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本红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央央
忘年交
难怪,那不醉翁称他为老友,就是这一声昵称,却让她满心以为,这也是个如不醉翁一般的白发老人
秦惊羽深吸一口气:那什么醉生梦死,可是下了媚药
萧焰轻轻摇头,目光坦然:没有。
那我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症状
他们几人都喝了,我之前也有尝过,都没事,唯独你我猜想,或许是因为你先前已经饮下几十种性质不同的酒水,还有,你是女子,平日用药甚多,体质又与常人不同,这以上种种,综合起来,却弄出来个混乱的结果。
冷静下来,她回想起那日隐约听到的对话,说起下药,他之前早有千百次的机会,也不必绕来绕去,等到现在才来做,但即便如此,明知她是神志不清,他怎能这样对她要做谦谦君子,就应该一做到底,不是吗
你这是乘人之危
萧焰瞅着她,淡淡一笑,笑得那般温和好看,偏偏说出来的话却能气倒一片:我倒觉得这该叫做两情相悦才对。
两情相悦哈,亏他说得出口
秦惊羽声音卡在喉咙里,一口气憋在胸口,酸楚发痛:你你有妻有子,还有脸说这话退一万步,撇开家国仇怨不说,还有他那皇子妃叶容容,嫡长子萧景辰
不提不说,并不代表她心里就不介意
他那已婚的身份,就像是一根的刺,不深不浅扎在她心里,刻意被忽略,只不经意间才偶尔想起,随之而来的,是某个地方微微一疼。
哦。他眸光微动,像是要看到她心底去,许久,才泛起荡漾的水纹,似醒悟,又似懊悔,原来,你这样介意,我还以为
我介意什么我又不是你的谁我只是为你那皇子妃不值秦惊羽梗着脖子叫道。
相信我。微凉的手指抚上她的脸,他眉眼弯起,冲她一笑,等回去苍岐,我就去解决这件事,再不让你为难。
秦惊羽狠狠瞪着他,怒不可赦:你是不是疯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萧焰面色沉静,缓慢说道:别担心,我只是让一切都回归正轨而已。
怎样才是正轨她禁不住冷笑。
他微微一怔,想了一会儿,眼底温情脉脉:我们已经这样了,你说呢不是我对你负责,就是你对我负责,决定权交给你,好不好
秦惊羽冷声道:我有未婚夫,你有正牌妻,我秦惊羽从来不屑与人分享,你也不必打这样的主意,再有,那日我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你把魅影放出来,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就此别过
被狗咬了忘了萧焰不怒反笑,拉起她的手来,在她掌心不住轻划,嗓音轻柔,极尽撩拨,忘了没关系,我们复习下就好
最后一个好字,是吐进她微张的唇中。
他,竟又在轻薄她
还如此理所当然
秦惊羽呆了呆,气急败坏去推他,但他却搂得更紧,吻得更深。
他的唇是那么软,那么暖,又带着股淡如薄荷的香气,让她忍不住轻轻发颤,推了半天,始终推不开他,自己却先失了力气,只感觉他慢慢地,一点点在她唇上游移,吮吸,仿佛是沉醉其中,如她一般。
许久,他才笑意满满放开她,轻问:现在,想起来了吗
秦惊羽暗自诅咒,真想一刀把自己剁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跟人亲热缠绵,这人还是自己的敌人
她到底是怎么了,每次都被他吃得死死的,就像是用尽全身力气,却打在一大团棉花里一般,郁闷至极,有苦难言。
两人明明不熟,她对他一知半解,他却对她了如指掌。
怎么会这样
掌心微微发痒,她闷闷低头,却见他修长的手指在上面不住划拉,似是漫不经心,又似满含深意。
他,莫不是在写字
这情侣间的小游戏,却不该用在彼此身上
萧焰,你放开我秦惊羽抽了抽手,却没能挣脱,他抿唇,难得固执地按住他,眉宇间隐隐透出一丝坚持,在她掌心一笔一划,缓慢写字。
这是在做什么
她蹙着眉,思量他所写的笔画,非我孩子
心头突然一团乱麻,她别过脸去,又被他单手扳回来,半强迫地被他搂在怀中。
那一笔一划,还在继续,简单的句子,一遍又一遍在她掌心写着。
想要闭眼无视,眸光却忍不住随他笔画而动,好吧,她承认,她确有一丝好奇,想知道他到底在写些什么。
但,有什么话不能说,偏偏要用写的方式
渐渐地,秦惊羽看出些门道来。
眼睫扇动,黑瞳微眯,她在心底默念,他写的是:娶亲非我所愿,孩子非我所出。
他的意思是,娶叶容容为皇子妃,不是他心甘情愿的
这个倒好理解,古代婚姻都要讲究个门当户对,尤其是皇室婚姻,几乎都是政治联姻,哪有什么真心可言,父皇娶母妃是个难得的特例,但那都是在宫中有后有妃的前提下,算是满足帝王的一点私心罢了。
但是后一句,孩子非我所出,这话却怎么解释
难不成因为他的不喜与冷落,那个叶容容由此而心生怨恨,红杏出墙,还跟别人生下孩子
如若属实,可称得上是爆炸性新闻皇室丑闻
联想起他对那孩子不冷不热的态度,秦惊羽心猛跳几下,真不是他的孩子
是了,那孩子,长得跟他一点都不像。
那么,他之前说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解决,什么正轨,难道他要休妻
哦,她这是怎么了,竟会觉得有丝欢喜,他要休妻也好,要再娶也好,随便怎么样都好,都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那个梦,只是个错误,必须扭转回来的错误。
他们之间的关系,只能是敌人敌人
心中一阵刺痛,秦惊羽使劲去抽自己的手,低吼道:好了,你还有完没完你萧家那些乱七八糟的龌龊事,我没兴趣知道
萧焰只是看着她,手上微微用力,不让她有逃离之机:我说过,我这辈子都不会放开你,除非我死。
你何必呢你贵为一国皇子,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为何非得是我
他深深凝望,淡淡微笑:可是,我心里只有一个你,再放不下别人。
秦惊羽冷笑:但我不是你要得起的。
所以,明知不该,便不该费神讨好;明知不当,便不该屡屡靠近
这段禁忌之恋,注定不会有好结果
我知道。
他 悠悠一叹,却拥紧了她,手指间稍稍用力,让她贴在他的胸前,感受到他镇定的心跳,不屈的决心:我不敢信誓旦旦承诺什么,但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尽最大努 力去调和,去化解,尽早结束战争,达成盟约,这样的愿望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很难,但再苦再累,我都不会放弃,我相信,局面会越来越好,我们一定会有 一个好的结果。揽住她的肩,他低道,站在我身边,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
那样坚定,那样深情的目光,几乎令得她招架不住,眼看着就要点头应允。
但是她没忘记自己的身份,她是大夏天子,是联军主帅,现在,战事如火如荼,并不曾结束
还有那些死难的弟兄,那一片闭目就见的殷殷碧血,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报仇雪恨,血债血偿
瞳孔变冷,她轻笑:凭什么
凭我爱你,你也爱我,你是我的,我是你的,我们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一生纠缠,不死不休。
看着他坦荡笃定的神情,她没来由心头一跳,只当是他在暗示那石屋的一夕情事,当下冷了脸道: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还在执着什么咬了咬牙,她索性把话说开,表明决心,在石屋里是我喝醉了,以为自己在做梦,所以才会跟你
是你主动的他打断她,似笑非笑,陈述事实。
我知道是我主动。秦惊羽抑制心神,淡淡一笑,斜睨着他道,我是一国之君,不过是一场酒后乱性衍生出的男欢女爱,又算得了什么我没放在心上,也请你,忘了就好。
萧焰看了看她,忽然道:雷牧歌,你那所谓的未婚夫,应该还不知道吧不知他要是得知我们如今的关系,会怎么想
一提到雷牧歌的名字,秦惊羽这才记起,那枚遗失的猫眼石戒指,还有她脖子上的点点吻痕,难说不是他刻意为之,意在挑衅。
我的戒指呢,快还给我她向他摊开手掌。
那不是你的,我先帮你收起来,适当的时候,我会退还给他。他说得慢条斯理。
果然是他拿走了。
他想做什么,以此作为物证,来向世人证明两人关系匪浅
还有那吻痕,分明是他故意的,留下痕迹,向那几人示威。
哈,她两世为人,会在乎这个
什么清白,什么名誉,对她而言根本无关紧要
激怒她的,是他的行事方式
你在威胁我
萧焰笑着,有丝无奈:怎么会,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不想他再有非分之想。
听他这么一说,秦惊羽更加笃定自己的想法,这个卑鄙小人,无非就是想拿着戒指,找雷牧歌摊牌罢了。
你以为,雷牧歌会因此嫌弃于我,继而取消婚约秦惊羽冷笑。
萧焰摇头轻叹:他不会。
他倒是了解状况
秦惊羽仰起头,毫不退缩,傲气十足:就算他会,也没有关系,我身边还有那么多男子,西烈皇帝,黑龙帮少帮主总会有一个人不在乎,但不论是谁,反正永远都轮不到你。所以,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萧焰唇角勾起,仍是那般淡淡地笑着:你说的,并不是真心话。
秦惊羽瞪着他,真想再一巴掌挥过去,打掉他那温柔动人的笑容,他怎么可以这样好脾气,这样认死理
那样的笑容,足以让人着迷困惑,但她不是别人,绝对不可以再错下去
我想,我们没有再交谈下去的必要了,把魅影放了,我们立时就走,你和你的人也能安然撤退,否则她侧目,瞟了眼那门缝里透出的光亮,沉声道,雷牧歌很快就会带人追踪而来,你这点人手,实难为敌。
你在担心我嗯萧焰笑容加深,轻言细语,我腿伤又犯了呢,若是与雷牧歌交手,恐怕真的打不赢哦。
活该
秦惊羽踢了踢脚边的葫芦:不醉翁给你的药酒,说是后续疗养所用忽然间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猛然住了口,悻悻然往外走。
三儿萧焰上前一步,从背后抱住她,温热的气息吐在她的颈窝,柔情四溢,声声低喃,我真是舍不得你走
放手秦惊羽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我不会逼你,我会给你时间考虑,你多想想我说的话,停战不单是为你我,为南越,更为天下苍生,你从来就不是个好战之人,不要因为一念之差,让百姓来承担苦难不要贸然出击葫芦谷,我处理好手头的事,会再去找你,我们届时再商量
他知道她要偷袭葫芦谷
他果然掌控了她的心思
秦惊羽不由冷笑:你口口声声说这么多,不就是为萧冥求情吗怕我一声令下,就会让他腹背受敌,全军覆没
萧焰在背后长叹一声:腹背受敌的不是我大哥,而是你你可知道,北凉军队已经进入南越,即将到达葫芦谷入口,与轩辕墨他们遭遇
秦惊羽身子微晃,满心震惊,一着急,险些失了重心:真的
萧焰及时扶住她:若非如此,我怎么会走得那么匆忙,将你一个人留在石屋里,让你胡思乱想。
秦惊羽心里已经乱成一团,北凉那边不是不愿出兵支援吗,为何出尔反尔,暗中谋动难道,拒绝出兵只是个烟雾弹,实际上风如岳已经和萧冥达成协议
腹背受敌
轩辕墨他们如是,而自己所率的五千人马,又何尝不是如此,只要苍岐方面向葫芦谷地带派兵增援,这五千人便如石牛沉海,转瞬就被巨浪吞没
难道,非要逼她丢下葫芦谷,抢先一步,直入苍岐
仿佛看穿她的心思,萧焰手指扣住她的肩,微微使力:我答应你,放了魅影,让你们离开,你也答应我,原地不动,只要你们不去葫芦谷,这里很安全,我会解决此事,然后尽快去找你
她半晌没说话,他有些着急,声音一沉:答应我
秦惊羽转头过来看着他,见得那黑眸中波光暗涌,心头蓦然一动:好。
萧焰闻言一喜,低头在她额上轻吻一下,喃道:三日之内,我会再来找你,你等着我。
秦惊羽没有吭声,算是默认了,看他一眼,挣脱他的手,推门出去。
天色已黑,凉风习习,眼前光亮一闪,却是他从背后上来,递给她一支松枝做的火把。
下雨地滑,路上小心些。他絮絮叮嘱。
秦惊羽也不矜持,伸手接过来,环顾四周道:魅影呢
萧焰拍了拍手,就听得轰隆一声,地面重新打开,魅影轻喝一声,从那大洞中一跃而出,身形依然矫健,看得出,他并没有受伤。
原来是你看清她身边之人,那鬼面上双眸一红,再无之前的冷清,抄刀冲过来。
魅影,住手秦惊羽挡在面前,一把拉住他的衣袖。
你魅影不可思议望着她,指着萧焰道,你明知道他是谁,知道他别有居心,为何还如此维护他难道你对他还余情后面两字,卡在喉间,生生顿住。
别说了,我们回去秦惊羽打断他的质问,回头朝萧焰淡淡道,你莫要忘了你说的话。
一言为定。萧焰轻声承诺。
好秦惊羽应了一声,扯住魅影的衣袖,朝着来处扭头就走。
魅影满腹怒意与疑惑,却无处发泄,只得随她去了,回眸处,但见那人立在夜色中,眉目舒展,神情愉悦而满足。
刹那间,心有所悟,难道
他沉默跟着她一路疾走,直到走得远离那院落,再也不见,才沉沉开口:乘人之危的那个人,是他
秦惊羽脚步微错,却没停下,半晌,风中传来她的低应:是。
魅影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神形欲裂:你方才不该阻止我若不是她阻挡,他会杀了那个人
秦惊羽面无表情,只轻声道:这件事,请你帮我保密。
魅影点头:不用你说我也会的,但是你出了这样的事,她怎么能跟个没事人似的,那么平静,心中疑虑加深,她,到底在想什么
秦惊羽迎上他询问的目光,声音冷如夜风:事情已经发生,后悔抱怨有什么用我不过是在考虑一个能够获取最大利益的对策而已。
他说,三天之内,会再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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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红妆 卷7|第二十章 连环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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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驻地,天色已经黑沉了。
一进屋,就迎上银翼那比天色还要黑沉的脸,也不顾她的身份,劈头就来:你俩到底去哪里了,不就是送个药酒吗,耽误这么久
他身旁一名亲卫低声解释:陛下出去找人,来来回回都好几趟了。
秦惊羽径直走去内室,只侧头扔下句:给我打桶热水来,我要沐浴。
银翼听得愣住:怎么,你出去摔跤了边说边要跟她进屋,意欲一探究竟。
魅影一把将他拉住:好了,让她安静会,我们出去说话。
出什么事了
没事,走吧。
声音渐渐远去,秦惊羽在房内听得分明,眼底闪过一丝感激之色,随即眼睫垂下,心思晦涩。
没过一会,就有人送来热水,西烈亲卫确实厉害,在这废弃的屋舍居然还给她找来只巨大的木桶,还撒有带着清香的树叶草籽。
秦惊羽踌躇一阵,手指放在衣领,迅速宽衣解带,跨了进去。
连日疲惫的身体一遇到这温暖的热水,舒服得微微打颤,她捧起水,迎头浇下,痛快的洗涤能冲去他在她身上留驻的味道,却洗不掉他在她身上烙下的印记。
看着侧旁置放的琅琊神剑,她忽然伸手过去,拔剑出鞘,雪亮的剑身映出曼妙动人的娇躯,她看着自己的身影,不止是颈项,就连胸口都是布满了点点吻痕,已经由最初的绯红变为艳紫,一如冬日雪地上的朵朵梅花,迎霜怒放。
看似温润的他,居然会那么霸道和勇猛,执着地要在她身上留下专属于他的记号。
闭上眼,四周仿佛回响起他在她耳边喘息般的低语:你爱我,我也爱你,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
她是谁,是秦惊羽,大夏天子,只不过是一场欢爱而已,影响不了她洒脱肆意的人生
只不过,他,真如他所说的,那么爱她
在桶里不知泡了多久,忽然听得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停在房门外不动了。
陛下是雷牧歌的声音,想来他也是在外寻她。
我马上就好。
水温已经有些凉了,秦惊羽起身,慢慢擦干水渍,再套上衣物。
等她整理完毕出门,雷牧歌已经回来,那几人坐在厅中,正低声交谈。
见她面无表情走出来,魅影作势欲起,语气中略带担忧:你没事吧
雷牧歌与银翼的目光随之投来,充满疑惑与询问,秦惊羽摆了摆手,止住魅影的动作,漫不经心踱过去,在他们对面坐下:我哪有什么事,就是累了,泡个澡就好。
行军打仗途中,还能混上个香汤沐浴,也只有她才能享受这样的待遇。
银翼早已领教过她的奢侈作风,撇了撇嘴,也就过了,倒是魅影闻言又看她一眼,若有所思,而雷牧歌则是直接开口:为何要放弃今夜的行动
秦惊羽清了清嗓子,眼光清明:我刚得到消息,北凉军队已经进入南越,就要到达葫芦谷口。
真的不仅是他,连银翼和魅影都变了脸色。
之前是三国联合出征,又是趁着南越遭遇地震重创,自开战以来,几乎是一边倒的局势,只待拿下葫芦谷,就能给予萧氏皇朝一拳重击,却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
真的。
虽然明知萧焰是敌,但他的话,她却莫名深信。
记得他说过,从今往后,再不会骗她
对于她手下的影士,雷牧歌也是隐隐知道一些,就算未曾确定,但她收到的讯息,定不会是空穴来风:我立即再派人前往查探。
刚说完,银翼就起身出门安排:让我的亲卫去
西烈亲卫,素以铁骑如风而著称,查探军情确是当仁不让的好手
有劳皇帝陛下。雷牧歌看着银翼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方才回首看她,保险起见,我建议我们还是退回去,与大军汇合
秦惊羽蹙眉,沉吟道:不,我们先待在这里,按兵不动
为什么雷牧歌不解问道。
秦惊羽没有立时回答,只是看着门外,那里,银翼已经交代完毕,疾步回返。
之前回来的弟兄怎么说她问。
他们只看到谷中人影闪烁,似有数万之众。
秦惊羽手指在案几上轻轻敲击,状似不甚在意,实则脑子转得飞快:这么多人呆在山谷,物资耗费是个大问题,那谷中连可以饮用的水都没有,他们撑不了多久,若是我们再想法截断后援之路
雷牧歌微微一笑:这个不用你说,我已经让人守住了通往苍岐的道路。
秦惊羽赞许看他一眼:很好,想必萧冥是跟风如岳暗中商量好了,制造北凉袖手旁观的表象,背地里却联手来个瓮中捉鳖。
这一招,倒是和她想到一起去了,但萧冥万万想不到,她已经率领精兵悄悄穿越达古山脉,站到了他的背后
如今她的行踪,她的打算,都被萧焰获悉,却不知,他是否会告知萧冥
也罢,就赌这一把
赌输了,主力尚在,大不了退回原地卷土重来;但,倘若是赌赢,好歹可以给萧冥制造些麻烦,他若是解决不好,她便乐见其成
将计划在脑子里迅速过滤一遍,秦惊羽心里已有了主意,眼神一利,看向面前三人:有件事,我也不想瞒你们,方才我与魅影在附近遇到了一个人。
谁
萧焰。
听得她的答案,雷牧歌一笑,眼底却没有笑意:哦,他又追来了。
银翼皱皱眉:难怪你们回来得这么晚,他是不是又纠缠你了
没 有。秦惊羽回答得极快,她怕他们追问更多的问题,比如,萧焰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是一路尾随还是也知道这条捷径,这些日子里他是真的消失还是隐藏在 暗目光在魅影的脸上微顿一下,她淡淡开口,有魅影在,他没能对我怎样,大概他也是急着回苍岐去吧,所以行色匆匆,无暇理我。
以后出门一定要带多些侍卫,还有,你的房间周围要加派人手守护,不能有丝毫纰漏。就在雷牧歌沉稳安排的同时,她却在想,以那人的能力,就算是重重防备,也理应进退自如。
思绪一掠而过,商议半晌,眼见天色太晚,她借口疲倦,回房歇息。
一夜过去。
翌日起了个大早,秦惊羽整理完毕出了门,见得门前人影一闪,不由得笑道:没想到还有比我更早的来得正好,叫上他们两个,我们找个高处看看这周围的地形。
见得她眼睑下的青晕,那鬼面上露出的双眸闪了闪,人却没有动:别再跟他纠缠,雷牧歌和银翼都不错,你就在他们当中选一个,好好过日子。
秦惊羽慢慢停住脚步,笑容收敛:你胡说什么。她心里清楚,他并没有失忆,他还是那个程十三,她故作不知,闭嘴不提往事,一口一声魅影,也是顺着他的心意,由得他安心做他的黑龙帮少帮主,开始他新的人生。
但为何,他要在此时揭穿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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