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本红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央央
局势紧迫,也由不得她多想,赶紧拉着银翼奔进城堡。
与他们之前所见过的房间一样,这城堡虽大,却也是阴冷空旷,前厅连着后厅,大间套着小间,一路走来,到处是散落的骷髅白骨,再往里,地上开始有了血迹,有些已经凝固多时,呈现出暗淡的碧色,有些却还新鲜,从幽暗的房间里汩汩流出。
没有时间去查看其中情景,秦惊羽只在那侧头瞥过的时候,看见那些或躺或坐的赤裎的女子躯体,眼神空洞可怖,身下是惨不忍睹的支离破碎,血肉模糊。
一瞥之下,只觉得胸中翻腾,胃液不住向上涌。
受不了就别看。银翼目不斜视,声音淡淡道。
冷血动物。秦惊羽低咒一声,依言收回目光,跟着他急急朝前。
忽而穹顶高耸,景致一变,厅堂一下子宽阔起来,一具灰白色的厚重石棺呈现眼前,棺盖已经打开,里面空无一物。
银翼,快看真像秦惊羽叫出声来。
是啊,好像银翼点头低应。
这石棺,竟是跟他们在蛮荒墓室中见过的那具石棺一模一样,这两者之间必有关联
顾不得深思,两人刚扑到石棺前,就听得背后一声吼叫,一股巨力袭来,秦惊羽被高高抛起,摔在墙角,趴在地上,感觉后腰痛得要命。
是猰貐,它已经冲破那光焰
那身为守护一族的老人,想必已经
该死银翼低骂了句,挥刀劈向那诡异的虎面牛身怪物,但以往干脆利落的刀法,此时却是毫无杀伤之力,没等他刀刃挥近,就见猰貐一抬腿,砰的将他踢飞出去。
银翼倒地,半天也没能爬起来,猰貐撇开他,鼻孔呼呼出气,慢慢悠悠朝秦惊羽的方向过来。
秦惊羽被摔得脸孔朝下,鼻端嗅得旁侧阵阵血腥气,夹杂着一股特别的说不出的味道,朝自己不断靠近,忽然一只粗壮的牛掌伸过来,将她翻了个身,仰面朝上。
一张狰狞的虎面映入眼帘,它瞪视着她,獠牙森森,长舌卷起,似是要舔向她的脸颊,秦惊羽手掌勉力抬起,掌中的火折子用力戳向它的左眼
这样的攻击显然没有丝毫威胁,猰貐随意一掌打落火折子,张开血盆大口,眼看就要朝她的颈项咬去
秦惊羽脸色煞白,心道自己绝无幸免,却见那猰貐忽然停住,凑近一点,在她上方嗅了几下,虎眼里幽光闪耀,似是兴奋莫名。
它不吃她了
秦惊羽只怔了一下,目光下移,见得它胯下昂扬的巨物,猛地明白过来
它嗅出了她的女子气息
银翼想起之前听到的女子哀嚎惨叫声,她惊恐尖叫,不住后退,要她也像她们那样被怪物摧残蹂躏,她宁愿立时去死
猰貐嗷嗷怪叫两声,朝她扑了过来,与此同时,银翼的刀也砍在它的背心。
火花四起,刀刃就好像是砍在坚硬如钢的岩石上,震得他虎口出血,钢刀被震飞出去
这异兽,竟是刀枪不入
秦惊羽费尽全身力气,才朝前爬出一小段距离,手刚抓住石棺边沿,脚踝就被按住,一点一点往后拖。
猰貐不久前才与人交合过,此时也不着急,似是在享受着这一过程。
秦惊羽急得红了眼,试图去抓牢那石棺,手指却是慢慢滑落,她微微侧头,看见银翼正被猰貐抓在掌中,似是已经昏迷,獠牙缓缓刺向他的喉咙。
它是要吸他的精气
在他之后,她同样逃不过如此命运
静寂的土城。
黄沙如海,残阳如血。
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呆呆望着天边那处孤立的古怪的城楼。
城楼下城门半开,从中走出两道人影,紧密相依,寸步不离。
他们走得极慢,与其说是走,不如说是挪动,走了很久才在水池边停住,慢慢坐下来,饮水说话,一切无声无息。
快看,是秦监军不知是谁叫出声来,人群静默了一会,继而迸发出阵阵欢呼声。
功夫没有白费,在将近三个月之后,那景象终于重现
雷,快看啊,她也进去了李一舟惊骇低叫。
看到了。雷牧歌低喃,脸上胡茬丛生,丝毫看不出以往的英挺俊朗,只那一双眼,目光灼灼,喜悦与焦虑交织错陈。
她在里面,他们在外面,一座城隔出的距离,无边无限,可望不可即。
而更远的地方,他们看不到的坡地上,久坐帐篷的男子被人扶了出来,远远望着城楼下的人影,修长的手指扣紧,暗黑的狭眸深沉似夜,一瞬不眨,看着两人相连的衣带,唇边不由得泛起一抹清淡的温柔的笑。
终于,又看到了
贪恋地,不舍地,痴怔地,不知餍足地看,也不知看了多久,终于听得背后远远的,有大队人马行进过来。
身边的数名黑衣人刷的拔出兵器,却被他挥手止住,勒令退后。
行到十尺之外,人马停下,有人恭敬唤道:二殿下。
眼睫垂下,他也不惊讶,只淡淡道:你们来得比我预想要晚。
那人面不改色:主子听说有神秘人在援助大夏军队,猜到是二殿下,特令卑职前来,护送二殿下回国。
他轻笑:若是我不走呢
那人冷静道:主子有言在先,不惜一切代价,若是二殿下不走,卑职就是扛也要把二殿下扛回去。
你敢黑衣人一步迈出,怒声喝道。
那人并不理会,低眉顺目,抱拳低道:皇后娘娘惊闻二殿下出走,气出病来,汤药无效,昏迷中一直在叫二殿下的名字。软硬皆施,主子这一招可谓高明。
母后病了他有丝恍惚,真的病了
卑职若有半句假话,任凭处置那人见他不语,又补充道,还有,皇子妃下月临盆,情绪十分不安。
哦,要生了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腿,眼底波澜汹涌,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才道,也好,他们留下,我跟你们回去。
主子,我们这般辛苦而来黑衣人张口欲辩,被他眼色制止。
他回头,深深凝望那景象中的人影,在心里千百遍道
等我回来
到那时便再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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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红妆 卷5|第二十三章 水深火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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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猰貐张开血盆大口,猩红的长舌在银翼身上舔来舔去,闪着精光的獠牙从他的咽喉处缓缓上移,到得头顶正中位置,对准,刺入
银翼,不秦惊羽只觉得热血上涌,灼烧滚烫,有什么东西要冲出胸口
刹那间,原本昏迷的银翼忽然睁眼,身体顺势弹起,双指做剑,用尽全力刺向猰貐的右眼
猰貐猝不及防,竟被他偷袭成功,一只圆滚滚的泛着青光的眼球骤然落地,红红白白的液体不住流淌,十分可怖。
但听得惊天动地一声怒吼,猰貐痛得满地翻腾,松开秦惊羽,又将银翼狠狠甩出,大口大口喘息着,剩余的那只兽眼瞪得溜圆,迸射出仇恨愤怒的火焰
银翼无力躺在地上,唇角溢出血丝,看着那巨兽朝自己步步逼近,轻蔑一笑,忽而看清它身后勉力撑起的人影,微怔一下,张口叫出:进石棺啊
秦惊羽摇着头,手撑石棺慢慢站起来,正要说话,却见猰貐已经立在银翼上方,牛掌伸出,掌心蓦然生出一根粗长的黑刺来,朝着银翼的碧眸缓缓戳下
它是要报复
银翼面色苍白,看着那黑刺袭来的碧眸却是暗沉如墨,一瞬不眨。
凭着他以往的功夫,本来自是全不畏惧,只是偏偏在这死城中丝毫使不出来,方才被猰貐狠狠一甩,伤及内脏,一口血已经涌上喉间,被他悄悄咽了回去,虽不至死,却也无法动弹,此时再面对这异兽的进攻,根本无计抵御。
猰貐来得越慢,心中的煎熬越是深切,凶险步步逼近,却只有束手待毙,他额上渐渐渗出汗珠,心里直盼着那尖刺倏然而至,虽然痛苦,可比这慢慢的煎迫爽快得多。
秦惊羽也已看得明明白白,知道决非心中所生幻境,实是大难临头,比起银翼来,她更是无能为力,只觉得一口气忽顺忽逆,在胸口乱跳乱窜,好生难受。
进去他没有看她,声音却是从未有过的严厉。
我不秦惊羽眼眶发红,唇瓣咬出血来,死死瞪着眼前人兽对峙的一幕,脑海里有许多带血的片段浮现出来,热血在胸中奔涌,心里亦在狂喊:她绝不苟且逃生,要拼命就一起吧
笨蛋,走啊银翼高叫,带着种决然的意味,看着尖刺越来越近,等待着那剧痛的一击。
不身上越来越烫,温度越来越高,好似要爆裂出来,秦惊羽扣紧了石棺,手指几乎要将那冰凉坚硬的条石捏碎,指下有微微的凹凸感,她机械低头,但见石棺边沿竟刻有一行灰白小字,毫不起眼。
异兽苏醒,法力倍增,唯有远古神器击杀之,令其魂飞魄散,归于尘土
唯有远古神器击杀
远古神器
琅琊神剑
如果琅琊神剑在身边,就可以除掉猰貐,救得银翼
一时心神荡漾,浑然忘了周遭一切,只觉得内心深处有一道声音一遍又一遍响起
人剑合一
御剑而行
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四肢百骸周身各处的炽热熔浆不断上涌,终于冲出头顶,直达苍穹
是了,老师说过,这神剑一旦认主,终生相护,她是神剑之主,是可以驾驭神剑的,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忽然间有一种茅塞顿开之感,许多原本迷糊的道理瞬间清明,伴随着浴火重生的痛楚,她张开双臂,昂首低吼:啊
紫气东来,天地失色,一道青芒破空而来,龙吟凤鸣
那柄被伥鬼以隔空移物之法盗走的琅琊神剑倏然出现,剑身颤抖,铮铮作响,似要离鞘迸出
秦惊羽手掌一翻,已经将剑抄在手中,身子从未这般舒爽自如,动作也从未这般流畅自然,握住那熟悉的剑柄,在雷牧歌那里学过的顺刺、逆击、横削、倒劈等等剑招,好似慢镜头般在脑中闪现,感觉那一招一式就像是刻在心底一般。
昔日她虽为神剑之主,却年轻气盛,功力浅薄,仅是凭神剑之威退敌,尚不能真正驾驭神剑,而此时经历生死大劫,忽然间看透玄机,心念意动,神剑便从九天之外自动回归。
秦惊羽持剑而立,手指微动,全无之前生涩停滞的感觉,神剑便如同是她身上的一部分,只随手一抖,紫光忽闪,便削去了猰貐掌心的尖刺
猰貐倏然吃痛,嘶吼一声撇开银翼,朝秦惊羽疾冲而来。
有神剑在手,令时间滞留的法术顿破,动作已经恢复正常,秦惊羽清啸一声,举剑就刺。
这猰貐乃是远古异兽,又蛰伏古城地下千年,吸尽天地日月之精华,灵力比起蛮荒岛上的双头怪蛇有过之无不及,秦惊羽毕竟是初始御剑,这一剑刺去,竟被它一掌拍开,剑尖擦着背脊而过,带出一串鲜红的血花。
猰貐先是被银翼废了左眼,此时又被她伤了皮毛,大为震惊,于是收起小觑之心,尾巴一甩,如同一根长鞭朝秦惊羽甩过来。
啪的一声,秦惊羽不躲不避,白瓷般的手背上被打出一道血痕,神剑却也在猰貐尾巴上用力一划,一截尾巴断裂落地。
猰貐怒不可赦,形如疯魔,吼声犹如晴天霹雳,在厅中乱蹦乱跳,秦惊羽趁胜追击,神剑在她手中运用愈发娴熟,随心所欲翻转,横刺竖劈,在猰貐身上又留下不少血口。
如此几番下来,猰貐伤势渐重,只做困兽之斗,秦惊羽却是越战越勇,终于一剑刺中猰貐心口
猰貐重伤号叫,吼声连绵,屋顶上喀喇猛响,砖瓦纷飞,椽子断折,整座殿堂都是摇摇欲坠,外间更似有千军万马轰隆袭来,声势极是惊人
不好,这里要塌了银翼厉声警告。
秦惊羽不为所动,从猰貐心口拔出神剑,剑柄在手中一挽,又朝它肚腹连连刺去,最后一剑,重重刺入猰貐肚脐
庞然大物颓然后仰,终于倒在血泊之中,咽下最后一口气。
猰貐一死,它制造出来的幻境也不复存在,此时穹顶消失,樯倾壁裂,除了那猰貐的尸体以及空置的石棺之外,周围的一切都变了样,不再是宽阔无人的宫殿,两人如同置身于黑暗的地底,无数碎石纷纷下坠,地动山摇,犹如世界末日
秦惊羽刚把银翼扶起,就觉一股巨力从脚下袭来,竟是站立不住,双双栽倒在地。
留在原地只会是与这猰貐尸身一起覆灭,但在这不上不下之地,该往何处逃生
而头顶哀号惨呼不断,大团大团的灰影俯冲而至,一齐朝秦惊羽撞过来。
这些伥鬼都是历年来被那猰貐所吃之人的魂灵变幻而来,这猰貐已死,幻境即灭,伥鬼们便真正成了无处栖身的孤魂野鬼,如今迁怒于秦惊羽,竟要群起攻之,为猰貐报仇
秦惊羽被成百上千的伥鬼缠住无法前行,眼看那洞开的门户被碎石填满,额上溢出冷汗来,虽然有神剑在身不致有危险,但是就算杀光伥鬼,两人也找不到出路,就只能永远留在这黑暗世界,被乱石掩埋,实在得不偿失。
刷刷两剑,将头顶上的伥鬼斩落,忽然瞥见前方开启的石棺,直看得她蓦然一喜,那老人说过,石棺可避邪灵,便应当也能够避过这灾祸
她只抬眼一瞥,银翼便已明白她的心思,无需多说,一剑挥退扑上来的伥鬼,两人牵手跳进石棺,眼疾手快拉下棺盖,与外界隔绝开来。
这石棺并不宽大,一人仰躺倒是足够,只是这两人一起躺进去,却稍显狭窄了些。
躺在棺内丝毫不觉窒息,四壁隐有微光,秦惊羽定睛一看,原来这棺内四角均是各镶有一颗夜明珠,足以看清棺中景致,而棺盖上则刻有镂空的纹路,是以人在棺中仍是呼吸无虞。
但听得外间声响交织,轰隆不断,仿若有千斤巨石坠落下来,伥鬼们游走四周,不住哀嚎,中间夹杂着电闪雷鸣声,竟不知发生什么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声音渐弱,慢慢安静下来。
劫难结束,棺外一片寂静。
秦惊羽动了动,试着伸手去掀棺盖,银翼歇息片刻,恢复了些许力气,也去动手帮忙,不想忙活一阵,那棺盖竟是纹丝不动
两人急了,使出全身力气,累得汗流浃背,却不能将那棺盖移动半分。
秦惊羽思忖一阵,又小心拔出剑来,试着用剑尖去撬,摆弄许久仍是无济于事。
想来唯有一个可能,便是这石棺的开启机关设在外面,没法从里面打开,而神剑只能对付妖魔邪灵,对这严密咬合的石棺起不到半点作用。
进来容易出去难秦惊羽累得手臂酸软,只得停手叹气。
别急,再想想办法,总能出去的。银翼在她耳边安慰道。
温暖的气息吹拂耳廓,秦惊羽微微一呆,这才发现此时两人并头卧倒,口鼻相对,只分寸之遥,至于躯干四肢,已无转侧余地,与其说是相对侧卧,不如说是相互依偎。
在她心中,银翼既是下属,更是朋友,心中坦然,如此亲密的姿势也没当回事,定了定神,便朝他身上摸去:给我看看,你受伤没有
没有。反倒是银翼脸上一红,嗅着那近在咫尺的幽香,不知怎的心中一阵乱跳,只得伸手来挡,却正好被她的手抓住。
手指交缠,他只觉那小手柔软娇嫩,不禁微微发窘,欲要挣脱,似乎有丝不妥,侧目向她望了一眼,见她满脸关切,实无半分他念。
明明都呕血了,还说没有秦惊羽知道他一向硬气,就是受了伤也不会吭声,于是一只手按住他的手,另一只手在他肩背胸前不住摸索。
真没有棺内空间有限,他想躲也躲不了,只得任那只魔爪将自己周身摸了个遍。
没有就好。秦惊羽没摸到伤口血渍,缩回手来,心中一块石头落地,转眼向他瞧去,只见他目光也正转去别处,不再看她,不由戏谑笑道,没想到你个狼小子看起来瘦巴巴的,摸起来手感还不错,肌肉感十足尤其是胸膛和小腹,都是货真价实啊
银翼哼了一声,垂眼不理,心头却是微有迷乱,竟盼着那只小手能再伸过来,继续方才的动作。但秦惊羽话虽大胆,实际却将两条手臂伸直了,规规矩矩的放在她自己身子两侧,似乎惟恐碰到了他的身体。
过了半晌不见她有所行动,他心里竟隐隐有些失望,气恼转过了头不想再去瞧她。
怎么不说话睡着了
秦惊羽低问,清幽浅淡的香气钻入他的鼻孔,竟令得他心烦意乱。
完了,他也被这妖孽主子迷住了吗
没想什么银翼瞥她一眼,语气中不无嫌恶,脂粉味这么重,你到这沙漠里来,到底是寻人还是寻欢
秦惊羽愣了一下,举袖凑到自己鼻端,深吸一口气,疑惑喃道:没有啊,除了以前上百花阁,我从来不抹香粉的,你这狼鼻子失灵了
那你身上为何这样香
我本来就香,有什么好奇怪的,只有你们这些臭男人才秦惊羽猛然想起,虽然那老人已经讲出猰貐在寻觅一男一女吸食精气,但这愣头小子绝对没反应过来,还把自己当做男性对待,不由得顿住话头,打个哈哈干笑道,算了,你小子少见多怪,我懒得跟你多说。
银翼早见识过这主子口若悬河舌灿莲花的本事,也不争辩,只闭上眼假寐,这一番恶斗之后身上带伤,也很是疲惫,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睡梦中却闻一声轻咦,那双小手抓住他的双肩,听得她讶然低喊:银翼,快醒醒
怎么了他懒懒睁眼,忽然觉得不对。
棺内的温度竟然在慢慢升高,他也就只穿了件单薄的袍子,额上胸口竟渗出汗来。
秦惊羽内息远不及他,抹一把脸上的薄汗,喘息连连:妈的,怎么这样热
就连呼出的气息都是又热又烫,好似石棺外有人在生火炙烤一般。
她却不知,猰貐一死,那虚幻世界轰然倒塌,石棺外正是翻天覆地的变故,须得渡过水深火热的艰辛过程,九死一生,才能重返人世。
而神剑,能镇压妖邪,却不能隔绝这无情水火。
如若没有石棺保护,两人这肉身凡胎,早就在这场历练中不堪承受,灰飞烟灭。
没过多久,石棺中越来越热,连四壁都烤得滚烫,两人上下衣衫均已汗湿,便如刚从水中爬起来一般。
依照银翼原先的功力,倒是可以运功调节体温,只可惜在与猰貐搏斗之时受了内伤,虽不算严重,十天之内却不能调动内息了。
好热,好热银翼我要热死了秦惊羽全身火热,香汗淋漓,体气被热力蒸薰,闻在对方鼻中,却增几分诱惑之意。
银翼闷声不语,只听得嘶啦几声,他竟将外袍从中撕开,亮出一大片胸肌来。
你秦惊羽汗如雨下,连眼睫上都是水雾蒙蒙,瞅见他的动作,吃惊得险些咬到舌头。
银翼瞟她一眼,冷声道:热就脱。
脱秦惊羽恨恨瞪着他,没好气道,我经得住。话是如此,手指不由自主扯松腰带,又解开领口透气,其实她最想解开的是束胸的布带啊
好在有神剑在,将那冰凉的剑鞘抱在怀中,倒是稍微减轻了炽热之感。
忍了许久,脑子都被烧得糊涂起来,终于忍受不住,张口又喊:银翼,我好想喝水,喝冰镇可乐
唤声沙哑,竟带着娇憨可人的韵味,直把银翼叫得心神一荡,哪管她在叫些什么,点头应允:再忍忍,出去后都随你。
说话算数哦
秦惊羽闭上眼,半晌无声,银翼觉察到不对,轻轻碰下她的脸:喂,喂感觉那柔润的小脸炽热如炭,气息沉重,竟是热晕了过去。
别睡醒醒别睡银翼咬牙,啪啪几下,用力打在她的脸颊上。
秦惊羽吃痛,悠然醒转:你打我做什么
不能睡,睁眼,再忍忍就好了
银翼怕自己没控制好力道,真打伤了她,伸手去抚,秦惊羽脑子里一团浆糊,见得他的手掌过来,以为还要打自己,一时情急,骤然后退。
嘭的一声,后脑狠狠撞在石棺壁上,痛得她眼泪迸出:你个坏小子
银翼听得响声真是哭笑不得:我不是有意的,大不了出去之后,我让你百倍打回来便是。
秦惊羽勉力抬手,表示自己大人大量不予计较,又过了一会,忽觉一丝凉风袭来,热度慢慢降下来,气温逐渐恢复正常。
还好,终于熬过去了。
两人刚舒了口气,还没来得及说话,却觉越来越凉爽,周身竟隐隐有了寒意。
糟糕,炽热刚过,冰寒又至。
秦惊羽一开始还在暗地忍受,到后来越发寒冷,整个人就如同掉进了冰窟窿,额头眉眼全都泛起一层白霜,牙齿也是咬得格格作响。
双手抱胸,蜷起身子忍了许久,实在忍无可忍,颤抖着朝他伸出手去。
银翼好冷
忽觉腰间一紧,一双强健的手臂环过来,将她揽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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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红妆 卷5|第二十四章 异样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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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凛冽,严寒刺骨,两人仿佛置身一座冰棺当中。
秦惊羽已经冻得不行,手脚开始麻木,脑子里浑浑噩噩,老早就想往前方热源上凑,此时他这一伸臂,真是天随人愿,心想事成。保命要紧,此时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别,顺势挨过去,紧紧贴在他胸前,将身子蜷成一团,依偎取暖。
银翼知道这主子身体羸弱,当时也就是一个自然而然的动作,并没有考虑太多,而今当真抱在一起,才觉察到些许不对。
怎么会这样香,这样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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