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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红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央央
没有。
秦惊羽揉着额头,抓住他的肩膀,两腿虚软滑下车去,发狂的奔马已经倒毙,马头迸裂,令人作呕,地上血淋淋一片。
车前两名男子一站一蹲,正在低声交谈,听得背后声响,那站着之人转头过来,与她四目相接,皆是一诧。
怎么是你
竟然是雷牧歌
秦惊羽惊惧未定,愣愣看着他,有些傻眼,再看那地上蹲着之人,不是那蒙古大夫李一舟,却又是谁
李一舟见她也是一呆,随即大笑:我就说嘛,雷你跟我出来喝酒是绝对不会错的,要不怎么能见到你的心上哎腰间一麻,只得改口,心上人的宝贝弟弟
听得四周声音噪杂,眼见人群聚拢过来,雷牧歌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腕:跟我来
哎,你要带我去哪里,汝儿,还有我的马车
一舟会处理
匆匆扔下一句,雷牧歌拉着她在街巷人群里钻来钻去,闪进一家酒楼,直接进了雅室。
雅室窗户大开,街景尽收眼底,窗边摆有一张小桌,桌上有酒有菜,菜上还微微冒着热气。
来,喝口酒,压压惊
秦惊羽一屁股坐下,接过他递来的酒杯,毫不客气,一饮而尽。
这小日子过得滋润啊,未来姐夫
话声未落,眼前黑影一闪,雷牧歌已是长腿绕过小桌,欺身而至。
秦惊羽端着酒杯,仰头望着他,一时忘了下面调侃的话。这家伙一脸肃然,想做什么
看你,额头都红了,疼不
略显粗糙的指腹摩挲着额上的伤口,衣袖上柔滑的布料拂过她的面颊。
这姿势,说不出的暧昧。
咳咳
门口进来之人轻咳两声,正好缓解秦惊羽的尴尬,一下子跳了开去。
雷牧歌不动声色坐回原位,顺手拉她在身边坐下:一舟来得正好,快给三殿下看看伤势。
李一舟迈步进来,在两人对面坐下,目光在秦惊羽面上打了个转,笑道:不用紧张,小伤,没有大碍,回去抹点穆老先生的特制药膏,两日就好。说罢,面色一整,沉声道,恕我冒昧一问,三殿下最近是否在外惹了祸事,与人结下梁子
秦惊羽挑眉:此话怎讲
李一舟手掌一摊,掌心一方素色布帕,中央躺着几根还带着血肉的细针。
有人将这钢针斜扎进马儿的四蹄,马儿跑的路程越远,着力越多,钢针就扎得越深,针上可能还喂了毒,正是令得马儿癫狂的原因。
秦惊羽盯着那钢针,那些精铁磨制的细针,若在平时,它是寻常的缝补工具,随处可见,而此刻,却成为杀人无痕的利器。
如果不是雷牧歌与李一舟恰在附近饮酒,正好碰见,她必被这癫狂奔马所累,非死即伤
忽然间,身心俱疲,觉得无比悲哀。
是他吗,真的是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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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红妆 卷4|第十三章 暗夜惊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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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已是夜色降临。
对于钢针暗害一事,尽管两人一问再问,秦惊羽还是打死不开口,只端起酒杯,一个劲往嘴里灌,心头不爽,再加上李一舟在一旁别有用心极力相劝,不自觉喝多了。
呵呵,这是什么酒,闻着像梨花白,喝着又有几分青梅酒的韵味,不错不错
这是店主自家酿的米酒,温酒的时候加了蜜汁腌梅的,口味很是特别。雷牧歌往她碗里夹了一筷子菜,目光越过她的头顶,短暂停驻,一脸宠溺,你生病才刚好些,别光顾着喝酒,吃点菜吧,这里的菜不比闻香楼差的,你想吃什么,还可以点。
秦惊羽摸了下饱胀的腹部,看着窗外暗下来的天色笑道:我已经吃好了,该回去了。
跌跌撞撞,站起来经过雷牧歌的身侧,却被他倏然拉住手:别走
秦惊羽朝他翻个白眼:天都黑了,你想让我回去挨骂啊
当然不是雷牧歌稍一用力,秦惊羽只觉得身形不稳,歪倒在他怀里,淡淡的酒香迎面扑来,夹杂着年轻男子微微的汗气,听得他低沉喃道,再陪我坐会,我等下送你回宫去。
秦惊羽头有些晕,手掌撑着他的胸口,推开他:不用,有汝儿
哎对面的李一舟一拍脑门,像是忽然间想起似的,脱口道,我赶着来这里找你们,把你那小太监一个人和那散架的马车丢在大街上了
秦惊羽瞪着他:汝儿没跟着你进酒楼来他们不说,她也没问,还以为汝儿就在门外候着呢。
我这就去找他李一舟扔下一句,打开门出去。
过了一会,他又踱了进来,歉意道:小太监不见了,死马也没了,大概是被官府的人弄走了,我只好又雇了辆马车来,已经候在外间,殿下要走,随时可以出发。
秦惊羽沉着脸没作声,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雷牧歌凑过来,爽朗笑道:别怄气,我们两个给你当马夫,还能沿途保护你,何乐而不为
秦惊羽望望窗外天色,别无他法,也只好如此了,她倒要看看,他们到底唱的是哪一出
出了酒楼,李一舟倒是自觉爬上车架去赶车,雷牧歌却没这份觉悟,将她扶上车,自己也随后跳了上去,坐在她身边。
秦惊羽别他一眼,哼道:我还没见过在车厢里赶车的马夫呢,真是稀罕
马车缓缓前行,雷牧歌似是心情极好,笑容满面:一舟的赶车技术不错,我就不去凑热闹了,留在车厢里陪你说话解闷不是更好么
没听到她吭声,雷牧歌放低了声音:你最近到底得罪了谁,就不能跟我说说吗你不方便出面,我帮你想办法解决
你别乱想,我没得罪谁。
没得罪谁,那别人干嘛往你的马儿脚底扎针雷牧歌加重了语气。
我真没得罪谁,不信你在天京城里打听打听,我三少的名声不是盖的,侠骨柔肠,义薄云天,最讲江湖道义,再说我最近都待在宫里闭门不出,哪有时间去得罪人
雷牧歌皱起眉头:说得也是,马车是在宫里调出来,一般人也没法下手
越说越明显了,秦惊羽真怕他再深入追查下去,赶紧打断他:多半是哪个死小子吃撑了没事干,上门挑衅,哼,胆敢出手给我下绊子,等我查出来,我一定灭他全想想不对,又改口道,打得他鼻青脸肿,满地找牙
别成天打打杀杀的,往后好好呆在宫里,真要出来玩,提早跟我说,我派人跟着你。
是,雷婆婆,我知道啦
又叫我雷婆婆雷牧歌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揉按她的发顶,你答应过的事,怎么总是不作数说过叫我名字的,总是不叫。
秦惊羽挣脱不开,只得低喊:好啦,别动手动脚的,我改口还不行吗
雷牧歌低头凝望过来,眼眸里亮晶晶的,闪耀不定:那好,你叫啊叫我的名字,不加姓的。
叫就叫,谁怕谁
秦惊羽答得满不在乎,清了清嗓子,一口气叫道:牧歌,牧歌,牧歌一连叫了十来下,口干舌燥,这才停下,够了不
不够啊,这么多年,欠下我这样多,再叫千遍万遍都不够。雷牧歌微微一笑,手指朝她小脸上轻轻一拂,咦,你的脸怎么这样烫
大概是喝多了,呵呵。秦惊羽拍拍自己的脸,往后挪开一点位置,侧身撩开车窗的布帘,一看不打紧,立时喊道,李一舟你也酒喝多了么,走错路了
李一舟停住马车,笑呵呵转头:没错啊,就是这里。
秦惊羽再看下窗外的景致,虽然是茫茫夜色,但凭借她过人的眼力,一眼看出不对,回宫该走大路,他却把车往小巷子赶,最后还停在个死胡同里,这算什么,绑架勒索
她坐着没动,雷牧歌也不动,就听见李一舟的声音再次传来:好啦,我去巷口吹吹风,给你们守着,雷你别浪费时间,想说什么想做什么,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外间脚步声远去,秦惊羽忍了半天的火气终于冒出来。
你跟李一舟到底搞什么鬼吼出一句,拉开车门就往下跳。
雷牧歌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的衣袖:别生气。
秦惊羽转过头,恶狠狠瞪他:你们犯神经啊,都什么时候了,还把我拉这里来,闲得没事做吗
雷牧歌直视着她的眼:我有话跟你说。
秦惊羽听得无语:刚才在酒楼里说话还少了吗,路上你嘴巴也没闭着,还要说什么
雷牧歌慢吞吞道:难得有这样单独相处的机会,我有许多话想对你说
秦惊羽为之气急:长篇大论少来,说重点
你从密云回来,这一阵怎么越来越瘦了
面对那张满是关切的俊脸,秦惊羽只觉得有气没处发:我减肥可以不
雷牧歌扑哧一声笑出来:够瘦了,再减就成皮包骨了。
看他表情不假,秦惊羽抚了下脸,低道:真的很瘦
昨日燕儿抱着她的时候,好似也说了句类似的话,当时迷迷糊糊没听得真切,像是说什么骨头磕人
越想,脸上越是热烫,在清凉的夜风里,温度持续高涨。
忽然间,很想念那个坚韧温暖的怀抱。
雷牧歌嗯了一声,看着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恍惚,柔声道:在想什么
没什么。秦惊羽蹙眉,迎上他的目光,你把我弄到这里来,就是跟我讨论体重吗没什么事的话,我要回去了
见他抿着唇,半晌不语,不由气恼道:你是不是得了婚前恐惧症啊日子不是还没选好吗,你还有足够的时间调整,实在不行,你就把大皇姐找出来,跟她好生沟通,相信她会很高兴的,要不你还可以去找昭玉,他才是你嫡亲嫡亲的小舅子
羽儿
雷牧歌按住她的肩膀,一脸凝重:你听我说,我和飞凰其实不是
秦惊羽吃痛,有些恼羞成怒:不是什么啊,大皇姐等你这么多年,折尽了长公主的尊严,好不容易守到这一天,你竟然还否认,我告诉你雷牧歌,你要是再辜负她,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这是你的心里话
是。
雷牧歌静静看着她,片刻才道:我今日一直在慈云宫,当着太后与陛下的面,回绝了这门婚事。
什么秦惊羽张大了嘴,直觉道,你疯了
我没疯,我清醒得很。
秦惊羽揉着脑袋,摇头道:父皇不会答应你,皇祖母更不会
雷牧歌笑笑,语气里带着一丝轻松:不巧,他们都默许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圣意已定,再有太后在暗中使力加劲,这门婚事那就是板上钉钉子,没法挣脱的,他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难道是母妃暗中找到他,告知了自己的性别秘密,所以他才会如此笃定去退婚
秦惊羽越想越慌,抬起头,惊疑看他,你到底跟他们说了什么理由
真想知道,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雷牧歌说完,果真低头,把脸凑上来。
剑眉朗目,挺鼻丹唇,英俊的五官在夜色中更显深邃,轮廓分明。
秦惊羽顾不得欣赏,只想朝他一巴掌挥过去,深吸一口气,劈头就骂:你看清楚,我是男人,你要变态,自己一边弄去,少来恶心我
我知道你是男人
听得他悠悠一叹,秦惊羽下意识偏头,顶上黑影笼罩下来,随后腰间收紧,被他拥进胸怀,附耳低喃,我跟他们说,我不爱女人,我爱的是男人。
你除了震骇,还是震骇,如此离经叛道的话,当真出自他的口中
舔了舔被风吹得干裂的嘴唇,秦惊羽低唤:雷牧歌
叫我牧歌。
牧歌,你为什么
因为你,羽儿几乎是低喊出这一句,他的眼眸亮起来,整张脸都洒满光辉,我最近想了很多,也想明白了,我喜欢你,我爱你,心里想的念的全是你,不管你是女人男人,既然如此,我为什么非要勉强给自己套一个婚姻的枷锁,还要赔上飞凰终身的幸福呢
秦惊羽听得傻了眼:你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
面颊被他的大手轻柔捧起,额上落下一个湿热的吻,腮边接着也是一暖,秦惊羽瞠目屏息,听得他柔声低语,我喜欢的人是你,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不会吧,断袖
秦惊羽终于回神,啊的一声惊跳起来:雷牧歌你脑子有病啦你抗旨退婚那是你的事,干嘛把我拉下水你说你喜欢男人,那你有没有问过我,我喜欢什么
你自然该喜欢我。雷牧歌笑得很是愉悦,且自恋。
凭什么秦惊羽瞪着他,真想撕烂那张笑容灿烂的俊脸。
就凭我当年离开天京去西北的时候,你要我守身如玉,我信守承诺归来,你自当以身相许以作回报。
都是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还翻出来说你觉得有意思吗我随口一句玩笑话,都能作数吗秦惊羽憋着气嚷,就算那个时候心里对他有丝淡淡的喜欢,但是此一时彼一时,事情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可同日而语。
雷牧歌眼神炽热,扣紧了她的双肩,低沉道:可是我当真了,怎么办你说怎么办
秦惊羽听得愈发头疼,揉着额头道:你今天喝多了,脑子不清醒,我没法跟你说,你回去好好想想,你是雷大将军的独子,是前途无量的青年才俊,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像什么话
雷牧歌酒意上来,抱着她不放手:我没喝醉,我心里很明白,羽儿我是认真的
秦惊羽任他抱着不动,只是冷笑:这事再怎么也要讲个两厢情愿吧
雷牧歌轻抚着她的发髻,俯下身来,笑意温柔:当然是两厢情愿,你头上还戴着我送的发簪,你心里自然也是想着我的,你说是不是
雷牧歌你个自恋狂你放手秦惊羽狠狠一脚踏在他鞋面上。不过是随手在台上取的发簪,早知道他会这样想,她当初真不该要,直接扔进大海里去
不放,我不放开
雷牧歌也来了脾气,微微动怒: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跟那燕儿不也是成天腻在一起,搂搂抱抱,无所顾忌,既然他能抱得,那我也抱得你能对一个小太监这般亲密,为何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再怎么我也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他算什么

雷牧歌捂住脸,一下子怔住了,半晌,才嚅嗫道:你为了他,打我
秦惊羽收回发痛的手掌,咬牙道:你说对了。
雷牧歌逼近过来,眼光凄厉中带着丝丝愤怒:你宁愿喜欢一个小太监,也要拒绝我他有什么好你说啊,他到底有什么好
他什么都好,没一样不好。
是么他比得上我对你这样好么,至始至终,全心全意我们认识了十几年,他跟你才多久你是不是被他下了药,才会这样是非不分,理智全无
对啊,我就被他下药了,被他迷得团团转,怎样
没办法,她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明知此时出言挑衅讨不到好,却忍不下那口气,她又不是大皇姐秦飞凰,无需看他脸色,卑微逢迎。
你雷牧歌眼眶发红,不知是生气,还是难受,倏然低头,重重吻住她微张的唇瓣。
你混蛋秦惊羽低吼,却被他的舌头趁机侵入,在口中狂乱搅动。
有别于燕儿的温柔细腻,程十三的熟练火热,他的吻则是带着气恼与惩罚的味道,莽撞得没有任何技巧,狠狠地,用力地吮吸她的唇瓣。
这哪里是接吻,完全就是虐待
牙齿相碰,唇角也是火辣辣的痛,口里传来一丝腥甜,不用说,肯定是被咬破了。
秦惊羽心里窝火,肺都要气炸了,拳打脚踢挣脱不得,于是也狠狠回咬过去,直到尝到他嘴里的血腥味,这才松口。
片刻之后,雷牧歌嘴唇移开,抱着她喘气:对不起
雷牧歌你这个变态你属狗的啊
秦惊羽直觉扬起手,却见他认命凑脸过来:打吧。
俊朗的脸上,方才的红印还没散去,若是再添上一巴掌,实在狠不下心
她被咬破了唇,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就当是酒醉失态,何必深究。
秦惊羽斜眼看他,见得他同样惨不忍睹的唇,怒气渐消,心底好受了很多。
不过既然他能道歉,正好借此机会提出要求:送我回去。
嗯。他的声音淡淡,听不出喜怒。
骂也骂了,咬也咬了,大概现在也消气了吧
之前的吵闹争执就像是没有发生过,气氛一下子沉默下来。
秦惊羽坐回马车上,听到他在车前发出一声清啸,没一会,一道人影飞奔回来,促狭地笑:冷死我了,你们有马车遮风挡寒的,我就站在巷口灌冷风,为朋友两肋插刀,真不容易啊咦,雷你嘴巴怎么流血了
雷牧歌闷着没吭声,撇下他径直跳上车去,李一舟望着他的背影,嘴巴张得大大的,总算有丝了然:行啊你,直接亲上了
感觉到他开门进来,坐在对面,秦惊羽脑中昏昏,不想搭理他,闭目假寐。
李一舟掉转马头,马车徐缓前行,走上回宫的路。
我们讲和吧。
听得对面低低一声,秦惊羽也不睁眼,哼道:那好,你明日一早就去宫里,跟我父皇说清楚,你今日是头脑发热说胡话,其实你还是喜欢女人的
秦惊羽你别仗着我对你就得寸进尺
凶什么凶,不干拉倒
吼过之后,车厢里再度沉寂,只听得两人细微的呼吸。
一路默然无语。
天色浓黑,李一舟加快了速度,终于赶在子时宫门关闭的前一秒到达。
羽三殿下
背后传来雷牧歌的轻唤,秦惊羽头也不回,冲进半掩的宫门,哐当一声,宫门闭合。
手背狠狠蹭了下嘴唇,正想着找个地方洗漱下再回去,忽觉门后一阵风来,手腕被人握住,那双清冷中略带忧色的黑眸在宫灯下一览无遗。
殿下,银翼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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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红妆 卷4|第十四章 困兽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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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
灯架上的烛火高低错落,将室内照了个通明。
秦惊羽坐在温暖的灯光下,只觉得身子僵硬,手指颤抖,几乎捏不住那张小小的纸条。
一连看了三遍,才勉强连成句:遇上罕见沙暴银翼与卫部主力魔鬼之洲中心失踪
银翼失踪
近千人在西烈边境的沙漠里销声匿迹
秦惊羽咬住唇,深吸一口气:影部还说什么
燕儿低道:沙暴还在持续,影部众人已经到了魔鬼之洲边缘,准备进入救援。
秦惊羽攥紧了纸条,沉吟片刻,方道:让他们退到安全地带,原地待命。
不是她不想救,而是自己也亲身经历过沙漠风暴,深知其中厉害,那魔鬼之洲比浮沙流域不知宽广了多少倍,沙暴未停,里面的人不知所踪,外面的人贸然闯进去也是凶多吉少。
不是要放弃,而是为了避免更多的无谓的牺牲。
那狼小子看上去不像是个短命的秦惊羽咧嘴一笑,像是在给燕儿解释,又像是在安慰自己,他那鼻子比狗还灵,野外生存能力堪称天下第一,一定能带着大家走出沙漠的,一定能的
笑容扯动了唇角的伤口,有血渗出来,撕裂的疼。
该死的雷牧歌
忽觉额间一阵清凉,却是燕儿指尖蘸了药膏过来,给她轻柔涂抹,接着下移到唇瓣嘴角,目光停住,动作微滞。
汝儿弄丢了殿下,回来吓得半死,好在他还看清是雷牧歌和李一舟,如实禀告,穆妃娘娘才下令免去责罚。燕儿轻言细语,眼睫低垂,似是不经意道,汝儿只说殿下撞到额头,怎么连嘴唇也伤了
嗯,酒喝多了,下楼的时候没站稳磕了下。秦惊羽没抬眼,一句带过。忧心之际,也没那闲工夫跟他过多解释,再说,有些事情是越描越黑,还不如不说。
怎么这样不小心燕儿轻叹,收拾好药瓶,出门去了。
秦惊羽放下揉碎的纸条,沉默坐着,一时无语。
没一会,一双手臂从背后环抱过来,听得他轻声道:床铺好了,早点睡吧。
秦惊羽低应一声,话音微顿,以一种轻快的语气道,我想赶紧把手里的事情处理了,等祭天大典一过,就去西烈转转哎,这天生劳碌命,停不住的。
燕儿点头,眼中一抹怜惜若隐若现:别担心,我们一起。
次日,开始着手准备去往西烈之事。
其他暂且不说,人员却是个大问题。
卫部煞部的大部人马都随银翼同行,影部一队在大夏与西烈边境待命,另一队去了北凉查探向海天的讯息,留在天京总部的人手所剩无几。
秦惊羽有些犯难,不至于连礼部的人都算进去吧。
出行的日子定在大典后的第三日,想必那时储君人选已定,举国欢腾,也轮不到她什么事,就说想念远在西北草庐炼药的外公穆青,先斩后奏,溜之大吉。或者,在别人眼里,她是没争到皇位,郁闷难平,外出散心去也。
想到要出远门,首先放不下的是母妃和元熙。
好在明华宫宫女内侍不少,琥珀理事,汝儿也还能分担些,那名仔细挑选胜出的乳母也是尽责本分,因为天子驾临的次数相较偏多,太监总管高豫隔三岔五都来检查审视,想来倒是没有后顾之忧。
再有就是兆翡颜。
秦惊羽抽空去看过她一次。
京郊独立的一处小院,围墙高耸,房屋宽敞,院子里养了一群小鸡崽,不时追来跑去。
兆翡颜安静地坐着,裹着厚实的淡青棉袍,还披着黑白相间的裘皮斗篷,比起在湖上相遇那回,小腹虽未隆起显怀,体态却已丰腴了不少,脸上也是珠圆玉润,平添安详宁静,一副将为人母的恬淡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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