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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丫鬟生存手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恒见桃花
如今他和曼曼都成亲半年多了,除去他离开陈洲府的日子,他没少在曼曼身上下功夫,怎么就一直没动静呢
曼曼把手罩上他的手,试图拿开,缓缓的道:是凑巧而已,也许是我嗯,可能需要好好调理调理。
陈云正呵呵一笑,道:那就好好调理调理,明儿我就去请个大夫来。
曼曼嗔怪的道:说风就是雨,哪里就这么急了。
陈云正道:我一天都等不得,恨不得你即刻就怀上了才好呢。
曼曼无耐苦笑的道:就算是再心急,也不能如此大动干戈,不然本来没什么,却会被人误以为我当真身子受损,再不能生了呢。
陈云正不以为然的道:你竟动这些没用的心思,管别人说什么做什么,听我的,明儿就请大夫。
晚间,陈云正和曼曼进屋安置。
躺在从前的大床,陈云正搂着曼曼道:相拥而眠,这也是我从前常做的白日梦。
这会摒退下人,阖紧门窗,落了床帏,只有小夫妻二人,曼曼也就没再反驳,只抿着唇笑道:那会儿你还小呢,也不知道脑子里成天都装的是什么
还是个小屁孩儿呢,就想着和她心术不正,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书读进脑子里去的。
陈云正无视曼曼的讽刺嘲弄,只义正辞严的道:成家立业,此乃人生大事,我每天恭聆圣训,揣磨着如何完成人生大事,有什么不对
曼曼笑的绝倒,伸手指着陈云正的脑门道:读书人都是满嘴的仁义道德,借以掩饰肚子里不可为外人道的心思,你也难脱窠臼,还敢说嘴。
陈云正翻身就把曼曼压下去,撕扯着她的衣服道:管它呢,总之我如今心想事成,就该抓紧时间,别辜负了这大好时光就对了。
两人星夜赶路,也有几日不曾亲近,如今回到从前旧居,陈云正心神安稳,难免情生意动。曼曼不好拂了他的意,只得半推半就,曲意相从。
可陈云正是热血方刚之时,精力无穷,见曼曼难得的柔顺相从,更是勇猛,直折腾了大半夜,才在曼曼不住声的求饶中渐渐沉寂。
曼曼昏睡过去,陈云正则在甜腥中搂着曼曼,一点睡意皆无。两人盖着被子,底下一缕衣衫皆无,长腿交缠,还在做着最亲密的厮磨。
陈云正俯下头,在昏黄的烛光中艰难的辩认着曼曼的容颜。
一大早,司玲、司珑便候在了外面,可是里面却悄无声息。
两人等了半天,只得硬着头皮叫门。
陈云正风流意蕴,潇洒不羁,从门里出来,阻止了司玲和司珑,沉声道:曼曼累了,让她多睡会儿,我去给爹娘请安了。
司玲和司珑应是,陈云正洒然而去。
等他出了院门,司玲才小声道:司珑姐姐,要不要听六爷的话
司珑微蹙眉头,道:奶奶才回来,正是要孝敬公婆的时候,若迟迟不起,定要遭人诟病。
司玲点头:正是正是,我也这么想,可六爷,他也是一番体贴关切,断不会害奶奶。
夫妻间的事都是小事,就算奶奶和六爷反目,也总有和好的那一日,三言两语解释清了便烟消云散。可她们两个不同。听了六爷的,奶奶心生芥怀,不听六爷的,他是男主人,若迁怒她二人,奶奶又能怎么样
司珑想的又多了一层。六爷不是任性不懂事的人,他既开这样的口,便自有他的思量,可不管怎么样,这件事还是得提前知会奶奶一声。
司珑便道:我去叫奶奶,你去换盆热水来,赶紧给奶奶梳洗打扮,别误了给太太请安。当务之急是把六奶奶叫醒,将六爷的意思带到,去与不去,自有奶奶定夺。
司玲抽身就走,司珑则推门而进,见满屋狼籍,脸倒是红了一红,先开了窗,收拾了满地衣物,才到了床边,低声道:奶奶,时辰不早,该起身了。
曼曼不是贪睡之人,又记得不是在自己家里,因此听到动静便醒了,只是渐身酸软无力,懒怠起身,见司珑呼唤,便睁开眼,伸展胳膊,才发现自己尚未着衣。又羞又窘,将被子拉拢到颈下,问司珑:六爷呢什么时辰了
司珑一一回复道:差一刻卯时,六爷先去给老爷和太太请安了,说是奶奶疲惫,让您多睡一会儿。
他这样体贴,曼曼不禁一笑,睡眼惺忪,很想就这样翻个身继续睡下去。
却听司珑又道:奶奶在家惯了,想是不知道府里的规矩,奴婢听说大奶奶、三奶奶都是卯时三刻便要给太太请安呢。
曼曼猛的警醒。是啊,她如今是陈家的媳妇,总不好偷懒,说出去就又添了一桩罪过。当下掀开帘子急急的道:你快点把我的衣服拿来,打热水我要洗脸
陈夫人早早就醒了,见陈云正来给自己请安,不禁眯眼一笑,道:你倒早,还不曾吃早饭吧坐下一起用。
儿子虽然娶了媳妇,但到底还惦记着自己这个娘亲,这让陈夫人很满意。只是她望望陈云正身后,没人。那女人呢自家丈夫都起身了,她竟然敢高卧不起天底下竟然有这样的懒女人、懒媳妇
陈云正也没跟陈夫人客气,径直撩了袍子坐下,伸手捏起一块炒藕片道:我还真是饿了,今儿娘这里吃什么
看他还和小时候一样,手也不洗,直接用手就拿,陈夫人满含宠溺的道:你都多久不在家吃了坏习惯是一样儿没改,去洗手,用筷子挟着吃。你媳妇呢
陈云正拍拍手,接过丫头递过来的湿帕子把手上的油渍都抹干了,这才不以为然的道:她身子不好,待会叫个大夫给她瞧瞧吧。
陈夫人心下一动,问:怎么个不好法儿
昨晚母子两个并未达成一致,陈云正不肯纳妾侍通房,陈夫人抵死不肯叫曼曼生下他的嫡子女,到最后不欢而散。陈夫人知道这个小儿子性子最倔,硬着来行不通,说不得只好另僻蹊径。
陈云正含糊的道:我也说不清,总之就是女人那点事,找个千金圣手替她好好调理调理就没事了。
曼曼来给陈夫人请安时,陈夫人特意打量了一下曼曼的神色。相比昨日,她的脸色确实苍白了些,就只是站着,看上去气息微喘,不若迟氏。
李氏也是个身子弱的,自打生了一个姐儿一个哥儿,肚子便再没动静,吃了好些副草药,也不济事,好在已经有了孩子傍身,陈夫人和陈云端对她都无苛求。
可这会和苏曼曼相比,都要比她气色还好些。
陈夫人心思电转,早就打好了主意,再和曼曼说话时,语调就轻柔了几分:听小六儿说你身子不好,又赶了一路,一家人熟不拘礼,你便不必日日过来请安了。
曼曼羞愧不已,忙答话道:多谢太太体谅,我不妨事。
陈夫人又勉励几句身子不好就别硬撑,这是大事,别讳疾忌医,待会叫大夫过来好生把脉,开几副药是正经。
曼曼长眉微凝,不过陈夫人表示关心,她也不好太过推却。只是心中总有些疑惑,怎么陈云正非要她看大夫,连陈夫人也这般热衷呢
吃罢早饭没多久,陈云端果然领了位大夫来给苏曼曼看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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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丫鬟生存手册 213.送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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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云正很快就赶了回来,直冲陈云端打躬作揖,连连感谢:劳烦大哥了,弟弟实在是抱愧不已。我这才回家,便兴师动众的,给大哥大嫂不知添了多少麻烦
陈云端谦逊道:小六儿你太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这几年你不在家,城里也算是发生了好多变化,若不是怕你对城里的人和事不熟,娘怕你连路都会认错,也不会叫我出面了。
两兄弟客气过后,陈云正便将这年轻的大夫介绍给陈云正:这是钟大夫,素来有千金圣手之称你大嫂、侄女有什么头疼脑热,都是请钟大夫来看诊的。既是陈家惯常用的,想来很能让人放心。
这钟大夫年纪不大,看上去极是精明,陈云正打量一时,便两厢厮见过,道:内子小疾,多劳钟大夫。
陈云正领着钟大夫进门,陈云端则等在花厅里喝茶。
司玲放下帐幔,曼曼伸出手,手腕上还搭着一方素色绢帕。钟大夫在小杌子上坐了,伸出手指轻搁到曼曼腕上,诊了一时,又换了另一只手腕,再诊一时,便垂眉敛目,与陈云正退到外间说话。
开过了药方,陈云正亲自将钟大夫送出门。
陈云端走过来道:把药方给我吧,我去替你抓药,一来省了你的事,也好叫你多些时间歇歇,再来咱家就有药铺,不必去旁人家了。
陈云正不疑有它,将药方递与陈云端,笑道:大哥办事,素来稳重,爹和娘都是极其放心的,更何况是我。知道大哥疼我,这药钱索性大哥一并出了罢。
陈云端无耐的笑道:你惯会拿这话挤兑我,不过些许小钱,我还能跟你要不成知道的只当你言行无忌,不知道的还只当我这做大哥的为人悭吝,要刻薄你和弟妹呢。
送走陈云端,陈云正施施然回房,曼曼这会早就坐了起来,理了理鬓发,正同司玲说话:钟大夫怎么说
她心下有点惶然,不知道自己平日服的药此时是否会有端倪显现。她服用避子药是瞒着陈云正的,索性这些日子他不在家,她断了好些时候,但就怕他发现真相,会大动肝火。
司玲将幔帐挂好,道:那钟大夫年纪不大,却像个老夫子,摇头晃脑,说了什么脾肝肾肺,又什么气血之类的,我一句都没听懂。想来问题不大,否则六爷也不至于那么沉稳从容,奶奶不必忧心,回头问过六爷便知。
陈云正恰巧进来,坐下道:你只管问我好了。
曼曼示意司玲下去,亲自倒了杯茶端给陈云正,讨好的问:钟大夫怎么说
陈云正不好好接茶,只顾捂住曼曼微凉的手,道:他说你体寒性凉,气血稍亏,没什么大碍。
曼曼察颜观色,见陈云正不像生气的模样,便知道她私下偷服避子药的事他尚不知晓。松了口气,道:我就说没事,你非要兴师动众的请医问药,今早太太忽然提起这事,倒让我愣怔了半晌,十分下不来台,好像我多娇弱金贵一样,这才回来便折腾人。
陈云正道:母亲过问,那是疼你,长辈对小辈的关心体贴,有什么不妥你有什么可窘的,只安然接受就是。
曼曼怎么好说婆婆与媳妇就是天敌,媳妇做的再完美,婆婆都要鸡蛋里挑骨头,何况她在陈夫人心里早有前科面上越是装的和睦亲密,曼曼心下越是不安。
可这话说出来就有点诛心了。陈夫人过问她的身体,总是一番盛情厚意,她不领已是不对,还要私下里和人家的儿子议论当娘的是非,就过分了,凭白招人嫌恶。因此曼曼轻笑道:太太也算得上是爱屋及乌吧,我可是沾了六爷的福气了。
爱屋及乌是没错,哪有当娘的不心疼儿子的儿子偏向媳妇,做娘的没法,也只好面上应承应承。
曼曼可以不领陈夫人的情,却必须领陈云正的情,不是他在陈夫人面前替她遮挡,陈夫人肯定不会对她有现在这样的好脸。
都说夹在中间的男人不好当,曼曼现在深有感触,不用想也知道在陈夫人跟前,陈云正没少挨骂,因此她时刻提醒自己不能跟陈云正抱怨陈家如何,陈家的人如何,更不能抱怨他对她如何。
谁知陈云正当仁不让的承认道:那是,爷早就说过,你跟着我是要享福的。两颊鼓着,目光烔烔,一副你就是没嫁错人的架势。
从前旧事,现在想来曼曼还是觉得脸红,听这话越发窘迫,便微微一扭头,哼了一声道:你又知道了从前两小无猜,他对她也未必就是这种感情。现在情深意浓,也未见得便会持续一辈子,说这话不嫌太早太轻浮么
陈云正点点头,道:当然,我问过月老了,他说一早就给咱们牵了红线,除了我,你嫁不成别人,就算是嫁了,也是吃苦受累的命,到头来还得嫁我。所以说咱俩是生生世世拴在一起的命,你就感恩戴德吧。
曼曼笑的不能自抑,刮着脸颊羞陈云正:见过脸皮厚的,可没见过像你这般脸皮厚的,让我瞧瞧你这脸到底是几层剥了一层是不是底下还有
陈云正安抚了曼曼,自去找陈夫人回话。
陈夫人却是早就看过了陈云端手里的药方,见不过是些妇人寻常用的滋阴养颜之药,也就没说什么,嘱咐陈云端好生抓药,熬好了给秋蕴院送过去。
见陈云正进来,便搁下手头的事,含笑问他:你怎么又进来了你爹不是叫趁着这会儿闲着没事多散光散光吗怎么没到街上逛逛忽然呀一声,醒悟过来道:你瞧我这记性,想来你手头也不富裕,我叫莲妈妈昨个从帐上支了一千两银子,你想着走时带回去,要添置什么只管添置居家过日子,不比从前,处处都要花销,你又年轻不懂得柴米油盐,只怕时常入不敷出也是有的。自己顶门立户,不可大手大脚,可也千万别为了一文钱就委屈了自己,总之什么该花,什么不该花,你心里有个谱。娘不在你身边,你得学着照顾自己。
陈云正大喇喇坐了,听着陈夫人絮叨,心头盈过一陈暖流,看陈夫人的眼神也就多了几分柔软。
陈夫人问完了琐事,才问起曼曼的事来:钟大夫来过了他怎么说
陈云正道:来过了,他说曼曼性寒,不易受孕。
陈夫人便满脸遗憾的道:瞧瞧我说什么来着还真让我说中了。看她就是个身子薄弱,不像个福德绵厚的,果然这子嗣上就有些艰难,小六儿,不是娘非要逆了你的意,要拆散你们两个,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连老天都不帮她,你有什么法儿
陈云正不服气,抬头道:可钟大夫说这都是寻常疾病,并非不可医治之疴疾,吃几副药,总会见效的。
陈夫人眼里露出了几许失望,可也只是沉沉叹了口气,道:罢了,不撞南墙不回头,娘说再多也无益,你只会误解娘的意思。既然你不死心,那便叫那温氏服药试试吧。不过可说好,只以三月为限,倘若药石无效,你务必纳宠。
陈云正一脸欣喜的道:娘,你答应了我就知道娘最好了,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督促曼曼服药,尽快让您抱上孙子。
陈云正屁颠屁颠的跑走了去给曼曼送信儿,小丫头回说大爷回来了。陈夫人叫他进来,看一眼他提的药包,只问了一声:都在这儿了
陈云端点头,道:是。
陈夫人便嗯了一声,道:行了,我知道了,把这药交给厨房里的荣妈妈吧,由她煎好了着人送到秋蕴院。
药熬好了,送到了曼曼房里。她看一眼这黑黝黝的苦药汤,就皱起了眉。这药是烫的,冒着热汽,空气里一下就茵蕴了这浓郁的苦味。
曼曼一捂嘴,为难的道:呃,放下吧,我一会儿再喝。
来送药的是陈夫人身边的大丫环见福,她轻笑道:六奶奶,荣妈妈再三嘱咐,这药务必得趁热喝,若是凉了,药效就要打折扣,您还是闭着眼捏着鼻子一气喝了省事。
曼曼鼻子都皱了起来,端起碗,试探着搁到了嘴边,还是觉得又腥又涩,勾的她胃里翻涌。她只得用另一只手捏住了自己的鼻子,视死如归的道:算了,横竖是要喝的,热了凉了又有什么分别。
见福一脸担心,无意识的上前了半步,恨不得替曼曼拿稳了药碗,免得药洒出来。曼曼只做看不见,心里犹豫,却还是坚定的将碗送进唇边,刚要喝,就听见门口脚步响,陈云正跟一阵风似的冲进来,大声道:曼曼,你瞧我给你带什么来了。唉哟他的力道太猛,无意中撞到了曼曼的胳膊肘,那药碗便脱了手,啪一下掉到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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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丫鬟生存手册 214.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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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此变故,屋里的人都唬了一跳,曼曼第一个站起来扑过去,拽住陈云正的袖子,又是心疼又是担忧的道:言直,你烫到哪了多大人了,走路还这么莽莽撞撞的,要说话就说话,你直接扑过来做什么快让我瞧瞧到底烫到哪儿了
陈云正皱着眉头,痛楚的呻吟了两声,可怜兮兮的望着曼曼道:我知道你喝药怕苦,特地到街上买了你爱吃的蜜饯,紧赶慢赶就怕赶不及,一进门便看到你在喝药,所以心里一急,也就顾不得别的了
曼曼心疼不已,挽起他的袖子要看他的手。
陈云正哼哼了两声,躲着不让她看,只苦着脸歉然的道:都是我不好,把你的药都撞洒了,娘知道了又该骂我不懂事,浪费东西了。
曼曼便劝他道:东西值钱,人值钱呢大不了再熬一碗吧。
两人一唱一和,旁人也就跟着一惊一乍,好不容易两人确定都没事了,陈夫人屋里的丫头见福便道:六爷没事便是大幸,奴婢这就去叫荣妈妈再熬一碗药来。
陈云正笑眯眯的连连作揖:有劳姐姐跑一趟,还请姐姐千万别在太太跟前提起,不然这我顿打是跑不了的了,姐姐只当是心疼我,回头我给姐姐烧高香。
见福捂着嘴笑道:六爷惯会开奴婢的玩笑,不过是举手之劳,多跑两趟而已,哪里就值得六爷烧什么高香了。太太跟前,奴婢会替六爷开脱的,太太只会更心疼六爷,断断不会斥责您。
哄的见福高兴,陈云正又吩咐司玲、司珑好生送见福出去。
人都退下了,曼曼坐下来,清冷的脸上没了刚才的紧张担忧,沉着的盯着陈云正,问:你有事瞒我
陈云正断然否认道:没有。他也跟着坐下来,伸手把包里的蜜饯掏出来,献宝一样递到曼曼跟前:你尝尝,这是梅肉,酸甜适度,又不腻,正好润口。
曼曼有心打掉他的手,可看他走的急,额头上都浸了细密的薄汗,心头又是一软,接过他手里的小纸包,打开来拈了一块,在眼前打量了打量,送进了嘴里。
果然酸酸甜甜,很是爽口。
屋里的火炉噼啪作响,曼曼便用火钳翻动着炉篦子上的栗子。炉火旺盛,这栗子又放了有一些时辰了,这会隐约可闻隐隐的香气。
陈云正就坐在曼曼身边,托着腮,眼巴巴的瞧着曼曼动作。
曼曼看他像只乖巧可爱的小狗,好像丢给他一个栗子,他就会跳起来接了,再然后摆着尾巴讨好一般,便忍不住笑问道:想吃
陈云正嗯了一声惊醒,道:啊随即否认:我又不是小孩子,也不是你们女孩子,才不爱吃这种零东零西的。
他就是觉得,跟曼曼待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做,也觉得心神宁静。看她素手纤纤,灵巧的握着灰铁的火钳子,也是一幅很美的图画,和她柔荑在琴弦上舞动一样有一种特别的灵动美。
曼曼便嗔怪的瞪他一眼道:那你傻呆呆的待在这里做什么
陈云正清咳了一声,道:不待在这里我去哪儿哪儿都怪没意思的。兄弟们各个都成家了,又临近年底,都窝在家里陪着媳妇孩子过年呢。
曼曼心疼他,怕他闷出病来,便劝他:在家闷着确实无聊,不若我陪你出去逛逛
陈云正立时点头应承:好啊,梅园的花都开了,咱们去采几枝,回头摆在屋子里,暖气一薰,梅花香味便出来了,清雅的很。
曼曼却又犹豫了:药还没喝呢。
陈云正不理这碴,拉了曼曼的手就道:不喝不喝罢,横竖也不要紧,咱们去折梅花回来再喝也不迟。
陈云正拉了曼曼就往外走,拉开门被冷风一吹,灌的脖颈里都是寒气。曼曼受不住,打了个喷嚏,陈云正咣一声又把门阖上了,一陈风似的替曼曼把狐皮斗篷拿出来亲手替她披上,系好束带,又从上到下的打量曼曼,落到她的脚底,弯下腰道:你把鞋脱了。
干吗曼曼被他用力一托,站立不稳,只得手支撑着按在他的肩上,抬起脚,他早就利落的把曼曼的绣鞋脱了,用手在曼曼的脚底比划了比划,道:我记得我有一双鹿皮的靴子来着,你穿上正好。
说时将曼曼拦腰一抱,直接放到床沿,他自己就去翻箱倒柜。
他当年的衣物都是曼曼替他收着的,尽管隔了几年,可秋蕴院里的摆设几乎没人动过,想来应该还在原处。
曼曼看他跟个没头苍蝇一样乱翻一气,丢的满屋都是灰尘,哭笑不得的道:是哪双鹿皮靴啊我替你找,像你这么个找法,不定得找到猴年马月去。
陈云正连说带比划,曼曼想了想起身去外间的柜子里找,倒没费事,被她给找着了。陈云正拂去皮靴上的灰尘,笑道:就是它没错。说着便蹲身要给曼曼换鞋。
曼曼不好意思的按住他道:你别,我自己来就好,被丫头们看了不像样,回头告到太太那儿,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陈云正头都不抬的道:娘管的多了去了,左右也不差这一件
曼曼眼窝一酸,手臂撑着陈云正的肩膀,涩涩的道:你,你干吗要对我这么好
陈云正利落的替她穿好靴子,缓缓站起身和她面对面凝视着,忽然分外严肃的问道:曼曼,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欺骗了你,你会不会原谅我
曼曼被问住了,她想了想,才问:你为什么要欺骗我
谁知道呢,总之,一定是为了你好。陈云正给出了一个模糊的理由。
曼曼歪头道:那你现在有什么事瞒着我
陈云正抿紧唇,眼睛里多了一层坚毅的神色,他辩解道:瞒着,只是暂时不告诉你,却不是欺骗。
曼曼断然道:如果只是瞒着,我或许还会原谅你,可如果你欺骗了我,我绝对不会原谅。陈云正,你从实招来,是不是你做了什么亏心事
陈云正的眼神一片黯然,挪开了眼睛,看着别处,半真半假的道:你当真,绝不原谅哪怕我有不得不的理由曼曼此时还是年轻,并不懂得生活中夫妻相处需要宽容,她只知道她此生最恨的就是背叛。而欺骗,就已经意味着欺瞒、哄骗,不管什么借口,欺骗就已经是两个人隔心的开始。
她从不相信破镜重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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