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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毒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云烟袅袅
这桩事是谁的错?杨妃?陛下?万里超纲?总归不是宁王沈季平的错!在这一场闹剧之中,宁王夫妇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宁王军日日逼近京城,朝堂上愁云遍布。终于,沈言璟排众而出上奏,愿带宁王妃出城调解这一场纷争。
十月十六,宁王军兵临城下,穆王与福王七万军拱卫皇城,眼看便要刀兵相向。就在此时,城门大开,两人两骑并肩出京。
陆千凉一身红色单衣,胯下雪白骏马,飒踏如流星。那一眼的风华,足以灼伤人的眼球。
呼啸的风拂过人的面颊,刮刀子一般的疼痛,陆千凉却似一点儿都感觉不到似的。城池的尽头站着那样一个人,一身银凯遍布风霜,腰侧配着的长剑未出鞘,却已经沾染了凛冬的寒冷。西北的风沙冷不冷?他晒黑了,也瘦了,在外的日子苦不苦?
她耳边似乎响起了边城的战鼓声与两军交战的厮杀声,而所有声音的来源,都是来自那个她心心念念的人。世人谓我恋长安,其实只恋长安某啊……
沈季平远远下马,向她展开了怀抱。陆千凉不知自己是怎样跌入他的怀中的,她指尖触着他冰冷的银甲,冷的入了心肺。她又一腔的苦水,而真正看到了那个人的时候就只剩下了哭泣。三个月的时间,要知过去的三年,二人从未分开过,哪怕是一天。
那双执笔握书的透着书卷气的手冻裂了口子,陆千凉捂着他的手在自己的怀中,薄薄的眼皮哭的红肿,什么都说不出。沈季平一身银凯,手上满是一路疾驰而来的风霜,生怕污了她的面颊一般不敢去触碰,只是低声安慰着。
“别怕,我回来了,阿凉。没什么的,孩子可以再有,只要你还在就好。”他拥她入怀:“我再也不会走了,哪里都不去,就只留在你身边。这世间再不会有人,敢去伤害你一分一毫了。”
总会有一个人,对你说这好听的情话,让你沦陷在那温柔乡中无法自拔。可谁都不知谁的心中住着一个怎样的灵魂,谁都不知别人背后的故事。
京城之乱一朝得解,说书人皆言,当日宁王妃在长安城外的一抱,抱出了离阳王朝百年的太平江山,抱出了昌隆盛世,河清海晏。
那一日沈季平着铠佩剑上殿,交了东南军与西北军虎符,一无造反觊觎帝位之意,二无寻仇大闹之心,更与凭功邀宠威胁只嫌,只是带走了宁王妃陆千凉。
就好像这不远千里的跋涉,真的只是为了回来见妻子一面似的。宁王长情之名,自此传遍超纲,无人有疑。
宁王府。
沈季平衣裳半褪,裸露的身子上满是刀剑伤口。他武功卓绝,深得师父真传尚且伤至如此,可见边城苦寒与艰险。
陆千凉跪坐在他身后,以布巾绞了清水替他轻轻地擦拭着身子上的伤口。很多的伤口已经结痂了,在他光滑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扭曲如蚯蚓的伤口,当初是怎样的伤口,支撑着他拖着这样的身子跨马上阵的?
药粉洒落在伤口上,并不很疼。沈季平面色如常,微微皱了皱眉头也只是习惯使然。他突然听到身后低微的抽泣声,像是在极力掩饰,那人手上的动作加快了些,像是不想让他知晓。
“没什么,当时疼些,过后便好了。上过战场的武将又有几个不带着些伤的?我这已经算是轻的了。”他披衣回身,拥住陆千凉:“我已经很幸运了,还能活着回来见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陆千凉抹了把脸,沉沉的低着头不叫她看到自己哭泣的模样:“对不起,我应该保护好自己等你回来的,你在边城出生入死,我却连你的孩子也保护不了。我……”
“阿凉,我一直想问你这件事的。”沈季平皱了皱眉,似是欲言又止,沉吟半晌,终还是道:“你身体里的毒功很少会不受控制,这一次我前往玉喉关,途上多闻异教文化,对这些诡怪之事也了解了一些。毒功平时沉积在你的身体里,是不是有什么引子,才会让它不受你身体的控制?”
陆千凉重复:“引子?”
沈季平眉毛皱了皱,续道:“有因方能有果,譬如说干柴烈火,若是无火干柴如何燃。你仔细想一想,你住在仁寿宫的这段时日,有没有什么行为怪异之人接近?”
“可我在宁王府时,这样的事情也曾出现过几次。”陆千凉满面凝重道:“绝对不会是素兮,她的着急我是看在眼里的,不像是装的。当年我买下她的时候也确定过,她身上并无武功。”
沈季平道:“毒引多需口服,若是有问题,一定是出现在饮食之中。”
自沈季平从边城归来便怪怪的,他依旧对她宠溺,可却不似过去亲近。陆千凉不知是因为自己失去了腹中子而变得敏感,还是因为沈季平真的变了。这种感觉给她一种很不安全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阴谋,有一只无形的手推动着她堕入无间地狱。
他的话像是在指引着她什么,陆千凉下意识的去相信他:“若说吃食中……我只用过仁寿宫的饭食,往昔在宁王府时,还用了沈言璟每日送来的一盅鱼汤。”
话音落下她便有些后悔了,这些时日沈言璟尽心尽力的照顾她,她无论如何也不该怀疑到他身上。沈季平也是面色凝重,否认道:“不会是言璟,我二人纵使是政见不合,他也不会不择手段到伤害你和你腹中的孩子。想是宁王府内出了什么岔子,今日不早了,这些事明日再议。”
陆千凉乖巧的点头,沈季平起身熄灯,二人并肩睡下。
那一夜,沈季平并未抱她……





妙手毒妃 第五百六十八章来信
日子就像是流水,没什么新意也没什么风险,这样的生活再好不过,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可午夜梦回,陆千凉时而还会梦到折剑山庄上少年意气的三名少年和昔年一起做过的武侠梦。如今想来,恍如隔世。
沈季平吩咐下人每日给她做药膳,虽说味道不好,她却也乖巧的吃下。沈季平每日都亲手给她端来两碗苦药汤,她不喜苦味,却也皱着脸儿乖巧的喝下。
宁王府内的下人都觉得宁王妃自从宫中出来后便变了一个人,往昔王妃爱吵爱闹少年娇气,不吃不喜欢的食物,也不用这些苦药汤。
而今的宁王妃,却乖顺的喝药,读诗书,学着理账。虽说不谙朝堂之事,却也开始注意着那些面上不露的暗流涌动了。
其实陆千凉只想让沈季平开心些,她在他的书房里多置了一张桌子,他处理公文,她便翻着账本算数,算的困了便抄诗书,往昔喜爱的那些话本子也不翻了。
她迫切的想要证明自己,每日不管多晚,她都要缠着沈季平亲热一次。她太想要一个孩子了,沈季平也是。
十一月,匈奴使团入离阳边境。陛下钦点宁王妃母族折剑山庄护送匈奴使团,以示重视和恩宠。宁王妃父陆灼及兄长陆千城即日启程,以性命担保绝不会出任何意外。
十一月十三,天降薄雪,沈季平于阆苑中温酒读书,陆千凉雪衣广袖,赤脚于雪中舞剑。她似是不知寒冷,裸露在外的皮肤落雪不化,端的像是谪世神女不染尘埃。
长剑拂雪,脚步更轻,冰冷的雪花落在剑刃上,便见剑锋寒光一闪,雪花被斩作两半翩然落下。她脚边的地面上雪花聚集起来,打着两个小小的璇儿,活似两个小小的龙卷风。
“好剑!”一人提着酒坛翻墙落地,拍手道:“师姐入京三年,剑术却是一直没落下啊。”
陆千凉微微扬了扬头,剑笑道:“我不会什么,说来也就只剑术,自然不能落下。怎么,来送酒?”说着,她便要去接沈言璟手上的桃花酿。
沈言璟一抬手将坛子举高,身子一偏便从她身侧越了过去:“酒是我和季平的,信给你。”
是陆千城寄来的信,只有大半页的字迹,是报平安的话。陆千凉呵了呵手将信纸折好纳入袖中,任由沈季平给她套上鞋子:“哥哥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没什么好瞧的。”
“给皇兄的折子更无趣,我看了都不忍心给你拓下来。”沈言璟两只伸入袖中,又抽出一封信:“师兄给我的,要不要看?”
陆千凉不同他多话,拆了信读起来,没几眼便笑意连连。沈季平给二人分酒:“写了什么有趣的,笑成这般?也说给我听听。”
“哥哥说……”
“无非是说一说匈奴使团,那异国公主入了离阳王朝便开始上吐下泻,整日瘫在师兄的身上不起来,我瞧啊,这公主不是什么富贵病,倒是看上你的大表哥了。”沈言璟说着挤了挤眼睛:“师兄这棵不解风情的铁树,终于有开花的机会了。”
陆千凉笑眯眯的将信奉折好还给他:“你才是铁树呢?我哥哥昔年也算是玉华山上一枝花,哪家的姑娘不想多瞧两眼?倒是那匈奴公主长得什么模样啊。”
沈言璟一口酒喷到了雪地上,咳了几声,指了指檀木桌面:“送来的画像上,那匈奴公主脸有这么黑,头发卷的像羊毛,身子壮的像牦牛,说起话来有口臭,每顿能吃三碗饭……”
“啊……那现在把我哥哥调回来还来得及么?”陆千凉惊悚的捂住嘴。
沈季平举杯直笑,忙道:“别听他胡说,匈奴公主虽说来自域外,却也是个身量纤纤的美女。只不过此番匈奴王打的是让匈奴公主入朝和亲的意思,这公主倒也不是个消停的。”
陆千凉反驳道:“当年我爹还让我嫁给高九歌呢,我不愿不也是逃了?”
一时间,三人沉默。陆千凉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沈言璟紧忙救场倒酒:“陈年旧事如今拿出来说,也是酿入了味道。快尝尝这酒,陈年的桃花醉,花了我不少银子。”
“我去给你们弄几个菜。”陆千凉起身要走,沈季平道:“披上衣裳。”
印象中哥哥一直都是同沈季平的关系好些,能给沈言璟写信倒是叫陆千凉大吃一惊。不过想一想,陛下已经岁数大了,那位匈奴公主嫁过去也是守寡的。若是沈言璟在朝堂上一提议,让陛下将匈奴公主下嫁给陆千城,这不是皆大欢喜?
陆千凉觉得,自己可能要填个嫂子了,嫂子过不了多久又要给自己填侄子了,陆家要后继有人了,美哉,美哉。
阆苑中,二人温酒而坐,难得的和气。
沈言璟酒喝的凶猛:“下一步,你想做什么?带兵逼宫,只消你振臂一呼,东南军与东北军焉能不听你号令?放弃唾手可得的皇位,你还想要什么?”
“我想要皇位,却不想要篡位的名声。”沈季平遥望天际落雪:“我想要的是你恭恭敬敬的将皇位交到我的手里,求着我去继承,而不是我去夺。”
沈言璟未恼,却已经攥紧了手中的酒杯:“痴人说梦,沈季平,折剑山庄最好别出什么事,否则……”
“否则什么?”
沈季平手指轻轻地叩打着桌面:“陆千凉的滋味如何?她在你府上住了三个月,看来齐王是越发的流连忘返了。”
“我根本没有碰过她……”
沈季平道:“有或没有,那便是后话了。言璟啊,我能让她亲近你信任你,就有本法让她疏远你厌弃你,你信不信呢?这次别同我作对,与你没坏处。”
沈言璟一声冷笑,蓦然起身,顶着漫天风雪跃上高墙离开宁王府。
一刻钟后,陆千凉端着四道小菜回来,便见沈季平一人温酒读书,沈言璟已然走远了。她放下手中的东西向掌心喝了口气:“沈言璟呢?”
“回去了。”沈季平道:“他这人向来闲不住。”
“倒也是。”
陆千凉段过他的酒杯啄了一口酒,隐约间嗅到了沈季平袖口上的梅香,像极了她卧室里常年燃着的香。




妙手毒妃 第五百六十九章匈奴国书
“有刺客!来人啊!”一声警鸣响彻宁王府。陆千凉几乎是瞬间睁眼翻身跃起,沈季平也是起身,伸手抓了屏风上搭着的衣袍抽了墙上长剑跃出房去。
宁王府向来守卫森严,且沈季平夫妇本就是武功高绝者,敢入府行刺可见勇气。陆千凉也不耽搁,提上长剑推开房门,便见房顶之上,沈季平已与刺客酣战多时了。
那刺客的武功不弱,陆千凉刚要上前相助,便是两道寒芒截住了她的脚步。无奈之下,她只得先行解决身侧之人。两名刺客左右夹攻,既不恋战又不伤她,似乎是只为阻她的脚步。
他们的目标是沈季平?
陆千凉长剑一挽剑花,雪亮剑锋折射着月光一晃其中一人的双眼。那人眯眼的刹那,她腾空跃起一脚踏在那人的胸口上,又是用剑身将另一个人拍飞,飞身跃上房顶。
就在这时,又是两名黑衣刺客自两侧跃出。
“季平当心!”陆千凉高声提醒,却已经来不及。沈季平革去一人长剑,那人飞退两步,竟蹬着房顶上瓦片再一次飞掠而来,一掌印在沈季平的胸口上。
沈季平霎时吐出一口鲜血。
三名刺客见大势已去,提剑便要跑开去。陆千凉跃上房顶刚要去扶沈季平,便听他道:“快追!切不可叫人逃了!”
陆千凉饶是担心他,但服从与沈季平的话已经是本能,想也不想的便提剑冲了上去。三名刺客并没有想象中的难缠,她三拳两脚将人砸落在宁王府内院儿的地面上,又扶着沈季平落了下去。
与此同时,王府亲兵执着火把赶来,橙黄色火龙映亮了半座庭院。沈季平又是一口血吐出,半靠在陆千凉的身上才能稳住身形。陆千凉忙握着他的手将内力注入到他的经脉之中,助他调息经脉之中不属于自己的劲气。
五名刺客被绑了个结结实实的推到沈季平面前时,早已经被卸掉了下巴。王府侍卫踢在刺客的膝弯上迫使五人跪下,敲掉藏着毒囊的那颗牙后才将人的下巴接回去。
沈季平面色有些不好,声音却不堕气势:“谁说,谁不死。”
他向来不叫陆千凉看到这些,但陆千凉心中也知晓,常年混迹朝堂之人又有几人手上不沾血的?她刚要离去,却被沈季平扣住了手腕站在身侧。
五名刺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同时断去了全身的经脉。一时间,宁王府内院内遍是血腥之气。陆千凉以袖口捂住口鼻:“权臣陷害,还是寻仇?”
“不知。”沈季平休息了一阵脸色已经好了些,他单手握拳抵在唇边低声咳了咳:“搜。”
王府侍卫内出列五人在五人的身上翻找起来,想象之中的,刺客身上并未带有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陆千凉眼尖,蓦然看到五人长剑的剑柄上,刻着同样的花纹。
“季平,瞧。”她指了指剑柄上的纹饰:“这纹饰眼熟得很,我似是在何处见过。”
沈季平瞧了一眼那纹饰,立时脸色一变,挥挥手叫人将五具尸体拖出去:“想是你记错了,此事来的蹊跷,朝中风起云涌,暂时不可泄露出去,暂且压下吧。王府内即日起戒严。”沈季平道,转身回了房间。
沈季平有事瞒着她,还是大事。
陆千凉看得出他眼神的变化,可到底瞒了她什么?她不能问,只好悄悄藏于心中,同他回房休息。可绕是封锁消息,宁王府内昨日遭遇刺客之事还是传到了朝堂上。沈季平亲自辟谣说是贼人觊觎财富入府盗窃,此事方才作罢。
可下朝之后,沈季平昨日受掌的胸口竟浮出一只乌黑的手掌印,昏迷不醒起来。陆千凉慌了神儿,想尽了办法极尽医术查不出沈季平因何昏迷,只得先行告知朝中同僚替他告假。
究竟是谁想害沈季平性命?此时季平昏睡不起,府中不能无人掌事,陆千凉只能先挑起大梁。她找出沈季平的私印,拓下剑柄上的花纹着人去查,不出半日便有了消息。各亲王纂养官印皆有花纹作底,如沈季平为芍药纹,福王为菊花纹,穆王为莲花纹。
而执棠花纹印绶的,则是沈言璟。
那五人剑柄上刻的便是棠花纹。
此时事关重大,陆千凉不敢私下决断,只得先想办法将沈季平唤醒。可他内伤并不严重,也没有中毒迹象,唯有胸口处青紫色的掌印狰狞了些。他整个人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两日后,沈季平终于转醒,身子却依旧不好。
陆千凉将棠花纹引说与他听,沈季平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封住了她的口,并不解释。陆千凉不解其意,但近些时日她遍审朝堂势毒,也知道了什么当说什么不当说。
沈季平这一病便病了半个月,府上前来探望的人不计其数,沈季平一概不见,就似大隐隐于世的隐世一般在家中猫起冬来。
直到半月后。
东南传来消息,匈奴使团遇刺,国书不翼而飞,使团内无一人生还。匈奴王大怒,集十万兵马直抵离阳边境。沈季平重病卧府,朝中一时间无人可用
匈奴使团遇刺,折剑山庄众人脱不了干系。陛下下旨,不惜一切代价捉拿折剑山庄四十六人,压入京中问罪。
陆千凉慌了神。
这世间能在父亲和兄长眼皮子底下杀人的人几乎没有,匈奴使团怎可能无一人生还?国书不翼而飞间接挑起了两国战争,此乃死罪!
沈季平重病未愈,此时也强行起身,换上官服入宫。
不好的预感漫上心头,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却无论如何也安静不下来。
沈季平当日并未回宁王府。
次日,宫中传来消息,宁王沈季平与齐王沈言璟在陛下书房跪求一日一夜,陛下终是松口暂发通缉令,责令折剑山庄众人进宫汇报事情原委。
此事定有因由,而个中因由却是宫中之人不知道的,父兄若能平安入京解释清楚,陛下即已松口,便定有回转的余地。
陆千凉心上狂喜,可好景不长,有一道消息传来,折剑山庄四十余人畏罪潜逃,此时已然下落不明!




妙手毒妃 第五百七十章风雪
陆千凉心上狂喜,可好景不长,又一道消息传来,折剑山庄四十余人畏罪潜逃,此时已然下落不明!
沈季平是下午回府的,他跪了一日一夜,膝盖显然有些不大灵便。陆千凉扶他回房,他摇摇头,抽出袖中的令牌给她:“宁王府怕是有人监视,出了这等事,你也脱不了干系。这是陛下的令牌,我已经得到了消息,师父师兄暂避在折剑山庄内,山上有六十四卦阵阻挡,一时半会儿朝廷的人攻不进去。你快些回去告知师父,此事必要的时候一定要服软,切不可再惹恼了陛下了。”
事关四十余条人命,陆千凉怎敢耽搁?纵使是放不下沈季平,她也只能先顾折剑山庄。可她却不知,与此同时,沈言璟也是一骑出京,直冲向折剑山庄。
宁王府内,沈季平吐了一口血,随即被侍女送入房中休息。宫中太医前来看诊,只说宁王殿下急火攻心,需多多休息。
太医前脚出了宁王府,沈季平后脚便换了一身清爽的短打,乘着马车出了宁王府。马车内,离月笑的妖娆:“沈言璟已经出京了,这一次不会出意外了吧。”
“不会。”沈季平浅浅的笑起来:“有什么比杀父之仇更让人不能饶恕的?以陆千凉的性格,绝不可能再与沈言璟修好。”
离月也笑起来:“我倒是很好奇,宁王与言璟有什么过不去的呢?”
有什么过不去的?是他自幼生于帝王家,明明同是沈姓却比他高上一头?还是他有过目不忘之能,什么都比他强。还是因为……陆千凉先爱上的是他,而夺人所爱的则是自己?
沈季平眯了眯眼,云淡风轻的道:“夺妻之恨。”
“夺妻之恨?呵,我还当宁王殿下是个无心之人呢。”离月了拨了拨珠帘望了眼外面的景致,一脸无所谓的道:“宁王殿下不愿说便罢了。”
马车出了长安城,二人改骑马前行,同赶往折剑山庄。
……
几日疾驰,路上碰上大雪耽搁半日,已是落下了行程。陆千凉舔了舔指尖上风雪划出的口子,翻身跨马又是疾驰。
那一路饮风沐雪,肺腑发凉,多年后陆千凉想来,犹觉得那一日血腥不似真实。
连日的风雪早已经冻伤了她的双腿,陆千凉不知自己是怎样攀上与华山的,后来想来,她怕是拼着一口气劲儿,连性命都可以不顾了吧。
玉华山上,折剑山庄,一场熊熊大火燃尽了六十四卦阵。陆千凉用披风的下摆沾湿了冰雪捂住口鼻拼了命的攀上山去,入眼便是颓败的房屋与激战的两方。
山林中弥漫着一股怪异的味道,不似燃烧后的焦糊气味,却有些熟悉。她头脑有些晕,越是向山顶走去气味越浓重,她的腿也越发的软。
身体里的毒功再一次受不住控制了,她运起内力苦苦抵抗,可抵抗的越强烈,那毒功运转的便愈迅速,像是偏偏要同她作对似的。
山脉之下,他看到一席黑衣走上山来,手提修罗剑,一步杀一人。
是沈言璟。
她无力地向他伸出手,可四周尽是喊杀声与树木燃烧的声音,她微弱的声音根本不足以让人听见。大量的士兵自山下涌上山顶,有的扑火,有的杀人。
她看清了那些杀上玉华山的修罗的衣裳,是逍遥引。逍遥引也算是同折剑山庄齐名的武林势力,怎会同朝廷趟这一趟浑水……
视线中突然闯进一个人,白衣仗剑且战且退,身影很是熟悉。陆千凉拄着手中长剑站起身子,望到了更多往昔相熟的师兄弟。
父亲带着母亲独战七人,手中长剑愈发无力,他父亲的战力不该是这样的,父亲剑术举世无双,就算是带了一个人,又怎会如此左右踟躇?
满天的大火焚尽所有,她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能上前,亦喊不出声。身体里的毒功就像是一个欺软怕硬的恶霸,她越是恼怒,越是愤恨,他便越是成长,越是壮大。
她不能任由他壮大了。
陆千凉扬手并掌重重的拍在自己的经脉之上,一时间,膨胀的内力荡入本就受伤严重的经脉,像是破堤的洪水般一泻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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