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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少年十九岁
霎时,孟榛脸红至颈间,梁尘飞却蹙起眉。
了药碗,力尴尬笑笑,“咳,你喝了药歇会儿,我去……”
方才“手脚无力”的人此刻骤然中气十足,“小米。”
转瞬,守在他房外的小童已疾步进来。
“小米,去膳房端些糖包,清粥来。”
身边小童不讶异,“太傅?您……用膳?卧房?”
“……”
梁尘飞未应声,仅一双透着冷清的眸子,望向小米,截然写着,你怕是聋的……
被梁尘飞盯的打了冷颤,小米方回神,忙应着好飞奔出了屋子。
小米疾步离开,不忘回头一望,没错啊,是平日中最厌房中有何异味的太傅呀?!
似乎想起什么,梁尘飞不忘嘱咐,“再做道盐水煮虾。”
逃命般的小米片刻没了身影,只剩活泼声音传来,“好嘞好嘞!”
孟榛却不甚领情,反倒不掩犹疑,“你……知晓我喜好?”
仅笑而不语。
半晌僵持,梁尘飞方缓缓开口,“仅是我喜爱罢了。”
“我看你已然好多了……我出去用膳。”
轻瞥她一眼,“这会儿小米也被遣了出去,你放心我?”
“你想说什么?”
“你想问什么?”
蓦然,异口同声……
良久,孟榛开口,直截了当,却将声音压的极低,“萧定北,乃西南萧家嫡子,可两年前,摄政王“平叛”西南,传闻萧家无一幸……”
梁尘飞挑眉,不置可否,“故?”
想起两年前,孟榛难忘怀,此时此刻,仍可忆起彼时,书房中父亲母亲谓,“可怜萧家满门忠良”时,那沉重叹气声……
既然摊开了,孟榛便直言不讳,“京中从政,谁人不知,当年西南之事,疑点重重,未来得及仔细审判,亦或是说,圣上无力细究,西南,便在摄政王“平叛”下,成了人间地狱,末了,亦无人再去细究真相……”
梁尘飞冷哼一声,似自嘲,似愤恨,目光幽远,“真相,是阿,谁还在乎真相呢。”
孟榛无比郑重,面上凝重严肃,“梁尘飞,你乃皇子太傅,却亦是谋臣,想来当初救萧定北,是经历千难万险的,你们自然是有所打算,无可厚非,可…那萧定北似乎仅是个尚还单纯的……”
打断孟榛,梁尘飞声音夹杂几分漠然,坦荡如砥,“定北不是棋子,而且,若单是想要一枚棋子,我不会选他。”
“……”
见孟榛蹙眉无言,他终是叹气,“怎么,不信么?要我如何证明?”
平静摇了摇头,孟榛目光之中亦有悲戚,“不是信与不信,是我皆不知,当年之事不知,如今之势亦不解,更不知,我究竟能做些什么……”
怔了怔,梁尘飞从未想到过,于国家、政事,她亦是满腔热血的,宽厚温暖手掌,将她双手稳妥纳在手心,柔声劝慰道,“榛儿……”
……
※※※※※※※※※※※※※※※※※※※※
计划,补番外。





太傅 真心以待
“太傅!夫人!孟丞相来了!这会儿已到了前厅!”
孟榛这会儿顾不得梁尘飞要说什么,听到自己父亲前来,先是怔了一瞬,怕是娘亲有何事,才托父亲前来,继而骤然从小凳上蹦起,检查过周身无处不妥,忙教小米引路,“快快快!去前厅!”
不过片刻,孟榛便拖着来通报的小米疾步赶向前厅,一溜烟儿没了踪迹。
留梁尘飞一人于榻上,握了握仍留有她余温的手,终是摇头笑了笑,缓缓起身穿衣……
……
疾步赶到前厅,正见父亲摘下一袭斗篷,眉眼之间是孟榛从未见过的如临大敌般的凌厉。
厅中正座之上,尚有一人,亦是从头到脚,掩了个严实,摘下头纱……
竟是大皇子融浔?满面肃穆,同父亲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太子殿下!”匆匆行了礼,就见父亲迎面走来,“榛儿,尘飞呢?”
见此势,便知绝非家事,怕是……朝中局势有变,孟榛不敢有片刻耽搁,“梁尘飞,昨夜中毒,尚未恢复,这会儿还在卧房,大皇子同父亲随我来吧。”
正要转身,却听身后蓦地传来道低哑声音,“太子殿下,孟大人。”
回首,正是梁尘飞,面色仍是苍白,中衣外,仅简单着一青衫,在这冬日朔风中,显得他愈发虚弱。
几乎未加思索,孟榛便解下身上棉披风,披到他身上,嘴上软不下半分,冷笑道,“梁尘飞,你就是这般出来的?甚好!”
却不可误了他们谈及正事,不甘瞪了梁尘飞几眼,孟榛便出了前厅,顺手将门带紧。
……
相对而坐,太子融浔望了眼梁尘飞,继而捧着热茶,“身体如何?”
恭敬守礼,亦不卑不亢,淡淡道,“有榛儿在,自然已无大碍。”
融浔这才面色缓和了些,目光深沉道,“你这般,值得吗?铤而走险,若是有半分差池,若是孟榛不在,亦或你在外毒发,一切,可就再无机会了……”
想起了孟榛嘱咐,不可饮茶酒一类,梁尘飞放下手中热茶,直面融浔,孟逸,面色无惧无畏,笑意狂娟,“非也,与我而言,只有该不该做,倒是并无值得与否这么一说。
更何况,既然已至这般境地,那日后便也无须再有何忌惮了,难道不是吗?”
语毕,竟感梁尘飞有些落寞,却难辨其究竟,融浔提及正事,“尘飞,昨日曾说,寻到了摄政王,破绽之处?”
“正是,不过仍需再证实……”
孟逸蹙眉,“摄政王,其安危如今可谓滴水不漏,但凡有其露面的时候,身边无时无刻不是暗中护的极周全的,何来破绽之处?”
梁尘飞笑意冷然,“那是自然,焦点全部集中在摄政王身上的话,是讨不到好处的,我所言,破绽之处,乃是,兵部尚书,张禾。”
张禾?融浔回想着,“张禾,此前不过区区兵部小官,是于一年半前,右迁兵部尚书一职,最名动京城的当属,升官后,娶到了项家嫡女……”
梁尘飞握紧着手中茶杯,指尖泛白,面色漠然,“没错,仕途通畅,大发横财,最后,还娶了项家嫡女。”
孟逸也想了想,可印象中,张禾不过一介武夫,无脑粗鄙,又目光短浅,实非可用之才。要说能同摄政王扯上什么关联,孟逸想不通,“虽说兵部确为摄政王所控?可这张禾,算是什么破绽?”
浅浅笑了笑,却极薄凉,“哦?那若是,兵部尚书贪污渎职,再加上西南冤案,背后皆与摄政王他们二人有关的话呢?”
思至西南事,深知其效力,融浔满意一笑,“若是翻出当年西南案,于摄政王!必是一记重击!亦或,可拿下他手中兵权!斩草除根,指日可待!”
“彼时,自然可了却殿下一大烦忧,不过,尚有一事,当属臣下验证一番,方可部署行动。”
对梁尘飞,融浔安心全然托付,毫无犹疑。“好!那便有劳太傅!”
……
茶温了又凉,碳尽了又添。
前厅再敞门,天色竟已黑,融浔极匆忙同梁尘飞告别回宫。
只剩孟逸和梁尘飞,同立于门前,望着满园积雪,一派肃杀。
半晌,孟逸幽幽开口,“梁尘飞?你,究竟……是何人呢?”
本不想应答,也根本未曾想到孟逸会对自己有所察觉……
良久梁尘飞终究笑了,转身正对孟逸,行了大礼,道,“岳父大人,尘飞是融国太傅,您的小婿,榛儿的夫君,仅此而已。”
望着弯腰行礼的梁尘飞,片刻,孟逸才点头,道了句“好。”
隔着长廊,就只见梁尘飞同父亲一派和谐,不知是梁尘飞又对父亲说了什么,孟榛忙跑到了父亲面前,“父亲!”
孟逸反倒蹙眉,几分嫌弃,“已快完婚的人,怎的还没个稳当模样,你娘亲可当真没担心错。”
看的梁尘飞在一旁不禁嗤笑,孟榛横了他一眼也拿他无可奈何。
看了看两个较劲的人,孟逸无奈,“天色不早,我也回府了。”
孟榛抬脚便跟上,“父亲!我送您!”
由孟榛引着,走向后门,转身向梁尘飞满是关切道,“尘飞就不必了送了,好生歇息吧,亦莫要太过操劳。”
走下长廊台阶,梁尘飞躬身行了礼,“岳父大人,慢走。”
看着梁尘飞没跟上,孟榛更是又走快了几步,至后门,父女二人方站定。
真是恨铁不成钢,孟逸斟酌良久,缓缓开口,含蓄隐晦,“榛儿,你,定要用心待尘飞,彼此多多照拂,方不会,来日悔矣……”
只当是父亲还放心不下,孟榛未曾细想,随口便应下了,转而问到惦念已久的娘亲。
“你娘亲一切皆好,榛儿照顾好自己,和津儿即可。”
孟逸最后嘱咐了一句,便穿上斗篷,匆匆从后门离开。
只剩孟榛垂头丧气,在园中踱步,踩着积雪,听着咯吱咯吱的声音。
叹了口气,若非不得以,这四方高墙,怎会困住自己,也不知托师兄帮忙寻小哥哥现在如何了,这么久了,也不曾有信儿……
小哥哥,你到底,在哪里啊,榛儿,当真,很想你……
吸了吸鼻子,擦擦眼角。
抬头正结结实实撞进个怀中,好熟悉,感觉这衣料?像是自己的披风?
“梁尘飞!”想推开他,却被紧拥着,强抬起头,圆嘟嘟的脸被挤着,团在一起,却极可爱。
孟榛不解!这梁尘飞是怎么了?!摄政王和项弈临都要倒台了吗?!整日对着自己满面笑意的……
头顶他声音幽幽,别有深意,“再几日,便是元旦了。”
孟榛无力翻了个白眼,“元旦归元旦!你放开我再说!”
终是放开了她,梁尘飞极有耐心,轻声细语,“彼时,同榛儿去赏花灯,可好?”
本想一口回绝,可见他这般,孟榛仅是未做应答,“天寒地冻,你仍需歇息,有话进屋说吧。”
两人沿着长廊,一路并肩而行,相望无言,却难得的平和。
扶他回了卧房,即使已嘱咐过,孟榛此刻仍不由再唠叨两句,“药是每日必备的,茶酒,辛辣,生冷,皆不可食,要多多歇息……”
语毕,便想转身离开,却被身后之人,拽住手腕。
难得,他竟有几分无措,在解释一般,“政事之上,我从未想过,以定北为棋子。”
就这般,孟榛站在梁尘飞面前,呆呆望了许久,他之所以解释,是因为,在意她的感受吗?
心中暖然,却不禁苦笑,不必的,其实,已不知有多久了呢,哪里有人顾及过她的想法。
此时此刻,面前的梁尘飞看起来,似乎也不是那般讨厌?
坐回他对面,孟榛郑重其事点了点头,“我信。”
想到这几日,自己每每忍不住牢骚时,用着什么阴险狡诈一类来形容梁尘飞,皆是最寻常的……
可萧定北却总总满面赤诚,极其认真的来劝自己,“太傅,当真是好人的。”
想至此处,孟榛笑了笑,“萧定北是纯粹,却不是傻的,他于你之敬重,想来,你对他,亦不会错。”
继而语气诚恳,“梁尘飞,你能同我,讲讲当年摄政王“平叛”西南军之事吗?”
梁尘飞有些讶异,本就没有让她知晓的打算,毕竟当年,阴谋、鲜血、背叛、皆是些教人心寒的薄凉。
见他犹豫,孟榛正色,眸中坚定无畏,“有国方有家,政局动荡,风雨飘摇,若此时,吾辈不究其根本,拔除毒疮,那小家安危又从何而来?孟榛不怕直面惨淡与淋漓鲜血,只怕,所见乃虚假盛世!所享乃子虚乌有之清闲……”
梁尘飞从容斟了杯茶,递到孟榛面前,终是松了口气,有些无奈,“西南之事,不过这混沌之中,寥寥一盏。”
……




太傅 西南真相
“西南,根本就没有,所谓的造反之嫌……
反倒,于朝廷,是真正的忠心耿耿,两年前,彼时融国虽表面上看起来祥和一片,政通人和,兴盛繁华,可实际上,已呈出颓败之势,诸如军队无能,官商勾结,吏治腐败,此类症结比比皆是……
而西北边境,又恰临燭国,虎视眈眈……
富国强兵,乃是当时燃眉之急,西南萧家上奏,整治军事,提出改革兵部户部,将兵权集中,至圣上一人手,以便整顿,再将每年军款由户部严格加以核对,以整治不轨之徒。
纵使萧家上奏之案,现在看来,亦有不足,可彼时,却是最好,最能见效的办法。
可一旦兵权集中,手中权利,最为受损的便是京中这位摄政王,融国兵权原本较为分散,皇家手中是禁军,和传闻中的天兵军,以及东南水军。
萧家则掌西南军,最为骁勇善战。
项家一支项家军。
而摄政王手中,是华中军,士兵最多,装备最为良,教禁军有过之而无不及。”
摄政王手中华中军?孟榛也曾略有耳闻,华中军,军纪散漫,少有良将,西南军,怎么会输给他们?
极为不解,“即是这般,西南军,当年怎会战败?不然……想来总归仍有一丝机会,可澄清冤屈。”
两年前,救萧定北回来时,那西南战场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如今仍历历在目,梁尘飞眸中凛然杀意,“两年前,摄政王的功勋,可不止平叛西南“叛乱”一项,还有,击退燭国犯我融国边境这一项……
朝堂江湖,怎就没一个人怀疑过,为何明明在西北边境的燭国,却来舍近求远犯融国西南边境?
京中刚传了报,摄政王即刻便请旨领兵,数十万大军,能一夜之间便整顿好?不是刻意,难道是他带兵有方?
可待摄政王到了西南第二日,便上奏西南谋反,各地亦通通上报,谓:见西南军举兵大肆进京,期间更有屠城行径。
圣上还未下达任何命令,数日后,摄政王便传来了捷报……
击退了燭国,又“平叛”了西南叛乱,更早有“先见之明”,在西南进京之路上留有重兵,铲除了进京的西南军……”
从未有过的震惊,连声音都在颤抖,孟榛深呼两口气,才开口,“一切,当年西南的一切……都是,摄政王,一手策划!他陷害忠良?!更有勾结燭国?!通敌卖国?!……”
梁尘飞闭上眼,叹了口气,极不愿般,“不仅是摄政王,更有,项家为辅。”
若是说两年前,项家老将军还在世,辅助摄政王这种事情,孟榛是全然不信的,决然摇了摇头,“项家,不会的,项老将军怎么会容许项家军行此不忠之事。”
“是项弈临,虽未全部接手项家军,可手中却有些兵力,尚可辅助摄政王行事……”
项弈临,是前几日于市集所见之人?!孟榛心上不由得涌上厌恶,“是他?!”
“没错,可怜萧家军,彼时哪知道,燭国兵犯边境,摄政王助阵,全然阴谋罢了。
摄政王率华中军到了西南,燭国便撤兵,只剩华中军,于西南困兽之斗,斗不过,继而便以直接屠城,烧杀抢夺,西南军一时被困西南,亦无处求助诉冤……”
恍然大悟,孟榛不禁拍桌,“那西南军人马直达京城?期间屠城,是……摄政王的人?!”
“不错,不过说来,亦是,萧将军手下副将,萧武,伏在萧家,十几年的细作……十几年,萧家厚待,都不曾换其半分真心,带着几千人马,所经之城,皆屠城政策,可世人怎知他是细作,只当是萧家军为非作歹。”
“细作,既为摄政王的人,现如今为何从未听闻此人?”
他眸中深邃,“改头换面,更名易姓……”
“怎么可能?那岂不是换了个人?!还能不为人知?”
“不错,就是这般……”
梁尘飞遥望窗外,月光倾洒于皑皑白雪之上,暗夜中映衬着微弱光亮……
侧目询问孟榛,“今日不早了,若是想知道,明日再同我一探究竟可好?先回去歇息吧。”
这般突然,他大病初愈,自然是不能耽误他休息的,孟榛也只能应下,“好……”
孟榛离开后,梁尘飞踏出屋子。
轻瞥眼屋顶,月下之人,抱着把剑,挺拔之姿,衣袂飘飘。
眼都懒得抬,梁尘飞淡淡道,“你怕是傻,摆架子?偏挑屋顶,难道不冷吗?”
于房顶,轻功飞下,是一少年,眉目朗然,轮廓分明,却仍留有丝稚气,还特地穿了一袭白衣,落了地便原形毕露,上蹿下跳的活泛,“诶呦喂!诶呦喂!怎么才出来!冻死我了!快进屋进屋!”
进了屋子,给他倒了杯热茶,“明欢,怎么,几年不见,还是这般稚气?依旧没长大般。”
来人正是大俞宸王手下亲卫,左太尉嫡子左明欢,亦算是家世显赫,自己却难得有些出息的,几年前,梁尘飞应友人之邀至大俞时,便见左明欢成日跟在宸王身边,和定北很像,心无城府的少年。
坐在桌前,左明欢分外不羁,“梁兄!!你什么眼神儿?我怎么可能没长大?”说着端起茶杯便往嘴边儿送,“诶呦呦……烫烫烫!”
果然,只见梁尘飞得意挑眉,戏谑一笑,“不知道要吹的么,果然,还是个孩子……”
左明欢气鼓鼓的,“梁兄!怎的对我们就这般坏心眼儿!我可是瞧见了,对着方才回房的姑娘,你破天荒的和颜悦色不说,一件披风,竟还拢了又拢,是生怕人家冷着?!”
梁尘飞眯起狭长眼眸,几分危险意味,“什么姑娘?你该称声嫂夫人,再况且,我待妻子这般,是应当的,且是只唯恐尚不周到的,难道,不是吗……?”
被梁尘飞瞥的发慌,左明欢忙认错,“是是是,没错!没错!”
紧忙绕回了正事儿上,“我今儿来,是回禀任务的。”
“近几日,我已将兵部尚书张禾的府邸摸了个透彻,张夫人……”
“嗯?”
左明欢连忙改口,“噢噢噢,也就是项家大小姐,平日里,在府中根本就不露面儿!仅是专门有一间卧房,周围几十个人把守,每天从早到晚,倒是都有人送饭,下人说是夫人专心礼佛,可我看来,怎么也不可能一连几天,房门都不踏出半步,大抵实则……”
顿时,梁尘飞周身冷意森然,“实则如何。”
汗毛竖立,左明欢硬着头皮道,“最坏的准备,自然是人已不在了,若是人在,想来,亦凶多吉少……梁兄?”
失神了良久,梁尘飞有些漠然,“辛苦了,明欢。”
左明欢只知那兵部尚书张禾家中的夫人是赫赫有名的项家嫡女,却并不知为何梁尘飞这般在意,但定是要尽心尽力的,“梁兄见外,这几日我再去打探着,寻机会追其究竟,梁兄放心。”
点了点头,梁尘飞又是难辨喜悲的模样,“好,倒是多谢。”
……
……
翌日。
一日平淡无奇,直至天色暗下来。
孟榛寸步不离,眼看着梁尘飞将碗中药尽数喝了,才点了点头,“今日便算是将毒于体内全然清除,明日即可不必再喝这副药了。”
不必再喝这副药,便是还有别的?梁尘飞顿觉头疼,蹙眉问,“还有别的?”
歪头,孟榛冷哼一声,逮了机会挖苦他,“那是自然!毒性伤及五脏六腑,日后是要慢慢修养的,怎么着?这般就头疼了?自己将计就计饮毒的时候,怎的不多想想?”
梁尘飞反倒被她逗笑,从榻上起身,着手更衣,微微侧目,暖意流转,“好啊,都听你的。”
“天色已晚,你这是要去哪?”
梁尘飞一身玄衣,衬得他面如冠玉,手上拿着他寻常最爱的中衣青衫,递到孟榛面前,“昨夜说的,带你去一探究竟,那改头换面是为如何,不过,所去之地,你一女儿身怕是,多有不便。”
“唔,这般。”并未多想,孟榛接了过来。
……
一行四人,三人皆是玉树临风,于正门前耐心静等。
直至,房门被推开,不算高挑的人儿,青丝以玉冠尽数束上,衬得圆脸更显稚嫩,着一身宽松青衫,几分飘逸,若,不看已垂至脚下的衣摆……
手上还拿着把折扇,看着还有个不认识的人,孟榛黑着脸,蹑手蹑脚走到了正轻轻嗤笑的梁尘飞身边,微恨声,“给我这般不合身的衣服,你故意的?!”
梁尘飞仍是忍不住低笑,“非也非也……”
“诶!这还不简单!脚踝处截去块儿不就好了?”
左明欢说着便要上前,惊的孟榛忙不迭躲到梁尘飞身后,“兄台!你你……”
知晓不妥,左明欢微躬身两拜,“嫂嫂好!小弟姓左名明欢,乃是……”
未曾说完,左明欢便被萧定北无情拎到一边儿,剩孟榛呆呆的,亦微躬身回拜两拜……
挠了挠头,孟榛展开折扇,气鼓鼓扇了扇,“算了算了,就如此吧,总归夜深也看不清……”
这般,一行四人,方是出了府。
左明欢,孟榛扮做两位公子,一青一白,两侧梁尘飞,萧定北皆一身玄衣,扮做随从……
有街上灯笼微光映着,孟榛才瞧见,身侧梁尘飞,粘了胡子?!萧定北亦是……
不禁“嗤”一声笑了出来。
指着梁尘飞正欲趁机调侃他,却只见他淡淡瞥了眼自己衣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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