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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红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央央
秦惊羽心如明镜,面上却是立时换上一副担忧神情:国主昨日见面还好好的,怎么就唉,找太医看了么,不要紧吧
轩辕麟摇头道:多谢殿下关心,父王这是老毛病了,太医已经开了方子,王兄在跟前侍候,想来应当无事。
秦惊羽点点头,也不再多问,头一回来东阳国都,怎么说也得去瞧瞧与中原迥异的风土人情,于是应道:那好,我叫上雷将军一起。
轩辕麟插话道:李副将也一同去吧。
秦惊羽原是想让李一舟留守宫中看护神剑,顺带也找机会与轩辕清薇联络联络感情,没想到他如此一说,想想倒也释然,这轩辕兄弟看起来对妹子也是疼到心里去的,借此机会与妹夫搞好关系也无可厚非,便按他意思一并叫上了,四人同行出宫。
走在沁城的大街上,轩辕麟名为陪同秦惊羽,实际上大半心思都在李一舟身上,拉着他问长问短,事无巨细,巴不得将其身世家人打听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眼见李一舟无可奈何强打精神应对的表情,秦惊羽心里偷乐,脸上更是笑开了花。
雷牧歌与她并肩而行,将她一颦一笑看在眼中,不禁失笑:看你那幸灾乐祸的样子,一舟这些日子已经快被逼疯了,连睡着了做梦都是连声抱怨,你就不要再火上浇油了。
是么秦惊羽不以为然笑道,我可没逼他,没见他自己捏着那鸾凤玉钥不松手吗,天上掉下个俏公主,别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没委屈他半分
雷牧歌好笑叹道:追因溯源,还不是你拿他的玉镯来讨人欢心
停 我平日怎么跟你们说的来着,谷子是拿来晒的,被子是拿来盖的,朋友就是拿来出卖的秦惊羽小嘴一撇,再说了,我可记得当时人家公主回敬了只金钗的, 他不也揣进怀里,并没说充公什么的,所以这私定终身之事是他俩你情我愿,跟我可没关系。还有,那玉镯一看就是地摊上淘来的便宜货,假玉换真金,这桩买卖他 可不亏
雷牧歌简直无语:看你这颠倒黑白的本事,要是被一舟听到,还不给气晕过去,他没当场拒绝这婚事,可谓忍辱负重,用心良苦,还不是为了
为了什么秦惊羽也很好奇,这毒舌男最近很安静啊,不气不闹,逆来顺受的,难不成转性了么
雷牧歌瞅她一眼:为了顾全大局。他又不是傻子,话说到这份上也就是了,没理由在她面前过多褒扬别人,所以,一舟啊一舟,自求多福吧。
四人漫步而行,不知不觉已是晌午,轩辕麟指着前方一座酒楼道:我与一舟一见如故,不自觉多聊了几句,现时赶回王宫用午膳已经来不及,这是沁城最好的酒楼,要不我们就在这里将就用餐,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王子客气了,我也想尝尝地道的东阳美食。
轩辕麟先前与李一舟交谈得了不少讯息,此时又见这大夏太子没有半分架子,不由得心中欢喜,带着人等直往酒楼大门走去。
正巧一群人从门里出来,这一进一出,堪堪打了个照面,只听得有人惊呼:啊,是你
秦惊羽循声望去,也是微怔一下,笑道:好巧
此时轩辕麟看清那为首之人,倒不意外,只行礼道:原来是王叔。
没错,这从酒楼昂首出门之人,正是东阳王爷,轩辕祈。
轩辕祈呵呵一笑,与众人见了礼,然后拍着轩辕麟的肩膀道:真是不巧,我连饭都来不及吃就被你父王急召进宫,商议回乡祭祖之事,太子殿下远道而来,你得好好招呼,这酒钱都算在我王府账上
轩辕麟只道他前次去过大夏,与秦惊羽相熟,连声应道:殿下是我东阳贵宾,侄儿自当省得。
知道就好,我这就去了,怠慢之处,殿下莫怪轩辕祈说完,带着随从一阵风似的去了。
轩辕麟瞧着他的背影有丝诧异,不觉低喃出声:以往父王召见,也没见王叔去得这般急
秦惊羽笑呵呵道:他乡遇债主,哪能不急着溜号若非他那样匆忙退场,她都还一时没想起,在天京之时为了拿回金印,这东阳王爷可是亲口答应,如若有天自己来到东阳,需要帮助,他必定马首是瞻,费心尽力。
嘿嘿,不过是随口之言,他万万想不到,自己竟真的来了
话说这山高水长,坑深路远的,来趟东阳也不容易,这个天大的人情,还真得好好思量,怎么个用法
轩辕麟并不知两人在天京的一番纠葛,只道是这殿下开个玩笑,也没往心里去,找来小二引路,直入酒楼最好的厢房。
酒席上菜式摆得满满当当,几人推杯换盏,相谈甚欢,轩辕麟已经把李一舟当成了自家人,不仅相邻而坐,还时不时压低声音说些轩辕清薇的喜好乐事,直把后者听得呵欠连连,苦不堪言。
秦惊羽一边由着雷牧歌给她添汤布菜,一边竖着耳朵聆听,不知不觉吃了个半饱,见人家小舅子说得口干舌燥,而这准妹夫一脸清淡,场面有些冷,不由得转了话题,随意问道:对了,祈王爷先前说什么回乡祭祖
殿下有所不知,父王原本是定在明日返乡,祭祀祖坟宗庙,谁知突然病倒,父王急召王叔入宫,我想多半是将这差事交与王叔,毕竟父王身体抱恙,王兄与我须得服侍榻前,也是走不开的。
原来如此。秦惊羽想了想,不经意又问,东阳国大地广,除了沁城,我也只知道鱼凫,不知国主老家却在哪里,离沁城远不
轩辕麟摇头道:倒也不远,车马代步,顶多三天就到。
秦惊羽拍手笑道:那就最好,我这几日就在沁城四处走走,等着王爷回来再聚。
殿下与王叔交好,着实令人羡慕。
秦惊羽听他说得真诚,哈哈笑道:哪里,哪里,我不过是与祈王爷有那么点共同爱好,呵呵,这个登不了大雅之堂,不说也罢
那轩辕祈是出了名的闲散王爷,他那点喜好这沁城谁人不知,轩辕麟心里自然清楚,陪着笑了一阵,又听得秦惊羽道:既然国主抱恙,我们就早早散了罢,接下来二王子也不必作陪,侍奉国主要紧,我带着雷将军在城里到处逛逛就行。
她猜想这东阳两位王子就算关系再好,彼此也当存个竞争之心,昨夜动静闹得那么大,想必轩辕敖病得不轻,做儿子的怎么也该守在病榻前,即使不争王位,在天下人面前也能讨个孝顺的名声吧。
再者,若是这国主突发疾病之事真如自己想的那样,那么宫里也是少不得两位王子调动人手,安排事务的,短短几日要想促成大事,可别说,轩辕墨一个人还真忙不过来。
轩辕麟对这位大夏太子的种种劣迹也略有耳闻,听得这话,便猜想他可能是要去花街青楼之类,自己跟着难免不便,于是爽声应允,没过一会就唤了店家结账,四人步出酒楼,他一人返回王宫,而秦惊羽则是带着两人沿之前的方向信步朝前走。
这二王子倒真放心,就这样把我们丢在大街上哪李一舟左看右看,眼见街巷交错,也不知该往哪儿走,忍不住发句牢骚。
有大夏第一勇士在,还怕什么秦惊羽瞟他一眼,笑道,放心啦,我不会把你拉去卖了换钱的。
李一舟听得扁嘴嘟囔:早都卖了,当然没法再卖。
秦惊羽挑了挑眉,正要说话,忽听得旁边巷子里远远传来一声微响,侧头看去,就见一点青芒朝自己所处方位激射过来
小心雷牧歌眼疾手快,一掌将那物击飞,啪嗒落在地上。
秦惊羽低头一看,却是一块青色的小木片,也不知是从附近哪座房顶上揭下来的,已经被雷牧歌的掌风打得四分五裂,用这个做暗器,显然没有什么攻击性。
雷牧歌皱了皱眉,朝李一舟使个眼色,两人多年相交,早已养成无言的默契,只在瞬间,李一舟便朝那巷子深处掠了过去。
过了一会,巷子里传来李一舟的冷笑声:好大的胆子,竟然跟到沁城来了说,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我等并无恶意,只想见见太子殿下。那人的声音倒也硬气,不卑不亢。
李一舟哼了一声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诡计吗,引我们进这无人的巷子来,必定是早有埋伏这里是沁城,不是苍岐,还想害人我劝你们死了这条心
太子殿下愿不愿见,不是你说了算,让开。那人跟他主子一般,说话吐字,气质淡然。
如果我不让呢李一舟的声音愈发清冷。
秦惊羽早听出是萧焰身边那名黑衣首领,不由微微一惊,这甩不掉的跟屁虫,难道没回南越,又跟着自己来了东阳都城
思忖间脚步不停,朝着巷子走进去,雷牧歌也没阻拦,只一路紧跟,寸步不离。
巷子里门户紧闭,走到尽头却是一处死角,阴凉僻静,李一舟默然独立,在他对面三尺开外,数名黑衣人正神情肃穆,严阵以待。
听得脚步声,那黑衣首领转头过来,抱拳道:太子殿下。
秦惊羽点头轻笑:又见面了,真是阴魂不散哪说吧,你们找我做甚
那黑衣首领也不理会她话中的讽刺之意,只叹道:我等确无恶意,只是想找殿下问问,自那黑龙帮一别,这段时日殿下是否见过我家主子
他家主子萧焰
秦惊羽乐呵呵笑道:怎么,你家主子不见了
那黑衣首领面上透出一股子苦意来,回应道:主子趁我们不备,偷偷跑掉了,我们一直追到沁城,也没追上。
秦惊羽眼神一凛:怎么,怀疑是我私藏了你家主子,找我要人来了
在下不敢,殿下莫要误会。那黑衣首领急道,话音微顿,朝李一舟仇视瞪了一眼,这才低叹道,主子腿疾未愈,身上又有新伤,我等也是担心主子安危,走投无路才斗胆来找殿下询问,既然殿下不知情,那就算了,告辞
说罢一挥手,带着众人跳上墙头,飞驰而去。
雷牧歌看着一行人的背影,眉头拢起,眼里光芒闪动,斗志犹生。
那人背上背个大包袱,那是什么李一舟忍不住问。
应当是那名小世子。雷牧歌淡淡道。
这萧焰自顾自躲起来,连亲生儿子都丢下不管了,这又在搞什么阴谋诡计
谁知道呢,反正谨慎行事,小心为妙。
听得那两人一问一答,秦惊羽心里也是存了顶大一个疑问。
萧焰,真的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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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红妆 卷6|第十七章 夜半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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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一顶官轿从大道过来,转进旁边街巷,轿夫缓走几步,将轿子停在一座高大的府邸前,门里有管家模样的人迎出来。
王爷回来了
轿子里的人懒懒嗯了一声,刚出轿门,正待踏上石阶,忽闻身后不远处一声笑:咦,那不是祈王爷吗雷将军你看着是不
好像是呢。醇厚的男音讶异中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
轩辕祈听得声音暗叫不好,今日怎么这般倒霉,这偌大的沁城,居然又与这大夏太子撞到一起,还是在自己家门口他却没想到,人家问明王府地址,老早就等在暗处,偶遇嘛,也是可以人为制造的。
缓慢转身,面向黑暗中过来的三人,轩辕祈恭敬行礼,笑得有丝僵硬:原来是太子殿下
秦惊羽笑呵呵还礼道:有道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我这些日子一直惦记着王爷,没想到父皇恰巧就派我到东阳来了,天随人愿,心想事成,哈哈哈
轩辕祈陪笑几声,想着天色已黑,神情还有些迟疑:殿下可是要回宫,我这就派人
这 就是王爷的府邸秦惊羽根本不理,径直打断他,对着那院门就是一番赞叹,看这院门,这石狮,多气派我在天京就听说东阳王府富丽华美,如今亲眼得见, 真是名不虚传院门都是如此大气,府中想必更是高雅非凡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隐忍低笑,论及厚颜无耻,天底下谁能比得上她
话都说到这份上,再不迎客进门哪里说得过去,轩辕祈只得换上一副殷勤面容,含笑相邀:我这陋宅能得殿下大驾光临,实乃三生有幸,蓬荜生辉殿下,请
秦惊羽轻咳两声,打了个哈哈道:我正想着该回去了,不过既然王爷诚心邀请,我就进去坐会,跟王爷叙叙旧,丑话先说到前面,今晚怎么都是要回王宫去的,秉烛夜谈就免了,顶多两三个时辰就走
轩辕祈点头称是,额上已经溢出一层薄汗,雷牧歌与李一舟好歹忍住笑,随着两人一同走进府门。
王府里多的是年轻俏丽的侍女,由管家领着过来斟茶倒水,秦惊羽坐下来便是打开话匣子,大谈沿途趣事,沁城见闻,雷牧歌与李一舟安静作陪,轩辕祈在旁小心赔笑,一晃就是一个多时辰过去,眼见夜色深重,还没摸着点这太子殿下的来意,心底愈发不安起来。
真无聊。秦惊羽终于住了口,伸了个懒腰。
轩辕祈精神一振,怕是这位太子爷瞌睡来了,欲要回宫就寝,不由得暗地欢喜,凑近言道:殿下是不是
哎王爷,你府中可有骰子之类,拿出来我们玩玩要不玩牌九也行
轩辕祈知道厉害,哪里还敢跟她赌,尤其在自己府中,输了可是不能像在天京那般赖账,再多都得如数掏出来,眼珠一转,笑道:哎哟不巧,王兄派我近日启程返乡祭祖,须得提前斋戒,这赌字那是万万沾不得的实在对不住殿下了
秦惊羽轻啊一声,表情难掩失望,叹道:原来是这样,不知王爷老家是何处
新叶。轩辕祈自觉这借口寻得好,颇为得意,却故作遗憾姿态:距离沁城倒也不远,也就三四天车程吧,不过王兄要我回乡住段日子,看望下当地亲戚乡邻,这一来一去至少要大半月才能回来,那时候只怕殿下已经回了天京唉,这聚散匆匆,我还真是不舍
难得能与王爷如此投缘,可惜啊秦惊羽说着,忽然一拍脑门,高叫,哈,我怎么忘了这茬事情,甚好甚好
抬 眸迎上轩辕祈不解的目光,兴致勃勃道:我父皇有意让我主持下一届祈福公祭,可是我都没有实战经验,这下可巧,正好王爷要回乡祭祖,我就跟去观摩学习一 番,想来这个小小的要求不致让王爷觉得为难吧说到要求二字,故意加强了语气,意在提醒对方,上回的人情还没了结呢,看着办吧
这个殿下是王兄的贵宾,万金之躯,跟着我长途跋涉,恐怕不好吧,此事我做不得主,还需征询王兄的意见。
带上别国太子回乡祭祖,这事总觉得有点想不过,又说不上哪里不对,还是三思而行。
见 他婉言推脱,秦惊羽也不在意,抿了口茶,不紧不慢道:国主还病着呢,我都不愿去打扰他静养,那日他问我与王爷在天京结交的事情,生活起居什么的,到了什 么地方,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问得十分仔细,这兄弟情深,实在让人艳羡,我只说等他好些再去详谈要说轩辕敖的最终意见,她并不担心,只是这做哥 哥的比弟弟可是精明多了,单从这回他将轩辕祈支去老家祭祖一事就可见一斑,这样滥的理由肯定唬不了他,对自己无端跟去新叶一事定会心生疑惑,从而埋下隐 患,所以此行还得从这王爷身上开刀。
殿下轩辕祈惊出一身冷汗,赶紧打断她道,这事我们好说好商量,也不必禀报王兄了,殿下也莫要误会,我并无他意,只是担心殿下出行安危,才有如此顾虑。开玩笑,要是被王兄知道自己在天京赌场以亲王金印押注豪赌,必会龙颜大怒,这位子难说还坐不坐得住
王爷多虑了,这东阳又没几个人认识我,哪有什么危险,再说还有雷将军在身边,王爷就放一百二十个心秦惊羽指着身旁的雷牧歌笑道。
这 大夏第一勇士的声名早就传遍赤天大陆,五国二岛,轩辕祈早在天京赌场领教过他的风采,这回近距离得见,看他英武俊朗,肩宽腰直,谈笑间气势隐现,暗含大将 风范,有这样的人物随行保卫,哪里还有什么担忧,心想不过是添辆马车,多些侍卫随从,这个欠下的人情多留无益,早还早了。
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嘴上还在犹豫:但要是王兄知道我带殿下离开沁城,恐怕
这是我自作主张,一切后果有我承担。
秦惊羽拍着胸脯,没忘给他吃颗定心丸,王爷有所不知,我听二王子说,国主这病至少要卧床静养大半月,这段时日连上朝都是不行,又怎会与我会面,待他痊愈,我们都从新叶回来了
轩辕祈想想又道:若殿下这些日子人不在沁城,就算王兄抱恙不予过问,我那两位王侄也会派人随侍
王爷不必担心,我早已告知国主,这些日子就在沁城附近游山玩水,国主不会管我的,两位王子在榻前侍候,忙都忙不过来,哪里还顾得上我今日二王子不也撇下我,自行回宫去了秦惊羽含笑打消他的顾虑,又喝了口茶,便拉着李一舟一同去更衣间。
待他俩一走,雷牧歌适时凑过来,低声道:王爷的车马先行,我等随殿下在城外与王爷汇合便是,也就是满足殿下少年好玩的心性,绝对不会让王爷难做。
轩 辕祈再找不到借口,转念一想,把这殿下带去新叶也好,省得担心他在宫里说话不慎,暴露自己在天京的丑事;再则,看样子王兄轩辕敖病得不轻,要是有个三长两 短,到时候新君登位,少不得局势动荡,自己与这大夏太子搞好关系,也算是有个强劲后台,旁人想动自己也是要忌惮三分
等秦惊羽哼着小曲进来,轩辕祈立时站起,满脸堆笑:原本我也是担心殿下的安全,既然雷将军打了保票,那就说定了,三日后,卯时三刻,在城外风神坡,我等着殿下
好,一言为定,过时不候。
夜月当空,清风泠泠,从东阳王府出来,秦惊羽心满意足,小脸笑开了花。
一行人有说有笑返回王宫,还没走近别院,两道人影从黑暗中飞奔过来。
太子殿下总算回来了
雷牧歌已经蓄势待发,听得那清脆的嗓音,赶紧往旁边跳开一步,那两名宫女大大方方行至秦惊羽面前,恭敬行礼:殿下,公主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公主轩辕清薇
秦惊羽讶异往院门处望去,但见一道俏生生的人影立在门边,不安搅袖,犹疑张望,不是轩辕清薇却又是谁
这丫头,不是都许给李一舟了吗,怎么又找上门来了
秦惊羽心里抱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朝雷李二人摆摆手:你们先进屋去,我与公主说几句话就进来。
雷牧歌点点头,拉着李一舟大步过去,走到院门前,正巧廊灯明亮,轩辕清薇侧身回避,不经意抬眸,将两人样貌看得清清楚楚。
见过公主殿下雷牧歌抱拳行礼。
雷将军有礼。轩辕清薇略一颔首,在天京之时她已经见过雷牧歌多次,自然是认得,目光一转,看向他身边之人,先是一愣,继而一声娇喝,李一舟,你给我站住
公主不是找殿下么,叫我做什么对不起,我要回屋睡觉了,恕不奉陪。李一舟不想理她,绕开两步,自顾自朝房间走去。
轩辕清薇气不打一处来,跺脚追上去,那日在父王轩辕敖面前只顾着心上人退婚之事,压根没注意别人,事后才反应过来,这被父王指定为驸马的男子,先前在天京的客栈里就已经有过一面之缘了,那只玉镯就是从他身上掏出来的,难道当时他就存了不良心思
李一舟你这卑鄙小人,不知道什么叫做朋友妻不可欺吗你明明知道我与殿下倾心相恋,却来暗中破坏,殿下怎会有你这样的朋友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李一舟冷冷看她一眼:说够了没有
轩辕清薇被他清冷的模样微微一吓,不由得攥紧拳头,仰起俏脸:你凶什么凶,我乃是东阳公主,你一介平民,也不找个镜子照照,你哪点配当我的驸马
花痴。李一舟丢下一句,头也不回大步离开。
轩辕清薇愣了半晌,这才反应过来他骂的是自己,气得连连跳脚:李一舟你回来,你骂谁是花痴呢,目中无人,不敬尊长,你信不信我让父王绑你去天牢
秦惊羽双手环胸,在一旁看得饶有兴趣,旁边响起雷牧歌的声音:他俩吵架,你也不去劝劝,在旁高兴个啥
呵呵。秦惊羽低笑两声,招他附耳过来,压低声音道,这两人互动起来还真有意思,活脱脱一对欢喜冤家,依我看哪,这桩亲事日后说不定还有戏
不会吧,这刁蛮公主,一舟才看不上呢。雷牧歌哼道。
去,什么眼光她倒是觉得这清薇公主率真可爱,敢说敢当,很有些对胃口,要不是自己这太子身份,发展成为闺中密友倒是不错的。
轩辕清薇骂了一阵,这才想起自己此行目的,眼见秦惊羽意味深长的眸光,怕是自己方才言行被心上人看见,恐他耻笑,羞恼间呜咽一声,朝来处奔去。
哎,公主,公主宫女唤了几声,见她已经跑远,只得过来与秦惊羽行礼道别,公主这几日为殿下茶不思饭不想,清减不少,脾气急了些,殿下莫要介意。
怎么会,还请两位姐姐好生劝慰公主,父母之命,违背不得,我与公主终是无缘,唉说罢摇了摇头,长长叹一口气,那抑郁难抒又无可奈何的模样,眼神忧郁,气质超然,引来两名宫女看呆了眼,好半天才应诺告退。
你就消停会吧,连人家小丫头都要勾引,你还嫌这桃花债惹得不够多吗雷牧歌好笑在她额上轻弹一记。
秦惊羽赶紧躲闪:我哪有,不过这泡妞的本事久了没用会生疏,所以亮出来试试,看退步了没。
雷牧歌哈哈大笑,眼见四处无人,长臂一捞,拥着她进屋去。
接下来的两日,秦惊羽都是早出晚归,王宫里一整天见不着人,负责接待的二王子轩辕麟初初还前来询问一番,到后来知道是去了四处游玩,也就放任自流,一笑了之。
到第三日天刚擦亮,返乡祭祖的队伍由大王子轩辕墨亲自送到城门,步上平整宽敞的官道,行了一阵,便是来到与秦惊羽约定的地点,风神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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