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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漓氏明轩
但是如果只是想杀了他的话,那就是杀人未遂按理说,他是不会罪大恶极到被判二十年以上的刑期的。
慕林停下脚步,不在意的道:“他就是当年那场计划中唯一的叛逃者,他也是我们这一师旅中除我之外,可能是唯一的幸存者。”
慕林的语气中带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但他很快又整理了心情,接着说道:“当年他是唯一的知情人,一心只想带着我们队的几个队友潜逃,却被我们严辞拒绝了。最后他想出,只有胁迫我,才有可能成功。其实罪名不是你杀不杀人,更重要的是,我们苦心经营的计划,会对外泄漏的危险。所以他们将林寒泽关在了这间完全隔音的密室中,又转移到了这一间监/狱中看管,服无/期/徒/刑。”
李彦秋越听越不对劲,连珠炮一样的发问道:“那他的罪/名岂不是很严重,根本就洗不清的那种。你哪里来的办法能将他带出来啊?那你带我来这里究竟是有什么意义?”
慕林又讶异的看了他一眼,含笑道:“不错,挺会思考的。但是我说过了,他的罪/名是想杀我,而且我和他的这桩案子注定不能拿到明面上说。所以只要我停止上/诉,他就可以出来了。”
慕林办好了交接手续,走向了那间囚/房,狱/管为他开了门。
听到了开门的动静,一个中年男人缓缓的转过头,与他对视,胡子拉碴,发型凌乱,只有一身囚/服还算整洁。
慕林走进去,没有发出一丝动静,就走到那个一直跪着的男人面前,缓缓蹲下,与目光溃散的林寒泽对视了半晌。
慕林突然笑了一声:“林寒泽副营长,你已出色的完成了组织对你的磨练任务。现在,你可以光荣归队了。”
说完,慕林又像模像样的向他敬了一个军礼,林寒泽的目光逐渐清明,眼中突然涌起了泪水,还了一礼:“多谢组织还记挂着我,我愧对组织。”
慕林笑了,对他张开了双臂,林寒泽就扑了过来,对自己当年的领导痛哭流涕。
慕林陪着林寒泽接受过思想教育,就给他换上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衣服,忽然郑重其事道:“林寒泽,欢迎归队。”
慕林与李彦秋坐上了回程车,带着林寒泽去重新申办了一张警/察证,就准备回公安局上班。
慕林坐在车上,翻看着梵玖他们交上来的报告,忍不住皱眉。
而当翻到贺延提交上来的报告中的那句话——当然了,贺延因为心虚,所以不仅详细记录了整个过程,甚至还写了一篇牵强附会的检讨书——他夹紧的眉头,几乎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慕林将报告仔细的好,若有所思的盯着窗外。
他当然没有愚蠢到,以为死者是自杀而死,但王滨平时也不曾与人结下梁子,父辈的履历也是清清白白的。
他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会说出“自己是凶手”这句话。
而且他一下没看着这些兔崽子,他们竟敢闯这么大的祸,只当他是雷声大,雨点小了。





危绳 (五)
慕林坐在后座,接连不断的冷笑着,将贺延毫不真挚的检讨书撕得粉碎。
林寒泽坐在副驾驶座上,莫名汗毛倒竖,直搓着胳膊。
李彦秋见状,将空调温度调高了一些,又目不斜视的继续开车。
慕林:“侮辱尸/体罪,最起码是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对吧,局长 ?”
李彦秋听着他的话音不对,说话的声音甚至还带着颤音:“是的。”
而且,他甚至还从慕林的咬牙切齿中,听出了毛骨悚然的意味。
李彦秋熄了火,将车停在了警/局门前。
慕林率先打开门,气势汹汹的向警局中走去。
待他走后,林寒泽忍不住笑出了声,眼里全是光,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李彦秋忍不住发问道:“他以前脾气就这样?”
“差不多吧,虽然样子没有改变,但是脾气确实比之前好多了。”
林寒泽含糊的回答了几句,又不禁笑了:“可能是人到中年了,所以下意识的开始敛脾气了 。这也真够玄幻的,自己竟然一瞬间就这么老了。”
李彦秋看了他一眼,还是忍不住将埋藏在心中的那个问题问出了口:“你难道就不怨恨吗?”
“顶多是后悔吧。”林寒泽低低的笑了一声,笑声也不似中年人的沙哑,而是圆润又清脆。
李彦秋总觉得慕林对他的描述像是在唬自己玩,毕竟这人看着一点也不冷静平淡的模样。
“行了,赶紧跟上队长吧。”
林寒泽提起脚步,跟随着慕林的步伐而去,李彦秋也迅速追了上去。
——恨吗?
——不恨。
——后悔吗?
——后悔。
林寒泽一边走一边想到,自己真的很后悔当初没有强硬的对所有人下蒙汗药,并在他们面前公布真相;也没有毅然决然的跟着他们一起去参加那场明知不可能成功,还是在努力尝试的实验。
“难道你就真的不恨那些人吗?”
这是他二十年来一直在扪心自问的话,后来他想到,自己可能最后悔的还是没能与自己的队友同生死,共命运,即使自己心知,他们注定会失败。
慕林大刀阔斧地回到了刑侦科的办公室,对正在低头装鸵鸟的贺延喊了一声:”来我的办公室一趟,面谈。”
贺延战战兢兢的站起身,跟着慕林进了办公室。
慕林将报告放在贺延面前的桌上,贺延的心顿时凉了一半,忐忑不安的看着慕林,喜怒哀乐,不露于色的脸:“那个……队长我可以解释的。”
慕林没有理会他,而是从桌子的抽屉中拿出了一叠白纸,开始在上面涂抹了起来。
贺延隔着桌子,死命的向前探头,才看到了白纸上方黑色大子:“停职说明”
贺延一惊,下意识的伸手去抢,慕林恰好签下最后一笔,顺势给他拿了过去。
贺延看了一眼,写着理由的空栏:违反警/队规矩,越俎代庖,停职三日起步,酌情处理。
贺延脸色先是一黑,转瞬变成了苍白,颤抖着唇,憋了大半天,也说不出话了。
慕林没有着急拿回来,而是低声道:“我写这张说明并不是真的想停你的职,但是……
他又话锋一转,接着说:“我仍然保留着随时辞退,停职你的权利,所以说……”
慕林敲了敲贺延的头“记着,千万不要再搞这些小动作了。”
他的语气十分温柔,却让贺延全身直起鸡皮疙瘩。
慕林起身,推起办公室的大门:“将说明好,我会记得随时盖章的。”
贺延木讷的点了点头,双手攥紧了纸的一角。
慕林推开了大门,又转头说了一句:“别发呆了,来了一名新队友,过来见见。”
“哦。”贺延起身,魂不守舍的出去了。
林寒泽此时已经与警队的其他人搭上话了,他身上穿着的衣服是慕林随手挑的一套西服,穿惯了行动自如的迷服,他反倒觉得西装束手束脚的,所以穿的也没有个正型,松松垮垮的斜搭在肩上,却硬生生的穿出了一种随意又不失锐利的锋利感。
这种气质沉淀在了血液里,是用年代和时间磨练出来的,常人无法演出来的气质。
林寒泽注意到他们从办公室中出来,也只是不在意的抬了抬头,又内敛的笑了笑,沉默的听着一个小姑娘围着他叽叽喳喳的:“你是新来的同事吧?之前是在哪个队伍待的?也是这个警/局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呀?”
林寒泽不好回答,总不能告诉她自己是今天刚出狱,就过来的,连警员证都得重办吧?
新皇慕林见他情况窘迫,便急忙用报纸拍了拍梵玖的脑袋,顺势替他解了围:“话怎么那么多?把新同事吓走了怎么办?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搜寻到这个人才了,要是你把他给吓跑了,你赔吗?”
“人才吗?”梵玖落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对林寒泽歉意的笑了笑,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贺安随着贺延回到了座位,慢慢的坐了下来。
慕林习惯性的环顾了一圈四周,清了清喉咙,简短的介绍了一句:“这位是林寒泽,新来的同事。”
慕林不欲多加介绍,省得连累他一起被别人诟病是“关系户”。
林寒泽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笑道:“你们好。”
慕林率先鼓起掌,办公室中先是一片寂静,又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
慕林见状,只好自嘲的笑了笑:“好歹是领导亲自介绍的,你们能不能热情点?”
话音刚落,掌声顿时有了回肠荡气的磅礴之势。
林寒泽知道他是在给自己撑场子,也就礼貌的道了一声谢。
慕林:“你还没有正式报到,没有桌椅,先凑合着在我办公室挤挤吧。”
“行。”林寒泽爽快的点了点头,背着自己的背包,向办公室走去。
他本身的东西就不多,只有这一个背包是自己当初就寄存好的。
林寒泽将包搁在桌椅上又走出门,又从他身后的杂物堆里扒拉出一把椅子,在慕林的身边坐下。
慕林对梵玖使了一个眼色,梵玖就认命的走上台,打开了ppt。
慕林对贺延挑了挑下巴,贺延一惊,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慕林无奈:“我长得这么吓人吗?你这样让我对我的容貌深感挫败。”
贺延尴尬一笑,将报告拿在手上,平板的念了起来:“死者,男,一名公交车司机,今年五十六岁,五天前被发现死在自己驾驶的公交车上。只有一个目击证人,当红流量小生——顾洵。车厢内十分干净整洁,没有血迹。”
他一边说着,一边做贼心虚的眼神,看着慕林的脸色,见他面无表情的认真听他讲就要鼓起勇气,继续说着自己的验尸结果:“死者身上并无明显的伤口,唯一的致命伤是胸口前的一道刀痕。初步判断刀的直径不超过十九毫米,准的刺入心脏瓣膜中,导致心脏停止供血而亡,但是因为伤口过于细小,无法判断其准确的死亡时间。因此可以推断出,凶手应该十分熟悉医学知识。而且我们就只能根据其胃中的消化物,推测出他是11:00至凌晨1:00死亡,而且无法判断他是否早已死亡,只是仍在供血。”
贺延最后还是加上了这句话,原因无他也就求个心安。
慕林皱着眉,没有对他的话进行简评,而是看向了贺安。
贺安站起身,清了清嗓子:“案发现场附近极其荒凉,周围没有监控和路灯,也无嫌疑人的脚印,甚至是死者和目击证人的鞋印都没有。而在驾驶座上我们发现了一朵花,通过基因对比之后发现,这是一朵白玫瑰。而凶手是用血将花染成了红色。检测了花上的dna之后,我们发现上面的血迹是死者的血,且极有可能是活体提取的血液。而死者脸上的表情十分安详,不排除是熟人作案的可能性。”
慕林:“去排查过,案发现场附近的花店了吗?”
贺安摇了摇头:“这种白玫瑰只有市里面的花店才有卖,而且呢,不止一家几十家花店卖这种玫瑰。我们这几天走访了几十家,得知当天买白玫瑰的人,超过二十个,而且其中就有顾洵。”
慕林皱眉,这个案子是和他扯不清了吗?
梵玖十分自觉的站了起来,将重新编过码的监控视频,投影到了屏幕上,脸色凝重:“你们看看这段视频吧。说实话,我对这段监控的期望不大。”
她按了一下遥控器,视频就开始应声播放,屏幕上先是一片花白,黑白不明的色块群魔乱舞,然后晦暗的画面开始不断的闪烁着,缓慢的开始播放着:最开始是一个男人戴着口罩在拖地,只能看到他的侧脸,同样是模糊不清。
视频上方的时间显示,此时是9:59,距离推测的死亡时间还有三个小时。
他们就耐心的看着他在车厢里打扫卫生,清洁了将近一个小时。
此时又一个身影进入了画框,一个坐在后排座位上的男人缓缓的抬起头,轮廓分明。
慕林眯起眼打量着他的相貌——是顾洵。
那个人——暂且假定他是这辆车的司机吧——似乎没有注意到他已经醒来,仍在专心致志地拖地。
画面中,顾洵抬起头,缓缓的打量着他的脸,又迅速低下头装睡。
这一点倒是与顾洵的口径一致,至少说明顾洵的口供起码还是真假参半的。
但这个司机很有经验,始终背对着摄像头,根本看不见他的正脸,此时已经是11:23了。
如果按照顾洵所说,那个人就应当不是司机了,就说明,真的死者现在可能已经死亡了,这就与法医推测的死亡时间相悖。
而那个男人似乎是累了,竟躺在驾驶座上睡着了。
最奇怪的是一直到下午3:00,也再也没有一个人上过车了。
视频一直播放到顾洵起身报警,就结束了。
看完了视频,警队中一片肃穆。
慕林叹了一口气,故作严肃道:“这个案子不好办啊!”
唯一的目击证人不愿配合,反而主动往枪口上撞;法医的专业不对口,天天只想研究灵异复活;监控破坏严重,糊成了一团。这简直是要怎么把人逼疯,就怎么往那条绝路上走。
慕林见他们沉默不语,也就开始随意点人了:“殷商,你和陈清的走访结果如何?”
殷商慌乱的站起身,将手机往身后一藏,就在桌上翻找起走访记录。
陈清将自己那份报告指给他看,殷商才结结巴巴的念了起来:“我,我们去了死者的妻子,还,还有生前好友的家中拜访过了,他们都说死者平时敦厚老实,不与他人起冲突。而且他也无非法贷款,无不良嗜好,除了……除了……”
他念了大半天,实在是念不下去了,只能羞愧的看向陈清,陈清顺势站了起来,接过了他的话茬:“我们通过走访得知,死者有集指甲的癖好,每次造访朋友家,都会向人家讨要脱落的指甲盖,而且一定要用小指和脚趾同一部位的指甲,还必须是右边躯干。”
贺延下意识的打了个寒战,摸了摸自己手上的伤口,恰好是最边缘的淤青十分的浅。
陈清又继续说了下去:“而我们询问死者的妻子时,她回忆说死者会将集好的物什贮存在家中的地下室里,而钥匙只有死者有,且随身携带着。但恰好,王滨那天将钥匙带去了。虽然妻子的手上,正好握有一把复刻的钥匙,但是她却不愿带我们去地下室。”
贺安急忙摇了摇头:“我们勘探现场时,没有发现类似于钥匙之类的物件,有可能是路上丢了,还有可能是被凶手捡走的。”
“这不可能!”陈清立即反驳道,“王滨平时将钥匙保护得滴水不漏,不可能丢了,只能是被凶手拿走了,所以凶手一定是熟人。”
陈清看向了慕林:“一定是熟人作案,不然不会知道王滨身上有这把钥匙。而且物证科也说了,死者穿戴整齐,没有被打劫的痕迹,只能说是蓄意谋杀。”
“万一是一个流浪杀/人狂做的呢?”贺安想讲一个笑话,缓和一下气氛,“毕竟/杀人成瘾的人保不齐也有藏的习惯呢。”
陈清闻言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又被充当和事佬的殷商拉着坐下。
贺安摸了摸鼻子,讪讪的坐下了。
慕林煞有介是的点了点头:“若是一个个真的那么有天赋的话,就给我写一份详细的结案报告上来,现在我还有话要说。”
他将贺延的报告结尾说了一遍,略过了经过,结果,只说是顾洵的口供
“这……”
会议室中顿时鸦雀无声,静得可以听见一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
相隔甚远的顾洵呵欠了一声,拨通了电话:“你不要再干涉我的生活了。”




危绳 (六)
“……今天说过的话,我不会再重复一遍。”
顾洵挂断了电话,憋着一口气,将手机使劲的往沙发上一摔,自己也随时陷了下去。
恰巧有人按响了门铃,顾洵实在是不想起身,只是喊了一句:门没锁,进来。”
站在门外的夏普听到他的语气,不禁抖了抖,暗自思考:到底谁又惹这位祖宗不痛快的,公司派来照顾他的那个助理吗?不对呀,人家小纪没有向自己抱怨过,顾洵对他实施“冷暴力”呀,反而是很喜欢他。
难不成是最近拍摄电视剧时,哪个女明星又借此向他搭讪了?
不会吧,小纪也不曾向自己通报过这个问题啊。
总不可能是因为公司又给自己强塞了一个艺人,自己忙着在带那位新流量,没有分出时间管这个巨婴,所以他吃醋了?
不对,这才是最不可能的。
夏普打了一个寒战,被自己的想象恶寒到了,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个大爷要是真的这么有良心的话,自己早八百年前就是一个金牌经纪人了,怎么可能会等到现在还在为公司打工,早就出去开自己的工作室。
哦,对了,夏普一捶手掌眼,睛一亮,肯定是上回那个警/官给他带的实时定位手表,让那位大爷感觉自己被监视了,不痛快了。
夏普还特意上网查了查,这手表还是新出的儿童电话手表的样式,特别富有童趣。
一定是这样,夏普自认为自己已经完全明白他生气的原因了,就十分悠闲的哼着顾洵新专辑的主打歌,准备进去落井下石,啊,不谢悉心慰他一番:“顾洵,人家警……”
夏普一边说,一边向客厅探出了头,结果“察”字还没说出口,夏普先给顾洵的模样吓了一跳:“我的祖宗嘞,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折腾自己,还成了这副模样?”
也不能看夏普啰嗦,实在是顾洵现在的模样,简直太吓人了:一向打理得连边角都不凌乱的头发,现在乱糟糟的披散着,越发衬得他的脸色白得吓人。眼睛下面挂着青白色的眼袋,面前的桌上摆满了他集的打火机。
夏普看得分分明明,这些还都是zippo牌的,除了那天碰到的那款都齐全了。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这小子投资了几千万保险的皮肤上面竟然还有一个烟头烫过,留下的疤痕。
夏普简直快给他气笑了,一把夺走顾洵手上夹着的烟,直接扔到了已经满是烟屁股的烟灰缸里,嚷嚷着:“祖宗,你想骗——保也不用这么积极呀,你随便挑几本本子,出去瞎拍几部烂俗神剧的片酬,也比这些保险金多。”
顾洵不悦的皱起眉,却没有继续伸手去拿烟,只是烦躁扯扯自己的头“我们解约吧,我不想干了。”
夏普闻言冷笑一声,狠狠的揉了一把他的头“你疯了吗?你现在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你这张脸,全国上下都认识。你突然解约,公司肯定不会答应的,公司每年一半的入都是由你赚来的。你说不干就不干了,而且这解约无凭无据的,传出去,对你的声誉,对公司的名声该产生多大的影响?你考虑过没有?如果再被人爆出你出入警/局的照片,你就甭想在这混下去了。走到哪,狗都会开口骂你。还解约,你个傻/逼。”
顾洵沉默的听着他噼里啪啦的念叨着,就觉得自己耳边仿佛有个炮仗。
夏普吼得嗓子生疼,见他还是一脸的心不在焉,更是火大,只好心中默念着清心咒: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谁高兴?
夏普准备去厨房倒杯水喝,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厨房的垃圾桶里堆满了外卖的包装壳,品牌都是好口碑,但是……
“你是不想要身体了是吧?”
夏普待在厨房中,又是一声怒吼,连水都没倒,就冲出了厨房,一把抓住了顾洵的肩膀,死命的摇晃着:“你知不知道,为了保持你的身材,我和营养师花了多少时间给你量身定做营养餐。你倒好,我也没看着,你就天天叫外卖,真的是要掉粉的节奏啊!你就算不想干了,也在解约前想想那些陪着你走过来的粉丝吧。”
夏普得承认,他确实是在道德绑架,毕竟顾洵确实很在乎他们的粉丝,对他们一向是真情实意的笑着的。
而且这一向是对顾洵来说最重要的事。
果然,顾洵听了之后,不禁轻轻叹了一口气,妥协道:“行,我会等到明年八月,我和公司的合同结束,再向公司提出解约的申请的。在这之前,还是拜托你了,经纪人。”
夏普听了他的话,不想承认自己突然有一点感动,毕竟是这个少爷第一次服软,还承认自己是他的经纪人。
顾洵对他的态度一直是不冷不热的,而且他工作时,也基本不需要夏普的协助,就可以把那些事情打理好。
这些让夏普有时候觉得自己其实是,只是一个助理,表现不好就会被辞退的那种。
好歹是合作了八年的朋友,自己也有点想被承认一回。
顾洵忍不住露出一点笑意又稍纵即逝:“那就拜托神通广大的经纪人帮我拾屋子。”
夏普木着脸,甚至有点想把自己的眼泪给吞回来,他就不应该对顾洵抱有什么信心。
虽然夏普心中是这么想的,但还是认命的开始拾屋子。
顾洵坐在沙发上,目光一下子就变得忧虑了起来,他本以为解约,就不会有太大危险,结果居然没成功,那就麻烦了。
而另一边——慕林按照户籍本上死者登记的家庭住址,领着林寒泽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巷里。
林寒泽低低的咳嗽着,他在监狱这十几年来也未曾处于锻炼,模样相较以前虽是苍老了许多,但他眼中的光却一直在闪烁着,与慕林站在一起,乍一看也就三十几岁,不显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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