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漓氏明轩
慕林坐在座椅上,无意识的转动着签字笔。
顾洵刚才讲的话,透露出的信息很明确,凶手不是顾洵,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毕竟自己确实也不曾怀疑过他。
凶手也还在那些买花的人当中,但目标太繁杂了,没有多少可以筛选的条件。
二则是死者的死亡时间可以提前至十一点到一点了,因为贺延当时给出的存活时间,最长是三天。
中年人心脏供血能力减弱,时间肯定也大大缩短了。
那可不可以假定,在顾洵下车的那段时间中,死者就已经遭遇了袭击,而且当顾洵回来时,他早已经昏迷甚至死亡,所以顾洵才没有感到车正在行驶的变化。
这样一想下来,慕林就只想到两件事:顾洵的证词其中没有多少是真的,这么重要的时间点他,也能隐瞒下来,到底是多想坐/牢啊。
第二点——则是他刚刚说了一通话,其中的废话挺多的,还没几句有用的。
慕林站起身,对梵玖吩咐了一句:“尽量修复那段视频。”
“是!”
他推开门,不经意的向后一瞥,那杯咖啡已经凉透了,没有动过的痕迹。
“我们都是神枪手啊……”慕林面不改色的接起了电话,殷商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老大,死者的家属与陈清闹起来了。老大!我……”
他还未说完,电话就传来了一阵杂音。
慕林眉头紧锁,沉默片刻,才说道“准备出队。”
危绳 (十)
“老大,陈清那情况怎么样了?”
贺安抓着车上的靠枕,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过了一会,他又暗自嘟囔了一句:“不对不对,按照陈清那性格,断是做不出这事的啊。”
以贺安为主的物证科,与以陈清为首的外勤部一向不对盘。
贺安在开会时,也没少被陈清抨击。
但下了会议圆桌,贺安对陈清其实并无反感,相反还挺佩服他的业务能力。
喷同事是一回事,但是识大体也是真的。
那加上殷商那性子的温柔,惯于和稀泥,充当和事佬的性格,贺安真不觉得他们会与受害者起什么冲突。
慕林目不斜视的开着车,对贺安的询问充耳不闻,最后实在是被问烦了才忍不可忍的说了一句:“遵守交通规则,开车的时候,不要打扰驾驶员。违反一次,内部处置。”
贺安闻言,立即乖乖的闭上了嘴,委屈兮兮的凑到贺延跟前,一根根的将手指挤入他的指缝中。
贺延好脾气的笑了笑,任由他把玩着自己的手。
贺延的手生的很好看,似乎生来就是为了做医生这行而存在的,手指十分修长白净,比常人还多了一个指节,四季的温度变化不大,都是玉石那般寒而不冷。
梵玖正刷着警局内网上关于福利院的火灾的记录,他始终觉得顾洵的这桩案子存在着疑点,但也说不上来哪有问题。
顾洵看起来,似乎与此案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但也不像是凶手,就是……像是冥冥之中有一条线正在牵扯着他,不断靠近这桩案子。
即使他不是凶手,他也有足够的嫌疑可以扯上关系。
比如说,凶手故意留下的所有线索都将矛头对准了他,而且还有那段监控,自己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它曾经存在过的痕迹,而顾洵也没有糊弄他们的理由。
梵玖一边胡思乱想,一边一心两用的翻看着资料,突然,一个弹窗猝不及防的跳出来,梵玖一看,忍不住叫了一句:“慕……慕队。”
慕林正想重复一遍遵守交通规则的重要性,却听到她的下一句话,忍不住一愣:“陈清的事情被人拍成视频,传到网络上了。”
贺安不禁夹紧了贺延的手,冲上前看了一眼:“怎么会?”
梵玖没有回答他,鼠标一滑,点开了那段新闻,标题就很有误导性:“警/察无理取闹,竟当众大打出手。详情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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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玖没有着急去点那段视频,而是迅速浏览着网页上的文字,一目十行的扫完了所有有用的段落,皱紧的眉头,对慕林复述了一遍:“这篇新闻带有明显的指向性和煽动性,大意就是指责陈清带队的那队警/察与死者的家属发生了争执,并大打出手。其中不乏对警/察素质的喷抨击与嘲讽,影响十分恶劣。”
梵玖十分不好受的抬起鼠标,点开了那段视频。
视频录像,时间很短,入境的是一个普通的商品房套间,拍摄角度也不是很协调,没有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就只有拍到一个男人与陈清站在争吵的视频。
陈清的正脸拍得十分清晰,男人的侧脸却十分的模糊。
而一段黑屏过后,出现的却是陈清出手打人的画面。
整段视频制作十分粗制滥造,所以很快有人在评论区发出了质疑:[这明显是在刻意针对这位民警,根本对他们不公平,有种就把整段视频给放出来。]
而再过了一会儿,这些打抱不平的视频,就被删除了。
幸亏梵玖有及时截屏的习惯,才得以保存下来。而现在评论区里剩下的只有一片乌烟瘴气了:[不敢相信,这段视频让我彻底对警察失去信任了(微笑)(手动再见)。]
[只能说是彻底的失望,没想到警察的队伍中也有这种败类。]
[这种人根本配不上这个称号。]
……
诸如此类的,一边倒的恶评,令人十分寒心。
梵玖一条一条的念了出来,并迅速保存了视频原件,一丝不苟的截下的这篇短文的所有内容。
念到最后,贺安忍不住锤了一拳窗玻璃,骂了一句粗话。
梵玖眼中的神色晦涩不明,压抑的问了一句:“老大,要删除吗?”
慕林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疼:“现在删除还有什么作用吗?这件事已经发酵成这样了,现在将它删了,只会被人骂是心虚。何况,你要是想删除的话,刚开始就会直接删除,根本就不会念出来,不是吗?”
冷不防被人挑明的心思,梵玖难有一些心虚,只能低声的说道:“抱歉,。”
慕林无奈的宽慰她道:“随你的心意来吧,不要让陈清白白蒙受了这些冤屈就好。”
梵玖弧度极小的点了点头,开始追查起发布这个网址的ip地址。
果不其然,对方十分的警惕地使用了匿名地址。
梵玖的手指在键盘上灵活的敲击了一阵,在即将大功告成的时候,一直在盯着网上的贺安忍不住叫了一声:“队长,后续出来了。”
梵玖打下了最后一个字符,言简意赅说道:“放出来。”
贺安突然就略过了一群废话,从最底下翻出了一段视频。
殷商终于露脸了,视频中可以清楚的看到他在打电话。
而过了没多久,他的手机就被人夺走了,之前没有出现过的一个男人和他吵了起来。
说是“吵”,其实也就只看到那个男人在破口大骂。
但只要能看到男的越发愤怒的表情,就难让那些恶意抹黑的人脑补出殷商是如何恃强凌弱的。
而在争吵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那个男人突然被几个身穿制服的人架了起来——视频播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
贺安已经说不出话了,红着眼睛,张开了嘴,到底没有再骂一句,只是疲惫的靠在椅背上,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梵玖开始与那个ip进行交涉:[你好,请问你的两段视频是真的吗?]
对方回得十分迅速:[当然是真的,不可能有假。这可是我了千辛万苦才得到的第一手情报。]
饶是隔着屏幕,梵玖也能从他的字里行间读出他话中的得意劲,不心生愤恨。
梵玖了好大的劲,才控制住自己想要人/肉他的冲动,怒气冲冲的敲击着键盘:[你怎么能保证这段视频的真实性,不是你杜撰出来的。]
[怎么可能有假……]
他说到一半,突然惊醒的问道:[你不是网管吧?]
呀,被发现了?
梵玖一边恶趣味的在心里配了一个打哈欠,吐舌头的顽皮表情,一边十分真诚的回应道:[当然不是,怎么可能是啊?(可爱)(可爱)]
那人冷静了下来,忍不住得意洋洋的回答:[就算是网管来了也没关系,这段视频绝对是真的。嘴长在我身上,他还能让我不说出真相不成?]
“呵。”梵玖知道他打的是万一被封号删帖,反而更扩大了他的知名度,对他有害无益的主意。
于是她冷笑着,将这段聊天记录截屏,并给办公室打了个电话:“通知所有技术人员,准备网络控评,删除有关几位同事的个人信息,准备举报拍摄视频的人,侵犯了两位警官的肖像权。”
“嗯,不必担心,我们会负责的。”
“好的,可以。”
梵玖挂断了电话,推开车门。
慕林正在盯着路边的两只争食的野猫,俯身,挠了挠其中一只猫的耳朵,猫被挠的舒服了,蹭了蹭他的手掌。
见梵玖出来了,慕林就若无其事的站起身,看了一眼手表:“走吧。”
贺安抬头,看着路标,努力辨认着他们应去的方向。
最后他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转过身,兴高采烈的说道:“老大,我们走吧,我已经找到路了。”才发现梵玖他们早已走在前方。
贺延向后挥了挥手机,贺安才猛然想起来,殷商在之前就给他们发过手机定位,根本不需要他们认路。
他自嘲的笑了笑,没办法,职业病又犯了,短期内是改不了的了。
贺延停下脚步,不解的看向了还在原地踏步的贺安。
贺安对他笑了笑,快步跟了上去,并在心中默默的宽慰自己:算了算了,一切都过去了。
贺延故意落了他们俩,悄悄的用小指勾住了他的手。
贺安一怔,不觉心情大好。
这条街上的建筑似乎都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千篇一律,即使有手机导航的帮助,梵玖也了许多力气,才找到了王安,也就是死者的儿子,与陈清在视频中互相打斗的人的住处。
望着眼前灰蒙蒙的建筑,梵玖不由感叹了一句:“黄荣秀与子女关系不好的传言真的不是空穴来风。明明自己那么有钱,子女却只能住出租屋。”
在梵玖感慨期间,慕林早已与陈清和殷商接上了头。
陈清臭着一张脸,鼻青脸肿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皮肉,根本没有那篇新闻中气急败坏,动手打人的凶样。
而殷商总体来说,看不出有多少明显的伤痕,就只有嘴角破了一点皮,手拿着棉签,为陈清涂抹着伤口。
见到慕林来了,陈清眼神一亮,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推开了殷商,对慕林行礼道:“队长。”
殷商也随着他,心不在焉的叫了一声,就拉着陈清坐下:“你别走,我先给你擦药。”
陈清早已被他的细致整的不耐烦了,急忙找借口说道:“涂什么药,要比为人民服务更重要吗?”
殷商被他呛了一声,也不恼,知识面抿着唇,固执的看着他。
慕林见状,轻轻咳嗽了一声,绷起了脸,冷淡的说道:“还为人民服务?人民现在都快唾弃死你了。”
他说着,给梵玖使了一个眼色。
梵玖当即会意地调出来之前的截图,给他们看。
陈清目瞪口呆的浏览着图片,过了半晌,他忍不住攥紧拳头,骂了一句脏话。
殷商看着手机屏幕,不禁皱起眉头,吐出了几个字:“胡说八道。”
慕林冷笑一声,装腔作势的说道:“就算是胡说八道,不良的影响也已经产生了。人民群众现在对警/局可是失望透顶了。你们要不要想想那些为了你们,被迫凌晨加班加点的同事怎么办?想想你的亲朋好友看了这些报道,会如何为你们担惊受怕?再想想你们要如何面对这些无根无据的谩骂。听明白了没?”
“啊?明白了!”陈清和殷商本以为等着他们的将是一场猛烈的指责,结果慕林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关心他们,往他们的心窝上戳。
慕林仍然板着一张脸,缓缓的点了点头:“明白就好。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陈清和殷商互看了一眼,陈清对他使了个眼色:你来讲,我怕我讲到一半,忍不住会把那孙子拽出来,再打一顿。
殷商无奈的摇了摇头,缓缓的开了口:“这回真的不是陈清的原因,要不是时间不允许,我也挺想打他的。”
陈清他们最开始,其实并没有打算与王安起什么冲突的。
他恰好在出外勤,得知了黄荣秀死亡的消息,就干脆自作主张前去保护王安,以防再出事。
他绕了几条街道了,到了王安住的街上。
陈清是十分诚恳的告诉他,黄荣秀已经死亡的消息的。
但是王安听了他的话,只是十分不耐烦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陈清的笑容被他冷淡的语气,僵在了脸上。
王安转过身,准备关门,见到他还愣着,就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怎么还不走?”
他说完,就“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又毫不掩饰的说了一句:“死了就死了吧,还特地要来跟我说这话,真晦气。”
陈清有些火大了,用手狠狠的敲了几下门,王安打开门,跟他理论了起来。
陈清原本就没打算出手的,但王安一直在大放厥词,而且抢先对他伸出了拳头。
等陈清回过神时,自己已经打了他一拳。
殷商见他们大打出手,就赶紧给慕林拨电话。
结果还没说两句,就被屋中冲出来的一个纹身大汉夺走了手机。
殷商被迫于他开始肉/搏。
王安那野路子,自然是打不过陈清这种受过正规训练的人,很快就落了下风。
于是,他及时停止战斗,将大汉拉了回去。
“……就是陈清的手机被硬生生的摔坏了。”殷商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用讨好的目光看着陈清。
“你怎么还在这里?”
※※※※※※※※※※※※※※※※※※※※
假期,我来了!
危绳 (十一)
说这话的人是一个满身戾气,其貌不扬的小青年,语气十分恶劣和暴躁。
与梵玖曾在身份证上看到的那个羞怯,懦弱,带着一副眼镜的书卷气的学生截然相反。
王安本人生的一点不肖似他的父母,既不慈眉善目,也不矮小瘦弱。
他长的极其壮实高大,眼底下一片青黑,不像一个普通的社/畜/白/领,倒像一个四处寻衅滋事,混/黑/社/会的那种。
反正看上去,比陈清这个出手狠辣的,流氓多了。
陈清一看到他,脸色就变得极差,要不是还顾忌着自己的上司在这里,而且刚和他们说过这样一番体己话,早就冲上去,向他挥一拳,把没打完的架再重演一遍。
殷商也是知道他的脾气的,急忙拽住了他的胳膊,动作幅度极小的摇了摇头,做了一个口型:“冷静。”
陈清盯着他握着自己的手臂的手,张了张嘴,到底没说什么话,只能朝他笑一笑,回了一句:“没事,哥有分寸。”
殷商一听,顿时没脾气了,你要是有分寸,我们也不至于闹成这样。
但最后,他只是点了点头。
倒是慕林抬起头,客气的说道:“谈谈?”
他说着,自顾自的走上门前的台阶,给人看了看自己的警/察/证,又敷衍的握了握王安垂在身体一侧的手,侧身打开了门。
王安下意识的伸手,想去拦他。
慕林干脆停下脚步,十分冷淡地直直的看着他。
他长得十分俊朗,直直的看着别人时,总会让人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王安就是胆子再大,也就只是一个外强中干的窝囊废,属于欺软怕硬的类型。慕林只是看了他一眼,他就怂成了鹌鹑,任由他登堂入室。
自家队长倒是毫不见外的走进去了,剩下的几个人相互的看了一眼,到底也没法做到这么坦然自若的走进去,就只好站在门口干等着。
王安“砰”的一声摔了门,脸上的表情十分不好看。
慕林向他礼貌的笑了笑,重复了一遍自己先前的话:“不谈谈?”
王安此时回过味来,也不胆怯了,冷笑了一声,说:“谈谈?我不觉得我与你们有什么好谈的。”
慕林十分心平气和的坐在沙发上,俨然一副主人的做派,也丝毫没有打算反驳他的心思。
听了这句话,他也是挑了挑眉,淡淡的反问一句:“是吗?还是坐下来说吧。”
慕林从小随着慕老先生长大,摆架子这种事简直是信手拈来,不带一点纸老虎的气势,最适合胡这种初出茅庐的软脚虾了。
王安之前气势如虹,如今还在死撑着,不愿输了排场,一拍桌子,气势汹汹的坐了下来,说:“谈就谈,谁怕谁呀。”
没想到他刚一坐下,慕林就伸出手,顺势扣住了他的手腕,又行云流水的套上了镣铐。
“你/他/妈……”
王安也没有得到他一个人民警察会这样使阴招,一时间竟然呆住了,等他反应过来之后,又恨恨的骂了一句脏话,抬起自由的那一只手,就打算迎面给他一拳。
慕林也不是一个情愿挨打的主,伸手接住了他的手,将他反手擒在身后。
王安提脚便踹,不料慕林早已看出了他的意图,小腿一勾他的膝盖,迫使他整个人跪倒在地,任由他将两只手扣在一起。
慕林俯身,面无表情的说道:“小朋友,胆子还挺大的,竟然还敢袭警……”
“他不也是打了我吗?”慕林还未说完,他又着急着为自己辩护道。
“呵。”
慕林起身,居高临下的打望着,他几乎看不出伤痕的手脚及脸,眉眼间多了几分漫不经心的意味:“‘他打你了’?他要是真的想对您动手,你现在哪还有命跟我在这叫唤呢?小菜鸡?”
王安被他这么一噎,顿时涨红了脸,但奈何人家说的确实是事实,毕竟他们刚才,与其说是在打架斗殴,倒不如说是那个警/员在单方面的挨打,从未主动对他动过手,显然是一直在让着他。
砸在自己身上的那几拳,也不过是听着响而已,基本也不怎么让人感到疼痛。
“你,你们……”楼梯口突然响起了一声诧异的叫唤。
慕林转过头,说话的那人,恰恰是那个将殷商拉入战局的人。
相较于活泼乱跳的王安,这位纹身先生,可就没那么好运了,不仅脸上挂了,手臂上也有几处擦伤,估计是地上的沙砾磨出来的。
这些伤明显不是是半吊子的殷商可以打出来的,大概是某个正义感爆棚的小孩,见有人主动招惹同伴,以一扛二地扛了所有伤害。
慕林随便一想,就把陈清那一身夸张的伤痕的来由猜了个□□不离十,顿时有了一些火气。
这一个个的,都这么喜欢逞强,都是活腻歪了吧?
慕林自认为自己的脾气挺怪的,虽然对这些小孩的业务能力是一等一的嫌弃,但领土意识又重的很。
哪怕人家再难搞,再不领情,只要到了自己的队伍里,就会被他认为是自己该护着的人之一。
就比如说现在,慕林对这个纹身的愤怒,就比对王安这个罪魁祸首中的多了。
毕竟陈清的确是有出手的意思,而殷商,可就真的只是被无辜牵连进去的。
虽然有陈清护着,受的也只是轻微的皮肉伤,但慕林对着他就是秉持着该揍就揍的心思,谁管它会不会影响警/队的风气。
慕林慢条斯理的挽起了制服的衣袖,露出了线条优美的前臂,向那位似乎仍然未搞清现在的情况,在一旁呆立着的同伙走去。
没过多久,这幢不大的商品房中,就传来了鬼哭狼嚎。
梵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掏出刚刚放回口袋中的手机,一脸冷漠都拨出了电话:“对,是我……不是为了催促你们快点删帖的,那个暂且放一下……这回不是为了我那两个同事了,是为了我们队长的事……他?他可能也需要控评了……别说了,这年头,有哪个下属会好做?特别是当他的上司特别任性的时候。”
“不用了,挂了吧。”
慕林打开了大门,气定神闲的说道。
梵玖没管他,又低声交代了几句,才挂断了电话,又伸长了脑袋,往里边张望。
但慕林一个人就把门掩得严严实实的,连一条缝也不让她往其中窥探。
梵玖踮起脚,死命的往里凑,也看不到任何风吹草动,只能作罢,无奈的说道:“为什么不用了?你没打他?”
“打了,”慕林终于大发慈悲的让开了路,做出了一副十足的主人派头,“先进来再说。”
梵玖随着大部队向前走,仍然不死心的问道:“为什么不用了?”
慕林停下脚步,颇为认真的思考了一番,得出了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答案:“我可以刷脸啊,所以他们不敢。”
梵玖颇为不优雅的翻了一个白眼,显然没把他的这番话放在心上。
待他走后,慕林才褪下从容的外衣,轻声叹了一口气。
林寒泽感同身受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道他并非在开玩笑。
林寒泽抬起头看了一眼,走在前方,嘻嘻哈哈都肩搭背,没个正形的小辈们,不由心生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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