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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毒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云烟袅袅
陆千凉从上摸到下,好运气的摸到了那名小太监的令牌,忙递了过去。大太监瞧了一眼,阴阳怪气的道:“陛下吩咐过了,这几日宫中戒严,你们当值的时候最好搭伴而行,得被御林军误会成了是刺客。”
“奴才记住了。”她压着嗓子道。
好歹没被人发现破绽,陆千凉松了一口气,刚要离去,便听那大太监又唤了一声:“站住!”
她身子一僵。
“你一个太监,怎么会有耳洞?你到底是谁!”那大太监厉声道。陆千凉忙伸手去捂他的嘴,四面的御林军却已经大片大片的围了上来。
大太监被吓得魂飞魄散,他还当是要混出宫门去的宫女,却不想这人正是御林军找了在多日的刺客,一时间吓得浑身发颤。赫赫箭头已经围了上来,她拎起大太监挡在身前,飞速后退开去。
剑雨林林而来,不要钱一般的射向她,只是眨眼的功夫,那大太监便被射成了筛子断了气。尚有一支剑势擦过她的小臂,留下浅浅的血痕。
这样不要命的打法,看来是不打算留命,只要人死了。也不知来着宫中的刺客是什么人让她平白受了这样的无妄之灾。





妙手毒妃 第六百四十章皇室祠堂
这样不要命的打法,看来是不打算留命,只要人死了。也不知来着宫中的刺客是什么人,让她平白受了这样的无妄之灾。
陆千凉抿紧了唇角飞速后退,双脚一勾房梁倒吊在了高高翘起的檐角下,像个婴儿一般倒蜷着身子躲避开飞射而来的剑雨。
眨眼的功夫,栖身的檐角上蹲着的脊兽便被射成了筛子。碎瓦噼里啪啦的落在地上砸做粉碎,她将太监服扯下来塞到了房梁上,一身黑裙钻进了房中。
她在皇城中住了几月,大致的路径也算熟悉。只是皇城的范围颇大,她也并不曾都知道,更何况这一处地处偏僻,鲜有人烟,沈言璟断不会带她来这样的地方。
这间殿宇距离陛下书房颇近,乃是皇城正中的位置,进出也没有个宫女倒是难得。陆千凉躲在朱门后望了一圈儿,飞快的踱了进去掩上了房门。
这么一望,终于知道了为何这所殿宇朱门紧锁,没有宫女进出了。入眼是一排排的祖宗牌位,从开国帝一直到先帝,两侧还拱卫着历朝历代皇后的排位,她这是一不小心闯入人家皇室的祠堂了。
陆千凉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暗自懊恼。自己这是什么运气,进了哪个娘娘的寝宫不好,竟然进了这样一个地方,莫说进了皇室祠堂,就算是进了普通人家的祠堂,人家也不会善罢甘休啊!
不过有失必有得,皇室祠堂向来禁止非皇室之人入内,一群侍卫定不敢随意进出祠堂抓人。在侍卫统领禀报陛下批准入祠堂的这一段时间,便是她的机会。
祠堂内门窗紧闭,一排排的牌位更显渗人。先帝的排位最新,亦很显眼。再望向旁边,便是万德帝与帝后的排位。
亦是沈言璟的父皇和母妃。
那牌位看起来已经很旧了,看起来比万德帝之父高光帝的牌位更显年头。皇室祠堂常年封锁,除非是族内大事或是祈福纳祭,否则不会开启。为何独那块牌位看起来古旧的很?
她走近了些,却发现,祠堂内多处都已经落了灰,就只有先帝与万德帝夫妻的牌位上落得灰较少。陆千凉蓦然想到了一个人,也就只有那一个人,会同时与两代帝王关系亲密。
沈言锦的母妃难产而逝,生前的寝宫中连一张画像都不曾留下。他不曾饮过母亲的一滴乳汁,却偏偏对这个有着至亲血脉,却素未谋面的母妃眷念的很。若非如此,昔年在折剑山庄,他便不会时常黏着千母,将她当做亲生母亲相待了。
她还记得,多少年前母亲的生辰,沈言璟差朝中御卫千里迢迢的送来了一盒朝廷御供的胭脂送给母亲。可母亲不大喜欢涂胭脂,那盒子价值万金的胭脂便落在了她的手上。
陆千凉的脑海里似乎浮现出少年时期沈言璟的模样,小小的个子,一席尊贵严谨的黑袍软糯糯的走在偌大的皇宫里,奶娘追不上,侍女管不住。待到甩掉了身边的下人,他便偷偷的跑到祖宗祠堂望着一排排高高牌位,惦着脚将属于父亲的那一只抱在怀里,想了想便有趣抓皇后的。他以为帝后会是他的母亲,可他却是妾生子,他母亲的牌位啊,并不能放在祖宗祠堂里供奉着。
待到多少年之后,连先帝与帝后也过世了,皇城内再也没有人的权势地位压得住他,也没有人能拦着他入皇室宗祠了。而从那以后,他抚摸的,他挂念的牌位却多了两个。
当时的他是怎样的心情呢?我亦飘零久?
片刻的失神,陆千凉不敢久留,轻手轻脚的在窗子的封纸上戳了一个洞向外望去。层林的御林军并未退去,长剑远远地瞄着她栖身的一间想是待她一露身形便要血溅五步。
被擦伤的伤口微微有些痒,她捂住伤口一瞧,心中顿时一凛。
开始还不觉得,看到了伤口上微微发黑的血肉,这才知道了那些御林军为何有恃无恐。能闯入皇城的怎会不是绝代高手?她大意之下,竟然着了道了!
若是放在前世她是不怕的,她的原身修炼毒功本来就是万毒的根源,再毒的毒物也不过是她毒功的养料。可今世的身子,却是瓷娃娃一般的脆弱。
出行匆忙,身上未带解毒丹。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撕了一条裙角绑住手臂上的伤口,大力的踹开门板顶在头顶冲了出去。想象之中的箭雨并未落下,御林军一如既往地立在房顶上,箭头指的却依旧是她的方向。
祠堂角门打开,一名身着银铠的侍卫遥遥向她拱了拱手,高声道:“王妃娘娘,齐王殿下请您过府一叙。”
“齐王府的人?”她反问。
嗅到了外界的空气,血液流速加快,伤口处的毒素蔓延的更快了起来。那毒不是什么见血封喉的剧毒,而是一种特制的蒙汗药,乃是天医谷特别配置的。
这种蒙汗药不等同于普通的蒙汗药,过时即失效,天医谷配置的蒙汗药是侵入到血液之中的,除非将全身的血液放干,否则不会恢复力气。
沈言璟为了对付她,当真是无所不为。
好在来的只是几名侍卫,不是沈言璟本人,否则她便真的插翅难逃了。她丢掉了背上扛着的门板子,从袖中掏出朝瑰的令牌秀了秀:“公主托我送信给陛下,齐王殿下就算要见我,也得让我先见了陛下再说。公主殿下和亲远嫁匈奴,若是出了什么大事,你们担待的起么?”
那人眼中似有不信之色,陆千凉将那令牌抛了过去:“信不信由你,话我带到了,既然如此,若是以后出了事情莫要在我身上挑错处。”
“王妃娘娘且慢!”那侍卫上前,将那令牌恭敬的递还给陆千凉:“王爷吩咐我等要将娘娘毫发无伤的带回王府去,娘娘的话我等自然是相信的。”
“哦?毫发无损?”陆千凉重复道,突然拔出发间金簪一脚踢在了那领头侍卫的膝弯上,簪子的尖头划破了他颈侧皮肉,另一只手卡在了自己的喉咙处:“放我走,否则,你们会得到两具尸体!”




妙手毒妃 第六百四十一章重归
“放我走,否则,你们会得到两具尸体!”
那侍卫此刻一定觉得自己的运气糟透了,被齐王殿下派来做这样一个苦差事不说,堂堂七尺男儿竟被一个小小女子挟持在身前当了个人质。真的是……一张老脸都丢尽了。
奈何这小小女子还金贵的很,打不得骂不得,若是将他劈了砍了倒也好说。若是那位姑奶奶一个想不开,将刀口挥上自己的脖子,他差不多就可以找根白绫吊死了。
侍卫欲哭无泪的向周遭环绕着的御林军压了压手:“没听到么?王妃娘娘让你们放她走!还不快将手里的弓箭放下!一群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诸多“狗东西”面面相觑了一阵,手中的弓箭未放下,弓弦却是拉的更满了。陆千凉挟持着那人缓缓前行,将身前挡了个严实,从角门退出了皇室祠堂。
偏僻的殿宇鲜有人烟,陆千凉警惕的望着四周,在心中算计着怎样才能以最快的时间掏出皇城。身前这个侍卫是断不能杀的,这人直接受命于沈言璟,她还要留着他给沈言璟送朝瑰公主的令牌……
一道强光蓦地闪至眼前,刺的双眼发痛。她忙闭起双眼,一道剑光已经突袭闪至身侧,凛冽宛若天山冻雪,浩渺一如九天寒玉。
她仓促的将身前的人丢了出去,柔软的腰肢向后压下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弧度,避开了飞袭而来的剑光,长剑削下她的一缕发丝,擦着鼻尖儿掠了过去。若是她刚刚的反应慢了片刻,那剑刺入的都会是她的心口。
双眼的刺痛终于缓和了些,那人的长剑也再未袭来。她缓缓地睁开双眼,便见一人窄衣执剑,挺拔如松,眉眼颇为柔和的垂着长剑的剑光却摄人。
京水。
陆千凉却是没想到,这群侍卫没请来皇帝,却是去询问了沈言璟。未待她开口,京水却已经先说话:“夫人,王爷不好,您还是去看看吧。”
“他好与不好与我何干?你们齐王府上的新姨娘那么会照顾人,还缺我一个锦上添花的?”陆千凉口不留情,冷笑连连:“今日你最好放我走,你知道的,我这个人逼的紧了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就算是你我也照杀不误。”
京水一双薄唇抿成了一条缝,他上前一步:“那京水便得罪了。”
陆千凉提不起力气只得后退,她双眼警惕着他手中的长剑,身后却猝不及防的丢出一颗催泪弹丸。弹丸炸裂开来腾起浅红色的粉末,烟雾上升漫过人的眼睑,双眼顿时瘙痒难耐的流下泪来。禁卫军弃长剑迎了上来,一根绳子将她捆了个结实。
陆千凉满面怒容:“好京水,你真是好计策,曾经倒是我小看你了。”
“夫人暂且委屈一下,等到了王府,您见到王爷就知道京水为何一定要请您过府了。”他语声真挚的将她塞进了马车里,像是真有什么为难却不能告诉她的秘密。
陆千凉现在满脑子里都是火气,如何还分辨得出他话语中本就微不可查的些许可称之为“惆怅” 的语气。
马车碌碌而行,难得京水没有坐在车顶上望天,而是端坐在马车里。车行飞快,他时而用指尖撩起马车的挂帘看一眼外面的景致,急不可耐的模样。
“自从夫人走后,王爷便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京水垂着头,声音低沉就像是自言自语。
他这个人沉默寡言,说话也是能省则省,很少完整的说完这么一整句话。陆千凉微微抬起头看他,京水继续道:“离月师从于天医谷,自王爷受伤后便一直照顾在身旁,寸步不离。王爷卧床一个月养伤,伤口好了七八,却一夜间性情大变,似乎……中了邪。”
陆千凉听得直想笑,这世间谁中了邪,沈言璟都断不会中邪。他那样端明秀雅的人,简直就是一张行走在京城里的辟邪符,说他中了邪还不如说和尚娶了妻,道士剃光头,皇帝当乞丐,傻子上朝堂。
“你这样哄我也没什么意思,你绑了我,我又逃不走,还不是怎么说都随你?”陆千凉回应道。
京水怔了怔:“夫人看见了,便知京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他叩了叩车板,吩咐车夫道:“再快些。”
两匹骏马一声嘶鸣,于市区中狂奔起来。
蒙汗药的药效太过强烈,陆千凉曾经身纳百毒不畏毒物,便也养成了不带解毒丹的习惯。而现在的身子脆弱,早已经失去了消解毒性的能力,竟连小小的蒙汗药药性都能放倒她。
药效愈发的强烈起来,意识也渐渐的混沌下去,陆千凉掐着掌心,用疼痛维持着自己的意识,冷汗簌簌的从额头冒出,打湿了发鬓。
大概过了两刻钟,疾驰的马车终于慢了下来。京水携着她下了马车,未及小院,陆千凉便感受到了周遭气氛的不对。
往常活跃在院子里贫嘴的小美女们都不知去了何处,擦肩而过的侍女也是低着头行色匆匆,生怕被人一口吞了似的。
她皱起眉头:“府里的人都不在么?”
京水看她一眼,将她带进了尚在王府时她与沈言璟二人居住的院子。清越的琴声自院中传来,声音泠泠宛若九天仙乐……若是忽略那琴声中并不明显的停顿的话。
跨过月亮门,转过凋零的花树与一地酒坛子。时隔两月后,她再一次的见到了那个人。黑衣剑袖面冠如玉,眸似盛明珠三斗,面若摘桃花以敷。
虽然听京水说起那人的不对劲儿,陆千凉心中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望见那本冰冷的目光时,她的心间还是颤了一颤。
就像一颗跳动的红心蓦地被人大力攥住,血液难以流动,也再难维持跳跃。
沉静冷冽的目光好像穿越了千年落在了她的身上,跨过了无数的光阴,就那样轻飘飘的落在了她的肩头。
明明没有重量的视线,此刻却给她一种重若千钧之感。那就像是猎豹在望着自己的猎物,望着一个没有生命的死物一般无情。




妙手毒妃 第六百四十二章一辩即分
“换‘玉楼春’。”那人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无甚神情的偏过脸去,对庭院之中坐着的少女琴师吩咐道。那语气就像是恩客倨傲的吩咐勾栏院的姐儿,叫人闻之厌恶。
少女琴师一柄暗赤色的桐木古琴横放在膝上,闻言,却愤怒的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瞪向了沈言璟,满面怒容面露恨意。
陆千凉站的颇远,却也识出了那女子的容貌。京城内琴技最卓然贵家小姐,左相江原之女江梦璃,年方十七便已经被誉为长安城内古往今来的第一才女。
她怎会在齐王府中,还自降身份抚琴供人取乐?
玉楼春可不是什么好曲子,玉楼为青楼,春字更不必说,光是这三个字拼在一起便已经道出了无数旖旎的心思,她这样的贵家小姐怎会抚这样狎昵的曲子。
果不其然,那女子抱琴而起,怒道:“齐王殿下!请您自重!”
“自重?”他身子后仰,卧在了柔软的卧榻中,挑了挑眼皮:“江小姐不知道本王是什么人?我要是直到自重两个字怎么写,江小姐便不会再此处抚琴了。”
离月坐在一侧,捏着茶杯的手已经骨节泛白,咬牙切齿的望着江梦璃,那模样活像是被人抢了丈夫的怨妇。显然她未看到陆千凉,否则现在咬牙切齿对着的人便不会是江梦璃了。
陆千凉想过很多可能,无休无止的纠缠,若无其事的亲近,或是没脸没皮的道歉。可她却未想到,沈言璟会这样平静的面对她,就像面对一个从不相识的人。
江梦璃又一次的抱琴而坐,指尖拨弦,琴音流水一般的倾泻出来。她指尖纤细宛若削葱根,一看便是大户人家教养出来的大小姐,没做过什么苦差事。
沈言璟若有所思,江梦璃目光悲愤,离月咬牙切齿,三人各怀各的心思,各动各的脑筋。恰逢一名侍女端着茶盏行至江梦璃身侧,离月目光一转,一根银针弹出刺入了侍女的脚踝上。那侍女短促的“啊”了一声,一盏热茶尽数的泼在了江梦璃抚琴的手腕上。
洁白的衣裙挂上几片新泡的茶叶,白玉般的皮肤霎时红了一大片,江梦璃呼了一声,又紧忙抿起唇来将剩下的半生惊呼尽数咽下,红红的眼圈儿衬在雪白的皮肤上,活像是一只受了欺负红了眼的小兔子。
“送江小姐回府吧。”沈言璟无趣的挥了挥手,坐直了身子,这才似笑非笑的望向陆千凉:“终于肯回来了?”
面前这人陌生的很,当初的沈言璟说话绝不会是这种语气,散漫而又轻浮。京水扣着她的肩膀将她向前推了推,陆千凉不得已走了过去,由他解开束缚着手腕儿的绳子。
离月一瞬间的目光很是,陆千凉则果断的无视了她,瞪向沈言璟:“有话快说。”
“你哥哥拐走了朝瑰,我是不是该讨点儿利息回来?”沈言璟弯起半边唇角浅浅一笑,窄袖下一双修若梅骨的手伸来握住她的手腕儿,猛地一拉。
握着她手腕的手触感冰凉,力气却极大,捏的她腕骨生疼。陆千凉猝不及防的跌倒在他的怀里,身子落下的怀抱骨骼突出,硌的她生疼。
“沈言……”凉薄的唇覆在唇瓣上,浅浅的舔吮过她唇瓣,转而又攻城略地的探入她的口中去勾她的舌。陆千凉被他吻的喘不过气来,便伸出双手抵住那人的胸膛,想将他推开。
未待她得手,那人就像是知晓她的动作一般先一步的抓住了她的手腕扣在了身后。那人笑得眉眼弯弯,一双眼角高高挑起的桃花眼恍若谪落了漫天的星辰,将她所有的吃惊与不解都吞入腹中。
光滑洁白的面皮宛若雕细琢的美玉,找不出一点瑕疵。长长的睫毛小刷子一般的翘起,似是离得太近,眨眼的瞬间,睫毛轻轻扫过她的眼皮,微微带着些痒。
面前的人,他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眼神她都熟悉,却像是生生变了一个人一样找不出丝毫曾经的模样。两个月的时间,便已经陌生成才如此了么?
沈言璟吻的够了,狎昵的舔净她唇角晶莹的津液,指尖轻轻地磨蹭过她红的几欲滴血的唇。她狼狈而卧衣衫不整,他却华服玉冠,衣冠楚楚。谁胜谁负,一辩即分。
“我给你两个月的时间,你都没有回来。”沈言璟道。
陆千凉刚要冷笑嘲讽他不自量力,沈言璟手掌轻轻拂过她的脸颊,突然狠狠地捏着她的下巴,将她提起来直面自己:“我不叫人去抓你,你就不知道回来?”
他手劲儿颇大,捏的陆千凉下巴生疼。她狠狠地别开头,提膝顶在他的小腹上,趁他吃痛力的瞬间挣开双手,想也未想便扇了他一巴掌。
空旷的庭院内,那一巴掌扇的极响,连带着回声都响了三响。
陆千凉身中蒙汗药,浑身都提不起力气来,这一巴掌却是下了死力扇过去的。她没想到自己真的能打到他,手掌发痛的瞬间,她自己先呆了呆。
候在房顶上的京水眨眼的功夫便掠了下来,生怕陆千凉扇的不过瘾再去补一巴掌,紧忙格住了她的手,却也未为难她。离月更是一惊,脸色发白的猛地起身,伸手去捧沈言璟的脸:“言璟,你怎么样……”
“不怎么样,好得很!”他指尖揩了揩唇角,突然扯着挨打的那边唇角一笑:“你可要当心着些,若是你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可担待不起。”
离月面色一僵,霎时惨白了下去。她摇着头后退几步,手上搭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嘴唇都颤抖着瞬间失了血色。侍女忙赶上来扶住她,以她跌倒受伤。
庭院里静的怕人,一干侍女均不敢抬头,不敢直视王爷颊上红肿的皮肤。他的皮肤薄而嫩,是极敏感的皮肤,平时磕到碰到了都要青上几日,也不知是怎么金贵的养到大的。而今肿成这般,颇为害人。
侍女忙持上冰袋来,端在托盘中又恐惧沈言璟,只好低垂着头将冰袋端给陆千凉。这么半天,陆千凉也从那一巴掌中缓过神儿来,抿着唇不言语。




妙手毒妃 第六百四十四章威胁
一夜更漏声,待到二人了兴致,天色都已经蒙蒙发亮。
纱帐内充斥着某些腥膻的味道,让人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东西,陆千凉嫌恶的别过身子面向里侧而卧。床榻上只有一床锦被,她也不同沈言璟抢,索性扯过床脚丢着的,险些被撕成碎布条的衣裙裹在身上,阖眼而睡。
房间很静,顽强的燃烧了一整夜的红烛火焰一摇,终还是颓靡的熄灭了。昏暗的房间内只能看到朦胧的影子,深秋的天气已经很冷了,赤裸的肩膀暴露在空气之中,尚带着些青红印记的皮肤浮现起一层细小的疙瘩。
陆千凉蜷了蜷身子,牵扯到下身的伤处,咧了咧嘴,只好将身上的破布裹的紧了些。
侍女已经晨起扫地,那些脚步声轻轻地,生怕吵到房间里两个未睡的人。往常这个时辰,萃雪和蓝雨早就敲门来唤人起床了,这一次回府,她却是没见到那两个唧唧喳喳的丫头。
身后芒刺在背之感愈发的强烈,陆千凉不回头也知是那人在看他。那目光像刀子一般的砍在血肉上骨头上,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入腹中一般。
几个呼吸后,一双手臂伸了过去将她翻了个身,粗鲁的塞进锦被之中裹了个严实,抱在怀中阖上了双眼。尖削的下巴抵在她的发心上,微微有些沉。沈言璟呼吸声浅浅,心跳声却极沉,一下下宛若擂鼓。赤裸的肌肤相贴,尚带着些粘腻之感,陆千凉抬手想将她推开,指尖触在那人的心口上,却蓦地触到了两条弯曲蜿蜒而出的疤痕。
揽着她侧卧的人,蓦地睁开了双眼。
沈言璟桃花眼微微眯起,那是个极其危险的表情。高高挑起的眼角缀着些桃色,黝黑的眸子目光沉静的落在她的脸颊之上,若有所思。他并不介意别人触碰他的伤处,令陆千凉意外的是,他揽着她肩膀的手竟然松了松,凝重的神情也稍有缓和。
他抬起一只手覆住她的手背,带着她的指尖轻轻地触摸过自己胸膛处的两道剑伤,声音沉的宛若幽深空谷里的回声:“千凉,很多时候我都在想,你是不是真的将我逼死了你才甘心。两道剑伤,两次险些穿心而过,我的运气若是再差一点儿,现在便要边城青冢里的一具白骨了。”
陆千凉同样平静的注视着他:“你说我逼你,你又何尝不是在逼我?你我之间,不过半斤八两罢了。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去伤害别人,谁又不是同样的自私?”
“谁又不是同样的自私,只是你罢了。”沈言璟轻笑,伸出手来,指腹轻轻地抚摸过她洁白纤巧的下巴,眼中满是戏谑的笑意:“你现在在我的手里,你又有什么资格这样同我说话?陆千凉,我想你有必要要重新适应一下自己的身份了。”
言罢,他起身抓起萎地的黑袍披在身上,一如既往地俯下身来吻了吻她的额头。若不是那唇角戏谑的冷笑和微微弯起的弧度,她几乎要怀疑二人又回到了往昔,那些他早起上朝,将半梦半醒的她硬生生的从温暖的锦被里拖出来,替她整理衣襟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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