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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毒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云烟袅袅
怀中的姑娘当真是累的紧了,同她说着话的功夫便开始眼皮打架,语声也带上了些将睡未睡时的鼻音,诱人的很。
美人榻上的空间不大,她微微蜷着身子,一张巴掌大的致小脸儿埋在他的胸口处,嘟囔道:“你身上的味道好闻。”
沈言璟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她不像陆千凉那个养不熟的白眼儿狼,她有心,也有感情。他对她好了,她便也对他好,才不会将他的一颗真心践踏在脚下。
他将手掌帖在她的颊边,陆千凉贪凉果真凑了上去捧着。沈言璟搂着她的手臂将她揽紧了些,温声道:“睡吧,你是该休息一下了。”
正因为这一句话,陆千凉睡到了日落西山。
陆千凉睁眼时,金黄色的夕阳都已经落下了柳梢,这几日入了暑伏天气燥热,她总是睡上一会儿便要热的醒过来,极少能睡上这样一个安稳觉了。难不成是在他身边就会睡得安稳?陆千凉撇了撇嘴,自己倒不相信了。
沈言璟此刻未醒,陆千凉不敢动,便窝在他怀里醒了醒神。他一边手臂被她枕在头下,另一边儿手臂搭在她的腰侧,手上还攥着一本话本子。
“有这么好看么?”她伸手将话本子从他手掌中夺下来,却见他手腕儿处微有红肿,摊开的那一也书册拇指握着的位置也有些褶皱了。沈言璟本就睡眠极轻,此时她一动弹,他便也醒了过来,动作微不可查的将手腕回到了宽广的袍袖之中。
“醒了?睡得好不好?”他问道。
陆千凉抿了抿唇,怪不得她今日能睡着这么舒服,这般热的天儿,断不是贴着一个活人可以安睡的。沈言璟那红肿的手腕儿,想是执着书册为她打扇打了颇久吧。
这人啊,平日里总喜欢同她吵闹,可在小事上却从不含糊,总是予她最大的方便。她心中感激,却又说不出口,只是别扭着抓了他的手腕揉着:“才不好呢?也不知道是谁总在我的耳边翻书页,吵得我都睡不着了。”
她十指纤细温润,许是生在大户人家没做过什么活计,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养到了大,削葱根似的白净细滑。沈言璟享受着她的按摩,调笑道:“睡不着了?怎么我看某人睡得跟猪似的?打鼾声震得我睡不着呢!”
陆千凉直瞪眼,沈言璟紧忙捧着她的脸颊亲了一口,指尖钳着她的下巴吮了吮那樱红色的薄唇:“千凉,今晚叫京水将那些折子都送回去,不要再送来了。我留你在身边不是吃苦受累的,你便伴着我衣食无忧,不也不错么?”
“是不错啊。”陆千凉本还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下,只是点了点头:“小皇帝是需要锻炼一下了,皇叔也不能带批一辈子的折子吗,我不看了。”
沈言璟抵着她的额头,眉眼弯弯的笑起来:“乖。”
自从没有了批折子这一项每日必做的必修课,陆千凉的生活一下子就闲了下来。京水不知从何处顺了个厨子塞进了私宅,解放了陆千凉的双手和沈言璟的味蕾以及坐到韩前辈脆弱的心灵,三人整日划拳喝酒,乐得逍遥。
沈言璟同左刀韩相识的较早,左刀韩倒也喜欢这个生在污浊皇宫却过得如同江湖客一般恣意潇洒的小王爷,一口一个徒女婿唤的热切。
陆千凉坐在一边给二人剥花生米,一人剥一个荚,谁也不多谁也不少,公平的很。沈言璟此时伤着,不能饮酒却偏要贪杯。陆千凉怕他多饮,索性坐在一边抢他的酒喝。
厨娘的厨艺当真不错,这花生炒的酥脆诱人,外壳也好剥的很,轻轻一捏便能落出带着红色薄皮的花生来。
刚刚的剥给了沈言璟,这个应该剥给师父了。她将花生搓掉了红皮,刚要放进左刀韩面前的碟子里,便被一只骨节修长,指尖冰凉的手握住了手腕。
黑色的衣袖紧紧地贴合着袖口,更衬的那皮肤光洁如玉,白的叫人嫉妒。那人一捏她的手腕儿,另一只手伸过去接了她手中的花生送入到自己口中,声音带着笑意:“不公平啊,为什么我的是两颗,他的是三颗?”
左刀韩向来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此时闻言,笑呵呵的搜缩着手一旁看热闹去了,任由小两口吃醋。
陆千凉不甚在意的将新剥的花生吹了吹红皮塞到他嘴里,如实道:“我没有偏袒啊,你一个荚,师父一个荚,至于里面有几颗纯属看运气啊。”
沈言璟一脸受伤的神情:“那你为什么不偏袒我啊?我是你夫君,又生着病,你理应偏袒我才是啊。”
能将这般不讲道理的话说的清新脱俗,唯有齐王殿下也!陆千凉向来佩服他这个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能力,一本正经的纠正道:“齐王殿下,您的伤已经好个七七八八了,不碍事了,所以说你不是病人了。”
沈言璟受伤的脸上又多了几分惆怅,看着自己碟子里多的几乎要一出来的花生米,垂着眼睛不说话。长长的睫毛垂在眼睫前,打下一小片阴影,那光洁若美玉般的侧脸神情微微含着些不悦,活像是下一刻便要摔了盘子进屋生闷气似的。





妙手毒妃 第六百零一章比试
他自从这一遭生了病受了伤,就像是抓到了陆千凉心软的死穴一般,动不动就要装可怜要亲亲抱抱举高高。陆千凉被他粘的不行,可还偏生了一副慈母心,瞧他闹了小脾气便顺着他,生怕他露出那惨兮兮的表情。
一颗花生米又没什么,陆千凉干笑了两声,哄着他道:“你瞧,反正你也吃不完的,让一点出来又怎么样?我一会儿都挑同样的豆荚剥怎么样?”
沈言璟沉默不言,只是垂着头望着自己盛了花生米的碟子,扣着自己的指甲盖。陆千凉心尖尖儿一颤,摸着他的发丝继续哄:“呐,要么我多剥一个给你?”
齐王殿下指了指花生米,一脸不容否认的神情道:“我的。”他继而又指了指陆千凉,更加不可否认的道:“你是我夫人,自然得向着自家夫君。”
陆千凉小声嘟囔:“那凭什么。”
“凭我比他长得美!”沈言璟指了指自己的面皮,脱口而出。
陆千凉剥花生米的动作一颤,一不小心连带着花生壳都捏成了碎屑。她欲言又止,突然肩膀一阵耸动,捶桌大笑:“你这理由我无法反驳,哈哈哈,齐王殿下确实生的美,太美了!”
沈言璟的一张俊脸一阵青一阵白……
好好地把酒相谈变成了比美大赛,齐王殿下完美夺冠,无人有异议。
山中不知岁月,小两口划拳赌酒耍钱儿,闲下来便抱成一团睡大觉,过得好不逍遥。左刀韩那个老不知羞的还偏喜欢的少年人一起玩,总是晃到竹舍蹭吃蹭喝。
沈言璟对这打扰他二人世界的老不知羞很是不满,修长着手指按着酒杯,眼角斜挑着问陆千凉:“你唤他师父?我怎么没见你这师父教过你什么?”
自然是教过的,陆千凉向往左刀韩出神入化的刀术,光是一根柳枝便能逼得她毫无还手之力。在沈言璟未醒时,二人每天还能抽出两刻钟对上一局,而今陆丫鬟全天十二个时辰陪护沈言璟,倒是将这一桩给忘了个实在。
还好她这个挂名的弟子不用去晨昏定省。
陆千凉拍了拍手,扫了扫桌子上的糕点沫子,双眼狡黠:“还不是为了照看你?师父都没时间教授我武艺了。”
“哦,没时间吊打你了。”沈言璟面无表情的反驳。
陆千凉讪讪,如果有一天沈言璟死无葬身之地了,不用怀疑,他一定是死在这张嘴上了。不过想来,沈言璟其人从不做无用功,光是一幢私宅便储着这么一尊大神,离阳王朝另外几幢私宅里也可想而知。
他不缺银钱,想要留下这些落难的江湖客还不简单,置办一幢宅子挂在名下,说是无人居住暂且借给客人,实际上也多半儿是送了,顺便结个善缘。待到他日落难,这些人念着恩情也定会救他于水火。
左刀韩已经拍了拍袖子起身,陆千凉双脚一蹬,攀上一株嫩竹折了两根柳枝下来撸尽了竹叶,将其中一根遥遥抛给了左刀韩。
其实,陆千凉所学的这些也不过是储上一些保命的手段,她通习折剑山庄剑术,亦有折剑式傍身,已经算是 剑术中的王者。折剑式一出,若是拼命,想无人可敌。
可自折剑山庄没落后,武林剑道几乎是群龙无首,再也找不出杀伤力可以媲美折剑式的剑术了。折剑式用的多了,必然会叫人看出端倪,届时人人眼红,可是比之过街老鼠还要难做。她现在学会了左刀韩前辈的刀道,刀术剑术混合而用,既能避人耳目又能强健体魄,积累实践经验,岂不妙哉。
两根柳枝,一根做刀,一根作剑,再简陋不过。
二人对立两方,不过眨眼的功夫手中的柳枝便已经交错了十余次,次次直指要害,竟是比真正的战场对战还要凶险。自然,这也是陆千凉要求的,毕竟花架子终究是花架子,真正的剑术和刀术,需得落实到实处才算是真正掌握了。
沈言璟身子尚未恢复,纵使是日常生活自理已经无碍,可握刀握剑却仍有些勉强,索性坐在桌旁给二人烹茶。
他烹茶独有一番动作,烹出的茶也别有一番滋味,二人刚刚动作的时候他还能专心烹茶,时而抬眼望一望二人。而如今,他却以已经放下手中的茶盏,双目一动不动的注视着相搏的二人了。
竹枝擦过空气时发出极轻的破空声,听起来也极为犀利。若说对剑术的熟悉,沈言璟也是个中翘楚,他与陆千凉同学折剑山庄剑法,对她的剑术也再熟悉不过。
可今日在看,却是又有些不同了。
她的剑术本就是凌厉敏捷,而今却又多了一往无前的气势,竟有一种界于刀术和剑术之间诡异的融合感。按理说,刀术与剑术分属两个派系,对于力道的掌握也天差地别,一人通学两种兵器已经是难得,想要融合几乎是痴人说梦。
可陆千凉却做到了,且做的很完美。
显然,左刀韩也意识到了陆千凉的蜕变,短短不到一月的时间便能将他的毕生所学融会贯通,岂能说不是鬼才?他心中大震,也使出全力尽力一搏,手中的竹枝分豪不让。
破空声接连传来,沈言璟已经无暇顾忌手上的茶盏了,这样的对战,眨眨眼的时间都会错过很多的细节。劲气的交击下,篁竹林中的竹叶簌簌落下,在二人的脚下合成了四个小小的旋儿,飞速的打转。
一剑,漫天竹叶飞洒,宛若绿色雨幕。
一剑,翠色竹枝宛若剑锋,折射着九天之上明艳的阳光,摄人心眼。
一剑,竹叶腾空而起,化作飞刀向前直射而去。
左刀韩手中竹枝隔空一扬,虚空中像是腾起了一层肉眼不可见的气膜,格挡住漫天竹叶簌簌落下,又是一场翠色豪雨。
豪雨下,一人手中竹枝斜指地面,一人竹枝正指向另一个人的面门。陆千凉明快一笑,了竹枝向左刀韩揖了一揖:“得罪了,师父。”
左刀韩扬手丢了竹枝:“青出于蓝胜于蓝,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哦……”




妙手毒妃 第六百零二章经脉之伤
那飞叶作箭的一式也是陆千凉偶然间想到的,没想到偶然一试威力竟也不小,日后定有用得着的时候。她在心里盘算着好事,一只素玉雕琢般的手执着白瓷盏递到眼前,白瓷杯中浅碧色的茶汤清澈剔透,正是她现在需要的东西。
骨瓷入手已然凉透,像是沈言璟早已斟出来凉好了才递给她的,她不喜吃热食,也不喜喝热茶,倒是对凉物情有独钟。沈言璟说她尚未体会到世间的凉薄,怀中尚存温热。她却认为不然,正是因为怀中已无温热,才不去触碰那些过于温暖的东西。
温柔乡总是能够轻而易举的消解掉人对周围的警惕,否则哪有那么多的马上风?
她仰头将杯中的茶水饮了个干净,左手揉着右手的手腕揉了揉:“多日不动弹,骨节都快生锈了,神清气爽啊。”
恰逢侍女端来镇好的冰果罐头,沈言璟盛了一碗先递给左刀韩,又盛了一碗搁在陆千凉的面前:“解解暑,满头的汗。”
陆千凉最喜酸甜,递到手边的东西也不客气。她将几枚红彤彤的果子舀出来放在沈言璟的碗中,自己去舀罐头汤喝,一口下去从喉咙直冰到脾胃,冰爽无比。
“师父,这罐头味道不错,清爽解暑,您也尝尝。”陆千凉话音刚落,眼风无意间带到沈言璟,竟发现他正望着左刀韩手上的左手,微微皱着眉。
陆千凉望去,也是心神一震。那只左手不自然的弯曲着,骨节也僵硬的很,经脉与血管高高的凸起,像是虬结的山峦般。她出剑向来有分寸,难道是刚才无意间伤到他了?
她紧忙起身要去按那人的脉腕,左刀韩反应迅速的了手,摇了摇头:“老毛病了,一会儿就好,我缓一缓。”
陆千凉不理会他说了什么,兀自倾过身子去压在那脉腕上,无意间看到了那隐藏在破衣下的,蜿蜒着的伤疤。
那伤疤已经是陈年之久,蜿蜒着从腕骨处直通向手肘,光是看着那道伤疤便能想到那一站的惨烈。对手拼死一搏,手中兵器错过左刀韩手中的长刀,顺着她的脉腕狠狠地划至手肘,也截断了那握刀之手的经脉。
自此,一代刀神黯然落幕,武林或许升起了无数颗新星,可却无人再记得这位失败的王者。自古成王败寇,谁人评说。
指尖下的脉搏轰鸣跳动着,陆千凉的神色却蓦地变了。
“千凉!”沈言璟最懂她的心思,忙拍她的肩膀唤回她的心神。陆千凉手回来,眉头尚紧锁着。
左刀韩看她那模样,却未失望,而是反过来安慰她道:“四十多年了,我自己都没抱着什么心思,罢了,罢了,我已习惯了。”
陆千凉拂去沈言璟搭在她肩上的手,斟了一杯茶推到左刀韩的面前,紧紧的抿着唇角欲言又止。好一阵,她似是下定了决心:“师父,我想有一件事,我必须得告诉你。”
左刀韩豁然抬头。
江湖武人,最重义气,最重一身武艺。昔年匆匆落幕退出江湖的舞台怎梦无憾?四十余年来辗转而生,言说已经忘了那些年少轻狂,可焉知不会再做那些江湖梦?
人不怕失望,最怕的却是得到了希望后又被给予失望。一如左刀韩,他焉能不想再续接经脉?陆千凉连沈言璟全身断裂百余处都续接得好,他这一处又有何麻烦。只是这旧伤已经四十余年……他已经经不起再一次的失望了。
左刀韩嘴唇动了动,缓缓摇头:“罢了,我已迟暮,不想再涉及江湖中事,就这样待在这富贵乡中养老送终也不错。”
“昔年凝华子师父在您断裂的经脉处打下了一缕劲气,你二人武功同出一脉,您若不死,那劲气永不会消散。就是这一缕劲气包裹着您断裂的经脉四十年如一日,至今断口依旧如新。若是师父愿意,我有把握可以将您断裂的经脉续接起来!”
陆千凉打断他的话,自顾的说下去。有些话想要说的时候便必须说,若是在等便来不及了。她继续道:“师父曾言,昔年凝华子前辈与您相离,正是为了回到天医谷研究续接经脉之法,我想,昔年正是前辈在您的经脉处打下这样一道劲气他才安心的回到天医谷的,您二人是至交好友,就算是醉心医术,凝华子前辈又怎会在您重伤颓废之际相离?”
左刀韩怔怔的坐于原地,陆千凉乘胜追击的说了下去:“师父,凝华子师傅这样做是为何意?您难道到现在还不明白么?我只是天医谷的一名普通弟子,同学武艺与医术尚能习得经脉续接之法,又遑论昔年的天医谷首席弟子呢?那般惊才绝艳之人,假以时日又如何不能治好师父的经脉?”
“我于天医谷密室中寻到凝华子师傅所留的奇书时,他临到最后一刻还对师父的伤势念念不忘。这是他的毕生愿望,也是他的遗愿,师父就忍心让他死亦不得瞑目么!”
左刀韩嘴唇动了动:“我……”
“师父!”陆千凉双手按着桌案大吓出声:“昔年一柄长刀无所不能的左刀韩,从未怕过。而今,您怕了么?不敢去见至交好友?还是不敢面对陪伴了自己半辈子的刀!”
“够了!”左刀韩猛地抬起头,一双浑浊了眼已经蒙上了点点血丝。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双手抓住头发悲伤地有若一头困兽:“我要回去见他,四十年了,我得回去见他。”
他颤抖着伸出自己受伤的左手,先前的迷茫一扫而光,转而化作了坚定无匹的意识。那双眼似电光,似出鞘的长剑,似未老的宝刀……
“是时候出去走一走了,我已经在这金玉之城蹉跎了四十多年,尚不知今生还能走出这一幢宅子。而今,是时候出去看一看了。”他道:“千凉,多谢你了。”
陆千凉浅浅的笑了起来:“当世弟子感谢师父多日以来的悉心教导与不懈栽培。”




妙手毒妃 第六百零三章破绽
两个时辰后,陆千凉将苍老的手腕上雪白绷带系好最后一个结,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左刀韩握了握自己的左手,那喜悦漫上眼角眉梢,衬的额头上的褶子都浓重了许多。他望着自己已经恢复力量的左手,声音颤抖:“四十年了,没想到我的这只手,还能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陆千凉笑笑,接过沈言璟递来的凉茶饮了两口:“恭喜师父,自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江湖之大,何处去不得。”
左刀韩摇头,原本浑浊的眼眸似是渡上了一层明亮,多了些温度:“我现在只想回一趟天医谷,见一见那个故人,其他的都不重要了。昔年我流浪至京城,风吹雨打十余载,幸得齐王殿下予我这一处院子住,庇屋之恩,无以为报……”
话未说完,沈言璟已是起身,扶住了左刀韩的手臂弯了弯腰:“前辈无需多礼,我这院子不避人,幸得前辈这些时日坐镇,我才得以安心将养。前辈此去,途上歹人作难,万要多加小心。”
“师父等我!”陆千凉匆忙的喊了一声,跑进屋中提笔点墨画了一张图,卷了卷放在信封中塞进了左刀韩的手里,嘱咐道:“记得到了天医谷再打开啊,千万要记得!”
江湖人士不拘小节,不似朝中权贵客套,左刀韩与二人辞别后,取了门房中尘封多年的大刀,又牵了沈言璟的一匹好马头也不回的离去。
南浦凄凄别,西风袅袅秋,一看肠一断,好去莫回头!
学了人家的毕生所学,总要补偿点儿什么。陆千凉本就要为他续接经脉,而今也算是了却一桩大事。
时至下午,太阳已经偏西。她两个时辰神极度紧张,早已经疲累万分。此时若是睡,想必入了夜也起不来了。她眯着眼盘膝而坐,感叹道:“但愿师父能找到老友啊,这样我也能报答他二人的恩情了。”
沈言璟“恩”了一声,点点头搁下茶盏状似漫不经心的问道:“你对韩前辈很尊重。”
女人的第六感永远都是最敏感的东西,陆千凉几乎是下意识的感觉到他这话的语气不对,干笑了两声:“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自然要尊重些。”
“唔,是么?”沈言璟食指轻轻地扣着桌案,皮笑肉不笑的模样,长长的睫毛垂在眼睫之上,挡住了目光。这姿势陆千凉再熟悉不过,每次他思考时便会摆出这样的动作,人的习惯总是改不掉的。
陆千凉舔了舔嘴唇,拍了拍衣裙:“我有些累,先回去睡一会儿,你自便啊。”
她抬步便走,沈言璟并未答话,可刚走出几步,背后却突然传来一声近乎于咆哮的唤声:“陆千凉!”
她下意识的脚步一顿,一只骨节修长,皮肤白皙细腻的手扣在她的肩膀上,那手很是用力,几乎看得到手背上的青筋。沈言璟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微微的颤抖顺着手臂传到伫立在原地的她的肩膀上,带的她身体都在颤抖。
他终还是发现了么?现在还不是叫他知晓的时候。陆千凉闭着眼睛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转过身来笑靥如花:“陆千凉?那是宁王妃的名讳。”
沈言璟分毫不退,他伸手钳住她的下巴,用力之巨几乎要将她的下巴捏碎:“你就是陆千凉,你骗的了天下人,骗不了我。”
“沈言璟,我不信你没调查过我的身份,千氏大小姐,自幼长在京城,千氏虽非官宦世家,但贵为皇商也算是世家大族,千氏大小姐的身份……”
“千氏大小姐的身份天衣无缝,但去年春日,千氏大小姐于赌场运来庄被刺,头上受了足以致命的伤,脑浆流了满地。可那一夜没有来仵作,也没有来医者,你头上的伤第二日便自行愈合,只留下了一块淤伤。从那以后,你一夜转性,不复往日纨绔行径。”沈言璟捏着他下巴的手不曾放松,另一只手却已经轻轻抚上了她的面皮:“千氏小姐从未习过武,亦未习过医术,陆千城行走江湖却很少入京,蟠龙山上的菊花宴千凉从未去过,倒是陆千凉去过很多次。”
他手上一用力,陆千凉被迫仰起头望向他的眼睛:“若是这些证据还不够,我便告诉你,陆千凉师从于天医谷,与离月不睦,你也是。陆千凉爱桃花酿,爱吃油腻的菜品,爱桃子,你也是。陆千凉习折剑山庄剑术,长剑迅捷一往无前,你也是。陆千凉不喜热食,不喜绫罗,爱着短打,你也是!”
“你还要骗到我什么时候?你换了个身份,留在京城,留在我身边,是为了什么?你根本就没有死,却装模作样的办了葬礼。棺椁入墓,却只是空棺。”沈言璟俯下身在她的唇上狠狠咬了一口。几乎是瞬间,那血腥味便暴开在唇齿间,铁锈味溢了满口:“陆千凉,你的心可真狠啊。你这张面皮,又是真的假的呢?”
“啪!”
沈言璟的头偏了偏,白皙细腻的皮肤上瞬间浮出的五个清晰的指印。陆千凉拨开他嵌着自己下巴的手,抓着他的衣领怒气不加掩饰的道:“沈言璟,我再告诉你一遍,我这张脸是真的,我名唤千凉也是真的!你心心念念的宁王妃早已经化在在沈季平床头上那个青花白底的瓷瓶里了,若是你念念不忘,还来得及去验一验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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