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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少年十九岁
许是惊慌,语气也强硬了几分,“夫妻又如何?!大礼未成,太傅还请移步回房!切莫纠葛!”
满面得逞的打趣起来,“榛儿以为,我要说什么,同房吗?”
见孟榛窘然,梁尘飞敛了敛笑意,“你我既已为夫妻,便可直呼我姓名无妨,或唤我夫君,我亦欣然。”
无力翻了个白眼,硬生生的语气,“如此,还有何时?无事便请回吧……”
梁尘飞依旧坐的稳妥,缓缓道,“还有一事。”
愈发不耐,“说!!”
“近日有些不适,可否求榛儿为我,诊脉。”
不知他又怀何心思,难掩质疑,“你,不是懂医术吗?!”
拉过面前椅子,示意孟榛落坐,“不过一知半解,怎能同你相比?”
不情不愿坐在他面前,使其手臂向上平放,片刻,缓了心神,平心静气,以左手切其右手寸口脉,再以右手切其左手寸口脉……
感其脉律整齐,来去从容,不疾不迟,显然并无异常,手抬眸,正对其炅然目光,其中再无丝毫戏谑,反倒是似乎,满是,深情……?!
避开他目光,如实相告,“脉相并无异常,怕是你多虑了。”
“哦?榛儿,未诊出些什么吗?”
孟榛愈发不解,“诊出什么?”
上身向前倾了些许,两人几近鼻尖相抵,梁尘飞目光灼灼,笑意和煦,不禁抬手抚上孟榛面颊,“是寤寐思服,辗转反侧,多年的求而不得,念不得归,榛儿,你可有诊出?”
良久,他温热指腹离开面颊,孟榛方回神,不解其深意,懵懵懂懂道,“咳,梁尘飞,我是医者,不是卜卦的,你多年的事,我要如何可知??”
低头轻叹口气,“果真,是个傻的……倒也无妨。”
此时几近月上中天,偏被缠着诊脉,末了还被说是傻的,孟榛已忍无可忍,指了指门外,“请!!”
梁尘飞倒是再无周旋,又嘱咐了几句夜里莫要着凉的话,方才离开。
终是如愿请走了梁尘飞,孟榛顷刻如释重负,梳洗过后,便拥着被子,安稳入梦……
……
※※※※※※※※※※※※※※※※※※※※
理下时间线?阿榛和小嘚嘚,相处过五年,分别八年,(正好是孟津的年纪)这样。





太傅 鸢肩豺目
孟榛求学云游,多年在外,早就无甚择床不易安眠之症,在梁府,也算是一梦安稳,可习惯使然,仍是起了个大早。
迷迷糊糊,方更衣,却听院内传来孟津阵阵赞叹之声,好不聒噪,一瞬愣神,忘了身在梁府,未曾梳洗,便不耐推开窗,意欲吼上孟津两句。
推开窗,却见院中,鹅毛大雪,纷纷扬扬,梁尘飞一袭白衣,不知何时,手中多出把剑,通体金黄之色,隐约含光,在他手中一套剑法,行云流水,变幻莫测,几分赏心悦目,可仅是那剑锋,便势不可挡,其剑气更是锋芒毕露,大雪冽风皆被逼退般。
见此,孟榛方怔住,梁尘飞!梁府?!此乃梁府!!
梁尘飞一套剑法亦毕,定在原地,嘴角带笑,望着窗边孟榛。
“榛儿,昨夜,睡得可好?”
呆在原地,愣了片刻,看了看眼前梁尘飞,晨间舞剑后,神清气爽,玉树临风少年郎。
反观自己,莫说梳洗,方才换的衣物,还是昨日的?!
轻咳两声,点了点头,“睡得好!”
“你们晨练也好!晨练好!我就不耽误你们了。”
连忙转身关了窗子,坐于镜边,发觉镜中之人,不知为何,双颊微红。
梳洗一番,于铜镜前,看了又看,方迈出房门…
身边儿不知何时冒出一小厮,方十几岁的少年,弯着腰,却抬头,时不时打量着孟榛,目光难掩新奇,“夫人!太傅特命小的引您于前厅用早膳。”
良久,终是不解,半是打趣,半是唬人,“嘿,你这小厮,盯着我瞧这么久?!居心何在?”
小厮这才安分低下头,老实引路,“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夫人这边儿请。”
“……”
……
转眼便近一天,自梁尘飞入宫上朝后,梁府小厮丫鬟,待自己皆是恭敬有礼,可那目光,一个赛一个的新奇。
孟榛云里雾里,着实不解,欲逮一个问问,又跑的比兔子都快般,终是忍不住,放下手上医书,手臂支着桌边,摩挲着下巴,“究竟是为何呢?!”
原本静坐在一旁的孟津听见动静,放下手中兵书,“长姐?何事为何?”
压低了声音,还刻意凑到孟津耳边,“津儿,你说,为何梁府下人,见了我,像见了什么稀奇玩意儿似的?”
由窗看了看屋外天色,合上兵书,“这般,早膳瞧,偶然间,我便已有听闻。”
难掩好奇,孟榛又凑近了几分,“津儿听闻了什么?”
挑挑眉,斟酌片刻,“我同姐夫,去前厅用早膳的路上,听闻下人窃窃私语,咳,大多,皆格外不解……”
“哦?!不解些什么?说来听听!”
犹豫片刻,“长姐,当真要听?”
“自然!津儿将原话道来便好!”
见长姐着实纳闷儿,孟津还是如实说来,“咳,他们皆不解,当今太傅,这般举世无双的好男儿,为何当初决绝拒了京城多少才貌双绝的大家闺秀,却特地恳求圣上赐婚,娶了长姐。”
“我……!”
拍了桌子,一时间,却不知该说什么,哑巴吃黄连般,当真有苦说不出,别说下人好奇,孟榛自己亦不解,归京便被嫁了,想找个说理的地儿都没有,鬼知道他为何偏娶自己?!安的什么心?
“长姐莫气,姐夫已教导过下人了!”
孟津不时望向窗外,被孟榛看在眼里,拧了拧他小鼻子,“他倒成了好人了?凡事皆因他而起可好?!哼,不管这些,长姐带你赏灯!吃糖葫芦去!”
两人已到门前,孟津骤然停下脚步,低头拍了拍脑袋,“唔,可是,长姐,姐夫上朝前,嘱咐津儿,让你我待他回府,再一同前去赏灯。”
抬头望向长姐,却见其抱胸冷笑。
于原地思索,转瞬间,孟津笑意乖顺,“可,姐夫此时仍未回府,长姐,我看,还是你我先去,更为妥当。”
交待了管家,请其代为转告,二人已先行赏灯。
……
京城中,赏灯最盛之时,当属正月十五的上元节,彼时无论大街小巷,各家各户,皆会挂上几盏灯,于宫城端门前,更有戏场,市集,一连数日,通宵达旦。
而此时,尚在年前,这几日,最热闹不过的,当数京城源河两岸,在此处,仅需于端门向南走百步,便可到达。
各家小商贩,为图个兴旺红火的好兆头,早已挂起各式各样的灯笼。
这会儿,在岸边向源河望去,月光笼罩,积雪覆其上,一派旖旎静谧。
此前,大抵要向前追溯十几年,源河本水势浩大,却年季不稳,常致旱涝之灾,后朝廷建堤坝,疏河道,方才造福万民。
经修建后,亦成融国主河道,往来贸易,络绎不绝。
说是赏灯,实则爱的,不过是这年前的热闹。
到了街头,先是买了两串儿冰糖葫芦,便带着孟津,边吃边逛。
两岸遍布市集酒肆商贩,亭台楼阁,云遮飞檐,美不胜。
望着美景,咬了糖葫芦,难掩少女之态,眉目全然灵动,“津儿,待会儿去吃,往年总去那家的吃烤鸭!热面!再回街头,买些果脯带回去吃!可好?!”
孟津举着糖葫芦,细细吃着糖衣,抬头,咧嘴一笑,“那定要两只烤鸭!不然同长姐一起,吃不饱!”
被戳痛处,“嘿!小津儿!今日我……”
孟津伴着鬼脸向前跑,却不料撞上路人,还结实的同堵墙般,将孟津整个人弹在地上。
“津儿!”孟榛疾步扶起孟津,忙查看着他身上可有摔伤碰伤。
抬头只见一人,锦衣华服,苏杭的绸缎,宫廷的绣花,搭眼便知,大抵王室贵胄。
明明看似已年逾半百,面相却无丝毫慈祥面善之感,反倒狰狞有余,更有猖獗跋扈之态。
未待孟榛代孟津致歉,那长者便上前一步,鸢肩豺目,一双肥手,抓住孟津衣领,“哪家竖子?!走路莫不是瞎的!今日本王便教你长长记性!”
孟津也并非怕事之人,于其抬手间,攻其不备,一拳正中软肋。
那人一时吃痛放手,得此间隙,孟榛忙将孟津护在身后,手中银针于暗处隐约映光,面上却是笑意温婉,该赔礼道歉,一样不少,“冲撞阁下,是舍弟莽撞,在此赔礼,还望海涵,见谅。”
在孟津手上吃了亏,愈发不依不饶,“哼!海涵?见谅?没门儿!怪就怪你们摊上爷今天心意不顺!”
说着,已扬起他那同熊掌厚般的糙手,欲落孟榛面门。
骤然,两个声音,异口同声,“住手!”
……




太傅 知无不言
孟榛回首,正对上梁尘飞双眸,蓦地被拽进他怀中,撞上坚实胸膛,竟莫名有几分踏实。
抬眸,见他浅笑以对,孟榛一颗心,方彻底安稳下来,似乎感到他亦于担忧中抽.身,松了口气。
梁尘飞极自然拥过孟榛,另一只手不掩亲昵般握住孟榛低垂之手,不动声色,抽走银针。
格外不解,抬头望向他,却见他低头蹙眉,仔细查看周身。
良久,见孟榛看似无甚大碍,梁尘飞方又询问道,“榛儿,可有何不适?”
一瞬,由诧异转为不解,只因他眼中,关切着实,不见半分虚假,孟榛心中暖然,摇摇头,“我,我无事。”
梁尘飞又瞧了瞧孟津,见两人皆无事,方将目光转向对面。
那跋扈之人,身侧多出一少年,亦是方才厉声喊“住手”之人,大抵同梁尘飞年纪相仿,一身便衣,干净利落,眉目凌厉,面上是笑面相对,却隐约可感周身戾气。
此刻梁尘飞对着对面二人,全然没了方才对着孟榛的耐心温和,只剩满面漠然,冷清调子响起,如同这数九寒冬,“敢问王爷?可有大碍?是撞得您伤了筋骨,还是撞到您卧床不起,亦或是……”
孟榛闻此,暗暗思忖,眼前这竟是个王爷?朝中亲王本就所剩无几,近年为避政斗,也大多借着修身养性之名,闲云野鹤,世外桃源,有多远避多远的,可眼前这个,于京中如此跋扈,想来,只有那声名狼藉的摄政王,融途。
融途听梁尘飞所言,愈发不吉利,几近在咒他般,连忙打断,接过话来,“停停停!本王好着呢!太傅此番,莫不是在咒本王?!”
挑眉,满意一笑,循循善诱般,“哦,好着呢?既然好着呢,倒是敢问王爷,何时有了持强凌弱之好?亦或是,向来如此?”
“梁太傅!这话从何而来?!本王何时持强凌弱!”
“哦?那今日之事是为哪般?吾妻乃医者,向来心善,不慎冲撞难道刻意为之?亦或是缺了礼数不曾致歉?要使得王爷这般出手相教?”
不轻不重,徐徐而言,梁尘飞一派冷然肃杀,教融途一时不知所言,“本王……”
此时,见其身侧少年上前,搀住融途,“许是王爷今日醉酒所致,才失了风度,还是莫伤了同僚间的和气。”
转了话锋,看向孟榛,谦和有礼般,似重逢老友的亲切,“这可是,孟榛?几年未见,倒是快教我认不出了。”
孟榛不禁蹙眉,几年未见?!她怎不记得自己何时见过此人?
不等孟榛开口,身边梁尘飞反倒笑笑,拥着孟榛的手臂,不由得紧,“项将军眼力过人,正是在下发妻,孟榛。”
项将军?!那日父亲同娘亲于书房所言,狼子野心之人?项弈临?!
只见项弈临怔了一瞬,目光一黯,对孟榛点了点头,简单告别之礼,便匆匆扶着摄政王转身离开。
孟榛虽不解,面上却仍微笑相送。
待其转身,方迫不及待甩肩,适才被梁尘飞突如其来抓紧,难窘然,干笑两声,“咳,有点儿痒,嗯,今日之事,多谢。”
梁尘飞负手而立,清俊高洁,雅望有余,仅含笑瞥了她一眼,“生分,不必多谢,来日赏灯,能在府中待我片刻,我便欣然。”
孟榛自知理亏,眸中诚然,“我和津儿,亦方到片刻,此时正值夜市热闹,适值同游。”
“那便,走吧。”
孟津跑在前面,适才之事,根本未影响其半分,依旧兴致勃勃看着新鲜玩意儿,猜着灯谜。
可孟榛一路走来,仍是不解,为何今日这般巧合?一日便将摄政王,项将军都碰上了?!还有忽然出现的梁尘飞?是有何事,能让三人,皆经由此处?
再则,摄政王,项将军,二人怎不见,对立之势?反倒更像是,同阵营的……
陷入深思,百思不得其解间,蓦地感到手上被套上什么东西,冰冰凉凉。
孟榛惊的回过神来,看了看手腕之上,“何物?!”
“平安扣。”,只见他低头,冰凉手指,绕着红绳系了两下,那平安扣便乖顺依附在孟榛手腕之上。
孟榛抬手瞧了瞧,红绳串着,中间一颗平安扣,玉质通透,干净纯粹,确实喜人。
可着实不好无功受禄,看了眼,便打算摘下,却听头顶声音微凉,“要摘?不过相赠街边小小物件,若摘了,你反倒是刻板了。”
想想梁尘飞所言似乎并不无道理,可还思索间,却见他已欣然给了店家银子,被宰了一笔亦浑然不知,仍一副怡然自得模样,孟榛看了看手上平安扣,不禁轻笑。
“走吧,过了灵犀桥,那边有家店的蜜饯,可谓世间无两!”
灵犀桥凌于源河之上,所谓灵犀,自是借了心有灵犀一点通之意。
岁岁年年,每逢七夕,京中成双入对有情人,都要桥上走上一个来回,以图,心有灵犀,百年好合之意。
下了桥,挑了些蜜饯,递给孟津,又递给梁尘飞,算是还礼,“这家蜜饯,独特之处,在其浸泡,熬制之时,加以冰山,薄荷一类,有提神醒脑之效药材,你闲来吃些,并无害处。”
看他接过,孟榛浅笑,摇摇手腕道,“为何,是平安扣?”
梁尘飞目光似别有深意般,紧锁孟榛,徐徐道来,“一来,平安扣,亦称,怀古。”
“唔,竟还有别称。”
见孟榛无甚恍然,梁尘飞垂下眼眸,吃了颗蜜饯,方继续道,“其次,如其字面之意,唯愿你,平安康泰,再者,平安扣,外圈圆周,意喻广阔天地混沌,内圈圆周,以示,内心平宁安远,适才,一路走来,你心中烦忧,思绪杂然,此平安扣,再适合你不过。”
“你知道?!”孟榛实未想到,一举一动,全然被他看在眼里,当下心惊。
梁尘飞不掩深意,“有何不知,榛儿,大可相问,不必自己心劳力,于你,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




太傅 青梅煮酒
良久,孟榛笑容尽敛,“敢问太傅,教我如何信得?”
梁尘飞笑而不语,负手转身,踱着步子向前走去。
留孟榛在原地,望他背影,一时沉思……
想来,自云游归来,冥冥之中,与他之间,便已千丝万缕,纠葛不清般。
可究竟为何?在自己面前,梁尘飞似乎从未有过半分隐藏,却,又像是,终归有所求。
如同深陷重重迷雾,难辨前路……
骤然感到衣袖被拽了拽,孟津声音几分懊恼无奈,“长姐!~”
“唔,津儿啊?何事?”
孟津身着披风,双手交于两袖之内,亦望着梁尘飞背影,“父亲曾教你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于梁太傅,长姐心中明明感其可信,又为何如此?”
瞪大了眼睛,见眼前孟津难掩少年老成,孟榛几乎不敢置信,不禁试探,“津儿?”
咧嘴一笑,“嘿嘿,长姐,我们也回府吧。”语毕一步三跳去追上梁尘飞,简直同方才判若两人。
踏雪而归,于梁府门前,伫立许久,再进此门,已是心意了然……
先去看了看孟津有无乖乖回房下榻后,才直奔梁尘飞书房,到了书房门前,却见一室黯然。
老管家恰合时宜于暗处走出,“夫人,太傅这会儿,正在院中湖上。”
“哦!对了,太傅还叫您,挑些青梅带去。”
感情是算准了自己来找他,这般心知肚明却故弄玄虚,孟榛太过气结,不禁牢骚,“他如何料定我会去找他?挑些青梅?哼,还竹马呢青梅?!”
老管家忍笑,弓腰轻咳,“咳,这,老朽未曾可知。”
“罢了,梁伯,您早些歇息去吧,这时辰天寒风凛,切莫再惹了伤寒。”
末了,寻了着些青梅,提了盏灯笼,不慌不忙,踱至湖边,只见那湖上一叶扁舟,其内亮盏烛灯,光亮暖然。
梁尘飞于桌边而坐,小桌之上,暖炉温酒,蒸气袅袅升起,映他于迷离之中。
让人不由得心神安宁,缓步沿至岸边,踏上小舟,同梁尘飞相对而坐。
小舟随风游之,环视湖上,仅一层薄冰,有雪覆其上,行至岸边,可见冰挂雾凇,皆笼罩于朦胧月光之下,更显通透玉洁。
夜空中,皓月千里,星河与之相伴,莹光烁然。
此番美景,孟榛不由欲赞叹一番,不经意回首,却正望向对面低头煮酒的梁尘飞,当下心中暗叹,书中所言,公子世无双,许是,大抵这般。
蓦然抬首,二人四目相对,孟榛霎时屏住呼吸,不知自己面色微红,一瞬亦忘了本要说着什么,目光游离,瞥见青梅,紧忙扔到桌上,“咳,你的青梅!”
十指修长,拆开油纸,语气悠长,“嗯,我的青梅,终是到了……”
未究其深意,见他只着件常服,许是医者之心使然,孟榛不叮咛,“夜间风寒,太傅,许该添衣。”
取了炉上温酒,斟满二人酒杯,“无妨,青梅煮酒,一时片刻,尚可御严寒,说来,榛儿可知,为何世人皆爱青梅煮酒?”
杯酒于手,闻其清而不浓,浅尝辄止,唇齿留香,后有辛味萦绕,腹中暖然,孟榛嫣然一笑,“青梅煮酒,早于《本草纲目》便有所记载,“梅”,花开于冬,然熟于夏,味酸,可解毒,止痛,止伤寒,而煮酒本身,亦可挥些许酒气,唯留温酒暖胃,两者相合,益也。”
难得见梁尘飞敛了笑意,昂头尽饮杯中酒,“没错,而如今,融国,江山社稷,亦如此青梅煮酒,愿吾辈,可为薪火、青梅,蒸去毒质……”
“太傅所说,于我知无不言,可还当真?”
“自然。”
早在路上孟榛便理了理思绪,此时语气却仍有几分试探,“今日自上朝,太傅至夜方归,后于进出宫必经街边,又见摄政王、项将军二人,想来,可是宫中可有重大变故?”
梁尘飞本就敛了笑容,几分冷清,谈及此事,难掩严谨沉重,“不错,今日一早,便有大俞使者传信,二皇子,前天夜里遭刺客刺杀,如今下落不明,凶多吉少。”
“二皇子!融迟?!”,难乱了心神,知己好友,怎会一夕之间,便只剩了下落不明,凶多吉少?!
“莫慌,大皇子已派手下亲卫,潜入大俞,打探二皇子下落,更何况,此事,实则乃直奔大皇子而来。”
孟榛蹙眉不解,“何以见得?此时远在大俞,于水深火热中,明明是融迟!”
条理俱清,梁尘飞徐徐道来,“大俞信使早晨抵达融国,传信后,圣上便已立即下令紧锁此信,按说,不会有半分泄露,至夜,京城民间却皆已沸沸扬扬,风言风语所传,“大皇子,是为夺嫡至高位,不惜残害手足…”此等言论,而今已甚嚣尘上。”
强抑心中怒火,嗤之以鼻,孟榛恨声,“夺嫡?!根本不可能!融迟根本就不能……”
梁尘飞食指抵唇,噤声之意,“不必多言,想来你我皆深知二皇子,可眼下,万民之思,舆论之盛,非你我可左右。”
“可说来,知此事之人,应当甚少,不怀好意之人将消息放出,岂不是引火烧身?!”
已无心暖酒,梁尘飞似是畏寒,双手交于袖中,目光悠远,“此乃事态严重之端,大俞信使携圣上复函,于归国途中,尚未出融国境内,便遭刺杀,复函不翼而飞,由此,二皇子之事不胫而走。”
孟榛自然也深知,两国相交,使者安危,对局势最为微妙,无论两国交涉何事,若和谈,自然皆大欢喜,可今日所传之信,使者遇刺,于大势,则着实将融国至于不仁不义的地步,更何况,近年来,大俞国力强盛,而融国内斗所致,难掩倾颓,如此关头,着实不可再树大俞此般强敌。
此事可大可小,孟榛不禁担忧,“使者遇遇刺,这事情,矛头不仅是直指大皇子,融国同大俞之间,该更为棘手!”
“融国同大俞尚可处理,几近无人知晓,大皇子同融国掌权之宸王,乃同门师兄弟,更为知己好友,国事自有商量,而国内之势,方乃燃眉之急。”
孟榛终是微松了口气,却见梁尘飞依旧若有所思般,意欲宽慰道,“国内之势,坊间传言,想来数日皆可平。”
梁尘飞不禁叹气,“非也,榛儿,你可曾听闻有关大皇子坊间传言?…”
“传言?未曾……”
“早在两年前,亦是你随师云游伊始,未多久,大俞便要融国遣皇子为质子,入大俞,而圣上专情,后宫唯皇后一人,所出皇子,亦只有大皇子,二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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