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陪我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无虞
那一刻他甚至鬼使神差地想,如果是何弈坐在他身边,贴着他,举起酒杯同他耳语,那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跟你们程哥说一声,我陪到这儿,先走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甚至没有抬头,手上打着字,敲敲改改,最终发出去一句,“朋友请吃饭,很快回去”。
回家路上迟扬甚至让出租车师傅提前停下,自己拐去还在营业的便利店,买了一瓶热牛奶,外加一个看起来比学校超市里高级点儿的菠萝包。
今天没陪何弈吃饭,虽说以那人的性格八成不在意这个,但他还是想带点儿夜宵回去补偿对方——反正他补偿他的,何弈也不吃亏。
付款的时候何弈回了消息,只有一个字:“嗯”。
原来有人在等自己回家是这样的感觉,好像所有的烦躁都平静下来,心口被陌生的温暖情绪包裹着,这种情绪告诉他,其实出门不带钥匙也不是什么大事。
十几分钟后迟扬敲开自己家大门,把装着面包牛奶的袋子放到了何弈怀里。
“你喝酒了?”何弈低头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闻到他身上的味道,轻声问。
迟扬刚想摇头否认,话到嘴边却拐了个弯,接着真像喝醉了似的,歪到何弈身上搂住了他,话音低沉,有点儿抱怨的意思:“嗯,他们灌我酒……”
“还有人敢灌你吗,”何弈似乎不信,但还是拖着他这么个人形挂件关上门,一手提着塑料袋,另一只手扶着他,运到沙发边放下,试探着问道,“很难受?”
何弈这辈子没喝过酒,离这玩意儿最近的一次就是第一次到迟扬家过夜,这人问他要不要喝——最后还换成了冰可乐。他苦恼地略微皱起眉,没有照顾醉鬼的经验,只能指望迟扬经验丰富,能自己照顾自己。
但迟扬显然不能。他尝到了装醉卖乖的乐子,演技比当年套路他的异性都高超,坐不住似的歪在那儿,一伸手拉下防备不及的何弈,圈进自己怀里,嘀咕道:“哥哥,抱一下。”
黏黏糊糊的,真像撒娇的小狼崽子。
何弈还担心自己这么倒下来压到他,僵在那儿不敢乱动。但迟扬挨了这么多年的打,远比他想象中皮糙肉厚,丝毫没有察觉似的,温热的吐息扑在他颈窝里,暧昧纠缠。
原来看似清瘦的少年抱起来这么软。
何弈喉结一滚,撑在他身上的手动了动,克制道:“抱完了,放我起来。”
他只是想起来拿手机,查查有什么能缓解醉酒的办法,但迟扬显然会错了意,变本加厉地搂紧了他:“不行。”
就像白天迟扬威胁他的那样,动起手来他显然不是这人的对手,尤其是喝醉了不清醒,要是真惹恼了迟扬,也许还会弄伤他。何弈垂眸,暂时放弃了抵抗,任对方有力的胳膊圈着他,心跳透过布料传过来,仿佛就敲在耳边。
喝醉的小狼崽子很满意,贴着他脖颈的脑袋动了动,似乎亲了他一下。
作者有话说:
停更几天,一天发四章好像太猛了……缓一缓把之前发的部分修一下,大致剧情不会变,就是遣词造句上觉得有些累赘,稍微改改。
第10章 懵懂
喝醉的小狼崽子很满意,贴着他脖颈的脑袋动了动,似乎亲了他一下。
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蹭过颈窝,何弈一怔,很快反应过来那是什么,然而还没等他做出反应,迟扬已经见好就,圈着他的手臂松下劲来,一歪脑袋,似乎睡着了。
客厅安安静静,只剩下彼此缠绕的心跳声。
何弈任他抱着,等了片刻,确定这人是真睡过去了,才挣开他的手臂,缓了缓,平静地爬起来。
挂钟显示十二点刚过,他好去开门之前正在翻看的书,又拿过一旁的外套,称不上体贴地盖在迟扬身上,低头注视他。
很端正的长相,五官轮廓清晰深邃,与记忆中那个额头上缠着渗血纱布的孩子有几分相似,却又多了这个年纪该有的张扬锐意。睡着的时候他也显露出很强的防备意识,一只手横在身前,搭着另一只手的小臂——那里有一道狭长而触目惊心的疤,何弈偶然见过一次。
他看看迟扬的手,又看看自己的,不知作何感想,沉默地移开视线,落在进门时对方塞到他怀里的食品袋上——半透明的塑料袋里装着面包和牛奶,和他们一起吃的第一顿午饭配置相同。
面包和牛奶。
他的思绪骤然停顿,略微眯起眼,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片刻后他缓缓吸了口气:“迟扬。”
“起来,我知道你没睡。”
沙发上的人毫无反应,似乎确实睡着了。
何弈面无表情,回忆这人和自己这些天来的种种相处,试图从中找到能让对方失态的情景。
一次是在夜宵摊当众打架,还有一次是在天台,自己坐到他身上的时候。





陪我 第7节
挑衅迟扬是件得不偿失的事,但他也不想放任对方这么装睡下去——别的不提,沙发让迟扬睡了,今晚他睡哪里。
何弈斟酌片刻,还是弯下腰,掀开几分钟前他自己盖上去的衣服,缓慢地抱住了迟扬。
然后借了个力,并不熟练地抬起腿,分开膝盖,虚虚跨坐到对方身上。
“你赢了,”他听见迟扬的声音传过来,闷闷的,似乎有些无奈,“谁教你的?”
还能是谁,他自作自受。
何弈没回答,达到了目的也不欲再作纠缠,起身要走。迟扬当然不会如他的愿,一伸胳膊捞回来,如果说刚才何弈还是保持着礼貌、只是做了个样子没有坐实的话,这一下猝不及防,就是彻底坐到了迟扬腿上。
体力差距摆在那,他连挣都挣不开,只能抬起胳膊挡在两人之间,隔开过近的距离。这个角度他能看到对方轮廓清晰的下颌线,还有随着话音轻微震动的喉结——迟扬问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谁醉成这样还能好好买东西。”而且以迟扬过度的防备意识,是不可能任凭他这么盖上衣服再打量半天,依然安稳睡着的。
“这么聪明,”迟扬低低地笑了一下,坦白从宽,“一滴都没喝,她们灌我也没喝。”
何弈不关心他喝没喝酒,只想知道这人什么时候能松开他,放自己去看完剩下的几十页书,然后洗澡睡觉。他“嗯”了一声,委婉地暗示自己不想再往下聊,漆黑的眼睛注视着他,敷衍之意不言自明。
可惜迟扬接到了也装糊涂,放在他后背的手紧了,迫使他进一步低下来,几乎贴进自己怀里,低声问:“哥哥,我这么自觉,是不是应该奖励我点儿什么……”
何弈在他面前放下温和优等生人设的时候,性格其实是有些冷淡的,这种冷淡和他骨子里的教养混在一起,会给人一种摸不清他底线、也不敢贸然试探的疏离感。
但迟扬不是一般人,摸不清底线的在他眼里,一概当没有底线处理。
他轻松地拉开何弈挡在两人之间的手,坐起来,顺势将人圈进怀里,得寸进尺道:“不说的话,我可就自取了。”
太热了。
暖气充足,对方偏高的体温紧紧包裹住他,呼吸就贴在他耳边,一切都那么猝不及防,与何弈经历过的任何一种交往都不尽相同。
他被迟扬不留退路地抱着,平生第一次产生了无措的情绪,直觉有什么东西失控了,事态正向他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
他闭上眼,不去看迟扬近在咫尺的脸,似乎花了几秒才整理好情绪,维持着一贯的平稳,低声说:“要什么奖励?”
还当真了。迟扬一愣,嘴角扬起来,发现这个人不是一般的可爱,能把这种调戏当正经话听。他想了想,说:“亲我一下?”
他也就是顺口欺负何弈,没想到对方反将一军,闻言摇了摇头:“不行,你上次教我的,不能别人让干什么就照做。”
说出这话的时候,何弈似乎终于找回了平常的样子,抬起眼来自上而下看着他,带着一点冷淡的调侃,和迟扬熟悉的、针锋相对的倨傲。
那眼神像一把火,点在两人身体相贴的区域,轰得烧起来。
迟扬的手放在他背后,感受着如常平静的心跳,沉默良久,投降似的松开了,大喇喇摊在身旁:“起来吧。”
何弈动了动,要坐起来,隐约觉得自己碰到了什么,又迟疑地顿住了,试探着开口:“你……”
你好像硌到我了。
迟扬没给他组织语言的机会,敷衍地“嗯”了几声,自暴自弃道:“是啊,第一天就告诉过你了,我同性恋,有反应不是很正常么。”
他移开视线,在心里默默地想,要是这人还跟平时似的单纯得莫名其妙,敢开口说什么那我帮你解决一类的话,明天就别上学了。
好在何弈只是停顿片刻,沉默地撑着沙发坐起来,尽可能避身体接触,以一种十分克制的方式翻下沙发,走到了一边。
“那你去洗澡吧,”他一边说着,拿出迟扬给买的牛奶,拆开吸管喝了一口,“那些电视剧里擦枪走火的男主角都是去洗澡的。”
迟扬叹了口气,觉得这人在感情方面的思路简直莫名其妙——他总觉得以何弈的状态,如果现在自己借题发挥,随便威胁他两句顺带表个白,对方真有可能被他唬住、不明就里地接受了。
他现在就像是个天赋异禀的催眠师,遇到个压根不知道催眠为何物、又天生容易被催眠的人,还对人家抱有非分之想,靠最后一点良知拉着,才不至于反手把人催眠了扛回家去压寨。
“行,受教了。”迟扬坐起来,扯扯衣摆,瞥了一眼低头喝牛奶的优等生,觉得自己也是莫名其妙,买什么不好,非得给他投喂瓶牛奶。
可能是受这个插曲的影响,当晚何弈一如往常平静地沉入睡眠,却做了个不太平静的梦。
内容模糊而暧昧,具体场景他已经记不太清,只知道是自己坐在迟扬身上,难以忍受似的低伏下去,对方湿而热的呼吸扑在他颈窝里,贴着他的耳朵,叫他哥哥。
就像一头莽撞的狼崽,犬齿钝钝地扎在他肩骨上。
何弈抽了口气,从这个旖旎荒唐的梦里猝然醒来,靠坐在沙发上,耳朵隐隐发烫。
过了片刻他回过神来,平静地意识到,自己似乎也需要洗个澡。
从他有记忆起,尤其是长到十几岁之后,安安稳稳一觉睡到天亮的次数其实非常少,从梦中惊醒已经是家常便饭,哪怕那不是噩梦。
但从这种梦里惊醒,却还是第一次。
甚至比起诡异骇人的噩梦,他宁可每晚都从这样的梦里醒来,至少身边的体温是热的,梦见的对象也是他不介意亲近的人。
想到亲近二字的时候,他迟缓的思绪一顿,好像一个浮在水面上的人路过群鱼,被游鱼轻轻啄了一口。一些始终浮在那里、他不知缘由也无法理解的情绪似乎突然有了解释。
他好像很享受迟扬陪在他身边的感觉。
称不上多么趋之若鹜,只是不介意被这个人看见藏在面具下的本性,也不介意对方强硬地闯进他的世界里,坐在他旁边,和他分享烟和打火机,那样的享受。
何弈看了一眼挂钟,发现自己昏昏沉沉做了个梦,其实也不过睡过去一个多小时,两点出头,说不定迟扬还醒着,在打他的游戏。
于是他拿过手机,接着几小时前那个“嗯”字,敲敲打打,给迟扬发了一条消息。
“醒着吗”。
对方很快回了个问号。
何弈看着亮起的屏幕,心想,是啊,他要干什么。再回复什么似乎都不太合适,他心里转过几个念头,还未成型又被自己驳回了,看着空白的输入框,突然有些迷茫。
那迷茫很快被迟扬的消息冲散了——对方“正在输入中”的提示持续了好几秒,然后接连发过来两条。
“怎么了”
“在打游戏,有事说”
他好像打扰到对方了。何弈皱了皱眉,自觉失礼,刚想回复一句“没什么,你继续”,手机却震了一下。
迟扬发起了语音通话。
他一愣,还是接起来。客厅静悄悄的,只有挂钟走动的轻响,还有电话那头不知什么游戏运作的声音。
迟扬带着笑意的话音传过来,似乎是在调侃他:“怎么了,哥哥,梦到我了?”
作者有话说:
想要评论和海星ovo
第11章 摸头杀
“怎么了,哥哥,梦到我了?”
熟悉的声音和梦里那声含混不清的“哥哥”重合起来,产生了奇异的深意。何弈下意识屈起腿,扯了扯膝盖上的衣服。
然后他意识到,这是迟扬的衣服。
“嗯,”他听见自己说,“梦到你了。”
电话那头窸窣一阵,似乎是迟扬对他这个回答来了兴趣,换了个姿势:“梦到什么了?”
何弈张了张嘴,觉得这个梦不太适合跟他分享,于是改口道:“……没什么,很快就醒了。”
“嗯?”对方显然不肯善罢甘休,“没什么是什么,说来听听嘛。”
何弈不是传统意义上不会骗人的好学生,恰恰相反,他说起谎来很有一套,能滴水不漏地藏起自己并不温和的本性,将自己打磨得人畜无害,像一块质地上好的盘玉。
但面对迟扬的时候,也许是因为对方比自己更浑一点,他似乎很少隐瞒什么,也懒得去戴他那张三好学生面具——以至于现在他面对着迟扬,明明是应该说谎揭过的场合,他却有些说不出来了。
他垂下视线,沉默着,数一分一秒过去的时间,直到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迟扬问他,不肯说,是不是梦见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不是,”何弈放在衣服上的手略微紧了,语气却还是淡淡的,平静道,“没什么,你早点睡,挂了。”
他没有立刻挂断电话,只是放下手机,静静地看着通话界面——几秒后画面一闪,是迟扬没有等到他回复,挂断了。
不太礼貌。何弈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在黑暗中抬头看向楼梯的位置,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
刚才通话切断的时候,眼前一晃而过的,似乎不只是手机屏幕。
下一秒楼道灯亮起来,迟扬站在明亮的暖色灯光里,倚着墙,多此一举地冲他挥了挥手:“这儿呢——梦见什么了,说来听听?”
他洗过澡,头发看起来比平时还要乱,被随手抓到头顶,露出额头,有种明朗又张扬的英俊感,穿着宽松的套头卫衣,底下是五分裤,隔着半层楼看不清他腿上的疤,常年伴身的那股浑劲儿居然奇迹般平和下去,整个人慵懒随性,像个平稳长大、性格阳光的普通男孩子。
何弈越过一个客厅,对上他居高临下的视线,被乍然亮起的灯光一晃,略微眯起眼:“梦到你家停电,灯泡都坏了。”
迟扬没理他的调侃,自顾自走下来,解释道:“不是故意晃你,我怕你做噩梦,下来看看。”
见何弈似乎不太理解,又补上一句:“我不是睡得晚吗,以前有几次半夜下来喝水,偶然,真的是偶然路过,看你睡着了脸色都不太好,估计是做噩梦了……不是特地偷看你睡觉啊,谁让你睡沙发上,去厨房不路过都不行。”
他明明也没有说什么,至少跟他从前那些明晃晃的**比起来,这话里的温情甚至比不上“哥哥”两个字,但听在何弈耳朵里,却不知怎么的,像关在心底里腐朽多年的空房子被人开了一条缝,微弱的亮光从窗框里漏进来,惊起满地蓬尘,呛得人喉咙一涩。
“噩梦啊,”他的声音似乎有一刹那的发哑,又很快调整过来,平静道,“可能是白天造孽多了。”
这样指向鲜明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无疑有些反常,迟扬隔着半个客厅停下脚步,注视着他漆黑的、隐隐泛着水光的眼睛,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试探道:“不是吧,我猜对了?”
何弈看着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些戏谑或调侃的情绪——但没有,迟扬只是略微皱着眉,似乎真心实意关心他。
于是他斟酌片刻,低声说:“嗯,我经常做噩梦。”
尤其是成年以后的短短几个月,每晚都被铺天盖地的梦魇缠绕着,一度靠药物辅助入睡,不得安眠。
他屈膝坐在沙发上,腿上搭着宽大的外套,上半身却只有一件衬衫,由于睡觉的缘故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一片皮肤,轮廓分明,却有种强自支撑下摇摇欲坠的脆弱,随着呼吸浅浅起伏。
迟扬看着那一小片皮肤,说:“不想说就别说了,还早,再睡会儿吧。”
他这话圆场的意思非常明显,何弈却仿佛没有接到——他那间空房子关了太久,终于等到有人来推开一线窗户,恨不得竭尽全力留下稀罕的客人,将自己一屋子破铜烂铁都送给他。
但那毕竟是蒙尘已久的破铜烂铁。
“其实也不全是噩梦,”他像是怕迟扬转身就走似的,强行续上了之前的话题,话音还是平淡,只是语速不自觉快了些许,“就是经常做梦,知道了也醒不过来……”
“我家人关系不太和睦,以前经常吵架,晚上也不能睡得太沉,怕自己不小心睡过了,出了事来不及……反应,”他想说来不及报警,话到嘴边又生生咽回去,听起来奇怪地哽了一下,“后来就算住宿,半夜惊醒的毛病也还是改不掉,醒了就只能坐到天亮。”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抬起头,似乎对迟扬笑了一下,眼底玉石般温和的光一晃而过:“但是来你家睡了以后,至少没有再惊醒过。”
除了第一晚——但就算是第一晚,他也难得睡到了将近天亮。
他其实有很多话想说,包括那些反复的噩梦内容,包括自己家庭不睦的原因,但尽力组织了语言,最后还是只说出来些模棱两可、让人无法追问的东西。
可他还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似乎只吐露出这些,也已经很令人轻松了。
“其实我也没有看起来这么叛逆,”他最后说,“也不是很喜欢抽烟逃课……”
“我知道,”迟扬走到他身前,伸手摸小动物似的摸了一把他的头发,手法与温柔毫不沾边,“我也不喜欢。”
如果可以的话,谁不想做个平凡幸福的普通人,在爱与祝福中长大呢。
已经将近三点,迟扬自己是不困,熬得晚了第二天也可以去学校补觉,但考虑到这位好学生在同学面前有人设,不能跟他一样上课睡,便好人做到底,替他热了杯牛奶。




陪我 第8节
“又是牛奶,”何弈接过来,难得抱怨了一句,“刚才不是喝过了……”
“嗯,热牛奶助眠,你……”迟扬想说你家里人没告诉过你吗,转念想起何弈刚才说的那些话,又咽回去,改口道,“你喝了就早点睡,别四五点溜出去了,睡到天亮等我起来一起走。”
何弈啜着牛奶,在等他起来也许会迟到的风险与睡到天亮的可能性间考虑片刻,觉得这个提议不靠谱,斟酌再三,客气道:“我睡不到天亮的……”
“相信自己,你可以,”迟扬鼓励得毫无感情,显然自己都不信,看着他嘴角沾上的奶沫,话锋一转,“睡不着就来我房间,有办法让你睡,明天都醒不过来。”
何弈的道行显然听不见他话里呼啸而过的车轮声,抬眼看他,用眼神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嗯,疲劳过度,会一觉睡到天亮。”迟扬也不解释,默默移开视线,落到何弈那只随意搭在一旁、干净好看的手上。
好在何弈也不是喜欢追问的性格,他又喝了一口,放下杯子,平静道:“喝不下了,一天摄入乳制品超过三百克,对身体不好。”
“行,三百克。”迟扬笑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什么,从善如流地拿过那只杯子,也不介意对不对口,仰头喝完了剩下半杯牛奶。
这种亲密行为放在社交场合其实很越线,但这么几天相处下来,他已经能明确感觉到何弈不太在意这个,至少对他不在意,原因他说不清,很有可能也不是什么好事,但至少能让他有机可乘,干一些换在别人身上已经被告骚扰罪的事。
果不其然,何弈端坐在沙发上,似乎根本没有察觉他的行为,目视前方,不知在想什么。
“想什么呢?”迟扬问。
“想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说反了,”迟扬低低地笑了一下,眼底映出暖色的灯光,居然有些温柔,“以前就说过了,你对我这么好,我当然要报答你。”
何弈的视线转过来,似乎想问“我哪里对你好”。
“不光是打架替我善后那次,那个我根本无所谓,被人看到就看到了,”迟扬笑着说,“我是说小时候,咱俩第一次见面那天……”
那时我浑身尘土伤痕,在不堪的人间地狱里苦苦挣扎着活下去,内心倨傲,却一度看不清自己的未来,险些就此迷失方向,变成与身边群犬一样庸俗又恶毒的行尸走肉。
是你突然闯进我的视线,衣冠楚楚,眼神澄澈,像完美无瑕又高高在上的天使那样,给了我一个可以效仿的方向。
迟扬摇了摇头,还是没有说出心里那些肉麻又莫名其妙的话,只是轻轻敲着手上喝空的杯子,低声道:“……其实那个时候,我就想叫你哥哥了。”
作者有话说:
奇怪的标题增加了
第12章 求偶
“其实那个时候,我就想叫你哥哥了。”
何弈不置可否,端坐在沙发上,问道:“你多大?”
“指什么,”迟扬摊开手,给他比了个中指与拇指抻开到最远的姿势,“大概这么多?”
这次何弈倒是听懂了,扫了他一眼,平静道:“我指年龄。”
1...34567...20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