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禁史(NP)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庭酒
贺云霆一步跨到池边,把斐一生生从阿渊手里扯了上来。用剑鞘顶着鲛人的胸口把他压回了池水中,嫌弃地甩净剑鞘上的水珠:“一股鱼腥味。”
“你别欺负他啊。”斐一无奈。
斐一擦干身体更衣后,贺云霆抱起她走到宫殿内圆柱的背面,不让阿渊看到他们。她清爽利落束起的马尾辫正好将柔美的颈窝暴露在他的眼下,零星的柔软碎发如同盛夏盛着荔枝的碎冰般让人眼前一亮。
若有若无的幽香飘散空气中,贺云霆低头在她耳边低语:“最近陛下不是被贼人吓到了吗?还跑来和危险的鲛人戏耍?”
“天天紧跟着臣,生怕被丢下。恨不得一不做二不休,晚上也让臣守到榻上去……”
他的气息打在斐一耳根,瞬间红通通一片。
“阿、阿渊又不会对朕不敬,你看到了他很乖啊。还有你不要诬陷朕啊,你晚上明明睡在外间!”她最近总是疑神疑鬼地,的确跟得贺云霆紧了些,但是后半段完全是胡说八道。
阿渊耳尖地听到斐一和贺云霆在宫殿角落的朱红圆柱后嘀嘀咕咕,仰长脖子叫:“唔……斐一!”
斐一被遮在贺云霆的阴影中,正对他宽阔的胸膛。
“那陛下是怨臣没能体恤圣心,应该主动去内室?”淳厚磁性的嗓音越靠越近。
……好不要脸。
黑发男人双臂搂住斐一的腰,低头亲了上去。把斐一亲得气喘吁吁美眸水润后,他抱起翘臀,让她两条长腿缠在自己的腰间。瘦的腰上革带甩落在地,强势地贴在双腿间。
“啊……阿渊……还在那边……”斐一小声地急促喘息,胸口已经被男人从衣襟间解放出来,大力吸吮亲吻着。
“他看不到,嗯,最多……能听到些声音罢了。”
“啊,啊啊……慢点、进……”他说阿渊能听到声音,斐一立刻下意识地压抑自己的呻吟。但越紧张,下身便越是绞紧,把贺云霆夹得闷哼一声。
“陛下,放松……”
从阿渊的角度,看不到斐一和贺云霆在做什么。只能听到莫名其妙的粗重呼吸声,和斐一哭泣似的哼唧声,和可疑的粘稠水声。
“斐一……”阿渊焦灼地仰头在水里游来游去,想看清楚二人在做什么。他以为贺云霆在欺负斐一,把她打得抽泣不止。
银白的鱼尾烦躁地拍打水面,扬起大片破碎的水花。颜色浅淡的眼珠也因为愤怒泛起猩红。
“斐一……斐一!”
贺云霆正在香汗淋漓的斐一身上埋头苦干,低头便能看到自己脐下叁寸的阳具在娇嫩充血的花瓣间进进出出,拉出丝丝缕缕透明花水。令人血脉偾张的场景加上偷偷摸摸的刺激感,他激动得失了轻重,开始挺腰狠撞。
后背的肌肉绷紧,如同蓄势待发的野兽。
“啊……嗯啊……”
斐一死死咬着唇不敢出声,刚刚擦干的头发再次汗湿黏在鬓角。腰软得像一滩水,只靠贺云霆扶在腰下的一只手撑着,没有顺着圆柱滑落地面。
身下淫糜的肉体拍打声传入耳畔,喉咙中的吟哦也因为激烈的冲撞变得断断续续。
背后是冰凉的圆木柱子,身前是火热的男人身躯,冰火两重天。结实小腹一次复一次撞上她的腿间,湿淋淋的肉棒孟浪地抽动,水渍“啪嗒啪嗒”滴落地面。
阿渊嗅到空气中的甜腻气味,浑身席卷过热浪。
他本能地觉得贺云霆在对斐一做一些让他生气的事,深受春药荼毒的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兴奋起来。挺硬的阴茎再次从鱼鳞间抬头而出,哪怕浸泡在池水中也不能缓解。
眼底染上迷离,阿渊听着圆柱后窸窸窣窣的声响,耳朵捕捉到斐一时而尖锐时而难耐的声音。他想起斐一教自己的自渎方法,却万分抗拒用这种方法解决自己的急切需求。
斐一……
莫名的感觉告诉他,贺云霆是故意的。
属于自己的领地被侵犯的怒意让他发脾气地用有力的鱼尾搅动池水,试图令贺云霆停下。但圆柱后的动静越来越大,啪啪啪的响亮声音回荡在宫殿中。
“不行了、快停下……贺云霆……啊啊……”斐一已经快要抑制不住自己的呻吟,身体中狠重抽插的肉棒进入了冲刺的阶段,急速的抽动让她双目失神。
“快了,要出来了……嗯、呃……啊……”贺云霆紧紧地抱住身下人的臀瓣,压在自己胯间。几十下沉重的深捣,才痛快地释放出来。
——一声到达极致时的粗喘后,宫殿内再次回归寂静。
耳边令人烦躁的声音终于消失,阿渊却依旧怒火冲冲,干脆低吼一声,甩着尾巴钻进水底不再浮出水面。
只留下一圈圈逐渐消失的波纹。
贺云霆调匀呼吸,缓缓抽出自己软下来的分身。斐一则浑身发软地躺在他怀里,捂住潮红的小脸道:“朕都跟你做了什么!!没脸见阿渊了!”
贺云霆给她穿好松垮的衣衫,遮住春色。“那就不见了,从侧门离开回寝宫。”
下身还含着乱七八糟的液体,必须回去清理,自然不能这幅样子出现在阿渊面前。斐一点点头,报复性地伸手在贺云霆的胸膛用力拧了一下。“都怪你。”
贺云霆英挺的俊脸面无表情,脸皮颇厚的样子。
斐一只好让贺云霆抱着她,灰溜溜地从侧门离开。她在心底对阿渊表示了深深的悔意,明明人家还是一条纯洁的未成年小鲛人……
她抱着贺云霆的脖子,指尖不小心便伸进了他后背的衣领内。
纱布的粗糙触感传来,她疑惑地拉开他的衣领看了一眼,从肩胛骨上到腰间,贴了一块雪白的纱布。
他受伤了?
贺云霆整天在她身边,在宫里还能受什么伤?
忽然,斐一如同被惊雷击中般浑身僵硬,耳畔回响起执剑对她说的话:“属下砍到了刺客……”“刺伤了他……”
“刺中的手感……”
身边的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绕开所有宫人潜进她的宫殿……
等等,她穿越来古代那天,也就是原先‘斐一’毙命那日,正巧是贺云霆带人发现了一个人倒在御花园角落的她。凶案第一发现人就是凶手的比例,是多少来着?
斐一心脏狂跳不止,耳蜗蜂鸣。
专注走路的男人终于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低头看着她,询问:“怎么了?”
乌发阴影下的双眼,黝黑如墨,又像深不可测的幽幽古井。
南宫禁史(NP) 国舅
斐一哑然,贺云霆抱着她的双臂骤然变得烫人起来。
她应该问他吗?如果真的是他怎么办?可是……怎么会是他?她连君后都怀疑过,唯独没有怀疑过他。
唯独不希望是他。
贺云霆已经走进了寝宫,斐一从他身上下地站稳,强装镇定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袖。不经意似地问出口:“将军,你后背受伤了?”
男人的视线移向自己的后背,不愿多说的样子:“这个……”
斐一觉得心有点凉,鼓起勇气,握紧拳头说:“把你的伤口给朕看看。”她豁出去了,如果这个她全身心信任的男人真的是刺客,那她可真是被他耍得团团转。
虽然不明所以,贺云霆还是照做了。他转身背对斐一,解开外衣,反手扯掉了纱布,脸上流露出不自在:“陛下?”
宽阔的后背上,数道猫抓似的指甲留下的伤痕,微微红肿。在男人蜜色的皮肤上,凸起的细小抓痕,还有几分香艳。
斐一想象中的剑伤并没有出现。
“……”斐一瞪着眼睛,像个呆头鹅一样。“这是?”
侧颜染上薄红,贺云霆别着头看向斐一,鹰眸中闪过羞恼的微光:“陛下抓的,不记得了?”他穿上衣服,“那日在浴桶里……本来只是不足挂齿皮肉伤,但被水泡过后有些红肿。”不得不说,斐一的爪子挠起人来还是挺厉害的。
所以他才缠了纱布啊……
“原来如此。”
斐一松了一大口气,身体脱力,扑到贺云霆怀里:“吓死朕了!你也是的,一个大男人被抓两下还要缠纱布!娇气不娇气?”
他这种上过战场的武人,不应该对这种小伤嗤之以鼻不搭理的吗?
“战场上是没有条件与时间,在宫里自然有伤就治,臣又不是野人。”贺云霆额角一抽,他还不能缠纱布了?
一半是因为伤口,一半则是不想让别人撞见他身上的暧昧痕迹,多少有些自欺欺人的意味在其中。
“那天救了朕的暗卫说,他好像刺伤了刺客。你身上又有伤口,朕以为……你带人搜了整个皇宫都没找到刺客,是不是因为你就是刺客。”斐一埋在贺云霆的胸口说,声音闷闷地。
贺云霆伸出手臂,搂住她。
“君尧的暗卫不可能伤到臣,臣也不会使这种下作的手段。”贺云霆说。如果他想杀斐一,绝不会遮遮掩掩,表面一套背后又一套。
“其实就算是你,朕也不会太震惊。”斐一低着头。
本来想问她“他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的贺云霆沉默下来,也没有询问她这么说的理由。两个人默契地没有再说话,这段日子刻意被他忽略的许多事,被迫再次摆在他与斐一之间。
忽略,不代表就不存在。
他征战沙场的梦想,他妹妹被‘斐一’搅黄的婚约。他们的关系如履薄冰,牵一发便动全身,还不如不提。贺云霆深深吐出一口气,闭眼不再去想。
斐一用目光描摹着他英朗的脸,暗暗下定决心:再过一段日子,再过一段日子她就和他好好谈一下。
再过一段日子……
……
说到这个月京城的喜事,便是西北大捷。
卫国侯江之邺凯旋回京,城门被围观的民众堵得水泄不通。卫国侯俊美无俦,又武功盖世,加官进爵位极人臣后依旧亲自在前线指挥大破西北敌军,可谓是百姓心中的英雄。曾经,这个殊荣是属于年少有为的贺云霆。
江之邺除了卫国侯的身份,还有一个更加煊赫的头衔——当今国舅。
已故大皇子斐奂是皇后所生,皇上斐一却是由江姓皇贵妃生下的。
先皇斐良最宠爱的女人,也是卫国侯江之邺唯一的妹妹,但因为太过强势的外家,注定不能成为皇后。甚至有传言,皇贵妃在产后立刻大出血而亡,便是因为被皇后压在脚下常年积郁,加上生下皇女的刺激,气急攻心才红颜薄命。
挡在皇贵妃和后位之间的江家,倒是在斐奂意外身亡后成为了斐一的强大助力。哪怕昏庸无能,也至今稳坐皇位的原因之一,便是手握重兵的江家家主、江之邺的支持。
江家与君家互相制衡,保持着微妙的平衡,保住斐一这个没用的女皇的龙椅。
宫宴当日,斐一穿好华丽繁复的龙袍,戴上威严的冠冕。面前垂下的珠帘摇摆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也遮住了她的表情,只能在缝隙间窥见隐约的颦笑。
怪不得都说帝心难测,戴上这么个头冠,的确整个人都变得看不清摸不透。
等到斐一姗姗来迟时,君尧和群臣已经入席。鼎沸的人声和奏乐戛然而止,密密麻麻的各色大臣齐齐给斐一行礼。
斐一紧张地看向和她同席的君尧。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大臣,原来的‘斐一’从不上朝,她自然也没有提出过要处理政务。
君尧依旧风轻云淡地坐着,拿着酒盅啜饮。其实斐一在或不在并不重要,臣子们真正看重的是她身旁的这个男人。
“众爱卿请起。”她的极力压制自己嗓音中的颤抖。
斐一毕竟是女帝,席位前有一层薄纱和珠帘遮挡,下座的大臣们只能看到隐约的人影。
偏偏透过这层遮挡,和冠冕上的帘子,斐一依旧感受到一股深沉又直接的目光,像一片冰冷的雪花落在她身上。她一个激灵,看向下首正中央,与目光的主人四目相对。
充满侵略性的目光,难以忽视。
“……”
在宫人伶人眼花缭乱的包围中,他似遗世独立的冷艳雪中梅。
身穿官服的修长男子,外貌清隽俊逸。阴冷的目光却满是阴鸷,似一把寒光闪耀的匕首,又像吐着嘶嘶蛇信的毒蛇。他看起来不过叁十出头,身边的人却都对他毕恭毕敬,不敢逾规越矩。
与君尧的淡漠相似,却又少了温度,多了无情。英俊的五官因为肃穆的神态而折损了风姿,但依旧有着成熟的气韵,风采夺人,甚至——能看出几分斐一的影子。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头发。
鬓角霜白,发冠中也有千丝万缕的银发掺在青丝之中。明明容颜未逝,雪色已经攀上了他的发间。
他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斐一,似乎在打量她。手指在酒杯口沿滑动着,端起酒盅仰头一饮而尽。
“舅舅……”斐一看着远处的江之邺,出神地默念道。
这是斐一第一次亲眼见到江之邺,却一眼便认出他的身份。或许是因为他给‘斐一’留下的阴影太重,光是遥遥一眼,身体就不由自主地僵硬起来。
君尧用余光瞥见失神的斐一,也把目光放到了下面江之邺的身上。
那个把桀骜与内敛巧妙地同时融于一体的男人。
这本就是迎接江之邺回京的宴会,斐一自然有必要说几句客套话表达对卫国侯战功的表彰。她甩掉心中怪异的感觉,举杯起身,清清喉咙。
“卫国侯——”
纤细单薄的皇帝,站在群臣面前,嗓音是出乎他们意料的年幼与清脆。
她刚刚开口,江之邺便“啪”地一下把酒杯放下,用清冷的声音打断她:“陛下虽已登基,臣依旧是陛下的老师。”当着所有大臣的面,他咄咄逼人不给斐一一点面子。
江之邺的确在斐一年幼时教导过她,但在斐一十五岁就离开京城去了西北。况且那时斐一只是皇女,要求登基后的皇帝尊称他为老师,实在太猖狂了。
可他傲然的样子,仿佛猖狂也是理所当然。
众臣哗然,却没有人敢出声,全部悄悄地交头接耳。
“……”
出师不利,斐一艰难地咽下喉头恶气,再次开口:“是朕一时疏忽,老师……”好不容易把该说的祝词说完,她才虚脱似地在君尧身旁坐下。
江之邺身居高位多年带来的压迫感令她几乎喘不过气,她头一次意识到做皇帝,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
她该怎么办……
一旁的君尧也陷入沉思,薄纱珠帘后的面容阴晴难辨。只有他知道,江之邺的举动目的不在给斐一难堪,而在向他发出警告。斐一登基后,君尧便独掌大权,江之邺用这种强势的手段告诉他:他回来后,朝堂便不会是他君家一家独大。他会夺回属于他的一切:权力、地位、还有……斐一。
一直以来,斐一这个傀儡皇帝都在君家的掌控之下。但江之邺已经回京,他会作为帝师、国舅、卫国侯,把斐一从头到尾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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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出场的是亲舅舅,所以并不是男主之一,是个很像反派的好人。
斐一也该成长了,不能一直在后宫转悠
南宫禁史(NP) 南柯一梦
觥筹交错间,宫宴已经快达到尾声。
斐一能感觉到江之邺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自己身上,是一种审视的、不满的观察。她似乎变成了细密蜘蛛网上被越缠越紧的小虫子,无力地挣扎,等待捕猎者察觉她的颤抖而缓缓靠近。
身上的龙袍也有如千钧之重,压得她喘不过气。
下意识地寻找贺云霆的身影,但他和来喜站在不起眼的角落,不可能帮到她什么。
手心出了一层冷汗,斐一不禁自嘲起自己的没用。端起酒盅时肉眼可见地指尖颤抖不止,加上冰冷的汗水,小巧的酒盏从手中滑落,即将撒到她的胸前。
身侧伸出一只手,牢牢扣住她的手指和酒杯,帮她避了在百官前丢脸的下场。长着圆润修剪得体的指甲的手指没有松开,握着她的手喂她饮下酒液。
“君后……?”斐一转头,隔着珠帘看向君尧。
有眼力见的官员看到这一幕,立刻称赞起帝后的伉俪情深。
“陛下应该注意自己的仪态。”君尧说。
斐一放下酒杯,动动手指,想要抽出手。但君尧握得更紧,就这么抓着她的手不放。冰雪般的容颜目不斜视,看着前方。
他的温度,让斐一蓦地想起圆房那夜的十指相扣。紧张与恐惧的潮水逐渐退去,斐一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被君尧包住的手背皮肤,江之邺的视线也不再如刺骨寒风。
心神中,只剩下他手心的热度。
……
宫宴结束后,斐一疲力尽地坐着软轿回寝宫。
经过宫门时,另一座轿子安静地横在路边,挡住斐一的去路。
“陛下,是卫国侯大人。”来喜凑到斐一耳边说。
“声音那么小做什么?见不得人啊?”斐一瞪他。
来喜:“……”皇上的声音明明也很小。
就在斐一打算屈辱地命轿夫绕开时,一只白玉似的手从骄子的帘子缝隙中探出,慵懒地对斐一招了招。
这是把她当小狗戏弄?斐一眉头直跳,压低嗓音道:“来喜,停骄。”
斐一走下软轿,站到江之邺的轿门口,皱眉说:“舅……老师?”里面静悄悄的,仿佛没有人在。迟迟得不到回应,饶是好脾气的斐一也直冒火,正要抬手撩开帘子时。
沉重的门帘被从里面掀开,露出靠在软椅上的江之邺。
他阴沉地看向斐一,目光如刮刀在她和身后的贺云霆身上梭巡几次,“陛下还留着这个武夫?早点放出宫让他去打仗如何?省得劳烦我这把老骨头在西北替他拾烂摊子。”
一句话,同时明里暗里挤兑了斐一和贺云霆两人。
她就是背锅侠,能有什么办法呢?
斐一看了看面色不善的贺云霆,“将军,你同来喜回软轿那等朕吧。”说完,钻进了江之邺的轿子里。
江之邺对她的‘登堂入室’倒是没有说什么,回目光,道:“陛下依旧这么无能没用,但软弱倒是更胜以往。”
面对面交谈时,江之邺带来的压迫感倒没有宫宴时强烈。斐一在心里默念五遍“这是亲舅舅”,才心平气和地接道:“老师有何指教?朕累了,要回去歇息了。”
江之邺看着和妹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个孩子,阴郁的眼阖起,清俊的脸霎时少了浓浓的戾气,“你和你母妃,倒是越来越像了。幸好不像先皇,否则我还真不耐烦与陛下说话。”他去西北时,本打算放弃斐一了。但如今……
斐一:“啊?”她出现幻听了?他刚刚是在编排斐良?嘴也太毒了。
“我不在京城这段日子,陛下可真是被君尧搓圆捏扁,为所欲为啊。”江之邺用手指点着软椅的扶手。
虽然江之邺的措辞略有歧义,但正中斐一的痛脚,她只好厚着脸皮应下。
她诡异地生出一种上学时被老师训话的心虚感。
江之邺见她连反驳都没有,也不知是满意还是讥讽,给了她一个古怪的眼神,“原本我想着,斐家基业就这么毁在你这个小姑娘手里,也没什么不好。”
“说不定先皇会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他自己把自己说笑了,嘴角漏出一丝扭曲的弧度。
江之邺和斐良有仇吗?叁句话不离他,让斐一这个做‘女儿’的无从接话。
明着骂斐良,暗着骂斐一,她发现江之邺的嘴真的好毒。这才说了两句,她就有点承受不住了……
“但是——”
他霍地靠近斐一,大力掐住她的手腕,逼近她的眼前。距离之近,斐一可以数清他的睫毛,和额角耳畔雪白的发丝。
“既然我回来了,你就不能继续当个废物了。知道了吗,陛下?”
他把“废物”两个字咬得格外重。
斐一惶恐地睁大眼,努力转动大脑思考他这句话的意思。思绪纷飞间,她脱口而出一句莫名其妙的问题:“……老师,你的头发为什么变白了?”
他离开京城去西北时,应该还是普通的黑发。
江之邺微顿,缓缓松开斐一,靠回软椅上。阴影中,他的表情难以分辨。
半晌回答:“这个,就和陛下没有关系了。”
……
宫宴后半个月,江之邺都没有再进过宫,那晚说的话也依旧不明所以。斐一回想自己见到江之邺就发憷的感觉,也大约懂了为什么斐良不肯立皇贵妃为后。
他实在太过强势,连帝王的威严都会被他压制住。
如果他说的话是斐一理解的意思,难道江之邺要让她当个真正的皇帝?
斐一至今还未真正把自己当过女皇,她把自己视为暂时替‘斐一’守着壳子的外来客——迟早她会回到现代,而这里的一切也并不属于她,只是虚无缥缈的南柯一梦。
但是,可能是时候摈弃这种天真的想法了。
很快到了月末,宫中规矩,皇帝每逢叁十要歇在君后宫里。上个月被斐一装作头痛抱恙躲过去了,这个月继续装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规矩毕竟是规矩,他们两人作为明媒正娶的夫妻应有的规矩。
斐一抱着“就算去了也不一定发生什么”的侥幸心理,日落后摆驾到了君尧宫中。
君尧正在看公文,给斐一随意见过礼后,便继续举笔批写。斐一尴尬地在一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所以她应该自个先去睡觉吗?
在君尧宫中瞎转悠打发闲暇,她眼尖地从书柜上翻出一摞话本,惊讶地瞥了君尧一眼。他居然也会看小说?而且还是……斐一翻了翻,野史列传。不过书皮崭新,有可能只是放在那充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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