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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毒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云烟袅袅
“怎么,害怕了?”高九歌笑的前仰后合,将那张人皮面具接过来,在手上摊平理了理。
这一刻,他眼睛里的柔光活像是望着心爱之人的痴情汉,抚着心爱姑娘的面颊呢喃情话,看的陆千凉汗毛炸立:“高九歌,你莫不是对这些人皮抱有什么幻想吧……”
九黎少主掏了块布出来将那张脸皮包好,眼梢一挑:“我说是真皮的,你当真了?”
陆千凉一噎,高九歌很正经的憋了憋,到底没憋住,噗哈哈的笑出声来,指着她的脸大笑:“你脸都吓白了,我还当你是天不怕地不怕,原来是怕人皮啊。”
被骗了……
陆千凉微笑着捏了捏拳头,松开,又捏了捏:“我现在把你的行踪卖出去,应该还能小赚一笔,买一块上好的墓地给沈言璟送去,求他回心转意。”
高九歌:“……”
当然,高九歌是不会跑的,买好墓地的钱陆千凉也是没有的。
皇室子弟百年之后都是要葬入宗祠的,整个离阳王朝风水最好的便是皇陵,她去哪儿找一块更好的?
半月的奔波,好歹是没有白。而今高九歌还活着,她的力气便没有白。
只不过,人虽找到了,情形却不容乐观。陆千凉这一次出走,沈言璟虽未下令寻找,却将对高九歌的暗杀令加重了一重又一重,眼瞧着便是将她身上的账也记在高九歌的身上了。
九黎的老家主为了洗白家族,竟不惜舍出唯一的亲子,卖子求荣。而今高九歌这个沦落人倒也是有家回不得,还得日日避着自己家族的杀手痛下杀手……
整个离阳王朝怕是找不出哪一家的少主比他更惨了。
这一间暗室虽不宽敞,但好在隔音,二人商谈大事也不至于被心怀不轨之人听了去。
陆千凉也跟着叹了口气,摊手道:“你到也可怜,不过若是你死了,九黎世家未来靠谁?你爹莫不是打算从旁支继过来一名子嗣取代你的位置?
高九歌端杯子的手顿了顿,如是道:“真是不巧,几个月前我娘怀上了。”
陆千凉“哦”了一声,在心里默默为自己当年的机智点了个赞,幸好当初以陆千城的死相逼不让爹娘生二胎,否则今日的高九歌就是明日的陆千凉了。
“对了,你可知,江湖势力之中可是有谁还要杀你?我这一路走来颇不顺遂,千大小姐的家底干净,几代经商,想不是我的仇家。你且想一想,你可曾得罪了什么人?”陆千凉问道。
其实,这些事情在她心中已经有了个模糊的雏形,只是不大敢确定而已。而今寻到了高九歌问上一问,也正好落实了心里的疑惑。
高九歌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想了一阵如实回答道:“九黎得罪的人多了去了,想要杀我的,从街头排到巷子尾也未必排的完。墙倒众人推,此时我落了单儿,谁不想过来分一杯羹?依我看来,这从中搅浑水的,也未必就是不死不休的仇家。”
这话正中陆千凉心中所想。
沈言璟所下的只是暗杀令,就算是高九歌却有这么多的仇家,也不会消息灵通至斯。
聪明人之间话不用多说,二人相视一眼,大概也知道了彼此心中所想。逍遥引明面上是江湖武林之中的执牛耳者,可背地里究竟是谁支持的,自然不言而喻。
说到底,这一次又是她二人连累了高九歌。
自进了暗室,高九歌便一直吸溜她茶壶中的茶水,这么一阵便叫他喝了半壶下去。陆千凉大方的提壶,再给他满上:“接下来你想怎么办?”
“看着办!”高九歌理了理袍袖,双眼微微眯起:“多管闲事向来是最可恶的,逍遥引这般多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若是再放任他们横着走,再过十几年,怕是逍遥引那些老顽固都要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怎么报仇事小,适时享乐事大。我倒是想问你,你怎么跑出来了?沈言璟被狐狸勾引了?”
陆千凉:“……”
她是怎么出来的这件事还真不大好说,至少在高九歌的面前不大好说。她干笑两声:“作为时代姐妹淘,你有难我也不能光瞧着不是?自然是跑出来助你一臂之力的。”
高九歌一脸的不信任:“你这话的可信度,还不如沈言璟怀疑你怀了我的孩子的可信度大。”
陆千凉嘴角一抽,一个没拿稳,手中白瓷茶杯便滑了下去。
幸得高九歌眼疾手快,伸手一捞放在了桌案上:“不会真的被我猜中了吧。”
……
陆千凉假扮做高九歌出去转了一圈甩掉了尾随之人过不了多久便会重新找回来,二人留在此处怕是极不安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找一处合适的地方落脚。
出了万事屋的大门,乔装打扮的二人混入人流之中,转眼便消失了踪迹。
高九歌身形一变,这次扮成了一个十二岁的男孩儿,乖巧的牵着陆千凉的衣袖,笑嘻嘻的道:“凉凉,我现在不方便的很,你可要保护好我。”
陆千凉被他一句凉凉唤的恶寒,抖一抖袖子都能掉出来一地的鸡皮疙瘩。
她搓了搓小臂,咬牙切齿:“等出了城我在同你算账,咱们先想办法混出城去回京,而今蜀州城内鱼龙混杂,这样躲下去不是办法。”
四周有踏风之声,陆千凉警惕的将右手扣在了披风下的长剑剑柄上。
身后,高九歌缩骨扮成的小孩子扭了扭肩膀,嘎嘣声传来,几个眨眼的功夫便变回了高九歌的模样:“回京不急,先解决几个小鱼小虾。”





妙手毒妃 第七百八十六章天真
身后,高九歌缩骨扮成的小孩子扭了扭肩膀,嘎嘣声传来,几个眨眼的功夫便变回了高九歌的模样:“回京不急,先解决几个小鱼小虾。”
他抬手一拍陆千凉的手背,将她出鞘一寸的长剑拍回到了剑鞘中,动了动手腕:“你站着看!”
陆千凉:“……”
来的一共有六人,陆千凉倒是不担心高九歌吃亏,杀手之王的名号不是随随便便得来的。只是杀手出剑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而今敌在明他们在暗,高九歌未出手就已经失了先机,对他很是不利。
大敌当前,不是逞强的时候。陆千凉提着剑环视周围六人道:“你若是解决的了,我可就先跑了。”
这一次轮到了高九歌语塞。
剑术与阵法不分家,说来,并不止剑术,兵法、术法,皆与阵发相关联。无阵法的剑术,饶是再强大,也只是剑术的高超。只有多方面的涉猎,加以阵法的加持,方能说是大成。
所来的六人所散发的剑气虽不强大,可出剑的位置,站位等皆刁钻,一看便是常年组合搭配惯了的。
单一的剑术与群体的配合是不能够相提并论的,要知道,一加一并不一定等于二!
陆千凉站得远远的,长剑藏在披风之中并不外露,虽不出手却时时刻刻的警惕着周围的情况,以备不时之需。
高九歌站在原地,却不知用了何种方法,身形一闪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陆千凉一惊,这样的速度,就连她也跟不上,九黎世家的暗杀术果真名不虚传。
六人面面相觑,长剑举在手中远远的望了一眼陆千凉,却未对她出手。
陆千凉抱臂而笑:“我说你们也真是笨,出师之前没有人教过你们,想要彻底的摧毁掉一个人,就要先拿捏住他的牵挂。我若是你们,现在就先冲上来把我给逮了,不怕高九歌布出来。”
闻言,六人像是被拉动了傀儡线的木偶人一般,果真冲向了陆千凉。
长剑尚未及,最快的一人喉管却已经被割开。高九歌施施然的显露出身形,甩了甩剑上的血珠道:“六十七。”
不用想也知,这是高九歌这一路上所杀的第六十七个人了。这把佩剑跟了他,可谓是日日染血,倒也不吃亏。
喷溅而出的鲜血溅了他满脸,高大少躲也不躲,仗剑上前奋战五人。而陆千凉也将扣在剑柄上的手松了松。
这一次相信高九歌,却是赌对了。
杀手的先机便在于隐匿身形,叫对手不知他何时出剑。而刚刚她以己身为引子,为高九歌创造了这样的先机,一旦高九歌稍有差池,她也很难应付。
生死均可相托,信君定不相负。高九歌当初既然敢与宁王作对保下她二人的性命,今次她便也舍生忘死一次还他的恩情,又能如何?
长剑的交击之声不绝于耳,击杀一人之后,高九歌便不再隐匿身形,孤胆与五人拼杀,长剑所及之处尽是狠辣的招式。
令陆千凉惊讶的是,高九歌使用的虽是杀手剑,剑意却是一往无前之势,还颇有些熟悉之感。这样的剑法,似是在哪里见过……
她出生在武林世家,接触过的习武之人却并不多,成年后嫁进宁王府更是隔绝了刀剑,按理说是不会对高九歌的杀手剑有熟悉的感觉的。
可而今……
又是一剑,对手长剑险险划过高九歌的心口,而高九歌却回以重击,一举击杀一人。
陆千凉的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她知道为何看高九歌的剑术如此熟悉了,他的剑术,竟带着折剑山庄剑术的影子!
偷师学艺,盗取武学秘籍,可是江湖大忌!
可与其追究此事,她更想知道高九歌的剑术是从何处学来的。莫不是……折剑山庄那场大火之中,还有幸存下来的师兄,被九黎世家所控制?
不可能!
高九歌的剑法虽说有折剑山庄的影子,却又处处不同。影子就是影子,影子永远不可能变成真正的实体。比之折剑山庄剑术的博大深,他的剑术只能说是投机取巧,可杀伤力却不容小觑。
父亲教授弟子向来严格,若是哪个师兄能把剑术学成这样,不被父亲打断了双手丢下山去都算是他福大命大造化大的!
高九歌单手持剑,大开大合。伸臂若凤凰展翅,势若倦鸟归朝,打得有条不紊。短短一刻钟的时间,六人的阵容已经剩下了最后的两个人,最初胸有成竹的沉稳早已保持不住。
高大少慢条斯理的在衣摆上擦了擦剑锋上凝着的鲜血,抬手将佩剑掷出,捡起一具尸体手中握着的长剑指向二人:“是跑还是打?”
二人并不作答,早已提剑冲了过来。剑客抛弃自己的佩剑另觅兵器可是对战之时的大忌,除非轻视或是胸有成竹不可为。
高九歌饶是狂妄,也不至于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拎不清。
陆千凉凝眸望去,渐渐想起了高九歌剑术的来处。
新年,九黎世家家主亲自挟子前往折剑山庄,为高九歌求娶陆灼独女陆千凉。沈言璟孤胆而出,断长剑击败高九歌,这正是沈言璟仿冒出来的折剑式,让高九歌失了剑心。
接下来的数年中,高九歌一直苦练剑法,为求有朝一日击败沈言璟而闭门苦修。如今看来,竟是将沈言璟当日击败他的剑术也琢磨的透彻。
幸好沈言璟不是个断袖,要么这二人相爱相杀,真的打出了爱的火花可怎么办。
手中长剑断,断剑碎片锋利的刃口划破对手的脖颈,喷薄而出的鲜血撒了满身,衬的高九歌恍似地狱之中走出来的修罗。
陆千凉拔出高九歌的佩剑丢给他,跑的远了才同他搭话道:“看来,你对沈言璟还真不是一般的执着。”
“很长时间以前,我都将打败沈言璟当做毕生的信条,直到在试剑大会上见识到了真正的折剑式才知道当时的我有多天真。”
陆千凉站定,抹了抹额头上因为疾奔而渗出的薄汗,未道:“何解?”




妙手毒妃 第七百八十七章痴情种子
陆千凉站定,抹了抹额头上因为疾奔而渗出的薄汗,问道:“何解?”
“真正的折剑式,是不能模仿的。折剑式是剑意,是剑道,是誓杀敌人一往无前的信念,而不是沽名钓誉之辈哗众取宠的工具。”高九歌掌心拂过佩剑的剑身,目光温柔的像是要滴出水来。
片刻的沉默,他望向陆千凉:“折剑式所出,绝不留活口。折剑式本身便是必杀之术,我说的没错吧。”
陆千凉点头。
她有些汗颜,真正的折剑山庄弟子,未必能够理解折剑式真正的含义。而高九歌这个外人,却将剑法悟的通透。
谁说杀手就一定是为得目的不择手段的?恶魔之所以被称之为恶魔,只因为他们生长在魔宫里。若是能像正常人这样光明正大的成长,如何不能成为一代侠客?
陆千凉跟在他身后慢慢的走,不知怎么想的,突然问道:“其实你并不想当杀手的吧,若不是使命使然,你更想去当一个剑客。”
高九歌头也不回:“你想多了,九黎世家世世代代都是杀手,我也不例外。世间武学博大深,剑术亦是如此,既然能当杀手中的王者,我是有多想不开,去当剑客里的那个小喽啰。”
“是么?”陆千凉问:“可你死了,九黎世家便光明正大的摆脱了杀手世家的名号了,你也可以假死脱身,隐姓埋名,做一个潇洒不羁的浪荡游侠。”
走在前方的高九歌脚步一顿。
陆千凉打蛇随棍上:“我们都是用剑的人,更能看得出对方的剑意。你虽说用的是杀手剑,却不投机取巧,对剑术的拿捏也最是准到位,比起我们这些自命不凡的折剑山庄弟子,你才更配得上剑术天骄的头衔,连沈言璟也不能与你相比。”
“在我的印象中,剑术能遇你匹敌的,就只有我的兄长陆千城了。”陆千凉道。
高九歌放缓了脚步同他并肩而行:“若是我没看错的话,你们四个人,剑术最强的乃是宁王沈季平,至于你哥哥……”他话不说完,却已经能让人明白他的意思。
陆千凉道也不恼:“剑术的强弱与谁更厉害是不能一概而论的,你与我哥哥是一类人,专心习剑,心无杂念有朝一日定能大成。而沈季平早已经被朝堂上的尔虞我诈,京城中的酒色财气驻空了骨子,就算是武功高强,有朝一日也会跌落境界,定然比不上你的。”
高九歌道:“你继续,我听着。”
“沈言璟的心思本来就不在剑上,我这些年来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如何报折剑山庄的大仇,已是失了剑心。而今兄长与朝瑰公主双宿双飞了,心里多了一丝柔情,剑术用起来便也没有那么果决了。你若是专心向剑,假以时日,定会超过我们这些心有杂念之人的。”陆千凉陈情道。
她倒不是刻意奉承,高九歌一心向剑多年,对剑意的理解早已经超越了他们。若是不出太大的意外,这剑道魁首,早晚是他的囊中之物。
一直沉默着听他说话的高大少默了默,攒而一笑:“你怎么就知道我是一心向剑,心无杂念的?若是我告诉你,我心中早就藏了个人,欣赏她又想要打败她,因想着缩短我们之间的距离才一直习剑不缀,你信不信?”
陆千凉驻足,舔了舔下唇,不知如何作答。高九歌轻笑一声,也不理她径直向前走去。
好一阵,陆千凉才缓过神儿来,挺着大肚子向他追去:“高大少,不是我护食,沈言璟他真不喜欢男人!你看他在京城莺宿柳眠这么多年,找的姑娘哪一个不是胸大屁股大的?”
高九歌的目光落在她的胸上,又落在她的屁股上逡巡一圈,眼含笑意闭口不语……
陆千凉一口老血闷在喉咙里,好一阵才喘匀了气。世间如此美妙,她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一路出了蜀州城,抹去所留下的痕迹,二人租了一辆马车直奔京城而去。
陆千凉六月身孕,已经难掩小腹隆起之势,日日披着宽厚的披风。而高九歌一路变脸,连带着她也乔装打扮,虽遇上了几波截杀之人,一路上却也有惊无险。
沈言璟的誓杀令与江湖武林的必杀令,相当于是贯穿黑白两道,能同时得罪这么两拨人,还敢跨越半个离阳王朝,大摇大摆的赶回京城,除去高九歌也难有第二个人了。
又至金陵,高九歌掏出两张面皮,给陆千凉细细贴好后留给自己一张,二人扮作过往的客商大摇大摆的晃进了金陵城。
眼看着城门上贴着截杀高九歌的告示,一干官差压抑却丝毫没有看出二人的不妥,也难为了这些吃皇粮的人,不会被沈言璟为难么?
金陵城依旧是繁华盛景,恰恰是这浩大王朝繁荣昌盛的代表。陆千凉一反常态,带着高九歌避过所有繁荣昌盛的街巷,直奔着一处客栈而去。
高九歌被她拖着走,直到落了脚才问上一句。陆千凉将房间门窗关了个严实:“想活命就听我的,入了金陵城,任何女人都不要招惹,否则你的小命就要交代到这儿了。”
“放心,我尚年轻,不会存在马上风的危险。”高九歌答。
陆千凉笑的万分和蔼,拍了拍高九歌的肩膀:“当然,我还是相信你的能力的,毕竟二十好几了还没有个子嗣,也难为少庄主你忍得住。不过这金陵城可是杜月娘的大本营,杜月娘与沈言璟关系匪浅。今儿你露出了马脚,明儿沈言璟的十万大军就停在金陵城外,你自己看着办。”
高九歌被她按着肩膀,眯了眯眼,却是道:“谁说我没有子嗣了?你肚子里不是怀这么?”
好吧,不止是沈言璟,和所有男人说话都是对牛弹琴。高九歌坐下身来,浅啄着杯中茶水道:“你大可放心,沈言璟杀不了我,至于沈言璟……”他略作沉吟,又道:“我更不会杀他。”
“痴情种子,为爱九死不悔啊!我敬你是条汉子!”陆千凉道。




妙手毒妃 第七百八十八章好自为之
可尽管再小心,也躲不开杜月娘的一双慧眼。
二人叫了饭食送进寝房中,吃饱喝足还未等消食,房门便被人叩响。
“千小姐,月娘有事求见。”来人道。
陆千凉心下一惊,忙提了裙角打开窗子要跳。扫了一眼自己隆起的小腹,果断拐了回来,拎起高九歌推到窗边:“跳!”
高九歌被她拉的踉跄,茶水洒了一身,双手攀着窗棂抵死不从,半个身子探出窗外只靠双脚支撑着全身的力气:“跳什么跳?你我一同进城,该看见的不该看见的早已经为人看遍了,躲也没用。”
而今杜月娘前来寻她,说是与沈言璟无关她是必然不信的。以沈言璟那醋坛子的脾性,漫说是二人共处一室休息了,就算是平日里说几句话都要醋上一阵……
思及此处,手上的力道不由得一松。
她与沈言璟之间,该说的都已经说清,不该说的也都交代了清楚。她现在干干净净的一个人,又不用担心腹中的孩儿被沈言璟抢了去,有什么可以避而不见的?
没了钳在领口上手,高九歌便也站起了身子,理了理衣裳前襟:“你若是嫌我碍事,我便先去屏风后面躲一躲。若是你受了欺负,我还赶得及出来将人打一顿,怎么样?”
陆千凉一默:“随你,反正我与沈言璟已经恩断义绝,身边养个小郎君也没什么不妥。”言罢,她走去开门。
杜月娘一身色罗裙,薄氅披身,浑似不怕冷似的,那一身妆容尽态极妍,远远望去宛若披了一身绚烂的霞。
房间出了这么大的声响,陆千凉就不信她没听见。
她侧过身子将人让进来,拢了拢披风掩住微微隆起的小腹,给杜月娘布茶:“姑娘来寻我是为何事?若是为了沈言璟而来,那就请回吧。”
杜月娘起身行了个福身礼。
陆千凉无功不受禄,自然不敢受这一礼,侧过身子避开,问道:“姑娘这是做什么?”
“月娘此番是特意来感谢千小姐的。”杜月娘起身,动作优雅的将鬓角垂下的发丝别到而后,妩媚之中又带着几分文雅与矜贵:“感谢小姐怜我等痴心,与齐王殿下相离,圆我们这些痴男信女的一场关雎梦。”
闻言,陆千凉面色不善起来。
杜月娘话语中的调侃与怨怼陆千凉岂会听不出?且不说她是不是真的看上了沈言璟,在这等节骨眼儿上说出这样的一番话,便没准备再顾忌陆千凉的脸面。
和离书一日未躺在陆千凉的手掌心上,她一日是沈言璟的正妻。她刚让位,这边便有女子心心念念的迎上去,还对着她耀武扬威,陆千凉焉能开心?
她大摇大摆的坐下来,眼也不抬:“沈言璟其人我再清楚不过,他若是喜欢你,莫说你出身风尘,就算是为奴为婢貌丑若东施,他也当你是个宝。他若不喜欢你,就算是手下的势力再强,生得再美,他也弃你如蔽屡。”
“所以说,你现在来同我说这些,一丁点儿的用处都没有。”陆千凉展颜一笑,笑意之间却已经显出了森森的阴寒之意:“对不在乎的人,他过得好,我不会觉得高兴。他过得不好,我也不会为之怜悯。”
杜月娘亦是面色不善:“好一个不在乎,往昔恩情,一句不在乎就可以尽数了事了。”
“姑娘的意思是,我还应同沈言璟讨些东西再离去?”陆千凉面无惧色的望着杜月娘的眼,一字一句道:“十年前我为他断了两根手筋,多年不能愈合。身坠寒崖时,我为他断了一条腿。穆王之乱,我千里借兵。沈季平发难,我不离不弃,几次舍生忘死的去救他!他沈言璟的性命是命,我陆千凉的性命便不是性命?”
杜月娘嘴唇动了动,却未发声。
陆千凉依旧冷笑:“你想说他给了我荣华富贵,无限荣宠,一辈子衣食无忧的生活是么?我本已经濒死,借了千小姐的身份重生,若是他不曾招惹我,我如何不能无忧无虑,衣食无忧的活一世?”
陆千凉自认自己不是爱翻旧账的性格,她与沈言璟之间的事,她受了委屈自然要讨回来,届时回了京若是再见,她也要先证明自己的清白,证明腹中胎儿确实是沈言璟的种,再潇洒的放手,叫沈言璟也后悔一阵,好好体会一下自己的一片真心喂了狗的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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