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親嫁了隻忠犬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白纸
在用马奶酒和神仙药共同喂药鼠的两周内,冉叔的几隻药鼠开始渐渐失去活力,有一隻药量稍大的更是反肚死了。药房中上十笼奄奄一息的老鼠,充满腐坏的味道,塔立掩着鼻,用夹子拉扯其中一隻尚有呼吸的鼠尾,那老鼠的毛皮像被火烧过般掉得东一块西一块,稍一用力尾巴就断了半截,老鼠没有挣扎,像是被麻醉了一般毫无反应。
冉叔把笼子重新关好,拎出了神仙药,室内几隻本来垂死边缘的老鼠一个激灵,纷纷尖声叫起来,奋力向他的方向撞着笼子,本来已不整全的皮肤撞得血肉模糊,甚是渗人。冉叔逐一喂了药,老鼠真的如吃了仙药般回復平静,无视身上的伤痕累累,在笼中活泼地转圈。
「我喂的份量比较小,约两个时辰就会回到一开始脱力的状态。有两隻我断了药,就不吃不喝地饿死了。」冉叔对塔立说,两人离开了房间才敢正常呼吸:「而且因神仙药是慢性药,即使不是立即配服马奶酒,在药性累积一段时候后再喝也会引起问题。」
「那几个人呢?」他问的是之前送到这边来,曾去闯公评所仓库的人。
冉叔摇头:「药癮这回事无药可解,只能治理其肾脏和肝脏的亏空,硬给他们喂饭喂水,不让他们再接触神仙药。」
那就是说只能吊着命,靠自己戒断药癮。
「武北,把卖神仙药的南花人关起来。市场里再发现有人贩卖,一律关人检货。」公评所没有刑审的权力,最多只能禁止商人在市场里售卖,或是禁售某种货物,所以塔立也不能直接对卖药的人做什么。
查斐也跟着来了,只是药房里的味道把他逼到小院最角落,站在那远处还是用袖子掩鼻。塔立走过去要说事,离他还有十步时他伸长了手展意塔立停步:「你身上也一定很臭,站那里说就好,我听得到。」
塔立无奈,也只好稍稍提高声量从远处说:「你看看有没有办法停了那几间妓院的营业。」
「你是想害死你哥?那些妞会把我弄死,而且还是丑的妞。」查斐赏他一个白眼,他在凝春街的权力还不如公评所,没有权力关闭妓院:「把掌事的关个叁五天,禁止他们再用神仙药,我顶多做到这样。」
塔立也知他能力所限,只点点头。他们两人合力也只能限制神仙药在八角市场和凝春街流通,但其他途径或地下交易仍难以处理:「总之先这样吧,也要审审看那些人是不是知道这药的副作用。」
「傻子,谁会老老实实跟你说知道?」查斐趁说话的空档已悄悄移到门口,神奇地跟眾人保持一定距离:「不早了,我得回凝春街了。」然后就离开这个除了药味就是尸味的地方。
见查斐走了,武北也上前请示:「内人今日生辰,属下想早点回去,不知...」
「走走走。」还未讲完塔立便打发他走,武北弯腰谢恩,头也不回地回家。
塔立骑马路经附近小摊的街道时,瞥见一个熟悉的人影,那女子戴着帷帽,一身穆国妇人装扮,甚是显眼,因穆国妇人从不戴帷帽,如此打扮有些不伦不类。
她每一个摊前都停留几秒,后面两个婢女亦步亦趋,手上拿了几个盒子。
他驱马过去,弯下来瞄准她的腰把她捞了上马,马不停蹄地往前面奔去。
前一秒莲华还在眼前,下一秒就被一个不知名的人掳走,珍时愣了一下才追着马喊:「姐儿!」
被蒂拉冷静地捉住了手:「是王子。」
珍时吓出了一身冷汗,看着那只剩棕色的马影问:「你怎么知道?你看到王子了?」
「不是,看到马。」珍时也不知道那瞬间她怎么就认得出那马了,还是紧张地张望。
另一边厢莲华花容失色地侧坐在马背,花容失色,为平衡只好搂住男人的颈,惊讶得连叫都叫不出声。从纱帽中好不容易看见男人的容貌,狠狠锤了他一拳:「吓死我了!」
塔立笑着除下她的帷帽,在唇上偷了香:「拐到个美貌的小娘子了,跟大爷回家,保证你吃香喝辣。」
「别闹了,珍时肯定吓到了,哪有你这样的。」她惩罚地捏了他后颈的肉,塔立全身都硬绷绷的,莲华出尽九牛二虎之力都教训不了他,后来发现他颈后还是有处软肉,一捏就缩,现在凡是生气了就攻击颈后。
塔立微微往后仰避开她的手:「你的婢女自会有人安排,只要小娘子乖乖跟我走就好。」
她越过他的肩往后望,不见他的随从跟着,便大概是帮他拾残局去了,才有心情环顾四周,发现这不是回家的路:「我们去哪啊?」
「带你回去压寨。」他还开着玩笑,莲华便也跟他演戏:「我阿郎是王子,他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等他找到你都被我吃光抹净了,看他还要不要你。」他说着直接驾马出了城门,铺好的石路成了泥沙路,马速如常,颠簸了一下,莲华转而搂着他的腰。天色不早了,入城的人颇多,出城的人却只有他们,与不少人擦身而过,莲华与几个入城的人对上了眼,随即又远离城门,喃喃自语:「这是真的要把我带去山贼窝啊?」
「怕了?」塔立伸手把她的头按入怀里:「要上沙地了,把头埋好。」
莲华闻言乖乖把脸藏在他的胸前,闻着他工作一天后淡淡的汗味,竟一点不觉得噁心,反而心头暖暖的。
马在沙地上奔驰牵起一阵阵飞扬的风沙,艾西尔训练有素,在沙地中上坡毫不吃力,莲华感到马速放缓,才慢慢抬起头。
沙都的周边是无尽的沙漠,此时两人一马站在附近最高的一处小沙丘,眼前是滚滚黄沙,还有在地平线半露着脸的夕阳。日落把天空染成了橘红,似乎要和黄沙争艷,一望无际,仿佛穿过眼前这片沙漠就能趁日落之前捉住太阳,而这天地间万物尽灭,安静无声,只剩他和她。
莲华竟从不知道空无一物的沙漠也有如斯美态,不由得感慨出来:「真美。」
塔立放开了韁绳,从后环抱住他,把下巴搁在她发顶上:「这是穆国看日落最美的地方。」
「阿虎。」她喊他,回头把他的头拉下来,仰头吻住他。
美景衬托,美人在前,此事不吻更待何时。
塔立托着她的后脑回应,把她的舌头细细吸啜过,待亲吻结果日早落完,只剩下远方的一点馀暉,头上变成漆黑的星空。
莲华也不可惜那夕阳,抬头目不转睛地看着繁星乱垂,眼花撩乱。
失了阳光的沙漠很快就散了热气,塔立懊恼地把她抱着更紧些:「一时意起带你出来,忘了给你多带件厚衣。」
「不冷啊。」她毫不在意,小脸仰得高高的,眼中只有那片银河,晚风吹来,没有把她冷着,倒把沙子吹入了眼。她吃痛低头,眼难受得睁不开,却被塔立紧张地抓住了手:「不能揉,我看看。」
他扶起她的脸,她半睁的眼不受控地眨,泪水蓄在眼角要掉不掉,他轻轻往她眼中吹了口气,一颗泪珠就跌了下来,可以好好地睁开眼,眨了两下又掉了一串泪,才慢慢把沙子冲掉,但眼白已变得红红的。
看她没事,塔立取笑道:「马跑的时候我都没有被迷住眼,你就这样呆着都能出事。」
莲华用手背擦掉脸颊的湿意,不满地回嘴:「这不公平,你睫毛这么长,天生就是挡风沙的。」
他笑着重新把她的头按回胸膛里:「天冷了,等你睫毛变长了我们再来吧。」
发现存稿不足了,今天放假要努力一点。
傍晚例行二更啊
和親嫁了隻忠犬 27觀星趣(H)
在沙漠里的小浪漫被打岔,塔立把软榻搬到前院,两人披一张薄被看星星。
小虎在脚底下打转,想来凑一脚,蠢蠢欲试要跳上莲华的腿,被塔立瞪了一眼,姍姍地原地趴下了。
莲华枕着他的臂,对那眼色官司全然不知,盯着天空问他:「我怎么觉得穆国的星星比尚京要亮呢?」
「在尚京你没有好好看过吧。」他也抬起头来,这片星空看了不知多少次,但和她一起观星好像有什么不同。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他没有跟她说关于派神仙药妓院的尚人老闆,但还是把马奶酒和神仙药共用的奇效告诉了她。莲华听得连星都不看了,专心致志地望住她的说书人,没有料到这案子这般峰回路转。
他讲到用老鼠试药的情景,本来乖乖躺在他怀中的莲华愤地坐起来:「你刚刚摸过老鼠了?我还靠在你胸膛呢。」
「我净手更衣过才离开的。」他失笑:「何况我没有直接摸牠们啊。」
她听罢警惕的样子才软下来,他要把她重新拉回来,她还是撑着身看他:「你洗澡有好好洗吧?」
塔立便也坐起身,强势把她揽住:「嫌弃我是吧?」他强逼她看着他,一口一口把她的脸亲遍:「嫌我脏?嗯?」
莲华被他亲了一脸口水,又湿又痒的,嬉笑着摇头想避开,最后投降:「没有没有,你最香最乾净。」
幸好府中晚上没多少下人,眾人见他们夫妻在前院坐,就通通躲得远远的,在外脸皮薄的莲华也愿意跟他闹,闹了一轮她重新圈住他的腰躺回去,在他颈窝处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才问:「我叁哥也说过,马奶酒真的那么难喝吗?」
「家里有啊,你要试试吗?」他说着就下了地,莲华顿失枕头,转个身趴着朝他的背影嚷:「不要了,我又不会喝。」
他没有回头,去厨房走了一转又出来,手上拿着碗乳白色的马奶酒。莲华看到那几乎满出来的分量,吓了吓:「这么多?我不会喝酒的。」
他另一隻手拎一个空碗,倒进了半碗给她,她双手捧起着碗闻了闻,有羊奶酪的味道,虽然透着股酸味,但不算奇怪。塔立与她碰了碰碗,自己仰头把大半碗饮尽。
莲华见他喉结上下滚动,两叁口就乾了杯,粗着胆子酌了,立刻皱着脸吟沉:「嗯...怎么这个味道。」
那不是酸,也不是奶味,而是羶羶腥腥,像把马的生肉榨成汁,虽然莲华未尝过马肉,但她估计也是差不多。她吐着舌头,仿佛空气可以带走她嘴巴里的味道,碗里剩下小半,她闭着气也乾了,皱眉说:「好难喝啊,你怎么喝得那么容易?」
「我喝这个比喝我娘的奶还多,就是喝这个长大的。」他边说着边替她擦走嘴角的水跡,起了手上的碗。
马奶酒的酒味被腥味盖过,但还是酒度浓烈的,不擅酒的莲华很快就泛起红霞。她想像小塔立被逼喝这东西,不禁觉得可怜:「那我们的孩子也要喝这个长大吗?」
塔立也不知道她怎么想到那里去,但说起两人的孩子还是愉快,点头说:「是啊,因为他们娘亲的奶要留给父亲。」
他一本正经的说话,差点把莲华唬住,愣了一会才发现他又在说胡话,扑上去要咬他,反被他制住压回去,啃着她的唇。莲华呜呜地躲避,投诉说:「你嘴巴里都是那个腥味。」
塔立惩罚地咬了她的鼻头:「你不也是?」钳着她的脸颊使嘴唇嘟起来,继续舔吻。
莲华酒有点上头,耳朵又红又烫,嘴里都是马奶酒的味道,塔立把她当成酒瓶般吸啜着,把口里残馀的酒意都渡给她。她意识有点飘,他向下移到锁骨处,她微微睁开眼便见到漫天星光,绕着他们在旋转,每一颗都会温柔地抚摸她。
塔立拉开她的衣襟,尚未触碰已经泛着粉色,皮肤散着烫人的热度,他揉上她的柔软,她好一会才把眼光投向他,然后低头看到自己坦胸露臂的诱人模样,又重新抬眸看他,眼中满是星光。塔立被她勾得心痒,正要脱下自己的衣服,她看着天空忽然灵机一动:「我们还在外面呢。」
他还想不管不顾,但她那半清醒的脑袋却意外固执,推开了他自己往房间奔去。她上身的衣服掛在腰间,露出一对浑圆在外头随走动弹跳,塔立没料到竟能见美人裸奔,一时不知她究竟是害羞还是不害羞,下腹紧绷起来。眼见她快走离前院,回过神去把她截住。
留府的下人还是有几个,虽说都躲远了,难保她走回房间的路上没有人看见。他把垂在腰间的衣物拎起,草草披在雪肩上,襟口还是大开,两枚乳果被冷风吹得硬立起来。
他托起她的臀,她的双腿自然地环在他的腰上,乳肉紧贴他的胸膛。他把她抱到墙边,问她:「回房间还是在这里?」
莲华盯着他一开一合的嘴巴,嘟着嘴迎了上去勾他的舌,唇舌互相纠缠,他隔着衣服顶弄着她的屁股,大手搓揉臀瓣。她的手不安份地伸入他的衣襟,摸到了缎绸丝滑的肌肤,手心磨到小黑点,感到有趣地来回了几下。他倒吸一口气,呼她:「小花,帮我脱掉衣服。」
也不知脱衣服这叁个字有什么魔咒,她朦胧间看到周边的环境,又死命摇头:「在外面呢。」
塔立咬紧了后牙,乾脆如托米袋一样把她称上肩头,大步流星急步回房,临放她下床时狠狠打了高翘的屁股一下洩忿。
莲华从肩头落到床上,刚刚还看向地面,现在就看到床幔,天旋地转不知自己在何处,男人已把她松袴袴在身上的衣物扯去,玉帛相见相贴。
「满意了没有?」他侧抬起她的腿,伸指去挑拨阴蒂,本来就湿了的穴口更为荡漾,他摆臀用男根在她大腿处磨擦,她配合着扭动,自己摸上饱满的胸部。侧身的姿势让乳肉重甸甸地聚在一起,显得更为丰满,她的五指包不全,只好不停变更位置揉按。
塔立把她的腿举得更高些,粗硬的肉棒从后贴上那肉缝前后摆动,另一隻手从她腋下穿向前,按在女人的手上和她一起把弄双峰:「要用力一点才舒服。」
他显然比她更了解这副身体,手心的温度一下就把胀痒感消除,她快慰地叹了出声,回头向他索吻,瞇着眼要求:「我想要了。」
塔立爱死她迷糊的直白,哄着她问:「是不是想要阿郎插小花?」
「嗯,阿郎插小花,啊!」她话语未毕,就被他挤了入来,硕大的圆端盲目地把紧闭的甬道撞开,她尚未好好地扩张,吃痛地缩了缩,偏偏痛楚又带来强烈的快感,把他吸得更紧,不愿开口叫他退出。塔立缓缓地抽动,在她背上啵出一个个吻痕,直到她呼吸顺畅了一点,才加重了力度。她的背贴着他的胸腹,这个角度入不得深,他用力撞了两下不小心就滑出那水润的窄径,莲华赶忙地伸手去寻,摸到沾满她水液的热柱,催促他:「别走。」
他被软嫩的手心一磨,差点守不住关,把这缠人的女人翻了个身,摆成跪趴的姿势,一掌落到臀瓣上,立即显了一块粉红,她向前爬要逃,被他开声警告:「跑了我就不进去了。」
「坏人。」莲华含着泪眼回头看他,再被他打了两下,小穴含不住过多液体,流成长长的垂涎往床单上滴,但男人像看不到一样,只顾揉捏她的臀肉。她摇着臀去蹭他,想把高翘的火热撞入穴口,但每次都是擦身而过,临门不入,塔立被蹭得小腹上都是水液,才探了一根手指喂她,她难耐地抬着屁股让他插得更深,但是渴望的感觉没有得到缓解,忍不住求他:「快进来。」
塔立也是忍到极限,被她媚眼一勾就失去耐性直接操干至最深处,双手探到前头去捏倒吊着的乳尖。小穴紧紧勒住他的分身,好像要把他永远留在体内一般,他花了力气才成功抽出来,再重重撞上去,把里面每一个大小皱摺烫平。
莲华饿了太久,忽然得到满足,挣扎着洩了一次,还贪心地继续吸纳着肉棒怕他又抽身。他每一下操撞都撞到她的臀肉牵起波纹,奶子不住晃动,深撞好像要把她整个人撞飞,但又拉扯着她的手臀把她带回来受住。
他把她的双臂往后拉,上身不可避地仰了起来,他则跪坐下来,往上发力狠狠深鑽,撞击间鼓胀的阴囊毫不犹疑地擦过阴蒂,内外刺激得她只能失神地娇喘不已,胡乱地喊着他的名字。
塔立放缓了动作,把她披散的乱发拨到一边,靠上去含住圆润的耳垂:「小花,生个女儿。」
莲华本来就被撞醒了几分酒,听他心心念念还是女儿,不由得又好笑又好气,夹了一下他的粗长,他闷哼一声,把她压趴倒在床上,托起腰鼓大幅耸动,把整根抽出来又尽数没入,抵着花心颤动,还不满足,配合着动作捏她的阴蒂。她瞬间就失去理智,咬着被单还是止不住呜呜哭叫,阴道不自觉强烈抽搐,喷射出一条水柱,疯狂挤压着要他留下阳,他抵不住骇人的快感投降。
高潮过后莲华无力趴着大口喘气,塔立退出半软的分身,白浊就汨汨就流出来。他也躺下搂过软皮蛇一样的莲华,两人耳鬓廝磨温存了一会。
完了塔立如常起身叫水,最近门外守夜的是个年纪稍大的嬤嬤,他见她做事目不斜视,而且每次都准备好温度适中的暖水,也不太在意侍候的是谁。但这次开门除了嬤嬤,赫然武北也坐在小院中的椅桌上在等。
和親嫁了隻忠犬 28出門
武北早早就说要为内人庆生回去了,加上上次夜访王子府时塔立没有给他好脸色,谁也没有想到他还会来,而且时间比上一次更晚些。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塔立拉了拉衣襟,走到他面前,武北半夜还在他院子里出现,通常不是什么好事。
武北已经在小院等了好一会,见他春风满脸的样子,凌乱的衣着,当然知道新婚夫妻刚恩爱过,不无尷尬,还是硬着头皮说:「那几个南花商人跑路了。」
这还真是大事。塔立坐在他对面的石椅问起细节,武北接住说下去:「应该是听到消息要捉拿他们,走得甚是匆忙,留下不少家当。住在附近的人都说见他们轻装出行,以为只是日常出门。」
「搜到了什么?」
「家当物品倒是没什么,但在屋子的角落搜到几张万通银票,金额不小,好似是大意捡漏了。」他说着从衣襟中取出检获的银票,塔立接在手上看了一眼,对住金额皱眉:「这么多钱,够他们回南花买起一座山了,哪可能说忘就忘,除非这只是他们赚的九牛一毛。」但想想他们在市场卖的价格,即使是把仓库中被没的货量一併卖完,也不可能得到这个金额,枉论更多,定是另有金主。
武北也是在家中接到下属来报,在家中愈想愈觉得事情不简单,才冒着被塔立白眼的风险上门,还在新婚夫妻的房门外坐了这么久。
「金额大之馀,我之前审问他们的时候,分明说是第一次行商,直接从南花来的,打算卖完药就买些羊毛毡回去卖,怎么会有万通银票?」
尚朝、穆国和南花叁国虽邻近,货币却互不相通。市面也有货币兑换所,但手续高昂,几乎没有商人愿意兑换。所以如果一个南花商人到穆国做生意,会先用南花的铜币在当地买货,运到穆国卖成沙钱,再以沙钱在穆国买货,去到南花卖回铜币,以货物流转的模式赚差价。
万通是尚朝的银号,在商人居所出现并不出奇,却对不上那几个南花人的口供。
塔立立刻联想到妓院的尚人老闆:「会不会是他们供货给妓院?」
武北却摇头:「虽说老闆是尚人,但妓院赚的都是沙钱,何必兑成万通银票付款?」
他站起来绕着石桌踱步,尝试推敲:「早在妓院派药前,我们已经充公了商人手上的货,但妓院还有大量存库,妓院可能是那些人的上家,或者南花人只是帮忙带货,再抽小部分自卖。」
武北似懂非懂地听着,见他抓着头发沉吟好一会,恍然大悟拍拍桌:「不用兑换,他们的本来就是银票,只是不是嫖客的钱。可能另有尚人付钱要求商人供货妓院,也可能有尚人付钱给妓院幕后操控此事。」
「可能...有尚人?你的意思是,有心用马奶酒削我们兵力的,是尚朝,不是南花?」武北惊讶呆立,他虽知道牵涉其中的妓院是尚人所开,但一心以为妓院不兴饮马奶酒,派神仙药只是招揽生意的技俩,最大嫌疑还是制药、卖药的南花,不料一张银票就把尚朝推到了浪尖风口,他在穆国定居已久,始终是来自尚朝,总不想母国参与其中。
一是这马奶酒的事非偶然为之,二是操控的人可能是尚朝人甚至是两国合谋,塔立想到这里,一拍大腿决定说:「不行,这事必须稟报,我现在就入宫。」
看他话毕就想直接离去,也不顾身上穿得不成体统,还是武北止住了他的行动:「祭日将至,王上和太子他们都出发去王陵了。」
每年先王祭日,穆王都会领着叁个嫡子到王陵拜祭,来回行程约两周,期间事务由两个宰相代理,今年祭日快到,他们早在两日前已经出发,塔立忙昏了头一时忘记,琢磨着还是要快马赶去报告,武北又劝他:「现在都什么时候?去王陵的路晚间难行,反正都得在路边停留待天亮再走,不如先拾好东西,明日大早出发。」
确实一去到雷门山就不可能走夜路,也不差在一两个时辰,塔立认同地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我出行数天,公评所你看管着。」
「属下跟你去吧,案子叫他们按本子办事就是。」武北如此要求,塔立却拒绝了:「我怕打草惊蛇,对内对外就说我病了在家。」
武北领命,两人又说了些事才散。
莲华睁眼一身清爽,见塔立站着拧水,窗外夜色深沉,不知几更了,揉着眼问:「怎么去了这么久?我不小心睡着了 。」
「武北有事找我,在院子里跟他谈了一会。」他刚擦好了身,把软布扔回盆中:「我吵醒你了?」
她本来心中就想着要等他,只是坐着坐着就睡着了,并未睡得熟,滚到床边扯扯他身上单衣,咕噥道:「你穿这样在外面讲了这么久?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
他重新把她推回深处,拉起已暖成她的温度的被窝,在被子下寻到她软绵绵的身体抱住:「是关于神仙药的,有点麻烦。我明早得去王陵寻父王覲见,天不亮就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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