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漓氏明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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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我有取名字,就不会浪系列。
危绳 (七)
梵玖被送回警局之后,当即和负责犯罪侧写的同事联系取得了联系,绘制了当时那位管理人员的图像。
出乎意料的是,他和顾延年一样,也是在大数据库中,没有面部资料记录的人。
梵玖对此事早已有了经验,当机立断地将沈一凡所给的u盘插/入电脑主机,重新进行索引,果然有了结果。
相较于之前的顾延年,这位中年男人总算是有真实信息的记录了。
但是,梵玖盯着职业生涯的那一栏中填写的几行小字,若有所思,这个男人的身份似乎也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普通。
慕林接到消息,并没有着急回到警局,而是先配合现场的同事,继续搜查工作。
顾洵戴好手套,认真的翻看着念楚的遗书,在得到许可之后,直接拆开了信封。
陈清正巧转过头,看见顾洵的动作,忍不住皱眉,“诶,你在……”
顾洵将信封的内外两层平铺在桌面上,终于在内层发现了自己想要寻找的东西,也是念楚留下的一幅画。
顾洵伸出手,“放大镜。”
陈清正想上前制止,却瞥见了信封上的那副画,当即就闭上了嘴,下意识的将顾洵所需的工具放在他手上。
顾洵拿着纸笔,迅速的将这幅画拓印了下来。
顾洵重新排列了一遍信息,慢慢的念道:“救我!救我!谁来救救我?”
他的语调疏松平常,甚至没有丝毫感情上的起伏。
五月难得的艳阳天,这一天的夜晚闷热而寂静,却让陈清出了一身冷汗。
陈清忍不住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吞咽着口水,含含糊糊的问道:“念楚他……真的是自杀吗?”
顾洵摇了摇头,低声道:“大概吧,一边妄想死了就一了百了了,一边想要有一个人能够救他。”
陈清被他的说法一刺,顿时哑口无言,只是木讷的转过头,不再去看顾洵脸上的神情,沉默的好了信封的碎片,装入了证物袋中。
顾洵了脸上硬是挤出来的苍白的笑容,快步走出现场,抚着墙,捂着嘴,快速打开了垃圾箱,忍不住吐了出来。
慕林正巧在找他,看着顾洵干呕着,吐出来的却只是泛黄的胃酸。
慕林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顾洵从中午到现在,都没有进食。
他们倒三餐,昼伏夜出的时间多了,也就逐渐忘记了正常的作息规律。
自己见惯了顾洵的光照人,偏偏就忘了他的娇贵。
顾洵是被人捧了四五年,身边多是有人提醒他的一日三餐。
他们一天奔赴三四个现场都是寻常事,顾洵却是第一天上班,自然比不得他们。
慕林一边自责,一边脚步不停,出门拐角,打包了一碗馄饨,拿了塑料勺子和一次性筷子,又抚着顾洵,将自己的中衣垫在地上,抚着他坐下。
顾洵也不推拒,胡乱的塞了几口馄饨,才压下了隐隐作痛的胃。
大概胃病也是娱乐圈的职业病,只要落下了病根,就一直深受其困扰。
自己倒是经常忘了这回事,毕竟演上头了,痛觉神经也不敏感,只有戒断反应连着胃病搅和在一起,禁不住涌上来的作呕感,才会提醒他这件事。
顾洵扯了扯嘴角,对慕林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慕林看着碗底见空,才给了他一个短暂的拥抱,就站起身,“先休息一会,我先回去了。”
顾洵正打算说自己没事了,就被慕林强制性的镇/压了下来,“听话。”
顾洵不尝试了,索性就按照他的嘱咐,安静的坐了一会。
其实他不是很理解外界所带来的疼痛感,包括自己的身体。
自从被切除痛觉神经之后,自己就总是很迟钝,把握不清楚身体的状况。
他也不理解别人和自己打斗时,会忍不住露出的狰狞,咬牙切齿的神情,他只能依靠着经验,告诉自己这是疼痛的时候,应该露出的表情。
于是,他就开始学会了模仿。
大抵是因为真的天赋异禀,他一直学的很成功,也就没有人怀疑这件事,哪怕是最亲近的慕林也不知道。
这样也好,毕竟,自己受不得他的半分怜悯,倒不如瞒着他。
慕林回到二楼,才发觉自己刚才是关心则乱,全然忘了贺安先前和自己说的那番话。
但见顾洵的模样,也不似作假。
贺安又全无理由骗他,若真要说自己信任谁,也比不过自己的枕边人。
只是眼下,思考这些也不是当务之急,倒不如先办完案子,再纠结这一二三条。
陈清将顾洵破译出的那段话复述了一遍,再三犹豫,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猜想:“按照顾洵破译出的这段话,有没有可能代表着念楚不是自杀的?”
慕林思忖片刻,才模棱两可地说道:“也许吧,但是念楚被那副画影响的可能很深,也许到了后面,也只有短暂的清醒的时候,才会不想死。”
一直待在楼下的殷商挂断了电话,走上楼,对慕林说道:“我们通知过念楚的家人了,他们现在正在赶来的路上。”
谈起念楚的家人,几人的情绪都不由低落了。
当初将对方就回来时,家人对他们感激涕零。
结果,刚刚失而复得没有多久,孩子就真的失去了性命,这怕是很多人都接受不了的吧。
殷商想起了念母的话音中带着的哭腔,不禁叹了一口气。
念楚的父母来得很快,两人撩开白布,看到了儿子青黑色,甚至有点发皱的脸,就禁不住嚎啕大哭。
念父的眼圈泛红,扶持着妻子的肩膀,任凭泪水打湿了衣服。
白发人送黑发人才最是人间凄凉。
念母哽咽地盯着念楚的脸,迟迟不肯盖上白布。
法医也默契的没有打扰他,而是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
陈清和殷商大眼瞪小眼,都指望着对方出面,打破这一僵局。
最后还是慕林硬着头皮走上前,看着两位与自己年岁差不多的老人,说道:“ 你好……”
他话还没说完,念母就扑上来,握住了他的手,说道:“警官,警官,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慕林实在是不好意思告诉他们,念楚是自杀的,找到的那封遗书上的内容,也不适合这么快告诉两位刚刚痛失爱子的父母。
慕林避重就轻的重复了一遍念楚留给他们的话,念父倒是很快反应了过来,扶着妻子肩膀的手不禁攥紧了,“我知道那个孩子回来之后,就不太对劲,没有以前活泼了,而且总是喜欢待在房间里,画着奇怪的画,也不允许我们打扰他,甚至还搬了出去。但是,但是,我真的没想到……”
他咬了咬牙,还是露出了脆弱的神情,但是却尽力没有让妻子发觉,很快了回去 。
念母:“早知道他会自杀,我就不同意他搬出去了。起码,和我们在一起,我们还可以劝劝他,可能还来得及救下他。”
慕林默默叹气,还是尽职尽责的问道:“他这几天有没有给你们发什么信息,或者表现出这方面的念头。”
念父茫然的摇头道:“他自从搬出去之后,就没有和我们主动联系过,我们三天两头给他打电话,接通之后,他就只是敷衍几句,就匆匆忙忙的挂断了。我们还在想,他是不是因为受了太大的刺激,需要恢复一下,也就想着给他一点私人空间。结果,还是我们做错了吗?”
他喃喃自语的问道,却没有人能够给他答案了。
慕林大致分析了一下这些信息,只能说明念楚可能真的如他的遗书中所说一般,早已有了自杀的念头,也是为了保护他们,压制下自己难移的欲/望,所以趁早搬了出来。
这只能算是唯一的解释了。
慕林强压下心中的酸涩,匆忙的问完了话,就带着他们走进门。
警察是最需要共情,也是最怕共情的职业了,为了内心的正义感和同理心,才会去办案,伸张正义,但是真的发生案件之后,也最不需要他们沉浸在悲伤和受害人家属的哭泣中。
装满血水的浴缸早已被证物科的同事提前好了,墙壁上的画也被当作证物取下来了。
念父看着这十几平方的一间屋子,以及泥泞的浴室,终于是不禁泪如雨下。
慕林不忍看下去,出了门,点了一根烟,顾洵凑上前,有意逗他,“馋一口。”
慕林正打算从口袋中拿出烟盒,顾洵却猝不及防的抽出了他嘴中的香烟,快速的亲了一下他的嘴唇。
慕林一愣,任凭顾洵亲完,得意的看着他笑了。
被他这么一打岔,自己的满腹惆怅全都消失殆尽。
顾洵没能得意太久,忍不住开始咳嗽,他最近正在戒烟,不小心破了戒,但还是有点蠢蠢欲动,死性不改地盯着慕林的手。
慕林轻笑一声,深吸一口气,带着他走到拐角,才放心的吻了吻他的唇瓣,只让顾洵喘不上气,颇带埋怨的瞪着他。
“慕队,我们……”陈清拾好物品,正打算招呼几人回警局,就看到队长和新出炉的顾问待在墙角,紧挨着讲话,顿时噤了声。
慕林反应过来,应了一声,顾洵飞快的整理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慢悠悠的上了车的副驾驶座。
几人一回到警局,早已等待已久的梵玖顿时就迎了上来,噼里啪啦的说道:“慕队,我们查清楚了,当时的那个假冒的管理人员,还有另一个身份。”
梵玖抬头,看了一眼顾洵的脸色,才深吸一口气,说道:“他在那场大火之前,一直是担任圣心孤儿院的警卫人员,也是大火中少数活下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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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在一起工作之后,两人就开始撒糖了。其实我觉得双方抽烟的话,接火或借烟,就特别像是接吻。
危绳 (八)
贺安闻言,不由抬头,放下了手机,冷冷的看着梵玖
顾洵脸上的表情没有明显的变化,只是双手攥紧了拳头,又很快卸了力气,慢慢的垂在了双腿两侧。
梵玖拿不准两人的态度,只能硬着头皮,顺着刚才的话茬说下去:“当年那场大火之后,孤儿院大多数人都丧命于火中,只有几个人逃了出来,那位假冒管理人员恰好也是其中一位。但是,根据我们的资料显示,六年前,他就随着儿女离开了栎城,连户口也迁到了外地。我们在此期间已经尝试联系过他在本地的亲朋好友了,没有人接到有关他回来的消息,也不知道他现在的住处。
“我已经看过今天从墓地取回来的监控了,和上回一样,也是被人恶意破坏了。但是,我们分析了之前从他得到的那份监控,却没有发现任何伪造的痕迹。我目前的猜测是,这两份监控可能都是真实有效的。可是,据顾洵所说,顾延年已经去世了,不可能是他本人出现在监控中。只能说是可能有人故意整容成他的模样。”
但这没有意义,顾洵忍住了想要将这句话脱口而出的冲动。
他不由扪心自问道,难道真的没有意义吗?
他不是也差点被他蒙混过关了,甚至还以为顾丹阳确实仅凭一己之力就完成了那项疯狂的实验,甚至不需要他的帮助了。
顾洵轻轻的晃了晃头,指甲紧紧的嵌入手心的软肉中,几乎要扣出血丝,才让他感受到了轻微的疼痛。
戒断反应也确实太难熬了,让自己本就迟钝的神经又因此而不断导致松懈,难以集中神。
虽然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感受,但是现在显然不是一个好时机,没有这般足够的时间,让自己可以度过这段时期。
顾洵只好换一个方法,和仍在分析案情的慕林打了一声招呼,就直接离开了办公室,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点燃了烟。
顾洵看了一眼低垂着脑袋,岌岌可危的监控,慢条斯理的掀开了衣袖,直接将仍在冒着火光的烟头按在了手臂上方仍未消退的烟疤上。
手臂迟缓的传来灼烧的疼痛感,顾洵眉头都未皱一下,只是不合时宜的想到,夏普看到他手上的疤痕,又该要念叨自己到底为了这个身体投了多少保险了。
顾洵轻舒一口气,掐灭了烟头,将衣袖小心的折好,正好掩盖住烫伤的红痕。
自己到底是与常人不同,甚至不敢告诉别人,生怕因此而造成疏漏。
顾洵确认火星已经消失殆尽,才放心的将烟头拢入口袋中,正准备离开,却听到身后有人唤他:“顾浮京。”
顾洵没有回头,只是低低的叫了一声:“李局。”
李彦冰抬头,下意识的望着监控,想起了自己一年前,和慕林在此的谈话,不由觉得恍惚,但又很快就抛开了往事。
他和顾洵先前并未真正意义上的会过面,只是在沈一凡的牵桥搭线下,通过电话交流。
顾洵能这么快就认出他,也是叫人惊奇。
顾洵无意和他周旋,烫伤并不能管用多长时间,与其在这里浪时间,倒不如回去做着枯燥的案情报告。
反正都是无聊的事情,至少后者让自己觉得心神宁静。
思及此处,顾洵缓缓的转过头,看着李彦冰饱经风霜的脸,耐着性子发问道:“李局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我自认为当时已经将你们需要的东西都给你们了。”
顾延年和顾丹阳的画像,生平资料,圣心孤儿院的内幕,人/体/实/验。
这些镌刻在自己脑子里,久久挥之不去的消息,除了自己也接受过改造实验这件事,他都应有尽有地写了出来,交给了李彦冰。
顾洵其实并不想和警察打太多交道,但是沈一凡对他这一不确定因素实在是放心不下,才会先斩后奏,替他签下了慕林几个月之前递交的申请书。
自己当然不可能拂他的面子,索性顺水推舟做一个存在感不高的编外人员。
不主动参与案情,但是又有问必答,知无不言,中规中矩。
他其实并不喜欢紧迫的生活,之前是因为工作需要,所以才不断奔波劳作。
现在这样突然慢下来的生活节奏,自己也接受良好,可能还更为享受。
李彦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会叫住他,大概是无意中发现他的“自/残”行径,忍不住爱心泛滥,出声阻止。
但老实说,自己对此并无所感。
况且,因为顾延年和顾丹阳,自己对一直阻止他们的计划,甚至破坏的顾洵也全无好感。
即使父辈的行为轮不到还未做出任何事情的顾洵来背负,但自己看着他,也难会想到老教授的妻子的脸,因而升起厌恶。
毕竟,老教授平日身体硬朗,连感冒都很少患上,自从女儿失踪之后,身体就每况愈下。
凭着想要找到女儿的那股执念,才一直支撑到现在,终于还是挺不住了。
他们也没能在老教授死后,将安然无恙的陈洵带回去,只能悲戚地告诉老教授,爱女的死讯,望他泉下有知。
而顾洵很好的遗传了陈洵和安娜的基因,而且比两人长得更为出色。
李彦冰常常会因为这张脸,而对此宽容不少,也是因为这个,才一直没有采取强硬的态度,直接逮捕顾洵。
但是,顾洵本人却是十分不配合他们的调查,虽然将他们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却一直是一副懒得搭理他们的模样。
李彦冰实在很难对他升起好感,但因为陈彻的缘故,又对他较为宽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顾洵见他许久未开口,只好主动出声道:“若是李局不打算继续交谈,何不放我回去?”
李彦冰见他转身要走,还是将一直盘旋在自己心头的疑问脱口而出道:“你接近慕林也是为了你说的那件事吗?”
顾洵转过头,难得郑重其事的说道:“不是,他不一样。”
李彦冰正打算追问,顾洵却早已被耗没了耐心,向他鞠了一躬,挥手作别。
李彦冰无奈的摇了摇头,到底没有追上去,只是暗自琢磨道,这个“不一样”究竟是指哪方面的不一样。
顾洵回到办公室时,梵玖早已停下了汇报,正在座位上整理会议记录。
顾洵扬了扬手机,解释道:“夏普打了一个电话,交代配合电视剧的宣传活动。”
“嗯。”慕林没有多问,招呼他过来自己身边。
顾洵看着电脑屏幕上调出来的孤儿院大火的结案报告,神情微动。
顾洵:“怎么了吗?你怀疑当年那场大火不是意外?”
慕林没有否认,只是滑动着鼠标,点出了分析报告中的起火原因:“……线路老化,引起火灾。”
报告左下角登记的记录人的签名是:韩华。
慕林:“仅仅是线路老化,不可能引起这么大规模的火灾,何况,虽然七号站台附近人烟稀少,住户也相隔较远,但是城市中还是有公交车前往,而起火时间是傍晚五点半,公交车的排班表上应该还有一辆晚班车前往,我们却没有接到报警电话。这场大火更像是人为的,并且还是蓄谋已久。”
“我其实不是很清楚当年的大火,”顾洵摇了摇头,镇定自若的说道:“当时我早已离开了孤儿院,事发当时,我还在外地拍戏,直到半个月之后,我才回到栎城,听说了这场火灾的发生。”
慕林也不是怀疑他,但是,贺安之前又着重的提到了当年那场大火的发生,很难不引起他的重视。
慕林沉声问道:“你当时在孤儿院的时候,是不是也见过他们的改造实验?”
顾洵手一颤,不露声色地观察着慕林的脸色,缓缓的点了点头,半真半假地说道:“知道,毕竟,每隔几天,孤儿院中就会有几个陌生的孩子不见,或是几个之前没有见过的孩子突然出现,其他人还视若无睹,还会主动打招呼,明显是之前认识的。
“况且,我在顾延年给我的资料中看过这家孤儿院,知道这里就是他另类的实验场所。”
顾洵低下头,苦笑道:“我曾经在顾延年的地下室见过这些人,顾丹阳当时将我带到那里过,见识了那些无用品……”
他抬起头,露出一抹难得的笑意,语气却是十分认真,“警官,听说过‘斗兽场’吧,你想知道它的本意吗?”
顾丹阳粗暴的拽着顾洵的手,一步步的走向地下室。
顾丹阳很少主动来找自己,甚至说,只要看到自己,就会忍不住恶语相向。
他不喜欢自己的母亲,称得上是嫉妒她,也就将自己的不满带到了顾洵身上,但还是在顾延年面前忍气吞声。
顾延年当然不会为了一个已经算是没有价值的实验品,而对自己的得力手下生气,只是旁敲侧击的要求顾丹阳在自己还未失去兴趣之前,不要对自己做得太过火。
顾洵当然对顾丹阳感到厌恶,但还是要为了母亲,忍气吞声。
毕竟,只要顾丹阳在自己面前得趣了,就不会打扰母亲的正常生活。
顾丹阳打开门,将顾洵扔了进去。
顾洵是知道这座房子地下存在一个规模宏大的试验场,专门存放顾延年的实验品。
自己其实也应该是他们中的一个人。
但因为顾延年对亲情的好奇,他才会将他放在自己身边培养。
顾丹阳抵着门,扯着嗓子说道:“把里面的人杀了,或者他们把你杀了,你们其中有人死了,其他人就可以出去了。”
顾洵不清楚这件事是不是顾延年属意的,不过,现在再追究这些,其实也毫无意义。
顾丹阳是真的想要杀了他,顾洵抬头,看了一眼门上贴着的“斗兽场——失败者俱乐部”的字条。
这里惯着的人都是实验失败的实验品,受尽了折磨,见到人就会忍不住出手,只会对顾延年臣服。
顾洵在那里待了一个星期,没有下手杀任何一个人,而是通过周旋,观望着他们的互相残杀,直到他们将同伴耗死了,他才得以出手,了解了最后的胜者。
这固然是卑鄙的,但是听到那个人用虚弱的声音和自己说“谢谢”,他还是忍不住泪如雨下。
也是通过这件事,顾延年彻底发现自己的毫无价值,因此才让自己放任自流,任意陈洵对自己的管教。
顾洵说不出自己是庆幸这件事,还是应该遗憾这件事。
他得以成为一个好人,却没能从这里成功走出去。
慕林握紧了顾洵的手,顾洵的上下唇一张一合,将当年的那件事不加遮掩地说了出来。
顾洵勉强对他笑了笑,就轻避重地指着那个名字,说道:“警官若是真的想知道,为什么不就问一下上面写着的这个人?”
慕林想起了交警大队那个油滑的队长,就忍不住头疼。
韩华似乎是自从那件事之后,就主动提出申请,要求局长将自己调到了相对轻松的交警的行列。
这么说起来,他确实可疑。
何况,在一个城市中,监视别人的车辆更为便捷的,可能还是交警。
不过,这实在过于不可能了。
自己实在是不愿意怀疑同伴。
顾洵自以为有惊无险地过关了,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慕林看着他倒映在屏幕上的那张俊秀的脸庞,眸色渐深。
夜渐渐深沉,慕林抬起头,一看手表,已经是凌晨三点,来不及回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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