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花/偷珠记(双性/露阴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咸鱼仙姑
今日的鹧鸪哨,身旁没有跟着鸟儿,却照例提着一壶浊酒。
他起了施力的掌风,摸了摸鼻尖道:“叁娘,上回从你那儿借的酒壶,我给你还回来了……”
叁分风流,七分无情,谁着了这偷心贼的道儿,算谁倒霉!
叶叁娘总算是悟出了这个道理,忙撇过头去。上回被愚弄的委屈、不解,一股脑儿全泛了上来。面色不好看了,琵琶也不弹了,若非那是她看家吃饭的宝贝,她能当场砸个粉碎,给那可恶的撩情汉看看!
叁指一转,洞箫仙也了长箫,又从胸襟里掏出一方香帕来擦拭,慢条斯理道:“哟!叁娘,气性这么大?是哨兄欠了你的风流债么?”
洞箫仙会这么想,也属自然。在整个献花会里,义贼们始终拿看金童玉女的倾羡目光,来看待鹧鸪哨与叶叁娘的关系。一是叶叁娘成心的暗示,就怕别人不误会;二是鹧鸪哨向来懒得解释,也怕拂了姑娘家的面子。
此刻鹧鸪哨也只是打哈哈道:“哪儿有什么风流债?不过就是一壶酒的债而已。来,我认错,我先自罚叁大口,望叁娘恕罪!”
言毕,他昂首灌酒,还将意犹未尽的笑眸瞥向叁娘,等她架不住怒容,自个儿笑出来。
叁娘的心,就好似鹧鸪哨屁股下头坐的柳条,摆来摆去地游移不定,可终究打根儿上,还不是叫那男人轻而易举地攥紧?
没辙了,她对着那张俊脸愠不起来:“呵,今儿个吹的是什么东风,把你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兰陵盗王,给吹到这芳波湖来了?明晓得每月十八,是我与箫兄约定斗乐的日子。说吧,你特地来此,是来寻箫兄叙旧的呢,还是来寻我赔罪?”
美目盼兮,可惜,她没等到想要的答案,却叫洞箫仙泼了好大一盆冷水:“怎么?难道哨兄是研春宫式,又生出了疑惑,想要我给帮着参详参详,好讨你意中人的欢心?哎哟我说哨兄,这做人哪,不能太贪心。有咱们叁娘、如此倾国倾城的佳人,对你一往情深,你可不能朝叁暮四,什么蜂啊蝶啊的,全都往床上领。听我一句,那回事儿做起来虽爽快,可也不能没了节制,伤身……”
叶叁娘心里头一道雷光,劈得闪亮!虽然她对鹧鸪哨寻朽春笔、送与白芍作礼一事,一无所知,可联想到那日、鹧鸪哨靠在窗边抛玩的一片瓦,她更加确定,鹧鸪哨心里头怕是有了人!
可这走江湖的姑娘,既然能当上兰陵城献花会的牵线人,自然不是凡俗的泼妇。她深知,女人恃宠之时,可以耍耍小性子,可一旦确定了情敌的所在,便越要冷静、宽容、大度,甚而不让男人看出一丝她的嫉妒,否则便是自跌身价,再想挣回分量就难了。
于是她装作没听见,撩起裙摆,兀自坐到湖畔去拨弦。
没想到鹧鸪哨没答洞箫仙,却是点了她的名:“叁娘,我主要是来寻你,其次才是向箫兄,顺道打听一些事情。”
叶叁娘勾唇,算是挣回一分薄面。她头也不转地道:“哦?寻我何事?天底下还有你鹧鸪哨搞不定的事?我叶叁娘何德何能,能给你助益?我又不若箫兄懂得多……”
叶叁娘还想顺口甩甩话音讽他几句,可鹧鸪哨换了正经口吻道:“我想问,上回你给我的消息,说白老爷府上,藏有受贿判案所得的夜明珠,究竟可靠与否?”
指尖停拨,冰弦余颤,叶叁娘知道此问不是玩笑,也郑重转了过来:“……你是说,上回你夜探知府宅邸,却空手而归,并非你一时大意失手,而是那所谓“夜明珠”,本就不在白府?你是怀疑消息有误,有人故意放出假消息来,存心冤枉白老爷?”
鹧鸪哨有些尴尬:他头一夜失手,倒不是因为消息有假,主要是色迷了心窍。不过第二回的详搜,让他加深了怀疑。他点头道:“嗯。”
叶叁娘知道,此事非同小可。
献花会的牵线人之间,多是以暗语相互联络,借打更人之口,将消息通过隐秘的法子传送出来。即便是叶叁娘也不知道,消息的确切来源是谁。只知道若是对方掌握了暗语,定然有很高的层级,来源应该可靠。
白知府清白与否,倒是并不重要,可若有人居心叵测,混入了献花会却企图不明,着实需要重而视之。倘若那人向外间泄漏了义贼会的所在,将遍布各城的分舵,如同蛛网一般扫尽,后果将会不堪设想。不过好在目前看来,那不明身份的内鬼,似乎意不在此。
“假如真是如此,那么要想弄明白,给我递假消息之人目的何在,就只有一个法子……”
叁娘话还未完,在旁听得专注的洞箫仙,不由发出了一声嗟叹,猜到了叁娘要说什么。
他随后便点着萧首,朝鹧鸪哨眨眨眼睛,似在恭喜他艳福不浅——那春宫,原来是为“白家小姐”求的啊。他若是知道白知府没生女儿,那嗟叹里,恐又要添上一层惊诧意味。
叁娘继续道:“你寻合适的时机,再探白府。既然‘他’想让你去,那你就去。答案,一定就在白府。我想,凭你的本事,龙潭虎穴都困不住你,还不至于在那浅滩上崴了脚。”
鹧鸪哨也有此意:“好。”他又转向洞箫仙作了一揖:“我还有点儿私事,想向箫兄请教。”
洞箫仙抱着萧道:“哨兄不必客气,但讲无妨。”
鹧鸪哨折了一枝柳条,掐在指尖把玩:“箫兄庭院里养了许多花草,不知水仙你可种过?依你看,这个春暖花开的时节,要想寻一盆尚未凋谢的冬水仙,该去何处找呢?”
(待续)
采花/偷珠记(双性/露阴癖) 烟熏火燎品野味,女装易容再相会
【第叁十回】易容术
烟熏火燎品野味
女装易容再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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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哨兄说笑了!”洞箫仙那两条描得比女子更细的黛眉,随着戏笑微扬,“世间万物,皆有生灭的道理。俗话说‘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水仙能熬得过寒冬的凛冽,却瞧不见春光的烂漫,此为恒常的劫数。哨兄又怎会不懂得这个道理?”
鹧鸪哨若有所思地点头:“也是。是我错问,叫箫兄见笑了。若是那盆水仙曾开,如今也早该凋败了……”
洞箫仙摆萧道:“那倒也不必悲叹。生灵来世间走一遭,花儿来人间放一季,总能留下些痕迹。譬如那绽过花的球茎,难道就不是水仙么?哨兄若想养一盆水仙,寻个球茎来,耐心等待冬至便是……”
鹧鸪哨闻言,心思顿时敞亮。他立即拱手道:“听箫兄一席话,受益匪浅。多谢!”
被冷落在一旁的叶叁娘,见鹧鸪哨得了答案便蹬云要走,忙伸手阻拦道:“诶!鹧鸪哨你等等……”
“哦,险些忘了……”鹧鸪哨以末指勾了酒壶弯把,纵身一跳,转瞬便跃到叶叁娘眼前,“叁娘的壶……放心,我已洗净了,这就还你。多谢上回的酒,确然是很甜……”
鹧鸪哨半眯着眼,仿佛又看见了醉酒后的小白兔,脱得光溜溜乱甩的下半身,朝他抬着雪臀晃悠。那夜同床而卧、夜色中的柔情娇美,怎能不让人觉得甜?
叶叁娘接过酒壶,绽了花颜,侧着头冲鹧鸪哨笑。那笑得真叫一个欲言又止的妩媚,仿佛是栽了一院子的花,无人问津。
鹧鸪哨明白,男人该装傻时,还得装傻:“叁娘还有什么话,想要同我讲?没有的话,我便先行告辞……”
“你今儿个,就不送我一根柳枝?”柳枝,柳枝,留人心之枝也。叁娘嘟着嘴,娇嗔耐人寻味。
鹧鸪哨借着回眸瞥一眼柳绦的功夫,心眼提溜了一圈儿,知道了该如何回应,既婉言拒绝,却又不拂了美人的情面:“柳枝就作罢了吧。叁娘头上戴的这杏花,开得正是娇艳。”
叶叁娘还不死心:“哪里?不如你上回给我插在发上的那一朵美……对喽,今日晚膳时分,闻名兰陵城的百味林,要推出新研的菜品,邀我去跳一场舞乐,给造造势。那种烟熏火燎的地方,我原本是决计不去的。可你猜怎么着?那百味林的老板,正是白知府家的二少爷白狼!你说巧不巧?”
二舅子还是个名厨?鹧鸪哨在心头堆笑:白狼?这名字可真有意思,小白兔的大哥,该不会叫白虎吧?
瞧,这就叫先见之明。
叶叁娘盛情邀约:“要不,你随我一块儿去尝尝野味?白二少说了,下了场,随我坐在雅间里、敞开了肚皮吃,仆从也是,不钱。你还没吃过烤竹鼠吧?”
鹧鸪哨一语双关:“没。但近日我偏口,只爱‘吃’小白兔。”
“没看出来你啊!白兔那么可爱,你也下得去嘴……”叶叁娘啧嘴称怪,随后话头一转,“诶,上回你去盗夜明珠失手,我对他们白家,也确然有些好奇,故而想去结交一番。白狼说,他们家一向深居简出的小少爷,为了看我的舞乐,也会难得前来。你不是想查假消息的事么?见见他们兄弟俩,知己知彼,兴许能有助益?”
这么快就能见到白芍,鹧鸪哨有些心动,可更多的是迟疑。
叁娘再度顺水推舟:“上回盗珠,你没叫人见着真容吧?就算是真见着了也无妨。司空大侠的易容术,乃是天下闻名,你不是早就得了他老人家的真传么?听说,纯血的胡女,生来高大,跟男人似的粗手粗脚。你就易容成胡女,穿上女装,挂上面纱站在我身后,还有谁能认得出你?”
鹧鸪哨眸光一转,余光瞟见洞箫仙立在一旁偷笑。
女装?他还从未尝试过,不如就玩儿个新鲜,给白芍一个惊喜。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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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xcuse me,称谓盲弱弱地问一声:媳妇的哥哥叫大舅子,那媳妇的二哥是不是叫二舅子?不是我马上改。
采花/偷珠记(双性/露阴癖) 情敌初会泪痕花,修罗场里亦有甜
【第叁十一回】百味酸
情敌初会泪痕花
修罗场里亦有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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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还未起余晖,白芍就随同二哥,早早地立在百味林门口等候。
轿帘挑起,一个戴着纱斗笠的女子,曼妙的身段从轿中扭出来。平日里叶叁娘出门,为防人围观,皆是戴着遮面斗笠,毕竟她是兰陵城里的一个红角儿,是万千男子立在台下巴巴守望的佳丽。
此刻,白芍也左右侧着脖,希望风将轻纱吹起,好瞅瞅名动兰陵的叶叁娘,究竟长得是何等天仙模样。
白慕之携着几个店小二,先行凑上去,热切地同叶叁娘寒暄。
白芍还无暇去听,便见飞飞从自个儿的肩头跃起,几下扑腾,便飞去了叶叁娘的旁边。奇怪的是,它对如花的佳人视若无睹,倒是纠缠着一个身材高大的胡女,“啾啾、啾啾”地,想要去揭人的面纱。
那胡女似是不堪其扰,厌烦地挥着手,去拍鸟翅。一串串金色的亮片,挂在红色的面纱旁,振若流苏。
“飞飞?”纱笠忽地揭起,叶叁娘露出诧异的脸,“飞飞……你怎么在这儿?”
就那一句称呼,惊得白芍连美色也忘了赞叹,满心满脑的只有一个疑问:叶叁娘……她怎么晓得鹧鸪鸟叫飞飞?
飞飞听闻呼唤,倒是识趣地放过了那个胡女,似是故人重逢般欣喜,极为乖顺地落翅至叶叁娘的掌上——没错,就像它与鹧鸪哨的亲昵。
白芍隐隐地感觉,事有内情,可二哥做了个邀请的手势,众人皆围着乐魁,簇拥着叶叁娘进了门,往二层楼的雅间去了。
白芍心里头七上八下,像铺着参差不齐的千百片瓦楞,心事重重地埋着头,不自觉也抬腿跟了进去。
因而,他没看见叶叁娘身后、那怀抱着五弦琵琶的胡女,蓦地转过头来,担忧地望了他一眼。
赶在正经开场前,叶叁娘还需做些准备,好在天色尚早,时辰充裕。叶叁娘吩咐下话来,除了她随行的仆从外,谁也不准擅入休憩间去,打扰她施粉调琴。
白慕之准备了好些个零嘴小食,譬如长生果儿、桂花小枣糕,原本要叫小二端进去讨好。可白芍自请当回小二,口里说的是,想要同“兰陵第一艳”结识结识,可白慕之总觉得,那话音里头埋着些酸。
拙脑筋的二哥,在感情这回事上,是个门外的粗汉。他只当叁弟是“半个女儿身”,羡慕人家叶叁娘美得彻底、美得“齐全”,故而心里头有些酸味儿,实属自然。
没多想,他就答应了,替白芍敲开门,得了叶叁娘“进来”的一声允,便目送叁弟走进了门去。
门在身后关上,房里只有叁人:忐忐忑忑的白芍,坐在铜镜子边、饰花瞻首的叶叁娘,以及一言不发、抱着琵琶坐在一旁擦拭的胡女。飞飞又不知去了哪里。
白芍偷瞄胡女、欲言又止的模样,叫叶叁娘在镜里头瞟见了,提唇一笑道:“呵,不用管她。她听不懂汉话。白叁少是吧?你想同我说什么,尽管直言无妨。”
不对,一切都不对劲。这气氛,这神情,叶叁娘不屑一顾、背对他理发整钗的手,皆不像是素未谋面的二人,初次见面时该有的礼数。
白芍的心里头更乱了,像是有一只贼猫,胡乱地踏在他的心瓦上,撩弄得一团糟乱。
“那个……叶、叶姐姐,这是哥哥叫我端来,送与你解闷的小零碎……不嫌弃的话,你就……”
白芍站到梳妆台前,小食盘还未搁到桌案上呢,便遭了叶叁娘的一句雷击:“没错,飞飞与我是老朋友了。这么说,你也认得鹧鸪哨?”
“啪嚓!”瓷盘整个儿落了地,花生茶点的,扑簌簌散了一片。
“啪嚓、啪嚓、啪嚓……”是白芍心头,瓦楞开裂的声音,一片又一片,心碎一望无际。
“果然是这样……果然是这样的……”白芍忍不住,还是嫣红了目眶,“那个采花贼,他也采过你是不是!你和他,是不是也已经……在被帐里成了亲……”
最后的那半句,他实在是不想问出口,可却抖落着唇瓣,控不住要去索个答案。问完了之后,他自个儿也在心里头,嘲笑自个儿的犯贱。
是啊,那张谑笑含情的俊颜,那张能骗得老母猪上树的嘴,怎么可能只对他一人花言巧语?他白芍算是什么?不过是一个关在深闺里、见不得人的怪物,夺走他的贞操,不过是给那“采花功绩簿”上,增添了异色的一笔,那男人图个新鲜而已。可是采走“兰陵第一艳”的香躯,才是压轴的亮色,是他鹧鸪哨引以为傲的硕果。
采花贼?叶叁娘悄悄瞥了一眼屋角的胡女,见“她”正襟危坐,帕子飞速抹在琵琶柄上,不像是在拂尘,倒像是在擦拭自身劣迹的污点。
至此,叶叁娘全明白了,她还怪自己明白得太晚。
从不走空的盗王,莫名其妙失了手;独善其身的侠盗,忽地关心起知府的清白;向来只观名画的挑剔双眸,竟如洞箫仙所说,欣赏起了春宫;还有那不惜捐出的《高节图》、抛在手中舍不得丢的瓦片、一壶不知送去与谁人共饮的春酒……一切的一切,如烛照浮屠般,在叶叁娘心中渐渐明晰。
原来,鹧鸪哨的真容,白芍不仅见过了,还爱上了。怪不得今日那男人,愿意听从她的一句说笑,假扮成女子,折屈了堂堂的男儿身。好,采花贼就采花贼,反正呀,那人就是个四处留情的偷心贼,也差不离!
裙裾忽地离了凳,头戴杏花的叶叁娘转过身来,含刃的眸色望定了白芍,也如杏花一般艳得灼目:“是啊白弟弟,来百味林前,我刚同他见过面,你看这朵杏花,就是他亲手,插到我发间来的呢呵呵呵……”
白芍不敢望,他怕刺痛眼珠。
“那采花贼呀,同我云雨前,可是甜言蜜语、山盟海誓地说了一大堆。什么‘情定叁生、唯眷一人’,‘海枯石烂、此情恒远’,‘山崩地裂、唯对叁娘你情坚如磐、不移不变’……嗨哟,谁都晓得这些话,只可随意听听,当时高兴了就好。那采花贼起的誓,如同摔在地上的破豆腐,不出叁日便生腐,万万当不得真!倒是没想到,近日他女子采厌了,也好起了男风。难怪,你长得娇小水灵,也该是合他的眼……哟哟!别抽鼻子了,瞧你难过得这样子,八成是动了真情吧?我的傻弟弟……”
叁娘捏着袖,假惺惺给白芍擦泪。
白芍心中,覆了一个伤心盆。大雨冲刷下来,瓦片随着雨水坠落,一片一片,全碎得不成样子。唯一保全的,是屋檐的高度,是他心头的骄傲。他倔强地撇过头,不准叶叁娘碰他那哭花的泪颊。
唉,蒙着面纱的鹧鸪哨,在一旁看得心疼。
虽则早有担忧,叁娘若是碰见飞飞,兴许会闹出什么风波来。可没想到,事情发展到了最揪心的局面。但即便他不来,小白兔也会遭此一劫,还好他来了,待会儿还能设法安慰。不过么……
鹧鸪哨又笑嘻嘻地眯起贼目:若他不来,岂不就错过了小白兔的真情流露?看他为自己哭,竟是如此心酸又甘甜的享受呢……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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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言:坏人!这篇文是个早就写完的完结文了,我经常会懒得贴过来。你们来微博有链接,直接可以看到结局。@甜味香菇
采花/偷珠记(双性/露阴癖) 信口扯谎谎不穿,暗器袭心心怦然
【第叁十二回】阶上谈
信口扯谎谎不穿
暗器袭心心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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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味林楼下,正吃着、喝着、唱跳着、快活着,烤野味的胼香绕在梁上。可白芍的鼻道里,叶叁娘身上的胭脂雅香挥之不去,同样香得他落泪的,还有钗在叁娘发髻间、据说是鹧鸪哨亲手插上去的红杏。
白芍一屁股坐在木造的阶梯上,手中托着食盘,里头装满果儿小食,全都沾了尘,自然是不能吃的。这是他方才于二娘房中,借口弯腰拾散物,以遮掩泪光时捡的。
此时这一颗一颗,全像是他乱了绪的心事,叫他捏起来,愤愤地朝下头抛去。每扔一颗,自然是少不了暗骂那采花贼一句,短短半炷香的功夫,鹧鸪哨的身上,已贴了“薄情寡义”“十恶不赦”“就该千刀万剐、先割了那作恶的阳茎”等等罪状。
还好,还好,鹧鸪哨听不见,只当自己无罪一身轻,穿着胡女的迭纱长裙,落步还相当的轻盈。
他溜到白芍的身边坐下,自信易容妥当,又挂着面纱,小白兔应当是认不出来,便弯着眼角开口道:“白叁少?你在这里做甚?一个人偷吃花生米?哟!怎么眼角还掉起‘水亮的花生豆儿’来了?”
白芍见是叶二娘的人,一心认定,这是情敌派来的军师,刺探敌情的:“不要你管!你走,滚远一点!”
白芍说完,立即掩了口惊讶。他长这么大,实则极少与人发脾气,像“滚”这等粗口,过往向来与己无缘。记忆中,自个儿唯一这样凶过的,便是那讨厌的采花贼。现下,他居然对着一个素未谋面的异邦姑娘发怒,确有不该,可不知为何,这姑娘一靠近,便让他想起那负心的恶贼,脾气自然也浮了上来。
“对、对不住……”白芍小声补一句,撇过头去,假意看向楼下吃喝的众人去了。
对面倒也不恼,兴许是胡人气量大?
那胡女又道:“白小少爷莫要生气,不是叁娘派我来的,是我自个儿有些话,憋在心里堵得慌,刚才在房里时就想对少爷您一吐为快了。无奈呀,是叁娘她雇的我,要是我当着她的面,透露半句实话给你,那这个月给她伴舞扛琴的月钱,我可就别想领了呜呜呜……”鹧鸪哨说得委屈巴巴的,还演得煞有其事。
白芍一听亮了睛,忙转过脸来:“实话?你是说,叁娘她骗我?”希望之烛,在心底燃起。
“嗯呢!”胡女抬掌起誓,“叁娘她绝对没讲实话。那鹧鸪哨我认识,人家是个采花贼不假,可他风度翩翩,风流倜傥,风采卓绝,风……呃,总之,像鹧鸪哨这等‘风一般的美男子’,世间有哪个姑娘,不想与他沾上一点儿露水的情缘?哪怕只是传言,脸上也有面儿!”鹧鸪哨拍拍厚涂脂粉的脸,还真是不忘给自个儿脸上贴金。
白芍嘴上虽不认,可心里头是中意鹧鸪哨的,对这厚脸皮的说法,他倒也没怀疑:“传言?你是说……”
“嗯哪!”胡女猛点头,红纱金片瞎晃一气,“我可作证,鹧鸪哨与叶叁娘之间,绝对没有一腿,连半条腿都没勾搭过,不,连半根腿毛都没碰到一块儿过!”
白芍抽抽嘴角,这胡人用起词儿来,果然是比汉人“奔放”得多。
白芍差点儿就信了,可他立即升起警惕心,又狐疑起来:“他俩睡没睡一起过,你怎能知晓得清楚?难道那叶叁娘做了什么,凡事还要同你交代?”
自从被认定为采花贼后,这些日子以来,鹧鸪哨扯谎都扯成习惯了,一抖嘴角就来:“因为我是叁娘的贴身丫鬟呀。晨起洗漱之类,皆是我在伺候着,连叁娘的锦褥,都是我给亲手迭的呢!若是夜间有男人造访过,被上留有‘颠鸾倒凤’的痕迹,以我慧眼如炬,能瞧不出来?还有那一株红杏哪,分明是我今晨倒恭桶时、在粪池旁的杏花树上,顺手给折的,何时也成了叁娘口里、鹧鸪哨留的风流情种了?”
叁娘对不住了,鹧鸪在心里道,你的名节要熏上臭气了,但只要我的小白兔能高兴就行。
白芍离远了,瞅那人高马大的胡女:“你?你看起来粗手粗脚的,能干那些细致的活儿?”
“怎的不能干?我一人能顶叁人的活儿呢!你看我这身板,干起细活儿来麻利,伴起舞来不气喘,碰上个色鬼贪狼,想伸手占叁娘的便宜,我还能当个保镖,来一个打跑一个呢!你说,我该不该领叁份月钱?唉……”为了让白芍彻底置信,鹧鸪哨可谓是尽了口舌,不惜往叁娘脸上继续泼灰,“你晓得我为何要告诉你这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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