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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毒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云烟袅袅
那些绵密的感情,平时小心翼翼的被他掩藏在皮囊锦袍之下,可一旦遇到这样的事情便一丁点儿也藏不住了。那关心不是假的,那爱慕也不是假的。他想要替她痛,替她苦,替她受尽这世间所有的不如意,只留给她一片宁静天空。
如果可以的话……
若是那感情真的到了藏不住的时候,又何必再藏?沈言璟想,既然藏不住,宣泄出来又如何?他就是喜欢他的师姐,就是喜欢了宁王妃,爱上了一个有夫之妇。
什么君霸臣妻,什么夺兄所爱,什么都不重要了。沈季平根本不爱她,他给不了她幸福,更给不了她救赎。若能将她留在身边一生一世的照顾妥帖,珍藏宠爱,背上一些骂名又如何?被她埋怨一辈子又如何?
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也没有什么好名声。什么知恩图报,什么盛情不旧,都是够了!他只想要她!只想!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沈言璟都险些忘却了他是怎样度过那个下午的。染红了的血水与满心的绝望没有打倒他,皇兄的施压也没有打倒他。他想,经过了这么一遭他一定是一个百毒不侵的人了,什么都不会再害怕了。
可最后,他却在她昏睡不醒时呢喃的一句“季平”中溃不成军。
人世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这人世八苦,他全占。而予他这八苦的人,正在承受着别人予她的苦。
她的孩子没能生下来,准确的说,她诞下的是一个死婴。瘦小的孩子比正常出生的婴儿要小上不少,干瘦干瘦的,面色青紫像是窒息而死。
它轻的像一片鸿毛,抱在怀里险些感受不到重量。太医将那死婴裹在小被子里抱给他,他也只是看了一眼便吩咐下人带下去。
那是一个已经发育完全的男婴,若是他的母亲能将他平安的生下来,那他一定会是宁王一脉的世子,受封地爵位,享世袭罔替之殊荣。
可惜,他都没能来这世界上看一眼。
沈言璟走向她睡着的房间,两名侍女拦了他一拦,言称产秽会冲撞到王爷。可他怕什么?他又有什么好怕的?
他推门而入,便见那人沉沉的睡着,纤长绵密的睫毛打在眼睫之上,像是小刷子一般映出了一小片阴影。似是失了太多的鲜血,她脸色苍白的像是折剑山庄山顶上的落雪,薄唇也苍白的看不出丝毫的颜色。
沈言璟握着她的手腕将她的手臂纳于锦被之中,冰冷的指尖比他的手还要冷上几分。鬼使神差的,他跪倒在她的身前握住她苍白冰冷的手,虔诚的吻了她的手背。
千凉,这世间总还是有一个人爱你如生命的。就算不能公之于众也不能被你知晓,但他真真切切的存在过,存在过你的生命中,这样热烈的活过。
他剪下她的一缕发丝纳入袖中,俯下身吻了吻她的额头,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卧房。
昔年开国皇帝佣兵起离阳王朝,所过之处伏尸百万,流血飘橹。后登帝位却因大造杀孽,上天降罪于离阳,大旱不雨。
帝张榜天下,若有异士能求得天降甘霖,愿退位让贤隐作布衣。国师喻氏自荐与京城,夜起九龙塔于帝宫,终天降甘霖。
离阳旱灾得解,帝让位于喻氏,喻氏拒之不受,自命为国师长居于九龙塔内,此后世代子民皆为国师,地位卓然可比皇亲国戚。
喻氏国师一脉相传,通晓阴阳术术,能知生死通天意。可鲜为人知的是,喻氏国师手中还握着能够让离阳王朝都为之疯狂的秘法,渡命之法。
以己之命,渡彼之命。以命相移,一者生,一者死!





妙手毒妃 第五百六十四章惊怖
她已经在回廊中坐了很久,久到侍女递上来的茶盅冷了三轮,香炉中的香丸填了两次。素兮咬着指头急的转了又转,劝了又劝,可坐在廊中那人却丝毫没有回房的意思。
陆千凉的手脚早已冻得冰冷了,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亵衣,于这十月深秋本就不能御寒,更何况是刚刚小产后的身子呢?
可她却丝毫不觉得冷,就像是一夜之间所有的感官都离开了她的身体一般,她双臂环着膝盖,一双眼恍似枯萎干涸的池塘定定的望着正在簌簌落叶的古树,不知疲倦。
过了一阵,天上又下起雨来。斜风带着雨水落在她的身上,微风拂过,彻骨的凉。陆千凉将额头抵在膝盖上,沉默的承受。
一袭黑衣自宫门处步步走近,豆大的雨滴打在绘了红梅的油纸伞伞面上,劈啪作响。素兮见沈言璟归来,忙顶着雨跑过去迎他:“王爷,您可回来了。夫人已经在院中坐了两个时辰了,她身子不好,奴婢怕夫人的身子受不住这秋寒啊,王爷快些去劝劝……”
沈言璟一眼便望到了阆苑之中抱膝而坐的那人,他将手上撑着的油纸伞递给素兮,快步迎了上去脱下大氅披在陆千凉的身上:“在院子里做什么?你身子不好,也不知多加件儿衣裳。”
陆千凉也不抬头,沈言璟将她裹紧,以掌心贴了帖她的前额:“千凉,你在发烧……”
“你把晋儿抱到哪儿去了?”她终于抬了抬眼,冻得发紫的唇微微颤抖着,微有些发僵的双手颤抖着去抓沈言璟的衣袖:“素兮说你将晋儿抱出去了,你为什么没将他抱回来……”
“先进屋。”沈言璟不同她多话,矮身将人拦腰抱起,推开房门安置在了床榻上。他未假以人手,亲手生了炭炉,又灌了汤婆子塞进被褥之中。
他不说话,陆千凉便一直眼巴巴的望着他,他走到哪儿她的眼神便跟到哪儿,活像是个被夺走了心爱之物的孩子。沈言璟最受不得她的眼神,叹了口气踱到她床边坐下:“看了也是徒增伤心,我已经吩咐人下葬了,不必担心。”
想象之中的崩溃大哭并没有发生,她只是定定的望着他,好一阵才微微启了唇,勾出一抹苍白的微笑,瞬间红了眼:“你是骗我的么?”
陆千凉抬起手臂挡住眼,雪白的脖颈扬起,似是引颈待戮的白天鹅:“你说的话我不会信的!我一个字都不会信,你不要再说与我听!”
“千凉!”沈言璟蓦然低声一吓。
他伸手按着他的肩膀将她从锦被之中提起来,拨开她挡住眉眼的手臂摇晃她的身子:“陆千凉,你看着我!你抬起头来!”
陆千凉不听,沈言璟索性伸手钳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他不在了,回不来了,你这样折腾自己有什么用?陆千凉,沈季平还在玉喉关佣兵未返,害你孩儿的杨妃还好好的活着!你的父兄母亲还在为你担心,你就这样折腾自己?你是伤心难过,可你有什么资格伤害那些人?你说话啊!”
手指用力到在她的下巴下留下两个鲜红的指印儿,沈言璟松手,捧着她苍白的脸以额头抵着她的额:“千凉,想哭便哭吧,你也该懂一些事了。在这京城之中,独有善良和功夫是不行的,你还得长脑子。沈季平树大招风,你母族又是朝廷管制之外的武林世家,这朝堂上想要害你的人何其之多?我同沈季平不能替你挡下所有,总还有漏网之鱼要害你。你总得有些自保的能力。”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真正能伤害你的,是人心啊……”
沈言璟直起身子,按着她的头抵在自己的肩上。起初陆千凉只是低声的抽噎着,那呜咽声渐渐溢破喉管儿,变成了嚎啕大哭。
滂沱的泪水打湿了沈言璟的肩头,他抚着她柔长的发丝,没有安慰,只有无声的陪伴。
“我只是想同季平好好地走下去,我未想过害人,可世人为何都想要害我。”她眼皮哭的红肿,双手拉着沈言璟的手臂,用力到手指捏在他锦袍上的指印久久不散:“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沈言璟无言,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最后,待她哭累了,睡着了,沈言璟才扶着她平躺在床榻上睡下。
这泱泱长安啊,存了害人之心的人何其多?最怕的不是针锋相对不死不休,而是口蜜腹剑笑里藏刀。
沈言璟起身走出房间,天上落雨未停。京水自房顶跃下,一袭黑衣淋了个湿透:“王爷,属下已经逐一排查过,当日杨妃娘娘带来的內侍侍女无一人身怀武功,仁寿宫附近的侍卫也无。”
沈言璟浅浅的皱了皱眉,他斟酌半晌,犹不自信的问道:“仁寿宫内的人呢?”
“也无。”
“去查她的衣裳来处和饮食餐具,再将紫禁城里近半月来临近仁寿宫附近的人都排查一遍!”沈言璟捏了捏拳头,又道:“仁寿宫内的消息一定要守住,不可叫前朝和边关知晓,太医院的人都去警告一番。”
京水应声退下,沈言璟枯站了一阵,撑伞走出仁寿宫,径直入了杨妃娘娘的太平殿。
殿中,杨妃娘娘一身华服,正伴着太子写字。外面风雷大作,内室却温暖如春。他入殿时京水早已悄无声息的解决了侍女与內侍,习武之人脚步又轻,风雷一闪,照亮他的身影映在大殿的金砖上,太子与杨妃皆是一惊。
“先将太子带下去。”沈言璟丢开手中纸伞走进殿中,居高临下的望着早已瑟瑟发抖却依旧色厉内荏的杨妃。
胆小的侍女早已不知所措到了极点,倒还是太子身边的侍读胆识过人,忙将太子请了下去。
杨妃指尖颤抖着指向沈言璟:“大胆,你竟敢私闯本宫寝殿!”
“本王并不大胆,大胆的是娘娘。”沈言璟弯下身子,俯视着她一双惊惧的眼睛:“杨妃可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竟然怕成这样。倒不如说出来听听?”




妙手毒妃 第五百六十五章宁王事
“本王并不大胆,大胆的是娘娘。”沈言璟弯下身子,俯视着她一双惊惧的眼睛:“杨妃可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竟然怕成这样。倒不如说出来听听?”
杨妃颤抖着后退,沈言璟猛地倾身上前,扬手拂落了她的发冠:“娘娘,你躲什么?”
“沈言璟,你不能杀本宫!我是太子母妃!你敢杀我,陛下不会放过你的!”杨妃随手抓起桌子上的笔筒砚台向沈言璟身上丢去,沈言璟也只是微微倾了倾身子躲开,飞溅出来的墨汁溅了满地,却丝毫未沾到他的衣襟上。
矮桌上能有多少东西?几只茶杯砚台镇纸,眨眼的功夫便被她丢了个光。雷声大作,炸裂在沈言璟的身后,映的他倒映在地上的影子有若鬼影。
沈言璟再一次抬步上前,一脚踢飞丢弃在地面上的青石镇纸:“我不敢杀你?有什么是我不敢的?娘娘莫不是忘了,立子杀母这规矩。”
他揪住杨妃的衣领,轻轻拍了拍她光滑宛若处子般的脸颊:“你和沈季平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本王不管,你想当太后,本王也不管,可陆千凉不是你能动的。”沈言璟掷地有声:“若有下次,我可不敢保证娘娘你有这么好的运气,还能同太子殿下一起习字。”
滂沱的大雨中,沈言璟一声冷哼,丢下身子瘫软的杨妃头也不回的走出太平殿。
次日,朝堂。
仁寿宫中隐瞒了近两日的事情不知是谁多嘴传出,在朝堂上引来轩然大波。陛下面色铁青:“到底是怎么回事!宁王妃好好的胎,怎么说小产就小产!”
沈言璟忙道:“秋猎一日,文武百官皆在盘龙山狩猎,宫中侍女照顾不周……”
“沈季平生平最在意的便是王妃与腹中的孩子,而今玉喉关战乱,沈季平手握重兵佣兵未返这可如何是好!”陛下咳了两声,重重的拍着坐下龙椅的扶手:“众卿以为,此事如何?”
一名大臣排众而出,行跪礼道:“启禀陛下,我离阳王朝男子少女子多,三妻四妾实属平常。宁王妃的这一胎纵然不保,陛下也可再择美妾以示恩宠,再有子嗣也只是世间的问题。”
“臣附议!”又一名大臣排众而出:“宁王佣兵,此时离阳王朝风雨飘摇,只能安慰切不可镇压。宁王妃出身并非高贵,陛下若示恩宠,不如将公主下嫁。更何况,公主已是出家的年纪,宁王乃当示青年才俊……”
“万不可如此!”沈言璟出列道:“宁王长情,举世皆知,解铃还须系铃人,臣弟与陆师姐宁王师出同门,纵与宁王不睦,同陆师姐却还是说得上话的。皇兄且予我一日时间,臣弟定说服陆师姐寄家书予宁王以安国祚。”
众大臣又争议了一番,却也没争出个好结果。陛下无奈之下,只得暂时采纳沈言璟的建议。下朝之后,众大臣离开朝政殿,陛下身边的掌印太监便将沈言璟恭恭敬敬的请到了陛下书房。
陛下的身子已是不好了,自今年年初开始,除却清晨上朝时,往常在书房见客都是隔着明黄色纱帐的。沈言璟恭恭敬敬的行了跪礼,便见那锦账之后,皇帝朝他招了招手:“言璟不必多礼,过来说话。”
內侍撩开锦账,沈言璟走到床边,跪倒在皇帝身前握住那只苍老的手。皇帝面色灰败,说不出的颓意,被他握着的那只手也低低的垂着,没什么力气。
“朕兄弟十余人,唯觉与你最亲近啊。”陛下咳了咳,拍了拍沈言璟的手背:“想昔年朕登基之时,言璟不过三四岁的年纪,尚且不谙世事。朕当时在书房批折子,便见言璟蹲在院子里的大树下看蚂蚁,小小的一个人,可爱的紧。当时朕就想啊,待朕江山安稳,绝不叫你吃苦受惊,受世道流离。”
沈言璟垂下头:“皇兄向来待我好。”
“昔年之事,如今想来已如走马观花,朕少年意气,手下也染过兄弟的血,到了老年想来,舍不下的便只有太子和你啊。穆王世子都要比你大上不少……”陛下眼中似有惆怅:“好在你也争气,这些年来从未叫朕失望过。日后朕走了,太子身边有你这个皇叔,也是他的福气。”
“皇兄这是说的哪里话?皇兄乃天子,受上天庇佑,万岁万岁万万岁……”
“朕老了,怕是熬不过这一次了。昔年先帝将江山交到我手上就是这样的情形,朕如今想来却还是记忆犹新啊。很多时候朕都在想,衡儿年岁尚小,到底适不适合做这个太子。言璟兄胸有丘壑,封为王储却是再合适不过的。”
沈言璟眸子蓦地睁大,忙扣头道:“臣弟从未敢有僭越之心,请皇兄明察。”
陛下将他从地上拉起来,神情中似有冰雪消融。
当今圣上自幼习得是帝王心术,最善把握朝中官员的心思,捭阖权术,而今亦然。为帝者哪个不是人杰?他眼眸中微有些惆怅:“这些年,你长大了不少,心思也多了,同皇兄也不亲近了。还记得当年,朕批折子,你非要到御书房里闹朕,最后却是枕着枕的腿睡了半日。而今年岁大了,同朕也生分了。”
沈言璟膝行两步上前,弯下身子将头枕在陛下的膝盖上道:“皇兄这是哪里的话?皇兄对言璟的好,言璟都记在心里,分毫不敢忘。皇兄恩情,言璟一生一世都是还不完的。”
“臣弟生来洒脱的性子,生平无以为报,但愿余生辅佐太子,治得离阳王朝海晏河清。”
陛下神情缓和了些,苍老的手抚了抚沈言璟的发丝:“也是苦了你了,好孩子。朕这些年委屈你良多,想朕去后,封你为一字并肩齐王,尚能补偿些许。”
“此番宁王之乱,实属意外。宁王势大,不得不防。衡儿是你的亲侄子,朕将他交给你也是放心的。若有朝一日朕先行一步,你叔侄二人定要相爱相亲……”




妙手毒妃 第五百六十六章拥兵而返
回到仁寿宫已是午后时分,今日阳光颇好,陆千凉裹着厚厚的绒毛大氅卧在软榻上睡着,雪白的小脸儿不带血色,像是要与白色的大氅融为一体似的。
这次小产让她的身子受损颇多,面色差些也是不了的,若是她能在仁寿宫多待些时日,国库中天材地宝颇多,他随便调一些出来,也能替她调养个七七八八。
想及此处,沈言璟突然握了握拳头。
陛下本就是起的让沈季平有去无回的心思,若是沈季平回不来,他带沈季平照顾师姐,是不是也名正言顺了许多?
沈季平又不爱她,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如果能让沈季平一世不能回京……这想法就像是藤蔓一般蔓延伸展,紧紧地勒住了沈言璟的心脏,让他直欲窒息。很多东西,一旦尝到了甜头就再也舍不下了,那就像是罂粟一般,会让人上瘾,会让人无法割舍。
如权势对于沈季平,如陆千凉对于他,都是舍不下的东西。
侍女见王爷定定的望着宁王妃,还当是自己照顾不周惹恼了王爷,紧忙上前递上一件厚些的披风。沈言璟接过,轻轻地披在了陆千凉的身上。
睡着的那人却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有若一朵花儿盛开。
“回来了?”陆千凉揉了揉眼睛,抱着大氅坐起身来。
沈言璟索性在她身侧坐下,试了试她指尖的温度,顺便握着便不放了:“怎么不会放去睡?外面冷。”
陆千凉嘴唇动了动,不动声色的抽回了被他握着的手,用大氅裹住整个身子:“屋里有些闷,今天天气颇好,睡着也不冷,我便出来坐一会儿。”
沈言璟尴尬的笑了笑,起身到房间里换衣裳去了。
秋天总是给人一种萧瑟慵懒的感觉,秋色也总是与闲愁联系在一起。特别是陆千凉这样的人,不爱诗书歌赋,平日里也没什么事做,吃过午饭后慵懒的睡上一觉,睁眼时暮色四合最是苍凉。
江山萧索,良人未归。何为世间最悲?英雄落幕美人迟暮,她也没什么过多的情绪,只是喜欢定定的看着落下天际的夕阳,纵使被刺伤了眼犹不觉痛。
秋日多雨,一场秋雨一场寒,沈言璟吩咐下人给她的房里多添一床被子。天色将暗未暗,沈言璟提了食盒来,给她盛了一碗粥:“你晚上没吃东西,少吃一些,省得用药伤胃。”
陆千凉听话的端着粥碗喝粥,粥中的燕窝软糯可口,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房门外,侍女轻轻叩了叩门,沈言璟接了药盅回来给她倒了半碗,陆千凉也乖顺的喝下,眉头都没皱一皱,那神情像是等待大人夸奖的小孩子。
“最近怎么这么乖觉?”沈言璟笑了笑,将茶壶和茶杯挪到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陆千凉未答,沈言璟又道:“玉喉关不稳,季平佣兵未返,怕是要有些麻烦。你现在这模样,杨妃当日来闹仁寿宫脱不了干系,陛下也脱不了干系。”
“不是杨妃,是我自己。”她低声道。
陆千凉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解释这些有什么用,她现在满脑子里都是自己的孩子没有了,等到季平回家一定会很难过。他那么想要一个孩子,她却连这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他。
往昔在宁王府,她恣意不羁,爱玩儿更爱取乐。沈季平原本就嘱咐过她要安分一些,她却从未听过。
房间里有些暗了,她小心翼翼的抬眼,大眼睛小鹿似的望着沈言璟,带着一点哀求:“若是我小产的消息传到玉喉关,会怎么样?”
“你在我的府上出事,我自然要给季平一个解释。怕就怕季平想不通个中利害……”
叩窗声响起,陆千凉转头,沈言璟拍了拍她的肩告知她别动,自己打开窗子接过京水递来的细小纸筒,飞快地扫了一眼纸条上的字迹。
陆千凉从未见过他这样严肃的神情,像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麻烦事,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那件事一定有关季平。
她轻手轻脚的下床套上鞋子:“出了什么事么?”
沈言璟将手中纸条揉成一团丢进香炉里,眉头紧锁:“此件之事终是藏不住,玉喉关军中将士哗变,无终君未退,沈季平佣兵返京了。”
陆千凉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做了那祸国殃民的褒姒妲己。
她迫切的想要解释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沈季平确实是为了她拥兵而返的,他以为她在京中受了欺负,要来接她回家。
这世间的事情都是一环扣一环的,京城中一只蝴蝶煽动翅膀,便可能造成南海上巨大的风暴。而今她小产,却也在无形之中颠覆离阳王朝的朝歌!
陆千凉一把握住了沈言璟的手臂,摇头道:“要想个办法阻止季平!”
“你先冷静一下……千凉,你总得给我些时间让我想一想……”沈言璟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她的房间。
没人知道沈季平是怎样带着玉喉关守军打回京城的,众人只知,这一次躁动的不只是西北将士,更有老宁王留下的东北军蠢蠢欲动。这样用不了多少时间,东南君未必不会在沈季平的煽动下局兵造反!
举世哗然,宁王一脉世代忠良,哪有如今次这般不臣之举?什么时候起,沈季平已经掌握了离阳王朝四分之三的兵权?
陛下整日留臣子在御书房议事,众臣七嘴八舌,最终也没商量出什么有用的对策,甚至有人提议将杨妃娘娘交出去以平息宁王失子之怒。
逼宫之事,若是不能造反成功,那便只有死路一条。看来沈季平这一次,是什么都不顾了!
陛下急调穆王军与福王军麾下近七万将士拱卫皇城,试图与沈季平麾下十万疲兵打个鱼死网破。整个长安风声鹤唳,山雨欲来风满楼。
然而,宁王军一路急行军回攻京城,却未伤害离阳王朝境内子民一针一线,这倒也叫京城子民放心了许些。
宁王一脉世代忠烈,何故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同一时间,又是一道消息传满京城。




妙手毒妃 第五百六十七章归京
宁王一脉世代忠烈,何故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同一时间,又是一道消息传满京城。
宁王此番出京乃是受帝授意,因恐宁王拥兵自重,留王妃与腹中世子在宫中为质。帝原本打的心思是让沈季平有去无回,宁王为保妻儿只得应允。而今宁王妃小产,宁王震怒,终还是带兵打回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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