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親嫁了隻忠犬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白纸
塔立顺了气,唇色青白地走到窗边,那里有个小盆栽放着,他碰了碰开着的花瓣,折断了不堪一击的花茎:「这是盆栽是他送给你的吧,连路边的野花,只要是他送给你的,你都会好好照顾着吗?」
刚才的咳嗽拉扯到伤口,白色的裹布又开始渗出血红,莲华上前捉住他的手,他挑挑眉:「这么紧张吗?」然后大手一推把盆栽推跌在地,瓷盆应声碎成几大块,泥土散满一地,然而不止是泥土,还有数十颗黑色小丸。莲华还惊魂未定,塔立蹲下去捡了一粒黑丸。
门外珍时听到东西破碎的巨响便闯了入来,一看房里无一不狼狈。满地的泥泞也好,伤口渗着血的塔立也好,不知所措的莲华也好,无处不狼狈。
「回王子,的确是神仙药。」冉叔本来已躺在床上,睡梦中被挖起来到了小夫妻的房间,还以为是塔立又出了什么事,一进房才觉得问题更大了,那满地的破碎,两人脸上冷硬的表情,这可不是他一个医师懂得解决的问题。塔立拿了几粒药丸放到他手中,说是在房中的盆栽泥土中找到的。他顶着塔立尖锐的眼神,用小刀切开了的药丸,放在火上烧了烧,发出强烈的药味,和神仙药一模一样。
塔立再问:「用这个来种植物可以產生效果?」
「每一种药可以渗入到植物并再发挥作用的成份不一样,通常是在较小范围的地方,长期摆放最为有效。」冉叔皱眉,抬眼见到坐在一边的莲华,忽然疑团的锁对上了钥匙:「避子!怪不得我把到了避子。」
莲华如雷贯顶,那天他为她把脉后劝她少服避子药,检查过她的饮食也没发现问题,只说过几天再为她把一次脉覆查,但因塔立的伤,两人都忙得忘记了。
「这是什么意思?」塔立不自觉提高了声量。
「神仙药中有一味药,有避子之效,所以男妓会服用,去恩客食药之劳。」冉叔如实回答,眼见塔立的脸色愈发铁青,嚥了嚥口水:「也有可能不是,请让老夫再花点时间研究。」
塔立回头看发着愣的莲华,她感受到他的目光,抬头看他,又低头看地上已折断了的花蕊,想到传来战场传来王顾成战死的消息,想到跪在父亲书房外自请和亲,想到王顾成和傅嘉相拥的画面,想到王顾成搭着她的肩叫她通报消息,想到初见塔立时的饭桌,想到塔立满身鲜血躺在床上,眼前一片模糊,天旋地转,勉强握住了眼前塔立的手臂:「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什么都不知道??」
塔立叹了一口气,拥过已失了神的莲华,冉叔趁空档悄悄拾东西离关。塔立重新把她带回床上,替她盖好被子,她拉着他,于是他就坐在被子边缘上,两人各怀心思,相对无言。
和親嫁了隻忠犬 32我喜歡你
塔立所受的伤、他醒来后对她和王顾成的质疑、种着神仙药的盆栽,每一样东西缠绕成了天衣无缝的蜘蛛网,把莲华紧紧地包围着。她却连要挣扎离脱的欲望也没有,脑中无数的想法,不知道要先想哪个,无论想什么,最后还是回到同一个想法:阿虎不要她了。
她好像好久没有见到塔立了。他伤还未好,已经整日骑着马忙碌,回来后就在书房睡,时间巧妙,她偏偏见不到他,他大概不想见她了。秒留得了允许回来工作,每日就守在门口,来回跟莲华报告:他回来了、他出门了、他看起来很累、他神不错。
莲华天天无打采的,塔立又是板着脸孔,府里的人连说话都不敢放声,怕哪天不走运惹到这小两口。
今日外面动静特别大,莲华出了院子张望,只见冉叔带着药箱从通道匆匆往书房方向走去,秒留稍后来报时也带着点慌张:「好像又发高烧了。」
莲华几乎要跳起来:「我去看他。」秒留犹豫着劝道:「现在那边兵荒马乱的,姐儿去不太方便吧?」
也是的。她强压着自己回房中坐下,倒了杯茶,安静地听外面的声音,尝试透过来回跑动的嘈杂知道塔立的情况。动静一直持续到夜里才静下来,莲华在床上辗转反侧,偷偷摸摸起了身。门外守夜的是孟嬤嬤,已经歪着头打呼睡了,莲华边奇怪怎么会是她,边细力地关上门。
书房外没有人在,塔立向来没有叫人守夜的习惯,即使在病中,莲华皱了皱眉,安静地入了书房的里间。
床上的人安稳地睡着,房中的蜡烛都灭了,幸好今晚月色明亮,依稀照亮了莲华的去路。她摸到他床边,缓缓跪了下来。
她好久没有见到他了,不知道怎的一见他就有股热气蒙上眼来。他好像又比之前瘦了些,下巴长了鬍渣,深邃的眼窝下掛着阴影。
她好想他,想抱他一下,想触碰他。
如此想着她把手盖到他的额上,温度正常,应该是退烧了,又帮他整理脸边的碎发,回过神他已睁开眼看着他。
眼珠反射着月光显得有些湿润,莲华触电般回了手,轻声道歉:「我听说你发烧了,想来看看你,很快就走的。」
但她没有走,太多说话哽在咽喉,一见到塔立就不自觉地委屈起来:「我知道这很难令人信服,王顾成确实要求过我通报你的行踪,可是我从来就没有理会过他。我不知道该怎么让你相信,如果我是你的话也会觉得很荒谬,怎么可能这个女人愿意为他远嫁他方,却不愿意跟他透露一点消息。」她愈说愈激动,语速加快,泪满盈眶,但还是坚持说下来:「我也不知道那盆栽为什么会有药?为什么有避子药呢?他根本就不喜欢我为什么要管我子荫?我想要和你生孩子的,我想要做你的家人的。」
说到这里她失了声,眼一眨连串的泪水都滚了下来,张张嘴又回復到缓慢的语速:「可是现在好像都不可能了...」
塔立伸出了手,擦不光她的泪水,她泣不成声,把他的心都哭碎了,索性坐起来,把她拉到怀中,任她靠在他的肩膀陶哭,似大婚的那一晚一样,揉着她的发顶,一遍遍地在她耳边道歉:「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莲华不受控地哭了好一会,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被他抱着,惊慌要下来:「会压到你伤口的。」
「别乱动就不会压到。」于是她几乎是正襟危坐地虚坐在他的腿上,用衣袖抹了抹脸,过度情绪波动令气管不时抽搐着,他轻轻扫着她的背,说:「因为他怕你怀上孩子就会变心不再帮他。」
「嗯?」莲华听不明白,他提醒道:「那个盆栽。」
她还是想不明白:「但那是在未到穆国之前就给我的啊。」
塔立摇头解释:「小花,王顾成在穆国卖神仙药的事,是需要几年时间筹备的,更有可能和南花有合作。」
莲华愣了一会,抿了抿唇才问:「你是说,一切从一开始就是盘棋?他连我会自请和亲都计算好了?怎么可能?」
因脸颊哭得湿漉漉,碎发都贴着皮肤,他帮她一一绕到耳后:「因为你喜欢他,因为你喜欢一个人就把心都掏出来送人,因为他不喜欢你。」他一下讲了叁个原因,莲华竟无从反驳,她当王顾成是那年在镜湖救了她,一脸温柔问她是否安好,用自己的衣衫把她裹紧的男孩,不管他后来爱的是谁、要娶的是谁。而他把她当成一枚最听话最华丽的棋子。
「是我不好。」他亲了亲她的额,叹了口气呼到她的皮肤上:「我明知你那几天一直在照顾我,觉没睡好饭没吃好的,但起来第一件事居然是质疑你,让你难受。」
莲华原来拾了的泪水好像又要涌出来,紧咬着牙听他说:「我明知道你不可能藏得住心思的,查斐说他在你面前稍提到王顾成你就变了脸色,以前每一次碰到他你都心情低落,这么大的事不可能瞒过我。我明明知道的,但还是对你发了脾气。」
「对不起,我分明答应过要护你、疼你,却连这件事都做不到。」莲华藉着月光看进他的眼,才发现他的眼睛也是满佈血丝,疲乏不堪的,他接着说:「我在向父王求娶你的时候就想过了,如果你不喜欢我的话,我会住在书房里,不打扰你,我们各自各过??」
莲华拼命摇头,怕他说出接下来的话,急急打断了他的话:「我喜欢你的,我喜欢你的!」
塔立愣了愣,然后捧起她的脸,她的眼都哭肿了,鼻头红红的,甚是可怜,低下头来轻轻吻住,啜住她的舌头,依依不捨地放开:「我也喜欢你。」
莲华搂着他的颈又亲了上去,她不敢乱动,默默承受他深入的舔吻。
她想,王顾成机关算尽,把她的一举一动都看透了,但大概算漏了上天怜她愚笨,给她留了一个爱她惜她的人。
天亮了大早,秒留捧着热水来到莲华房间,看到门外的孟嬤嬤还在睡,不满地撇嘴,自顾自开门进了房,朝床上蜷缩着的影子喊:「姐儿,该起了。」但床上毫无回应,她放下水盆,走近了床铺,轻轻拍拍那被子,不料手掌却陷入被团之中,用力掀起被子,床上空无一人 。她喊着莲华环房间走了一圈,还是见不到该乖乖在房间中睡觉的主子,急急跑出门摇起了孟嬤嬤:「姐儿呢?」
孟嬤嬤还半睡半醒,只答:「不是在睡吗?」
秒留翻了个白眼,把她推回墙边继续睡,跑到前院和马场查看,哪里都找不到莲华,唯有去找珍时商量,珍时一听也焦急:「不会是偷走出去了吧?姐儿最近都鬱鬱寡欢的。」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两人都坐不定了,秒留犹豫着问:「要不要和王子说一下?」
不说不说还需说,她们合力把王子府都反转,又拉着守门的小廝问了一遍,还是不见莲华,最后秒留输了猜拳,硬着头皮进书房去找塔立稟报。
她听到里间有规律的呼吸声,猜想塔立还在睡觉,放轻脚步进了里间,一抬头却与塔立对上了眼,他举起食指放在唇前示意她安静,她点点头才看到,床里面像章鱼一般四肢缠着塔立呼呼大睡的,可不是她家姐儿吗?
塔立挑了挑眉用眼神问她怎么了,她忽然就没事稟报,慌张地鞠了个躬摇着手退下,出了门珍时紧张地上来问:「怎这么快?」
秒留半惊半喜地回道:「姐儿在里面睡呢,他们和好了?」
冉叔感觉今日来送早饭的小丫头特别欢顏,早上的夹饼用料也好似丰富了些,经过前院那些只会低头做事的小廝居然跟他打招呼,正猜着发生了什么好事,一敲开书房的门便了然了。
书房那张窄床上挤着两人,女人扒着男人腰间的裹布,男人却誓死不屈捍卫着,看上来倒像强抢民女的戏码,只是男女角色倒转了。他正想着自己来得不是时候,塔立见到他,如释重负地对莲华说:「冉叔来了,你快走。」
「我就看看,不嫌你丑的。」莲华死赖在床上,对进退两难的他招了招手:「冉叔快来,示范一次怎么换药。」
他放下药箱,拿出了药粉和新的纱布,在莲华异常期待的目光下解开了塔立的腰布,敷了药的伤口显得黄黄脏脏,他用暖水擦了擦,露出幼线缝合的部分凹凸不平,割开的皮肤强行被黏在一起,挤出一些肉芽,在塔立壮硕的身上显得份外碍眼。冉叔用手轻轻按过伤口周边的皮肤:「有哪里不舒服吗?」
塔立摇头,莲华却插嘴说:「没事吗?你昨天还发烧。」
冉叔把药粉洒在乾净的布料上,向莲华打小报告:「那是因为他气血未养好就四处乱跑,可不关我的药事。」
她立刻抬头用眼神质问塔立,他还未开口解释,冉叔又加把口:「而且经常骑马,会拉扯到伤处,也不利癒合。」
「冉叔!」塔立低声制止了他:「快点换药,你不是还有事情?」
但莲华挡住了塔立,鼓励他继续说,他看了塔立语气虽不满,嘴角还是带着笑意的,心情也被他们带动得欢愉起来,再补了一句:「床事也暂时忍耐。」
这下莲华倒是安静了,尷尬地摸摸头装作没有听见,塔立替她回答:「这个我要考虑一下。」
莲华双手捣着耳朵,别过身专注观察冉叔包扎的手法,不去看两个男人的眼神。
捨不得虐,迅速和好大法
和親嫁了隻忠犬 34一場好戲
孟嬤嬤与长公主当了一辈子主僕,丈夫死得早,她膝下只有一子丁宽,宠爱非常,偏偏爱在长公主府中沾花惹草,闹出不少烦心事。长公主念她们主僕多年,把他安排进了军中便当了事。
她年纪也大,看儿子进了军队,她就打算退下来。长公主向来器重她,向皇上推荐她跟郡主来穆国,也是看这边人事简单,她可以安享晚年。
她唯一的亲人在军中,一年也见不得一脸,困在尚京一辈子,趁还健康可以别的地方看一看也是好的。但她随行的事刚定下来,就有王顾成的人找上门。
丁宽违了军令,私自出营饮酒,还差点沾污了个民女,按军令除了受刑,还要赶出军营,记录在案,不再录用。王顾成手下给了她一个绝好的交易,他可以保住丁宽,甚至把他调到王家军下,跟着军师做文职。谁不知道王顾成麾下正是尚朝最灸手可热的,百战百胜,随手都捡回一两个军功,而且跟着军师,遇上危险的可能性就更低了。
孟嬤嬤不能拒绝,她去穆国的事已经敲定,丁宽向来是个游手好闻、不学无术的,出了军营一个人在尚京定落不到什么好下场。
幸好王顾成要她做的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一个通报消息的活儿。和亲一事虽说是郡主捨身为国,但京中谁不知道她眼中心中都是王顾成,嫁到穆国那蛮荒之地,一定更为依赖王顾成。
但她预想错了,莲华对王顾成的事避之不及,完全不想再与他扯上关係,倒是她心中以为的穆国蛮子温柔备至,两人感情甚佳。她从莲华口中什么都撬不出来,王顾成的手下催命般天天盯着她,幸好亲王府中向来没有宅门争斗,主子僕人心眼不多,才让她鑽了个空子。
塔立受伤回来后,两人吵了一大顿,整个王子府都是知道的,后来一晚之间又和好了。最糟心的是秒留养好伤回来,把她守夜的工作挤了下来,她又得苦恼怎样继续打听消息。
正想着秒留就找上门了,颇有些不情不愿的:「珍时生病了,嬤嬤能顶替几天守夜吗?」
这可是天降的好事,她点头如捣蒜般应了。
两个主子都不是多事的,顶多起来叫一回水,后半夜孟嬤嬤通常都是自顾自睡去。
但前半夜两人说话时,塔立总会大大方方地跟莲华讨论公评所中的事和人,这是最有听墙角价值的时候。
今晚的房间异常地沉默,孟嬤嬤把耳朵贴近门口,还是听不到一点声音,心想他们不是和好了吗?平日里有事没事都欢声笑语的,怎样今晚这般安静?
然后房里就传出东西打碎的声音,紧接着是尖声高叫的女声:「我不许你这样说他!」然后是男人愤怒的低吼:「我为什么不能说?王顾成是贱人,是懦夫!只有你才会被他骗了。」两人在吵架,声音大得房间外都听得到,孟嬤嬤赶紧离了门口,坐回自己的櫈子上偷听。
「他才不是,他文能作诗武能打仗,你会什么?你连他一根头发都比不上!」莲华还在大嚷着,一声清脆的拍打声响起,屋内突然又安静了下来,然后莲华扬声尖叫,塔立匆匆撞门而出,离了院子。孟嬤嬤慌张地站了起来,进到房间便见地上一片混乱,桌上的茶具都成了碎片,莲华正趴在桌子抽泣,孟嬤嬤缓缓走近抚了抚她的肩:「姐儿?」
莲华抬头看她,果然哭得梨花带哭,右脸上一块红印额外触目惊心,她还分不清是什么样,莲华就扑到她怀中:「嬤嬤,我要回家,我不要在这里,我不想再见到那个人的!」
孟嬤嬤还矇着,只一下一下地扫过她的头安抚:「怎么了?怎么了?」
她又仰起脸:「他打我了,嬤嬤,他敢打我。」
孟嬤嬤撩起她的发梢,小脸被打得红肿起来,也不知怎么下得去手。想想两人身量相差这么大,这一巴掌该有多痛,想不到王子看着道貌岸然,竟也是会打女人,果然穆国蛮子就是蛮子。
待莲华冷静下来,不再激动地喘着气,虽眉间还是紧皱着,孟嬤嬤壮着胆子问她为什么吵架,她撇撇嘴:「谁知道那个人发什么神经?」
孟嬤嬤还想问清楚,莲华先扑过来握住她的手:「嬤嬤,你帮我找王顾成,让他想想办法带我走吧。」
「这??」她有些左右为难:「小的哪有什么方法找王将军?」
莲华闻言立刻甩开她的手,交叉手臂抱着自己:「嬤嬤也不愿意帮我,要等那个人折磨死我。」
孟嬤嬤有口难言,继续探问道:「之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又打又骂的?」
「他回来之后就神经兮兮的,一时好一时不好,之前就骂过我一次了,我看他诚心道歉了才原谅他,没想到这次??」她说着说着悲从中来,又趴在桌上哭起来。
虽然莲华之前的不合作让她很是为难,但眼见一个花样年华的少女,无依无靠远嫁他乡,唯一的丈夫还是脾气暴躁会动手动脚的,孟嬤嬤同是女人也心有戚戚焉,她那丈夫在没死之多喝两杯就回来大吵大闹,两夫妻也打过几次架,犹豫着开口:「小的可能知道一个人,但不一定能帮得上忙。」
莲华再抬头,泪眼弯成月牙模样,高兴地搂住她:「太好了,孟嬤嬤,我就知道你会帮我的。」
孟嬤嬤靠着墙又睡了,乘着夜色一个高大的身影溜了进房,莲华坐在床边一看到他就抱怨:「好慢,等你等到快睡着了。」
「我要等孟嬤嬤睡了才进来啊。」塔立叹了口气:「回自己房也要偷偷摸摸的。」
他走过来抬起她下巴,看了看她的侧脸:「都擦乾净了?」
「嗯,还是你聪明,用胭脂就把她骗到了。」想到刚才莲华仰着脸叫他真的打下去,他有点哭笑不得:「被你搞得有了打女人的名声就算了,别真的让我打啊。」
莲华却不觉得有问题:「有什么所谓嘛,我知道你对我好就行了。」
「哦?我不是还比不上他一根头发?」这是对莲华刚才的对白不满了,她讨好地笑,把他拉下床,凑上去亲了几下:「可是我还是最喜欢你啊。」
他闭眼享受她的亲吻,过一会才说:「好吧,先纪录在案,我再考虑要不要生气。」
莲华要挠他,被制住了手压在头顶,反让他勾着舌头深吻。两人闹了一会才相拥躺下,莲华被亲得脸红通通的,问起正事:「嬤嬤说的那个人,就是王顾成留在这边的人吧?」
「她在这里举目无亲,也只能是了。」他摸着她的脸:「我已安排人跟着她了,也和查斐说了一声,很快就会捉到那个人的。」
感觉事情开始按顺利的方向发展,莲华舒了口气,与身边的男人十指相扣,一夜好眠。
和親嫁了隻忠犬 35捉拿
进了宫门后就必须下马,查斐把马交给了宫人,回头看见一辆马车徐徐进了门,他正猜想是哪个女眷,等来的却是塔立下车的情况。这可比女眷更有看头,他走近去打招呼:「我听说你是伤在腰腹,看来还伤到别的地方。」目光不怀好意地在他腿间游离。
塔立早就料到遇上查斐会被他嘲弄一番,解释道:「冉叔说骑马会拉扯到伤口。」
「于是小花就要你坐车来了。」查斐替他接下句,忍不住笑:「我还真没见过娶妻像你一样娶了个老母亲回家的。」
他耸耸肩,想起莲华今一大早睡眼惺忪爬起身监视他喝完药才出门,毫不介意回道:「我觉得还好啊 ,成婚不就是为了有个人管着你吗?」
「冉叔怎么没顺便帮你看看脑子?」查斐翻他一个白眼:「谢谢你摧毁了天下所有男人对成婚的期望。」
两人说着话走到了穆王的书房。
塔立伤后穆王缩短了王陵的行程,提早回沙都。得知了塔立想报告的事情更是坐不住,连日召了查斐和武北上朝,塔立也是几乎一甦醒过来就跑入宫。
穆王看两个儿子有说有笑地来了,挑眉问塔立:「事情查好了?那么高兴。」
塔立起笑容回答:「莲华给了我看元亲王写的信,这事大概真不是尚皇的主意。尚朝和南花战事刚毕,我想不到他们要和我们交恶的原因。」
穆王点点头,他在莲华和亲之后,与尚皇的书信来往亦频繁起来,里面更提到要修葺从尚京到沙都的道路,明显有结盟之意,加上刚和南花打了,正是时候休养生息,没有道理再来招惹穆国的:「我已派人快马送信给尚皇,要不是他们计划的就好好把那崽子交出来,不然我也不怕跟他打,听说西面又有一批新火枪?」
已快将五旬的太子一直坐在一旁,闻言让随从递上火枪,穆王拿在手上把玩一下,听他说:「这次火力增大,射程也远了,虽然价钱有点高,但阿叁的枪兵队总算可以练起来。」
太子随从已替枪点了火,穆王举起来对着站着的两个儿子,微微瞄向上射中掛在门廊上的琉璃灯具,应声碎了一地残骸,两人才回头看了眼,查斐掩鼻避过浓浓的火药味:「还不错啊。」
穆王也满意地笑,把火枪扔回给大儿子,又问他:「清点过人数了?」
「小十二这次发现得快,基本上还未流出市场和凝春街,成癮人数大概叁百人,当中还是壮年、有作战训练的大概一百。」太子回道。一百人说少不少,够组一支兵了,但亡羊补牢比什么都好,最麻烦的还是那些成癮者病况严重,和废人无两样,偏偏病的都是男子,家中的经济支柱,如何解决那些家庭的生计也是个问题,不好好解决的话会恐留祸患。
太子想了几天办法,穆王只挥了挥手决定:「让御医在宫外整个地方戒癮,家里若肯把人送来,就能领一对羊走。钱的事我再跟尚朝讨。」
他说罢闭眼揉了揉额角:「十二要再走尚朝一趟了。」
塔立知道要往尚京的消息,急不及待要回去告诉莲华,查斐的手下却在宫门拦下两人:「那个女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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