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少年十九岁
终是不舍直起身,拇指敛去她嘴角一丝晶莹,见她满面绯红,梁尘飞竟没由来的心情大好,“傻榛儿,乖乖在此处等我,莫要丢了。”
待梁尘飞已走远,孟榛才回过神来,撩了轿帘,却只能见他背影,几分清冷……
不置气拂袖。
闷在轿撵之中,用力擦着嘴,思索片刻,一时思绪翻涌,又捂脸栽在一边,轿外小米瞧着这轿撵轻晃,不由纳闷儿,试探着,叩了叩轿门,声音压的极其低,“夫人,太傅说了,要是太闷,您大可出来透透气儿,总归大人们皆已上朝,此处皆是些随从罢了……”
不住的用冰凉手背凉着燥热的面颊,良久,稳了呼吸,方才三两步下了轿。
此处停着的,皆是朝中大臣的轿撵,周围自家几个随从。
可虽说皆是随从小厮,却都相距甚远,不是同家的,连话都不说一句,难得有几个说笑的,也仅是自家几个随从,不时低声耳语两句罢了。
挑了挑眉,孟榛心上不由暗叹,由小见大,怕是朝中局势,已是水火不容……
目光淡淡瞥着远处两个随从,孟榛走到小米身边,低声询问,“诶,那两个,是谁家的随从?”
随孟榛目光所及,小米瞧去,只见远处两个小厮,一个是低眉顺眼,边儿上另一个,则是横眉竖眼,满面讥讽。
离得有些远,虽说听不清,却能看得出,那人一直在数落着那低眉顺眼的。
“嘿!又欺负人,那嚣张的,是项将军随从,项城,倒也是个有军职的,低眉顺眼那位,则是……”
说到此处,小米迟疑片刻,向孟榛偏头,压低了声音,还特意掩口,才谨慎道,“低眉顺眼那位,则是仅从圣上令,直掌青云司的寒清漱寒大人的,贴身随从,名唤寒新,亦为其……”
点到为止,孟榛似乎是懂了,悄声确认,“贴身……随从?”
小米忙不迭点了点头,“嗯……”
望着不远处,那寒新竟是毫无回击之意,仅一味忍着,“他,即是那寒清漱护着的,那还能被欺负这份儿上?!”
“唉,怕也是命苦,您说,但凡要是护着些,怎能这般呢,倒也不知这寒新是同项城结了什么梁子,每回碰上,项城总要不依不饶……”
孟榛本还是蹙眉观望,直到见那项城将寒新推在地上,终是忍不住。
疾步至寒新身边,将他扶起,孟榛这好意倒也并未被拒绝……
搀着寒新起身,只见他左手捂着腹部,极隐忍轻抿双唇,似乎是身上仍有旧伤?难怪对着胡搅蛮缠的一味让着,原也是有他自己考量的。
刚想再仔细询问,不经意,却瞥见他颈间几处红印,暧昧分明,孟榛一时说不出话来……
却见寒新缓缓偏过头,继而点点头,笑意竟全无阴霾,这人,当真通透。
“嘿呦!啧,寒新,你可当真本事,比女人……”
不必想,就知道这种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孟榛忍无可忍,侧了身,半挡在寒新面前护着,“你闭嘴!”
那项城笑意狰狞,上前两步,俯视着孟榛,“呵,如何,还想比试比试不成?左不过个小厮,叫我闭嘴?!你也配?”
话音未落,一双大手已经揪住孟榛衣领,小米同几个小厮正要上前,却被项家其他小厮缠在原地,难以脱身,而一边的寒新,纵使心有余却力不足,随项城一巴掌,便已倒地不起,只见项城偏了头,望着地上的寒新,目光流转,倒是叫孟榛一时愣神。
项城再回首,眸中怒火更盛,孟榛相对却毫无惧色,冷笑了声,握紧早已掩在袖中的银针,正欲抬手。
忽的,却一个踉跄。
项城向后倒去,孟榛骤然被放开,亦不由脚下不稳,险些摔在地上,所幸被身后之人拽了回去。
“可有大碍?”
原是已下朝的梁尘飞,压低了声音,孟榛摇摇头,瞥见对面项弈临,遂后紧忙躲到梁尘飞身后,不禁想埋怨他拦着自己,可此时也只能低头,粗声粗气道了句,“属下无事……”
梁尘飞亦冷了声音,“于此处滋事,当真放肆,待回府,自行领罚罢。”
“是……”
项弈临也不得不回带着几分探究的目光,回身呵斥项城,可尚未待他寻了由头遣走项城,只见宫门又走来一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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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 叙述病因
到跟前,瞥了眼地上的人,却也未扶,反倒是在寒新面前负手而立,居高临下,英俊眉目间,尽是不耐,极薄凉般,“起不来?是等着我扶?”
寒新无畏无惧,仅是笑笑,可此时已是脸色苍白,脚下不稳,摇晃着缓缓起身,规矩站在一边,眼中尽是倔强,似乎在这寒清漱面前,是不肯服半分软的。
只见寒清漱脸色又冷了几分,目光瞥过,“梁太傅,项将军。”
说是问候般,在场的,却没谁听不出,这几近问罪的调子。
待别人,梁尘飞也不是有何耐心的,恍若未闻,仅轻瞥了眼寒清漱,继而,直接转了身,拎着孟榛离开这是非之地。
梁尘飞同孟榛皆已转身,却听身后寒新声音蓦地响起,“多谢梁兄。”
寒新将梁孟榛当做了梁府小厮,亦以梁姓相称,望着他们背影,行了礼。
孟榛闻声回首,头埋得极低,长袖掩住脸庞,匆匆回了礼,便紧追上梁尘飞。
走远了,孟榛才敢向后望一眼……
这一眼,却着实将孟榛吓得不轻,只见那寒清漱打横抱起寒新上了轿撵,而寒新则一味在他怀中挣扎着,至那轿撵起步,仍是抑不住地晃。
一时失神,步子又急,刚想回身便撞在梁尘飞身上,孟榛指着不远处寒清漱离开的轿撵,几分不敢置信,“梁尘飞,那寒清漱对寒新?”
扶好她站稳,只当是她讶异二人关系,仅漫不经心道了句“嗯……”
孟榛摆摆手,摩挲着圆润的下巴,歪着头思索状,“不是!那寒清漱待寒新似乎有些,情意?”
摘下身上披风,披在孟榛身上,修长十指系着扣子,谈及寒清漱,梁尘飞一副薄凉中亦有些无奈,“其实,有情如何,无情,又如何呢?更何况,现如今一切都是寒清漱那自作自受罢了,管他作甚。”
看着方才对寒清漱那般视若不见,孟榛只当是梁尘飞他二人政见不同,互不顺眼的,可听梁尘飞这语气,想来,怎么觉得,是私交甚好的?!
“你同那寒清漱……”
“榛儿可准备好了如何同简大人叙简行一事?”
看着方才对寒清漱那般视若不见,孟榛只当是梁尘飞他二人政见不同,互不顺眼的,可听梁尘飞这语气,想来,怎么觉得,是私交甚好的?!
“你同那寒清漱……”
许是他不想提及过多,反问起了孟榛,“榛儿可准备好了如何同简大人叙简行一事?”
孟榛也无心深究梁尘飞同寒清漱有何关系,点了点头,“唔,叙述病况病因,想来是没有问题的。”
“嗯,进吧。”
说着,已到了简尚书被“软禁”之地,虽说在宫中相对有些偏僻,却也是皇帝有心安排之处。
跟着梁尘飞进了屋子,只见太子融浔已正坐厅中,简尚书于西而坐。
行了礼,经融浔示意,孟榛和梁尘飞在简尚书对面席地而坐。
简尚书本就不信有人加害简行,彼时融浔遣小厮通信也全然没放在心上,可此时见三人一同前来,难不解,心中亦不由重视了几分,“不知今日,究竟所为何事,教太子殿下和梁太傅如此大周章齐聚于此?”
开门见山,亦同时观望着简尚书神色变化,梁尘飞缓缓开口,“是为令公子简行“多年顽疾”一事。”
简尚书此时才真的相信,心上关切,自然慌乱,身体不由前倾,“究竟是为何?小儿简行当真是……中毒?”
这简尚书,当真不是个心思细的,这会儿终于想起来紧张简行,着实教人难以多言,“简行顽疾究竟,还请由吾妻同尚书您慢慢道来。”
“令公子并非身患顽疾,多年来,折磨着简行的,实则是江湖之上最为狠毒的“半世冥”,也正是因为中了此毒,”
“哦?吾儿简行不是尚在太傅家中医治?听闻太傅之妻乃世间神医,难道……连梁夫人都救不了吾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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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 旧事重提
“简大人尚可安心,救自然是救的回来的,可这根源,不在救不救的回来上,而是找出想害简行之人,那人是何目的,还要对简行如何,其中错综复杂,想来要比救人性命更难。”孟榛将其中利害一语道破。
简尚书闻言也是陷入思索,蹙眉,半晌后又摇了摇头。
“简尚书可是想起什么?”
“实不相瞒,简行简言这两个孩子,也都是金贵着长大的,起居饮食无一不是尽力细照料着,他们身边儿的婆子屈指可数,且都是可信之人,毕竟是我夫人的陪嫁丫鬟啊。”简尚书努力回想着,可说到最后也没觉得有哪不对。
梁尘飞似乎已是了然于胸,添了杯茶,“可信不可信,那要问问简尚书您了,简行是否并非简夫人所出?”
简尚书目光不曾闪躲,极坦然的模样,“太傅既已知晓,我也直言不讳了,彼时是我同夫人成亲当年年末,公出回京途中,行至京郊,听闻有人呼救,赶上前去才看到是个怀里抱着孩子的妇人,可我迟了一步,赶到时妇人奄奄一息,行凶之人许是见我身边有些护卫,连忙跑了,派人去追也终究无果,妇人弥留之际也只告诉了我这孩子姓邢,故□□取了简行一名,斟酌再三,为了孩子好,对外说是我们夫妻所出。”
“姓邢,仅剩妇人带着孩子,十多年前……”梁尘飞若有所思,似乎是将此事同别的联系在了一起,又问了句“彼时那妇人可有给您留下何物?”
“并未,不过,彼时简行身上倒戴着块儿不大一样的银锁,此后孩子大了,便交由他自己保管着了,就是如此,捡来简行的来龙去脉,我都同夫人一五一十讲过,夫人也并非不通情理之人。”
梁尘飞笑而不语。
孟榛都不禁问道“且不知简行身世究竟如何,简尚书您又怎知此后有没有人暗中挑唆呢。”
简尚书有些拿不准,犹豫再三,看向梁尘飞“那太傅有何打算?”
“简尚书您禁足尚有几日,待您回府后,我们会借简行大病初愈为由,送简行简言回府,彼时有心之人知晓简行身体康健,自然会乱了阵脚,对简行再暗中下手……彼时想找出不轨之人,易如反掌,而这几日,有些事情我还要弄清楚。”
商讨过后,几人这才离去。
回府途中,孟榛着实是不解,简尚书这也实在是粗心过了头,想着就说了出来,又看了看身边闭目养神的梁尘飞,“你说是不是。”
梁尘飞睁开眼,也看向孟榛,“分身乏术吧,朝堂家苑未能兼得,也偏信了人。”
孟榛也不是傻的,追问着“还有,你所言十几年前姓邢又如何?你要弄清的可就是此事?”
“正是此事。”梁尘飞挑眉,勾了勾手指道“你且靠近些,我同你说来。”
好奇心都被他勾了起来,孟榛这会儿倒是听话,稍稍起身动了动地方,挨到他身边儿,还特地压低了声音,“你说吧,我听着呢。”
“还是与那张禾有关,就任兵部尚书前,他在工部都水监就职过几年,而负责源河治理之事的,不是别人……”
“这是什么意思?”
“榛儿可知一个明君最看重的当是什么?”
孟榛皱眉,不知梁尘飞一通话拐得这好多弯弯绕绕做什么,稍显不耐,“这还用说,自然是国家强大,不为他国所侵,百姓安居乐业。”
梁尘飞低声在她耳边道:“症结就在于此,当今皇帝即是明君,可又是极重情之人,皇帝多年来对摄政王,顾念手足之情实则多过忌惮,可这份重情是在一位明君不知他的王弟对他的忠臣良将和子民做过什么的情况下……”
她这才恍然大悟,“所以当前要做的,是要找出确凿的证据,证明张禾做的事都是摄政王的意思,揭露他勾结外邦,杀害忠臣!”
梁尘飞点点头,“更有视百姓性命如草芥,旧时有过一段往事,所以皇帝登基后爱民如子,政事上很多时候都把民生放在第一位,而摄政王这几桩罪事一齐通过张禾被挖掘出来,足矣治罪摄政王。”
如此一来,孟榛才把前前后后说的话串联到一起,“而当年源河治理一事也和摄政王脱不了干系?其中也关乎简行身世?”
“正是。”梁尘飞浅笑点头,目光之中不乏欣慰,心想着若是每日都能同她这般亲昵又有趣的讲话,竟也不觉得争权夺利,斗奸除恶是什么无趣又伤神的事了。
梁尘飞想着,在孟榛腰间的手便不由紧了些,教她一惊,“诶不是!谈事归谈事你手放开!”
孟榛恼着,却紧接着又听他莫名其妙问道:“榛儿,你说有沙漠远途之人见水而不饮的道理吗?”
孟榛傻笑了声儿,“那莫不是傻子。”
梁尘飞也笑了,“所以,榛儿,双喜临门可好?”
孟榛漫不经心,权当他在打哑谜,随口应付着“哦,好好好,不过哪来的喜?”
听她说好,梁尘飞不禁喜上眉梢,却满面认真,竟难得显得有些稚气,“铲除奸邪,迎你进门,摄政王确实根深蒂固,可按照习俗,正月不可婚嫁,但娶你一事我着实不想一拖再拖,所以为夫会尽力在年前早日解决奸邪之徒,你大可放心,年前即可举成亲之礼。”
梁尘飞这般即是深思熟虑,也是突发奇想,自从回了这京城,虽说是把孟榛留在了身边,可总觉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意思,此前不知她回京会这么早,所以婚期在年后,可他现如今总觉怎么等都还太久,突发奇想则是因为今日下朝后看见寒清漱那对儿,当真教梁尘飞见识了什么叫夜长梦多。
孟榛被吓得不轻,毫不客气一手抵住他颈间,梁尘飞吃疼,两个人才好不容易分开些,想着是不是该劝他两句,“梁……梁尘飞,你这是怎么了?方才饮的是茶不是酒啊,你又中毒了吗?!”
松开孟榛,梁尘飞淡淡笑了笑,可心中主意是拿定的了,对张禾以及摄政王一类亦是多了丝狠意。
……
这几日简行已在服药,回府后孟榛照例先去了简行那,搭脉看了看他用药后的状况,见情况在意料之中,才算是稍稍放心,又嘱咐了简言几句,这才离开,没成想到了门口正撞上梁尘飞,孟榛忙不迭跑的远远儿的。
梁尘飞站定,又看了她背影良久,直到瞧不见,这才顾得上正事,进了简行暂住的院子。
敲了敲门,待简行应声,梁尘飞才进屋,摘了披风,坐在简行榻边。
简言给倒了杯热茶,解药起了作用,简行看起来神了不少,连带着身边儿的简言也欢快了些。
手持热茶,梁尘飞同简行寒暄了两句,聊了聊近况,这才意有所指道,“说来近日我正想找能工巧匠造个银锁,不知简行你可有何推荐?”
简行起初不解,还思索了片刻,自己不认识什么能工巧匠的啊?转眼见简言在一边听着,这才恍然,对简言道“言儿,这几日喝药甚苦,你去那家铺子买些果脯可好?”
简言心无城府,痛快答应着“好嘞,诶!不行,我先去问问梁夫人你能否吃这些吧,能的话我就直接去买啦。”
等简言走远,梁尘飞才又开口,“我们刚从宫内回来,探望过简尚书,简尚书也一切都好,期间……我们也谈了一些旧事。”
“太傅您不必顾忌,其实有些事家父虽未说,我却早已知晓,您的人品德行,简行看在眼中,若是有何我能帮得上的,自然竭尽全力。”简行言语中全然坚定。
梁尘飞也就开门见山,“听闻你儿时所戴的长命锁与寻常的有些不同?可否借我一看,或需借我一用。”
……
太傅 邢府真相
简行并无半刻犹疑,取下了一直以来贴身佩戴的长命锁,双手递给了梁尘飞,“望能帮太傅您一二。”
梁尘飞接过长命锁,只见这长命锁錾有“长命富贵”四个字,纹样倒也是寻常的寿桃一类,若是说与寻常的长命锁有何不同,那便仅是这个长命锁看起来着实是太过小巧了些,许是因此,掂在手中也格外轻些,一时间梁尘飞也没什么头绪,但也不好一直叨扰简行休息,便先拿走,只待有了结果再来归还于他。
这长命锁现如今是解决摄政王的关键,梁尘飞拿到后便一直端详着,但实在是研究不出这究竟是何机关巧物……
“梁尘飞,多谢你啦!诶?这是何物?”
此前被派去打听师兄消息的平南就在方才给孟榛带了回信,“千辛万苦”终于算是找到师兄了,孟榛想着是该特地来谢谢梁尘飞,这会儿见书房门大开,加之她心情着实不错,便也未多想,直接进了书房找梁尘飞,却不想被他手中拿着的巧小玩意儿给吸引住了目光。
梁尘飞本来正头疼着,可一瞧见孟榛,立刻好了一大半,招招手叫她在自己身边坐下,递到她面前,“这便是简行的长命锁。”
孟榛接了过来,也拿在手里细细端详着,半晌……
侧过头看了看梁尘飞,眨眨眼,“这是,长命锁??”
“嗯,简尚书所言,捡到简行那日,和他一同在襁褓中的长命锁。”
“可我觉得,这似乎,并非是长命锁……”
“何出此言?”
孟榛看了看上边儿长命富贵的字样,有些不解,但还是蹙眉解释道“这两年我随师父云□□医,走过不少地方,那会儿经由西南一个边陲小镇时,我也瞧见有人带着这样的物件儿,只不过是别在腰间,不似长命锁一般戴在颈间,彼时我还问师父为何那里的人都那么大的年纪还随身带着长命锁,还戴在腰间,后来才知道,在西南边陲,这个物件儿实则是地窖的钥匙,只不过由于天气诸多因素,西南的地窖同别的地方建造的不一样,所以钥匙也别致……为这个还被师父师兄笑了好一阵儿,我瞧着,简行这个长命锁,更像西南的钥匙。”
梁尘飞也觉得孟榛说的不无道理,想了想,又叫了萧定北进来,“定北,你看这是何物?”
“大抵是钥匙吧。”萧定北几番犹豫,还是看不太出是什么别的,毕竟他生于西南长于西南,这东西实在不是什么不常见的,虽说这上边儿的纹样有些像长命锁一类的东西……
“定北,拿着这个钥匙你和平南到邢府旧址去,将地窖的东西带回来,切记不可有失,也切莫引人注意。”说着将简行的“长命锁”递给了萧定北,此时此刻,心中已是有把握了的。
“是!”萧定北领命后片刻也不耽搁,风风火火办事去了。
孟榛却是又有些迷糊了,“邢府?我记得简尚书说他那日捡到简行,是说简行原本姓邢的?那么邢府……是简行本家?”
“正是。”
“那邢府是什么来头?定北他们这么去拿地窖里的东西也行?”
当年之事,少说也有十余年,梁尘飞未曾亲眼所见,也未经历过,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算全然了解,思虑再三,同孟榛简单说了起来,“现如今的邢府,是京郊外的一座烧焦残败多年的废墟了……”
“当年治理源河,工部都水监拿不出什么好法子,张禾带着的一群酒囊饭袋怕是连水利为何都不知,接连几个整治方案都被驳回,而邢家本家在南方,世代兴修水利,虽不曾入朝为官,但在民间也深有名望,出事那年,邢家刚刚举家入京,张禾听闻风声,便找上了邢家,请邢家主持源河治理一事,是朝廷的差事,又是这么大的工程,以邢家的能力,承接下来轻而易举。
工程难,请的又是民间名士,朝廷拨款自然相对多,张禾一干人大抵是又对这朝廷拨款动了歪心思,源河治理完工后,半年都未到,雨季一过,源河的堤坝便又塌了,朝廷追责,谁料一夕之间,邢府上下全都“畏罪自尽”了,但任谁都能想清楚吧,邢家建过不计其数的水利工程,怎会偏偏只有在京城的出了问题?”
“希望定北他们顺利找到邢家人留下的东西。”孟榛对张禾一干丧心病狂之人已然不是满腔愤然足矣形容的,此时只祈祷着定北他们能找到邢家人留下的东西,日后能还邢家一个清白,让张禾那些人再无害人的机会!
成败在此一举,二人一时间皆是默默,还是小米跑来通禀道“太傅,您吩咐的办好了,轿撵这会儿就在咱太傅府大门前停着。”
梁尘飞又看了看时间,点了点头,“好,去吧。”
除了上朝,孟榛平日里不见他有轿撵出行的习惯,不解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去?”
“待定北他们带了东西回来,我便即刻暗中由后门出发去刑部,手中有了张禾全部的罪证,不怕要不出一份清楚明了的口供,轿撵是给周围看着太傅府的眼线看的,我去刑部提审张禾还是不被知晓为好,得给了他们机会,提前准备应对。”此番计划早已周密部署,只等逐步进行,此时此刻就连梁尘飞也不敢有丝毫大意,心中紧紧绷着一根弦。
孟榛听了计划,知晓此事由他亲自奔波,便已然安了一大半的心,许是她都不知在自己心中不自觉间已然觉得是梁尘飞去,那么事情必然是稳妥的,由此,只更担心他,“天冷路滑,你身体又是痊愈不久,路上要更小心些,也多穿些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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