,再请书院的人帮忙采买搬运……”
乔景迟疑说着,裴舜钦望着她笑,她自己也说不下去了。
宋衍是绝对不会同意她在房里放个屏风的,稍微想想得怎样应付宋衍的刁难,她便感到一阵头疼。
她不服气地嘴硬道:“可就算你把这东西弄来了,等查房的时候宋师兄看到了,一样会骂我们啊!”
“骂一顿又不会死!”裴舜钦不以为然地一笑,敲了敲屏风。“屏风都在这儿了,木已成舟,他除了骂一顿还能怎么样啊?”
他这话倒也不错。
“说的也是。”乔景转忧为喜,隐隐觉得自己被他带得脸皮厚了不少。
裴舜钦放下手里的茶杯,朝她自然一伸手,说:“那行吧,这事儿就这样了。”
“嗯。”
乔景懵懂答应一声,给自己也倒了杯茶,裴舜钦见她半晌没反应,不由气笑了。
他是大善人,那么好心白做事吗?这小子果然是养尊处优惯了,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他抖着手直白道:“钱啊,笨蛋!买东西不要钱啊,打点人不要钱啊!”
乔景一口茶呛住,立时羞得脸都红了。
她在家要什么说一声就有人送到她面前,刚刚着实没想到要给钱。
“要多少?”她忙不迭地拿钱袋,生怕裴舜钦误会她是想赖账。
裴舜钦眼睛一转,伸出了手掌。
这是五两?十五两?五十两?还是五百两?!
乔景实在没什么概念,她懵懵看着裴舜钦,裴舜钦翻个白眼,用力道:“十五两啊!”
“啊……哦。”
她赶紧拣出两粒银锭放到裴舜钦手上,裴舜钦憋着笑将钱揣好,朝她一抱拳,大笑道:“多谢了兄弟,以后有这种事儿还找我啊!”
乔景立马反应过来自己被坑了,但银子已经给了,她也不好意思再要裴舜钦交出来。
果然他还是比我厚脸皮!她忿忿地想。
有了屏风,乔景的日子一下好过了许多。
晚上回到寝舍,她将宽大的屏风一拉,房间差不多就被隔成了两间。裴舜钦说到做到,从不跨进她这边一步,就是有事要说,也是先敲屏风,等她探出头再说话。
不过乔景不想让自己的行动显得太古怪,是以一直都是到睡觉之前才拉起屏风。
辛九山一般早上讲学,下午让学生们自己读书或命题做文章,日子单调又乏味,乔景却很喜欢这种悠长从容。
书院里的学生大都是官家子弟,乔景知道这些人家对子弟的教养有多么严格,是以一开始还担心自己身为女子,学识会比不上书院的学生。结果不想用心读下来,她发现自己不但不比他人差劲,反而在写文作赋上更为得心应手。
以前在深闺,教授她的先生虽然认真讲解,却一直不喜欢与她议论道理。乔若同裴舜钦一样,平日看到书就头疼,与她谈不了两句就要跑,访秋和问夏堪堪识字,家里唯一能懂她几分的,就是祖父乔用之了。
在京城时乔用之政务太忙,她极偶尔才能和祖父畅谈一番。搬到宣城后的一年多,乔用之尽心教导她,她如饥似渴地读书,勤奋得仿佛是要上京赶考的学子。
虽然她晓得她身为女子就算通晓诸子百家、四书五经,这辈子也上不了考场。
辛九山鼓励学生们讽议朝政,评论官吏,乔景因为父亲乔襄现正在朝中大力推行新政,便特别留意大家的看法。
少年郎大多热血,书院里有学生赞同新党,也有学生维护旧党。朝中每推一政,书院里必然有一场激烈锐利的交锋。
只是这一切都与裴舜钦无关罢了。
不管讲堂里学生们怎样你来我往,唾沫横飞,他始终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位置上,或看闲书,或画王八,或者发呆。
这天下午,乔景被学生们吵得头疼,逃难似地跑向裴舜钦,想要在他那儿暂且寻求一个清静。
裴舜钦聚会神地画东西,完全没注意到乔景,乔景跑到一半,晃眼见到裴舜钦在画人像,一下刹住了脚步。
她认出了裴舜钦画的是幅美人图。
而这书院里的美人,想来肯定是阮凝笙了。
虽说乔景已经对裴舜钦没了那份心思,但看到他如此认真地画别的姑娘,心里还是有点儿不好受。
她转过身找了个位子静静坐下来,再没心情去听同学们的唇枪舌剑。




郎君原来是卿卿 第二十章
及至晚间,裴舜钦因为文章做得太差被辛九山罚抄史书,乔景扯开屏风,自在另一边温习功课,两人你抄你的,我看我的,屋子里静得可听见针落。
乔景眼睛看着书,却老是止不住地想到裴舜钦给阮凝笙画小像时专心致志的神情。
怎么看也看不下去,她闷闷不乐地撂下书,悄悄起身走到屏风旁,透过屏风的缝隙看向了在桌边奋笔疾书的裴舜钦。
裴舜钦没正形地将一条腿搁在凳子上,低着头运笔飞快,烛火昏黄,乔景心里忽而就泛起了点难以为外人道的委屈。
裴舜钦人就坐在她眼前,心却离她好远好远。
他为阮凝笙惊艳,他为阮凝笙画小像,但是他却一眼都不想见她。
裴舜钦不认得她,不记得她,她的姓名甚至是他的噩梦。
裴舜钦放下了手里的笔,甩了几下手腕,眼神往屏风这边望来,乔景慌张躲开,心一下跳得飞快。
“喂。”
裴舜钦朝她这边唤。
他发现她了吗?乔景心慌意乱地想。
“喂!”
见她没反应,裴舜钦又叫了一声。
“怎么了?”乔景强装镇定地拉开了屏风。
裴舜钦苦着脸对她说:“好兄弟,帮我抄一点儿,我要抄不完了。”
原来又是来求她帮忙的。乔景悬着的心安稳落地。
乔家管教严格,乔若常常被先生罚抄书,抄不完就要被打手心,乔若苦不堪言,乔景挺身而出帮哥哥分担,久而久之,就学会了模仿他人的笔迹。
裴舜钦性子惫懒,常常捱到最后一刻才肯动笔,他几次被宋衍捉到在半夜点灯,拖累得两人一起被骂,乔景不胜其扰,便偶尔也会帮他抄抄书。
乔景看一眼裴舜钦放在桌上的一沓纸,无奈问道:“你这次又剩多少?”
裴舜钦眼睛一亮,“你就帮我抄中间十页,这份大恩大德,我肯定记着!”
一共二十五页,要她抄十页,也真亏他好意思。
不过乔景已经渐渐习惯了裴舜钦的厚脸皮,她叹口气坐到桌边,裴舜钦立时狗腿地将笔递到她手上。
“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他还不忘嘴上夸一句。
“要抄就抄,别说废话。”乔景不为所动地将书翻到裴舜钦要她抄的那一页,开始一笔一划仔细模仿他的笔迹。
裴舜钦讨好一笑,赶紧抄自己那份儿去了。
裴舜钦的字很好看,却很难仿。
裴由简个性清正严谨,字也遒劲清雅,裴舜钦从小跟着父亲学字,字也结体严整,骨架分明,但他生性不羁跳脱,是以在撇捺之间,总会透漏出几分天真俊逸。
乔景一直觉得她能很快就模仿好别人的笔迹是因为她的字温纯文秀,稍微注意就能掩盖掉她自身的特质。
她有时会想,也许她的人就跟她的字一样,挑不出什么错处,但也没有什么耀眼夺目、让人一眼就记住的特别。
乔景一边抄,一边借着翻书的机会又偷偷看了裴舜钦一眼。裴舜钦微微皱着眉头抄书,显然脑子里除了赶快抄完再没有别的念头。
乔景的心一下安静了下来,她回目光,忽然很想问问裴舜钦为什么要选择逃走。
她不知不觉半天没有落笔,裴舜钦抄得累了,抬头晃晃脖子,见她拿着笔怔然出神,便伸手叩了叩桌子。
“你发什么呆啊?”
乔景遽然回神,掩饰地咳嗽一声,急忙落笔抄书,却忘了刚刚抄到了哪一个字。
裴舜钦看着她狐疑道:“你怎么了?这一晚上都不对劲儿。”
“没有。”乔景矢口否认,欲盖弥彰地催促道:“你快些抄吧,再不抄完等敲了晚息钟,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裴舜钦兴致缺缺地翻看剩下的书页,眼见剩下的在熄灯前是一定赶不完了,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灵光一闪,想到了个点子,便立即兴冲冲地对乔景道:“我们换个地方抄吧!”
“什么?!”
乔景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话。
“我们回我闻斋抄!我闻斋在书院外面,点灯也没人管,现在没人在那儿住,我们去那儿抄,也不用像做贼一样。”
裴舜钦越说越觉得此计甚妙,恨不得马上就拾东西。
“各个门都落锁了,你怎么出得去啊?”乔景凉凉地泼裴舜钦冷水。
大晚上的折腾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抓紧时间能抄多少是多少。
“翻墙啊呆子!你我第一次来书院难道走的是正门吗?”裴舜钦轻嗤一声,已是拿定了主意要去我闻斋。
乔景一不喜欢裴舜钦叫她呆子,二不喜欢他提当初两人翻墙的事情,她撂下脸,把纸笔往前一推,冷声冷气地说:“那你就去。你要能找到个地方安安稳稳抄书,以后也不用我帮你了。”
“不!你陪我去。”裴舜钦涎皮赖脸地抓住她手臂。
乔景嫌弃地挪开手,“我不要。”
裴舜钦往里扯了扯她胳膊,说:“我不习惯一个人抄书,你陪我抄。”
乔景不想再陪做这些有的没的的事情,是以坚定地摇了摇头。
裴舜钦一把撒开她的手臂,抱怨道:“你这人真是没劲透了!”
乔景压抑了一晚上的郁闷心情骤然爆发。
“你说对了,我这人就是没劲透了。”
她站起身,冷冷地对裴舜钦说,裴舜钦愕然不已,没想到她当真会生气。
乔景说完,觉得眼眶热热的,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便快步走回自己床边,用力地一下推起了屏风。
裴舜钦力扭过头,看着屏风一脸茫然。
这小子今晚吃什么了啊?一点就炸。
乔景心烦意乱地站在屏风另一边,讨厌透了阴晴不定的自己。
难道自己不是已经想通了吗?裴舜钦胸无大志,不学无术,不是她的良人。
当初她想要嫁给他,不是因为她真的动了情,而是因为她急切地想要摆脱父亲的安排。
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回家后就与裴家退婚,那为什么现在她还会为裴舜钦心里有别的女子而不开心?
明明犯不着啊!
有人轻轻敲了敲屏风,乔景一惊,便听得裴舜钦在对面放低了声音说道:“喂,乔璟,我这人嘴巴贱,你别往心里去。”
乔景怔怔看着屏风,横亘在两人间的屏风上的桃李明艳皎然,绵延成一片。
“刚刚是我随口乱说的,你别当真。”
裴舜钦清俊的声音又隔着屏风传了过来,乔景深吸一口气,缓缓推起了屏风。
灯盏放在房中的小方桌上,裴舜钦身材高大,两人相对而立,乔景站在他投下的阴影里,身材显得格外娇小。
裴舜钦低头看着自己离自己只有一臂之远的小兄弟,没来由的觉得他五官中有一种别样的清艳。
乔璟个子小小的,神情有一点局促,有一点生气,像是一只受惊了的猫儿,裴舜钦轻轻一笑,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好了,别委屈了。”
乔景不妨他又动手动脚,慌张侧过了脸。
“我没委屈。”她沉下声,板着脸说。
又来了。
裴舜钦对小兄弟的口是心非已经见怪不怪了,他一摊手,服气道:“行行行,没委屈就好,我就怕你委屈。”
他坐回桌前,重新拿起笔开始抄书,乔景默然看了会儿,问:“你不是说要去我闻斋抄吗?”
裴舜钦头也不抬地说:“你不是说你不想去吗?”
乔景皱眉,“我不去,你可以去啊。”
“我说了,我不习惯一个人抄书。”
“那等会儿敲了晚息钟,你抄不完怎么办?”
裴舜钦抬起头,朝她满不在乎地一耸肩,“那就任打任罚咯。”
说是任打任罚,到时候真被罚了还不是要来怪罪她?!乔景无可奈何地叹口气,走到书桌前夺过裴舜钦手里的笔,合上了书册。
裴舜钦任她动作,末了将两手抱在脑后,望着她笑眯眯地问:“你干嘛?”
她还能干嘛?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走不走?”乔景没好气地瞪了裴舜钦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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