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漓氏明轩
陈清和他惯是一个□□脸,一个唱白脸的角色,这么一唱一和,钱梧这个蹲过局子的“老油条”竟真的放松了下来。
殷商一见他的神色似乎有了些许松动,连忙乘胜追击地问道:“我们已经听过了赵岩和目击证人的说法了,现在就只是想问问你这么做的原因。”
“钱先生既然宣称不认识赵岩先生,那为什么会突然袭击他呢?”
钱梧的身体不住地发抖,突然像犯了癫痫一般,使劲的想要从手铐的压制中挣脱。
过了一会儿,他竟真的从枷锁中挣开,缓缓的站起身。
陈清讶异地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男人,和同样感到不可思议的殷商对视了一眼,当机立断的敲晕了钱梧。
他显然是把这个当作一个看家本领了,一瞬间就掣住了男人的双手,快准狠的捏住了他的后颈,轻轻一敲,钱梧就轻飘飘的落到了他的臂弯中。
陈清颇为嫌弃的将他搁到了椅子上,轻舒一口气,“好久没有做这种事了,貌似除了开头的那一年,都没有把犯人刺激到这种地步了。”
“对啊,我还记得你最开始做审讯时,每天都有和你合作的同事投诉,说你没有纪律,什么话都敢说。我也被你骂过,也只有黄嘉大哥敢和你搭档。”
殷商顺嘴接过了话茬,说完之后,两人都是一怔。
两人最开始搭档时,殷商刚过实习期,他虽比陈清大上几岁,但是上警校晚,也就比陈清还晚几年。
陈清当时一直和黄嘉做搭档,对其他人自然不满,又容易刺激犯人的怒气,也就没少接到别人的投诉。
殷商当时和他没那么熟,甚至在审讯时,因为不断劝阻陈清冷静,不要和犯人争吵,还被轰出来过。
这是,黄嘉就会上阵,压制住吵的脸红脖子粗的陈清,再心平气和地教育一番,重新开始审问。
殷商和黄嘉几年之后,常常以这个调侃他。
殷商不由担忧地抬头,悄悄地观察着陈清的脸色。
陈清心中一涩,努力扬起笑容,爽朗的勾着殷商的肩膀,说道:“那也没办法,我也总得习惯他已经去世的事实。”
“现在,”陈清转过头,看着倒在椅子上的钱梧,苦笑道,“我们应该好好想想,他就这么晕过去了,慕队不知道要怎么骂我们了。”
两人勾肩搭背的离开了审讯室,也就没有注意到钱梧突然睁开了一只眼睛,目露凶光。
《步惊华》剧组——
“惊华哥哥,你是要,走了吗?”夏洛饰演的女主,苏木蹦蹦跳跳地走进步惊华休息的竹屋,却看到步惊华正在拾行李。
步惊华向她冷淡的点点头,眼底却含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情,显然对自己这个妹妹十分疼爱。
《步惊华》是一部以网文大ip改编的电视剧,是一部女性向的大男主修真玄幻小说。
它以俗套的故事框架,构建了一个与世不同的故事。
男主步惊华不同于男频携手的惯用套路,他最开始被入宗派门下,却只是打杂的外门弟子,资质平庸,这一点不曾改变过。
他没有后宫,一生仅一心单恋师妹,又自觉自己无望,只能看着同样心仪自己的师妹嫁与他人。
而后大彻大悟,开始步入仙途,刻苦修炼,最后飞升的故事。
故事中规中矩,没有出格的地方,但却比其他的小说更打动人,女作家文笔细腻,而小师妹与他的错过也很容易引起共鸣。
女主即是男主的师妹,是一个出场时间较多,演好了,就会特别讨喜的角色,适合赚观众的眼缘。
夏洛的公司虽然想捧她,但好歹没有胆子大到让刚刚获奖的影帝给她作陪,只是在改编时,尽量增加了女主的戏份。
虽然有心再增加,但公司更担心改编过度,原著粉会因此声讨剧组,也只好恋恋不舍的放弃了。
顾洵接到戏之后,就开始看原著了。
他不喜欢在网上看文,为了更好的演绎男主,才特地看了一遍未删减版本,难得起了兴趣,又网购了实体书,大致看了四五遍,才开始看剧本。
顾洵对自己的饭碗一向是没有大多的意见,而且,夏普一般会替他提前筛选,不适合他的剧本都是被刷掉了。
《步惊华》作为一部已经早有人气,投资人出手大方,受众面广的剧本,确实也值得顾洵一试。
更何况,自从他两年前得奖之后,也没有接过有较多恋爱戏份的电视剧。
顾洵是一个集癖严重的人,权当这次是满足自己最后的藏品,才乐意接戏,过来带带公司的新人。
而北辰可能是察觉到顾洵没有续约的打算,开始不断的给顾洵塞戏,拉着顾洵和公司的艺人炒新闻。
光是这几月以来,顾洵已经看到自己被迫换了三四个绯闻女友了。
不过,北辰也没讨着好,顾洵的粉丝横跨大江南北,男女老幼,自然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哥哥会谈恋爱。
但凡北辰授权传出绯闻,都被后援会的人组织水军压下了新闻。
夏普对此叹为观止,工作室上下等着喷人的公关部都觉得自己宛如虚设。
顾洵倒是一直为了演好感情戏而酝酿情绪,也就刻意去遗忘这些糟心的事情。
他是一个天生的演员,——不仅是为了混这口饭吃,而且还有更为重要的原因。——但对感情戏一直力不从心,他可以对所有人都装得深情款款,但对所有人都是当断就断。
而大多数人都没有他这般果决,难被假面吸引,这也是他不喜欢接这类戏的原因,毕竟是麻烦。
回绝麻烦,倾入感情也麻烦。
虽然现在有了慕林,他还是不喜欢感情戏。
就像是自己的一汪深情不能和那人倾诉,却要用来对付自己不在乎的人,平白觉得糟践。
顾洵回思绪,又变回了那个心中情深义重,为了道义不顾一切的步惊华。
步惊华目光温柔的看着苏木,说出的话仍是冷冷清清,拒人于千里之外,“我即将出山门,今后,你也不必来这里了。”
“师兄——”夏洛看着顾洵专注的目光,呼吸一滞,下意思的跺了跺脚,娇嗔了一句。
“停!夏洛……”石导心里憋着气,但碍于是投资人钦点的女主角,实在是不好出口训斥。
苏木是深明大义的女子,和步惊华虽有心相爱,却不曾说出口。
两人都是极为有分寸的人,十分克制自己的爱情,哪怕是离别的时候,都不会表露出来。
更别提是撒娇了。
石导在心里给自己做足了心里建设,说出口的话委婉了许多:“小夏啊,苏木这时候是不舍的,但不是撒娇,她也不会在步惊华面前撒娇……”
石导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对顾洵说道:“顾洵啊,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和苏木讲讲戏。”
顾洵点点头,却没有离开,而是坐在石导旁边,翻看苏木的戏份。
虽说背台词是基本功,顾洵倒是没有在其他演员的台词上多加留意,只是偶尔看看,记一个大概。
顾洵:“师兄……师兄,此去江南,万里的路,你要走的珍重。我不便送你,还望你见谅,记得多加……思念这个门派。”
顾洵掐着嗓子,婉转的念了一遍苏木的台词,按照石导的要求,简单地找了找感觉,笔尖在剧本上划了几下,标了几个大致的升降符号和语气用词。
顾洵轻轻的用剧本敲了敲夏洛的手,不动声色地将剧本和她的剧本换了一下。
夏洛一喜,拿着顾洵的剧本,再念了一遍,石导紧绷着的眉头终于放松了,“行,这就对了。按这个来一回就好了。”
果然是过了。
“多谢前辈。”夏洛向顾洵致谢,眉目含春,正打算端一端羞涩的人设,纪沈却突然过来打断了两人,“顾哥,夏哥找你。”
顾洵松了一口气,对夏洛礼貌的笑了笑,赶紧走向自己的休息室。
顾洵状若不经意的问道:“纪沈,你做助理之前是做什么的?”
纪沈脚步一顿,声音却是毫无变调:“顾哥没看夏哥的记录吧,我之前是读声乐的,没有出路,刚好和公司的人有一点交情,所以就来伺候顾哥了。”
顾洵点头,似乎相信了这个答案,走进了休息室。
※※※※※※※※※※※※※※※※※※※※
我爱狗血电视剧,虽然我不
危绳 (三)
“慕队,不好了,我们刚刚发现嫌疑人在拘留所中自杀了。”陈清气喘吁吁地敲开了刑侦组的大门,气还未喘匀,就高声喊道。
慕队一怔,快步走到陈清跟前,说道:“我们边走边说。还活着吗?伤势严重吗,是否已经把钱梧送到医院了?”
陈清对他一连串的问题,应接不暇,只好沉思片刻,捋清了思路,才一个个地慢慢回答,“还活着,伤的不算严重,他用看守所的供餐带有的塑料勺子,划伤了自己的手腕,失血过多,已经被同事送到医院了。”
陈清说着,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同事在现场拍摄的照片,自己已经看过了。
钱梧一个人花了三个小时的时间,用塑料勺子划破了自己的手腕,再将自己的手,伸入了卫生间的那个年老失修的浴缸中,打开了水龙头。
直到他被人发现,浴缸中的水已经被他的鲜血染成了红色,又因为是重要的证物,而不能冲走,只能保留着。
饶是陈清面对这样具有极大的视觉冲击性的画面,也忍不住作呕。
而现场的同事显然也被吓了一跳,但还是因为常年在拘留所工作,从而养成了过硬的心理素质,淡定的包扎了钱梧的伤口,送到了医院,并给他们打了电话。
说实话,陈清不太明白钱梧自杀的原因。
这原本就只是一起普通的伤人案,受害人本来没有受太大的伤,只是惊吓过度,第二天下午就出院了。
而受害人家属了解情况之后,也没有选择不依不饶地追责,要求赔偿,而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要求按照法律,刑事拘留对方。
因为证据确凿,钱梧也认罪态度良好,对此供认不讳,只是需要在拘留所中呆上几天,他就可以走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实在是没有自杀的理由啊。
慕林:“拘留所中难道没有监控吗?为什么没有拍到嫌疑人自杀时的景象?”
陈清:“他们也不清楚,嫌疑人找到的那间卫生间的监控在前几天刚好坏了,还没来得及维修。而且,估计也没有人会想到,会有人拿着食堂的塑料勺子自杀。”
陈清小声嘀咕了几句,叹了一口气。
“叮咚——”他拿出手机,发现了看守所同事很快就传来了案发现场的检查报告。
陈清快速的浏览了一遍全文,表情逐渐凝重了起来。
慕林注意到他的表情的变化,问道:“拘留所传回了什么消息?”
陈清皱着眉,摇了摇头,说道:“他们在案发现场发现了刀片,上面还沾着血迹。但是他们在搜身时,没有查到这把刀片,而且上面也没有任何人的指纹,还不能排除嫌疑人是用刀片自杀的。”
慕林:“钱梧大概什么时候能醒?”
陈清:“听医生说,伤口不算很深,只是流了太多血,正在输血,应该再过一两个小时,就能醒来了。”
“好,先去医院吧。”
两人刚刚走出警局大门,正准备取车,陈清又接到了一封短信,脸色一变。
陈清暴躁地说道:“等等,医院又传来消息了。钱梧已经醒了,但是见人就咬,已经弄伤了不少医护人员。啧,他这还是狂犬病吗?竟然还有潜伏期。”
明明在警局时,就像是畏畏缩缩的鸵鸟,没有任何攻击性的模样。
若不是有监控为证,陈清甚至都不敢相信他会有伤人的胆子。
陈清忽然想起了梵玖给他们看的一段视频,他们离开之后,钱梧看向大门的眼神。
这不像是人类会有的眼神,反而像是觅食的野兽,凶光毕露。
而他们在第二次审问时,钱梧却依旧是他们只要一开口说话,就忍不住发抖的窝囊样。
陈清几乎都要以为自己看的那个眼神是自己的错觉。
陈清快速的钻进了驾驶座,把握着最大的码,就往医院走。
这辆车是慕林“捐赠”给警局的,平时没法直接开警车,就会选择征用。
据说是慕队父亲送给自己的新年礼物,正是今年的流行款,貌似还装有防弹玻璃,甚至当时还带来了专属司机。
不过,最后那司机虽然再三重申:“为少爷做司机,这是我的荣幸,也是老爷的命令,我是不会回去的。”
但还是被慕林好言好语地劝回去了,还转眼就将礼物转送给警局。
不知是不是陈清的错觉,慕林其实挺不愿意到这份礼物的,当时听充当“信使”的李局说这个消息时,面色阴沉沉的。
就像是自己从前住的孤儿院中的那棵老树的枝丫,冬天时挂着的那一层厚重,似乎永远也化不开的霜雪。
殷商那日从银县回来之后,就神神秘秘地一直在查着什么人的资料,貌似叫做“慕子青”,似乎和慕队是本家,还是自己小学教科书上的课文中的常胜将军,但是一直没有结果。
只不过,他很快就放弃了这一举动。
陈清只是从殷商的态度和那天司机的表情,懵懵懂懂地猜到自己的队长貌似是一个背景雄厚的人。
但他一向心大,也不像殷商那般心思细腻,在意那么多,也就很快接受了这一现实。
顶多偶尔在慕林接到他的父亲送来的外卖之后,忍不住心生羡慕。
陈清将车在路边停下,早已等在医院门口的小孙急忙向两人奔来,正准备开口,就被陈清喋喋不休的问题堵住了:“又有人受伤了吗?钱梧现在怎么样了,情绪稳定下来了吗?”
小孙摇了摇头,眼底一片青黑,两只眼睛都是被揍出的黑眼圈,已经做过了简单的处理,“不太好,几个医生都被袭击了,但是幸好钱梧没怎么吃东西,没力气,发了一会疯,就被几位同事按回床上了。警局的几位同事也被打到了。”
他又疲惫的笑了,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道:“我这也是被他打出来的,还算是轻的了。他到医院都还好好的。他一个人躺在床上,输血,不省人事。我们就在病房外面等他醒来,再进行审讯。没想到他醒来之后,医生给他做检查时,他就突然咬住了医生的脖子,直到咬出血来。
“有几个同一病房的人上去阻止他,也被他咬了,我们听到了病房中的动静,才知道出事了。剩下几位同事被咬的比较严重,正在包扎,我只是被揍了两个黑眼圈,还是因为被误伤。”
说起来,确实也有一点丢人,自己原本想上去拉偏架,防止钱梧被几个刚刚从业的实习医生和拘留所以暴制暴习惯的同事打到再次住院。
结果,自己学艺不,文职人员花拳绣腿的功夫没怎么用得上,倒是被同事的手肘敲了几下,硬是被打出了黑眼圈。
这么窘迫的事情,小孙也没打算说出口哦,只是心虚地咳嗽了几声,领着两人往病房走。
三人到了钱梧的病房门前,先前打的镇静剂早已发挥了作用,钱梧正好端端地躺在床上睡觉。
两人听了小孙之前的话,不敢贸然进去,怕又使钱梧受了刺激,突然开始发疯,只是隔着一层玻璃,静静地观察着病床上的钱梧。
钱梧瘦的很厉害。
前天见他时,还是一个算得上神的小伙。
而现在他已经瘦的脱了相,一层肉简单地依附着骨头,不自觉的向骨头凹去,真的称得上形销骨立。
拘留所的规章制度虽然苛刻,但好歹拜几位不时就会蹲局子的达官贵人所赐,居住环境称得上良好,甚至比起警队大部分工薪阶层的人来说,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伙食也是良的,比警队食堂的伙食还好。
钱梧瘦削得这般厉害,显然是不太正常的。
但他们在钱梧进拘留所之前做过尿检了,呈阴性,他没有嗑过药。
而钱梧却在短时间内成了这副模样,实在不可思议。
病床上的钱梧突然有了动作,不安的在床上挣扎着,猛的掀开了被子。
“小孙,去找医生过来。”
话音刚落,陈清和慕林急忙就冲进了病房,两人合力固定住了钱梧的手脚。
钱梧徒劳的扑腾了几天,就倒在了墙上,开始喃喃自语:“别,你不要,你不要过来啊!别啊!”
他发出了一声尖利的尖叫,针头也悄无声息地从他的手背上脱落出来,鲜血和血袋中的血一下子涌了出来,染红了雪白的床单。
慕林按着他的手,冷着脸,摸着他手上的青筋,毫不留情的将针口准的扎入他手上的血管中。
钱梧渐渐地安静下来,苍白着一张脸,躺在病床上,不时发出几声意义不明的呓语。
陈清甩了甩酸痛的手腕,心有余悸地看着昏睡的钱梧。
也不知道他一个人四体不勤的流浪汉为什么有那么大的气力,明明抓他回去时,他一直没有反抗,甚至还一直在发抖。
而现在,就像是一个不时会爆发的定/时/炸/弹,可能还有严重的暴力倾向。
陈清不由地抖了抖,不寒而栗。
一直装睡的钱梧躲在病床的被子下,感受到身旁的两人,才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缓缓睡去。
“夏普,你什么时候让我见一下你那位新宠吧。”顾洵懒洋洋靠在化妆间的沙发上,看着下一场戏的剧本,漫不经心的说道。
夏普擦着眼镜的手一顿,抬起头,无可奈何的问道:“祖宗,你又想做什么?好不容易给我找到一个这么乖的,你别给我吓走了。”
顾洵依旧笑着,慢悠悠地说道:“怎么会,捧一个人是捧,两个人不更好?何况,我听说纪沈和他是朋友,也想见见。”
夏普心存狐疑,但还是勉强接受了他的说辞,不经意的说道:“那倒是,小纪还是小沈推荐的,说他刚被炒了,没有工作,才会来给你做助理。你也别天天欺负人家,好不容易有一个能够忍受你的臭脾气的。”
“嗯。”顾洵露出了一个乖巧的笑容,一一应下了。
※※※※※※※※※※※※※※※※※※※※
勺子真的不是可以自杀的,仅仅是为了搞笑需要,但是划破手确实可以做到,还是不建议尝试这种方法,毕竟有点傻傻的感觉。我最近好欢脱,还是想皮一皮。
祝隔壁的太子殿下生日快乐,刚好赶上更新了。
危绳 (四)
栎城中心医院,特殊看护病房——
“诶,病人,你冷静一下,我们是医生,你现在在医院,不会有生命危险。”
钱梧瞪着一双大眼,在瘦削的脸上显得格外狰狞,手舞足蹈,试图挣脱医生的束缚。
他没有穿鞋,不合身的病服也是松松垮垮的搭着。
他一晃身,不经意中,露出肩膀上的一个细小的伤口,又很快消失不见,几乎让人以为这只是一个错觉。
医生没有空在意这些细节,他满头大汗,正在使劲按住钱梧的手臂,想办法将他固定在病床上。
他身旁站着一个同样表情慌乱的护士拿着针筒,双手哆哆嗦嗦,正听从着医生的指挥,想要找到机会,给钱梧注射镇静剂。
陈清他们打开病房的房门,看到的即是这幅画面。
两人原本打算在医院中待到了中午,再从长计议。
而眼见的,钱梧一直躺在病床上睡觉,再没有发狂的迹象。
他们就放松了警惕,没有再提防钱梧,就准备出去吃午饭,再回警局继续一天的工作。
钱梧的案子已经算是告一段落了,而他现在的状态也不适合审讯。
陈清摩挲着自己的手机屏幕,挣扎着要不要给那个庸医打一个电话,毕竟是术业有专攻。
钱梧现在的状态也勉勉强强够的上是躁郁症的临床表现了,陈清不敢放松。
谁知道,他们刚刚打开房门,就看到了再次发狂的钱梧。
陈清当机立断,和慕林互看一眼,两人默契的走上前,轻松的按住了钱梧。
说来也是奇怪,一见两人进门,刚刚还在嘶吼挣扎的钱梧当即安静了下来,力气也一下子消失了。
就算是手抖的护士好几次没有找到血管,多扎了好几针,他都没有像之前一样轻而易举地被刺激到。
慕林垂眸,盯着胸膛的起伏逐渐平缓的钱梧,眼中的情绪晦涩不明。
虽然镇静剂的药效因人而异,但钱梧作为一个流浪汉,他本身的身体素质和新陈代谢能力显然不足以支撑他在一个小时之内就这么快失效。
而且,钱梧表现的更像是镇静剂慢性成/瘾的症状。
医生看着钱梧逐渐进入睡眠状态,松了一口气,不敢再出声,只是做了几个手势,招呼着两人到走廊中。
医生:“我们检查过了。这位患者可能是镇静剂慢性中毒。而且,患者对医生似乎怀有很大的恐惧感,可能有严重的心理问题。但他却表现得对警察很亲近,十分信任。”
他疑惑的皱了皱眉,没有多加置喙,又继续说道:“他现在虽然已经搬到了特殊个人间,但是,他一直这样的话,我们也会感到很困扰。还是希望警方可以指派几个人配合我们的治疗工作。而且,他这样一折腾,他身上的伤口又开始流血了,不利于伤势的恢复。”
医生职业病一般的开始絮叨,慕林都一一应下了。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