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避乖龙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豆姑梁
苍迟把伏双扔进井里了,想试图淹死他,一点开手都不做。
乔红熹垂头避开团团四面吹来的寒风,快一步,慢一步,路过花台奶奶的粉楼,驻足听一曲水磨腔曲子。
粉楼的门是月光门,花台奶奶穿着水红裙袄,坐在门前弹唱。乔红熹偷腔跟唱,唱出来有些难听,与花奶奶唱出来的调儿迥然不同,唱了几句很自觉闭喉,不去坏一首好听的曲子。听到酣边,忽看见粉楼内的一扇窗,有双乌溜溜的眼睛盯着她这处看。
目光胶在自己脸上,乔红熹方寸大乱,害怕得扎眉扎眼,紧了紧腰上的裙子从速离开。不消害怕过头,一头撞进迎面而来的卫赐。
硬额头碰硬胸口,乔红熹输了,往后偏倒,卫赐丢了手上的东西扶住乔红熹,柔声道:“乔乔要小心,天冷了,容易有鬼捏青。”
冬日里稍微磕到肌肤,不管疼不疼,血就似在那处顿凝了,变得又青又肿,冬日的衣服穿得多,大多沐浴的时候才会发现,但又记不起来是什么时候碰的,记不起来的东西归为鬼神所致,故而这青肿又叫鬼捏青。
两人嘴里都呼哧呼哧着白气,乔红熹心下未定,眼管后看,看那人还在否,人不在,她定下心,往后走一步,问:“你、你怎么在这儿?是冬日水果不好卖吗?”
“好卖的,就是今日倦累,歇息一日。” 他远远看见乔红熹在粉楼前听人唱曲儿,放心不下,拾了浮铺偷跟在她身边,没一会便看她神色大变,逃离似地离开,他也飞风似地赶来。
卫赐慢慢摸透了乔红熹的性子,一些海底眼儿也摸出来了,其实她是个胆儿挺小的姑娘。被人捉走了好几次他一直不放心,总觉得她一落单,就会出事儿。
卫赐太殷勤,默默殷勤不显露自己,做阴骘事儿,说话举止也十分小心。
苍迟也爱殷勤,热情的殷勤,举动有些粗野,还爱来填气眼儿,像个没脸没皮的俊俏勤儿。乔红熹拒绝殷勤的时候可以直接骂回去,或一拳打过去,反正他皮厚,怎么打也不疼,也可以不搭理他。但面对卫赐,她不知道怎么搭茬,总之不能一拳打过去。
她一手跌着手,默然了许久才道:“卫赐,我要去龙王庙,就先走了,过几日我去你哪儿买果子。”
卫赐眼皮低垂,自己后退了好几步,问:“我可以送送你吗?我会离乔乔十步远跟着,不会惹人闲话的,我就是怕乔乔又遇上个不测。”
连珠箭的解释,乔红熹更手足无措了,她支吾了一句,转过身走了。卫赐当她是默认,说是离她十步之远,实际离她二十步,人在眼内看的到就行。
天冷,两腿似挂着垂冰,走不快,乔红熹没故意端的身子走,倒走得丢丢秀秀,不说惹人回头偷觑,只说过人肩头时,目光都聚她身上。
乔红熹模样生的不错,还是个全灶,就是性子急了些,脾气坏了些,但也不是特别坏,就是喜欢和姑娘磨镜子,可惜了。
……
虞蛮蛮的河果真胶了,踩过去脚底生寒,冰面纹丝不动,未裂开一缝。
乔红熹顿起了稚嫩心性,滴溜一腿,狠地踩上冰面,冰面受力,破开个大口子。
哪匡冰面底层脆弱,一破开开,底下全是冷嗖嗖的水,她用力狠,冰面破开没来得及回腿,尖尖瘦瘦的鞋尖与水亲密接触,也湿了一块。她皱着鼻头,脚趾在鞋袜下蜷缩起来,吃恼地说今日亦是蹭蹬日,而后用帕子抿抿鞋尖上的水离开。
卫赐在河边停下,鼻端绕有龙的气息,他没打采,转身离去。
到了龙王庙,乔红熹光光脸,按照规矩上香,香插上坛内后正要去找自己落下的工具,脚踝被人一拽,腿根酸,又来不及大呼求救,就被拽到案底下,还被一个人压在身下不得动弹,也做声不得,争些儿去阴曹地府报到。
敢在龙王庙蓄心不善拽人进案里的狗贼,只有苍迟。
苍迟将伏双扔进井里后拔腿就跑,没地方跑,也是凑巧跑到龙王庙里来。
他小心翼翼地白赖:“那二百龄本就不用算的,我只是不想叫那个打雷的为兄长而已,其实我真的比他小一岁。”
乔红熹听了苍迟的解释,“噗嗤”一声笑出来,压低声音道:“所以你玩个鬼串,还把我拽进来,就为了说这个?”
苍迟耷着脑袋,道:“怕娇娇误会便不喜欢我了。”
乔红熹变了声调,像是扯娇,很合折地叫出苍迟的名字 “苍迟。”
一句苍迟,本为皮里膜外的关系有了奇怪的变化。
龙王庙央央插插,来了一群妇人来上香,她们一排儿跪下,哄哄翕翕诉心曲。
苍迟耳朵里因乔红熹的声音酥麻起来,没在意外头的声音,问:“怎么了?”
“你方才拽疼我了,你能不能温柔一些,我是个凡人,被你扯多几次,会死的。”乔红熹微含怒意,碍着外头有人,只能压低了声音说话。
声音压低,话里的调儿转了个大变,苍迟听不出来乔红熹生气,握住她的腿,水磨功夫按揉脚踝,道:“我帮娇娇揉揉。”
“我何时说过喜欢你了,谁教你说这些歪话的?”脚踝上的力度刚刚好,乔红熹舒服得骨头与骨头接连处都松开。
苍迟揉着脚踝,心在别处,他想起早上的事儿,心又痒个不住,只不过被乔红熹的话打岔了。
他直勾勾盯乔红熹,问:“还不喜欢我吗?你们凡人动心也太慢了。蛮蛮和伏双俩人初见就有意,叁见就下了小茶了。”
“人家有婚约……”雷神与小河婆有婚约,而她和苍迟没有成亲也没有婚约,却娴熟地做着淫媾事儿,两厢还都享受淫媾事儿,传出去可是要被人捉去沉河的。
乔红熹躺累了,推着苍迟的肩膀要起身。苍迟不肯动,梆梆地问:“娇娇要什么时候才能喜欢我?我很早就给你下小茶了,就是那片龙鳞。”
“倒也不是不喜欢,但如今不讨厌你就是了。”乔红熹的心在油回磨转,眨眨踢团圆的眼儿回道。
【古言】避乖龙 078【坏了规矩,庙里倚翠偎红】
乔红熹殊不知自己笑时眼底有笑意,还有些飘忽不定的情意,一眨,两下里这两种意都流散出来。
怪就怪苍迟目力透常人,用心去接住笑意情意,胸口便暖洋洋,好像滚过一颗油糖。
油糖滚到肚脐处融化了,油糖里的烫浆,一并流浇在丹田上。丹田里热,胯之间的东西慢慢抬起头,没有停止的意思。
苍迟吞着唾沫,摸到股间去,道:“娇娇怎么说话颠叁倒四的,和个豆姑娘似的。”
乔红熹回嘴:“你住手!你才是豆姑娘!”
一生气声音慢慢拔高,外边的妇人听到了,牙齿闲不住,开始交头接耳。
“你们可有听到奇怪的声音?”
“豆姑儿?是青蛙来了吗?怎么没有瓜哥儿。”
“眼下是冬日,豆姑儿与瓜哥儿只有夏日能相见。”
“啊……真可怜,看来豆姑儿是来龙王庙里避寒的。”
“在龙王庙里的,是瓜哥儿。他们不会叫自己的名字,都是相互叫名字的。”
一群妇人说完不再深究,闭上眼继续诉心曲。
苍迟的手已伸进去,从上而下摸珠核儿,搜刮珠核儿上的小缝裂,所有的瘙痒都集在这小小的地方上。
“别……外面有人。”股间出水,滑腻腻的感觉让乔红熹面红过耳,难以忍痒,四梢做着小小的挣扎,即便知道是无用功。
“娇娇也摸摸我。”苍迟牵着乔红熹的手往自己胯下走,胯鼓鼓,里头之物欲破衣而出。
外头全是人,妇人鱼贯而来,走了一群又来一群。乔红熹越紧张,流出来的水越多,手覆在上面用力摸了一下,不敢大声嚷嚷,道:“那你别摸我了……”
前不久才沐浴,身上袭人的花香还在,挨在一起香气渐浓,在二人鼻子里闻起来是熟悉不能再熟悉的淫靡味道。
苍迟抽回手,偏着头去吻乔红熹,今日他很少吻嘴唇,解开她颈下的纽扣,两片湿润的唇瓣和一截舌头倒替在她粉颈上轻滑。
乔红熹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呻吟,苍迟的头发挨擦她的脸颊,柔软的瘙痒更是刺激她。她缓了好一会儿才去摸苍迟,伸进裤头里,暖暖的手心围住那根东西,手技生生疏疏,迟钝地上下套弄。
手技生疏,苍迟却摸不清乔红熹的招式,有着期待,热情如火熊熊烧起,他哑声一喘,半直起身,分隔乔红熹的腿,要吻她股间。
乔红熹羞赧,推他的头,道:“外面……有人……嗯……”
没说完话,苍迟捏住乳儿往上一提,一股一股的增加力度,趁乔红熹完全投入在里头时,他嘴上偷袭,张开口碰上去了,舌尖滑进,拟臊根浅进九次,循序渐进。
晨间的欢愉未过,穴儿翕翕,受了唇舌温柔舔弄,花径瞬间湿透。乔红熹下了更大的死劲儿咬住嘴巴,豆子打在身上的感觉又来了,这回豆子陷到体内,随着鲜血流动。
她偷偷啜泣,双腿屈起环绕在苍迟颈上,阻止他的动作:“停、停下,苍迟停下。”
龙涎凉丝丝,沾在暖烘烘的肉儿上,乔红熹感到冰火两重天。苍迟多舔了几下才抬起头,扶着臊根逼近穴口。
花径进来一截臊根,乔红熹气急败坏道:“有人,外面有人!早上才弄过,你给我停下。”
“小声些便是了。反正你往前也不大爱叫。”苍迟没停下来,反再深进一截。乔红熹不是不爱叫,只是取次叫一叫,动听非常,让人干受热。
圆圆翘翘的乳儿速速颤动,尖小可爱的乳尖儿挺立,盯着可爱的姿容,苍迟更有劲儿,腰臀时而后缩时而前进,抬起粉搓成的臀尖,一下子冲开肉阵。
乔红熹星眼朦胧,嘴唇咬疼了,便咬住袖角,花径酸痒大增,她欲呻吟舒叹,但只能忍耐,越压着不喊,花径里越是爽利,几欲晕过去。
臊根偷袭花心,实在有趣,肉儿绞住根头不待放开,苍迟搂紧乔红熹连连亲嘴儿,一双手把裸露的肌肤摸个遍。
外边的人来案前点香,听着移近的脚步声,乔红熹一方面爽快,一方面害怕。她咬住苍迟的下嘴唇,眼里下着泪求饶,含糊道:“呜呜呜……不要了。”
亏得黄绫子布委地,今日的微风吹不动,若来个飓风把布子吹起,这羞人的光景定光明地落人眼皮子底下。
紧张的缘故,穴儿使心眼儿似地紧,一团一团因磨擦而变得更软的肉围攻硬绷绷的皮肉臊根,苍迟舒爽,脚抵着案脚做支撑,腰臀得劲儿,自首至根插了十几下,带出来的浓水,都滴在地上,进出之时弄出了不小的动静,案桌咯吱咯吱的响,交合处如膝胶,也是稠稠一片喷喷啧啧声。
诉心曲的妇人狂喜,插烛也似地磕头:“这是龙王爷显灵了?谢天谢地!”
乔红熹吓出了一身汗,她不敢开口,怕呻吟声漏出,用水光光的眼睛央求苍迟慢下来。
苍迟却觉得这是在在递情书,不胜动情,放开粉腻腻的双股,以舌尖舔弄含情书的眼角,翻过身,让乔红熹趴在胸口,道:“娇娇生得真好看,那处到底是什么地方,好生会吸。”
乔红熹身如风中柳,腰肢扭扭,去磨臊根,磨到珠核,她痒一阵,酸一阵,扬着粉颈失声吟哦:“嗯哼……不要了,回去再弄。”
在这憋憋的地方不能想叫就叫,粗长的东西不停穿梭勾引她的欲望,乔红熹心里难受。
“快了,我快射了,再等等。”刻下有无限欢乐,苍迟不愿暂停,再度吻住她,呼吸的交融让乔红熹慢慢放松身心,投入到这场欢乐里。
二人拖拖逗逗,再弄个百来下,苍迟松关,在狼藉的情穴里大弄大射。抽出半软下的臊根时,不少水跟着流出,情穴一张一翕,水加速流出,流到苍迟腿上。
苍迟色眼放光,脸靠在香腮上,扶着半软不硬的臊根蹭弄细缝,拍拍珠核,情穴相迎,又吐出一团暖融融的浓水。
二人出理衣裳,张个眼慢离开龙王庙飞风回到家中,乔红熹打算装成死人,与虞蛮蛮招呼一声,直奔屋子换身新衣裳睡觉。
【古言】避乖龙 079【暴跳如雷,鲤鱼咬打乖龙】
家里多了叁个人,热闹非常。
虞蛮蛮把买来的馒头用刀切成一小块一小块,装在瓷碗里拈着吃,说是可以吃慢一些。
小鹤子坐不住,一副欢喜的样子,在不大的院子里活泛地跑上跑下,兼纵带跳,且用雪堆了许多鲤鱼。
她堆一个,苍迟就踩一个,堆起来的雪在脚下变得松波波的,没了原来吃喜的形状。
小鹤子恼羞成怒,可拿苍迟没办法,她突然萎在地上,在雪地上轱辘打滚,嚎着喉咙出首苍迟:“苍迟哥哥,你不能仗着自己五百五十龄就欺负一条不到百龄的鲤鱼,以大欺小,天打雷劈。”
说他是五百五十龄,苍迟浑如听到拗口风的话,脚尖勾起一团雪,踢到小鹤子脸上:“闭嘴!”
小鹤子嘴巴张着,雪飞过来她吃了好几口,牙齿碰雪,冷得乱敲,她抓起一团雪打向苍迟,未料打偏了,打到身后正骛行鹭伏,靠近来做坏事儿的伏双。
被苍迟丢进井里,伏双气得发昏章第十一,绝不会忘记这个仇。他拿着根二股绳子,准备套在苍迟脖子上用力将他勒到黄泉里,去与黑白无常打招呼。
伏双没什么干脆磊落的招儿来弄死苍迟,只能暗中下黑手。不料迎面儿一团冷冰冰的阿物糊在脸上,一呼吸,东西进到鼻窍,他直落地打喷嚏:“小鹤子你个杭杭子!”
小鹤子自知惹事儿了,脑袋缩到腔子里,跑到虞蛮蛮身后躲着,道:“小鹤子又不是故意的。”
虞蛮蛮护着身后的人,骛神想了一下伏双话中意,想明白,脸蛋儿抹下来,对着伏双出四马儿:“狗东西,不许你骂她!”
想了想,记起苍迟方才也欺负小鹤子了。但她的气势完全弱下,指着苍迟道:“苍迟哥哥也不能欺负她,她还小呢。”
“蛮蛮,你真是奈何不得冬瓜,只把茄子来磨,我且就是条茄子。”伏双今日懂得这句话的意思了,无名的酸涩,从脚心里涌上胸口,一颗心再度受了伤,他想放在自己脖颈上,勒死自己。
“反正,你们不能欺负她。”虞蛮蛮别过脸不管,就像为一条鱼时,得了食物后无情摆尾游走。
冬日不是日长天,眼看到了申酉相交,天黑了大半,苍迟有些着急,问:“你们真要住下?”
虞蛮蛮怕苍迟赶自己离开,咳歌打战先下几颗眼泪,咬舌子说:“河里好冷,蛮蛮晚上睡不好。”眼泪滚烫,从眼眶内掉出来,眼眶也热热的。
小鹤子跑到苍迟面前才挤出几颗泪,扎煞肉团团的手臂,滴溜肉团团的腿儿,辞气夸张无比,说:“睡不好,吃也吃不下,小鹤子又瘦了,胳膊和腿都和竹竿一样细了。未曾出幼的小鹤子,骨头一折就咔擦的断成两截。咱穷,苍迟哥哥败家,伏双大人月事钱少,到时候没钱找大夫接骨,只怕小鹤子会被人捉去去乙,开火煮汤来吃了……”
小鹤子嘴角一开,没给人置啄的余地,苍迟寻空捂住她的嘴,说:“行了,你别说了。”
苍迟能容两个姑娘住下,毕竟她们说的理由入情入理,但他不能容伏双住下,转过头问暗自生闷气的伏双,“那你为何住下?”
“你这问题问的好。”伏双卖起关子,丢了绳子,袖手不动,“你看,俩姑娘来这儿,你可不是要一护叁吗?我看你吃不消,就来帮帮忙。”
这理由也是入情入理,但苍迟不想接受,脾不和的两人呆在一起只会吵架打架,他变成龙圈住伏双,把他甩出墙去了。
屋子外吵吵闹闹的,乔红熹犹在梦镜中。家里头许久没有这般热闹了,逢年过节家里也冷冷清清,她一直过着孤拐儿般的生活,有时候像赤春头里的苗,眼巴巴等着耕种人来。
她撑起身想去偷看外头的热闹景象,虞蛮蛮排闼直入,带着一身冷气跳到床上来,一把环住乔红熹:“乔姐姐,苍迟哥哥允蛮蛮住下了,蛮蛮也想要个池子。今日蛮蛮还想和乔姐姐一块儿睡,蛮蛮喜欢睡床的里头,睡床沿的话,蛮蛮一翻身就会摔到地上,摔下去可疼可疼的,蛮蛮是最怕疼的了。”
虞蛮蛮鱼儿一样,一盆火儿钻窝里头,笑得满脸生花,眼睛弯弯,嘴里的话如瓶注水,不住。
乔红熹听到池子头就疼,苍迟进来,瞟见二人亲密搂抱的势儿,心里酸挤挤的,一掌拍到虞蛮蛮后脑上,拎猫儿似地提一下虞蛮蛮的耳朵,道:“给你拂好隔房的床了,游回你的屋子去。”
一掌拍得不响,只把虞蛮蛮的头发弄乱了,虞蛮蛮摸着后脑,控着粉头,睫毛颤颤,趴在床上不肯走:“哎呀,脑瓜子疼。”
苍迟不留情面,拿出行雨珠,威胁道:“不走我现在就下雨,把屋子淹了,我们一起去风餐露宿。一年大,二年小,蛮蛮越活越过去了,还学小鹤子嘚啵嘚波。”
“蛮蛮就是一年大,二年小,不事守河之责,专爱扯娇发脾气,苍迟哥哥自己是个银样蜡枪头,倒是好意思说蛮蛮一年大,二年小的……蛮蛮本来也才二百来龄,苍迟哥哥大蛮蛮好几百折,也不知让小,恃着自己庚齿大,就只知道欺负小的,鼠腹鸡肠的乖龙。”
虞蛮蛮横竖不肯走,鼓鼓囊囊的脸颊一刻一变色,悲伤过度,眼里噙了泪,再过一会儿泪已盈眶,欲堕不堕。
“可怜蛮蛮,小小庚齿就下凡来打拼,没有月事钱,只能当个拖狗皮,一年到头只能吃馒头,天冷了没地方去,天热了河水还干涸。苍迟哥哥带蛮蛮出街,还把蛮蛮丢在街上,若不是运气好遇到乔姐姐,就被叁个贼丑生欺负了。乔姐姐赶紧夺休了苍迟哥哥,他太坏了,呜呜呜……太坏了。”
虞蛮蛮嘤嘤不休,乔红熹只抓住最后一句,她词钝意虚:“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
不是夫妻关系,又怎会有夺休之说?
虞蛮蛮不依不挠,口沸目赤,一股劲儿穷究半年前的事儿:“明明是苍迟哥哥自己把行雨珠给蛮蛮的,却道蛮蛮偷行雨珠,若没有蛮蛮拿着,行雨珠早就没了。”
苍迟第一次发现虞蛮蛮话还挺多,但记忆一如既往地差,颠倒是非,倒反帐。
半年前他无聊,学伏双用馒头把虞蛮蛮钓出来,约她上街摆洒摆洒。
虞蛮蛮看见什么东西都想买,苍迟穷得叮当响,只说没银子买不了。虞蛮蛮一气之下,顺走他挂在腰上的行雨珠拔腿就跑,把他给丢在了街上。
颠倒是非的记忆,苍迟长百张嘴也难辩驳,无法伸冤理枉,索性不动口,直接扛起虞蛮蛮往隔房走。
虞蛮蛮一动不动地趴在苍迟肩上,蔫蔫道:“蛮蛮想要睡盆里,天好冷了,所以水要热一点点。”
迟去胞厨找了个银盆儿,打点水,虞蛮蛮变成鱼,咕咚一声跳进盆里。
苍迟折几根木枝点燃,放在盆底下烧。虞蛮蛮像条死鱼一样,半浮在水中。
“水够热没?”苍迟烧了一会儿,去探水的温热。
虞蛮蛮不答,口中咕噜咕噜吐小水泡,张个眼慢,张嘴咬住苍迟伸到水里的手,之后慢悠悠地翻了个面睡觉,闹了半天她也困了。
苍迟灭掉火,指尖一圈齿痕,他摸着齿痕,不可思议道:“虞蛮蛮,你什么学会咬人了……”
虞蛮蛮忽就翻个身,嘴巴露出水面,又对着苍迟的脸吐了一口水。
水如注喷到眼睛里,苍迟眼睛都花了,那些剩余的水沥在颈上,他抹着脸,将火重新点燃,道:“再加点姜葱油盐醋,今晚吃水煮鲤鱼。”
火势大,银盆滚烫,虞蛮蛮往来游时不小心触碰到盆壁,被烫了个鱼翅熟透,她光着鱼眼下泪,无声斥责苍迟的卑鄙行为,哭得伤心,水里开始冒泡泡。
苍迟默默起了火,戳戳鱼头,道:“罢了,今日就饶你一回,大眼鱼应该不大好吃。”
苍迟端着盆儿找地方放好,谁知闹脾气的虞蛮蛮从水里跳起来,跳得十分高,鱼尾陡起一片霞天色的光,往他左右脸颊重重拍打。
苍迟被拍了个麻麻茶茶,忍着杀鱼之意继续走。
被鱼尾拍打的脸,怪疼的。
【古言】避乖龙 080【拨浪鼓儿,轻摇柄通心曲】
小鹤子在隔房睡下,苍迟端着盆来的时候,她嘴角拖了一条涎,鼾鼾然抱着被褥睡。
放下盆儿苍迟就什么事儿都不管了,直奔乔红熹房中。
红娘娘说来便来,乔红熹将门锁起换血衣。苍迟推不开门就爬窗进去,乔红熹正好在拾换下来的血衣,看到爬窗的苍迟,她怒极,问:“你干嘛爬窗?”
苍迟跳进屋子,道:“没什么,就看你锁门了,进不来。”
“上一边待着去。”
“哦。”苍迟搂住乔红熹深深地接了一个长吻,拿起桌上破旧的拨浪鼓儿出去。
乔红熹半嗔半羞抹去嘴上多余的涎唾,拿起血衣去洗。血干涸多时了,洗起来困难,好不容易洗干净又到用饭时辰,不容她歇息一刻又要起灶做饭,家里多了两张嘴巴,备饭时辰要久一些。
小鹤子从饥饿中醒来,揉着惺忪睡眼走到胞厨,嗡声问:“乔乔,今晚吃什么?”
乔红熹杀了两只螃蟹煲汤,切点猪瓜子炒土豆,清炒一盘山甜菜与茄子。见问,她简略回道:“二荤二素。”
小鹤子不挑口,不像虞蛮蛮只吃馒头,她待在胞厨里帮不上忙,她就跑去找苍迟。
苍迟坐在井边,反思虞蛮蛮说的那句“银样蜡枪头”,自言自语:“既然如此,过几天下个雨吧……”
调皮无赛小鹤子从苍迟斜刺里偷偷跑进,雌答地夺走拨浪鼓儿,自顾摇得欢:“苍迟哥哥哪儿买的拨浪鼓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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