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漓氏明轩
步惊华也是知道这件事的,特意从千里之外赶了回来,就为了见她一面,但到底还是退缩了,不愿再去打扰她。
小师弟皱着包子脸,颇带着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小师姐今天就要成亲了,你若再不去,就真的没有机会了,你甘心吗?”
步惊华微微一笑,隔着窗户,看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上挂满的红绫,说道:“本就无心,何必要再三挣扎。她嫁了一个好人家,我为她高兴。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我想让她开心点,还是不要回去了。”
小师弟的声音提高了一点,“你不是喜欢她吗,为什么不回去告诉她?小师姐分明也是喜欢你的。”
“真的吗?”步惊华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过了片刻,那点神采也很快暗了下去,苦笑道,“算了吧,她若是真的喜欢我,我才更不该回去。我期望她嫁给能让她过上好日子的人。”
他又自言自语地说道:“我能给她什么呢?闲云野鹤,一辈子也无法飞升,甚至可能还会拖她的后腿,徒增累赘。要是真的会变成那样,那我一开始离开门派,又有什么意义呢?”
小师弟一时间没有说话,只是慢慢的转过身,向门派走去。
彼时的步惊华并不知道,小师弟是苏木派来找他的,但凡步惊华表露出一点愿意和她离开的意思,她立刻退亲。
苏木接到小师弟传来的消息,苦笑片刻,穿着一袭红衣,缓缓的走上了花轿。
“若有来世,我们最好是互不相识,最后殊途同归。”
“卡!”石导拍板,僵着脸,小心翼翼的说道,“步惊华的戏过了,苏木的戏再补拍几条。”
夏洛下意识的嘟了嘟嘴,按照石导的指导,重新拍了几条,总算是勉勉强强地过了。
到这里,苏木的戏份算是告一段落了,一直到后期才会作为步惊华的朱砂痣重新上场。
夏洛下了场,不自觉的开始寻找顾洵,直至看到顾洵对她点了点头,笑了笑,才蹦蹦跳跳地回到休息间。
纪沈忍不住笑出声:“总觉得顾哥很容易就会被小辈喜欢上。”
这倒是真话,之前的小流量,现在的小花都对顾洵表现得十分亲近。
顾洵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却对演戏十分认真,哪怕没有自己的戏份,也会旁观,得到导演的同意之后,还会下场指导。
顾洵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突然说道:“夏普今晚十点会带着沈宁过来探班,然后顺便去吃夜宵。”
纪沈手一顿,讶异之情溢于言表。
这倒不是演的,沈宁确实没有和他提起过这件事。
顾洵的脸上看不出情绪的变化,只是说道:“晚上要一起去吗?顺便帮沈宁的新戏炒炒热度。”
纪沈放心了,原来只是为了新戏蹭热度,按照顾洵的性格,这件事有益于公司,他会去做的。
北辰现在主打的两位男星就是他们两了,沈宁偶尔的待遇甚至远远超过当红的顾洵,隐隐透露出北辰想将他作为顾洵的接班人的念头。
也不知道,沈宁那样的性格,是怎么将艺人演得那么好。
纪沈笑了笑,看了看表,已经八点了,说道:“好的,我会去安排的。”
他没有多想,只是对顾洵突然开始注意沈宁这件事,稍稍留了一个心眼。
纪沈走进休息间,整理好顾洵的随身物品,顺便拿好了口罩和帽子。
顾洵外出拍戏,不怎么喜欢拿东西,最多拿一些衣物,自己的安眠药,再加上夏普吩咐要带上的护肤品,——虽然也不怎么喜欢用,顶多在夏普探班时做做样子,抹完就洗。
若不是亲眼所见,纪沈都不敢相信,顾延年的孩子竟然是这样的人。
虽然也是温文尔雅,笑里藏刀的类型,但至少,他跟在顾洵身边的这些天,也没有见过顾洵发脾气。
根本没有之前那些助理被辞退时,抱怨的样子。
顾洵简直就不像是顾家的人。
但是,他的容貌,和顾延年以及他的夫人,——那位不幸英年早逝的大小姐的相貌极其相似,做不了假。
纪沈不禁叹了一口气,遗憾的想道:若是顾洵不是顾家的人,那也算不错。
那也只能够说是,人各有命。
纪沈拿好东西,顺便拿起了顾洵忘在梳妆台上的手机,突然间,一条短信跳了出来:“你不要忘了你是谁家的人。”
纪沈不敢犹豫,默默地背好了手机号码,就将手机一并带走了。
十点,沈宁和夏普如约而至。
夏普向顾洵点了点头,就拉着纪沈到一边,开始询问顾洵这几天的动态,无非是有没有惹事,有没有乱发脾气,饭有没有好好吃。
纪沈难觉得好笑,夏普倒不像是一个声名赫赫的经纪人,倒像是一个保姆,整天担心自己家的小少爷有没有照顾好自己。
只不过,纪沈用余光看了看沈宁,他冷淡的叫了一声:“顾哥。”就坐在他身边,密切注视着他们。
眼神锐利,纪沈顿觉芒刺在背,但还是耐着性子,乖乖的回答了夏普的问题。
顾洵也在打量着沈宁,沈宁人如其名,相貌干净俊朗,漂亮的眉眼却带着冷意,很容易让人想要知道这样的人笑起来的模样。
而他面对纪沈,却总会忍不住温和了眼神,即使是和自己说话,也会忍不住抬眸去看纪沈。
在被对方注意到之前,他又会迅速的别开眼睛。
但不像是亲戚或是朋友,很像是恋人,深爱多年的恋人,却仍然忍不住会偷偷去打量对方。
纪沈和夏普聊了几句,就回来了。
夏普带着他们去一开始就定好的排挡,忍不住和顾洵八卦的咬耳朵:“你觉不觉得这两人有一点奇怪?就像是明明关系很好,还要装作一般般,小沈一直在追着小纪,还要被小纪撇下。”
顾洵只是点头,没有说话,眼中带着笑意。
两人都是艺人,为了保持身材,夏普也不允许他们多吃,大部分菜都进了夏普和纪沈的肚子。
顾洵这次请他们吃饭,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倒也不在意。
沈宁只顾埋头给纪沈剥小龙虾,也不在乎,倒也算主客皆欢。
四人一直待到十一点多,确定了早已找好的记者已经拍好了素材,就回去了。
纪沈习惯性的回了自己家。
夏普则负责将顾洵送回家,说道:“记者明天就会把你们师兄弟和睦的通稿放出来。不过,你什么时候,这么听公司的话,愿意让对方蹭热度了。”
“我都快解约了,还不如听话一点,得他们和当年一样,弄得那么绝,不给我一条出路。”顾洵半真半假的回答道。
夏普一听到当年的事情,就不由自主的噤了声。
顾洵靠在椅背上补眠,慢吞吞的回着短信:我就算是死,也不会选择葬在顾家。那里万鬼恸哭,我嫌不清净。
另一边,——
“我怀疑顾洵可能发觉我们了,但是,我们好像也没有办法妥善场,只能看看他会不会突然拆穿我们,还是继续演下去。”纪沈坐在副驾驶座上,闭着眼睛,说道。
还未等沈宁回答,他就流利地背出了一串号码,顿了顿,说道:“把这串号码查一下吧,可能和顾家有联系。”
沈宁凑过来,亲了亲他的鼻梁,轻轻的“嗯”了一声。
危绳 (七)
老千的手脚一向麻利,又是贫民窟的一大“地/头/蛇”,寻人的任务自然是轻而易举。
两天之内,老千就带着自己的马仔,浩浩荡荡地将一个脏兮兮的流浪汉,押送到了警局。
栎城警局几位认识老千这个“看守所钉子户”的人瞬间就变了脸色,尤其是和老千有过节的陆殃当即就准备冲出去。
若不是陈清再三保障这些人是警方的线人,特地来帮忙的羁押犯人的,门口虎视眈眈的安保人员也怕是会毫不留情的大打出手。
打架斗殴事虽不算小,但是因此得罪了贫民窟少数能说得上话的人,才是真的得不偿失。
陈清信誓旦旦地按住陆殃的手,低声道:“陆哥,别冲动,我们找他来,真的是有事。”
陆殃和他们皆是旧识,三人从小打到大,陆殃打小就和明显不是一路人的老千不对付,见了面,少不了冷嘲热讽。
这次老千特地摆足了阵架过来,显然也带着点耀武扬威的意思。
陈清正愁要怎么控制住陆殃,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和老千发生冲突。
警局前突然缓缓驶来了一辆眼熟黑色轿车,陈清眯着眼,就看着最近炙手可热的大明星也跟着下来了。
老千的脸色一瞬间五味成杂,低头哈腰的走到顾洵旁边说了几句话,又点了点头,恭顺的走到一旁。
陈清有一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老千嘚瑟的神色已经敛了不少,身旁的小弟也听从命令,没有再摆着一副拽天拽地的阵势。
陆殃冷哼了一声,倒也没有一副想要上去拼命的把式了,欲盖弥彰的抖了抖衣服,挥手道:“回去了。”
陈清松了一客气,顾洵路过他身边,突然问道:“好久不见,怎么没有见到你的搭档?”
陈清皱了皱眉,结合了殷商最近的情况,留了一个心眼,含含糊糊的说道:“最近请假了,被别的组借去了。”
顾洵似乎也就是随口一问,笑眯眯地应了声,“好的”,就向办公室走去。
陈清窘迫的搓了搓手,让几位同事先将安北带到审讯室,又对老千悄声说道:“你怎么这么大的阵架?”
老千避而不答,只是拽着陈清的衣服,直勾勾的看着顾洵的背影,侧过身,悄悄地问道:“刚才那个人和你们很熟吗?”
陈清有一点奇怪,顾洵的知名度不至于差到这种份上吧,只要偶尔看看电视,都至少应该还能混一个脸熟的程度。
但是老千的态度却很令人生疑,和顾洵似乎很熟,又对人家心存畏惧。
因此,陈清也只是抱着一种试探的心理,说道:“还好吧,他是我们上几桩案子的涉案人员。”
还可能是我们警队的队长家属。
想起了梵玖那天的话,陈清又在心中默默地补上了一句。
老千失望的“哦”了一声,又不死心的问道:“你难道不认识他了?”
陈清莫名其妙的看着老千,尚显幼稚的脸上满是茫然。
老千掰着手指算了一下,叹了口气,说道:“也怪不得你,他来的那几年,你刚好在外面上学。不认识他,也是正常。”
陈清这下是真的被勾起了好奇心,也学着他的样子,压低了声音,问道:“他到底怎么了?”
老千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凑过来听,又做贼心虚地抬起头,确认顾洵已经走远了,才小声说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的那个十五岁的小孩,就是前几年,刚刚到贫民窟一年,就几乎把我们整个区的人都揍过的那个?长的还特别漂亮,我们最开始还以为是女孩子,想要了他的那个。”
陈清认真的想了想,自己好像真的有听过老千提起过这个人,因为他们那几年的赔率特别高,输得也特别多。
老千有一次特地把自己拉出来喝酒时,还一边喊着“我真的不是输不起”,一边在骂这个小孩。
陈清当时还特别怜悯的想着,哪家的小孩这么惨,竟然敢得罪他们,最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完整的离开。
见陈清迟疑的点了点头,老千又拉着他,继续说道:“刚才那位就是他。那家伙把我们的钱赢得差不多了,就离开了,貌似说是去做什么演员了,我们刚开始在电视上看到时,还不敢确定。毕竟,改了一个艺名,人也变了很多,不像是最开始那样生人勿近,似乎随时都会动手的模样。
“知道刚才见到他,我和他搭话,他承认之后,我才敢认。”老千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想起顾洵当时的模样,不寒而栗。
陈清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见老千突然停下来,就随便的找了一个话题,问道:“那他刚开始和你们报的名号是什么?”
老千认真的想了想,才将这个几乎困扰了他许多年的自我介绍说出口:“姓顾,名浮京,‘迎风云卷幕,沈日水浮金。’”
“我姓顾,名浮京,通‘迎风云卷幕,沈日水浮金’的浮金。若是以后要人打架,都尽管来找我,租金不贵,只要够我吃饭就行。”那个不大的少年,绑着身上的绷带,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却没有人敢去瞧这一大好光景。
老千想到这里,又忍不住开始唉声叹气,拍了拍陈清的肩膀,说道:“走了,下次有这样的事情,记得找兄弟。”
陈清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摩挲着下巴,认真的回想了老千刚才说的事情,没有发现什么疑点,只好作罢,走进警局。
顾洵的故事倒是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大概包装一下,就可以上某知名励志故事小电台了。
陈清走进警局,正巧看着顾洵从办公室出来。
两人面面相觑,皆是一怔。
顾洵下意识的向他展开了一个亲切的笑容,就向着门口走去。
陈清点了点头,留意了一下他走出的办公室,貌似不是刑侦组。
他眯了眯眼睛,环顾四周,这一条长廊上只有三个办公室,除了刑侦组,就只剩下技术组和物证科了。
陈清就是再怀疑,没法多想,只当他是去看梵玖了。
梵玖自从知道自己的队长可能和顾洵有一腿之后,特别的放飞自我,三天两天就盼着顾洵过来探班,每回来都像贡财神爷一样,贡着人家。
陈清回想起同事平时的囧事,又忍不住翘起嘴角,走进审讯室。
不出意料的,殷商今天又开始翘班了,和自己搭档的仍然是贺安。
安北坐在对面,面容憔悴,神状态萎/靡/不振,听到有人推门的声音,也只是懒懒的抬了抬眼皮。
陈清:“安北是吧?
安北默默地点了点头。
陈清:“三天前,也就是3月9日上午,我们接到有人报案,称自己在西城区被人袭击了。我们在受害人的身上发现了你留下的痕迹。你是否承认你当天袭击了这个人?”
他说着,拿出了赵嘉衡的照片,放到了安北面前。
安北的呼吸突然变得十分急促,胸脯不自觉的开始上下起伏。
陈清已经见惯了钱梧发狂的场面,下意识的想要伸手按住他。
而安北在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两人之后,又很快的平静下来,轻轻的点头,“我承认。”
陈清又拿出了另外三人的照片,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安北的神情,问道:“你们出看守所之后,还有联络吗?”
安北:“没有联络。”
他说的很平静,神情平淡,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像这样的人见到同伙的正常表情。
他甚至还多问了一句:“他们是不是又被抓了?”
而只有安北自己知道,他看到几张照片时,不禁绷紧了身体,仿佛回忆起当初的痛苦,被扣住的手难耐的屈起了手指,指甲几乎要嵌入肉中。
陈清和贺安互看了一眼,无法确定安北是否在说谎。
陈清只好继续说道:“钱梧前几天又被抓了,罪名和你一样,他在一周前的早上,在市中心广场,袭击了一个大致五六十岁的清洁工。”
安北的神情一瞬间放松了,但又很快回到了紧绷的状态。
陈清思忖着,到底是哪一点让他突然安心了,是钱梧也和他做出了同样的事情,还是袭击的对象让他安心了。
陈清:“而第二天早上,他又再次割破了自己的手,被我们送到了中心医院,并且,再次袭击了我们的医护人员。”
贺安:“你们在出去的那几天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导致你们发生这样的事情,你真的不知道剩下两人的下落?”
安北张了张嘴,正想说话,却又痛苦的攥紧了拳头,不自觉的挣扎着。
陈清知道,他们这次是问不出什么了。
他无奈的和梵玖发了一个手势,早已在警局待命的医生紧忙赶了进来。
见到医生,无疑是加重了安北的病情,他的喉咙中发出了野兽一般的嘶吼,双目通红。
医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只是从医院负责钱梧的同事口中听过发病的临床表现,不禁身体发抖。
他咽了一口口水,陈清和贺安早已轻车熟路地擒住了安北,他走上前,将镇静剂的针头扎在他的脖颈上,注射入身体。
安北甩了甩自己的胳膊,妄图挣脱,却慢慢的失去了意识,闭上了眼睛。
陈清活动了一下酸痛的手,感慨着他突然爆发出的力量之大,“若是没有这样的副作用,这么大的力气确实挺有用的。”
贺安“呵”了一声,不置可否,率先离开,将拘留所的同事叫过来,准备先把安北放入禁闭室中,再做打算。
顾洵走进对方约好的咖啡馆,殷商早已在那里等他了。
顾洵拉开椅子,坐到了他对面。
殷商摘下眼镜,郑重其事的问道:“你认识顾子稔吗?”
※※※※※※※※※※※※※※※※※※※※
我真的越来越沙雕了,(我有罪,我祈祷。)
剧透一下,其实是清洁工的年龄让他安心了。
危绳 (八)
栎城警局,局长办公室——
殷商敲了敲办公室的门,手中握着一叠资料,面无表情,抬起头,掐了掐自己的鼻梁,闭上了疲惫的脸。
连续奔走了几个月,本就算不上好的身体到底还是吃不消。
不过,终于可以完成老师的遗志,这一点更让他感到兴奋,觉得无论付出什么都在所不惜。
他自己的父母,当年并不支持自己报考警校,甚至觉得自己好不容易考上了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燕京大学,马上就可以完成他们成为人上人的愿望。
如果不是自己的老师一直支持自己,自己可能根本无法坚持下去。
殷商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想起老师交代给自己的事情,又不由攥紧了拳头,深吸一口气,说道:“李局,你现在有空吗,我有事想和你说一下。”
殷商忐忑的等待着李局的回音,心绪不由飘远:
十个月之前,自己从新闻上了解到老师的死讯,紧忙赶了回去。
自他大学毕业之后,他与老师就基本断了联系。
老师比较严格,教导他们的时候,就经常说:“你们不要等离开学校之后,再和我说,还想回到我的课堂。我绝对会把你骂出门外。自己和我相处的时候不珍惜,离开后,还要后悔。”
老先生也不允许他们四年在读时,添加他的私人号码,甚至专门另外注册了一个公用的账户拿来工作。
没想到,病魔还是没有放过他。
两人多年不见,情分还是在的。
老教授桃李满天下,就只有自己一个学生从生物科学系毕业后,走上了警校的道路。
他思来想去,又恰好听到了警局突然“空降”了一位队长的消息,也就不好将这件事交给自己的妻儿,只能托付给自己,就当是相信警察了。
老先生在遗书中告诉自己的事情太过不可思议,况且,人的名字虽然很熟悉,但硬说的话,倒也对不上,殷商也就没多想,只是在暗地里默默的追查着。
慕子青名声在外,固然是较好调查,但是对方的身份毫无疑点,还广受人民爱戴,履历可查,也被多人采访过,传记也不知道写过多少本了。
但是,关于慕子青的家庭背景,却很少有人提及,只说是壮年丧妻,中年丧子。
而且,对方深居简出,甚至没有人知道他的准确的居所。
即使与自己身处一个城市,慕子青仍旧没有在人前抛头露面过,更没有多少人会去作死,打扰老先生的清净。
当年的科技不发达,甚至没有一张可以查到的照片。
所以,慕子青曾有一个名叫慕雁时的孩子,这件事就被死死的压下去了。
包括慕雁时不是意外死亡,而是因为参与了国家的一项科研项目,签订了生死不论的军令状,身份也因此被隐瞒的这件事情。
若不是那次审讯中,偶然听到艾伦亲密的呼唤队长为“慕雁时”,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一直在追查的人竟然就在自己身边。
毕竟,慕雁时此时少说也有五十多岁了,即使项目成功了,也不可能不显出老态。
而慕林看起来,顶多三十多岁,衣品,说话方式也不显老气,虽然性格沉着稳定,但是确实没有五十岁的模样。
和五十出头的李局站在一起,两相对比之下,慕林也更显得“年轻靓丽”。
虽然他那天突然将林寒泽带回来,多少也足够引人注目。
但是,人还是他和李局一起带来的,实在无法令人生疑。
而且,老师在遗书中亲口说出,自己当时提出的那项实验的提案并未成功。
这本身就是一个跨越多年的实验,他们这些科研人员在漫长的等待中,一步步看着参加实验的实验体逐渐失去生命体征,也开始从最开始的满怀热忱,变得怀疑自己,对自己的一个想法,使那么多保卫祖国的将士献出了宝贵生命,而感到后悔莫及。
而唯一侥幸活下来的慕雁时也依旧是沉眠的状态,没有任何即将苏醒的迹象。
到最后,只有他们这一群老家伙还在记挂着这件事,也是难为他们了。
不过,殷商飞快的勾了勾唇角,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传出去,即使是事实,也没有人会相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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