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本红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央央
面对这样的反应,秦惊羽满意一笑,挥手道:大家静一下,朕有话要说。
场 内安静下来,秦惊羽轻咳两声道:大家还不知这假冒西烈皇帝陛下之人的来历,也罢,让朕告诉你们,这人在西烈犯了谋逆之罪,被皇帝陛下下令处死,死而未 僵,被有心人救下,千里迢迢送来南越,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在这风离城奸淫掳掠杀人放火,用以陷害我三国联军,破坏联军与风离城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情 谊
此话一出,立时有人冷言嘲道:我们跟你哪有什么狗屁情谊
又是于承祖
秦惊羽斜睨他一眼,不怒反笑:你怎不问问,这有心人是谁
于承祖毕竟少年心性,果然发问:是谁
秦惊羽脸色一变,厉声道:正是你们的大殿下,萧冥
你胡说于承祖脱口而出。
朕 有没有胡说,让他来告诉你秦惊羽指着地上的假兰棠道,之前那西烈侍卫抬起假兰棠的脸容,她眼尖得见,那颈项上却有一道深深的疤痕,使得他整个人头颈 歪斜,更显萎靡,那是刽子手的刀斧所致,也令她坚定了心中猜测,南越在西烈一直驻有军队,想必细作也是不少,所以在刑场上救下假太子,小心收留,以图他 用。
话音未落,李一舟便是一把扯起假兰棠来,银针在手,故技重施。
这假兰棠毕竟比不得萧冥的死士,无甚骨气可言,几个回合下来,便是痛苦大叫:别扎了,我说,我什么都说
李 一舟手一松,他便是扑在地上,涕泪横流:这也怪不了我啊,那刀斧手一斧头砍来,我原想就这样死了算了,却哪里想得还能活命只要能让我活命,给口饭 吃,供三餐温饱,叫我做什么都行,我这没脸没皮的,连亲爹都敢杀,还有什么不敢做的他们要我来南越,我便来了;他们要下毒杀人,我便看着;叫我糟蹋那 女子,我便做了;叫我同来掘坟盗尸,我便哎哟
但见人影一花,却是明白过来的于承祖狠狠一脚,踹在他的心口
这还不算,于承祖又抢上前,连扇了十来个耳光,然后揪住他的胸襟,红着眼喝问:快说,你把我父亲的尸骸带到何处去了
假兰棠被打得有些发蒙,哑声道:我不知道,听说是扔在河沟里了
于承祖还要再打,肩膀却被人按住,正是童寅:于公子。
呜呜,童伯伯于承祖扑到他身上哭了几声,突然站起,拨开众人,发了疯似的往前飞奔。
于公子于公子童寅边喊边是追上前去,刚跑出两步,忽又停下,疾步回来对着秦惊羽深深一揖,陛下,之前不辩真相,多有得罪
秦惊羽连连摆手:童大人太客气
童寅站直身来,沉沉道:但要说是大殿下雇凶杀人,残害百姓,我绝不相信
秦惊羽淡淡笑道:朕只是还原真相,童大人要坚持己见,朕也没有办法,毕竟有些东西已经根深蒂固,不可能一朝一夕就发生改变。
童寅看她一眼,扭头就走,朝着于承祖奔走的方向追去。
他这一走,众多城民立在原地,呐呐无言,也学他的样子低眉顺目,拱了拱手,各自散去。
城民散尽,看着那空旷的荒地,秦惊羽方才长舒一口气,回眸一笑:好了,朕都饿了,请你们吃早饭去见众人神情不豫,奇道,你们都怎么了,这冤屈洗清,是好事啊,干嘛脸色这样难看
轩辕墨指着魅影,撇嘴道:有什么值得高兴的要不是陛下这位朋友暗中相助,擒下真凶,我们这黑锅还不知要背多久
李一舟也道:最气愤的是童寅这个老顽固,板上钉钉明摆着的事,他还打死不肯相信
秦惊羽抿唇轻笑:他就是口头上逞强而已。
感情上不信,但心里却已埋下怀疑的火种。
失民心者失天下
淡淡笑着,转身迈步先行,走着走着,忽觉身后远远地似有道目光投注在她身上,随她的走动而游移。
谁在看她
程十三已经现身人前,这回,又是谁人
秦惊羽脚步停住,蓦然转头,朝身后一望。
她身侧是雷牧歌与银翼,身后是李一舟和魅影,再往后便是轩辕墨,以及各自的属下侍卫,却哪里还有旁人
只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罢了
摇了摇头,她暗叹自己的多疑,举步复行。
与众人一同用过饭食,又将次日出征的计划详细商议确定,不知不觉已过未时,见她面露倦色,雷牧歌二话不说,坚持扯着她回房休息。
那好,你盯紧点。她想了想,又道,还有,别让程十三再溜了。
想到程十三,真有些头疼,他虽然带着手下归入队伍,却躲得远远的,一副游离在外的感觉,仿佛随时都要悄然离去,继续之前隐藏暗处的局面。
李一舟,银翼,程十三,叶霁风唉唉,她怎么就欠下那么多感情债
放心吧。雷牧歌笑了笑,打断她的思绪,手指过来,帮她拢下鬓边的碎发,推她进门。
房门关上,室内一团暗黑。
秦惊羽眨眨眼,有丝醒悟,这走时匆忙,连窗帘都没来得及拉开,弄得现在白天却跟夜晚似的。
往里走了一步,她突然停住脚步。
那种被人注视的感觉又来了。
略一凝神,便听得细微的呼吸声,一道轻柔微促,是自己,另一道和缓绵长,却是他人
屋内有人
那另一道呼吸声的来处,却在她的正前方,她睡过的床榻之上
一惊之下,忽又微微迟疑,不仅是她感觉不到对方敌意,腰间的琅琊神剑也没丝毫反应,那么,这个人,他是是
突然间,乱了心绪。
秦惊羽咬着牙,一步步过去,在距离床榻三尺之地,榻上倏地一只手伸过来,长臂一勾,将她揽入胸怀
啊,你
她张口欲呼,却觉耳畔热气微微,那人贴着她的耳垂,轻轻叹息
你叫啊,怎么不叫你夺下风离,直逼苍岐,不就是想让我死吗,那还不如你大声喊叫,将他们都惊动过来,然后把我交到他们手里,给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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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红妆 卷7|第十章 飞蛾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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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虽低,却如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开。
鼻端充斥着淡如薄荷的气息,有别于她所嗅过的所有的男子体味,那么清新,那么好闻,慌乱中她的手不知触到什么,只感觉如玉石般润洁微凉,怔了一下,她猛然醒悟,她触碰到的,不是他的脸颊,就是他的颈项。
立时缩手回来,她努力后退,不想却被他紧紧按住,丝毫动弹不得。
萧焰,你放开我秦惊羽压低声音叫道。
虽然听到他的声音,叫出他的名字,心底却有一丝不确定,面前这个人,真的是他么
这样霸道的语气,这样强势的举动,与之前那个谦谦君子相去甚远,只有雷牧歌那样的性情,才会如此对她啊
突然心头一颤,谦谦君子,她对他的印象竟用了这个词,她该讨厌他的,不是吗
不放,我就是不放。萧焰垂眸,勾起她的下巴,与她鼻尖相抵,四目相对,那一双眼,在黑暗中幽光闪耀,如同雪原上的火焰,这就是你在北凉时说的,再次见面,定会不同吗统领三国联军,对我南越发动战争你是存了心要与我为敌,兵刃相向,不死不休
是,我向来说话算数。她仰头冷笑,若是以往,或许态度可以模糊一些,但现在,却是如斯鲜明,不容置疑,她与他,身处敌对双方,是敌人,敌人
为 什么非要这样明明是可以避免的,大夏与南越之间,其实根本没那么多深仇大恨,有的时候,只是意气用事,还有小人在旁挑拨,那个北凉王风如岳,就是个地地 道道的小人,当年的战事就是他极力怂恿我父皇,还有暗夜门那些门人,灭门那晚他也在场,我大哥的手下还没出手,他就已经开始下令屠杀
现在才来推脱责任,不觉得太晚了吗秦惊羽冷声打断他。
我不是推脱责任,我是在陈述事实萧焰握住她的手,轻声道,苍岐刚刚经历重创,死难无数,我父皇自认是天谴,对过往已有悔意
秦惊羽别过脸去,淡淡道:你说这些没用。
怎么没用萧焰单手抚上她的面颊,令她转过头来,与他对视,语气无比认真,寒关和风离两役双方已经折损了不少兵力,这仗打到现在,你的气也该消了吧别再南进了,就到此为止,停战议和,好不好
秦惊羽冷冷一笑:你以为我是在撒气在发泄暂不提我暗夜门数十条人命,只说现在,萧冥他用仙寿膏来毒害我父皇,我父皇至今还昏迷不醒,这笔账,迟早是要清算的
陛下的事我很抱歉,但我曾听说,这仙寿膏害人不浅,却毒不致命,只要患者意志坚定,再辅以特殊的汤药治疗,就有痊愈的希望,你看,我把药草都带来了他边说边是伸手入怀,从中掏出一物塞进她手里。
秦惊羽随手将那布包拂落在地,不屑低哼:我外公是江湖第一神医,岂会稀罕你这药草
萧焰也不去捡,只拥着她轻声叹气:你说,你要怎样才能收手呢
我不秦惊羽刚开口,忽听得门外传来细微脚步声,微怔之下,立即闭口。
萧焰的耳力不如她,见她噤声不语,还以为是心有犹疑,赶紧道:我知道,其实你也不想打仗,我嘴唇蓦然被温软所覆,他呆了呆,忽地反应过来,是她柔嫩的掌心。
陛下,睡了么房门轻响,声音浑厚,正是去而复返的雷牧歌。
秦惊羽轻轻吐气,并未吭声。
雷牧歌又唤了两声,她才启口应道:嗯,什么事
方才我翻看巡逻的记录,说是昨夜有人在城墙上看到一道黑影一晃而过,执勤官认为是其眼花所致,只随意写了一句,但我觉得还是该告诉你一声,小心为妙。
秦惊羽哦了一声道:知道了,我有点困,睡会就去找你,我们一道去看看。
雷牧歌迟疑道:你没什么事吧
秦惊羽咬唇,轻声道:没事,就是发困。
雷牧歌笑了笑道:没事就好,那你继续睡吧,也不必来找我,一两个鼠辈也成不了气候,我让一舟跟我去看看就是。
秦惊羽张了张嘴,只吐出一字:好。
雷牧歌又柔声叮嘱两句,这才转身离开。
听得那脚步声远去,秦惊羽心头一松,继而又是一紧,被掌心传来的濡湿酥麻感吓得后退一大步
该死的萧焰,他竟是在乘机轻吻她的掌心
秦惊羽猛然收手,气得一掌挥去,却被他一把攥住。
为什么要捂住我的嘴,不让他知道我在你屋里你在怕什么,怕他带人闯进来,擒了我这敌人去你敢说,你心里一点不在意我他连番发问,似是眉开眼笑,欢悦之极。
你几次救我,所以我今日也放你一马,只是最起码的道义,无关其他她梗着脖子,硬声分辨。
你说谎。他凑近轻笑,明眸里闪烁着点点星光。
我没有尾音被他一口吞没,消失在他温润微凉的唇瓣。
他竟是在吻她
秦惊羽悚然一惊,下意识挣扎,无奈被他一手按在腰间,一手托住后脑,两人紧密相贴,中无半点缝隙,自然也不曾留给她挣脱的可能,而她的唇,也被他深深吮住。
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温柔,细腻,清甜,火热,缠绵明明是第一次,却又那般默契,他无师自通,稍一探究便了如指掌,舌尖轻挑,毫不费力哄弄她张了嘴,与她唇舌纠缠。
她推搡,她退缩,她抗拒,所有的动作都那么绵软无力,与其说是抵制,倒不如说是半推半就,或者说,内心深处,她其实也贪慕着此刻的温柔,渴望着这个吻
萧焰轻咬着她的唇瓣,汲取她口中的香甜,喉咙里不由自主溢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含糊出声:终于又吻到你,我等这一天,等了那么久,那么久
秦惊羽迷迷糊糊被他拥吻,耳中听得这话,恍若未闻,只沉浸在感官的剧烈刺激当中,心里如同点着了一把火,烧得热烈而旺盛。
这激情来得又急又猛,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带了进去,所有的清明都迷失在这甜腻的亲吻之中
他的唇,他的舌,似乎有种说不出的蛊惑人心的魔力,以前没尝过,尚能坚持,一旦被缠绕,就没法脱离开去,仅是一个绵长的吻,就让她忘乎所以,沉醉其中。
明知道是禁忌,明知道违背常理,她却舍不得停止。
她分明是中了他的毒
极魅之毒
不是现在,而是在很早很早之前,不可追溯
别打仗了,停战好不好他松开她一些,轻轻喘气,低喃着,又凑上去亲吻她的唇角,我去说服我大哥,撤军议和,就以联姻的方式,化敌为友,世代交好
联姻谁和谁神思迷离,喘息微微,她的脑子还是一团浆糊。
他吻着她,贴在她腰间的掌心倏地发热:自然是我和你
他和她联姻
怎么可能
秦惊羽心头一个激灵,突然间神智就回来了,这才发现两人的姿势,竟是如斯亲密,如藤蔓般纠缠不清
他在上,她在下,如果继续下去,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老天,怎么会这样
萧焰,你放开她又惊又悔,推他,打他,踢他,甚至是咬他,他却不躲不避,紧紧锁住她的双臂,执意加深之前的吻。
既然已经知道你的心意,我就更不会放手了,除非我死他一边吻着,一边低道,我这一阵一直在想,联姻是化解仇恨最好的方式,你只要停战就好,余下的都交给我来做,我保证这一次不会再出意外,你相信我,信我
我不想听这些无稽之谈萧焰,我再说一次,放手,否则我对你不客气秦惊羽怒道。
你想怎样他居然笑得出来,用你的琅琊神剑来刺我么
她咬牙,对了,琅琊神剑,她腰间还有琅琊神剑
可是,一剑刺去,那不是会要他的命
要他的命
她每回都这样说,但每回都言不由衷,最终不了了之
究其实,她不想的,一点都不想。
萧焰笑意加深,俯下头来,轻柔的吻落在她的下巴,她的耳廓,她的颈项。
你总是那么口是心非他低低叹息,婉转惆怅,要承认心里有我,要承认舍不得我死,就那么难吗
秦惊羽身子一僵,压抑已久的怨气喷薄而出,禁不住冷笑出声:萧二殿下凭什么就那么笃定你以为,我不敢是么那好
福至心灵似的,她就那么一伸手,顺着长裤一路下滑,摸到了皮靴处的硬物,刷的一声拔出来
亮光一闪,匕首抵在他的胸口。
多杰说过,这是摩纳族最好的武器,削铁如泥,人的血肉之躯,根本没法对抗
锐器相抵,触体生凉,连她都能感受到那丝丝寒气,他要是再凑过来,那就是傻子
萧焰静静看着她,忽然一笑:我不信,你会再拿刀刺我说话间,他身躯一沉,朝她一点点靠过去。
你再要过来半寸,我就一刀刺死你秦惊羽见他步步紧逼,勉力镇定地说,手却在微微发颤。
你的手在抖,人也在抖,你在怕什么怕我么还是怕真的刺到我萧焰微微笑着。
正是这种语气激怒了她,秦惊羽一咬牙,手上用力
恰好此时,萧焰也满不在乎地,将胸膛向前一挺。
啊感觉不对,秦惊羽一声低呼,不迭缩手,可是已经晚了一步
只听得细微一声,匕首在他胸口划过,拉出条长长的血口
她甚至,还听到鲜血迸出的声音
血腥之气顿时充斥鼻端。
她,真的伤了他
萧焰捂住伤处,沉沉望着她,眼里的光渐渐暗了下去。
秦惊羽也呆住了,一瞬不眨看着他。
屋里静得出奇,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沉重不堪。
你竟然真的下得了手萧焰自嘲一笑,忽然体力不支,朝她倒了下去。
秦惊羽只觉得身上一重,猝不及防伸手揽住,待感觉到手指上一股濡湿,这才如梦初醒,赶紧将他放平躺在床上,心扑通扑通跳着,急急起身去点火照明。
好一会,才将油灯点起,举着过来细看,但见他脸色苍白,眼睛半眯,倒不像是因为伤势,反像是太过疲惫导致昏厥。
行 军作战,装备简单,屋里也没什么洁净软布,她摸了下被褥,也不甚放心,只好在包袱里取出件干净里衣,撕作布条,先将他衣衫解开,擦净血迹,想了想,在床边 找寻一阵,总算找出个小药瓶来,那是李一舟给她随身携带的金创药,在他伤口上一倒就是小半瓶,最后再给他细细包裹好。
眼见再无血迹浸出,也知这只是皮外伤而已,秦惊羽长舒一口气,又在他浑身上下粗略检视一番,没见有别的伤口,这才扯开被褥给他盖上,见得他脚上灰扑扑的鞋,也随手扯下来,扔在地上。
做完这一切,心一下子空了,不知道该做什么,好在脑子里始终有个念头:他是南越二皇子,一旦在此被人抓住,便是死路一条,而唯一能救他的办法,就是她闭门不出,一直看着他,守着他,只要有她在,这间屋子便没人敢踏进一步。
她慢慢坐到床边,就着油灯的光亮,看着他沉静的睡颜。
不是第一次见得这张俊逸安详的脸容,只不过,与过去不同的是,此时此刻,她对他有了一丝心疼。
他说得对,她口是心非,明明心里有他,却偏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不知是什么时候,也许是在北凉,也许是在东阳,也许更早,在西烈,他就已经进驻到她的心。
手指轻颤着,她苦笑,抚上他的脸,轻轻摩挲。
从来没有想过,她竟会喜欢上自己的敌人。
不是亲人间的关爱,不是朋友间的喜爱,不是上下级间的赏识,而是男女间的情爱。
他是为情所困,不顾一切,她,又何尝不是
联姻
两个字在她脑中一闪而过,她轻轻甩头,可能吗他想得未免太天真
她与萧冥之间的仇恨,两国多年的宿怨,哪里是这轻飘飘两个字可以化解的
就算她愿意,萧冥也不会答应
还有,那个叶容容,萧景辰,那是他的皇子妃,他的嫡长子
正是以上种种,注定了这场感情,只是一时之欢,却不能开花结果
摇了摇头,她不愿再想下去。
此时她能做的,只是守着他,看着他,在大军出征的前夜,卸去棱角,不再敌视,给彼此留下点温暖的回忆,留下那转瞬即逝的璀璨光亮。
仅此而已。
时间静静流逝。
期间有人过来,请她去用餐,被她以身体不适推脱过去。
再后来,雷牧歌拉着李一舟来了,她仍没开门,只说自己想在屋里呆着,吩咐他们加强守卫巡逻,听得门外两人嘀嘀咕咕,低声猜测她是否月事提前,最终还是被她命令着离开,只在门外留了她要的热水和药。
天色渐黑,她拉开窗帘看了一会,又再拉好,关得严严实实。
检视过李一舟送来的药,七七八八一大堆,并附说明,外敷内服的,调经止痛的,另外还有一粒乌黑的药丸。
拈起那粒药丸,她默然想了一会,再静静坐在床边,看着他那张怎么也看不厌的俊脸,也不知过了几多时辰,才见他眼睫微动,闭着的双眸终于缓缓张开,一丝亮光又重新回到黑眸之中。
他蹙着眉,看了看周围的景致,目光转到她脸上,便是一动不动了,唇角勾起,慢慢扯起一个很孩子气的顽皮笑容:我就知道,你不会把我交给别人。
秦惊羽又好气又好笑,又觉得难过,轻叹口气,过去端了水杯来喂他。
鞋子上那么多灰,都快要破了,你之前都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她扶起他来,柔声发问。
似是不习惯她如此温柔相待,萧焰愣了一愣,才答道:我从苍岐过来,一直赶路,骑坏了三匹马。
多久没睡了她再问。
萧焰赧颜一笑,在她连连追问下,终于道出:三天。
秦惊羽气得在他额上轻敲一下:你呀不要命了么
萧焰笑了笑,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开怀,长臂一伸,将她拉入怀中,满足喟叹:能这样抱着你,我就是累死了,也是心甘情愿
秦惊羽顺从靠着他的肩,小心避开他的伤处,言语间是难得的温存,又满含娇嗔:傻子,尽说傻话,那匕首不比我琅琊神剑逊色多少,你也不想想,方才我若是没能及时收手,你岂不是要当场丧命
我的命,早就交到你手上他喃喃念着,眼神迷蒙。
秦惊羽心思明了,主意已定,此刻也不再矜持,凑上去亲亲他的唇,叹道:说你是个傻子,还真是
萧焰嘻嘻一笑,听得她平声问道:苍岐那边是什么情况
很糟糕,房屋倒塌,死伤无数,就连皇宫都他顿了下,黯然言道,我最小的妹妹,茉儿,没及时逃出来,被砸伤了脸。
萧茉伤脸破相了
秦惊羽在心里冷笑了声,面上却不表露,只道:是么
萧焰叹了口气,忽然抬眸看她,旧话重提:我的提议,你怎么说
秦惊羽略一挑眉:什么提议
停战退兵,议和联姻。他道。
秦惊羽垂下眼眸:你好好休息,这个问题我们过后再议。
萧焰听她话语中已有所缓和,不由得大喜过望,心神松弛,又要闭眼睡去。
睡吧,别想太多,会好起来的。她含糊说着,主动握住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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