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少年十九岁
思索再三,等梁尘飞写好信稳妥装在信封后再叫平南进来已是一个时辰后了,“近几日辛苦你了平南,这封信还是由你送去给夫人吧。”
“是!”平南不觉得有何辛苦,摆渡船家的小女儿总是准备些好吃的点心,他爱吃的很,得了命令也是欣欣然的又跑去俞国了。
梁尘飞满意的点点头,身后是堆成了座“小山”的废纸团。
半晌,梁尘飞看了看时辰,倒是不巧,这样好的心情,今日却要去项府,渐渐敛了笑意……
“备轿,去项府。”
这也是他同太子二人昨日小酌后商讨之事,项奕临该如何处置,不论是按照张禾的供词看,还是摄政王最后的审讯结果或是这之后他的动向来看,这项奕临竟不似他们所想那般,在京城这场夺权之中是个野心勃勃的角色,相反,说他是傀儡走卒更为恰当……
京城人人皆知摄政王被治罪,项家虽说还无事,可也是门庭冷落了,更何况从那日起项将军就告病再不上朝,众说纷纭,但总归,没人猜项府能有什么好下场。
梁尘飞来访,一时间让整个项府上下都不知所措,小厮忘了通禀,管家忘了引路,最终还是项奕临站在正厅前,对梁尘飞说了声请,引梁尘飞进了正厅。
“给太傅大人看茶。”项奕临此时也镇定了,起初他也担忧害怕,可再想想,最坏也不过拿去这命罢了,项氏荣耀?他半分不在意的。
梁尘飞起初未说话,只是坐在椅子上细细端详着项奕临。
半晌,项奕临不知他这般究竟是何意,这梁尘飞终归不是自己能看透的人,不然如何能走到这步,叹了口气,妥协道,“还请太傅直言不讳,以往错事,愿受处置。”
梁尘飞这才从他脸上移开了视线,拿起茶,轻轻撇了撇茶叶,却又放在一边,转而正视项奕临,乍一听仿佛说笑般,“方才,我仔细端详了你,我们长得可当真是没半点儿相像之处。”
项奕临呼吸有些急促,紧接着又听梁尘飞徐徐道来,“此前,这问题着实让我困惑不已,你我不像,可你也不像项老将军和少将军,教我深陷在自己都不信的猜测之中,直到我得到份密报,才解开我的困惑。”
项奕临再怎么也想不到他今日来是说这些的,此时此刻,梁尘飞所言犹如一把扯掉他身上仅剩的遮羞布,“怎会不像?!”
梁尘飞冷笑,都这会儿了不知这项奕临哪来的脸面还敢反过来质问自己,便也毫不留情一字一顿回他,“只因,你本就不是项府嫡孙,唔,是我说错,你本就不是项府的孙儿,何来嫡字一说。”
“我是!我是!”项奕临有些发狂,没什么理智,这会儿觉得梁尘飞不也是口说无凭,能拿的出什么证据?
梁尘飞面色更冷,“这么说不爱听么?”想了想照着他更不爱听的说了下去,“瞧,你自己心中清楚的很,照着血缘算,你身上可没丁点儿项家的骨血,你该姓融,这会儿该同株连的摄政王府同去的,毕竟你是融途的亲儿子。”
“你!你是如何知晓的?!”这事实,就连项奕临自己还是在娘亲逝世那日才从娘亲那里得知的。
梁尘飞没心思给他答疑解惑,只是说着自己要说的,“不是项家血脉,白白承袭这满门荣耀便罢了,可你若是安安分分便罢了,偏蠢得同摄政王成了一丘之貉,没错,张禾供词和摄政王召出来的一致,你更像是个傀儡,没操纵着桩桩恶事,可细细想来,哪件事不也皆是没你不成的吗?你是没去西南亲手杀害萧家军,可项家军是看了摄政王手中你给的兵符才做此恶事,才让萧家蒙受不白之冤,你自己回想起来,心中无愧么?”梁尘飞着实不在意他白白享用的项氏荣耀,可当真对他做的件件害人蠢事愤恨不已。
项奕临红着眼,强制着自己镇静,却已然不太能做到,此时只会冲着梁尘飞大喊矢口否认着撇清自己,“我没有!我没办法,是摄政王逼我的!我没想!!”
梁尘飞静静坐在椅子上看着他被自己折磨的痛苦不已,半晌,方又冷冷开口,“看在你也为融国征战过的份上,太子同意留你一命。”
看着他抬头,满面不敢置信,“当真,能留我一命?”
“你要还回项姓,改成别的什么姓氏倒是随你,自此你同项氏项府没任何干系,官职爵位一并去,贬为庶人,再不得入朝为官。”梁尘飞没想到项奕临如此不堪一击,怪不得会被摄政王用作傀儡那么多年,也懒得再和他多言,将条件一一讲清楚,要死要活就看他自己怎么选了。
项奕临也是想了许久,想起摄政王那日在朝堂上最后说的话,项奕临知道摄政王是对着梁尘飞说的,可至今他还是不明白,梁尘飞曾经是,同着现如今的一切,都有关系吗?如此想着,他还是喃喃问了出来,“你究竟,是谁呢?同这项家,摄政王有什么往日仇怨吗?……”
梁尘飞现在觉得摄政王将项奕临卷入这夺权浑水中大抵是他做过很错之事了,坦荡如砥的直视着项奕临,鬼使神差般讲起往日旧事,“项府自开朝起,便是满门忠良,功勋卓著,历任大将军都是项家主帅,到了老将军那一辈,也不例外,而后老将军将他的儿子少将军也培养成了一代名将,唔,即是你该在项府称父亲却从未见过之人,少将军征战沙场,用兵如神,为融国立下汗马功劳,可惜,老将军还是不满意,只因少将军夫人多年来膝下无子,只有个女儿,这般此后如何能沿袭项氏一族的荣耀呢?少将军夫人又是个烈性子,无论如何受不得与人共侍一夫,少将军在中间左右为难时,摄政王却出来帮了个“大忙”,老将军竟也允了,由此摄政王牵线,给少将军纳了小妾,瞒着少将军夫人养在府外,不久后,又有战事,少将军出征,小妾只因有了身孕,便得了老将军的同意光明正大的入府,少将军夫人哪里容得下这般,却也知自己同项府抗衡不得,想着连自己夫君的心意都变了,她又有何必要在此久留,想带着稚女一同离开,却被告知她可以走,不过是少将军一封休书的事,但是她的女儿是项家骨血,不许她带走……”
“我……我娘亲。”这故事讲的清楚,项奕临知晓那小妾便是自己娘亲,老将军要的也不过是个男孩,娘亲生下自己后,虽说也算是不愁吃穿,却是郁郁寡欢,直至临死才告诉自己,她年轻一直爱慕少将军,由此,即是个妾,她也乐意,怎料少将军一个指头都没碰过她,反倒是摄政王,一来二去起了色心强占于她,更在得知少将军战死沙场后顺手将有了身孕的她推进了项家这牢笼中来……可这哪里有梁尘飞呢?项奕临不解的望着他。
梁尘飞讲着讲着才发觉自己竟没料想中的悲愤,反倒像是在讲着自己冷眼旁观的一件小事,“何必着急,这些事你以为到这儿就完了?远远不止这些,小妾逼走少将军夫人后,夫人一位行医的故友留了她,不久二人还成了亲,不到一年后夫人还生下了个男孩,只可惜,抑郁成疾,没多久夫人便熬不住,年纪轻轻便去了……可这前前后后不到一年,这局中人,任谁不知这是项家的孩子呢,就在多年后,京城有个医馆,郎中开错药医死了人,此事传开,便有人提及,那医馆内有个孩子极像少将军,如此,摄政王也有所听闻,可夫人故友又怎么能想到,还会有人忌惮这一个孩子留在京城呢,此后,便是无尽的暗杀……直到那夫人故友躲到妻子的娘家,也就是西南萧家,才算告一段落,有几天安生日子,不过你也知晓的,几天罢了,在这京城中,项家便真正的被摄政王和你掌控着,甚至只因忌惮,将少将军夫人留下的长女项姝嫁给了张禾那般鸡鸣狗盗之徒!直至今日,这一切才作罢吧,掌控着项家的你们败了,项家这满门殊荣也断了,甚好!”
最后,梁尘飞竟有些许快意,甚好二字,发自肺腑,到这儿也懒得再多说了,起身向外走去,不忘再次提醒他,“即刻起,你不姓项,日落前,需得拾干净,离开项府。”
“你!可你还……”
梁尘飞知道他要说什么,还不等听他说完,便干干脆脆打断了,“我姓梁,梁尘飞,同项氏无关,若是我连恩仇都分不清,那还能,走到今日么?”梁尘飞走的决然,可这话像是在对项奕临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他姓梁,是随了娘亲故人的姓氏……
从项府出来,难得的冬日暖阳照在他身上,这冬日,教他觉得有了些暖意。
……
※※※※※※※※※※※※※※※※※※※※
ummmm,在这庄重的一章后,我想提醒上面的平南小兄弟,此时不知点心为何意,彼时光棍儿拍大腿!
腰酸到想哭,今天的少年存稿箱,码字时速500,嘻
下章少年就打算包办婚姻了!
唔,猜猜太傅信上写的是啥呀?
太傅 夜访孟府
陈年旧事终是在今日做了个了结,梁尘飞如释重负,缓步走在路上,此时才真切感受到何为岁月安稳。
一暗卫走到梁尘飞身边低声禀报,“大人,方才传来了消息,张禾在逃离京城的京郊路上被仇家寻仇所杀。”
梁尘飞点点头,波澜不惊,此事全在他预料之中,在地牢中他确实说了可了死刑留他一命,可逃过的,也只是朝廷的死刑罢了,张禾为非作歹,给他自己留下的仇家可就不是梁尘飞想保他性命的了,毕竟自作孽,不可活,“既然死了,就将派去监视他的暗卫也撤回来吧。”
“还有一事,项大小姐未出嫁前的心上人找到了,彼时是个乔姓书生,后来家道中落,现如今从商,是江南富庶商贾,听闻此事,他自愿入府帮小姐医治,此时在来的路上,属下也已派人保护。”
如此,长姐的病也有向好之势,梁尘飞欣然,“此事办的甚为稳妥。”
说来还是凑巧,由于局势混乱,梁府上下看管也尤为严格,来往信件更是看管的重中之重,由此,那日替孟榛送信的小厮便被暗卫拦下,可夫人的信件他们也不敢擅自查看,最终便交给了梁尘飞,起初他还有些不解,为何榛儿叫她贴身丫头去打听项姝出嫁前的使唤丫头,毕竟那时项姝尚未疯癫,却也只好照办了,交给了身边消息较为灵通的暗卫打探,没想到找到项姝未出嫁前的使唤丫头,还没等多问,一提起项姝那丫头便和盘托出了她家小姐曾几何时的心上人,二人感情甚好,不过最后还是不欢而散,此间过程,也是说的事无巨细,梁尘飞这才想到,榛儿许是想找到此人,由此能更好医治项姝的病,只觉榛儿也是用心良苦。
此时想起榛儿,更为自责,彼时怎能那般疏忽,惹了误会。
看着太傅由欣然转而陷入沉思,暗卫有些纠结,不知这第三个消息这会儿说可合时宜,但还是不可耽搁为,“大人,还有一事。”
梁尘飞蹙眉,他正想着怎么将榛儿哄回来,最后还干脆决定即刻出发去俞国,毕竟现在再没何事能比此事还重要,刚想教暗卫前去备船,却听他还有事禀报,梁尘飞竟有些着急,往常的淡定自若也不知哪里去了,语气都有些不耐“何事?”
“您在项府时,属下得了消息,夫人回来了,不过此时尚在昏睡中,而且,夫人的师兄也随夫人一同来了融国……”
这会儿只见梁尘飞的脸色更,从欣喜到担忧再到警觉,一旁暗卫都看得怔住,任谁几时见过太傅如此?!
“回府。”梁尘飞想也不想立即加快了脚步,而后才恍然,自己有马车,上了马车又是一番催促,他生怕回府又不见了孟榛人影。
马车被催促的极快,可还未等马车稳稳停在梁府门前,梁尘飞便已下了马车,脚下生风般向孟榛卧房赶去,此时府上任谁也不敢相信那来去如风之人是平日稳妥从容的太傅大人,“榛儿,榛儿。”不等人到,声音先传到了房中,进了卧房梁尘飞这才想起,方才那暗卫是说榛儿这会儿还昏睡着,可是好好的又如何会昏睡过去?医术上,梁尘飞也懂些皮毛,诊了诊脉,见孟榛此时脉象平稳,呼吸也均匀顺畅,如此,这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是安放下来,坐在榻边,不由执起她手,看着她安睡,却总觉得这几日下来,她面庞都不似往常圆润,怕是当真在俞国辛苦了,一瞬,自责心疼涌上,梁尘飞极真诚,“榛儿,教你生了气真是对不住。”
而后竟还深深叹了口气……
刚刚看过项姝回来的陆晚霖由此也正好听全了这声叹息,还以为梁尘飞是怕昏睡的孟榛有什么事,好心解释了句,“师妹仅是服了些嗜睡的药,于身体并无大碍,反而睡醒之后人还更神。”而后坐在一旁椅子上,还喝了口茶,半晌才感觉不对,看了看师妹榻边之人,此时已是周身冷厉,似是对自己有了敌意。
这般境况,陆晚霖着实觉得要解释解释,言简意赅,“在下意中人并非师妹。”
这话,让梁尘飞想起了重逢孟榛时,她对付自己的什么招数似乎是说师兄心上人交给师兄的?即是如此,竟是自己莫名乱了阵脚,当真失策,自己这般更是无礼,由此,梁尘飞平稳许多,也淡定下来,“陆兄远道而来,甚是辛苦,我这便吩咐下去,晚上为陆兄接风洗尘。”此前帮榛儿查过这位师兄的下落,姓甚名谁梁尘飞倒是记住了,这会儿也派上了用场。
“那当真要谢过梁兄,早就听闻梁兄大名,想着何时有机会畅谈一番,看来今日正适宜。”
虽说不舍孟榛,可见她睡的安稳,又不好怠慢了她的师兄,梁尘飞还是同陆晚霖出了屋子,饮茶谈天下大势,夜间洗尘宴把酒言欢,论江湖大道,犹如多年知己重逢,二人皆是酣畅淋漓,梁尘飞更是难得微醺,被小厮搀着扶回去时突发奇想要去孟榛卧房,总觉要看榛儿一眼心中才能踏实下来,而且,他想着,趁着今日,将该说的都说出来,许多事,瞒着榛儿他心里也难受的紧。
可到了她卧房,刚推开门,只觉门窗间狂风骤起,窗子被大风吹的来来回回撞着墙边,榻上本该安睡之人,此时连个影子都没有,梁尘飞揉揉眼,以为自己太醉了,可揉眼再看还是看不见,便叫了小厮进来,“夫人呢?可还在,榻上……”
弄得小厮也思索良久,这是有什么玄机吗?可还是如实说道,“没,没在,似乎是回府了,您同陆公子在席间时,便听闻孟府那边也正热闹。”
因醉酒,梁尘飞此时面色微红,紧紧抿着唇陷入沉思,挥挥手叫小厮关门退下后,他走了两步直接栽在孟榛睡过的榻上,抱着被子,再度陷入郁郁,怎么就还什么都没解释便又教榛儿走了呢,自己何时竟如此无能了?越想越神,梁尘飞下了决心,再不能如此下去,从榻上决绝起身,晃晃此时不甚清明的脑袋,他要去找榛儿!二话不说,顺着还开着的窗子便跳了出去,一路都踩在花园中,几次险些被冰雪滑的摔了跟头。
倒也是顺利走出了梁府,酒醉使他虽能辨得清方向,认得清路,但脚步还是有些不稳,半个时辰的路,梁尘飞走了一个时辰,这才到了孟府周围,他打算找面墙翻进去,毕竟不能这番醉酒模样夜间拜见岳父一家,更不好说自己和榛儿生了误会……
人人皆知梁尘飞是文臣谋士,却鲜少知晓他也是自小习武之人,这面墙对他来说也实在不算难事,只见月色溶溶下,一玄衣身影翩翩起身、腾空、落地,一切看起来都极潇洒自如,若是忽略他方才翻墙时擦伤的手腕。
揉了揉手腕,却毫不在意,梁尘飞此时才明白,原来最难的还是如何找到孟榛闺房。
……
孟榛在梁府醒了后便直接翻窗出来回了家,而回来才知晓,梁尘飞对外都称她是出门游玩去了,家中还是特地给自己准备了场洗尘宴,一家上下,其乐融融,可托了师兄那药的福,她现在坐在房中,极神,怕是此时背半本医书都不成问题,是以当梁尘飞从外推开她窗子时,她权当自己是神过了头,“这嗜睡药,不良作用倒是不少。”而后晃晃头,想让自己清醒些许,却只见梁尘飞竟还从窗子跳了进来,到了自己眼前……
直至整个人被他紧紧抱在怀中,耳边紧贴他胸膛,听的清他此时极快的心跳声,孟榛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并非幻象,这梁尘飞是真的……
又闻到他身上一股酒气,孟榛想着他误会自己,酒醉之下又这般,心中有气又委屈,用尽力气推开他,二人四目相对,才发觉原来彼此眼中皆是盈盈……
……
※※※※※※※※※※※※※※※※※※※※
起的章节名我觉得越来越不咋地……
今天是时速三百的少年。
太傅 终章完结
再次将她抱在怀中,梁尘飞真挚又诚恳,“榛儿,对不住,教你觉得委屈了,可我着实不曾误会于你,当时只是怕你被伤着,却也由此没顾得上你,彼时是我太欠妥……”
孟榛一时说不出话来,似乎当时她确实都瞧不见他在做什么,便以为他只顾着项姝的伤势,未成想事实竟是这般,只觉彼时自己实在过分,更对不住他,毕竟临走前还踹了他一脚解恨,此时心上怒气烟消云散不说,还有了些愧疚,便只喃喃道“原是,原是这般。”
“还有便是,之所以多有照料项姝,只因她是我的亲长姐,而并非有它意,榛儿,我的心思,心意,都是在你这里,从来都是,半分未曾少过!”梁尘飞今日想将该说的都说出来,可想说的太多,他又有些醉,便有些语无伦次,但句句皆是实话。
孟榛一时之间听了却更迷惑,“项姝是你的亲姐姐,那你是,项家的人?”
梁尘飞不喜被冠上项家的姓,迷迷糊糊伸了手指轻轻抵住孟榛嘴唇,“嘘,其中缘由都是些糟心旧事,着实不想说出来教你也跟着烦躁,但放心,旧事今日我也都解决了,榛儿,你放心!为夫都解决了,只差迎你进门了,你放心。”
孟榛也看出来梁尘飞今日是饮了不少酒,想着只怕他是连自己说什么都不清楚,由此便无奈摇摇头。
可看在梁尘飞眼里,却当是孟榛不允这婚事,当下心头大乱,语无伦次,“榛儿!我当真当真心中只有你一人,想娶的也只有你一人,近几日,你去俞国,我心思都未稳,那日在朝堂上那般凶险,我皆不怕,可实在是怕了身边无你……榛儿,嫁于我不好吗?当真如此厌烦于我吗?”
“不,不是这般,不是不嫁。”是着实此时说什么都不像是能作数的,他怎的看起来越发的醉了?
梁尘飞听孟榛说到不是不嫁便已彻底神焕发,成了更有神的醉汉,此时此刻,笑的极纯良,宛若得了糖的孩童,眼睛亮亮的,他低下头,“那,为夫再告诉榛儿一件密事!”
说完没等孟榛反应过来就拉着孟榛出了门,绕过孟府,到了孟府邻府,曾经也是孟榛曾经再熟悉不过的地方,可自从小哥哥一家人走后,这儿搬来了别的人住,自己便再没去过,此时还引得有些感伤,“来这儿做什么?”
梁尘飞手指头都伸不直的在自己唇边做了个嘘的手势,紧紧拉住孟榛的手,走进了这府邸的侧门,说来也是凑巧,这人家侧门竟然没锁,无意间给了他们方便……
孟榛就这么跟着梁尘飞,心惊胆战的打量着周围,生怕被人发现了,也不知他为何发了疯般来别人家府邸找什么,刚想劝劝这“醉汉”回去,却忽然听他一字一顿,极清楚说道,“榛儿,你看!就是这面墙,当初要打石柜放药材的那面墙!”
恍然间,孟榛犹如入梦,小时候那一幕她一直记得的,翩翩少年说原本家中要在此打上石墙放药材,“拱门”要塌时,是少年将自己抱在怀中,紧紧护住自己!
而此时此刻梁尘飞指着的,也正是和孟府共用的那面墙……
梁尘飞也深陷回忆中,这会儿痴痴笑着,眼中却极暖,“彼时榛儿你就那般胖乎乎的极圆润,远一看,还纳闷孟夫人脚边那是个什么团子?而后一看,竟然还会动,原来是个奶娃娃。”
孟榛看向梁尘飞的脸色在原本的感伤、欣喜、爱慕中突然有些严肃,梁尘飞却浑然不知,极认真讨论般,“你说,谁会喜欢这么个奶娃娃呢,不过是小娃娃罢了。”
所幸在孟榛脸色未全冷下来前,梁尘飞接着说了下去,“不过,此后奶娃娃长大了,榛儿到了能婚配的年纪,经年相处,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教一直被她叫小哥哥的我又怎会不倾心呢?可还是抵不住变故,必须要离开这京城,可多年离开也只是教这爱意更深,想念更切
榛儿,你是我多年的寤寐思服,辗转反侧,求而不得,念不得归。”
他眼中诚然,一时间让孟榛也不禁落下泪来,走近到梁尘飞面前,“多年来,我何尝不是……”
“榛儿”,夜色朦胧,梁尘飞看着面前孟榛泪光盈盈,缓缓低下头,正欲……
猛然却听院子另一边有人喊到,“哎!!!那处是何人!在那偷偷摸摸做什么!!”
梁尘飞许是还未觉得自己闯入他人宅院,但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惊到,下意识将孟榛拥在怀里护着,极不耐反驳,“何人大吵?!”
这家府邸的小厮们夜间巡视,这才看见墙边二人,竟还不是府内之人,又瞧着那气势,也不敢多说,留着几个人为难他们,好不让他们跑了,之后便直接转头通禀了府邸主人,又去报了官。
孟榛在梁尘飞怀里深深叹了口气……
是夜,终是在京兆府安稳度过,快第二日一早梁尘飞才彻底醒了酒,看着身边孟榛,又看了看这周遭,忍着头痛似乎想起了昨夜发生何事,真是未想过那酒后劲如此之大,惹得自己又做了那么多糊涂事。
待天色大亮后,还是京兆府亲自尹恭恭敬敬迎了这二人出去,心上怨的不得了,真不知是哪个属下,连太傅都不认识,还抓回了京兆府,真真是让他头疼。
梁尘飞看榛儿还是不打算回梁府,正朝着孟府走回去,便也只能无奈跟着,想着总是要将榛儿送回去的,可走到她身侧,却只见她极不解看着自己,“你为何还不回府?”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