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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少年十九岁
孟榛黯然,想到融迟,倍感心酸,“融迟它自然不会留下……”
扶了扶额,“没错,再三权衡利弊下,终是二皇子,远赴大俞,彼时,野心之徒,便已造势,谓“大皇子,二皇子,为帝位,已剑拔弩张,手足相残,然大皇子阴险更胜一筹,致使二皇子为质子败走”。”
提及往时,孟榛思索良久,“两年前?如若我不曾记错,彼时正是摄政王,平西南叛乱,顺势掌其兵权之际?!还有,大皇子封了太子后…后又大举纳妃?”
梁尘飞似乎忍耐许久,方以袖掩口轻咳,笑意冷然,“正是,皇子方值年少之际,而兵权尽为各方所掌,皇家手中,就剩下了禁军,和相距甚远陆战无用的东南水军,当年若非尚有项老将军,一代忠臣,呵,怕是贼人,早就篡了朝代。
而大皇子大举纳妃,劳民伤财,甚至闹出强抢民女之事,而后,宫中便传出,大皇子生性暴戾,侍寝过的皇妃,隔日皆是草席所覆扔到了乱葬岗……”
闻此孟榛大惊失色,怎么自己似乎从未知晓过大皇子,“什么?生性暴……暴戾?!乱葬岗?!”
梁尘飞于袖口抽出方帕子,擦拭鼻端,“那般,亦为不得以为之,风华正茂,立志励图治的大皇子,被贼人打了皇子某日偶然遇刺,不治丧命的主意,若皇子皆毙,便可亲王顺位,万般无奈下,大皇子封了太子后,也只得装作昏庸无道…故,期间难闹出不少有损声誉之事,还有……”
似乎听他声音,鼻音愈发重了几分,孟榛出声打断,“入夜风凉,太傅,不如移步?你我大可明日再谈。”
蹙眉许久,方挥了挥手,“罢了,明日再谈,亦可……”
梁尘飞踉跄起身,孟榛紧跟其后,“太傅,我送你先回房好生歇息,待我煮了药,你喝下,明日一早,伤寒便无事。”
顿住步子,良久方转身,声音闷闷的,“不准,叫太傅,要直呼我名,或称夫君。”
为医者,此时无拘小节,抚上他额头,“怎的忽然说这个?别是温病了?烧糊涂了?”
“确实有些烫!伤寒不可小觑!我扶你,回房歇着!”
“不……”
只有一不字出口,继而整个人,顺势向后晕去……
“梁尘飞!”
……





太傅 眉目温润
只见梁尘飞骤然失了重心,向后倒去。
他身后是数九寒冬的湖水,孟榛来不及犹豫片刻,千钧一发之际,紧拽住他手腕,一时两人顺势同摔在船头,才了坠入寒冬湖水。
可还未来得及庆幸,却发现怀中梁尘飞唇色发紫,面色灰败,此时紧咬着牙关,手覆在腹部,痛极了般,强忍着,却难抑周身颤栗。
当下心惊,亦不由暗怨自己,方才大意,误以为他仅是染了风寒,竟此时才辨明梁尘飞异象……
按其人中,另一手诊其脉象,心中了然,亦不敢有片刻耽搁,定下心神,怕他就此昏厥不醒,只得不停唤他名字,“梁尘飞!!醒醒!梁尘飞!”
“来人!来人!来人啊!!”
孟榛半背着梁尘飞,踉踉跄跄向岸上走,片刻,见迎面闻声赶来了几个值夜小厮,刻意留意了其中有他随身小童小米,方才放心托付,“带太傅回房,平卧于塌,敷冷毛巾,吩咐膳房,备热豆浆,给太傅先喝下。”
对小童嘱咐两句,孟榛便疾步赶去府中药房。
抓绿豆、金银花、甘草等药,恐急中出错,深呼吸,稳了心神,方从容镇定,细称两数,燃起药炉,置药壶于其上。
此时本想再去看看梁尘飞此时是何状况,却怕奸人趁药房无人,钻了空子,坏了解药。
故在煎药整两个时辰内,孟榛皆寸步不离的守着。
本就已近午夜,煎药又近两个时辰,孟榛不由得为困意围绕,却不敢打盹儿,为了提神,索性寻了些山楂干,边吃着,边在药炉前煎药。
这才神些,望着墙边所映火光,一时失神,不由思索起来,究竟是谁,想要给梁尘飞下这般狠绝之毒?
梁尘飞所中之毒,名为风季子,乃世间罕有毒花,生于悬崖峭壁,风吹其花粉,即可散毒,所在之处,方圆几里,再无他物。
制此毒,需借金银器物,采其花蕊,烘干,研磨成末,状似盐,无味,难为人所察觉。
且中毒者,毒发急剧,想解此毒,一般的郎中根本无从下手,若不是今日自己在他府上,恐怕,明早,便有当朝太傅不知何由,暴毙于府的消息传出?
亦或……彼时若他不在,那整个梁府岂不是任人拿捏?恐怕,梁尘飞还不知是要被强背上什么罪名?!比如?谋划刺杀二皇子…暗杀使臣…?!最后,畏罪自杀?!
思及此处,孟榛倍感森然,额上渗出细细冷汗,心神亦慌了几分,余光不经意轻瞥,只见所映火光之中,竟忽现刀剑冷光?!
剑锋划破空气,咻声鸣然。
回身见一黑衣人持剑,直奔自己面门而来,孟榛当下闪身,摔在地上,打了个滚,抽出小凳,扔向黑衣人,方侥幸避过一剑。
黑衣人目的极明确,未与孟榛多做纠缠,目光所及,见了药壶,继而立即转身,举剑劈向药炉上的药壶……
豆浆仅是暂缓其毒,今晚若没了解药,梁尘飞必将一命呜呼!
想至此处,孟榛一时顾不得别的,疾步上前,以身护住药炉,仿佛无痛觉般,拿起药炉,便跑向门外逃命。
骤然,却听身后,“噗……”
寒刀入身之声,端着药,孟榛冷汗垂下。
自己…难道,就要这般?去了……?
今年自己可方才十八!还未尝遍天下美味佳肴!
未游遍世间名山大川!
未访遍神隐之杏林前人!
最重要的,她可还未找到小哥哥啊!
腿软了下来,手上也愈发无力,几欲瘫软在地。
手上药壶眼看着就要摔在地上,却蓦地被人接住,搭眼一看,又是个黑衣人?!
却同方才的不同,眼前这个黑衣人并未遮面,双手捧着药壶,仍是面不改色,“夫人!谅属下来迟!”
孟榛觉得自己已是有进气儿没出气了,声线都止不住的抖,“你…你你…是什么人?!”
黑衣人稳妥将药壶放在一边,恭敬有加,如实禀报,“属下乃太傅亲卫,听太傅调遣,暗中护您安危。”
同见了亲人般,孟榛几近热泪盈眶,“那你…你怎么来的这么迟!快…快去给我拿纱布!绷带!”
黑衣人嘴角抽了抽,“绷带?夫人,您,不曾有外伤啊。”
孟榛不敢置信,试探着以手捂腹,颤颤巍巍搭眼一瞧……
诶?!
什么也没有?!没有血?!自己也没伤?!方才刀子不是插在自己身上?!
霎时,顿觉神百倍,回首望向身后,原是之前的黑衣人,被亲卫所弑。
不由得长呼一口气,“那就好!快!容我看看药如何了!”
还好药已到了时辰,并未有何不妥,捏了块儿毛巾,将药倒在碗中,准备待温些再端给梁尘飞。
刚拿药壶,却忽觉手上,疼痛难忍,一瞧,两只手,各两个烫伤所致的水泡,双臂之上亦有?!
皱了皱眉头,全然要怪那些居心叵测之徒!真是可恶!
还好有随身药膏带着,涂上些许,孟榛又递给了亲卫,分外抱歉,“你也涂些!方才慌乱,教你捧了半天的热药壶,对不住了!。”
“……”
半晌,只见那亲卫怔了许久,仍未抬手接过。
起初孟榛不解,不过,仔细想来,或许是亲卫的规矩?想来,他们最好该是莫要轻信于人的吧。
耸肩笑了笑,塞到他手上,“放心!我乃医者,同你无冤无仇,你又救我一命!于我乃是救命大恩!我不会害你。”
亲卫呆呆瞧了瞧手上的药,双手相覆,行一正礼,“多…多谢夫人!”
“不必多礼!不必多礼!”,忙劝起他,孟榛亦是此时方端详起眼前之人,面容清俊,一双眉眼,极为明朗,最难得的当属他眸中全然的纯粹……
不由好奇,孟榛多了句嘴,再寻常不过闲聊般,“你叫什么名字?”
黑衣人怔了片刻,方道,“属下,萧定北。”
心头一震,却未表现出有何异样,仅赞叹点头,随即手上试探了药碗温度,“好名字!诶,药温了些,我先去送药了!”
找了个由头,便紧忙端着药,向梁尘飞卧房走去,却是又想起了什么,远远扔下句,“既是随身护我安危,那若是日后有个头疼脑热,亦可来找我!不必见外!”
片刻间,便一溜烟的消失在了回廊尽头。
梁尘飞房内房外,明里护卫,暗地亲卫,已将此围了个水泄不通。
众人见是端药而来的孟榛,让出条路,直至榻边。
此时,榻上梁尘飞,面色已苍白如纸,双目紧闭,仿佛已近垂死之际。
小心翼翼扶他起身,于他身后垫了软枕,使靠在床边,未敢有办点儿懈怠,一勺一勺,将药喂下。
终了,再将他安放于榻,方敢喘口大气……
想起今日梁尘飞中毒,自己亦有责任,不心生愧疚,于众人道,“太傅已服下解药,明日便会无事,今夜我来照看太傅,除了日常守着的,都先散去,早些歇息吧。”
遣了一众小厮,屋外门边仍留了家丁,暗处布置了亲卫,屋内只留孟榛一人看守。
……
彻夜未眠,一遍又一遍,投洗干净毛巾,冷敷在梁尘飞额头。
打了个哈欠,侧目望向窗外,天已大亮,竟已近卯时。
期间,亦想了一夜,究竟是谁想害梁尘飞,孟榛心中,已有了分寸。
低头,替梁尘飞掖了掖被角,骤然瞥见手上两个水泡,此刻回想起药房之事,依旧心有余悸,剑直抵喉那般感受,仍让孟榛冷汗连连,所幸最后无事,手握着胸前玉佩,面上暖意流连,浅笑呢喃,“果然,小哥哥,还是你在保护我呢!对吧!”
良久,眸中亦难掩伤神,低低叹了口气,“可是,榛儿何时能找到你呢……”
“嗤……”,蓦地,榻上传来轻声嗤笑,打破孟榛难得的神伤。
见状,孟榛忙不迭将玉佩放回,一时间不知所措,半晌,方散了眸中泪光,对梁尘飞格外不满,“醒了就笑?!笑什么?!”
看她怒目圆睁,莫说连几分杀气都不曾有,反倒简直是更率真可人了几分,加之听到她方才呢喃那些话,梁尘飞勉强坐起身,以手掩口,却仍是不禁低低浅浅笑着。
孟榛忍无可忍,陡然起身,一手撑腰,另一手短胖食指,恨不得直指他鼻孔,“笑什么笑!梁尘飞!你够了!”
却见他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不似平常清冷淡漠,眉目之间,皆是温润。
终是无可奈何,孟榛冷哼一声,干脆欲拂袖而去。
“诶!”
许是拂袖太远,正被榻上之人拽住,顺着他手上一个用力,孟榛旋身,左脚却被右脚绊了个结实……
稳稳妥妥……
摔坐在放鞋的踏床之上,正撞方角,痛的她倒吸冷气,手还被梁尘飞扯着,榻上之人,一副居高临下之姿。
孟榛仅靠着胳膊着力,仰头望着梁尘飞,却被其眸中灼然,扰了心神。
只听他声线低哑,仿佛哄着孩子般,循循善诱,“榛儿,告诉我,你的小哥哥?是谁呢?”
…………
…………




太傅 山间清泉
孟榛一时愣住,忘了起身,僵坐在地,“与,与你何干……”
梁尘飞如沐春风,言语间,已是肯定,“不乖啊……总之,榛儿的心上人,实则是,你的小哥哥,之前所言,皆是胡诌。”
缓过神,愈发的慌乱,试图于他手中挣脱,“你!你你你!何出此言?!”
“就凭如此。”
他纤长食指,于孟榛胸前正中点了点,正是玉佩之位,转瞬,指尖滑过颈间,顺势而上,感她冷颤,转而捧其脸庞,未加思索,浅笑着俯身吻上。
有如山间清泉,甘甜清洌,滑嫩引人,让人不禁企图攻城略地……
良久,见她双颊红透,已不甚清醒,方不舍放开,仍是满面笑意,亦恢复了些神,拇指于她唇间摩挲,“榛儿,都不知,要换气吗?”
半晌,孟榛方回神眨眨眼,意识到面前之人做了何事,不由分说蹦了起来,用了全力推开梁尘飞,胳膊撞到榻边的痛意都来不及顾忌,“你你你!梁尘飞!我救你就是……农夫和狼!”
栽在榻上,梁尘飞却笑的愈发畅快,“傻榛儿,是东郭先生和狼,农夫和蛇。”
孟榛本就不是伶牙俐齿的人,此刻更是难同他辩驳,指着他半天,也只会“你你你……”
脸上烧得慌,说不出是气自己还是梁尘飞,气呼呼转身向门外跑去。
出了门,随手拿起廊边盆盆花草,正欲往地上摔,瞥了一眼,却发现皆是可入药的,顿觉可惜,最后只气鼓鼓的放回原处……
将路边碎石看做他,用了力气,一踢数丈远。
心中暗道,那梁尘飞果真是忘恩负义的人!哼!昨日方救了他性命!为了他的解药自己还险些提前去见了阎王爷!到现在手上还留着两个大水泡,今日好了些,便如此轻薄!
当真是斯文败类!衣冠禽兽!
又不解气的踢了踢园中碎石。
转瞬想了主意好好整治整治这个梁尘飞,双手扶腰,笑意粲然。
医者不可不救人性命,但是又没说…医者要被欺负至这般境地的?!
事不宜迟,孟榛偷偷摸摸寻到了老管家。
心虚轻咳两声,直了直腰板,“梁伯。”
如今梁尘飞苏醒,全府上下都将孟榛视为再世华佗,皆感激不尽,礼遇有加更多了几分亲切。
老管家亦是,此时见到孟榛更是笑弯了眼,“诶,是夫人啊,多亏夫人医术高明,太傅已醒,我已吩咐下去严查府中人员……”
听了大概安排,既无害处,孟榛便无所谓摆了摆手,直奔主题,“皆可皆可,梁伯,我来是想问,这会儿,太傅既然不能上朝,还尚未有小厮进宫通禀吧?”
“进宫通禀?”
孟榛极认真点了点头,此刻无甚心虚,“是呀是呀!太傅特托我来嘱咐,不必派人进宫通禀。”
表面上不苟言笑,严谨庄重,心中已然暗喜,只因融国官员律法所规定,官员无故缺席早朝,酌情所察,轻者尚要罚三月俸禄。
梁尘飞这般,患病未查,亦未通禀,怎么也能罚他半年俸禄!到时候再涨他诊!看他还怎么嚣张的起来!
孟榛心中已然狂喜!却听老管家踌躇片刻,不解道,“太傅说不必吗?可……昨夜,太傅便已交待了,小厮昨夜便已连夜进宫通禀了。”
声音都不禁提高了几分,“昨夜?!昨夜他毒发那般突然?!何时交待的?我怎不知?”
“昨夜太傅刚回来,便嘱咐了……”
“那便无事了,无事了,烦扰梁伯了。”
妙计不成,孟榛只好垂头丧气转身离开,可仔细想来,据老管家所言,昨夜梁尘飞刚回府就嘱咐了管家,那是……他早就知道自己已经中了毒?!
梁尘飞已知中毒,还并未寻自己诊脉解毒,反倒泛舟湖上,解释局势来龙去脉?他究竟是在作何打算?
……
想小小捉弄他一番归捉弄,解药依旧是不可大意的,已近午时,孟榛也只好怀揣满腹不解回了药房。
单手撑着头,噘嘴坐在药炉边,手里拿着把扇子,愁眉紧锁煎着药。
梁尘飞,究竟在瞒着什么?难道是他自己下的毒?苦肉计?!
可即使是苦肉计,亦不必如此吧,风季子的毒性,可是稍有差池便覆水难的,更何况苦肉计也并无缘由啊?
若是敌对,那下毒之人,便只有项弈临,摄政王二人,再看此行事风格,大抵是摄政王无疑。
本就一夜未眠,此时再如此百般解,一会儿便没了神,在药炉面前紧着点头,忍不住的想打瞌睡。
“夫人?夫人?”
骤然被唤醒,孟榛猛的打了个激灵,面前之人,原是昨夜那亲卫,萧定北。
揉了揉眼睛,“是你啊,找我有事?”
纯粹的少年似乎不善言辞,原地站了片刻,方才开口,“夫人,你回房休息片刻吧,这儿我来看着?”
孟榛轻笑,心上暖然,“原是这般,不必了,这药大抵再两刻钟便可,我尚且不必休息,看得住。”
少年有些慌乱走上前一步,半跪于地,眸中诚然毋庸置疑,“夫人!夫人您放心,太傅于我有救命大恩,定北不敢有半分加害之心,只想尽力做些什么……”
孟榛被萧定北这架势震惊的向后躲去,“诶诶诶!这是做什么!我不是不信你啊!”
不得不耐心解释道,“定北,不是不信你,一来,这药确实快好了,我过会儿休息也不迟,二来,若是我离开,这药有什么状况,你也难以应对不是?快站起来……”
萧定北起身,挠挠头,咧嘴笑笑,“原……原是这般,属下知晓了。”
孟榛却是没忘方才萧定北所言,太傅于其救命之恩?
粲然一笑,两颗小虎牙显得格外坦率无害,“那定北可否同我闲聊会儿?也好过我打瞌睡了。”
“自然自然!”
看得出萧定北年纪尚小,虽有一身好功夫,心机处事之上,仍是不纯真,只瞧那双纯粹眼眸,便知是个极其干净纯粹之人。
孟榛有不少对付孟津的经验,在萧定北面前亦能装出个贤惠长姐的模样,语气轻缓关切,“定北,今年年方几何?”
“十六。”
难掩震惊挑了挑眉,继而分外赏识般拍了拍萧定北肩膀,“定北,我看你对太傅这般忠心耿耿,想来是自小便陪在他身边吧,不知他有何喜好,你可否与我道来?”
萧定北本一时慌乱澄清,“不是不是…”,又只觉失言,片刻又改口,“是。”
果真,并非从小跟在梁尘飞被当做亲卫培养,却有这一身好功夫,又这般单纯……
似乎,同自己心中所想差不多,孟榛浅笑,目光却坚定,不容他躲闪,“定北,有何事需瞒着我?”
“无……”
孟榛移开了目光,不徐不疾扇着扇子,一个挑音,“嗯?”
“属下,不是自小,就伴在太傅身边的。”
向药炉中填了块儿木头,孟榛心中此时几近了然,却难以欣然,语气平静的近乎悲凉,“那是,两年前?”
萧定北讶异,却老实点了点头,“是……”
孟榛转头,向着萧定北,暖然一笑,如同对着孟津般,几分慈爱拍了拍萧定北肩膀,“嗯!”
萧定北睁着双干净眼眸,更让人不忍,“夫人…您…?知晓?”
孟榛怔了片刻,纵使心中思绪万千,却仍尽敛,反而极其不解般的看着萧定北,“知晓什么,我什么也不知晓呀!对了,定北,那药膏可有再涂,莫要生了脓水,那怕是要不好过了。”
点了点头,“有的!夫人给的那药膏,甚是好用!今日便好已的差不多了!”
“那就好,总之,日后有何事,来找我便是了!”
有人相伴,时间自然过得极快,转眼药已到了时候,提壶查看后,将药斟至碗中。
纵使心中百般的不情愿,可还是要以防万一,需得亲手将药送到梁尘飞面前,看他喝下,方不愧医者仁心,面露不快,被萧定北看在眼中。
犹豫了片刻,萧定北还是开了口,“夫人,太傅,他当真惦念于你,且心悦诚然。”
孟榛仅当是萧定北随便找个由头来安慰自己,并未细想,只随便应了声,“嗯……”
煎了两个时辰的药,竟已至午时。
不敢耽误,趁着解药尚还温热,到了他卧房门前,无甚好脸色,却仍是敲了敲门。
“进。”
冷清声音由屋内传来,不禁思索,若是平日里,他待自己有这一半的漠然,大家岂不是皆大欢喜!
推门而进,将药端至他面前,继而敞开后窗。
同医者待寻常病者般,却又刻意冷漠了几分,“还是要通风,不轨之徒,既可于你膳食中下毒,保不准还有什么别的手段,快喝药吧。”
坐在榻边小凳上,顺手将药递至他手边,却见梁尘飞眼角眉梢,皆是笑意,也没想接过解药的架势,只靠在榻边,望向自己。
孟榛既是耐心快被磨尽,亦是几分无措,轻叹口气,眼都懒得抬,不管合乎礼数与否,“不喝?是想死吗?”
梁尘飞以手掩口,轻咳两声,“想来,是此毒尚未清除,我双手倒是还没什么力气,烦劳榛儿可好?医者仁心,应当不拘此小节?嗯?”
孟榛本想一口回绝,不过仍是心中有愧,只好将药端在手中,犹豫片刻,拿出碗中小瓷勺,直接将碗边对准梁尘飞口边,方满意一笑,“唔,喝吧~!”
梁尘飞不禁抽了抽嘴角,终是乖乖喝下药,舔了舔嘴角,笑意戏谑,“听梁伯说,榛儿代我传达,中毒难以上朝,不必进宫通禀?”
心虚所致,孟榛半晌不知所言,“你,你自己不是早做打算了?我倒想问你,是会算不成?知晓了中毒还偏拖到毒发?是何居心?”
梁尘飞也不正面应她,只反问道,“榛儿觉得呢……”
“……”
蓦地,静谧房中,却听“咕噜”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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