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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房象
莫佳青不断暗道,太明显了,而身为主角的,恍若未觉。
极致的缠绵过后,莫佳青终于懂得所谓的眉目传情。
学校开学,温如生和林怀瑾又是普普通通的师与生。
唯有莫佳青这只灯泡在旁瞧他们暧昧流转,只要二人相见,似乎就有股电流在空气中流动,明明无话,还能把林怀瑾羞到满脸通红,却愣是无一人看穿揭穿,眼瞎似的,所有人都只当他们是再普通的师生。
莫佳青对林怀瑾说道,这简直是地下偷情,明星都是这么做的。
她没有恶意,只是觉得此情况有趣,毕竟她也是明白师生恋不为大部分人所接受。
再想想,童话故事都不敢写得一路顺遂,何况是现实。
好在,弯弯绕绕地,终是走到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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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二更,其中一章肉章打赏,字数不多





念生 哄她
温如生不回她,却道「你知道当我抛下李铭,从天津提前回来时,李铭说了什么吗?」
「他说,如生你疯了」温如生自嘲地笑了一下「我也觉得我疯了」
疯了的想要同小自己多岁的学生谈一场风花雪月。偏生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压抑不了自己的心。
他已不奢盼什么,只简简单单的盼,这风花雪月,不要有一日成了暴风雪。
而人会盼的,恰是最难得的。
他搂紧了林怀瑾,小小的身子窝在他温暖宽大的胸前,盈满泪水的眼眶彷彿风一吹就能落下。
林怀瑾听他低声道「我不是陶生,我也不做陶生,但无论你是谁,变成什么模样,我都会是你的温如生」
那风终于吹来,又被暖暖的指腹轻轻抹去。
「你别哭,我最捨不得你哭」温如生说着,撕开糖果包装,把糖递到林怀瑾嘴边「再不吃,它就要化在我手上了」
林怀瑾张了嘴,舌尖捲起糖果,扫过温如生的掌心。他心尖跟着一痒,想去吻她,她却嘟着嘴抱怨「你还说不拿我当小孩,惯会拿糖哄我」
温如生失笑,只觉她可爱。
她拿眼嗔他,也撇开脸,埋在他怀中。
他问道「那你说说我该怎么哄你?」
林怀瑾思考了会,又抬起头来「写情诗?那些个文人都写情诗」
温如生面露为难「我称不上文人,也不曾写过情诗,但我会试试」
林怀瑾却不同意「你满腹诗书,怎么就不是文人了」
温如生朝书柜一比「你瞧,说我满腹鬼怪还差不多」
林怀瑾笑了起来,双手勾住他的脖子「那不写诗了,我不要了」
「那还有别的方法?」
「糖果,你给我吃糖,我就欢喜了」
「还说你不是小孩?」温如生笑道。
阳光下,林怀瑾的眼眶红红的,鼻尖也红红的,他想起她在他怀里时,不小心欺得惨了,也是这般白里透红的模样。
温如生心神不禁荡漾,倘若他眼前有朵海棠,海棠都比不上,又若是在替那一张天然好看的唇添上一点,那必是更美。
他想着,渐渐靠近,鼻尖蹭蹭她的,低语问道「你知道吗?我待你为孩子般,是想宠你,可我不把你当孩子,你可知是为什么?」
「为什么?」
「因为我从未这样去爱过一个人」他说道。
「我这辈子不会像待其他孩子那样的好,更不会以此方式去哄他们,所以怀瑾,以后你生气委屈时,除了糖之外,再一个吻如何?」
看不出温如生其实是个行动派,痴情的宣言刚落下,不等林怀瑾回答,一个深深的吻已经袭来。甜腻的糖在她温热嘴里化开,未化去的,缠绕在彼此舌尖。
甜在了心头,他心想,又有什么的
一个吻,绵长又细緻,把满腹委屈都吻走了。
除了那道墙,以为倒了,可其实还立着。谁都不愿提起世俗之事,甘愿做他们世界里的情人。
莫佳青不知道,他们也不知道,幻灭不过在咫尺之远。
当那日来临,所有的美好都如同幻梦一般,世界会碎,墙却不倒。




念生 舞會
因眼下的战事,学校的舞会办在休憩日的白天,低调又简单,却仍不放弃想诈有些许家底的学生财。
来舞会的人不算多,除了学校的那些主谋者及一些凑热闹的学生,多半都是有钱有财,乐意为学校捐款的,捐了之后还能换得几张无用的奖状勛章,在学校的大理石版上刻上几字以作荣耀。
林怀瑾家里虽不至穷困潦倒,但也绝不是捐钱的那类,朱静亦不是,叁人之中,唯有苏婉之大方捐了一大笔。
此前,她对此这种假借舞会之名,行捐款之事很是不耻。面对她们好奇的目光,苏婉之耸耸肩,什么也没解释。
可惜学校连乐团都不请来做做样子,弄来一台留声机,摆在系院大厅里,一根细针指着黑色的大转盘,上面是一个造型大又浮夸的喇叭。
莫佳青好歹也是听过黑胶唱片这个名词的,小时候甚至有一度重新风靡起来,復古的乐声几乎遍佈满街,但她从未实际看过这个唱机。
她觉得稀奇,围着留声机转了好几圈,又傻子一样把头伸进了喇叭里,若是有人看见她,定要笑她疯子。
林怀瑾就这么骂了,小小声的,让响起的低扬乐声盖过,拉开舞会的序幕。
唱机唱得是流行音乐,一首又换一首,倒是会迎合年轻人,成了大型舞厅。
舞池里苏婉之与朱静都跳了起来。林怀瑾却站在场边,目光始终盯着大门。
温如生说他会来的。
一首最是风靡的曲子从大喇叭传出来,莫佳青开心地大喊「是玫瑰玫瑰我爱你欸」
那又如何,林怀瑾依然不动,对那门口恋恋不捨。直到苏婉之和朱静看不下去,把她拉下舞池。
她兴致索然,莫佳青却跟疯了一样。
韩东霖也来了,说是代表韩公馆来的,想是为了苏婉之捐了善款。
林怀瑾自是明白原因,看这现状,又是明白韩东霖没有放弃。
「平时找你,你不来,舞会倒是来了」韩东霖对林怀瑾道。
林怀瑾被他说得不知怎么回答才好,目光往苏婉之的方向一望,好奇问道「你不去找婉之跳舞吗?」
往常韩东霖见着苏婉之,他第一个找的永远是她,可他今日来也有一刻钟了,竟不见两人吵起来。
韩东霖哀怨地瞥了她一眼,又满是哀伤地瞥向压根不在意他的苏婉之。
他道「你也不帮帮我」
林怀瑾莫名羞愧了起来,自从同温如生好后,她就不配合韩东霖去演戏了。
同是可怜人,如今她得到了她暗恋的人,可他却没有,甚至加倍伤心。
林怀瑾有背叛他的感觉,对他的同情也只能化作一声对不起。
韩东霖愣了愣,唇边扬起一抹笑「说什么对不起,你帮我很多了,也不计较我不告诉你就利用你」
「其实我不懂你那样做有什么意思,但我懂你的喜欢」
他默了会,浮上些许苦涩的笑容「我也不懂,可是我就是想知道她在不在乎,今日来这,也是一样的,所以你能不能再陪我演一次?」
林怀瑾摇摇头「苏婉之早知道我有喜欢的人了,你自己也明白,再怎么都不会影响到她了」
「是,是,我都明白」韩东霖垂了垂眼眸,低声呢喃「可是,怎么会是他呢?」
韩东霖不强求林怀瑾,抬起眼的同时,已起那抹受伤的神色,变回了吃喝玩乐,无忧无愁的公子作态。
他一张口,就是一句幽默。
撇除他与苏婉之的不尴不尬的,逗林怀瑾也跟着韩东霖笑了起来。
这种场合她没有太多的矜持和 林宅 规矩,身边又都是熟人,却仍不忘从人与人之间的缝隙往门口望去。
其实,她有些心急。
苏婉之悄悄走来,调笑了一句「门在那,不会跑,还是说你看得不是人?」
林怀瑾今日挽起长发,露出的白润耳垂明显一红,细声嗔道「你又作弄我!」
苏婉之挑了挑眉「谁叫你不爽快承认呢?」
是不爽快,可林怀瑾哪如何好意思说出口。
「就你脸皮薄」苏婉之自然晓得她,好笑地摇头,又一下顿在林怀瑾后头。
林怀瑾以为是温如生,还没看去,眼睛先一亮,接着下一秒钟又变得黯淡。
黯淡,应该可以这么形容。
若真要说,还有股酸意。
「她怎么来了」苏婉之语气疑惑又没好气。
林怀瑾也想问,她怎么来了。
来人是韩雪,一身艳红旗袍,珠光宝气,头发捲成时兴的造型,画上妆,一双眉眼笑起来时都似在飞扬,偏生脸蛋还长的好,旗袍衬得身材更好,像极画报封面上的明星,光是一现身就惹人注目。
「狐狸相」莫佳青神出鬼没的,也不知又是何时冒出来,就突然来了这一句。
林怀瑾悄悄睨她一眼,她立即会意,道「好看是好看,就是笑得太狐狸相,说话也是狐狸嗓」
趁没人注意,都把眼睛放在狐狸身上时,林怀瑾独自走到角落,忍不住回道「你又听过狐狸说话了?」
「比喻,你懂不懂?」
林怀瑾沉默不语,亦不发表看法。
她不爱在背后说人坏话,或去评论他人的好坏,但在她心底确实也是认同莫佳青的。
她想,温如生性子好,倒也不是什么人都往来的,可韩雪是女人,藏在肚子里的肠子谁又知。
这想法确实小人之心了些,而作为喜欢温如生的女人,林怀瑾难这样想。
尽管她没有同韩雪相处过,又也许,她们都是在以貌取人。
林怀瑾愣愣地看着被围在人群里,却又看不见人影的韩雪。
莫佳青已经跑去了那里凑热闹,说是要再听听狐狸叫声。
心思转呀转的,又把目光转回大门,依旧等不到她等的身影。
温如生来迟了许久,正想着是不是被事情耽搁了时,一声低柔温和的声音悄然钻入了耳朵。




念生 醋罈子
「暑假她去未婚夫那,不曾想突然嫁了,此次回来是拾些行李和道别的,碰巧遇上舞会,校长就邀了她来」他顿了顿,见林怀瑾神色仍然有疑惑,又继续解释「谣言几分真,几分假,我同韩雪关系是好,但不是那样的关系,那阵子是韩雪有事请教,我们才走得近些」
林怀瑾还是望着他,有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气势。温如生无奈地笑了「感情的事,异地恋难难坚持,她身边就我一个较熟的异性,于是她来问我,该怎么办呢?她的未婚夫又是怎样的想法,我就对她说,我一个没谈过恋爱的,实在不懂,可她又实在无人,每每一有问题就来找我,我无可奈何,做得至多听她说说话」
说罢,他带笑地问道「你可还有疑问?」
一番解释,让林怀瑾一扫尘霾,亮了眼睛,点点头「你说你从未恋爱过?」
「没有」温如生一顿,搂着她转了一个圈,回答也跟着转身「我错了,是有的」
林怀瑾正欢喜,听他忽地翻转的答案,沉了脸。
「我这不是在谈恋爱吗?同你」
仅仅一瞬,林怀瑾又乐得弯起眉眼。温如生个呆子,说起情话又是浪漫的很。
「怀瑾,你真是个醋罈子」
林怀瑾心情好,耳后悄悄一红,亦不否认,轻声地道「我是」
「好,甚好」温如生也笑着,她为他吃醋,何尝不好,他却还是要道「但你若有不开心的,想说想问的,你愿意和我说,便是更好了」
林怀瑾思付了几秒,翻了翻心底残存的疙瘩「我不喜欢她跟你走得近,不喜欢她有感情的问题就去找你」
「不会了,以后除了怀瑾这罈醋罈子,不会有其他人了」
「我为你吃醋,你却从没为我吃过,不公平」
温如生笑而不语,握着的手紧了下,只觉得想立马把她藏了来,再吻住她的唇,把她唇上的胭脂化在嘴里,剩下他给她的娇红。
一舞结束,音乐在耳边慢慢淡去时,温如生忽然低下头,双唇如空气那般,擦过她的耳垂。
丝丝的热气似在搔她的耳朵,林怀瑾听见他声音在道「我吃过的,你和那个姓韩的男孩」
那一幕,莫佳青说道,一场舞会,林怀瑾同温如生光天化日下,偷情的正大光明。
苏婉之道,他们二人得谢谢她,没有她这个红娘,他们哪来的今日。
朱静又道,他们该感谢韩雪才是,人人一口一个恭喜,结果都把眼睛黏在她的身上了。
说到底,没有人看出端倪已经是侥倖。
唯一的遗憾是,温如生没有吻到那双他特别心动的女孩。
因此再见,他亲口喂了她一口糖,一下渡去他那,一下渡去她那,灵活的在游戏一般,甜腻的要命。
而后来的事,又像顺其自然一样,爱人们做着爱的事,情意慾望融为一体,好不欢喜。




念生 礼物
他起了身子,顺带拉起林怀瑾,帮她整整乱掉的裙子,理理凌乱的发,再把自己随便拨一拨便算完事。
正要开门,林怀瑾递给他一封信,她道「你给我写了两封信,我一直想写回信给你,趁节日,我给你写了一封」
温如生笑了笑,后又悔道「我没有想到,我应该也给你写张生日贺卡才是」
「不用的,我到礼物已经心满意足」林怀瑾笑着摆摆手,神色有些不好意思「信等我回去再看罢」
「好」
他们下了楼,林怀瑾先去后边找王嫂告辞,莫佳青一边在旁抱怨「林怀瑾,你真的要紧张死我你才甘心吗?我在楼下等了你多久,害怕那群小孩冲上楼去,结果你倒是一点也不紧张,还在那里情意绵绵的温存,我跟你说,你们的声音都传到楼下...」
来字来不及说出口,林怀瑾娇柔的目光朝她一嗔,悄声说道「你别胡说!」
那嗓,也娇,也媚,直接给莫佳青增了气势「我没胡说,全部人都听见了,床一直响,不懂的听了就算了,上年纪的人还不知道?」
莫佳青朝前方的王嫂一瞥,林怀瑾也跟着看了过去,脚步都慢了下来。
她见状,继续往上添油加醋「阿康本来问了那是什么声音,想要上楼找你们的,幸好王嫂给阻止了,不然看你们该怎么办,真是把我给急死」
这下林怀瑾彻底羞红了脸,直接停下脚,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王嫂。虽然无理,但她此时实在想当只乌龟,缩起头,再长两只兔子的脚,赶紧逃回家去。
可乌龟兔子都当不成,连挖洞钻进里头的时间也没有,王嫂就先发现了她。
「怀瑾,你怎么杵在那里呢?」
「我...」林怀瑾眼神闪躲了好几下,脸都还是烫的,结结巴巴的我,说了几次仍是不成句。
「你怎么了?」
她摇头,只能想着这次逃了,下次还是会见到,索性不躲了,然而她脸皮薄的不行,一想那些声音都被听了去,且被发现二人的秘密,她脸就越发的红。
她嚅嚅地道「我是来说一声,我先回家了」
告辞完,林怀瑾怀疑莫佳青是吓唬她的,王嫂根本什么也没说,甚至奇怪的眼神也没有,哪里像是知道了什么。
林怀瑾目光不断飘向莫佳青,莫佳青被她看得冤枉极了,却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
她哪里知道王嫂会装作不知,刚才的焦心全都是莫佳青自作多情,该焦的明明是那对躲起来做坏事的男女。
白了她的一颗担心,还吓得当时都要跳出来。
「你脸都红成那样了,王嫂连问都不问,没诡才怪」最后莫佳青气愤地道「我以后再也不帮你把风了」
林怀瑾哼都不哼,无视于她的愤怒,倒是她上一句似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念生 敗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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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生 十日
她更不知该不该去告诉林怀瑾,她是想他们见一面的,但在这种当口下若是叫了,是不是又坏了日记?
莫佳青尚在踟躇,温如生已站在林母面前,简单自我介绍后,他深深的弯下腰。
他道「林太太,是我的错,但是怀瑾不能不上学」
错的是他,如果他能把持住自己。
错的是他,他不该让自己陷的那么深,甚至默许林怀瑾的靠近。
可是错的不是林怀瑾,她只是一个单单纯纯的女孩子。
对温如生突如其来的自白,林母惊呆了,犹如一道雷噼中了她,愣愣的不知如何是好。
她记得他的名字,林怀瑾同她提过,是曾经送林怀瑾回来的老师。她当时还道他好心有责任感,不知竟是个狼。
谁对谁错不重要,但无论如何,她是听不进他的话的,且怕是至死都不能相信同她女儿一起的是个老师。
林母低声怒骂他道德良心给狗吃了,丧尽天良的他不配当老师,又警告他,她定要告到学校,开了他才肯罢休。
温如生受了,然而再多的歉意都阻止不了林母赶走他,要他永远都不能再靠近林怀瑾。
他明白林母的心,暂不说他为人师长,林怀瑾一个小女孩,跟他一个有些年纪的人在一起,怎么可能不担心愤怒。
直至被扫出门,温如生都在央求林母放了林怀瑾,却万般不肯答应林母的要求。
他答应过林怀瑾,永远不离开她的。
一段不长的剧暂时落幕,也把一滩浑水搅得更浑。
莫佳青静静地看,终是没有去唤来林怀瑾,就算说了,她一样出不了那扇上锁的房门,全是白焦急罢了,却又不禁想倘她若下楼,定要洒泪护在温如生身前,心里指不定还想着,她要逃离这栋宅子,跟他一起被扫出门。
英雄救美是浪漫,可惜温如生挑错了时间。
在世俗的眼里,哪里懂得什么是爱。他们只知道,师生恋不可行,甚至要骂道温如生拐骗女同学,或是有作弊之嫌的可能,直接解聘了他。
莫佳青都替这时代感到悲哀,自古以来,还缺这些吗?偏偏都被那些自以为对的,正义的,赶到了阴暗角落了,一旦露脸,就发了狠拿石头追打。
不公平,不公平,她喃喃地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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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如生走后,那晚林怀瑾一反林母问话时的固执模样,哭着央求林母和林父别把她关在房里。
头一回,是林怀瑾头一回求她的父母,她自小就乖巧,何尝受过这样的罪,又这样日夜泣不成声,哭得身子都疼了起来。
而林父林母彷彿铁了心肠,反反覆覆讲得都是同一句,要她别再多想,对温如生的来访倒是闭口不提。
求久了,林怀瑾也不求了。
直到一日林母林父又来,坐在气氛沉重空气里,对着他们唯一的女儿。他们相视一眼,林父轻咳几声,缓缓告诉她,十日之后,出发台湾。
林怀瑾愣了好一会,问道「为什么?」
「仗快打下来了,到时候什么情况都不知道,这里的生意也越发难做,想换个地方」
她闻言,失聪,亦如失明,一双眼睛失去了焦距。
过了些时间,林母轻声唤她「怀瑾?」
她被惊醒似的,回过神来,轻轻摇头,又点点头,虚弱无力的声音中,带着肯定的语气「是母亲想的罢,您什么时候这么听母亲的话了?」
林母林父脸色俱是一滞,又暗了暗。林母硬是忍着气,好声道「怀瑾,你听我说,我们得赶紧过去,过去之后一切都好重新开始,你这几日先拾些东西,有什么需要的就让李叔或杨妈去给你买」
「为什么」林怀瑾还是痴痴地在问「你就捨得这里吗?」
林母沉默,林怀瑾又问林父,林父亦是沉默。
他们二人难得一致,她忽地一笑,声音哑了些许「我舍不得,我爱的人在这里,你们让我怎么走,怎么去重新开始?」
「怎么不能?走了就能的」
林怀瑾听了,仍是轻笑。
「我那日看见他来了,你知道是他,现在他日日来,所以想着让我走,更不愿让我见他」她淡淡地道,眼神又轻飘飘的转到站在对面的莫佳青身上,避也不避「你也是一样」
「……」莫佳青忘了,林怀瑾直盯着窗外,如何能不看见。
可是,她为什么不下楼来呢?
莫佳青张开嘴,对着她那张空洞的可怕的脸,辩不出一句话来。
林母林父见她对空气说话,举止诡异,以为她是疯了,心中勐地一惊,下一秒,林怀瑾目光又转了回来,神情甚是凄苦「你们觉得他不合适我,可你和父亲不也是一样吗?他未娶,我未嫁,怎么你们可以,我们就不能了?」
「不一样的,怀瑾,那人是你老师,大你好几倍,不说他要是老了你得照顾他,就说说他仗着职位,多了阅歷就把你骗得团团转就是败坏道德啊」林母急着解释,望她能明白,不要再疯下去。
「败坏道德?当初未婚怀孩子而私奔的又是谁了」林怀瑾眼眶红了起来,笑得好不讽刺「是,是不一样的,因为我和他只要在一起了,就绝不会走到你们今日这一步」
话已至此,好言相劝的林母不忍了,她痛心疾首似的「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船票现在人人都抢着要,还是你父亲好不容易弄到手的,不管怎么样,十日后你都跟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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