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毒妃

素兮“嗳”了一声，将摇椅搬出来摆在树下，又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绒毛垫子：“夫人，要么我将齐王殿下请来陪您解解闷儿吧，齐王爱说笑，你们又是同门，能说的话也多。”
陆千凉闭了闭眼：“唤他做什么？他若是来了，就更吵的我睡不着了。”
暮春温暖的阳光映照在身上，暖烘烘的催人发困。陆千凉将小臂搭在额上挡住眉眼，倒也真的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然而这一觉也没睡多久，睁眼，便见沈言璟已经坐在矮桌旁读书饮茶了。这几年来生活安逸，她的警惕性真的是越来越差了。
素兮那丫头，从来不肯听她一句话。
陆千凉歪在摇椅上不想动弹，侧靠着眯了眯眼醒神。沈言璟搁下书册，倒了杯茶走过去递给她：“怎么睡在外面？”
“本来只想眯一眯的，没想到真的睡过去了。”陆千凉道：“想是有了身子，我这段时间异常嗜睡，总是觉得睡不醒似的。你怎么来了？”
沈言璟道：“有了身子自然得多养这些，我来找季平，见他不在就来看看你，没想到你也睡着，便只好自己坐坐了。季平怎么没在府上陪你？”
陆千凉一怔。
女人不可善妒，这世间男子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她又如何能开这个例外？她双手抱着茶杯饮了一口，眉眼低垂着看着自己绣鞋上的花样，应道：“想是在忙，你也知道，他每天大半的时间都在书房。”
可现在，他连书房都不在了。
沈言璟皱了皱眉：“你们两个吵架了？”
“没有，季平从来不和我吵的。”陆千凉起身：“既然来了就陪我吃个饭吧，季平许得晚上能回来，你晚上再来吧。”





妙手毒妃 第五百四十二章尘封于口
“没有，季平从来不和我吵的。”陆千凉起身：“既然来了就陪我吃个饭吧，季平许得晚上能回来，你晚上再来吧。”
沈言璟没说说什么，他向来不客气，来了宁王府就像是到了自己家，索性一马当先的坐到桌边动手盛饭。
今天下人炖了鲜鱼汤，昨日她顺口一说，今日便真的端上上来了。
那鱼汤想是炖了颇久，乳白色的汤汁浓稠不腻，汤中还缀了一点儿姜片去腥，沈言璟用汤匙舀掉碎姜，又给她乘上一碗：“盘龙山的桃树已经开始挂果了，今年你怕是不能喝酒，待入了秋我多给你留两筐桃子。”
陆千凉笑：“你去年送的我与季平都吃不完呢。”
她端起碗喝了一口汤，浓滑的液体入口，只觉得腥腻无比。她最近对吃食挑剔的很，稍有些油腻的东西都入不得口，以前爱吃的那些东西都吃不得了。
沈言璟见她神情不对，紧忙递了个碗过去给她吐掉。陆千凉抚着胸口干呕了半晌，没吐出什么东西，却险些将胆汁吐了出来。她挥了挥手表示自己无事，按了按因呕吐而发红的眼眶，泄气道：“原本还想喝来着，一嗅到这腥味便咽不下了，可惜了一尾好鱼。”
“一尾鱼有什么可惜的，季平又不是买不起几尾鱼。”沈言璟将她的碗端过来尝了一口，抬眼道：“这汤腥么？”
他搁下碗筷，眉眼里也没了笑意：“千凉，你实话告诉我，你同季平怎么了？”
陆千凉错愕。
家丑不可外扬，更何况，这事也不过是她猜测，岂能说给外人？陆千凉不傻，可女人一旦遇上了情感问题，便不是用一个“傻”字可以形容的了。
刚刚呕吐过后的余韵还没有散去，她想到自己刚刚有孕，又想到沈季平身上的女儿香，不知怎么，突然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眶之中涌出，落到衣襟上，又渗入柔软的布料之中。她不想被人看到自己的狼狈，双手捂住了脸颊，那泪水却又从指缝中倾泻而出。
一直以来顺遂的，没受过委屈的人啊，突然间遇到了这事，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倚仗一般不知所措起来。沈言璟也是被她哭得手足无措，紧忙起身捏着袖角给她擦眼睛：“沈季平打你了不成？你什么都不说，只是这般哭，我怎么给你出气？”
陆千凉摇头，她抹着眼睛抿唇道：“没什么，他对我很好，只是我自己有些想不开罢了。我哭一哭就好了，你不用管我……”
沈言璟板着一张脸未说什么，安静的庭院里，侍女们各做着各的事，就算是看到了也假作没看到的绕道而行。她这样恣意不羁的一个人，来京城三年，却只有素兮一个说得上知心话的人。她啊，明明就是一个脆弱的小女子，却总是将自己伪装成盖世的大侠，不会伤不会痛，像是顶天立地的英雄。
她不说话，沈言璟便也不说话。陆千凉哭的够了，便粗鲁的抹了两把眼睛，笑道：“吓着你了吧，赶紧吃饭吧，一会儿菜都凉了。”
她假作若无其事的端起碗筷往口中扒饭，刚刚哭过的眼睛和鼻子还通红着，越发像一个出落的伶俐的美人。沈言璟不知何处涌上来的一股邪火，猛然起身抢过她手中的碗丢了出去，展开手臂将陆千凉紧紧地搂在怀中：“千凉，你知不知道，你很让人难过？”
“你不开心，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就算是我没有办法，你有个能说说话的人，总该是好的。沈季平她对你不好么？他怎么可以……他怎么敢！”
哭泣的人，最受不得的便是安慰。若是一个人，委屈够了，哭够了便也站起来了。可一旦有人安慰，一旦那种委屈的心情被人理解，便会像找到依靠一般一直的沉溺下去。想要痛苦，想要把委屈说出来，想不那么坚强，脆弱一阵……
多年前，她将他背出迷失丛林。多年后，他在温暖却无助的午后，给她一个拥抱。
“你可以说给我听，可以随时来找我，我永远都不会讨厌你的。千凉，你现在怀着身子，就算沈季平他对你不好，我……”
沈言璟话未说完，便听怀中的人低声道：“我该怎么办啊，季平他……季平他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那我怎么办？我还怀着他的孩子。若是他不喜欢我了，我是不是就要被赶出去了，我这么爱他……”
就算是沈季平他对你不好，就算你怀着的是他的孩子，我也愿意永远照顾你……
一句话，他到底未说出口。
沈言璟甚至不知自己未说出口的话是应该失落还是应该庆幸了，失落么？他失去了一个得到她的机会，再一次与她失之交臂。庆幸么？庆幸他只是心中想着，却未说出来，他还能继续道貌岸然的与她做朋友，默默地护着她，护着她未出世的孩子……
他缓缓松开环抱着她的手臂，放开他留恋着的体温。沈言璟后退一步，抬起手替她揩掉眼角的泪水，冰冷的右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脑，让她将额头抵在自己的肩上哭泣：“别哭了，季平那样的老实人，连勾栏院都不会去，怎么会在外面有别的女人呢？他爱你是有目共睹的事，我带你去找他，当面问个清楚。”
“可是……”
沈言璟打断她：“没什么可是的，千凉，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腹中的孩子想一想，它不能一出世就没有父亲啊。漫说沈季平不是那种人，就算是，你也是宁王正妃，被皇室承认的王妃。就算他不想要你，也没权利决定你的去留。”
沈言璟就这样将陆千凉带出了宁王府，没有人阻拦，也没有人说上一句不该说的话。整个府院内的小厮侍女都看到了，身怀有孕的夫人与离阳王朝最风流的王爷在庭院之中搂抱，旁若无人的沉醉其中。
就连陆千凉自己都未曾想到。
直到她身死的那一日，她才恍然大悟。多年前的那个午后，她到底错过了什么。




妙手毒妃 第五百四十三章真相大白
身边有了个人陪着心里便踏实了不少，甚至连那些原本恐惧着不想去触碰的事实都没有那么可怕了。
二人换了一身常服坐在一辆马车里，沈言璟不时撩开车帘瞧一瞧外面的情况，却总是皱着眉头，陆千凉心中有些不安，问道：“要么我们回去吧，这样贸然找过去，不好吧。”
沈言璟放下坠帘：“有什么不好的？拿出你王妃的气势来。再者说，来都来了，就这么回去，你甘心么？”
陆千凉抿了抿嘴唇，双手搓着衣袖，很是揣揣不安。女人最不该有的便是善妒，她现在的行为，与那些留不住丈夫的心，前去捉奸的泼妇有什么区别？
越是纠结便越是不安，她想要离去了，却又实在是好奇迷住沈季平的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马车停下，京水掀开挂帘儿道：“王爷，到了。”
“准确？”沈言璟反问，京水点了点头。
二人下轿，入眼是一个不算太大的平民人家的院门，大门紧闭着，墙皮色的漆都有几块脱落了。沈言璟要去敲门，陆千凉紧忙拉住他：“咱们这样进去不好，我们先翻到房顶瞧一瞧吧，说不定我们是误会季平了呢。”
沈言璟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点头问道：“你身子可以么？”
“昔年摸鱼打鸟不在话下，现在也只是两个月而已，没什么的。”陆千凉在衣袖上抹了抹掌心上的汗水，双脚一点便要向上越。沈言璟依旧放心不下，伸手揽住了她的腰测，轻轻一带便将她带上了房顶。这样的角度，想要看清院子里的人正在做什么，简直是一览无余。
不同于陆千凉所想，她以为沈季平在房中与别的女人行苟且事，实际上却不然。便见沈季平坐在院中，那女子说着什么，沈季平专心致志的提笔记着，时而还点点头问上两句。
那女子不像是大户人家的姑娘，一身布衣旧衫，头戴荆钗，只能说是清秀。而那女子腹部已经隆起了老大，看上去至少有六七个月的身孕了。
陆千凉顿时眼眶一酸，原来二人已经认识这么久了么？
“先别急着哭，听。”沈言璟小声的道，他扶着她向前倾了倾身子，习武之人耳聪目明，这么远的距离想要听到二人说什么，自然在容易不过。
只听那女子道：“第一胎孕中的女人总是要娇气一些的，吃不下东西，多疑，心性暴躁也是常有的事。先生待夫人这般好，想这事也不用我多说的。”
沈季平写着字道：“我夫人却是吃不下东西，最近也孕吐的厉害，吃什么吐什么。你不说我还真的忽略了，她昨日还同我摔碗来着，往昔她可没这么急躁。”
“这便是了，先生可多为夫人准备一些酸辣味道的食品，孕中的女子总是觉得口中发苦，吃些甜食心情会好。”
沈季平一并记下，又道：“夫人再教一教我怎么带孩子吧，府上虽有下人，但孩子到底还是自己带的亲。我夫人爱玩儿的很，想日后我还能多帮一帮她。”
一日来的委屈，就像是在这短短的几句话之间冰雪消融了一般。陆千凉觉得，自己对沈季平的爱就像是一株小树，这棵树的种子早在折剑山庄便种下了，庄内几年的相识相知让这颗种子长成小树，婚后又茁壮成长成了大树，而今她有孕，这棵树便结出了果子。
昨日的多疑，就像是树木突然之间失去了阳光，若不是还坠着沉顶顶的果实，这棵树早就蔫儿下去了。而今，这棵树重新拥有了阳光，重新茁壮成长。
沈季平对她来说，就像是太阳，是赖以生存的养料。她做不到洒脱，就像树木做不到离开阳光。不知何时开始，她已经将自己所有的喜怒哀乐全都系在了他的身上了。
“看到了，这下放心了？”沈言璟道。
陆千凉撇了撇嘴，眼角还带着点儿泪光，唇边却已经抿了笑：“我就知道季平不是那样的人，我什么时候不信他了！”
沈言璟也是无所谓的笑笑，顺着她口是心非的道：“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对，是我的不对，误会你的一片冰心了。”
二人轻手轻脚的想要退下去，陆千凉时刻注意着自己的肚子，生怕摔到了腹中的宝宝，却未注意到脚下，一不小心踩断了一片泥瓦。
顿时，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响彻庭院。院中顿时传来吓声：“谁！”
两名暗卫利箭一般的掠上房顶，陆千凉被这么一吓，差点儿摔下房去。沈言璟紧忙伸手架住她，吓道：“季平，是我！”
两名暗卫驻步在不远处，既然已经藏不住了，二人索性也不藏了，就这样大摇大摆的现出身来。沈言璟伸手一捞，带着陆千凉从房顶上跃下去，以减少落地对腹中胎儿的冲击。
陆千凉双脚刚一落地便冲进了沈季平怀里，八爪鱼一般的挂在他的身上，也不顾身边有旁的人了，双手捧着他的脸，温软的唇便盖在了他的唇上。沈季平心中犹有惊叱，双臂抱着她又不敢别开脸，只能由着她亲吻。
沈言璟立在一旁，单手握拳咳了两声：“我说，你们两个要不要先回府？这儿还有旁人瞧着呢，就不觉得难堪？”
陆千凉吻过了，犹自不解气的双手抱着沈季平的脖颈不肯下来，委屈巴巴的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啊！我还以为你在外面养女人了！我都跑出来抓奸了！”
沈季平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我不是怕你嫌弃我什么都不会，赶紧出来偷师学艺了？”
“你那么聪明，什么学不会啊！”陆千凉鼓着腮帮子手脚并用的往他身上爬了爬：“反正我都嫁给你了，又不能嫌弃你蠢，只能忍着了。你蠢！你蠢你蠢死了！”
沈季平无奈：“好好好，我蠢我蠢，你最聪明。”他也不放她下来，就这样不知疲累的抱着她：“都要当娘的人了，还这么不老实到处跑，你什么时候能叫我省心啊。”




妙手毒妃 第五百四十四章将进酒
沈季平无奈：“好好好，我蠢我蠢，你最聪明。”他也不放她下来，就这样不知疲累的抱着她：“都要当娘的人了，还这么不老实到处跑，你什么时候能叫我省心啊。”
“先生和夫人的感情真是好啊。”那女子站起身来，虽说大腹便便，却也轻盈的行了个福身礼：“夫人真是好福气，先生昨日找到我，想同我学习照顾怀孕妇人的方法，我当时就在想怎样的姑娘能嫁得这么好的郎君。今日一见，夫人果真天生丽质。”
陆千凉紧忙谦虚的笑笑，她不会说这些客套话，怼人的话倒是会不少，沈季平无奈，便教了她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不知道说什么的话便笑一笑，这样总不会错的。
既然被撞破了偷师学艺，沈季平便也不藏着掖着的了，索性请了一个接生过千子的产婆回府照看陆千凉的胎，一场风波就此告终，府上小厮侍女见三人是一同回来的，也不好说什么，白日那事便也只是在私下里议论几句，被年老的侍女呵斥两句便罢。
夜间，陆千凉倚在床头上看诗词选集，沈季平坐在桌边拆看着信件，一一写好了回信后交给守在房顶上的影卫，也脱了外衫打算上床休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陆千凉垂首低声读着诗句，头也不抬的向床榻里侧挪了挪身子，给沈季平留出足够的位置。
沈季平正脱着外衫，闻声手上动作一顿：“是将进酒。”
陆千凉忙爬过来，给他指书上的字：“这次可是你错了，你瞧这书上写着呢，这个字我识得。”
“字是没读错，只是这个字在此处应该读另一个音。太白诗词意境深远，平日里读一读也会多有进益。”沈季平将外袍搭在架子上，笑道：“你平日里可没真么好学的，怎么今日突然用起功来了？”
陆千凉抚摸着自己的小腹道：“我不读书，但是咱们的孩子得读书啊，虽然百无一用是书生，但是多学一点东西总归没有坏处。”
沈季平抽掉她手中的书册，熄了灯搂着她躺下：“幸好我官拜卫将军，若非如此，若我是个无用书生，是不是你当年就不嫁我了？那我岂不是冤的很？”
“我多爱你啊，别说你是个文官了，你就算是个太监我都嫁！”陆千凉哈哈大笑。沈季平也是气的发笑。俯下身来捏住她的一边脸，直到将她的脸颊捏出两个手指头印儿才松手：“还贫嘴，你读的那诗太深奥，明日我给你划两首易懂的读。”
“我还想问你，我的演技就这么差？第一次出门便被你抓了个正着。”沈季平道：“看来我以后出去见姑娘都要小心些了，若是真被你抓到了把柄怎么办。”
陆千凉骄傲的扬起脖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敢啊，我告诉你，我鼻子很灵的，你很上沾上了女人身上的香味我都闻得到的。哎，今天那姑娘不像是能用得起这么昂贵香料的人啊，现在香料都已经是白菜价了么？”
沈季平坦白道：“我送的，求人家办事，怎么说也得送点儿好处不是？”
二人说着话，没一阵，陆千凉便沉沉的睡下。
沈季平见她呼吸渐渐沉稳，脚步轻轻的起身点上一炉子安神香，披上外袍走出了房间。
醉仙楼二层，宾客皆无，小二与老板皆战战兢兢的侍立在一路，谁都不敢去二楼触那位贵人的眉头。此时见沈季平走来，顿时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的迎了上去。
瞧沈言璟那样子，怕是醉的紧了。
沈季平负手走上二楼，撩起袍角坐到那人的对侧，也给自己斟了杯酒浅酌起来。沈言璟迷离的抬了抬眼，见是他，突然自嘲一笑：“宁王殿下怎么来了？不用再府上做伉俪情深的戏了？”
“这戏还得是言璟配合着才做的下去，若是没有言璟的通风报信，本王今日便真的下不来台了。”沈季平瑶瑶举了举杯，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你做的很好，你我这样合作，再好不过。你看，阿凉更信任你了，也更开心了，这都是你的功劳。”
“沈季平你混蛋！”
沈言璟蓦然起身掀翻了桌子，破碎的杯盏自栏杆处坠下楼去，合着菜品和酒水落了满地：“那个女人是谁！你最好别叫我查到了。否则！你就等着她的脑袋挂在菜市口吧！”
“齐王可真不懂得怜香惜玉。”沈季平优雅的起身掸了掸衣袖：“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意气用事对谁都没有好处。言璟，我的耐心快要用完了。你若是想看着陆千凉难产而死，就尽可能的来挡我的路吧。”
“那可是你的亲生骨血……沈季平，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么？”
“亲生骨血？怪不得世人都言情人眼里出西施，一个连将进酒三个字都读不对的女人，也值得你这样痴迷？我真是看不懂你。”沈季平道：“离月有什么不好？苗疆圣女，未来的苗疆之主，你若是去了她，漫说是离阳王朝，就算是打下整个大陆又有何难？不过我最喜欢的便是你那可笑的爱情，若不是我妻，你还没这么容易的为我所用。”
沈言璟哈哈大笑：“我不是你，沈季平，我没有你那么大的野心，连肯为你怀孕生子的女人都肯轻易抛弃和伤害。谁的心又不是肉长的呢？”
沈季平上前，将双手按在他的肩上，直视着他布满血丝的狼狈的眼睛：“若是做了那九五之尊，怎样的女子不是手到擒来？只要一道圣旨，就算是我看上了你沈言璟的妻，你也要乖乖的给我送上来。言璟，陆千凉是会做皇后，还是会变成一抔黄土，都是你的一念之间。他的孩子是会做太子还是一个血统不纯人人喊打的野种，也在你的一念之间。”
“你想要我做什么……”他握紧了拳头，沉声道。
沈季平转身走下楼梯，声音不大不小的传来，恰是他能够听到的范围：“十一月匈奴入朝参拜圣上，我要折剑山庄护送！”




妙手毒妃 第五百四十五章恶友
五月二十三，陆千凉有孕，陛下大喜，降圣旨曰，若宁王妃此胎得男，便加封世子衔，上封地千里，布匹千皮，奴仆千人，粮食千石。若得女，则此封号华朔郡主，赏公主规制。
一个未出生的孩子便有此殊荣，乃是整个离阳王朝都不曾有过的荣耀。沈季平归领圣恩，朝中诸官员也斟酌着重新站队，宁王若得世子，封地再加封地，权势可想而知。
六月十一，匈奴递上国书，言称愿在年末十一月入京参拜天皇。陛下大喜，着京中武官前往护送。沈言璟请旨言匈奴不可小觑，为表重视，应着卫将军沈季平前往护送。
朝中诸官员各执一词，奈何朝中无更好的人选，陛下应。
二王不合乃是朝中人尽皆知的事情，好在二人也都识大体有分寸，不会将个人的情绪带到朝堂上来，陛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许了。
近来，陛下的身子益发的不好，太子也已经临朝听政。这两年来，陛下已经开始处理离阳王朝内的不稳定因素，意欲在自己龙御大行之后留给太子一个太平江山。离阳王朝内动荡不安，诸官员人心惶惶，生怕在朝堂上被捏到了什么错处，被御林军抄了府邸。
而此时，还能说得上悠闲地，也就只有沈言璟与沈季平二人了。
沈季平手握东南东北兵权，近三年来军饷发的透彻装备良屡次大胜，堪称是半个离阳王朝的保护神。漫说他还忠于朝廷，若不然，陛下摄于东南军也不敢轻易动他。
而沈言璟，掌长安城半壁城防，身兼大司农职，虽不是多高的官职，但为人处世的手腕儿和远见就连身位文官之首的丞相江原也要高看一眼。
朝中皆言，这二人实为陛下留给太子的柱石，日后要辅佐太子继位的。此言一出，朝中诸官员纷纷应和，益发的巴结起二人来。
文官武将相互不忿，虽不稳于天下万民，却稳于朝堂稳于江山社稷。二人此消彼长，相互扶持之余又相互排挤，互成犄角之势。这样陛下方能放任二人的势力壮大，不会提前除之。
午后，六月的天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刚刚还是艳阳高照，这一阵便下起雨来了。
陆千凉抱着坚果碟子坐在廊下看雨，素兮在一旁煮茶，依旧是老妈子一样的唠叨着：“夫人，您都是有身子的人了，就不能消停一些么？王爷很快就回来了，您就进屋去等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