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霁(h)
作者:川上富咸
沉默寡言痴情种x明艳嘴硬大千金打死不说x语不饶人宋洲x沈知霁?我原以为,我所喜欢的,是波浪长发,是栀子花香,是她望向我时的灿烂傲慢;可到头来,她长发不再及腰,栀子被玫瑰取代,明艳火光燃烬风情万种的孤单。哪有那么多的底线和标准,只因她的存在而被不停打破,反复修改。———宋洲她对他的心思跃然于脸,我对她的欲望臣服于她的指尖。一个不动声色挖墙脚的无(狗)逻(血)辑故事短篇,校园内容与社会工作交错进行初次写文,欢迎讨论文字可戳预文《不怀好意(h)》明骚纯情大队长x风情万种老板娘(这次是真的要ghs惹)下本开《情渊》阴晴不定二世祖x温柔隐忍小美人
初霁(h) 第一场雨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你。(修)
今年九月中旬的秋风似乎格外刺骨些,院落里飘零的落叶擦过地面发出支离破碎的摩挲声。
这是高中的最后一次中秋节。
宋洲捧着摆盘致的月饼站立在一扇美的木雕门前。
这是一座两进式院落,古色古香,散发着年代久远的木质芬芳。
大门吱呀一声从里拉开,少女捧着松软的毛巾擦拭着浸湿的长发,额前几缕碎发调皮地沾在莹白的小脸上,颊侧泛着被水汽晕热的粉红,一路连上耳尖,丝绸质地的鹅黄色吊带荡着影影绰绰的光泽,脸上是一贯淡漠冷艳。
知霁下午做了瑜伽,因为门窗紧闭而出了些许薄汗,耐不住不适去洗了澡,出来后路过大门传来轻微敲门声,拉开门一瞧,黑衣灰裤的男生玉立在檐下,五官掩映在烟灰色的阴影里。
看见是知霁,贯耳而入的还有屋内若有若无的钢琴声。
宋洲愣了愣神,眼里光芒一闪而过,伸手将白盘递上去,面前的少女摆正了脑袋,匀称细白手臂穿过宽大浴巾接过,慌里慌张使冷淡的气氛添上了一丝鲜活,宋洲抿了抿唇欲开口让她小心,耳边的钢琴声戛然而止,女孩欢快明亮的声音打破门口的沉默。
“阿洲哥哥,你是来给我送月饼的吗?”知露小跑着挤入大门口的画面,“啊呀,宋妈妈做的月饼我最喜欢了!”
因为知露的到来,知霁方才手忙脚乱难得的可爱又恢复到了原先的冷淡,她揶揄的眼神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挑起嘴角捧着月饼施施然地往回走,吊带长裙下的腰左右轻晃,不知刺痛了谁的眼。
回到屋内,知霁随手把月饼放在餐桌上,她不习惯吃晚餐,也无缘知露口中那好吃的上天入地的月饼。
知霁不想关心知露又要拉着宋洲讲哪些莫名其妙的话,她和知露从小不对盘,虽是双胞胎,却让人很轻易的分辨出来,父母在她们很小就离婚了,妈妈带走了想来身体不好的知露,双方约定节假日姐妹两平均分配在两个家庭里住。
外公外婆是知识分子,周遭的老学究们平生嗅不得富人圈层的满身铜臭,知露常年脸色苍白,额前覆着乖巧可人的齐刘海,泫然欲泣,我见犹怜,是长辈们喜欢的模样;而知霁沉浸在被高风亮节们所不齿的富家子弟的圈层里,留着一头齐腰的大波浪,瑰丽的眼睛里燃烧张扬热烈的年华,香氛浓烈环绕,这是与知露完全相反的样子,明媚到让人不敢直视。
吃过晚饭,两家人相约饭后消食,宋洲帮着拾好餐盘后想到什么,皱眉沉思,拿过一件深灰运动外套跟着父母出了门。
对面院子纪老教授一家也刚刚阖上门,只有叁人,知露穿了一条棉质长裙,却不见知霁的身影。
宋母客气询问了知霁的去向,知露在一旁轻轻回答:“知霁嘛,又犯了懒,总是不吃饭真是要成仙了,不知道拿她怎么办才好。”
大人们笑做一团,女孩可爱的玩笑瞬间活跃了气氛,宋洲攥紧了臂弯的衣服,随后展开默默穿上。
散步地在大学城中,来往车辆与学生熙熙攘攘,路边早早亮起灯光为夕阳的校园增添光辉。
宋洲本就话不多,沉默一路,突然驻足,嘴角含着歉意:“不好意思,我突然有点不舒服,就不往前走先回去了。”
长辈们纷纷表示关怀,就在宋洲打算原路返回时,一旁沉默的知露叫住他,眉眼含笑:“阿洲哥哥,我有点冷了,要不你把外套借给我再回去吧。”
宋洲半转身体,白杨树影在少年清俊的脸庞隐动,他脱下外套给知露,随后头也不回地往家走。
细致白嫩的脚搁在石桌上,因为姿势的原因,裙子被拉伸而滑落到小腿处,裙摆陷在两腿之间,侧面看去,风光若隐若现。
宋洲方进内院就看见这么一副场景,少女翘着兰花指给圆润的脚指盖涂指甲油,粉唇微张,小舌轻抵下牙,神情专注而坚定。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花香,宋洲小心地深吸一口,是她惯用的栀子香。
知霁注意到了门口的身影,朝他微微一笑,继续埋头与指甲油奋战。
宋洲走到她身边的石凳坐下,垂眸细看,微栗的长卷发滑落至胸前,少女柔白细腻的臂膀和后背暴露在空气中,看的宋洲喉咙发紧,轻咳一声,移开目光不敢轻薄但又不舍眼前的这抹风情。
在宋洲自我纠结时,知霁已经大功告成,抬起搁在是桌上的脚一并踩在身前的石凳上,语气里透着她不曾察觉的娇气:“诶呀呀,怎么又涂出去了。”
宋洲把目光移向知霁的脚,指甲盖上五颜六色,脚趾珠圆玉润,因主人的欣赏在上下扭动。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知霁漫不经心地整理指甲边缘。
“有点冷了,就回来了。”宋洲一眨不眨地看着知霁的动作。
“被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冷了。”知霁站起身穿上拖鞋,拾桌面,道了别进屋。
宋洲有点不知所措地起身,低头一看,身上的外套早已不在,不禁自嘲,落寞地往回走。
知霁径直回到自己的卧室,倚在窗边,灯火忽明忽灭,点燃了一支烟。烟雾缭绕间,房门外出现几个熟悉的身影,和那条白色棉裙外熟悉的深灰色外套,燃烧殆尽前,她掐灭了这支烟。
宋洲接过知露递过来的外套,耐心却疲乏地在女孩盈盈笑意中回家后关上大门,随手丢进洗衣机回到卧室,让自己在乏力中无限坠落,梦里,又是那抹鹅黄色的娇娆身影。
他不想醒来。
初霁(h) 第二场雨这应当是个美梦,因为你爱着我(修
看着这些身穿警服的男人,知霁有些头疼。
这是程意浓把“王鬼”扔给她打理的第二天,
有人在包厢里藏粉,恰好碰上公安的例行检查,结果一网打尽。
知霁投资了王鬼,在她勉强还算个千金大小姐的时候,程意浓在高中时就组建了乐队,蒋煜明在里面当贝斯手。虽然最后蒋煜明退出了王鬼,程意浓找到知霁时她手里攥着沉氏集团被蒋氏集团购后补偿她的分红,一气之下投资了小半进去,所幸程意浓争气,慢慢从一个小清吧做到大夜店,可她不争气,从沉氏千金到蒋氏未婚妻最后沦落到大梦一场空。
酒吧音乐声被叫停许久,只剩炫目的灯光在一众人身上群魔乱舞,晃的心烦意乱。
给程意浓通风报信后,对方表示马上回来处理,挂完电话知霁才觉得自己刚才的声音在微微发抖。
这厢知霁结束通话,一个刑警干事也打完电话回来,说是他们队长正在赶来的路上。
知霁背靠墙,垂首站立,额前的细长碎发从耳边挂落,一阵惊慌过后的空洞落寞。
“先查封,等明天王鬼主要负责人回来后到警局里再说。”急匆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知霁侧头看去,打头的是两个身穿便装的高大男人。
“沉知霁?”其中一个男人看清她的面容后略显惊讶,偏头问身边的警员,“她也是这次的涉事人员?”
知霁因为刚才猛地直起身头脑发昏,来不及细想为什么他知道她的名字就赶紧解释:“啊……我不是,我没有参……”
“一楼和二楼立马开始查封,你还有什么要带的东西赶紧整理起来。”男人打断了她的话语,身边的干事们叁叁两两分散开来行动。
人群疏散了,知霁才看清第二个男人。
袖扣拆开将袖子挽起,露出一截漂亮的肌肉线条,衬衣扣子解开两颗,锁骨在红蓝交错的霓虹灯下若隐若现,用发胶打理向后梳的头发经过一天的劳累有几缕懒散地垂落,像是不知疲倦从一个场赶到第二个场的玩乐公子哥。
可知霁知道,就算她认识的所有男人都喜欢赶场似的纵情声色,眼前这个男人绝对不会。
至少去英国前的宋洲可以让她如此笃定。
家里发生变故后,知霁一直住在王鬼的二楼,有一个房间专门给她用来休息,现在整个酒吧被查封了,知霁开始考虑是不是要去医院跟陪护的奶奶挤一张床了。
知霁只披了一件呢大衣,深秋的温度冷的彻骨。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狼狈的时刻,她好像一直都在孤军奋战。
电话铃响起,知霁不禁屏气凝神。
蒋煜明来电。
宋洲回国已经有叁个月了,秦淮把他叫出来的时候他刚刚结束一堂讲课,交接手续、课堂备课弄得他焦头烂额,但还是提着气来赴约。
秦淮是他高叁分班认识的朋友,自分别已经许久没见,所以当秦淮突然接到局里的电话,听到熟悉的字眼才神志清明了些。
他从她的世界里退出,七年整。
宋洲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着秦淮一起来到王鬼;不知道为什么要插科打诨含糊其辞掩饰自己的心思;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躲在车里望着前方路边拿着电话神情激动又哀伤的女人,就像七年前,那人的一举一动永远轻易地牵引着他的思绪。
“你去哪里,我送你?”宋洲将车缓缓行至知霁身边,摇下车窗,车外的小女人眼尾泛红,眼眶里蓄了浅浅一汪清泉,眼波流转间,还是那记忆里的软艳,总是让他心生不忍。
“我听说了你家的变故。”宋洲看她不说话,移开目光,斟酌着开口,“王鬼这个情况,住酒店不是长久之计,我可以帮你……”
知霁蓦地轻笑出声,整理了随风飘舞的卷发,在昏黄的灯光下双眸亮晶晶,像无意闯入尘世的狐妖:“你留我吧。”
“你愿意吗,宋洲?”
宋洲并不喜欢英国千篇一律的炸鳕鱼,永无止尽的阴雨绵绵浇灌地他心情阴郁,干硬的水质和空气仿佛让他窒息。
柔软的腰肢,诱人的体香,娇艳欲滴的红唇里溢出的丝丝令人心颤的娇哼是给这些年心伤的情人最好的慰藉。
谁也说不清事情怎么就发展到这个局面,知霁两腿跨坐在宋洲的腿上,小腹上抵着什么,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令人脸红心跳的滚烫。宋洲在她的城池里攻略,纠缠着她的小舌不放,这是他品尝过最鲜甜的琼浆玉液,甚至还拖到他的领地肆意亵玩。
脸颊上是粗重的鼻息,暧昧的唾液嗞濡声刺入耳膜,周边空气开始升温,明明是知霁先去偷袭的宋洲,可现在倒显得她占了下风。
知霁执起他的手,带领着覆到高耸上,可只一瞬间,宋洲像是如梦方醒般推开了她。
室内寂静,只有表针滴答滴答转动着。
“我大叁辍了学。”初霁嘴唇红肿,发丝凌乱,低着头看不清表情,“还是怨过的,无知地被安排着长大,像物件似的赏给别人做未婚妻还暗自得意,替别人卖命人家压根不领情,什么都没了仍活在过去无所事事……”
宋洲有点心急,想说些安慰的话却发现自己开不了口,只能坐在一旁沉默地看着她。
知霁又笑了,透着此去经年的无奈:“我在蒋氏集团公关部呆了叁年,酒水一杯一杯的灌下去,背后受尽白眼,人前被占尽便宜。”
“原来只有我一个人满心欢喜把自己当做蒋煜明的未婚妻,在他眼里好像从来没有我的存在。”
“明明只是见了两面的身影,他就这么的难以忘却。”
“知露心脏不好,从小到大,就算我再不喜她,我都尽量让自己忽视她,结果,蒋煜明为了她对我冷淡至极,你为了她出国学医。”
“她喜欢的是你,却要来抢我的蒋煜明!”
知霁哭得累倒在宋洲怀里,碎发被眼泪浸湿,打着卷儿贴在粉红的脸颊上。
宋洲轻拍着知霁,薄唇紧闭,后槽牙紧咬,眼睛里风谲云诡最后又趋于平静。
低头看向怀里不安睡去的知霁,破了一边嘴角的红唇微微嘟着,情不自禁又凑上去含住,伸出舌尖舔弄。
到底该怎么让她知道,他真的好爱她。
初霁(h) 第三场雨周围的人似是幻影,五官模糊不清(
知霁剪短了她那一头将将及腰的长发。
那个时候,宋洲还没去a1班,很安心地待在b1班里。
从b1班起,就专门移到教学楼最侧但环境清幽的阁楼里,学生们笑称那群人为“待字闺中”。
每天早上第二节下课要晨跑,宋洲期待晨跑时间的到来,因为那是为数不多能见到知霁的时候。
高二在外圈,方踏入操场,就看见隔了几个方阵的知霁被学生处主任叫到一边,指指她披散的卷发,神情责备又无奈,这个学校有太多学生家境非凡,任何一个都得罪不起,虽然有些是真的难以管控,但多数都是愿意听从,教导主任再严厉也睁只眼闭只眼,能不发脾气就不发脾气,何况是这么娇艳鲜活的小姑娘。
只见知霁嘟着红唇,带着点疏离的不乐意,教导主任说了句什么,最后还是眉开眼笑地扎了一个低马尾,头发虽然剪短,只到肩胛骨的位置,但依然是她钟爱的大波浪,在阳光下闪耀着金黄的光,踏着漫不经心地步子钻入所在班级的方阵,看不清人影了,宋洲才偏过脸去,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目光有多么见不得人。
班级顺序倒着排,跑操还没过半,知霁就开始慢慢掉队,从b3班装模作样地磨蹭到b2班队尾。
宋洲虽然不想承认,她不是跑不动,只是蒋煜明在b2班。
知霁从没当众说过他喜欢蒋煜明,也没有人当着知霁的面戳破她的心思,仿佛大家心知肚明,光环下青梅竹马长大,合该在一起。
宋洲却痛恨这该死的心照不宣。
但这次知霁没有在b2班停留,因为蒋煜明不在。
知霁没了心情,放任自己减速慢跑,渐渐地落到了b1班队尾,身侧就是宋洲。
宋洲侧目,少女的皮肤在阳光的沐浴下更加细腻,他知道知霁很白,只是今天白的让他心惊,脚步有些虚晃,马尾发梢左右轻扫,偶尔擦过宋洲裸露的小臂,一个激灵,直接从手肘酥麻到心尖。
发觉知霁打了一个趔趄,宋洲下意识伸出手一把扶住,隔着校服少女软嫩的手臂触感传到手心,感觉指尖都染上了馥郁的栀子花香。
“哦,是你啊,谢谢了。”知霁漫不经心地仰头瞥了一眼宋洲,声音慵懒散漫。
只可惜跑操结束,人群开始疏散,宋洲依依不舍地松开她,轻咳一声:“你看起来脸色不大好,是身体不大舒服吗?”
“没事。”知霁一手撑着腰,一手在小腹上轻轻打着圈,“慢慢走就好。”
跟宋洲玩的好的见到这副场景,都不敢出声搭话,知霁的张扬热烈,不知道是多少男生心底的逆流激荡,宋洲注意到了,眼神微黯。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多半是知霁一个人在说,因为走的慢,身边都没什么人了,若是仔细看就会发现,宋洲看向身边少女的目光有多么滚烫而满足。
突然知霁脚步一顿,娇蛮清甜的声音戛然而止,宋洲循着她的视线望去。
二楼玻璃走廊里两个刚刚分别的身影。
逃了晨跑的蒋煜明和从不参加晨跑的沉知露。
“诶,你说你们男生是不是都喜欢齐刘海黑长直的妹妹啊?”一个两个都这样。知霁移开视线,勾着嘴角问。
宋洲像是想到什么,看向知霁剪短的长发,心里又酸又涩,他喜欢知霁,连带着痴迷她的长发,他无数次听她抱怨长发的麻烦,只能一边微笑着聆听,一边在心里决定以后帮她洗头发吹头发。
知霁没有管宋洲心里那千回百转的情感,她喜欢跟宋洲聊天的有一点就是,他好像永远知道什么时候闭嘴,给她时间平息她的悲愤,存有空间保留她的尊严。
见他不说话,知霁自嘲一笑:“虽然心有不甘,但我还是要努力着一步一步让自己接受。”
突然像是想到什么,解开了皮筋,拉过一缕在宋洲眼前摇晃,清风拂过芙蓉面的明媚:“我做一次造型很贵的!”
宋洲被知霁来回转变的情绪逗笑,眼里染上不易察觉的宠溺,郑重又温柔:“你喜欢才是最重要的。”
在我眼里你是千千万万的好,别人喜欢什么那是别人的事,我永远选择你选择的喜欢。
“那是肯定的。”少女高昂着下巴,像一只梳理羽毛后重振旗鼓的白天鹅,尾音微微上挑,藏着惯有的傲气。
分别过后,宋洲看着走向连廊拐角处的知霁,心脏涨的满满的情意,目之所及之处是那么的清晰,能看清阳光下空气里的微尘;却又格外狭小,拥挤到只剩下知霁一人的倩影。
来日方长。宋洲总是对自己这么说。
反复看了第二章,我能预想到我将来写的婴儿车有多么破了
初霁(h) 第四场雨本是无神论者,但我对命定深信不疑
宋洲回到家已经晚上七点多了。
窝在沙发上的小女人穿着酒红色的丝绸长裙,披着同色睡袍,发丝凌乱遮盖了一大半美丽的面孔。
似是听到动静,知霁悠悠转醒,嗓音里透着刚睡醒时的喑哑和娇气:“唔……你回来了。”
宋洲一边点头一边抬手松开领带:“吃了么?家里好像没什么食材了。”家里,多么遥远的词,可面对近在眼前的知霁,又显得如此珍贵。
“是没了,等会儿我去趟超市,明天我要去医院看看爷爷。”知霁理了理长发,站起身往房间走,脚步一旋,裙摆转出一朵绮丽的花,“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宋洲愣神,他对于知霁竟然没有离开感到震惊和惊喜,随后回过神来:“好,我们一起。”
晚饭在小区门口的一家面馆草草解决。
夜里冷,宋洲看着知霁的黑色连衣裙下裸露的一截皮肤皱了眉:“你总是这么穿,年岁渐长,大大小小的病都来了。”一想到夏天知霁清一色的背心小吊带,眉头皱的更深了。
“你对着你的学生也这样吗,宋教授?”超市不远,知霁加快脚步冲进门帘,转过身扬起下巴,鼻尖红红的,俏生生地站在门口。
知霁懒得涂粉,只抹了口红,跟天生白皙的皮肤交相辉映,清艳感的视觉冲击,边上的年轻男生见了,红着脸偷瞥她。
宋洲对着她永远都没有办法,拉过一旁的推车,缓和了清俊的眉眼,亦步亦趋地走在知霁边上。
看着知霁熟练地挑拣蔬果,时不时还偷偷吐槽“这里的菜还没王鬼对面那条街上的菜市场的新鲜”,宋洲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七年他不曾参与的光阴,知霁从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到涉足世间泥泞,孤立无援地过了这么多年,唯一让宋洲庆幸的,是知霁至少在他面前尚有曾经的鲜活,如果可以,他希望她一直是他的娇娇。
大包小包的买了许多,知霁坚持她来付钱,银的是个上了年纪的大妈,看着面前外形出众的两人笑道:“是刚谈恋爱吗,男孩子要主动点啊。”
拎过塑料袋,知霁愣了只一秒,而后笑得眉眼弯弯:“不是哦,我其实他请的保姆啦,蹭吃蹭喝怪不好意思的呢。”
留下银阿姨露出惊讶和迷惑的表情,知霁笑着扯过宋洲的袖子,脸颊微红:“快点走啦,小先生,嗯嗯?”
两个人一路笑闹回去,秋夜里安静的小区增添了清甜的笑声,连萧瑟的秋风都染上春天般的明丽。
灯火阑珊中,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单元门口的路灯下,脚边一地烟头。
“真是让人好找,沉知霁。”
知霁也不清楚有多久没有见到蒋煜明了,本来以为自己能够坦然面对,可再次见到,心里还是揪地一疼。
“你已经得到知露了,还这么孜孜不倦地来找我麻烦,我还以为你爱上我了呢。”知霁在昏黄的光晕里笑得风情万种。
蒋煜明嗤笑一声,满满的痞气冲出烟雾缭绕,每一样都是知霁曾经的万般迷恋:“你还是这么不清醒。”
“从你处心积虑,没皮没脸的贴上来要跟我订婚的时候,就失去了让我爱你的资格。”
“怎么,逃也似的离开蒋氏,弃自己家族的前途于不顾,风尘圈里摸爬滚打,现在又傍上另一颗大树了?”
“哦,可能也只有他了……”
这句话初霁听的不真切,她也不想再听,除了一次次地揭开伤疤,泼她冷水再无其他,知霁认为自己还没那么犯贱。
看见知霁想走,蒋煜明一把抓住知霁的双臂,低头凑近,浓重的烟味熏的她头疼,语气依旧藏了刀子似的扎进她的大脑。
“沉知霁,你装什么呢?真该给别人看看沉氏千金的这副贱样,知露病魔缠身不与你计较,你却还要针锋相对,你凭什么拿自己跟知露比?”
“你瞧我又忘了,沉氏倒台了,哪还有什么千金小姐,只剩‘小姐’罢了”
说完,又掏出一张小请柬,蒋煜明挑起一边嘴角:“我和知露快要订婚了,请知霁小姐赏脸前来。”语毕暧昧地塞进知霁连衣裙的领口,而后猛地放开她,大步流星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