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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少年十九岁
扁了扁嘴,还是作罢。
走了许久,过了最热闹的街道,又经由几条皆未曾走过的不知名偏僻小巷,大抵半个时辰,快磨尽耐心时出了最后一条小巷……
骤然,豁然开朗。
只见眼前……
……





太傅 歌舞升平
着眼一看,覆压百余里,四层楼阁,重檐歇山,飞檐入云,琉璃瓦于月色之下熠熠流光,每层四周皆挂上了仙音烛,随烛火燃起,乐声和鸣,当真引人入胜……
孟榛讶异,望向梁尘飞,却见他格外平静,两人四目相对,梁尘飞淡然点了点头。
四人向楼阁走去,至正门,孟榛望了眼正中牌匾,三个鎏金大字,“升平阁”。
撇嘴挑眉,孟榛心上冷笑暗讽,升平阁?歌舞升平吗?不过皆是粉饰太平罢了吧,外面,瞧着灯火辉煌,这其中,怕是尽藏着为人不知的龌龊吧……
似乎早有安排,刚踏进门,即是第一层,便有侍者迎上来,恭恭敬敬在前引路,至一厅前,门边,本还有几分清幽的环境,被一声高过一声粗鄙聒噪打破……
引进,侍者退下,走近了几步,正中央,一张楠木桌,两丈见方,三方坐人,侍者于一方而立,判各家输赢,以示公正。
西侧之人,便是兵部尚书,张禾。
此时着一身华服,却难掩粗鄙,只见他将靴子扔在一边,赤脚踩在椅子上,飘来阵阵异味,熏得人几欲作呕,双目猩红,紧紧盯着侍者手中摇晃的骰子,一声大过一声,不停喊着“大!开大!”。
随着侍者一声“六点,开大。”
张禾方止不住的仰天大笑,转头继而向另几个人大吼,“快点儿!快给钱!”
另两个人,许是实在忍受不了,亦或是输光了钱,即刻将手中银票奉上,飞一般离了场。
经梁尘飞示意,纵使不愿,孟榛还是硬着头皮走上桌边,左明欢也随之落座,恰在孟榛对面。
孟榛身上,此时竟也有几分世家公子的肆意,漫不经心瞥过去,“兄台!可有兴趣!再来一局?”
张禾有些得意忘形,此时毫无戒备之心,“有钱!你输得起!我自然就有兴趣!”
心中蔑然,孟榛朗声一笑,“好!”
第一层中,此间大厅的赌局,最为简单,无非是赌骰子点数大小,亦或是棋子为单或双,可最引人之处,当属其赌注,少则千金,多则万金……
有一夕之间倾家荡产的,亦有一夕之间,盆满钵满的。
这也是方才张禾赢局为何那般得意之由。
在此赌桌之上,真金白银,皆以此处独有的檀木,制成手掌大小的筹码,赌局结束后,“升平阁”予以兑换。
赌局开始。
六点向上,盖上筛骰盅,侍者轻语,“请投大小。”
孟榛对这些自然是一无所知,随手投了大,张禾投了小……
思索片刻,左明欢一甩手,便将手中筹码,尽数扔了小。
不由引得张禾侧目,左明欢心上厌恶,可此刻却只能面带微笑,奉承道,“在这“升平阁”,晚辈可是久闻您大名,这么多年,您可谓是未逢敌手啊!”
正中其下怀,张禾还特地拍了拍他肩膀,以示赞赏,“呦!这小晚辈,眉清目秀还会说话!不错不错!我也全压上罢了!过会儿请你这小兄弟喝酒!”
强扯着笑,左明欢只觉肩膀怕是都要被这粗鄙武夫拍碎了!
忍着阵阵异味,孟榛头晕脑胀,亦越发不耐……
见此,梁尘飞冷了脸,不经意般,瞥向侍者。
竟有几分慌乱,侍者忙摇起骰盅,不一会儿,规规矩矩道,“五点,开大。”继而将筹码尽数拨到了孟榛面前。
孟榛不由一怔,即刻了然,今日此局,是有“升平阁”暗中助力?!看来,一切已然稳妥。
左明欢看着张禾,面上尽是不敢置信,心上却已暗喜。
张禾亦慌了,方才将手中筹码尽数扔了,此时面前空无一物……
侍者又漠然道,“西家欠南家五千金,北家欠南家八千金。”
南家正是孟榛,此时正好整以暇望着张禾,左明欢二人,“怎么?是再来一局,还是?还钱作罢?”
正是煽风点火的好时候,亦知孟榛是何打算,左明欢拍桌而起,“当然再来!西家大哥这是意外!你以为再来,我们还会输?!”
孟榛瞧着张禾,冷笑一声,眼中不掩轻蔑,“哦?已输了本,还欠了近万金,可还敢?”
“大哥!您倒是说话啊?!就让那竖子那般得意?!”
张禾似有了几分疑心,正欲退缩,“可是,我手上现在没……”
不等他说完,左明欢挥手便召来个侍者,签了名字,按了手印,将筹码尽数放在张禾面前,“小弟来借,大哥只管赢了他!输了全算我的!小弟在外行事,没别的,就是见不惯小人得志!”
既不是自己钱财,输了也不算自己的,碰上这等傻人好事,张禾也乐得再赌上一局,总归自己无甚吃亏的。
又拍了拍他肩膀,“好!”
孟榛还是极随意投了大,张禾投小。
侍者开骰盅,“一点,开小。”
孟榛面前筹码尽数又被拨回了张禾面前,楞了片刻,正好将计就计,分外不满般,粗着声音拍桌大喊,“不可能!不可能!……”
随孟榛起身,门外便恰逢时宜,进来两个彪形大汉,拎着孟榛两个胳膊便将其清了出去。
玄衣“小厮”梁尘飞,紧跟着也跑了出去……
屋内便只剩下了张禾,左明欢,萧定北。
左明欢正抱拳,欲做告辞状态。
却被叫住,张禾瞧着左明欢身上衣着物件,皆非俗物,想来是个家底丰厚的,这才笑道,“走!小兄弟!你我有缘!再上一层,请你喝酒去!”
有些为难般,左明欢推辞了两句,“这般?岂不是烦劳兄长了!”
干脆扯着左明欢,向二层走去,“诶!怎的这般见外!方才我便已知!你我投缘!”
此番,便已是上钩了,左明欢只陪笑附和,“同兄长有缘,实属小弟三生有幸!”
二楼是以用膳之处,皆是隔间。
进了隔间,只见此隔间四方与屋顶皆是明镜,应着烛光,整间屋子异样光亮……
“小兄弟,你瞧着我亲自安排的这隔间,装饰的怎样啊,这明镜可还是从西域运来的,废了我不少功夫。”
左明欢只得昧着良心奉承着,“此屋如此,尽显辉煌之势,当真大气!”
在外面瞧着皆是高雅之风,隔间内,却白白被这种人用,还弄成这幅模样,左明欢心中都不禁心疼起这间屋子。
张禾原本还有些戒心,一来二去,权把左明欢当成个人傻,又凭着意气行事的哪家富商之子罢了,这才套起了近乎,“还未问,小兄弟尊姓大名?”
“小弟姓张,名覆。”
“好好好!就说你我有缘!我亦姓张,单名一个禾字,即是本家,从此,你我便如同亲兄弟了!”
“张覆何德何能,竟得大哥如此抬爱,当真折煞小弟!”
酒菜皆备,称兄道弟,推杯换盏。
……
而明镜那边隔间,正是方才被“拖出去”的孟榛和梁尘飞,屋内清幽静谧,两人正好透过明镜,可将对面隔间内,张禾一举一动,看得一清二楚……
孟榛目不转睛看着明镜另一边张禾,不敢漏掉他任何细微之处,手上摸索着拿起块儿糕点送到口中,“怎么辨别他是不是改头换面了啊?”
端起茶的手顿了下,梁尘飞有些不自在,“咳,还是要再等会儿……”
蹙眉不解,“为何?这看不出来吗?”,孟榛这才移开了目光,端起手边茶,恰好温热,浅呷一口,唇齿留香,味道甚是熟悉,似乎,是在太傅府喝过的……?
也不好挑明,梁尘飞说的含蓄,“酒中有药,待会儿,自会见效,等明欢脱身后,我们三人会去一探究竟,榛儿你先在二楼等我们便好……”
心中自然是纳闷儿,梁尘飞他们行事,为何要背着自己?只随口应了声好,心上却打算着,彼时跟着他们就好了。
孟榛仍是不解,为何能下毒,还要这般大周章,白白陪他赌了那么久,还输了近万金!不解相问,“酒中既已放了药,还叫左明欢,接近他,有何用?不如直接在他酒菜下药,行事?”
为她斟满杯中茶,瞧了眼糕点,梁尘飞耐心,徐徐道,“识出张禾即是曾在萧家做了十几年的细作萧武,仅是第一步,而让明欢接近他,却是为了日后行事。”
……
没一会儿,张禾头晕目眩,某处感到些不对劲儿,同左明欢匆匆别了,喊来下人,被搀了出去。
见此,梁尘飞随即起身,同萧定北,左明欢于长廊汇合,却见孟榛亦紧随于后。
当即顿下脚步,“咳,榛儿莫要跟来了。”
孟榛不应,率先径直向前走去,“带我来一探究竟,又叫我等着,是为哪般?”
许是当真着急,梁尘飞也忙跟了上来,看了孟榛一眼,别有深意,“罢了,罢了……”
这回则是直接上了顶楼,别是一般风景……
各个屋子同府邸一般,正中皆有牌匾,上着,“张府”“李府”一类……
疾步匆匆,孟榛低声问了身边的梁尘飞,“这儿,怎么都像是宅子一般?”
梁尘飞正思索着,该如何向她道来……
瞥了眼不时传来娇嗔声的屋子,轻笑不屑,左明欢却直截了当,“皆是家中正妻仍不知足的,偷来此处,用以,芙蓉暖帐度春宵。”
当即懂了他所言何意,孟榛心上厌恶,不禁低声道了句,“龌龊……!”
梁尘飞失笑,遂后握了握她手,情真意切,“放心,我自是不会如此,有榛儿你,我便足矣。”
“我……”
未等孟榛应声,梁尘飞随即转弯,到了间没牌匾的屋子门前,推门而进……
……




太傅 岁月静好
未等孟榛应声,梁尘飞随即转弯,到了间没牌匾的屋子门前,推门而进……
随他进了屋子,即刻笼罩在串串呻,吟声中,周遭满是情,欲之感。
眼前是同二楼一样的明镜,不过,此时所见,却是床笫之况……
只见有二人,缠绕于榻,正行苟且之事。
瞬间,孟榛只觉热血涌上,面上一热,想立即出去,可又觉得,这顶楼,实在危险!便只得转过身去,背对明镜,心中默背着本草纲目。
梁尘飞则再淡然不过,转而对明镜前的萧定北嘱咐着,拍了拍他肩膀,几分语重心长,“定北,虽不有些难为,可他究竟是不是当年的萧武,还是只有你才能好好辨别清楚。”
萧定北满面坚毅,眸中有熊熊怒火,双手紧握成拳,“太傅放心,定北懂得!”
点了点头,梁尘飞随即转身,到了孟榛身边。瞧着她紧闭双眼,口中低诵着什么……
不禁浅笑,手指轻点她鼻尖。
见她睁眼,眸中两分埋怨,八分窘然,梁尘飞方徐徐开口,“榛儿,可知晓,下次,可要好好仔细听我的话了?”
想转过身正对着梁尘飞,却又被明镜那边令人面红心跳之况吓得回过身来,扯了梁尘飞到面前,低着声音,不埋怨,“你你你,你方才也未曾说清楚呀!”
梁尘飞也不恼,“唔?方才,难道不是榛儿嘴上答应着,心中却有着另一番打算,才把自己置于这般境地的?”
借着身量,对着孟榛,梁尘飞自有居高临下之态,挑了挑眉,教人再想辩驳都难。
从来都辩驳不过他,孟榛索性作罢,有些负气,抱胸立于门侧,继续背她的《本草纲目》去清神醒脑……
“太傅!”
是萧定北,有了答案,疾步至梁尘飞面前,眼眶有些红,欣喜夹杂着愤恨,“太傅!没错!这个张禾就是当年在我萧家,潜伏了十几年的细作萧武!背后左肩至后腰,那道长疤!我不会看错!”
满面漠然,梁尘飞远远望了那镜中张禾一眼,波澜不惊淡淡道,“好,认出来,就好。”
今日,倒也当真是不虚此行。
梁尘飞随后又向左明欢嘱咐,“明欢,我们先回府,你照计划行事即可,若有何变故,亦不必勉强,任何情况,以你安危为重。”
是何计划,萧定北是一头雾水,不甚了然。
全然托付后,只有左明欢仍留在“升平阁”,梁尘飞揽过了一旁低头不语的孟榛离开,萧定北随之紧跟其后,于暗处保护。
出了“升平阁”,梁尘飞随即便扔了可笑的胡子,轻拥着孟榛,走过来时之路……
想起方才萧定北所言,孟榛偏头问着,“那疤是……?”
“初入萧家,为博信任,战场上,萧武曾为萧老将军挡过一刀,听闻,几近性命垂危,而彼时,定北在场,亲眼所见,故可辨别。”
不惜以命相博?这张禾似乎,没有想象中那般简单?
……
已近年关,故集市并无需休市,此时也极为热闹,许是得到了论证,梁尘飞也放松了不少。
途径一路小商小贩,又是拎了满手孟榛喜爱小食。
空手在旁,咬着冰糖葫芦的孟榛,终是忍不住,偏过头,街边朦胧灯火之光,将她圆润面庞笼上层红润,显得愈发可爱,开口问道,“咳,你怎么知道?我……我爱吃的?”
只见他一反平日漠然,抬手,弯了两根修长手指,指了指自己双眼,“长了眼睛,多留心些罢了”
“唔?”,似乎是被他格外关怀着的?毕竟,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是可以全然不知的,若真是不知,不解,也只会是因为没那个心思罢了,而他,却是留心在意的……
梁尘飞笑了笑,眉眼一弯,“榛儿在我心中,那自然,你的一切习惯,皆在我眼中,需我留心。”
孟榛一时语塞,心上却是温热,“梁…梁……”
……
良久,正僵着,却见不远处走来两人,两个锦衣少年,腰间系玉,折扇在手,瞧着,世家公子的模样,还有几分眼熟?
正思索着是在哪儿见过,便瞧着年纪较小的已拉着身旁之人疾步过来,“诶!梁太傅!”身后之人到了眼前,方淡淡道,“梁太傅。”
闻声回首,梁尘飞瞧着眼前欢快无忧的少年,亦有几分亲近,温声唤了二人名字,“简言,简行。”
“简言听闻太傅近来身体不适?!我同简行还商量着何时去拜访您呢!”
原是欢快的少年名唤简言?孟榛在旁不忍暗笑,这名字可当真是错了。
简言也是这才瞧着,梁尘飞身边尚有一人,还是姑娘?!可传闻太傅,不近女色啊?!歪头思索了片刻!简言恍然大悟!“诶?这是……梁夫人?!”
梁夫人?!咦,好别扭……
孟榛无奈摇头暗叹,这名分,近来恐怕是背上扔不掉了!却仍是补了句,“我名孟榛!”
闻此,简言较方才更震惊了几分,站到孟榛面前,满面认真,“孟女医?!是那个江湖闻名的孟女医?!”
正合了孟榛心意,得意笑笑,“正是!”
猝不及防,简言当街躬身行一大礼,言简意赅,“求孟女医救我兄长!”
身后简行亦未曾料到简言如此,一瞬,眼中凝然,蹲下,身去,扶住简言,面对着简言,笑意温润,“阿言,无事……既已求了许久,想来是有其行事准则的,莫要为难了孟女医。”
见那简行,温润如玉,淡定自若,简直不似患何顽疾之人,教人不由生出几分好感,孟榛有心相助,扶起简言,耐心询问,“求了许久?求谁?我吗??”
简言亦有些难为情,“是啊,之前听闻您左右在外,我们便以书信相求,却久不曾有何回复,只当是您回绝了……”
“书信……?!”
提起书信,孟榛随即想到彼时于书房外偷听,父亲曾拿出的,那些书信……
自己竟忘了要回?!孟榛极懊悔拍了拍额头,热血涌上,一口答应下来,“不是回绝,这,着实是我未曾到啊,即是相熟,怎有不帮之理,何时方便,你们来太傅府找我便是!”
简言简行二人皆不敢置信般,楞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了……
痛快答应了,孟榛才想起,自己,寻常可都还是在梁尘飞的府上……
这才又偏头,询问他,“如此可好?”
梁尘飞不禁浅笑,握过身侧她柔嫩小手,“自然再好不过,梁府亦是榛儿府上,榛儿大可做主,皆听你的。”
何时见过这般含情脉脉的梁尘飞,简言难掩讶异,快惊掉了下巴,简行则是愣了愣,随即温然一笑,“谢孟女医搭手相救,简行感激不尽,即是这般,来日怕多有打扰了,太傅大病初俞,今日冬夜天寒,怕是不宜在外留驻,来日我与简言自登门拜访。”
“嗯,今夜便就此别过吧。”
瞧着两人走远,身影亦消失在街头……
两人徐徐向府中走去,他提着她最爱的小玩意儿,她跟在身侧,欢乐无忧,一派岁月静好……
回了府,孟榛又要吃夜宵,拗不过她,梁尘飞便干脆陪在一边,向她碗中填着小菜,倒着茶。
蓦地,孟榛撂下筷子,拽着梁尘飞袖口,“我想起来了,他们,我是见过的!就在我归家之际,在城门。”
梁尘飞点了点头,却不甚在意,“嗯,不过彼时,我同简言简行,虽偶有照面,却尚未熟知半分。”
几分调侃,孟榛仰头思索,““想那年端午佳节,太傅泛舟游于源河上,面如冠玉,青衣折扇,当真有如世外谪仙,一时京中多少少女,非君不嫁……”唔,简言,似乎是这么说的吧?”
末了,孟榛还好奇歪头问他,“啧啧啧!当真如此?那你可是罪过了……”
浅笑着,梁尘飞却是在心中默默记下了简言,答非所问,转了话锋,“榛儿可知简言简行,是何人?”
夹了个虾仁儿,细嚼慢咽,想着两人举止言谈,“瞧着,大抵,是京中哪家公子吧?”
“哦?那可知是哪家?”
“……”,孟榛不满瞥了眼他,这梁尘飞刻意为难自己不是?京中贵胄岂是她能全然知晓的?还要知晓家中有几个儿子?
偏过头,望着孟榛,意有所指般,“户部尚书,名简腾。”
户部?掌国之财政,全国土地,赋税,分军饷,赈灾荒,皆由户部掌控,可谓是举足轻重,在此关头,其阵营想来是格外重要的,若是属摄政王,可着实不妙,“户部,如今属……?”
看出她忧心,“如今户部尚书简腾,属太子,其心无二。”
今夜才确定了张禾实为旧时潜在萧家的细作,又忽然和户部扯上了关系?
户部,兵部,若说能有何联系……
孟榛揣测起来,有理有据,“户部,亦掌军饷的发放,而张禾是兵部尚书,每年从户部拨出去的军饷,和到兵部的军饷,再到真正分发下去的军饷,若是找出期间出入!大可重创那张禾贪腐?……”
“正是。”
“可,仅是一个兵部尚书张禾?!对揭露摄政王,还是甚远啊……”
“榛儿忘了?张禾,是谁的细作?或是,你觉得,旧时一个萧武,凭什么教摄政王冒险为他改头换面换身份?还谋了个兵部尚书一职。”
……




太傅 于其股掌
的确,自己若为摄政王,会留着张禾这个细作?张禾知晓那么多摄政王之事,摄政王为何还不趁早斩草除根?!留着他,难不成等着被揭发吗?
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因为,这张禾手中所掌的,不仅仅是西南旧事,这一事真相,怕是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
而且,摄政王的这些把柄,张禾必定是保管的稳妥!且不易为摄政王所找到!但若是有朝一日,他遇不测!那这些把柄便将于公诸天下,昭然若揭。
即是如此,张禾反倒是扳倒摄政王最好的切入点?!
思至此处,见梁尘飞点了点头,孟榛难掩欣然……
拿着帕子,孟榛若有所思擦了擦嘴,“何时行事?”
浅呷口茶,梁尘飞已然成竹在胸,“明日。”
“由你?”
“何必由我?哪出了问题,便由谁找去好了。”
今日才听闻这户部尚书,孟榛不甚了解,“简腾?你们可有把握?此人当真可靠?”
端起茶杯,却见孟榛冷眼瞥过,笑了笑,放下手中茶,徐徐道,“简腾原是一户部小吏,幸得前户部尚书大人一手提携,才有如今之位,这几年,在职期间,政绩也是全然被看在眼里的,在朝堂之上,可谓是难得的清流。”
“前户部尚书?不就是……我父亲?!”孟榛蹙眉,自己怎的从未听过?
梁尘飞似有犹疑,还是开了口,“正是,故榛儿大可不必担忧,户部尚书,亦有赤胆忠心,是可靠的,更何况,现如今,其子简行的命,只有你能救。”
救简行,难道也在这计划之中?
那不谙世事少年性命也要被无情算上吗?
若是户部尚书为歹人,自己便不救了吗?
说不出是何感受,亦不知哪来的气,是因终究不懂他所想?还是不知何时,心中已然被梁尘飞搅了个天翻地覆?!
声音不由提高了几分,孟榛骤然起身,“……?!梁尘飞!你够了!”
“……”
未等梁尘飞再解释,孟榛随即转身回了自己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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