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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csfong
“没,”严思敏嘴差点打了瓢:“我的意思是,她那么大人了,不需要随时向谁报备平安。”
“可是你也知道,她家刚出了那么大的事,保不齐会想不开。”
严思敏:“她不是那种抗压能力弱的人,会调节过来的。”
“你们很熟?”
“不算熟,只是同学,所以有一些了解。”
蒋易秋诚恳地低下头,眼神真挚,“既然你们是关系不错的同学,那可以帮我给她打个电话吗?你的电话她说不定会接。”
严思敏咬牙,事到如今也只能一条路走到黑:“我的手机没带,放在寝室了。”
“是吗?”蒋易秋意味深长地往下看了一眼,“就算是这样,我也要上去看看才甘心,楼管阿姨已经找出并告诉我许璟的寝室门牌号了。”
严思敏眼睁睁地看着蒋易秋从她面前走过,她低头一看,自己手机上的小挂坠分明已经从上衣口袋里落了出来。
许璟依旧鬼祟地待在阳台,想站起来又怕暴露行踪,坚硬的水泥地上,屁股都快坐疼了。
蒋易秋很有余裕地一路顺畅上楼,顺着门框上的号牌一路找过去,在513停下,从敞开的大门外,一眼就看见了许璟。
许璟有些石化,蒋易秋身后很快出现了一路小跑,还在气喘吁吁的严思敏,她站在蒋易秋右后方,动作夸张地比划着什么。
许璟看不懂严思敏的哑剧,但眼前的情形多少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她漫不经心地站起来。
蒋易秋走到寝室中间,本就不大的四人间,被他这么一站显得很逼仄。
“你为什么不声不响地回了学校?全公司的人都在找你。”
“公司的人找我?”许璟不信。
蒋易秋决定换个问题:“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我没有躲你啊,我只是刚好身处在了一个你不熟悉的地方而已。”
蒋易秋说:“我想跟你聊聊。”
“聊聊可能不太方便,因为我现在还不能走。”
蒋易秋刨根问底:“你还有什么事要做?”
许璟挠挠头发,眼神一飘看见严思敏,脱口道:“我的朋友考研成绩就要出来了,我必须陪在她身边,给她鼓励。”
“啊!对,我的成绩。”
一语惊醒严思敏,她奔到书桌前打开电脑,准备时刻刷新网页。
许璟站在她旁边,同样紧张地关注着。
许璟传达出了只要成绩出来她就能走的意思,因此,蒋易秋也站在另一边,严肃地旁观监督。
两人一左一右,很像两大护法。
严思敏屏息凝神,心都快跳出来了,每按动一下鼠标都需要用尽全身力气。
她原地做了几个深呼吸,手依旧抖如筛糠,“你们能先别关注我吗?我紧张。”
“哦,好。”许璟移开视线,往外走了几步。
蒋易秋断定人在无意识时一定会走回自己的领地,他站在许璟对面,打量起她倚靠的书桌。
在这段兵荒马乱的日子里,许璟的很多东西都还没来得及拾。
这里还维持着杂乱而温馨的摆放,光是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就占了桌面的三分之一,还摆放了许多灵巧的小物件,大都是一眼看过去不知功能几何的。
他仿佛能想象出她坐在这里化妆或是伏案学习的样子,充满生活气息。
蒋易秋回目光,看着她:“你为什么把我微信删了,号码也拉黑了?”
许璟抄着手,冷笑道:“不是你说的不要再联系?脑子不好使就去医院检查,别天天就知道乱咬人。”
“我那是气话,因为你先说了那些……”
“我发现你这人怎么这么爱生气,就该你一个人生气是吧?每个人都欠你的?你每天气都能气饱了,以后就不要吃饭了,还能给国家节约粮食。”
蒋易秋被她气也不喘的连珠炮挤兑得毫无招架之力,“那你就没做错?你一开始的行为难道就是对的?”
“我知道不对。”许璟不耐烦极了,“我都认错了,也道歉了,不然你还要我切腹自尽?我已经自食恶果,也遭到了报应,现在就让一切回到原点行不行?”
“你觉得什么是原点?”蒋易秋看出她的淡漠,他连仅存的一丝虚妄也想要抓住,“我只是没想到许叔叔会那么快就过世,这跟我计划的不一样。”
许璟在他提到许卫山时就捂住耳朵,摆出油盐不进的姿态:“我不想听你说话,也不想看见你,我早在雪山就说得很清楚了,我祝你和张忆颖白头偕老。我不想再跟你扯上任何关系了,我不知道你现在为什么一天一副嘴脸,我也不想去探究你的内心世界。”
“谁?”蒋易秋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他闭了闭眼:“我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别误会。”
“我对你们之间的事没有任何兴趣,你不用跟我解释。”许璟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好像在吃醋,她嫌恶地别过脸,不去看他。
片刻的静默后,戏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既然你一点也不在意我,那为什么还留着我送给你的耳环?”
许璟赫然抬眸,那对闪动着的亮光尤其刺眼。
靠墙的书架里,中间那层边缘挂了一排小夹子,竖夹着几张拍立得照片,而在一张许璟粲然大笑的照片旁,韫椟挂着一对小巧晃动的耳环,空气流动间,微微闪着璀璨,是独立于一旁透明首饰盒的,唯一一对。
那是在蒋易秋出国的第一年,许璟还在高中的水深火热里,她每晚躲在被窝里,噼里啪啦地打字,克服时差,艰难对话。
‘你什么时候买巧克力特产带回来?’
蒋易秋很不解地回复:‘为什么是巧克力?不能买别的?’
许璟捧着手机嗤嗤地笑:‘我也不知道,但是从小时候起,每次有大人从国外回来,都一定会带巧克力的啊。’
蒋易秋被她莫名的坚持弄得真的在一个没课的下午开车去了商场,他在超市把货架上各个名目的巧克力扫购一空,结账时眉头深锁,这些小东西实在让人架不起事来专程跑一趟快递公司,再来个远距离跨洋邮寄。
蒋易秋提着一袋子巧克力,开始漫无目的地逛。
同行的友人被折磨得叫苦不迭:“我不行了,走不动了,我找个咖啡店等你。”
蒋易秋面露难色:“我一个人拿不定主意,需要有个军师。”
友人无法,随手指向橱窗:“那你就给她买首饰,我看这个就很不错。”
蒋易秋在同伴闭眼吹的情况下也保持理智,他俯下身,仔仔细细地透过玻璃端详,脑海里,许璟莹润淡粉的耳垂渐渐与典雅的珠宝融合相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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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思敏不会喜欢上蒋易秋,大家不要紧张。





迟音 第二十七章
许璟没有丝毫犹豫,她用力拽下那对耳坠,带起一些杂物扑拉拉掉落在桌上和地上。
许璟把两只耳环哐当扔进垃圾桶,砸出轻微的响声,动作一气呵成。
完成这一举动,她似乎还不过瘾,挑衅般地挑了挑眉:“好了,我现在不在意你了。”
蒋易秋身体里的血液和心脏也随着她的动作一起跌进深渊,气都要喘不匀了。
他说的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你现在给我捡起来。”
“我不。”
“你……”蒋易秋想用最恶毒的话去形容她,他呼吸不畅,思维短路。
话在嘴边,却在开口的一瞬还是那句:“我要你捡起来。”
一样的话,变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后面一句更像哀求般的喃声细语。
许璟不喜欢这样的对峙,她背过身,避开蒋易秋的视线,立场同样坚定:“我不捡。”
压抑和痛苦的幽咽声响起,蒋易秋差点以为另一个自己把他想做的事做出来了。
许璟这才想起在场的还有一个人。
严思敏遭受重创,她整张脸都埋在臂膀里,浑身颤抖抽搐,她吞声饮泪,指尖重重嵌进皮肤,混着血泪。
许璟走到她旁边,在这滔天的困苦和愤懑前,一时有些无从下手。
她手足无措了一阵,干脆把扣起的电脑打开,呢喃念出上面的数字:“总分是……371,这不挺好的吗。”
“不好!这一点也不好!”严思敏被踩了痛脚,霎时哭喊道:“这跟我的真实水平差了二三十分,去不了我想去的学校了!我的辛苦全白了,我在我爸面前再也抬不起头……”
这一爆发,像是打开了某道阀门,原本还抑制着悲恸的严思敏彻底放声大哭,哭到好几次都像是气要提不上来了。
许璟想安慰,但严思敏根本听不进去,她哭得快要爆炸了。
蒋易秋呆若木鸡地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对急得满场乱窜的许璟说:“你还是联系一下你们老师吧,她这种哭法容易出问题。”
许璟觉得有道理,毕竟总要做点什么,在等待接通的过程,她走过去把通往阳台的门关上锁住。
许璟不可能一直守着她,严思敏一个人待在这里,又是个死脑筋,要是想不通钻牛角尖,轻则抑郁,重则轻生。
平稳女声响起:“喂?”
许璟语速飞快,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遍严思敏现在的状态,果然引起了电流那头的重视。
辅导员说话顿挫:“我现在还在老家,要等开学前夕才会回来。你先稳住她,我马上给生活老师打电话,再联系一下她的父母和本市的其他老师。”
这些法子看似有用,实际都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许璟放下手机,准备等等,看严思敏会不会平复下来。
严思敏已经两天没睡觉了,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垮掉,同时垮掉的还有她的意志和凡胎肉体。
在倒下的一刻,蒋易秋眼疾手快地冲过去接住人。
许璟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看见活生生的人晕倒,她被骇得左看右找,语无伦次,“现,现在怎么办?如果是体力不支,是……不是该放她在床上休息?”
蒋易秋把严思敏抱起来就往外走:“当然是去医院!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都负不起责。”
许璟跟在后面,因为不看路,差点在楼梯上摔了一跤。
她哆嗦着往屏幕输入密码解锁:“那我叫救护车。”
蒋易秋跟她隔着一层楼,他停住抬头喊:“坐我的车比等救护车快!”
“哦,对,你开了车。”许璟话也说不清楚,碎碎念着跟在后面。
*
于深本来在车里坐了很久,坐得四肢都麻木了,他刚下车想舒展一下身体,就看见神情凝重奔下来的老板,手里还抱着一名不明女性,这画面堪比生死时速的电影场景。
“开车门。”
于深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也莫名紧张起来,等蒋易秋把“垂危”女子放到后排后,他雷厉风行地坐到驾驶位,手法老练疾速。
蒋易秋看了眼急匆匆跑下来的许璟,“你在后面跟她一起。”
许璟把严思敏毫无知觉的头放在自己腿上,她坐在角落,紧贴着车门,一坐好就从后面给于深施压:“快点快点快点,快开车。”
蒋易秋转过来问许璟:“她有没有心脏病之类的病史?”
许璟拧眉:“我没听说过她有。”
她们俩本来就不熟,突然变成了生死之交,许璟的心灵已经受到极大震撼,被蒋易秋这么一问,事情的严重性陡然增加了几度,她急得冷汗直冒。
才刚刚经历了至亲的离去,她无论如何都不愿再目睹一次生命近在咫尺的陨落。
于深把车开得像是在拍动作大片,最后一个甩尾停在门诊口。
蒋易秋打开许璟这一侧的门,她头埋得很低,蜷缩成小小一团,双手紧紧揪着衣角,早已泪流满面。
“你……”
蒋易秋顿了顿,毕竟现在有更重要的事,他把严思敏托背抱起,边走边叫来医护。
直到严思敏被放在病床上,推进检查室,蒋易秋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但这远远称不上轻松,他像是遭受了一个不轻不重的撞击,疼痛堵塞,后劲深远,却找不到缘由。
许璟双眼红得像只兔子,她站着等了很久,在医生那里大致了解了情况,又走到一边给辅导员打了个电话。
既然确定了没大事,两人的心都算是回到了肚子里,特别是直击一线的许璟,情绪大起大落后带来的疲惫感随之而来。
她无视两道一路跟随自己的目光,颓然走到过道的联排椅坐下,与蒋易秋坐成了对角线。
蒋易秋欲盖弥彰地移开目光,还煞有介事地读起了墙上的医疗小科普。
十几分钟后,他再次看向许璟,她还维持着之前的姿势,手捧着下巴,脸上没什么表情。
蒋易秋走过去坐到她旁边,许璟依然没什么反应,她脸庞的发丝被汗水浸湿,有几绺湿漉漉的,双眸也湿润润的。
与其说是担心,蒋易秋更觉得她是对死亡本身的恐惧和排斥。
“你别难过,她很快就会恢复。”
许璟没看他,就在蒋易秋以为她没听见的时候,她说:“我代严思敏谢谢你的帮助,你要是忙,可以先走。”
“我不走,”蒋易秋说:“我再陪陪你。”
许璟不再说话,彻底沉默下去。
除了严思敏刚哭晕的那会儿他们正常地相处了几分钟,许璟紧接着回到之前的状态,整个人都散发着请勿接近的气息。
蒋易秋喉头微哽,他的脑海里来回切换两个画面。
一个是许璟丢弃耳环时的决绝模样。
另一个是她刚才在车里的神态,那样无助、绝望。
蒋易秋不敢细想许璟在许卫山去世的那几天,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蒋易秋看着对面的医生介绍板,沉声和缓道:“对不起,在许叔叔去世的那段时间,在你最艰难的时候,我没有在这里。”
“你不用给我道歉,我们谁也不欠谁。”许璟觉得很烦,她烦蒋易秋为什么老是要提醒她的痛处。“你就是在这里又能有什么用,过去的事别再提了。”
蒋易秋轻轻呼吸着,他有着异于常人的理性和洞察力。
许璟一点就炸的狂躁属性现在似乎专属于他了,这不合理。
蒋易秋声音轻飘飘的,带着点无奈:“你不能什么事都迁怒于我,你们家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我造成的。”
“我没有迁怒于你,我就是单纯地讨厌你,不行吗?”许璟经不起激,“你今天来找我就是为了质问我为什么删你?你就这么闲?”
经她提醒,蒋易秋忽然想起自己的确有正事要说。
他不自觉摆出公事公办的严谨范式出来。
“昨天,民启的黄总跟我谈了很久,目的很明确,就算现在的过程曲线些,但他早晚要独吞璟山园。”蒋易秋停了停,刻意留出点空隙给许璟酝酿情绪。
“我来,是想问问你的意思,只要你一句话,我就帮你。”
“不用,”许璟想也没想:“这是我家的事,我自己解决,不用你来掺一脚。”
蒋易秋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种回答,他愣得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他对许璟这种不以为然的态度感到不满。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意气用事。”蒋易秋找回言语,“卖给我难道不比卖给那个小人强?”
许璟说:“我不会卖给他的。”
蒋易秋决定毫不留情地点明她的下场,“好啊,那你就把路堵死了,黄新民已经放了话,这种本就没多大利润的生意,还得搭上一个人情债,你觉得会有人傻到来趟这浑水?你再这么任性下去,公司会破产的。”
“破产就破产,”许璟说:“只要我尽力了,破产我也认,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穷人就不配活着,不配快乐了吗?”
蒋易秋不可置信地看着许璟,话里传达出的信息让他害怕。
原来许璟不是不了解局面,她比谁都了解,也比谁都敢于承担后果。




迟音 第二十八章
蒋易秋像不认识许璟了似的,盯着她看了许久。
直到许璟忽然站起来,对着走廊尽头招呼:“在这里。”
蒋易秋顺着她呼唤的方向抬眸,看见喘气跑过来的赵然,他回忆了半晌才想起来他们之前见过。
紧跟着冒出的想法是:怎么又是这人?
赵然把脸贴在明明不透明的病房门上,朝里张望,理所当然地没有获,他走到许璟面前,焦急道:“怎么样了?”
许璟站起来:“还没醒,但是医生说没大碍。”
蒋易秋坐在原位,趁着没人注意,肆无忌惮地打量起他们。
赵然看起来与上次无异,普通的双肩包、普通的运动上衣、普通的半框眼镜,是即便换了衣服,也不会让人留意到穿着的类型。
赵然痛心疾首:“这个严思敏心理素质也太差了,每次遇着大考就紧张得好几天睡不好觉,这样当然会失手了。这次我一定要好好教育一下她的父母,凡事平常心对待嘛,不能给孩子太大压力。”
许璟还以为他要教育严思敏,没想到是要教育严思敏的父母,她噗地笑出声,“是,她的父母是该教育。”
在她还未来得及敛的笑意里,赵然总觉得像是看到了揶揄。
“你的心又有点太大了,整天没心没肺的,你们俩要是能中和一下,那就最好了。”
许璟正想反驳,身旁突然站来一人,臂袖拂过,靠得她很近。
蒋易秋笑道:“赵老师,您别这么说许璟,这次多亏了她,要是严思敏一个人哭晕在宿舍还没人发现,那就严重了。”
许璟往旁挪了一步,她被这熟稔的态度弄得有点懵,诧异看向蒋易秋,只见他面不改色,笑容和煦。
面对蒋易秋,赵然每一次都能感受到他的敌意,这是一股无形的压迫,说不清怎么回事,莫名就会陷入互相较劲之中。
他挺起腰背,说话前也是想了想才开口:“你说得对,这次多亏了许璟。你是得知她们来医院了,所以才过来的?”
“不是,”蒋易秋欣然解释:“我去找许璟,当时正好在她们寝室。”
赵然长长地“哦”了一声,恍然大悟道:“那真是谢谢你了,帮了这么大忙。”
蒋易秋:“既然赵老师也来了,那我们就走了吧。”
后面那句话是对着许璟说的。
“啊?”许璟说:“我现在又不走,你要是忙,可以先走啊。”
蒋易秋提醒道:“你不用去上班?”
“不管怎么样,总要等她醒过来,见一面再走吧。”许璟认为事情必须有始有终,再说,她又不想当雷锋。
许璟忽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赵老师!严思敏的父母一会儿到了,你一定要稳住他们。千万别人刚醒过来,又给骂晕了。”
赵然点头:“我知道。”
赵然觉得小毛病其实根本不用联系父母,平添担心,无奈辅导员很快上报给了系主任,领导怕担责扯皮,只想快点脱手,所以第一时间联系了严爸。
赵然想起这茬,拨通号码,往旁指了指,“我联系一下她爸爸,看看到哪儿了。”
“嗯。”
许璟准备找个位置坐坐,刚一转身就被直勾勾望着她这个方向的蒋易秋吓了一跳。
“你怎么还没走?”
蒋易秋:“我等你一起走,正好我们的公司顺路。”
“不用等我,留个银行账号就行,你垫的医药等严思敏醒了我让她转给你。”
那种呼吸不畅、大脑充血的感觉又来了。
蒋易秋说:“我不是为了那点钱才等在这里。她……好歹是我送来的,要看到她完全恢复了我才放心。”
“哦……”许璟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有许多东西。
蒋易秋彻底没脾气了,好言好语地说:“我对她没有别的想法,你别误会。”
“随便你,”许璟没有要深究的意思:“反正你也阴晴不定。”
鉴于许璟已经率先提出了设想,虽然漫不经心了点,但蒋易秋顿时也有了提问的勇气,就算再天马行空,也比不过她刚才了。
“我问你。”
“……”许璟不想接茬。
蒋易秋问得很随意:“你是不是喜欢赵老师?”
与想象中的不同,许璟没有惊异,或是暴跳,她很久都没有否认。
“他又不是你的老师,不要跟着瞎叫。”
蒋易秋也觉得这不太可能,但脑海里又始终回旋着许璟刚才与赵然说话时的小女儿情态,时而唇角上扬,时而低眉敛目,既雀跃又羞涩。
“那你到底喜不喜欢他?”
“跟你有什么关系?”
蒋易秋倏地紧张起来,他轻轻地呼吸着:“你不敢回答?”
“我刚才就是随便开个玩笑,很多人都会这样,你不用睚眦必报。”
“可我都回答你了,作为礼貌,你也应该正面回答一下我。”
在蒋易秋问之前,许璟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被缠得想发火,但毕竟医院不是她家开的。
许璟把后脑勺靠在墙上,望着天花板,认真思考起来。
“可能有点吧,我觉得他人很好。”
许璟给出了一个肯定答复,她没有震惊于这个结果,就像说今天上什么课一样说出来了,至多有一点“原来是这样啊”的了然。
蒋易秋彻底僵住,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双腿像灌了铅般动弹不得,咽喉仿佛被制住,只能皱起眉寻找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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