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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于1979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杨千意
男人说:“你是我的女菩萨,没有你,我没有方向,此生什么都可以失去,唯独我们的爱情不可以。”
梁凤书又一次站在窗前,本已准备好一壶清茶,等老公回来,便能在这南国的夏夜,相偎在一起,看着窗外霓虹,还有如水的星光,又论一回人世茫茫。
可老公不辞而别。
有些愤怒,从前他不辞而别,从未愤怒过,但现在他已经答应自己脱离齐家,况且齐家已经彻底坍塌,林迪薇也已经去世,他还能有什么机密任务,需要隐瞒呢?
看梁凤书忧心忡忡,茶饭不思,肖玲玲再一次拷问平措:“说,你是不是知道真相,你在替他们隐瞒什么?”
平措很无奈,却不敢顶撞,再一次以苦苦哀求的语气:“玲玲,我的老婆啊,我能隐瞒什么?我敢隐瞒什么?贡布哥电话中说,他们不久就会回来,回来后他们自会有交代。我知道的就是这么多啊!”
肖玲玲气急败坏,咒骂道:“狗日的李木,我以为他是个好人,想不到他一来,带着麦子哥也消失了。”
满脸愤怒、气急败坏,肖玲玲很生气,她气势汹汹地拷问平措,其实,她心里知道,自己这老公那里管得了梁凤书她老公嘛。那是一个毫无纪律性、毫无羁绊的家伙,从小就野惯了的人。
梁凤书看着娇小柔美的模样,可她内心十分刚强,是一个有主见、有谋略、有全局观的女人。她回想起自己与麦子相爱这十年,历经起起落落,可算得上是恩恩爱爱、和和美美的十年爱情。
认识麦子时,梁凤书才二十岁,还是一朵从没被人沾染过的鲜花。回忆起从前,梁凤书窃窃地笑了,她趴在窗台上,这是她夜里常有的动作,看着被城市璀璨霓虹弄花的夜色,涌起的回忆让她觉得很甜蜜。
那时的麦子破衣烂衫,一个枯瘦的少年,唯独目光炯炯有神,他一张嘴说话,就透出一种一般打工仔没有的书香气。他穷,但他眼里没有怯懦与低三下四的祈求,像是带着一身铮铮铁骨飘零在异乡的风里。
像是鬼使神差,像是自己在追寻一个倔强的梦,回想起来,梁凤书自己也不能完全想明白,自己当初怎么就义无反顾地选择了麦子。
他穷得连住小旅馆的钱都没有,于是,在那条溪水边,在溪水边的大石头上,她把自己完整地交给了他。因其躲避自己家人对自己所选择的爱情的干扰,也不是自己家人太无情,必定麦子一无所有,还是个外乡来的穷打工仔,不得已,而后,她骑着摩托车,一路风尘仆仆,带着麦子一起来到这个祖国改革开放最前沿的窗口城市。
仔细回想起来,自己当时作为工厂人事部经理,亲自把麦子招聘进人事部,多少带着一种可怜他的心态。他当时那么瘦干瘦干的,好似流落街头已久,可他说话那么好听,是真可怜他。
依照当时工厂规定,他外乡人的身份不能进人事部工作,除非有当地人担保,自己就做了担保人,真是鬼使神差,自己当时毫不犹豫地做了他的担保人,还因此被同事们笑话。要说完全是因为可怜麦子,倒不是的,在异乡的街头,随时可见可怜的落魄者,比他看着可怜的人随处可见。
“狗日的麦子。”看着夜色,沉浸在回忆里的梁凤书,不由自主地带着幸福的笑骂一句,她心里想啊,当时麦子看自己的眼神充满魅惑的力量,但不是有意而为,是一种纯洁无暇的爱慕的表达方式。
梁凤书觉得,第一次在工厂外的招聘桌前见面,麦子就‘勾引’了自己,想想自己被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少年勾引得动了心,也真是好笑。
当同事带着他去洗澡、换好工作服再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年少的麦子与自己应聘他时的模样,判若两人,仿佛脱胎换骨,完全是一个英俊少年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含蓄而还带着点羞怯的笑,直冲自己心田,一瞬间,自己懵懂的少女心被他撞开,自己也仿佛看到了真实的梦,这就是自己一直寻找的梦。
生命就是如此奇特,爱情更是如此神奇。回想当初,追求自己的富家男孩子多不胜数,自己从没正眼瞧过他们。
那时自己的家乡东莞,正拔地而起一座座现代化的工厂,阡陌桑田很快消失在视野里,取而代之的是宽阔的公路,一排排整齐划一的工厂。
异乡人从四面八方涌来,每天每个工厂的大门外,都人头攒动,都是异乡人来到这里,寻找一份工作,期盼能挣到钱回故乡去。
自己的家乡,是别人的异乡,也是麦子的异乡。自己大他三岁,他最坏最让自己无法自拔的,就是装可怜。他老是说自己没吃饱,而且他只吃肉,一餐得吃两三斤,真是吓人。他在自己面前装着一副无赖又可怜的模样,在没人的地方,极快地粘着自己。
他的话一出口,如华美动听的乐章,逗得自己心里美滋滋,好像无法拒绝他任何要求。于是,在荒郊野外、在月光下、在阴云密布的黑夜里、在幽凉的夜风中,自己任他驰骋。唉!十年了,可惜不曾有过孩子。
想到孩子,梁凤书不能不觉得很是惋惜,她自己也不知道老天为何这样折磨自己,作为女人,生一个自己的孩子,天经地义。也曾偷偷到医院检查过,自己身体很正常,没查出任何问题,可就是没有孩子。
对于孩子这个问题,丈夫好像很无所谓,对于丈夫的这态度,梁凤书她理解为爱,因为丈夫爱自己,所以对二人有没有孩子,丝毫没有计较。





始于1979 第769章 妻子心中的丈夫1
对于丈夫不辞而别,梁凤书确实生气,回忆起从前,慢慢也就坦然了。从前,他总是会平安归来,这一次,不该有意外。
在梁凤书的心中,丈夫是一个比较极端的人。这种颇为极端的秉性,使得他黑白分明,而且他又仿佛有着一双天然能明辨是非的眼睛,也可能是他会卜卦算命,他对人的判断几乎没有失误过。
想到自己丈夫识人的本领,梁凤书很为他的这本事感到自豪。他曾有过两年靠看相算命挣钱,但梁凤书知道,自己丈夫识人的本领,并非真是凭借看相的本领。一个人,经历太多的苦难,见过各色各样的人,再加上面相学,综合起来,成就他识人的本领。
小芬、露露、贡布、平措、黑蟒仔、庞枫、耗子、小廖、阿华这些个人,全是丈夫觉得可以放心的人。十年风风雨雨,这些人陆陆续续加入队伍里来,完全符合丈夫的判断,都是重情重义的人。
记得有一天深夜,丈夫回来对自己说:“汪朝和这个人,看似十分忠诚,与阿秋的爱情也好似早已定下三生三世,可未必能经受得起巨大的考验。”
从后来的结局来看,丈夫对汪朝和的判断是非常对的,当汪朝和失去希望以后,他选择了铤而走险,把自己生命葬送掉的同时,也葬送了阿秋对爱情的信念。
那天晚上听丈夫评价汪朝和,梁凤书觉得非常不可思议。丈夫会把他身边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自己,所以,梁凤书在心中也有非常直观的判断。当初她就认为,汪朝和不至于会背叛阿秋,自己如此判断的理由很充分,背叛阿秋,他汪朝和难道还有更好的选择吗?可丈夫的判断对了。
当丈夫决定让黑蟒仔成为团队核心人员时,梁凤书很是担心,她最看不惯的就是社会上的混混,黑蟒仔从前是打黑拳的,后来跟着北仔混,其本质上还是一个混混。但丈夫只是对黑蟒仔进行了没多久的考验,就判断黑蟒仔:“这个人粗枝大叶,还很粗俗,但他是个实心人,似李逵一般的莽汉,没有花花肠子,属于‘跟好人是好人,跟坏人成坏人’这样的人,可以信任。”
吸纳黑蟒仔的时候,正是佛爷与齐家决裂之初,黑蟒仔这样的人,很容易让人感觉他‘首鼠两端’、‘只图自保’,而且那时候家里已经有了贡布和平措两兄弟,安全无忧,但丈夫还是决定要把这个‘混混’纳入进自己的队伍里,梁凤书心中才明白,自己丈夫想要干大事,他想要笼络更多可靠的人。
耀仔没死之前,她梁凤书自己也在道上掺合过两年,她知道,道上的人满口‘江湖义气’,实则都是为了钱,真正能肝胆相照的没几个。丈夫决定了,她尽可能地尊重丈夫,因为那时家里的一切已经是靠丈夫在打拼。
黑蟒仔虽然粗鲁,还有些无知,但他到死也没背叛过丈夫和自己,证明丈夫的识人本领很靠得住。
庞枫、耗子、小廖、阿华,最开始梁凤书都是排斥的,一来讨厌这些粗鲁没文化的混混,再者不希望自己丈夫走上耀仔、阿虎那样的道路。人一多,就容易给人感觉是在搞帮派,而且养队伍需要钱,为了钱,最容易误入歧途,甚至弄得回头无路。
对于自己的担心,丈夫说:“他们都不是坏人,只不过跟错了人,老婆你是最聪明的人,连我都对你俯首帖耳,更何况他们。只要你对他们严加管束,耐心引导,必然能让他们知道应该要成为怎样的人。我们这么年轻,将来必要做番事业的,没有几个可靠的人,什么事也干不成。你教他们走正道,也算是积德,是做善事啊!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呢?”
就是在丈夫的劝说下,梁凤书才渐渐放下成见,真心实意地接受丈夫选定的人,加以耐心管束教导。
自己丈夫识别人是否可靠的逻辑,梁凤书自始至终也没学会,为此,曾有过多次理论。但每次论及如何识人时,丈夫总是会扯到他学的那些看相算命上,他背诵的那些顺口溜似的谶语,听起来摸不著边际,听得脑袋都大了,也就只好放弃追问。
自己丈夫最开始靠卜卦算命挣钱,并因此赢得‘神算’的美名,但梁凤书却从不相信他那一套‘学问’,什么阴阳、什么天干地支、什么五行八卦、什么祖师爷东方朔等等,她觉得很荒唐。试想,如果真的能预知未来,古往今来,那些相关职业者为何并无大成就呢?
梁凤书相信善恶有报,相信要敬天悯人,她甚至相信,经常烧香,总会对自己有所帮助,起码能时常提醒自己不要作恶太过。但她不信丈夫的卜卦算命,虽不信,却不反对丈夫的行为,关键时刻,也还依照丈夫所卜作为参考。
人总是会活在矛盾之中,也会不由自主地让自己学会兼容自己不相信的道理,很多时候,也会不得不包容、接纳。
最让梁凤书感到欣慰的是,自己的丈夫酷爱阅读,在生活极其艰难的时期坚持阅读,在后来生活富裕后,还是坚持阅读。记得以前一个老人说过“爱书的人不会太坏”,自己丈夫通过孜孜不倦的阅读,用他自己的话说“是为了寻找天道”。
博览群书的人,聊起人生感慨时,丈夫却说:“人生是无数个巧合构成的,半点不由人”。对于丈夫这个听上去很是荒谬的理论,梁凤书曾一度感觉,丈夫心中还是有很多矇昧之处,等自己静心思考时,又觉得丈夫的理论颇有道理。
露露和小芬,就是夫妻俩人生中的巧合,最开始和露露、小芬做朋友,是因为需要向她俩借钱。那时常常入不敷出,连最便宜的房租和生活都要借。
借钱是最难的,在这个看似繁华无比的都市里,人与人之间没有最基本的信任感。这种信任感的缺失,并非所有人都坏透底,而是这座城市里的人都是异乡人,随时都可能因为无法继续生活下去,而悄然离开,一旦离开,可能就一生不得再会,所以,无从信任。




始于1979 第770章 妻子心中的丈夫2
丈夫是一个同情弱者的人,他常常回忆自己落魄街头的岁月,因为自己的遭遇,他才不会最开始就看低露露和小芬。露露和小芬那时候挣皮肉钱,在梁凤书的心里,这样的女人,已经是堕落得近乎肮脏的女人。
“如果人生有得选择,她们会是最干净的女人。”这是丈夫最开始对露露和小芬的评价,那时,丈夫还是一个未满二十的少年,夫妻俩还在生活的泥沼中拼命挣扎,渴望走出困境,可丈夫就是有悲悯之心,愿意带着露露和小芬一起向着美好前进。
露露和小芬是很有姿色的女人,梁凤书一度认为,丈夫是看她们长得漂亮,对美色妄图有所觊觎。试想,那个男人没想过风流快活呢?
最开始,梁凤书很是防范小自己三岁的男朋友(麦子),自己义无反顾地把爱情托付给他,还为此与亲人决裂、背井离乡,如果他真的辜负了自己,以那时候的想法,自己只能找个地方默默死去。
在一个男女比例一比八的城市,男人天然成了宝贝,自己的小男朋友虽然穷,可他模样帅气,还有着一种一般人没有的儒雅英武气质,他真要抛弃自己而‘另结良缘’,自己是毫无办法的。
背地里偷偷观察麦子的言行,常常能看见他看着美女漏出‘贪婪’的眼神,每当那个时刻,自己心里就恨得牙痒痒,在心里把他骂个穿心烂肺。日子久了,才渐渐放心下来,他从没轻浮过。
在最艰难的生活里,夫妻俩形影不离,这种如胶似漆的日子过了两年。终于,在耀仔死后,生活有了希望,麦子被佛爷看中,并引荐给齐家,从那以后,他就常常不在自己身边。
不是因为他这一次不辞而别,梁凤书才回味从前岁月,在自己丈夫不在身边的时候,总是回味从前而获得心灵慰藉,以此说服自己:“他是一个好人,他忠于我们的爱情,从前他那么风光时,都未曾过花红柳绿的日子,如今他更不会吧?”
丈夫会像汪朝和背叛阿秋一样,而背叛自己吗?梁凤书也这样想过,可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丈夫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玲玲,我饿了,你帮我热点饭菜吧。”梁凤书满面春风地从楼上下来。
露露的儿子扑扑腾腾地跑过去,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干妈抱,干妈抱……”
“嫂子,我马上去。”肖玲玲飞快地冲进厨房里去。
“哎呀,几天不抱你,你又沉了。”
梁凤书抱起露露儿子,心情更加舒畅,家里自从有了这调皮的小家伙,就少有清静的时候。他不似秀秀以前的女人晶晶那样文静,很是顽皮,翻墙倒柜,稍不留神,他能把花园里的泥土弄一堆进屋里来玩。
“嫂子,哥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你是他的女菩萨,等他回来,你再慢慢拾他,何必担心如此哦。”露露见梁凤书心情好转,也很高兴。
“唉,也不知怎么啦,这次我总感觉不好,唉,但愿我多想了吧。”
“嫂子,有贡布陪着,不会有事的。就算遇到危险,贡布能不护哥周全吗?他要敢只顾着自己,我和儿子都得抛弃他。”
看着门外又是夜幕低垂,梁凤书苦笑道:“露露,你真舍得?”
“宝贝儿,让平措叔叔带你去玩吧,干妈不乖,几天没好好吃饭,没力气陪你玩。”露露把儿子接过来,交给平措,让其带着去花园里玩耍。
“嫂子,咱们姐妹十年,我什么时候不向着你啦?”露露拉过梁凤书在餐厅沙发上坐下:“你放心,哥和贡布一定会平安回来。”
吃过晚饭,梁凤书和露露、肖玲玲一起到花园里散心,可她心里还是觉得不踏实,这是一种没有来由的直觉,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即将要降临。
自从黑蟒仔死后,秀秀就搬到凤书楼里住,她和庞枫结为夫妻以后,只以凤书楼为家,一为报恩,二来大家在一起心里踏实。
从高原回来后,秀秀卖掉她从前和黑蟒仔的房子,用那些钱,在南头和蛇口又开了两家面包店的分店。以前是靠着麦子挣钱,如今麦子没有了齐家这棵‘发财树’,秀秀想着,自己也该发挥所擅长,把生意做得更大一些。
庞枫开车,带着秀秀把每家店都巡视过,回到凤书楼,已经是夜里十一点。
梁凤书心里不踏实,就没回书房里看书,在厨房给庞枫和秀秀热饭菜。
肖玲玲被耗子接去步履餐吧唱歌,露露在房间里哄儿子睡觉,每当这时,家里特别安静。
秀秀见梁凤书在厨房忙碌,来不及休息:“哎呀,嫂子,怎么能让你做这些呢?我和庞枫自己随便弄点吃就行。”
梁凤书推开秀秀:“去歇着吧,你都累一天了,马上就好了。 你把热好的菜端出去,和庞枫赶快吃着,我这里弄好就出去。”
庞枫依在厨房门边:“嫂子,以后可不能这样,哥不在家,让你亲自下厨,这让我感觉很惭愧,这是让我感觉愧对哥啊!”
嬉闹几句,一起在餐厅坐下来,梁凤书也一起喝点汤。
午夜的城市灯火辉煌,看看手表,梁凤书心中很失落,又一天过去了,自己丈夫还是音讯全无。
秀秀安慰说:“嫂子,没事的,以前老大不也常常出去做事嘛,那次回来不是交代得清清楚楚?”
正聊着,听见有人打门,庞枫起身去开门,嘴里嘀咕道:“耗子这狗日的,送玲玲回来又不带钥匙。”
打开门,庞枫看见一个满身脏兮兮的人,仔细一看,大叫起来:“贡布兄弟,你怎么是这个样子?快进来,是摔水坑里了吗?”
听见贡布回来了,梁凤书三步并着两步奔到一楼客厅,急不可耐地喊道:“麦子,麦子……”
没看到自己丈夫的身影,梁凤书刚想问贡布,却见一身脏兮兮的贡布,扑通一声跪在自己面前,嚎哭着说道:“嫂子,我该死,我该死啊!哥被抓啦!哥在杭州被抓啦!”
那一刻,梁凤书脑袋嗡嗡作响,在秀秀的搀扶下,没倒下去,急迫地问道:“你说清楚,怎么会在杭州被抓?”
露露从楼上冲下来,声泪俱下地斥责道:“贡布,你怎么有脸回来?我们夫妻曾发誓,就算我们死了,也不能让哥和嫂子委屈。你能回来,为和哥却回不来了?”




始于1979 第771章 一屋子悲恸
几个人中,庞枫年纪最大,想把贡布扶起来:“兄弟,你好好说,到底怎么回事?哥怎么会被抓?”
贡布脑子也很乱,他不敢照实说出,他知道,麦子和小语的事情,绝不能让梁凤书知道,只好哭诉道:“是因为钟川葵,哥出于自卫,杀了钟川葵,我愿意代替哥顶罪,可是哥不让,非得让我回来,嫂子,该怎么办啊?”
说出钟川葵的名字,梁凤书、庞枫他们都吓住了,都知道钟川葵是什么人,杀了他,这事情麻烦大啦。
露露立刻和贡布一起跪在地上,紧紧拽着贡布胳膊,用力摇晃着:“你快给嫂子说清楚,你们这次干嘛要不辞而别?为何会跑千里之外去干这样的事情,快说啊!”
庞枫深吸一口气,大声招呼道:“露露,你别这样,事情已经出了,还不帮忙把贡布弄起来!话总得一句一句说啊!”
秀秀扶着梁凤书在沙发上坐下,梁凤书失魂落魄地不断念叨:“我就知道没好事,我就知道没好事……”
耗子接到庞枫电话,留下阿华看店,带着肖玲玲、小廖心急火燎地赶回凤书楼。
大家情绪都稍微平复,贡布也冷静下来,但他还是不能完全说出实情,只能告诉大家:雪儿获知钟川葵要杀小语,在图书馆旁的咖啡馆给麦子留了密信,要让麦子秘密赶去对付钟川葵。
梁凤书怒吼道:“不是说好了吗?与齐家再无关系,为何还要去救什么小语?贡布,你老老实实说清楚。”
贡布想起麦子给他说的老谢的绝笔信,又只好说:“还记得李学匀吗?那天他把哥叫去车里,给了哥一封老谢让他转交给哥的绝笔信,信看完就烧了,据哥说,老谢在绝笔信中委托他,如果小语有危险,一定要救。”
梁凤书再次咆哮:“贡布、平措,你们两个天天跟着他,是不是早就知道小语和你们老大有孩子,一直瞒着我?”
平措只好如实相告,说小语被老谢和蔡子瑛从废墟中秘密救走,在林迪薇刚刚去世时,才出现。
贡布并不知道老谢和秋仔,同时与洪培忠同归于尽的事,面对梁凤书问为何雪儿会参与,他没法解释,只说从前好像听说过,老谢和娇妹的师傅是旧友,可能是老谢用绝笔信拜托麦子的同时,也拜托了雪儿。
听完平措和贡布的交代,梁凤书依旧没法想清楚自己丈夫的动机,既然小语身边有蔡子瑛和阿秋等人,为何会让自己丈夫承担杀害钟川葵的责任。
梁凤书从前一直为自己丈夫谋划一切,她知道钟川葵的来头,就算是出于自卫而失手杀了他,这事也难以脱身。而且金家是钟川葵的新后台,那就更难办。
事情依然是一团雾水,梁凤书知道自己丈夫的智商和为人,如果老谢拜托他去救小语,这无可厚非,丈夫以前是为齐家做事的人,可是丈夫为何成了杀人主犯,这解释不通。贡布都可以回来,也就是说,自己丈夫本是可以安全脱离的,是什么原因导致他甘愿被捕也不回家呢?
梁凤书是个心思缜密的人,略微冷静,她便发现贡布有所隐瞒,极力压抑着心中怒火,问贡布:“贡布,你哥已经因杀人罪被捕,你如果再有隐瞒我的地方,我们怎么救麦子?你能回来,为何麦子他不能回来?由此证明,他是自愿留下担责,他为何要这样做?是什么原因,他愿意抛下我们这些人,甘愿被捕?”
肖玲玲早已哭成泪人,见贡布含含糊糊,冲到厨房,抓其一把菜刀冲出来,叫嚣道:“你还不老实交代,我要杀了你,你还我哥。”
秀秀死死抱住肖玲玲。
家里几个都失魂落魄,等着贡布说出事情的真相。
有一个人一直在等贡布现身,这个人是曹舵,他在第一时间接到麦子电话时,就已经开始行动。钟川葵的死关系重大,他没第一时间通知梁凤书,因为他知道,这事一定是麦子瞒着梁凤书去做的。
钟川葵死在小语家里,那就是与齐家有重大关系,曹舵深受齐家恩情,不能不管。他已经第一时间联系了齐家以前的圈子中旧友,通报消息后,大家让他出面解决,不能让齐家蒙羞,不能让小语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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