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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毒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云烟袅袅
沈言璟吻过她的额头,又吻至眉心,顺着她高挺的鼻梁下落,在她桃粉色的唇上轻轻点了点“也有必要想一想,接下来的日子,怎样讨好我才能让自己好过些。”
他起身,抖了抖纱帐,竟从床头的夹层里扯出一条铁链来,铁链的一端镶嵌入墙壁中,另一端连接着一只样式特别的手铐。陆千凉瞳孔猛地一缩,扬手便要推开,纤细的手腕儿却正好落入沈言璟的掌中,被他牢牢握住。
光裸的手臂暴露在空气中,那人情动的俯下身子吻住她的指尖,大力的揉捏着她的手腕儿。冰冷的手铐扣在腕上,不足一指宽的亮银色环扣像是一只花纹别致的手铐。严丝合缝的扣在手腕上,不会勒得过紧也不会过松的叫她挣脱。
沈言璟满意的望着面前的这具工艺品,温柔的像是望着这世间最珍贵的瓷器。他笑的欢愉,指尖轻轻地理顺她的鬓发,又将她的身子用锦被盖严:“我有必要告诉你一下,你身体里的蒙汗药只有我有解药,你不用想着逃了。至于这手铐,乃是玄铁铸成。若没有我的钥匙,除非砍掉你的手,否则就算是你恢复了武功也挣脱不了。”
他笑的开心,就像是觊觎了多年的玩物终于成功地握在了手里,任凭自己喜爱的搂在怀里取乐,不喜欢后随意丢弃。就像是个不懂得敛情绪的孩子,那样纯真,也坏的那样彻底。
“所以,别力气了。”沈言璟笑道,整理好了衣襟转身走出了寝房,轻轻地合上了木门。
门外有侍女问好的声音传来,沈言璟难得和煦的回应道:“看好夫人,不许任何人探望。”
侍女们轻声应是。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房间也温暖了不少。她尝试着运了运气,经脉之中依旧平静的像是干涸了多年的溪流。若是有足够的药材,她也不是不能配出解药来。只是她现在连出这间房都很困难,想要去找药谈何容易?
此刻安静了下来,折腾了一整日的疲累感便全都涌上了身。好在铁链够长,不会过于限制她的动作。陆千凉将手回锦被之中,缩作一团阖眼睡去。
近两个月的风餐露宿,突然一日能够好好地躺在柔软的床榻上睡上一觉,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陆千凉抚了抚自己的小腹,浅浅的弯起了唇角笑将起来。好在肚子里的这个是永远不会骗她的。她都是要当娘的人了,可不能在这么容易的动气了。
一觉睡得颇久,陆千凉半个身子都陷在被褥之中,仿若身在云端。朦胧之中,似有温暖的布巾擦拭过柔嫩的皮肤,那些被大力抓按出来的淤紫被轻轻按揉着,微痛。
陆千凉低低的嗯了一声,想要缩回手臂翻个身继续睡。擦拭她身子的布巾停了停,竟然顺着她的意不在擦了,随即床榻一沉,一人躺在了她的身边,将她连人带着锦被揽入到了怀





妙手毒妃 第六百四十五章扳指
这下子,原本朦胧的睡意清醒了泰半。她蓦地睁开双眼,便见沈言璟依旧是一身墨色修身对襟长衫,沉默的躺在她的身边,落日的余晖顺着窗子的缝隙映成窄窄的一条,打在他的脸颊上,勾勒出优美的弧度。
依旧是宛若没有体温的冰冷,依旧是热烈的,却偏要用沉寂的黑色将自己伪装起来的黑衣。沈言璟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轻轻一吻:“醒了?”
“想吃什么,我吩咐下人去做。”他起身,走到桌边倒了杯茶回来,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微微倾了杯口喂给她喝。
就算是不喜欢喂水的人也不能委屈了自己,更何况肚子里还有一个呢。陆千凉爬了起来,端过茶杯咕咚咕咚的将杯中水喝了个干净,又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茶壶:“你把壶拿过来。”
沈言璟不解其意,却也听话的将壶端了过来。陆千凉接过,先将掌心贴在壶腹上试了试温度,随即将壶嘴对准自己的嘴……一仰头喝了个痛快。
沈言璟看的满脑门子黑线,起身扯了木架上搭着的布巾没好气的垫在了她的下巴下接着溢出来的茶水:“你是水鬼投胎么!见到水这么亲。”
“用你管?”陆千凉又倒了几大口,梁山好汉一般爽快的将壶丢了回去:“紫薯粥,清蒸藕片配几道小菜,清爽一点儿的,我最近吃素。”
沈言璟起身,微微推开房门显出了半边身子,一人陆千凉所说的吩咐了下去,侍女忙不迭的下去准备,生怕触到了齐王大人的霉头。
夕阳宁静,将云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金红色,霞光晃得人睁不开眼睛。沈言璟进入内室寻了一套干净的亵衣叫她穿上,声音不冷不热的道:“朝瑰和陆千城的去处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大可不必担心。”
兄长办事向来牢靠,再者说,陆千城在江湖上行走多年,想带一个人远远地避开朝廷的追捕也不是什么难事。比起朝瑰与哥哥的安全,她更担心自己的安全。
沈言璟给自己倒了杯茶坐在桌边静静地啄,偏头恰好望到了她这若有所思的神情,不咸不淡的道:“之余你自己,我规劝你还是多省一省。这一次只是铐着你禁足,若是你敢逃。我可不保证我会不会一怒之下打断你的腿,再养你一辈子。”
陆千凉闻这话,果断了了心思,转而反问道:“你把我和离月都留在府上,你就不怕我们两个打起来?我可保证不了。我现在没有武功还带着这铁索,她若是欺负了我,我多亏的话。”想了想,似乎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有些不可信,便又补了一句:“我这人从不吃亏。”
“这你可以放心,你的房间,除了我不许任何人靠近。”沈言璟道。
说话的功夫,侍女已经敲门送了吃食来。沈言璟理了理衣袖上的褶皱,亲自将托盘端进屋中,给她盛了粥顺便布菜。紫薯粥煮的软糯可口,尚带着些甜味。陆千凉偏爱甜食,吃的颇开心。清蒸藕片也是甜脆可口,想是因为溜了醋的原因,还带了些酸味。
陆千凉嚼着藕,突然觉得这清蒸藕片若是做成甜辣的也不错。她现在食不得荤腥,一嗅到肉香便想要吐,为了不被沈言璟发现,她还是趁早吃些素,带着肚子里的小东西逃出去才是正道,以二人继续纠缠不清,夜长梦多。
小菜中的凉拍黄瓜是扮了点儿辣的,她口中无味,想吃些辣,筷子便一下下的往那黄瓜上戳。沈言璟一遍遍的抬头看她:“你们送朝瑰去匈奴和亲莫不是送到了川蜀?”
川蜀人多爱吃辣,几乎是无辣不欢。陆千凉舔了舔下唇,别扭的怼了他一句:“你管我!我喜欢!”
沈言璟面无表情的喝粥,显然对她的品味不敢恭维。
饭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陆千凉坐在占着大床打滚儿,研究手腕上的铐子怎么才能摘掉。沈言璟拾着地上散落的,差点儿被扯成布条的衣裳。他摸到袖中有一长条形物,翻出来瞧了瞧,正是昨日她在京城中铺子里买的那支簪子。
白玉簪子顶端刀砍般的平齐,圆柱形的簪体顶端一寸大小平剖开来雕了几朵含苞欲放的梅花,样式倒也别致。
沈言璟将簪子放在桌面上,刚要将手上的烂布条丢出去,一物叮叮当当的落在地上,滚出去老远。
乃是一枚奶白色的环形物,这么高摔下去不仅没碎还能在沈言璟的眼皮子地下逃跑,倒也结实。那东西撞在桌角处停了下来,沈言璟走过去捡起握在手上,对着蜡烛微弱的光映了映,向她挥手道:“给我的?”
陆千凉委实不记得自己给沈言璟带了礼物,她抬头一望,见他手里握着的是自己那日在玉石店铺里买下的那枚玉扳指,顿时懊恼的想要撞墙。
“那个扳指……”
沈言璟未等她说完,便将扳指套在了自己左手的拇指上,还饶有兴味的转了转。好巧不巧,正正好好。他瞧了一眼做工良的簪子,又看了看手上的扳指,认真严肃的点头:“我很喜欢。”
陆千凉掌心贴在了自己的额头上懊恼了一阵,虽说不知道刚刚沈言璟到底在想什么,但他一定是想多了。她不想理他,索性转过身去将被子裹在身上想要睡觉。
沈言璟走过去,将她从锦被中生拉硬拽的拖了出来。陆千凉扬手就要打,便见沈言璟从领口的衣裳里牵出一根红线,以巧的小钥匙打开她手腕儿上的束缚,揉了揉微微发红的皮肤后又将那手腕递到唇边轻轻吻了吻:“千凉,以后我们不吵架了,好不好?”
这个人……陆千凉已经说不清他是真疯还是假颠了。前一秒还是亮着獠牙龇牙咧嘴的狼,下一秒却变成了温顺和煦的猫儿。
他将手伸到她的颈后,拢起她一头长发用那支白玉簪固定住,倾身上前捧着她的脸吻的情动:“咱们两个好好地过日子,等离月的孩子生下来,我就带着你们两个离开京城,想要去哪儿都行。咱们一家三口,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谁都不离开谁,好不好?”




妙手毒妃 第六百四十六章误会
“你让我养你和离月的孩子?”陆千凉问道。
沈言璟捧着她手的动作蓦地一滞,指尖冰冷的触感顺着肌肤蔓延进她的七经八脉,冷的刺骨。原来,一句话对人的伤害,真的可以如此之大。
离月的孩子,原来她真的如此在意离月腹中的孩子。陆千凉突然有些头痛,肺腑中霎时绞痛绞痛,几欲作呕。她大力抽出自己的双手,推开沈言璟伏在床边呕吐起来,却又什么都吐不出。她本就没吃多少东西,过了这么久也消化了七七八八,最终呕出出来的,也不过是泛黄的酸水罢了。
沈言璟轻轻的替她拍背,凉薄的唇抿称一条缝,从床底拿出痰盂放在她身前,又给她倒了一杯水漱口。陆千凉扬手将那茶盏丢了出去,恶狠狠地瞪着沈言璟,就像在瞪着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是啊,她怎么能相信他的话呢?沈言璟是出了名的风流客,半辈子都牵着女人的裤腰带,京城各大勾栏的头牌姑娘,哪一个他没做过入幕之宾?男人都改不了三妻四妾的毛病,她如何能觉得自己是特殊的那一个,能叫沈言璟沉迷于她,再不看他人?
是她想太多,是她想得太美好。
她呕的眼眶微红,冷汗瞬间打湿了衣裳,整个人好似从水缸里刚捞出来一般。沈言璟慌了神,半抱半揽的扶着她,一根手指伸进她的口中抵着她的舌根催吐。
“滚开!别碰我!”陆千凉大口大口的穿着粗气,将床上的东西胡乱的丢在他的身上,疯了一般的吼道:“沈言璟,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我还相信你这样的混蛋,是我识人不明,是我瞎了眼,是我猪油蒙了心。”
她一只手死死地压着自己的小腹,目龇欲裂的瞪着他,险些喘不过气来。是啊,她才是齐王殿下明媒正娶迎进门的大妇,离阳王朝记录在册的齐王妃,饶是离月怀了他的骨血进了门,也顶多是个妾室。她的孩子就算是长子,也跨越不了嫡庶的鸿沟。沈言璟想要得到她,也想要离月腹中未出世的孩子,最好的办法就是将离月的孩子抱给她养,子凭母贵,也算是个嫡长子。不清不白的名分镀上了一层金身,如何做不了佛陀?
她早已呕不出多余的东西了,可那恶心欲吐的感觉却像是依旧梗在她的喉咙口似的,让她说不出话来。时至如今她还能说什么,她还有什么好说。
“千凉,你若是不愿,我也……”
“你滚啊!”她咆哮着将人推出去,远远地瞪着他,突然问道:“你就那么想要离月肚子里的孩子?谁的不好,为什么偏偏是他!”
沈言璟摇头:“并不是,我只是想要一个孩子,不管是谁的。”他想了想,又道:“只要不是你的,这世袭齐王之位给了谁,我并不在乎。”
“只要不是我……”陆千凉突然一笑,扬起脸来恶狠狠地瞪着他,一双眼布满鲜红的血丝,好像是一个几日没睡的失意的人。她笑着,渐渐笑的没了声息:“齐王沈言璟位高权重,手握大权,位能监国。若是结亲京城首富之女,不仅权势倾国,财富也将倾国。而我又是千氏财产唯一的继承人……若是嫡长子是我所出,会给离阳王朝带来倾国之乱,是么。”
她从不曾这样的绝望,就像是心里所有美好的念想都被打破,一切的希望都破灭了一般。原来,所有美好的向往都抵不过狡兔死走狗烹的结局,想要活下去,会要失去很多,牺牲很多。他说爱她,却抵不过一条性命,一个皇命!
“我知道了。”她抹了把脸,彻悟般的道。本就没有力气的身子变得更没有力气,她站起身来,差一点儿跌倒在床榻上。
沈言璟忙上前一步将她扶住:“不是的,千凉。我有我的理由,但我不能说给你。你会相信我么?”言罢,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信似的道:“你会相信我的,你会的……”
当夜,沈言璟并未在房间里留宿。
房门依旧落锁,宁静的夜晚,一人彻夜无眠,一人惆怅难思。谁应了谁的劫,谁又变成了谁的执念?
沈言璟立在阆苑之中,望着满地散落的酒坛子与簌簌落地的树叶若有所思。明亮的月光洒落在他的脸上肩上,将他的身影拉的老长。
他有多久没有真正开心的笑,伤心的哭了?自从陆千凉匹马出京的那一天起,他就像是被她带走了魂儿一般,想一个佝偻着的行尸走肉,茕茕孑立的行走在这人世,再也没有什么在乎的,再也没有什么是值得他多看一眼的。
他在的时候,饶是寒冬也布满了生机勃勃的春色。而她走的初秋,这人世再也不会春盛。
身后多了一道影子,脚步声极轻,宛若叶落无声。京水搭着一件而披风披在沈言璟的肩上,问道:“王爷,您为何不告诉夫人呢?夫人定会理解您的。”
沈言璟一只手臂平端在身前,缓缓摇了摇头:“你不知道的,他的性格。”
“她喜欢迎难而上,这世间没什么事情能阻挡住她的脚步,没什么事情能叫她恐惧。我怕她真的会钻牛角尖,这世间的万般风月,环肥燕瘦,我都可以不在乎。唯独这么一个人,我是真的喜欢,从心底里舍不下。”
夜风微凉,扬起他墨色的衣角。玉兔早已高挂中天,半圆形掩映在云朵之后,羞赧的宛若初出闺阁的少女。朦胧辉光下,他眉眼迷离,温柔了多少久远的年岁。
他早已不是那个在迷失丛林中,为了自己的一条性命连累一个无辜少女的小王爷了,也不是那个折剑山庄外,年少轻狂无拘无束的少年公子。
再有几月便是新年,少年不羁的沈言璟二十五岁,在转眼便是而立之年。总要有一天,他得撑起一个家的责任,他得让那个人能够无忧无虑的睡在自己的臂弯里,温柔她余生所有的年岁。
总要有一天,他能带着他离开这个诡谲的朝堂,带着那只自由的鸟儿,无忧无虑的翱翔。




妙手毒妃 第六百四十七章母凭子贵
沈言璟依旧像是个没事人一般的来看她,吩咐侍女给她做喜欢的吃食,给她带一些制作致的小玩物哄她开心。就像那一日的争吵,那一日的解释和咄咄逼人从未发生过一般。
陆千凉实在想象不出沈言璟是怎样忘却那晚二人之间的不悦的,这若是她,绝对不会这么快的便从不悦之中走出来。
“你若是自己无趣,我可以把萃雪和蓝雨调回来陪你。齐王府里你也就和那两个丫头熟悉些。”沈言璟从身后搂着她,孜孜不倦的哄劝着:“千凉,人都说夫妻床头打架床位合你这样叫我如何是好?”
他好像又恢复到了当初那个会同她撒娇的,贱兮兮的笑着学狗叫的小王爷,那个会带着她攀上高峰触碰月亮的沈言璟,那个带她远下江南的锦衣少年郎。
锦衣尚在,少年郎却早已经迷失在了道路上,渐行渐远了。
很多事情不能细想,不想顶多会觉得当知不知的混沌。而知晓了,便是剖心裂肺的痛楚。
当日下午,萃雪和蓝雨真的调回了庭院,贴身伺候她。二女消瘦了些,但看到主母回来眼中是真的欢喜,那欢喜不加掩饰,尽是真心。
同样值得庆幸的,沈言璟不再禁她的足,允许她在不出这一座庭院的前提下外出走一走。
花园中的百花均已经落尽了,枯枝嶙峋的支棱着划破天空,比之去年的秋日繁密了不少。她双脚在地一蹬,双手一勾树杈稳稳地落在了一处弯曲的分支上,双腿交叠着仰靠其上,宁静的望着灰蒙蒙的天空。
原本已经冒出头来的齐王府侍卫见其没有移动的意思,全部默默地退了下去。
陆千凉如何不曾想过就这样逃走?只是她提不起劲气,更用不出轻功。往常轻轻一跃便能坐上去的树枝,如今都要用手一撑才能坐上去了。
树枝都如此艰难,更何况是齐王府两人高的院墙和埋伏在周围的侍卫?她只是一动,那些侍卫便剑拔弩张的涌了上来,更别说她想要逃出去了。
秋风有些寒凉,自从腹中有了这样一条小生命,她便也不敢过于苛责自己,出门时学会的披上一件大氅或是披风。秋日雁南飞,两行秋燕呈人字形划破灰蒙蒙的天空向南方飞去,在即将落雨的层云之下显得无助而又脆弱。
那瘦小的身子,单薄的羽毛,如何受得了一夜凄风冷雨的摧残?可若不南飞,就要在这北方的寒冬中冻僵至死。他们不像人一样,能够按照节气加衣减衫,只能由这反复无常的天气决定生死。二人呢?在这冰冷无情的世界上,只能被权势决定着生死。
谁不是这凋零深秋之中那一只南飞的鸿雁?饶是知晓生活不易,众生皆苦,却还是努力的活在这世上,想要在这苍茫的人世拼搏出自己的一席之地。
谁都是如此的。
“夫人,天快要下雨了,您回房吧。”萃雪抱着披风站在树下向她招手,扬起脖颈唤道。
天色确实不好,只是这天气闷得很,屋中更是蒸锅一样的闷热,她委实不想动弹。陆千凉将小臂在额前挡了挡,长长的叹出了一口气,翻身跃下银杏树,任由她将披风系在自己的身前:“都要回房了还系什么披风,怪麻烦的。”
萃雪向来谨慎知事,不似蓝雨活泼粗鲁。她笑笑,将桌上置着的汤婆子拿给她抱着:“夫人身底子好,可也受不住这样的寒气啊。咱们女人本就较之男人身体娇贵些,夏天挨不住署,冬天经不住寒的。我瞧夫人寒冬腊月都穿单衣,那可不行,日后做了病是要影响生养的。”
陆千凉身子顿了顿,将搭载身上的披风向上拉了拉:“你这话说的,您们新夫人正怀着小世子,你倒是惦记起我的肚子来了。”
萃雪直笑:“那可不一样,我和蓝雨自幼便跟着王爷了,王爷是真的喜欢还是逢场作戏我们再清楚不过。王爷不喜欢离月小姐,只是想要那个孩子罢了,可对你却不一样。”
“如何不一样?”她反问。
萃雪直笑:“王爷看你的时候,眼睛里是有光的,不像看着别人时虽说眼神落在该落得地方,心思却已经飘出了老远。只要面对您,王爷眼中才有喜怒哀乐,男人的温柔可以给很多人,可男人的爱恨情仇却只能给一个人啊。”
陆千凉笑而不语。
秋色将阆苑点染上一层昏黄,侍女来不及清扫的落叶打着旋儿的在地上积作小小的一堆,被风吹散后又聚集成一团。
就好像天边聚散的火烧云,云卷云舒,云舒云卷过了多少年。
“冷了,走吧。”陆千凉垂了垂眼,回目光走回房间。
清冷的庭院院门蓦地被人从外向内的踢开,满院侍卫立时现出身形将小院儿团团围住,赫赫剑锋泠然出鞘,却在看到了那人面貌之时,围成了一道人墙将二人隔开。
谁敢踢齐王府内庭院的门?除了沈言璟,想也就只有那一个人了。陆千凉脚步一滞,突然扯起一边嘴角冷笑起来:“好久不见,离月师姐。”
“你果然没死,陆千凉,你竟然没死!”离月咬牙切齿的向前走来,恶狠狠的道:“也是,这确实是你的性格。怎么,你又要回来同我抢人了?”
陆千凉也不回屋了,反正她闲着无事,打不过离月气气离月也是可以的。她一只手探出披风捏着披风的边沿,落座在阆苑内的石椅上:“这话不对,到底是谁抢人?我是怎么回来的你也看到了,我若是走得了早就走了,你不想看到我,何不去找沈言璟说?”
她笑的轻蔑,目光若有若无扫过她的小腹:“你现在母凭子贵,养着胎要什么沈言璟不给你?若是不趁着现在将想要的都拿到手,日后可就没机会了,你说是不是?”
她“母凭子贵”四个字咬的极重,似是故意要去提醒,你现在能住在齐王府,陪伴在沈言璟的身边,不过是借了腹中幼子的光。




妙手毒妃 第六百四十八章制衡
她“母凭子贵”四个字咬的极重,似是故意要去提醒,你现在能住在齐王府,陪伴在沈言璟的身边,不过是借了腹中幼子的光。
离月怎会听不出她话语中的意思,面色阴狠的瞪着她,抬步就要冲上来。满园的侍卫不敢去拦,只能堆成了一道人墙拦在了陆千凉身前。
比起离月的疯狂,陆千凉则异常的平静。她脸上一直挂着平和的微笑,恍似这一场闹剧与她无关。她起身,缓步走到那些侍卫的身后,距离离月一人远的距离:“离月,不是我想同你抢的。你看,是沈言璟强留于我,是沈言璟不放过我。你若是看我不顺眼,为何不去找沈言璟叫她放我走?”
她抚了抚自己的小腹,循循善诱:“自从我回了齐王府,沈言璟在也没有去看过你?再也没有去陪过你了吧。离月,我比你年少,比你得宠,更比你好生养。沈言璟天天宿在我的房间里,迟早有一天我也会怀上孩子的。你觉得,沈言璟会更喜欢你的孩子,还是更喜欢我的孩子?”
满园寂静,离月突然一声惊呼,双手撕扯着头皮跌坐在地。她哭叫的无助:“不可以,不!陆千凉!我什么都没有了,你不能再夺走沈言璟了。就算是我欠了你,我还你,我还你不行么?我只要沈言璟,你不要的我想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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