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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丫鬟生存手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恒见桃花
陈云正眼见得是没法得逞了,只得悻悻的松开曼曼,恨恨的哼了一声道:你是故意的,娘也是故意的,你们都是故意的,就是想气我,哼。
傲娇小少爷的脾气又发了,曼曼才懒的理他,径自坐到一边翻看司珑整理的帐册。陈云正自讨没趣,好生无聊,便又凑过来问曼曼:你几天了,什么时候干净
曼曼头都不抬的道:还有三四天吧。
陈云正没话找话:那你还喝茶不是说喝了茶肚子不舒服,晚上睡不着吗
曼曼有一搭没一搭的道:是白开水。
哦。
陈云正一想到明天就要搬到母亲的院子里,自己再想做什么就不那么容易了。母亲原本就不大热衷自己和曼曼亲近,不用想也知道没事母亲还得兴出点妖蛾子来呢,离的这么近,她更有的是借口了。
这些日子他特意远着曼曼,刻意和母亲套近乎,想换回母亲对曼曼的宽容,想不到母亲还是这样铁石心肠。
都说是为他好,可又有谁真正站在他的角度、立场,感同身受的去体会了
陈云正越想越气闷,忍不住重重一拳捶在桌上,震的茶碗哗啦作响。曼曼抬眼看他,道:你干吗
陈云正哼一声道:我不管,我就要你陪我,不许再看这劳什子鬼册子了。
不由分说,半抱半挟,将曼曼弄到床上。
曼曼哭笑不得,道:我还说又过年了,你好歹又长了一岁,总要比去年强点,谁知你越活越倒兴了,耍这小孩子脾气顶什么用
陈云正气闷,不管曼曼说什么,先按到身下过过嘴瘾、手瘾。
曼曼只顾盯着床顶发呆出神,并不似往日那般迎合,陈云正yu火中烧,却又无可消解,气恼的放开曼曼,翻身向里,独自生闷气。
曼曼便失笑道:如若不然,你走时便带两个人吧。我不能服侍你,总不能叫你便因此受了委屈。
陈云正豁然而起,冷冷盯视着曼曼,道:你这话当真
曼曼点头,脸上挂着清浅的笑容道:不当真我说它做什么。
陈云正冷笑道:何必等我出门的时候,现在不是更赶巧你既有此心,想来早就准备了人选,不如叫进门来,叫她们现在就服侍我。横竖你身子不便,又难得如此贤良大度我若不领情,倒白白辜负了你的一番好意。
曼曼以为自己会怒火攻心,跳起来甩陈云正一巴掌,可她远比自己想像中的要清醒冷静的多,她能听见自己平静的语调,平静的有些过分,都不似她了:是呢,你说的很在理,是我思虑不周。很可惜,人选还没定下,或者你中意谁,只管说出来再不然,说不得我去太太那里替你寻两个来。
陈云正气极败坏,跳下床扯着曼曼的腕子就往外推:你去,现在就去,就说我y火攻心,再受不得了,务必速去速回。
等到司玲、司珑听到动静,就见陈云正蛮横的把屋门阖紧,曼曼披垂着长发,只着夹袄,趿着绣鞋站在门口。
司玲和司珑吓的魂飞魄散,忙冲上来扶住脸色苍白的曼曼,着急的道:奶奶,这是怎么了
曼曼只是拢了拢肩膀,道:替我找件斗篷,我去见太太。
司珑急的道:奶奶,您和六爷好好说说,什么事闹到大半夜要去见太太六爷喝了酒,不免说话不讲究,您一向宽宏大量,怎么会不体谅六爷了呢
曼曼只苦笑道:你以为我是去告状吗我是替六爷跟太太要两个人去。你们别再拦我,否则我就当是你们两个愿意去服侍六爷。
司玲和司珑就跟触电一样,瞬间就缩回了手。
笑话,服侍六爷她们两个跟在陈云正和曼曼身边时日不短了,早就知道陈云正不是那等喜好女色的男人,对苏曼曼也一直情有独衷。这会夫妻起了点小龌龊,不过是一时气急口不择言,真要服侍了六爷,只怕翻脸就会被六打骂,转头就被六奶奶恼了。
安稳的日子不要再肖想,连小命流落到何处都不得而知。她们两个又不傻,怎么会做这种火中取栗的蠢事
陈云正就在窗前听着呢,见自己被两个丫头嫌恶,更加怒不可遏,把枕头从窗户直接丢出来砸向曼曼。自然是砸不着的,可黑乎硕大的一个影子掷过来,也怪吓人的。司玲和司珑一阵阵尖叫,忙不迭的护住曼曼,另一个便一脚把枕头踢开了。
陈云正指着曼曼道:你要去就快去,别在这磨磨蹭蹭的。就知道你口是心非,压根就是想博得个虚伪贤良的名声。
曼曼紧抿着唇,一声不吭。
司玲和司珑见情势不好,只得先扶着曼曼下去。曼曼也没换衣服,只匆匆挽了头发,披了大氅,便带了司玲和司珑去了陈夫人的春意浓。
陈夫人已经睡下了,听莲妈妈禀报说是六奶奶求见,不禁惊疑道:这么晚了,有什么要紧事不能等明早再说
莲妈妈一边吩咐小丫头拨亮了灯,找衣服鞋子,自己则亲自服侍陈夫人梳妆,一边回道:奴婢瞧着六奶奶神色不太好,听说六爷是从外院喝了酒回来的,想必小夫妻间起了些争执
陈夫人唇角往上一翘,露出一个若有似无的笑容来,心道:盼着这一日,不知道盼了多久,终于等到了。
但人都有好奇心,就算知道陈云正和苏曼曼必是拌嘴吵架了,还是想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因此陈夫人并没有叫曼曼久等,很快就收拾妥当,来见曼曼。
苏曼曼果然十分狼狈,眼圈是红的,纵然极力克制,又一向逞强,但神色灰败,显然是受了十分打击。
陈夫人心里得意,便做出怜悯体恤之态来,比平常的态度就温和了许多,柔声道:听说小六儿在外院喝了点酒,你不好生服侍他,怎么倒跑到我跟前来了小六儿喝了酒就爱闹酒,你一向细致,可要多担待些。
曼曼微微垂头,道:就是六爷叫我来的。
哦陈夫人不解:他叫你来的,是有什么事,亦或有什么话我知道这孩子一向孝顺,这么晚了,还叫你跑一趟来回一声,倒是可怜他的一番孝心了。
曼曼脸色越发不好看,头垂的越发低,窘迫的道:媳妇是来给太太添麻烦的,六爷嫌我身子不便,身边又没合适的人服侍,所以想请太太给媳妇拨两个人若六爷果然满意,不拘是通房亦或是姨娘,但凭太太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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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丫鬟生存手册 223.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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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夫人一直都很想在陈云正身边安排人,把他的注意力和精神从苏曼曼身上分薄一些,只恨鞭长莫及,她的手伸不到陈洲府去,就算送去了,陈云正一声不吭就给打发了,回头写封家书只说她们不懂事犯了错,陈夫人也无可耐何。
再有就是陈云正拧起来跟头牛一样,强掰都掰不过来,给他下药他都能守住最后关头,陈夫人还能怎么样
做娘亲的,那是又气又恨,又怒又疼,就是这次拿苏曼曼逼他,他还是不肯就范,到最后还是这苏曼曼自己肯低头,以自己为质,陈云正纳妾之事才算有了个结果,却仍是不了了之。
陈夫人失望之极,不过她活了大半辈子,见过的多,听过的多,经历的多,知道凡事不能只看眼前,等时间长了,不定有什么变化。
私心里她是等着看陈云正和苏曼曼反目的。
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她一向不相信男女之间的感情能够忠贞、持久、如一,但的确没料到陈云正和苏曼曼这么快就闹崩了。苏曼曼也是性高气傲的人,竟然主动前来请求替陈云正纳妾,大大出乎陈夫人的意料,也让她更为好奇,到底陈云正和苏曼曼之间发生了什么,便使得他们的感情忽然之间变化反复,竟到了决裂的地步。
陈夫人大惊失色的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就小六儿不是坚持不要旁人的么你这又是
曼曼被问的越发无地自容。若不是她平素就是个不爱哭的,与陈夫人关系又尴尬没那么亲密,只怕这会早就哭出来了。
饶是如此,这会儿还是眼圈通红,牙齿紧着红唇,整个人紧绷的像弓弦,轻轻一触碰,便发出嗡嗡的回弹之音。
显然她不想说话,也不敢说话。情绪达到极点,全凭一时之气死撑着,但凡某处一破,便如泄洪之水,一发而不可收拾。
陈夫人见她这般可怜,不由的轻叹一声,道:小夫妻之间,哪有不吵不闹的,都是些小事,你也别放在心上。小六儿那孩子我也知道,疼人的时候是真疼,可气人的时候也是真气人,你好歹年长他几岁,多担待些就是了。
曼曼的秀发只是松松挽着的,走了一路,便有些松,恰在此时,金钗叮当落地,那秀发便如瀑布般倾垂下来,盖住了曼曼的半边脸。
她借着整理秀发的功夫,揩了揩眼角。
这个动作落到陈夫人眼里,她是甘之如饴,终于看到眼中钉、肉中刺得了现世报,陈夫人立时扬眉吐气起来,就好大夏天含了一块冰,浑身上下都透着凉爽。脸上的笑容越发繁盛,语气也越发轻柔,怜悯的道:可怜见的,之大冷天,你就这么跑出来,着实狼狈,来人,先扶你家六奶奶去收拾收拾。
见福和见禄便走了过来,躬身相请。曼曼福了一福便随着她二人下去,陈夫人眼睛一眯,惬意之极,却朝着莲妈妈道:把六奶奶身边的大丫头叫进来。
司玲和司珑进来跪下,给陈夫人行礼。陈夫人面沉似水,对她二人可就没一点客气,劈头就斥责道:不懂规矩的奴才,是怎么侍候主子的幸亏是晚上,不然若是白天被人撞见你家六奶奶衣衫不整,形容狼狈,你们两个死不足惜。
司玲和司珑以头触地,不敢辩驳,只连声道:奴婢知错,太太饶命。
陈夫人不可能真正处置她们,不过是敲打训斥一番,便换了声气道:你家六爷和六奶奶到底怎么回事
司玲懵懂不解,司珑便道:六爷和六奶奶几天前就吵了一回,六爷拂袖而走,后来又跟着大爷出去办事,只打发白莪来取衣物。这次才回来,两人就又起了争执,六爷摔了茶碗
将这几次二人吵架的事简单一说。
她对两人吵架的原因知之不祥,陈夫人却心知肚明,情知是自己对陈云正的逼迫起到了效果,不免心下愉悦。就说得把她二人叫到眼前来,才好从中挑拨,凭他对苏曼曼是个什么感情,这男人一旦得到,失去了新鲜感,你就再是个美若天仙的女人,也不过尔尔。
等到曼曼洗了脸重新挽了头发回来,陈夫人已经心拿定了主意,温声叫曼曼坐下,又命人替她倒了杯热奶,道:大冷天,你跑这一路只怕都没得安生,先喝杯牛奶定定神。这件事,却是急不得。
她故作为难:原本我是有这个打算,怕你一个人服侍小六儿太累,打算给小六儿安排两个通房的。女人嘛,得自己爱惜自己,身子是自己的,男人再疼你,哪懂得那许多他们只顾自己乐趣,兴致来了,便全无顾忌,可苦了女人。你还年轻,尚不觉得,等到年纪大了便会知道不爱惜身子的苦处了。可是小六蛮鲁宁直,说什么都不肯要,我也就把这事撂下了,可你现在就急吼吼的跟我要人,我一时哪里去寻这种事,总得细细打听,从容找寻,得寻两个家世清白、性格脾气都温柔敦厚的丫头
曼曼知道陈夫人心里巴不得就塞给自己两个人呢,可就因为是自己主动来求的,她偏要装腔作势,拿捏自己一番,就是要打自己的脸。叫你从前不肯要,如今还不是哭着号着来求我了
曼曼不介意做小伏低,便离了椅子,站起身道:太太教诲,字字箴言,可恨我年轻任性,从前竟不懂得太太的一番好意,如今我已经知错了,还请太太不计较我的种种过失,帮我一回。六爷在屋里闹的天翻地覆,说什么当下就要人服侍,我,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打扰太太
陈夫人也觉得纳闷,虽说她从中威逼、挑拨,陈云正转了性子也未必不可,但怎么就非得今儿晚上就要人呢
她看一眼莲妈妈。
莲妈妈是她的心腹,知道她的顾虑,便点了点头。趁着眼前大好机会,当然要先把人安插过去再说。如若不然,明儿一大早六爷酒醒了,只当今晚所说全是醉话,他不承认了反悔了,那太太的一番心思不是又白费了
若是太太不放心,可以着她以送人为名,过去亲眼眼瞧瞧。
陈夫人倒想亲自过去,可毕竟天太晚,离的又远,当下略一思忖,便对曼曼道:也罢,都说儿女是上辈子的冤家,你们这么闹,闹的我头疼心慌,可话撂到这,别等着哪天你们小夫妻感情好了,又嫌我生事,便把我送过去的人胡乱送回来。人家也是清清白白好人家的女孩儿,这样白耽误人家的终生,可是损阴德的事,我可不依的。就是被老爷知道,你和小六儿一个也跑不了,要受家法处置的。
曼曼瑟缩了一下,似乎大为犹豫和恐惧。陈夫人也就耐心的等,曼曼秀眉微蹙,大概是想到了陈云正的难缠,万般无耐之下,终是点点头,道:是,但凭太太做主。
她吐口了,陈夫人也装累了,便吩咐莲妈妈去带人过来。
这两个人是陈夫人早就备下的,若论相貌,自是不及曼曼,但丰乳肥臀,就是曼曼见了也知道是宜生养之人。
看面相,也是纯朴敦厚,不是那种妖妖俏俏,惯会争宠拔尖之人。不得不说,陈夫人还是为陈云正考虑的,她想的就是让陈云正早日生下陈家的子孙。
若她再恶毒点,大可挑两个相貌出众,性子拔尖的人,往陈云正身边一放,时日久了,猫儿也要偷腥,一旦沾染了身子,不免要在陈云正耳边扇风点火,极尽挑拨之能事,凭她苏曼曼再精明厉害,这后院也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的争斗。
其实这才是陈夫人的老辣之处,如果她当真选两个小妖精一般的女子,陈云正便第一个不喜,摆明了是为了破坏他和曼曼去的。这一不喜,心里便生了芥蒂和防备,先入为主,反倒落不到什么好。
可现在送两个宜生养,样貌普通的女子,别说陈云正,就连曼曼都能接受。
陈夫人叫她二人进来,给曼曼磕头,道:你们两个有福气,六奶奶相中了你们姐妹,要你们以后帮持着一起服侍六爷,你们给六奶奶行了礼,这就跟六奶奶去吧。虽说仓促,但今儿也算是良辰吉日,繁文缛节,一切从简,你二人不可心生异念,要忠诚守礼,好生侍奉你家六爷和六奶奶
这二人便笑盈盈上前给曼曼行礼:奴婢天霜、地珠给奶奶磕头了。
陈夫人眼见得曼曼笑的十分勉强,随手褪下镯子,一人一只套到手上,勉励了两句,算是礼成。
陈夫人心下甚是满意,便对曼曼道:天色不早,你带了人早点回去歇息,小六儿待你无礼,明儿我替你教训他,只是他今日喝了酒,你别跟他计较,且顺着他,明儿我叫他给你赔礼。
曼曼苦笑着道:不敢叫六爷赔礼,只要他满意就好。
莲妈妈带了两个小丫头,点起灯笼,开了门,一行人浩浩荡荡回了秋蕴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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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丫鬟生存手册 224.耍酒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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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妈妈跟行,一则以护送之名,二则行监视之名。谁知道这是不是六爷和六奶奶耍的花枪明着要了人,实则却放到院里闲养着。总要亲眼看这两个丫头被六爷收用了才做数。就算六爷后悔了,可生米煮成了熟饭,他也无可耐何。
人就是这样,一直坚持着某样东西,任凭外界压力多大,只要他心念坚执,还真就无懈可击。可一旦他有了漏洞,被外界一攻而破,立刻便泄了气,再也坚持不起来了。
趁着六爷醉酒,意志力微薄,又和六奶奶在气头上,正是行此好事的时候。因此一进秋蕴居,莲妈妈便陪笑道:奶奶,您这一来一往,想必也累了,若是您放心,就把六爷交给老奴吧。
曼曼心知肚明,莲妈妈这是想让自己回避,别插手此事。当然她本来也没想着管,便点点头痛快的道:那就有劳妈妈了。
说罢便叫司玲和司珑:你们两个随行服侍莲妈妈。
莲妈妈忙推却:老奴可不敢叫两位姑娘服侍,只要两位姑娘服侍好六奶奶,便是让奴婢宽心了。
她不仅提防着曼曼,也提防着曼曼身边的人捣乱。曼曼明了,只是一笑便带着司玲、司珑自回从前自己住的厢房安置。
莲妈妈这便带了天露、地珠,嘱咐了几句,径直来敲陈云正的房门。
陈云正睡沉了,凭莲妈妈怎么叫,就是不开。莲妈妈有陈夫人做倚仗,全然不惧,只擂的房门如同鼓响,又密又急,大有不叫开就绝不罢休之势。
陈云正被扰的不得安生,只得踉踉跄跄的起来开门。一见门口站着三个人,他醉眼朦胧,还只当是苏曼曼和司玲、司珑两个丫头,当即冷笑道:你这口是心非的女人,不是说去给我找两个丫头来吗人呢怎么还是你你自己不能服侍爷,就别怪爷去别的女人身上高兴,去去去,不找回人来,你也别回来了。
他说着作势要关门。莲妈妈忙抵住门,柔声陪笑道:六爷,您醒醒酒,是奴婢。太太知道您喝醉了酒难受,体贴六奶奶,特意打发了两个人来照顾六爷。您瞧瞧,这是天露,这是地珠,您可还满意
陈云正哦了一声,用力睁大眼睛,还是看不清,又用手背揉了再揉,才摇摇晃晃的笑着道:原来是妈妈啊。什么露,什么珠,不拘是谁,只要是女人就行。
莲妈妈还在推搡天露、地珠:六爷允了,你们两个还不给六爷见礼。
天露、地珠从没见过像陈云正这般俊美年轻,尊贵无比的男人,得知自己今晚就要服侍他,不由的春心荡漾,喜不自胜,同时又夹杂着一种近似于自惭形秽的情绪,还有点喜从天降,不知所措的感觉。
两人不知道该如何服侍,只想着,这样天仙一般俊美的人物,就算为他死也值得,自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一切听他吩咐便是了,得了莲妈妈的吩咐,上前跪下给陈云正磕头。
这一个头磕下去,自此名分便算是定了。
陈云正却拦住她二人,一手一只手臂,将她二人往前一拽,谑笑着道:磕什么头,爷早就等不得了,你们两个还在这瞎磨蹭。
两人站立不稳,径直摔进门里。天露和地珠不敢挣扎,门槛磕了脚骨,疼的钻心,也只得咬唇忍着。
莲妈妈见陈云正如此迫不及待,自然心里高兴,便嘱咐着天露、地珠:六爷醉了,脾气不大好,你们两个好生侍候。我去备醒酒汤和热水同时又体贴的叮嘱陈云正:六爷好歹斯文些,人家姑娘可是头一遭,您是爱花惜花之人,可不好作辣手摧花的事。
陈云正歪头怔了怔,问:莲妈妈,什么惜花摧花
莲妈妈见他醉了,知道越和他掰扯越掰扯不清,便含笑道:没有,没有,是老奴多嘴了,咱家六爷见多识广、饱读诗书,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您好生歇息,奴婢就在外头,有事您只管吩咐。
莲妈妈退出去,动手阖紧了门。陈云正站在门里,却只是怔怔的看着空旷的院子,竟然满心酸涩和空虚。他和曼曼,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吗
当初曼曼说过,如果他遇见了他中意的女人,便要放他走。
她的意思,不过是变相的要求着他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
他一直以为,他和她之间,插不下第三个人,可其实,他和她之间一直都横亘着诸多人在。他和她,一直都不是只有自己。
他不可能置父母于不理,不可能枉顾世俗礼法,不可能带着曼曼隐居。也所以,就成了现在的模样。今日有什么露,什么珠,明天就会有别的什么美什么艳。假若三年后他高中封了官职,身边的女人,逢场作戏的女人,只有更多而不会少。
那么曼曼呢她现在就避之不及,连个面都不露。从开始到现在,他没见到她哭,没见到她的泪,没见到她的委屈,也没见到她的疼和痛,甚至见不到她的怨恨。她留给他的,只有一个冷漠、无动于衷的侧脸,是不是很快,她就只会留给他一个缥缈若仙的背影
她永远那样无情,那样狠绝。他毫不怀疑,一旦过了年他离开陈府,后脚曼曼就敢逃家。这一次,只怕他穷极一生,都未必能找寻到她的踪迹。
他愤恨,他委屈,为什么他都付出了这么多,还是换不来曼曼的倾心以待。他更恨这世道,恨这个家,明明是生他养他的地方,却又是不折不扣埋葬他的地方。
他不要什么左拥右抱,不要什么美人横膝,也不要儿孙成行,更不要功名利禄,他只想和自己喜欢的人,过着安稳富足、平安怡人的生活。
却永远都近在咫尺,无论如何都求而不得。
陈云正恨的骨头疼,他猛的松开天露和地珠,豁然拉开门,凭冷风灌进来,却丝毫不觉得冷,他扯着嗓子喊:苏曼曼,你给爷进来,你是爷的女人,就是来服侍爷的,凭什么你把别人推进爷怀里,你却躲懒清闲苏曼曼,爷就是叫你捶腿揉肩,端茶倒水你给我进来。
寂静的夜里,因他有些凄厉的叫喊显得慎人。
莲妈妈忙从耳房里跑出来,一迭声的劝道:六爷,六爷,您小点声,六奶奶这会儿已经睡下了。
凭什么她就能够高枕无忧的睡下把她给我叫起来,叫起来。陈云正就跟个疯子似的,只着亵衣就踏出了门槛,站在门口有些东西不辩,只厉声道:她在哪儿,她在哪儿,把她叫出来。
莲妈妈唬的心惊肉跳,惊叫连连:唉哟我的小祖宗,这数九寒天的,您不穿衣服就往外跑,仔细冻疼了,快去进屋暖和暖和,再不济您把衣服穿好了再出来啊。
她连拖带拽,用眼神示意屋里呆如木杵的天露和地珠过来帮忙。
陈云正虽然醉的站不住脚,可他人高马大,又凭着一股醉意,竟蛮狠之极,左右一挥,已经把莲妈妈和天露、地珠都挥到了一边。
莲妈妈年纪大了,天又黑,不防一跤跌到地上,腰疼的立时就爬不起来了。还是天露为人机灵,见劝不动陈云正,忙跑进屋里拿了他的衣服出来,缩手缩脚的要给他穿。陈云正不领情,只号着叫曼曼。地珠过来帮忙,两人身上接连挨了几下子,也才勉强给他把衣服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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