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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毒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云烟袅袅
自齐王殿下牵着人上殿的那一刻,众臣便已经意会到了这会是一场闹剧,可众人却未想到,会是这样一种结果。
毕竟齐王殿下在外的名声太差,出了生了一副俊俏的面皮,深得今上的重用没什么可比之处。可沈季平也是模样极佳,比之沈言璟不遑多让。虽为武将之首,却常年留京不曾外调,安能说不是良配?
怎么看,若是选婿,沈季平都比沈言璟好上千倍万倍,这千小姐莫不是脑子抽了?
曾几何时,陆千凉觉得自己会愤怒,可真正到了这个时候,心中剩下的除却平静。她望着面前这人,再一次的问道:“若是宁王妃介意呢?宁王殿下待如何?”
沈季平隐在朝服广袖下的手默默地握紧了拳头。事已至此,还能说什么?
陆千凉见他失神,攒的一声冷笑,双手做了一个手势。沈季平见之,蓦地瞪大了眼睛,声音都带着不自然的颤抖:“你怎么会做这个手势?”
“宁王殿下可记得陆千城?”千凉点到为止道。肉眼可见的,宁王面色蓦地一白,恍似退去了所有的血色。他嘴唇颤抖,踉跄的颤抖了半步。
朝中诸臣皆是震惊,那姑娘的手势到底是什么意思?经能将宁王殿下吓得后退一步,莫不是真为妖女,会巫蛊之术吧。
“你怎么……会这个手势,谁教给你的?”沈季平声音带着轻颤,他望着她的眼睛,申请中满是迷茫,半晌后又是不敢确定了疑惑:“陆千凉?”
陆千凉摇头:“王爷不必问我为何会做这个手势,王爷只需要记得,欠人的东西迟早要还便是了。折剑山庄内三十七人的性命,王爷可要记得呢?”
沈季平猛地瞳孔一缩,却突然像发了疯一般的冲上来。沈言璟下意识的挡在她身前,陆千凉闪身,一掌抵住了沈季平的手掌,顿时气血上涌后退了几步。
候在殿外的御林军手持兵革将整个大殿围了个严严实实,四名暗卫拱卫在幼帝身边,又是四名暗卫手掌扣在随身的兵器上,望着三人。
此时的陆千凉只觉得喉咙一阵猩甜,她硬生生的咽下险些呕出的那口鲜血,轻笑道:“王爷这是恼羞成怒,要杀人灭口了?”
“你怎会折剑山庄的武功心法?”沈季平眸光阴鸷,问道:“阿凉,是你么?”
“你回来了?”
陆千凉大笑,脚步略有虚浮的扣住了沈言璟的肩膀撑着身子,声音一字一顿的传出:“王爷,不怕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世间知情人是杀不尽的。焉知在哪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那些冤魂,不会来找你索命呢?折剑山庄三十七人,不,是四十人,都在等着你呢……”
沈季平瞳孔皱缩,突然膝盖一软,跪了下去。
陆千凉当当正正的受了,不躲不闪,就这样居高临下的望着他的身子,转身离去。
大殿上一朝震惊,那姑娘与宁王殿下对了一掌不仅分毫未伤,竟然将宁王打的跪下。如此嚣张狂妄,却又叫人不敢不重视。
陆千凉与沈言璟错身而过,齐王殿下不紧不慢的牵住她,亦望向了跪在地上的沈季平。此时在场的众人都已经惊吓的说不出话来了,又有谁会在乎他是否失礼?就连小皇帝都微微倾了身子看热闹,想整个朝堂上,就只有陛下心中不紧张了吧。
墨色绣了卷云纹的官靴踏在雕刻了莲花花纹的地砖上,哒哒作响。沈言璟声音淡漠:“你知道,为什么她不会选择你么?”
沈季平微微抬起头,凉薄的唇紧紧抿着,一言不发。
沈言璟一声轻笑:“若是我,自己的女人,怎会让她历尽千难万险前来寻我。我的女人,只需要乖乖的待在原地,等我去将她拉出这旋涡就好了。沈季平,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第二个陆千凉了。你穷极一生一世,也找不到第二个如此爱你的人了。”
“哦,可能师姐泉下有灵,也希望你早些下去陪她呢吧。”
“噗……”
沈季平蓦地喷出一口鲜血,暗红色的液体洋洋洒洒的倾泻在砖石地面与他的紫蟒袍上,落下大块的污渍。诸臣紧忙上来搀扶,却见宁王颤抖的伸出一只手,遥遥的递向站在远处的千小姐,低声唤道:“阿凉,你愿意听我解释么?”
沈言璟望他一眼,抬手向御座上的幼帝抱拳施礼,转身牵着陆千凉走下了金銮殿。身后,诸臣大呼宁王的声音越来越远,几乎不见。
一百一十八级的长阶比之来时更要漫长遥远,陆千凉抬手压在胸口上,强忍着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踉跄的向前走去。
沈言璟紧忙扶住她,低声道:“别硬撑,我抱你下去。”
陆千凉摇头,捏了个决压了压胸口处翻腾的气血,也不知表情是笑还是哭的道:“王爷自己尚且自顾不暇,就不要惦念我了。王爷若有心,倒不如告诉我京水现在候在哪儿,让他来搬一搬我。”
沈言璟眉睫一垂,突然矮身将她抱起,一级级的走下长阶:“你说让谁搬你?恩?”





妙手毒妃 第二百七十章折剑式
依旧是来时的马车,京水不紧不慢的驱车走着,两匹高头大马步伐一致,马车倒也稳当。
陆千凉盘膝坐于车内,双手捏诀运功疗伤。这武林诸多世家从古至今传下来的心法不外乎两种,外家心法炼体,内家心法练气,而折剑山庄的心法却趋于正中,维持了一个微妙的平衡。正因为这微妙的平衡,昔年才堪堪压制住了陆千凉所修炼的毒功。
冰寒两种气劲儿在身周环绕,渐渐糅合成一股温润淡雅的内劲,被她纳入到体内。
陆千凉双手缓缓上举,掌心向上托至胸口后又掌心翻覆,缓缓压制丹田。周身气血绕体一周天,这才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吐了一口浊息。
沈言璟倒了杯温茶递给她,这才问道:“怎么样?”
“唔,没什么事,宁王那一掌只是试探,没用太多的内力。”她饮尽了杯中的茶水,递还给沈言璟示意他不用再倒了,这才拢了拢衣裙的下摆,伸展了因盘膝而坐太久而酸麻的小腿:“不过他的内力虽然浑厚,后继却微有空虚之感,近些年来,可是身子有所损伤?”
沈言璟眉头微皱,缓缓摇头道:“沈季平身子向来好,且宁王妃懂医,他是从来不用宫中御医的,本王想要打探消息也苦于没有门路。”
陆千凉大言不惭的道:“那宁王妃还是很万能的哈,又会武功又会医术,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马上定江山,真乃奇女子也。”
沈言璟斜着眼瞟她:“你还真高估她了,宁王妃那文学……看医书都勉强。若说提笔安天下,也就只能糊弄一下匈奴那些不曾开化的毛子了。”
陆千凉干笑:“怎会怎会,宁王妃没你说的不堪。”
沈言璟道:“恩,你比她还强一点,不过也没有太多。”
陆千凉:“……”
车马已经行至王府门口,沈言璟先下,随即伸出手臂抚着她下车,二人并肩入府。一干侍女喧喧闹闹的拥上来,沈言璟唤人传膳,直接带着她回了寝房。
房中已经备好了茶水糕点,她解下披风,又接过沈言璟的,一起搭在木架上。此时已近午时,二人晨起时因赶时间未用早膳,现在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陆千凉伸手去抓桌子上的糕点,咬了口,甜甜的应该是枣子糕。沈言璟不爱吃甜食,她便将那枣子糕换到自己的面前,又将面前的椒盐糕换到他那边道:“中午想吃肘子。”
沈言璟眯了眯眼:“想问什么就问。”
陆千凉被看出了心中所想,尴尬的笑了两声,端了茶盏就着茶水将枣子糕咽下去道:“我记得沈季平是文官啊,今日怎么见他站在武官之首?”
沈言璟举杯的手一顿,随即饶有兴味的问道:“谁告诉你的,沈季平是文官?”
“武官不是要常年戍边,一年回不了几次家,留着老婆孩子在家守活寡么?”她捏了块糕喂他:“可我记得宁王只在匈奴犯边的那一年领兵出战过一次,左不过三个月的时间,他不是文官?”
沈言璟盯她半晌,张口衔了:“宁王掌管的是宫中禁卫军,算来也是一品大员,昨年新升了太尉衔,在朝堂上一时风头无两。你对朝中的事可能有些误解,不是所有的文官都留京参政的,也不是左右的武官都守城戍边的。”
陆千凉点点头,又问道:“那跟宁王比,你俩谁的官衔儿大啊……”
沈言璟一顿,笑道:“按理说么?我是先皇钦点的监国大臣,沈季平虽不曾受命监国,却也是负责京城城防的禁卫统领,我们两个的官衔儿不相上下。”
“哦……”陆千凉长长的哦了一声,微有些讪色。
沈言璟又道:“不过幼帝同我亲近些,我先前又捏着批红和票拟的权,在朝中人看来,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比沈季平高些。”
“真的?”陆千凉一下子就欢了,摩拳擦掌的揉了揉拳头,一拳怼在了沈言璟的肩膀上:“真没看错你,还挺厉害的吗。”
沈言璟觉得,陆千凉今日可能没吃药。他提杯慢饮,桃花眼眼角高高挑起,带着勾魂摄魄的美感。若是这双眼生在女子的身上,定是一双倾国倾城的脸。
当然,他的这张面皮比之女子也不遑多让了。
齐王殿下轻放下杯盏,挑眉道:“你的问题问完了,该轮到本王了吧。”沈言璟不待她拒绝,唇角一勾道:“你今天在朝堂上做的那个手势,是什么?”
陆千凉就知道他想问这个,倒也不避讳,扫了眼屋外有无闲人这才道:“折剑式。”
“什么意思?”沈言璟脱口而出,却蓦地攥紧杯盏:“陆千凉将折剑式教给他了?还是,他从陆千城的口中问出了什么?”
陆千凉摇头:“不会的,我师傅虽说是庄主的继子,但折剑式向来只传下一任庄主,我师傅也是不曾学过的,只是零星的知晓一些旧事,以及那个手势而已。至于宁王妃……宁王妃若是真的爱宁王,就不会教给他。”
沈言璟发问:“什么意思?”
陆千凉道:“举世皆知,折剑式的威力巨大,可外人却不知,这一招乃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施展出这一招,自身的经脉也会受到重创。少则七日,多则三年不能运起真气。”她语声一顿:“若我真的爱一个人,便会将一切的苦难揽在自己身上,不叫他受到一点风霜伤害。”
“呵……”沈言璟轻笑:“这世间也就只有陆千凉那个傻子会这么做了。”
陆千凉小声嘟囔:“王妃人还是很好的。”
“好?”沈言璟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摇了摇,后靠在摇椅的椅背上:“你还是对她了解的太少了,她那个人啊,不仅纯的很,眼光还不好。若是本王的女人,我就算是废了她的一身武功,也是不会叫她去替我涉险的。”
陆千凉刚要炸毛,便见侍女们提着食盒进来布菜了。沈言璟眯了眯眼,勾了勾唇道:“先用膳吧,是时候去宁王府走一趟了,你说呢?”




妙手毒妃 第二百七十一章红桃
他独自站在一片昏沉的深林里,青色衣袍迎风而起,似乎与这片丛林化为一色。而唯一格格不入的,便是深林之中的那一株红桃树。
阳春三月,溪水上的薄冰刚刚开始消融,可那株红桃树却已经打出了花骨朵。绿的芽,红的花,白的雪,在这一片苍翠之中相映成趣。
他缓缓抬步。墨色云靴踏在雪地上的嘎吱作响。远方,一只信鸽扑棱着翅膀飞来,他伸手接住,在信鸽的脚腕上摘下了一只金属小筒,抽出了里面的纸条扫了一眼。
纸条很小,只有一指长,寸许宽。他看罢,蓦地闭眼合拢掌心。再睁开眼时面上已是一脉平静,而那纸条,早已经化作一地的碎屑。
信鸽扑棱着翅膀飞走,他亦转身离去,步步坚定。
京城的局势已经不容再拖,宁王旧部催促他尽快回京继承宁王位,可……时间,只需要在有一年的时间啊。
他脚步一顿,转而调转回去,折了一枝红桃拢于袖中。层林之外,有人不畏寒冷,撬开冰层踏水取乐,溅起的水花沾湿她的裙角,更显得一双脚腕凝脂淬玉似的白。
似是听到脚步声,那人回头,满眼笑意的向他招了招手。他深吸一口气,丢了手中的桃枝走上前去替她穿好鞋袜,又将她带到那株红桃树下。
一瞬间,整个干枯的丛林都像是春暖花开,鸟鸣声清脆,流水声潺潺,遍地的积雪消融,生长出一簇簇的野花,吻着她的裙角,似是朝圣般仰望着她的笑颜。
他抬手,折下一枝红桃递给她,唇角的弧度是刻意的亲近:“阿凉,与我一同返京,可好?”
她亦笑,大大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绯色裙角扫过地上的积雪,落下几道浅痕。继而,耳边响起她坚定不容置疑的回答:“好。”
好……好……好……
“阿凉!”沈季平静坐而起,直勾勾的望着一侧花架上的那只白底青花的瓷瓶。
宁王府中的房间皆通地龙,是以,就算是只穿了单薄的亵衣也不会觉得冷。他额上还搭着一块浸湿了的凉帕子,想是侍女替他搭上的。搭这东西作甚?他在发烧?
沈季平抬手拂了拂自己的额头,自嘲的一笑,额头上的温度滚烫,他果然是在发烧。
很多事情,纵使是只过去了几个月几年,可在他的心中却像是过去了千年之久一般。太遥远的岁月,已经望不见那人的眉睫,甚至是那人绯红色的,扫过雪地的裙角。
什么时候,他这个京城新贵也沦落成了孤家寡人了呢?
想当年,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他青衫骏马回首一望,却是已经隔了甲子一般的遥远。唇角永远带着的温润却又亲近的笑却更像是自嘲,五年的时间,他丢掉了多少东西?
身上一阵冷一阵热,怕是又烧的厉害了。清晨在朝堂上急火攻心,气血倒行吐了一大口血,看这时辰,前来探病的人已经走了好几拨了吧。没来由的,他竟然再一次的想起了那个人,想起了那道身影。
他即位宁王,承了父王的世袭罔替之衔,手下的那些人却不怎么听从管教。新婚的那些时日,他总是叫她先睡,自己坐在书房处理公务,有些时候直至天际微明才回房休息。
初时,她还乖乖的自己抱着被子睡觉,可时间久了,她便不再客气,理直气壮的赖在他的书房里,他看折子,她便吃果子。他看军务,她便吃糕点。他算账目,她倚着椅子睡着了……
他想,这姑娘真麻烦。
一日,他感染风寒头脑发热,浑浑噩噩的睡在书房之中。醒来时,却发觉身边有一具温暖的身子。他抬眼,正对上她的那双担心的眸子。
她说:“季平,你把我吓坏了。”
她说:“你都睡了好久了,一只浑浑噩噩的说着胡话,喂药也不肯张口。”
她还说:“喏,我同管家学了看账本,既然我是宁王府的女主人,替你理一理账目也是合情合理的吧。”言罢,她献宝一般的捧上来一本手帐。
他记得,当时他在心中暗暗发誓。待到日后日子太平了,他一定要对这个人很好很好。
沈季平跌跌撞撞的起身,高烧后的虚弱让他险些找不准路,可他还是走到了那处架子前,抱住了那只青花白底的瓷瓶跌坐在地。
他将额头抵在那只瓷瓶上,指尖痉挛的抓着那光滑的瓷胎,像是失了树枝的荆棘鸟,得不到救赎。
“阿凉,你回来了,回来报复我了,是么?”
额前的冰冷似是冲淡了些许头脑之中的昏沉,他长发垂散,倾泻于胸前身后,挡住了那光洁宛若美玉般的面容。
有什么话要从喉咙处宣泄而出?是他一辈子不曾同她说过的,短暂的语句……
他缓缓打开罐子,望着乳白色瓷胎里那灼烧的发黑的碎骨与松散的白色粉末,蓦地喷出一口浓黑的鲜血。殷红的血热染在雪白的亵衣上,恍似那年积雪之中盛开的一树红桃。
有多轻贱,就有多珍贵。自那年玉华山脉折剑山庄上的一场大火,六十四卦风水阵被毁,他便再也寻不到那株红桃树了。
红桃,红桃,那是一生的缘劫。有人春风得意,有人暗自神伤。
窗子被秋风吹开,裹挟着一整冷风吹进卧房。他回望,只见窗子外,昔年她照顾过的两株夹竹桃也已经花落枯萎,日渐颓败。
逝去的已冰冷,飘零的未了结……
两名侍女战战兢兢的赶过来关窗子,见跌坐在地面上的沈季平心下一惊,紧忙过来搀扶。他伸手挥开,亲自抱着那只瓷瓶盖好了盖子,置于原处,再一回身眉眼中已经恢复了往昔的温润与和善。
他缓缓抬手,指着门口的那两株夹竹桃,吩咐道:“将那两株花烧了,送到王妃的墓上去。”
侍女结结巴巴的道:“王爷,那两株花可是王妃生前……”
“快去!”沈言璟一声沉吓,两名侍女一惊,紧忙掩好门窗退了出去。
今年的冬天,竟来的这么晚。今年的秋天,竟这么冷。
沈季平仰躺在床榻之上,缓缓的阖上眼。他望了眼桌角处的瑞兽香炉,终于缓缓地沉睡过去。
若不是亵衣上的鲜血,他怕是要认为,这一切的一切又是一场剖心旧梦吧……




妙手毒妃 第二百七十二章再临宁王府
“备车,去皇宫。”沈言璟理了理衣袖,换了身干净利落的常服吩咐道。
不得不承认,常年身居高位的人就连说话都带着三分的贵气。这种贵气不是金贵的贵,而是宛若玉石一般温润良白的贵。
人言,为官三代方知吃饭穿衣,想沈言璟就是这样的人吧。陆千凉坐在椅子上单手托腮望着沈言璟向腰上挂玉佩的动作,心里如此想到。而她就不行了,从小在折剑山庄长大,纵使是后来嫁了沈季平成为皇亲国戚,也到底改不了身上的那股子俗气。
就比如说,她腕上带着的这双双跳脱。在沈言璟眼中,乃是一对上好的血玉镯。而在她的眼中,却是一对随时会因为他的不小心碎掉的票子!
陆千凉长长的叹了口气,翻了个白眼。
“我带你入宫面圣,正好一起去宁王府探病。闻说宁王自下朝堂便高烧呕血,现在还下不得床,咱们探寻宁王府的理由倒也充分。”沈言璟路过铜镜前,瞄了一眼自己现在的装扮,突然坐下摘掉了束发的紫玉冠向她招手道:“千凉,过来替我束发。”
“凭什么!”陆千凉愤愤的放下手上的茶盏,拍掉了衣上的糕点沫子道:“自己不会啊!”
沈言璟头也不抬的开始选发带了:“那怎么能一样?往日里宁王仗着有媳妇故意气我,今日我好不容易可以扬眉吐气了,自然也要气一气他。”
陆千凉偏着头想了想,认为有理。
他选了一条红色的发带,是大红色的,微有些张扬。不过也没什么,他本来就是张扬的性子,一身黑衣配上这样的发带再合适不过。
陆千凉拾起桌子上的象牙梳,一下下的梳理着他的发丝,将之拢到一处后,又以发带系于脑后,倒是个干净利落的发型。
京城之中,凡是有些家底的男子都是玉冠束发,不济些的便在头顶盘一个髻,在以一根簪子固定。唯独昔年沈言璟打马回京之时,黑衣华服发带束发,恣意且不羁,引得城中男子争相效仿,倒也成了风尚。
事实证明,这种发型当真是有可取之处的。瞧沈言璟原本就生的俊俏,那些板正的玉冠配他倒是有些落了俗了,不如一根简单的发带温雅。
陆千凉满意的点了点头,理了理他额角的碎发使之自然垂下,又梳了梳垂散下来的发丝。沈言璟也颇为满意,随手从柜子里取出了一块羊脂玉佩,塞到她的手里道:“赏你了。”
“呸!”陆千凉瞪他:“你当是在勾栏院啊!”
沈言璟笑嘻嘻的仰头看她,将玉佩挂在她的腰侧,又亲自选了条披风给她搭在身上裹紧:“好了好了,一会儿悠着些,切莫殿前失仪。”
马车轻车熟路的驶进皇宫,一路上,宫女太监和往来御书房的大臣们皆挑着眼望着这位未来的“齐王妃”,心中纳闷着,是谁家的姑娘这般神奇,竟能引得两位王爷皆为其折腰。
这不望还好,一望便是心下一惊。
离阳王朝女子以温柔柔弱为美,可这位姑娘,身量颇高,身姿挺拔,不似旁的女子怯懦含羞,一动一行皆是骨子里透出的利落俊雅之气。
宁王的武功在整个离阳王朝都排的上前几,与她对了一掌,竟当堂吐血。果然,这些姓沈的皇亲国戚都很重口味啊。
啧,日后齐王府若是发生了家暴,会是谁家暴谁?
京水不知躲到哪处翼角檐阁后偷窥去了,陆千凉目光在阆苑里刮了一圈儿,竟没寻到。此时,小黄门已经执着浮尘出来,点头哈腰的传令宣齐王入御书房觐见。
二人进屋,摘了披风递给身后的侍女,还未待行礼便闻幼帝言:“皇叔不毕多礼,正好,朕这儿还有几个折子拿不准主意,还请皇叔替朕瞧一瞧。”
陆千凉可算是明白为什么沈言璟一寻到了由头便拖着病体也要搬出皇宫了,这若是还在皇宫住着,岂不是变成了幼帝的苦力?
沈言璟看了折子提了意见,又向幼帝推荐了几个用得上忠臣,这才回归正题。侍女端上来几碟瓜果,按照规制,皇帝九碟王爷七碟朝臣五碟,那桃子是只有陛下的桌子上才有的。
那人起身告了声罪,从幼帝面前的盘子里拿了只桃子递给她,这才道:“臣闻宁王下朝之后便高烧卧病,千凉懂医,臣正好带她去给宁王瞧瞧,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幼帝身边的黄门抿了抿唇,将头低了下去。
哎呦喂我的王爷,您这也太不厚道了吧,刚在朝堂上落了宁王的面子抢了人家的女人,现在又要带着媳妇去给人家医病,打脸不?陛下……咱可千万不能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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