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漓氏明轩
贺安很多年没有听到人这么叫他了,难愣了愣神,又向前走去,扑在了正在检查尸体的贺延背上,忍不住蹭了蹭。
贺延背过手,碰了碰他的发梢,又开始办着自己的事。
慕林待在昏暗的车厢中,继续检查着车厢,他敲了敲前壁,却听到了一声沉闷的回响。
“空心吗?”慕林摸索了一会,发现了一个锁口,拿着老慕给的万/能/钥/匙,打开了锁,却发现了一叠资料,上面的字已经被水浸湿了,只能看到几个模糊的字:“人的极限……失去理智的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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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能/钥/匙竟然是屏蔽词?为什么呢?
危绳 (五)
慕林简单的翻看了一遍纸上的内容,几张纸基本上都被水打湿了,真正有用的内容其实不多。
相对于之前的几次经历,慕林已经可以很准的判断出,这些信息恐怕也是嫌疑人故意留下的,想要嘲弄他们。
只不过,他这么做的意义何在?就这么笃定他们一定抓不到自己吗?
慕林将纸张小心的放入了证物袋中,又开始检查多出来的隐藏车厢。
车厢占整辆车的空间比不大,大致是四十厘米乘以五十厘米的一个专门隔开驾驶座和后车厢的空隙。
车厢中散落着几片破碎的玻璃,还有注射专用的针头,和几块干涸已久的红棕色的痕迹。
慕林伸出手,尝试性的抚摸着地上的污渍,勉强粘上了一点粉末,还未凑近鼻旁细闻,刺鼻的味道就扑面而来。
碘酒吗?慕林大致判断了一下,嫌疑人身上有需要消毒的伤口吗?
不对,他之前应该也是在一个地方注意过碘酒的,而且,他出现之后,也应当是发生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但是,却被自己忽略了。
哪里会是最经常出现碘酒的地方?——医院吗?
钱梧他们每次在注射镇静剂之前,医生都会专门为他们准备消毒用的碘酒。
而这辆货车作为嫌疑人的运输工具,在专门做出来的隔间中,又出现了注射针筒,以及碘酒。
这么多的巧合叠加在一起,就变成了必然。
慕林突然冒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猜想,有没有可能医生的白大褂并不是钱梧发病的理由,而更有可能的原因,是医生手上的针筒,以及消毒用的碘酒。
这样说的话,似乎可以解释的清楚。
但是,这就代表着,他们从最开始,思路就偏离了轨道。
怪不得嫌疑人敢于三番五次的出手嘲弄他们,甚至还敢于直接明示出真实的线索。
但是普通的一瓶碘酒为什么会让四人感到惧怕,甚至恐慌呢?
这样子,实在是说不通。
只能解释为,嫌疑人用碘酒做的事情,让钱梧他们心有余悸,甚至刻入了深刻的恐惧,保留在记忆中,让他们一看见,就会发病。
而嫌疑人在做这件事时,一般都是衣冠楚楚的穿着制服的。
甚至可能在最开始就不是受害者刺激到钱梧的,只有可能是嫌疑人亲自现身,引起了他们的回忆。
商铺的反光玻璃,可以清楚的倒映出嫌疑人的背影,钱梧就眠的长椅可以清楚的看到嫌疑人的身影。
而距离第二桩案件的案发现场附近,还有一个留下脚印的树丛,如果提前埋伏在那里,再在受害人出现的一瞬间站起身,刺激到他发狂,又迅速的躲开,最后再“嫁祸”给同样是一身白衣的赵嘉衡,也并非难事。
而且,慕林也是见识过安北受到刺激之后的模样的,基本上就是六亲不认,无差别攻击,一般人根本无法制止他。
即使赵嘉衡是半吊子的登山家,也只有堪堪束手就擒,保护自己不受伤害的本事。
但是,赵嘉衡和之前的清洁工究竟是为什么会受害?
难道就只是凑巧吗?
和这位嫌疑人打交道这么久,慕林不相信巧合这件事了。
慕林仔细拾好车厢中的线索,走出后车厢,对一旁帮忙贺安拾证物袋的梵玖说道:“梵玖,重新调查一下赵嘉衡和之前那位老人的资料,重点调查一下他们和孤儿院的关系。嫌疑人挑上他们,绝对是有他的用意。”
听到“孤儿院”这一敏感的词汇,顾洵和贺安两位当事人不由侧目,又迅速低下头,装作没听到。
梵玖佯作不觉地应了一声“好”,没有多问,全然相信慕林的判断。
他们之前仅以为是一个简单的恶/性袭击事件,而且,嫌疑人的身份明显,甚至没有丝毫的掩饰,就被抓捕归案。
警方也就没有将注意力重点放在两位受害人身上。
梵玖就只是简单的调查了他们的身份,就没有深入挖掘其他的资料。
而现在慕林却突然说他们的身份重要,梵玖也自然不会质疑他,只是问道:“他们的身份和这次的案件有关吗?”
慕林摇头,“不清楚,但是嫌疑人既然能够会处心积虑地找上他们,甚至安排他们受伤,作为引起恐慌的苗头,也自然有他的用意所在。”
而且,这桩案件从现在来看,似乎和孤儿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两位受害者可能也和孤儿院扯上联系。
而孤儿院当年的火灾,是不是也存在什么疑点?
“好的,我知道了。”梵玖应下了,当即给技术组发了一封短信,要求彻查两位受害人的信息。
慕林来到贺安身旁,用余光瞥了一眼梵玖,快速的问了一句:“当年孤儿院的火灾……”
贺安抬眸,默默地看了他一眼,又迅速的低下头,隐晦的摇了摇头,“我在现场,火不是我放的。顾浮京已经走了。”
慕林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站起身,状若无事地对顾洵说道:“你觉得嫌疑人为什么会杀了他们?”
顾洵似乎觉得慕林提出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有点好笑,勾了勾唇角,轻声说到:“杀人灭口。不过,我觉得他们可能是唯一见过嫌疑人的真面目的人了。按理来说,嫌疑人既然能够做到让受害人只要见到医生,或者说是穿白衣服的人就发疯的可能,想必也知道,他混在人群中,完全不可能会被他们指控。但是,他却没有对这些人这么做。那么,只能说明,他一开始就打算杀了他们。也就不会在意要不要曝露出自己的脸,反正,只有死人不会开口说话。”
“当然了,他们现在已经死了,因此,我们说再多,也顶不上了。除非,真的有哪个人察觉出雇主的不对。所以,提前集好了证据,专门留给警方。警官觉得,这么微乎其微的建议可能会发生吗?”顾洵轻飘飘的丢下了一段似是而非的废话。
他其实对这个犯罪心理顾问的兴趣并不大,最开始是不好拒绝慕林的要求,所以佯作不知,勉强答应了。
不过,这样子,也省去他还要和三番五次的试探自己的警局打交道。
但后来,慕林却告诉自己,他的请求被局长拒绝了。
自己也毫无意外,还顺便借此打探清楚了,慕林对自己的身份毫无怀疑。
而和沈一凡单方面“达成共识”之后,他为了给自己混一个名正言顺的内部成员的名号,又特地手写了一份申请书,威逼利诱的要求李彦冰同意了“自己”的申请。
自己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反正和北辰撕破脸之后,自己也无事可做了。
在迎接死亡之前,能够多争取一点和慕林相处的时间,还可以瞒着慕林,和警局成员约定好自己死后的其他事,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顾洵并不标榜自己是一个好人,也不算敬业,什么事情都是只要接到手里,就会去做。
但是,他真的过得太累了,哪怕最后要停下步伐,他也想要在这最后的时间里,把自己贸然离开之后的事情,都尽量交代好。
他很早就写完了自己的遗嘱,放在自己最喜欢的一本书中,等到他死后,就会拜托沈一凡帮他找出来,交给慕林。
事实上,若不是慕林将自己逼到死角,毫无退路,他甚至不会选择告诉他,自己曾经经历过什么。
毕竟,这也算不上是一些光的回忆,可以轻易作为谈资。
不过,应该可以勉强算得上一件较为猎奇的故事吧。
贺延大致检查了一遍鲜血淋漓的尸体,站起身,贺安帮他摘下手套,又殷勤的拿了一瓶矿泉水,洗干净了他手上偶然沾上的鲜血。
贺安安静的看着他折腾,擦干手之后,又抚摸了一下他翘起的头发。
这几个月以来,贺安晕血的症状已经减缓了许多,甚至可能泰然自若的谈起当年的事情。
但贺延始终对沈一凡和李局说好的,故意在他面前谈起这件事,以达到让他习惯,并且可以正常谈论的做法心怀不满 ,也心存疑虑。
贺安当年进入警局的方式存在内幕,自己自然也是清楚的。
毕竟,也没有谁在经历重重选拔,进入警局之后,能够做到进组,还能散漫度日,兼顾公司事宜。
但是,这么久过去了,贺安也没有露出端倪。
他既然不说,自己自然也不会去问。
直到沈一凡之前回到警局,特别要求和贺安进行会谈,差点引起他犯病,贺延才开始将自己心中一直以来叠加的怀疑提上心头。
贺安是突然出现在贺家的,就在他的父母的葬礼上,自己是养子,没有遗产继承权,养父母也要求了,如果贺安有一天回来了,希望他能够有立足之地。
所以,自己当然是自愿放弃了继承权,全数留给了贺安,并且听话的被他送走,直到成年。
贺安的状况自己也是在他成年之后,才有所理解,自己报考了心理医生的专业,也是因为他的意愿。
大概就是无法忍受其他人,但是对自己的父母养的弟弟却能够勉强相信。
老实说,贺延一直对这个理由是半信半疑,但都被贺安糊弄过去了。
贺安始终不肯告诉自己,当年他经历的事情,自己旁敲侧击地问过几次,才知道了圣心孤儿院这个地名,但还是不甚了了。
只知道,当年的那一场火灾,改变了很多的事情。
贺延起了自己的满腹怀疑,走上前,对慕林说道:“几位死者身上大多有了鲜血淋漓的伤口,而且,存在时间很长,就像是故意不让他愈合一样,但都不是致命伤。真正的致命伤在颈部,都是被一刀割断了颈动脉,引起大量失血,最后死亡的。伤口的位置和深浅程度,还要等我回到法医室之后,才能详细的给出一份报告。”
慕林:“好的,辛苦了。”
贺安扬了扬手中的证物袋,说道:“死者身上没有可以证明身份的证件,车厢中也没有符合伤口的凶器。大致判断是直径不超过十厘米的普通刀具。不过,有一点很奇怪,他们有的人的脸看起来很奇怪,就和王滨死的时候一样,面带微笑。而且,我还找到了同样的纸折的玫瑰花瓣,都是用血染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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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认真真的去搜了一圈碘酒,好吧,是我才疏学浅了,原来这么厉害的吗?化学课只教会我碘酒是碘的酒溶液。生物课就更不用说了。
又去乖乖的添加伏笔了,碘酒真可怕。其实我如果有好好起名字的,都是有用的,真的。
其实里面最苏的角色,我觉得应该是贺安,我有点想动笔了。
二十号开学,当天没有更新。
危绳 (六)
提起这个许久未曾出现的名字,知晓内幕的几位都是一怔,几乎同时想起了最近突然被曝出的利安公司的事件。
一时间,万籁俱寂。
“because of you,i find it hard to trust not only me……”空灵而富有爆发力的女声突然响起,打破了静寂。
顾洵立刻接起电话,做歉意状,走到一旁,低声说了几句话,就回来了。
顾洵:“夏普已经找到了匿名发微博的人了,不过,事情有点奇怪。”
梵玖忍不住吐槽道:“他还不算奇怪吗?我们好不容易把这件事压下去,他又故意曝露出来,还要我们白白耗那么长的时间做群众的思想工作。”
顾洵没有笑,而是低声说道:“不是,发表这件事的人死了。”
“死了?”
“嗯,死了,先回警局再说吧。”
慕林默契的打开了车门,悉心地用手扶住车门,等到顾洵坐到副驾驶座,又伏下/身,替他系好了安全带,才自顾自坐下,发动了汽车。
梵玖和贺安两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只好自己主动坐在了后排。
梵玖给尚未赶来的陈清发了一个消息,就打开了录音笔,听顾洵讲述这件事的始末。
顾洵:“夏普三天前就开始准备调查这件事了,工作室负责这类事宜的人专门联系过自己的黑客朋友,最后查到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博主的真名:念楚。但是,等到他们上门拜访的时候,念楚却被人发现自杀了。夏普现在已经报警了。”
“念楚……”梵玖低声念了一遍,无端觉得耳熟。
贺安突然福至心灵,说道:“他是不是上一桩案件的受害人之一?似乎也是最后一个完成心理治疗,得以离开警局的人。”
顾洵瞳孔下意识的一缩,心倏然沉了下去。
慕林没有注意到他的异状,说道:“现在给陈清和徐邡发消息,直接让他和殷商,徐邡前往念楚的家进行调查。”
梵玖点头,按照他的嘱咐,给陈清他们发了一封短信。
“念楚自杀了……”梵玖不由咬着指甲,念叨道。
她和陈清陪着三位幸存者直到治疗成功,离开警局的时间最长,听到念楚出事,她就难感到难过。
梵玖:“这么说的话,我们是不是根本没有帮到他们,还贸然让他们离开,是不是反而还害了他们。”
贺安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慕林不好说话,只能担忧地瞥了一眼后视镜。
反倒是顾洵伸出手,僵硬地摸了一下她的头发。
他不好意思说,上一桩案件发生时,自己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人特地治疗他们,还让他们成功活了下来,甚至还多活了几个月。
其实身体上的伤口才是最容易愈合,而心中的阴影却是难以根治的。
毕竟,隔着皮肉白骨,还有不厚的几块瓣膜,那一块肌肉的跳动是无法预测的。
他只能简单的抚摸一下她的头发,聊表安慰。
对于顾洵的安慰,梵玖只能说是猝不及防,抬眸,望了他一眼,竟真的平和了下来。
几人回到警局,简单的拾了一下,给沈一凡留下了一张便条。
梵玖提出想要留下,搜寻当时的那位假冒的管理人员,也就没有赶赴现场。
其余几人也没有异议,就直接离开了警局,马不停蹄地赶往夏普给的住址。
“慕队。”早已到来的陈清见到缓缓驶来的警车,急忙正色敬礼。
慕林:“怎么样了,确定是自/杀吗?”
陈清迟疑道:“……确定了”,是割/腕自/杀。这里是念楚租赁的出租屋,今天早上十点,顾洵工作室的人上门拜访时,发现念楚在出租屋的浴室中自杀身亡。念楚一个人住在这里,父母因为他的劝说,没有留下。除了工作室的人,没有目击证人。
“念楚的房间的桌子上有他留下的遗书,和他本人的字迹大致对比之后,基本可以确认是本人留下的。”
陈清领着慕林走上楼,证物科的同事正在拍照。
陈清小心的绕过了他们,来到了书桌旁,展开了念楚的遗书:“父母:儿子不孝,很抱歉突然决定自杀,却没有告知你们。这不是我的突然兴起,而是早有预谋。其实我一直没有痊愈,但是你们估计也不知道我得的是什么病吧。
“警官他们不愿意告诉你,我也不希望你们知道我在那几个星期,经历过的事情。只能说是,我终于在濒临死亡的那一刻,见证了人性的卑劣与不朽。我从未想过,原来我们都只是这样的一群人,能够为了自己的生存,舍弃他人的生命。
“我不想要伤害我的父母,更不想告诉他们,我每回看到你们,都在想你们的味道如何,是不是也像我之前吃过的那样,又酸又涩,还带着腥甜的血的味道,完全纯天然。
“我真的很害怕,某天醒过来,我的嘴里会出现我的父母的其中一方的躯干,而另一个已经被我咬断喉咙,只剩下一架鲜血淋漓的白骨。所以,我必须要搬出来。幸好,你们没有阻止我,还以为我是因为想要散心,才会出去旅游,放松心情。
“感谢上帝让我活了下来,并且让我可以因此为了我们的理想帝国的建设贡献自己的力量。他让我知道,我这样并非是不正常。我的死亡并不是一件令人遗憾的事情,相反的,我对此渴望许久。卑劣的人性永垂不朽,我将前往上帝所在的地方。
你的儿子
念楚
于五月一日晚留
望我的父母谅解我的不孝,并为我尚且在地狱的亲友祈福。”
“‘斗兽场理论永垂不朽,我将前往上帝所在的地方。’”慕林不由喃喃自语道,想起了梁阳留下的那段残缺不全的画,顾洵破译之后的信息,也是一段相同的话。
这两个人自杀是否有什么联系?
他们审问过梁阳,为什么突然做出这样的事情,得到的回答是,“我自己乐意。”
他一个富翁,不缺钱也不缺爱,家庭美满,梁盈也称得上聪明,根本不需要他操心。
为了寻求刺激这个理由,也未太过牵强了。
但是,无论他们怎么威逼利诱,甚至称得上威胁了,他所给的理由都是因为想要寻找刺激。
而且,他们也给梁阳做过心理测评了,心理医生可以肯定他具有神疾病。
所以,梁阳就是这样走上法庭了。
慕林始终没能在庭审的时候,诱导他说出上帝的意思。
他最开始以为是代指圣心孤儿院,毕竟,“上帝”这个名词似乎不是很好解释。
但是,根据念楚的遗书,他又想到了其他的解释,上帝可能是代指一个人。
而上帝所在的地方,就是死亡。
也就是说,如果当时他们没有及时找到梁阳,可能见到的就是梁阳的尸体,这桩就根本死无对证了。
慕林突然问:“这个房间能不能找到和当时类似的画。”
陈清露出惊奇的表情,说道:“你怎么知道?这件事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了。”
陈清又带着慕林走到了浴室中,念楚的尸体已经从浴缸中移走了,只是在边缘一点浅浅的痕迹。
陈清指着浴缸对面的墙壁,慕林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正巧对着一幅画。
仍旧是在那桩案件中曾经见过的,扭曲的画风和画笔的笔锋走向。
慕林将顾洵叫了上来。
顾洵刚刚走进浴缸,看见浴缸中的血水,当即就应景的皱了皱眉。
顾洵抬眸,看见了那副画。
慕林:“能不能看出来这上面的信息。”
顾洵不语,只是低声讨要了一支笔,就按照密码排序,开始演算。
不一会,他就抬起头,面色严峻,慢慢的将画上的信息念了出来:“走进浴缸……”
两人听完他的话,就迅速的从那副画上移开了眼睛,陈清的脸都绿了。
自从亲眼见识过上一桩案子的画,自己就不好质疑这些画究竟有没有那么玄虚了。
自己甚至还形成了条件反射,只要看到这幅画,就不敢再看下去。
更何况,这幅画是完全为了诱导人自杀而绘出的。
顾洵伸出手,顺着笔触大致描摹了一遍,关上了浴室的灯,开着手机的手电筒,又重新将上面的信息默念了一遍:“我亲爱的孩子,玩够了吗?”
这段话是用意大利语写成的,因为陈洵的原因,顾丹阳特意学过意大利语,但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顾洵知道,这是专门写给他的。
这估计是顾丹阳对他最后的警告,因为自己加入了警局,还是因为自己背弃了当初的约定。
顾洵说不清楚,只不过,他现在真的很后悔,当初回到顾家时,没有决定直接杀了他。
但是,若是当初自己真的动手了,怕是根本没有办法活着回来。
如果侥幸真的成功了,可能顾丹阳反而会更高兴吧,这样的话,自己肯定就必须留在那里“继位”了。
即使真的自己能够成功“自/杀”,也得等到之后了。
自己现在手中的证据也还不足以扳倒整个组织,也无法保证顾丹阳是否还存有后招。
自己在成功解决后患之前,绝对不能轻易死去。
也不知道,顾丹阳什么时候才会耐不住性子,决心动手。
上回送到顾家的东西,他估计也该到了。
大概是觉得顾洵一直没有动弹,慕林忍不住伸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上面还有其他线索吗?”
“嗯,这幅画和之前那几幅画的作者应该是同一个人,这边的痕迹会轻一点,可能是一个左撇子画的画,粘上了颜料。”顾洵指了指画上的一个小细节,成功转移了慕林的注意力。
慕林点头,琢磨起梁阳和蒋桥似乎都是右撇子,如果不是他们,那会不会就是那位上帝。
殷商神色匆匆的走上楼,说道:“慕队,梵玖传来消息了,她找到当时那位管理人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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