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本红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央央
刹那间,秦惊羽整个人都跳动起来,而几乎同时,她所站的洞底,也开始在动,有什么东西在渐渐向上拱。
此时的她,就像是处身在一个恐怖无比的噩梦之中,没有一丝光线,只有一团漆黑,四周和脚底的移动还在持续,而她身上没有任何可以防御的武器
琅琊神剑不见了
她顺手解下来放在身边的神剑不知去向,并没有跟着她进得洞来
而且,她丝毫感觉不到神剑的方位,神剑的气息
独自一人,赤手空拳,面对未知的环境,真希望只是一场梦
如果是噩梦还好,噩梦的梦境虽然可怖,在遍体冷汗之后,就会骇然醒来,一旦醒了之后,一切可怖的梦境,就会成为过去。但是她这时,却并不是身在梦境,而是实实在在地在这种可怖的境地之中
要命的也就在这里,洞底的移动,越来越剧烈,她已无法站稳身子,突然之间,立足之处拱起了一大块,她一个不稳,整个人向前扑了出去。
以她方才伸臂探测的感觉来看,这黑洞方圆不过四五尺,照理说,她向前扑出,应该就会触到洞壁,然而这一扑,却扑了个空
在她面前的洞壁消失了,她的身子向前直扑了下去,接着,便翻滚起来,一直向下,向更深处跌了下去。
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明明就站在洞底,怎么还会再向下
但是事实就是如此,秦惊羽闭上眼,感觉到周围没有一丝声响,也听不到下坠的呼呼风声,只是一味向下坠去。
她的呼吸如常,发出的惊叫声也可以听到,声音听来很闷,像是包在被窝中呼叫一样。
这到底是哪里
她又将去往何处
那是一段可怕之极的时间,这段时间究竟有多长,她不知道,感觉自己是那么渺小,那么茫然无助,根本无法去计算时间,更不知自己下落了究竟有多深。
她恍惚地想,难道就这样跌回现代了
落地的一霎,心头一松,眼泪夺眶而出,她跌倒在一堆很柔软的东西之上,眼前仍然是一片黑暗,当她手撑着那柔软的东西准备站起来时,却又觉得那堆柔软的东西在迅速地发硬,变得像土石一般。
秦惊羽慢慢起身站定,她穿越而来,两世为人,又去过蛮荒密云岛探险,期间奇遇不断,算是见多识广,经历相当丰富的人了,然而现在,她却无法想像,自己究竟是身在何处,脑子里是一片空白,根本连一丁点线索都没有
重重地喘着气,她努力睁大眼睛,适应着周围的黑暗,在安静的环境中竖耳倾听,却没有任何声音传来,只听得自己胸腔里如雷鼓动的心跳声。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到吱的一声叫,眼前远远的,有一团微光亮了起来。
光线朦朦胧胧,幽暗而深远,饶是她眼力超常都看得模模糊糊,不甚清楚,但心头总是一喜。
有光亮,就意味着有逃出困境的希望,不是吗
有人吗听得到我的声音吗她一边朝亮光走去,一边拔高声音问。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应。
那亮光看着也就两三百步的距离,却怎么也走不到目的地,而且越往前走,越觉得吃力,比行走在沙漠里还觉得劳累,或者那不是劳累,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像是被人牵制,缚手缚脚一般。
渐渐的,脑袋开始发昏,心跳逐步减慢,呼吸也变得绵长起来,手和脚都好像不再是自己的,那么不听使唤,体能消耗到了极致,每走一步都似要费极大的力气,到了最后,她已经不是在走路,而是在朝前一点一点挪动。
怎么会那么累
就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怎么会这样
秦惊羽停下来喘气一阵,待得力气恢复一点,再继续前进。
尽管时歇时行,她的速度却是越来越慢,慢得出奇,根本不像是个人,倒像是脑子里灵光一闪,倏然想起那海市蜃楼中看到的银翼,他不也是这般奇异缓慢的动作
银翼自己会不会是
秦惊羽精神一振,咬紧牙关,使出全身力气前行。
就是爬,也要爬进那光亮之中,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一寸,又一寸
近了,更近了
终于,她挪到了光亮边缘处,慢吞吞伸出手去,一点一点靠近,一点一点触及。
当那昏淡的光芒照在手指上,眼前一暗,周围场景忽而一变。
灰蒙蒙的天空,没有一线阳光,没有一绺云彩,甚至没有一丝风,周围是如此之静,静默得出奇,静到了使人感到自己也不存在于这个世上。
她仍是之前的那身装束,愣愣站在一片黄土之中,面前是那座高大孤立的城楼,土黄的飞檐,深灰的城墙,斑驳而陈旧,仿佛远古就有,在天地间矗立了千百万年一般。
城门紧闭,不远处就是那个水池,水池里储着浅浅的一层水,水色略浑,微微发黄。
眼前的情景,一城一池,大局细部,都跟在海市蜃楼里看见的一模一样
秦惊羽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朝着城门的方向奔去。
心里想的是奔跑,事实上,她用尽了全身力气,也不过是在以一种极其怪异的慢动作在向前挪动,这不到一百步的距离,却走了比之前还要长久的时间。
那滋味,实在让人心焦气燥,但又无计可施,除了继续挪动,她又能做什么
已经不知道时间,一个时辰,还是两个时辰,或许更久,她的手终于按在城门上。
城门是从里面关的,她推不开,只得叩门。
嘭嘭嘭
叩门的声音在空旷里响起,一声之后许久才有第二声,悠长得可怕。
大概是等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城门里传出轻轻的脚步声,比她的脚步快不了多少。
秦惊羽双眼紧紧盯着城门,生怕自己控制不住要叫出声来。
如果里面出来的人不是银翼,那她要怎么办
如果城门里有比那黑洞更恐怖的事情,那她要怎么办
如果怎么办
心底千回百转,不知闪过多少个念头,但见那城门无声无息缓缓开启,开门的速无比缓慢,过得许久,才露出一道缝隙来。
缝隙里逐渐显出一道人影,苍白冷峻的俊脸上流露出不敢置信的神采,在看清她的刹那,碧眸睁得大大的,猛然一亮。
我在做梦他微微张口,嘴唇颤动着,很久之后才发出声音,一字一顿地喃道。
秦惊羽这才知道在这个奇异的地方,连说话都煞费力气,语速慢得不可思议,勉强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她扯动唇角,努力牵出一个笑容,以最简短的语言慢慢答道:不是梦,真的。
地面上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这期间,雷牧歌和李一舟轮流往返,在军营、雅克绿洲和土城这三点一线间走了数趟,带来了大批士兵和挖掘工具,并将那两名西烈商人老秋和达纳一起请来,连同绿洲剩余的骆驼都调动起来,如此兴师动众,也不管是否会走漏消息,一切以寻人为重。
偌大的土城被挖了无数个大坑,风沙填满,继而又挖,反反复复,所有的地方都挖过了,能搬动的土石围墙都翻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
杨峥把身上所带的银票都贡献出来供找人之用,雅克绿洲的村民们只要还有劳动力的,都被他雇去帮忙,影士们也没闲着,在附近村落,沙漠边界,只要是有人的地方明察暗访。
所有能动用的人力物力都动用了,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希望也是越来越渺茫。
从半个月前,老秋和达纳就开始一次又一次苦口婆心劝告。
这死亡之洲,那是有来由的,有去无回的人多了,更何况你说他身上什么都没带,再是厉害的人,被困在沙漠里,没有水,没有食物,顶多能坚持三天。
是啊,别折腾了,放弃吧
雷牧歌满面胡茬,红着眼睛瞪视他们,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她会回来的转过身去,对着人群一挥手,给我继续挖
雷李一舟同样红着一双眼,轻轻拍下他的肩膀,无声安慰。
周卓然带着他的随从躲得远远的,在土墙一角不住翻找,鼻青脸肿,身上还有不少淤青,那是某两人在盛怒之下给揍的
要不是被他们的行踪引来这诡异的土城,直接从雅克绿洲返回军营的话,她能莫名失踪吗
羽儿,你到底在哪里
又是半个月过去,随着时间流逝,带来的食物清水逐渐见底,眼看就要弹尽粮绝,上了年纪的村民都支撑不住,开始陆续返回,一名士兵在烈日下突然昏厥,险些没救回来。
严峻的现实摆在眼前,漫无目的的寻找不是办法,再继续下去,将会有更多的人倒下。
你就是个疯子你不把自己当人就算了,也没把他们当人老秋指着雷牧歌骂。
雷牧歌沉默着,一声不吭,李一舟挡在他身前对老秋道:你不懂,你不会明白的
我老秋正要再说,忽然听得西南方向传来叮叮当当的驼铃声。
西南方向,那不是通商之路啊
暮色中,一队黑衣蒙面人骑着骆驼直奔土城而来,在距离百步之距停住,冷眼望过来。
雷牧歌眯起眼,打量着这风尘仆仆的来人,厉声道:你们是谁
来人也不做声,就见为首那人比个手势,所有的人都解下挂在驼峰上的包裹,往沙地上一掷,随即掉头返回。
众人都见状怔住,李一舟碰下雷牧歌的胳膊:要不要追
雷牧歌摇摇头,盯着地上的包裹,想着来人的举动,若有所思。
没有他的命令,士兵们都不敢动,倒是老秋吸了吸鼻子,拉着达纳过去察看,一会就喜笑颜开奔回来:我就知道是好东西,雷将军,你的面子不小啊
那十来只大大的包裹,装的全是他们现时最需要的物资,吃的喝的什么都有,甚至还有药品,足足可以供众人维持大半个月。
黑衣人远远听得身后的欢呼声,却并不停留,直到带队行至一处坡地,这才停下来,对着坡地下方的帐篷行礼道:主子。
轻咳两声,一个虚弱的声音从帐篷里传出:办妥了
黑衣人首领答道:是,办妥了。
帐篷里静默无声,一道清瘦的身影席地而坐,脸上带着银白面具,宽袍阔袖下,手掌慢慢抚着腿部,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久,才听得他幽幽一叹,忽而伸手将面具摘下,在暗淡的光线中,缓缓抬起头来。
那一张脸孔,狭眸深沉,俊秀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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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红妆 卷5|第二十章 绝望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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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之中的情景,是秦惊羽在那海市蜃楼当中看不到的。
以至于她一眼掠过,当即努力叫出声来: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银翼没有回答,引领她慢慢走入城门。
眼前是一个大大的广场,四周看起来也就是普普通通的宫殿,有甬道,有长廊,有宅院,有屋舍,全部都是砖木结构,还有一些青铜雕饰和木质摆设,甚至还有一座墓穴样的城堡状的房子,建筑风格简洁古朴,全无富丽奢华之感。
不知为何,秦惊羽一踏进门,望着那空荡荡的景致,那种怪异的熟悉感又浮上心头。
她想往古城深处走,但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一般,仅是在门口空地挪动几步,环顾了下周围景致,就花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如若真要走到那些紧闭的屋舍里去一一查看,真不知要捱到什么时候,只得放弃。
怎么回事他们呢在这该死的地方,说话煞费力气,她只能用最简短的言语来表达,听着自己的声音,就像是拖长了声调在讲话,音色有点变,都不像是从她嘴里发出来的。
来。银翼的回答更是简短,他紧紧握住她的手,把她拉进了最近的一间屋舍。
整个过程十分艰辛,也很是费时,不过秦惊羽却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只要不去想着要努力,要加速,而是配合与适应,动作虽慢,却并不那么吃力了。
关上门,她分明听得他长长吁了口气。
屋里很是简陋,除了张床,一只木头柜子,墙角摆着几只大大的陶罐,看得出,这间屋子的主人身份不高,顶多就是个守卫。
秦惊羽目光掠过,忽然定格在床上,那里,铺着张破旧的草席。
草席
就是土城里周卓然手里拿着的那一块,连纹路都是一样的
难道这里跟土城有什么联系还是两者原本就是一个地方
她的心怦怦直跳,会不会自己就在那土城之下,被沙漠掩埋不见的地方就像那些古代城堡被风沙掩埋,露出地面的只是极小一部分,真正重要的枢纽地带,却藏在地下
但几乎同时,她又打消了这一念头。
真要身处地下的话,空气从哪里来偌大的空间用什么来支撑
而且心底那种微妙的熟悉感,是在看见土城之前就产生的,跟土城没有太多关系。
坐。拖长的声调打断她的思绪,那床榻太远,银翼拉她径直在门边慢慢坐下,眼底闪烁着淡淡的喜悦与担忧,对于情绪从不外露的他而言,这样的表情实在难得,显而易见,对于她的到来,他很开心。
发生了什么秦惊羽又问。
银翼嘴唇动了动,脸上慢慢现出一副迷惑不解的神色来,沉默了一会,他缓缓开口,双手随之比划,道出他率众进入沙漠前后的遭遇来。
因为语速过慢的原因,他讲了很久,很有些语无伦次,显然所发生的事情不是他的智慧能够理解的,若非他个性坚韧,心智强健,在这里呆这样久,铁定会精神崩溃,会发疯。
秦惊羽尽量不打岔,但有好几个地方又不得不打断他的话,仔细询问,再加上她类似的经历,综合整理一番,花了想象不出的漫长的时间,才勉强了解了大致情形
银翼一行人,是在半年前进入来到边境的。
在石山驻扎的当晚,他们就遇到了那个灰影来袭,那东西在银翼手下没讨到好,一路向西逃窜,当时众人都没太在意,不想此后,每逢夜晚那灰影都会出来骚扰,尤其是到了沙漠边缘,更是变本加厉,烦不胜烦。
一行人终是年轻气盛,被骚扰得生厌,决定拉网围剿,一举铲除这怪物,银翼也没当回事,便任由他们弄去,当发现队伍越追越远,隐入一片漫漫风沙的时候,才终于察觉到不对。
等他领着剩余的人追上去,先前大队人马已经失去踪影,在搜寻过程中,每晚都有人失踪,到了后来,就只剩下他一人,与那不时出现的灰影搏击,他没有削金断玉的利刃,但凭一身不俗的武功,伤不了那东西,却足以自保。
斗到最后,只听得吱的一声长叫,无数灰影将他团团围住,他企图突围而出,却觉地下蓦然冒出物事来,那像是触手一样的东西,生拉活扯般拽住他的脚,一股巨力将他拉入地底。
后来的情形便跟她的遭遇差不多,长时间的下坠之后,他也是在那黑洞中呆了许久,然后朝着那亮光一直走,直到走到这城楼当中。
这城楼仿若一座死城,没有阳光,没有声音,没有人影,没有一只活物,也许那宫殿深处不尽如此,但他惊骇发现到了这里之后,他的手脚根本不听使唤,动作比以往慢了上百倍,费尽全身力气,他也就是搜寻了离门口最近的三间房屋,便再无精力往里走。
他 说不清楚在这里呆了多长时间,看不见太阳星辰,便没有昼夜之分,但觉得并没有她所说的半年之久,顶多不到十天,奇怪的是,人在这里并不感觉冷热,也不觉得 饥饿口渴,身体很多机能都似乎处于停滞状态,他之所以去那城门外的水池喝水,也只是一种本能感觉,觉得他应该这样做,或者说是出于无聊,因为在这里他不知 道该做些什么。
从他的叙述中,秦惊羽想到几处疑点。
首先,弟兄失踪,银翼被困,那神出鬼没的灰影起了很关键的作用,联系到自己连日来的经历来看,那东西就像是个引路人,引诱人们一步步踏入陷阱,走向深渊。
其次,灰影虽然诡异,但是能力有限,并不能对他们造成更大的伤害,应该还有幕后之人在策划和操纵整个事件,那是谁,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再次,按照银翼的说法和自己的感觉,这里是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所操控,人的动作,人的身体,人的感觉,都发生了巨大的可怕的变化,这种力量,到底是自然就有,还是人为而生
还有,他感觉在这里只呆了数日,外面的时间却是过了半年,是他记错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最后,极为关键的一点,这偌大的城池,除了他俩之外,到底还有没有第三人
你怎么一个人燕儿呢银翼盯着她,慢吞吞问。
燕儿应该就是她那名殉职的副手吧。
秦惊羽涩然垂眼:他死了。
银翼眼神一顿,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半晌才道:节哀。
不知为何,很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秦惊羽微微皱眉,简略几句讲述了自己这些日子被掳南越与脱险归来的遭遇,以及西行一路上的经历,一番话又费了很大的力气。
当听到她讲起那沙漠里的海市蜃楼,银翼吃了一惊:你能看到我
秦惊羽点头:是。忽然想到在景象里所见他摇头的动作,不由得问道,我看见你在摇头,你是不是也能看见我
摇头银翼回想一下,脸色微变,缓道,不是看到你,是听到女子求救声。想了想,他又补充一句,十分凄惨。
原来不是看到她,是另有遭遇。
也是,若能相互看见,他不止是摇头,应当做出更多动作来。
从哪里传来的想着他的回答,秦惊羽硬生生打了个寒颤,她知道他生性冷酷,对什么都是漠不关心,能令得他骤然变色的事情着实不多,说明那女子的叫声真的惨到了让人忍无可忍的地步。
城阙深处。银翼答道,脸上现出几分无奈来,我想去找,但是没有办法。
这城楼当中的宫殿屋舍多得数不胜数,在这样陌生而可怖的境地,行动又处处受限,走一步说句话都慢得要死,更别说是去找人救人了。
见她沉默不语,银翼叹气:你真不该来。
秦惊羽明白他的意思,这里阴森恐怖,敌人神龙不见首尾,其危险程度远远超过蛮荒密云两岛,多一个人进来,便是多搭上一条性命,于事无补。
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定定望着他,在这动作异常缓慢之地,连拍下他的肩头安慰都是奢求,秦惊羽手指按了下他的掌心,慢慢咧嘴笑道:值得。
最简单的回答,道出最深沉的情谊。
她原本是极端自私之人,但是为了家人,为了朋友,可以付出一切代价。
若人对她好,她会把一颗心全然捧出,不留余地;若人对她坏,她必将一把刀狠狠回敬,千百倍报之。
讲了许久的话,也不觉得累,这倒也是,既然身体机能都运行得十分缓慢,新陈代谢也相应停滞,不觉得口渴饥饿,自然也不会有劳累的感觉,想到在海市蜃楼里看到他面上的倦色,那更多的应当是一种心理上的疲惫。
秦惊羽由此想起一种自然现象冬眠。
冬眠的动物,生命体征就是极度降低,但是他们感官虽然迟钝,动作虽然缓慢,但是他们是清醒的状态,能说能动,却又跟冬眠很不一样。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其中这其中奥妙,只能说,在这座死城发生的一切,已经不能用她这两世所学的知识来解释。
你的神剑呢银翼忍不住问道。
不见了。秦惊羽苦笑,如果神剑在这里,她根本无所畏惧。或者当时对方就是在暗中窥视,等的就是她解剑的一刹,倏然出手,攻她个措手不及
银翼没说什么,只是低下头来,从怀中慢慢摸出一段绳索来。
秦惊羽不明所以,挑眉问道:你做什么
银翼不答,只是将绳索一头系在他自己的腰带上,另一头则是扯过去绑她的腰带,慢吞吞做完这一系列动作,才道:跟人学的。
秦惊羽心里明白,这地方实在凶险莫名,谁都不知道下一瞬会遇到什么,说不定哪里又会出现不知名的黑洞,自己丢了神剑,银翼的武功又半点都使不出来,两人若是再分散走失,危险系数便是翻倍增加。
对他的行为没有异议,只是怔怔看着彼此腰间的绳索,感觉有丝丝眼熟,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快得抓不住。
怎么了银翼见她神情有异,问道。
没什么。秦惊羽叹气,多半是那健忘症又犯了,什么都看着眼熟,这些日子见多了恐怖事件,都神经错乱了
两人坐在地上不动,因为说话费时费力,偶尔才说上那么一句,就那么静静坐着,不是不作为,而是实在不知道在这个奇异的地方,自己该做些什么。
他们进入的经历几乎一样,都是掉入黑洞,继续坠落,走进亮光之后才进到这座城楼跟前来的,但是怎么返回却是一个大问题,天知道那亮光什么时候会再出现,而且就算有那亮光,进去之后能回到黑洞,又凭什么能爬出洞口,返回到那沙漠当中去
她着急,她恐慌,那沙漠里的人一无所知,比她更甚
想到这里,秦惊羽心头一动,对了,既然她能在海市蜃楼里看到银翼,那外面的人也应该可以在景象里看到她,看到她的手势动作。
她这莫名失踪,他们肯定是急坏了,特别是雷牧歌,还不知怎么懊悔自责,能让他看到她的方位,就算不能前来营救,报个平安也是好的
想到这里,她去拉银翼的手:走,我们出去。
两人相互倚靠着,慢慢扭身伸脚,缓慢往外走。
好不容易挪到门外空地,正朝城门处行进,忽然听得背后传来一声女子尖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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