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禁史(NP)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庭酒
反正她是皇帝,皇宫里所有东西都是她的。斐一自顾自取出一本,坐在椅子中看起书来,两只脚随意地小幅度摇摆。
君尧还有许多奏章要批,本打算改完再歇息。谁承想视野角落中,总是有两只玲珑小脚晃来晃去,裙裾翻飞晃花了他的眼。
他特意命人摆了话本给斐一打发时间,没想到她坐着看书也不老实,处处彰显她的存在感。君尧捏了捏眉心,叹口气合上奏章,把毛笔撂在一旁。
罢了,看不进去。
“端上来吧。”简单更衣后,君尧对宫人说。
宫人恭敬地送上一碗药,低头悄无声息地退下。棕黑中带着草青色的药汁还在冒热气,斐一隔着老远就能闻到腥酸交加的刺鼻气味。
“这是什么药?”斐一放下话本。
君尧面不改色地吹了吹滚烫的药汁,一个字一个字地答道:“避子汤。”还没等斐一开口,就把药碗抵到唇边,一饮而尽。
也许是连一贯淡漠的君尧也受不了避子汤的味道,他喝得很快。喉结上下滑动几次,整整一碗苦药就下了肚。
男子专用的避子汤起效很快,君尧解下外衫放到一旁,只着中衣。他虽然看起来清瘦,中衣下居然也隐约显现出肌肉的轮廓。被柔和的烛光照耀着,在平整的布料上留下起伏不定的阴影。
因为是给男子饮用,避子汤里还加了些许有壮阳效果的草药,下腹很快便聚起一团淡淡火气。他走到斐一身旁,一反往日的疏离,绕过她的腿弯将她抱了起来。
斐一为了保持平衡,双臂缠紧他的脖子,问:“你、你要做什么?”
皇帝留宿君后宫中,还能做什么?
“做应该做的事。”他回答。
作为例行公事而言,略显凌乱的气息与步伐。
该做的事?还是想做的事?
反正,都是同样一件事。
南宫禁史(NP) 强夺(h)
斐一被放到柔软的被褥之中,两手推住俯身的君尧肩膀,不让他靠近自己。君尧感受到肩头的阻力,便顺势了力道。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彼此的态度竟然对调了。主动的是他,推阻的是她。
满头青丝铺散在枕边,似顺滑美的丝绸。
“朕……”斐一犹豫着,在脑中斟酌措辞。
“陛下不想看到臣的脸的话,可以不看。”他抬手解下自己的发带,长发如瀑泼洒而下。
竹青色发带柔软的布料贴到斐一眼前,遮盖住她的视野,也遮住她视野中君尧的面孔。她只能感受到他将发带系到自己脑后,“陛下近日宠爱的那个近卫,把臣当做他也未不可。”
她才不会那样做,贺云霆是贺云霆,君尧是君尧。斐一更想问他:你呢?
君尧又是怎么想的?
黑暗中,身体的感官更加敏感。
一双手在她的身上游走,斐一知道那是君尧,却想象不出来自己的情态,君尧又是以怎样的目光注视自己?
她似乎从未从他那里获无动于衷以外的情绪。
明明话一出口,烦闷的情绪就开始生长,君尧还是刻意忽略了心中的不舒服——仿佛他表现出不在乎的话,也就真的不在乎了。
斐一的杏眼被发带遮挡,粉颊却似朝霞飞红。低头吻上她时,君尧才发觉自己已经思念她齿间的清甜已久。
原来有一就会有二,继而有叁有四,然后彻底沉迷其中。
君尧动作笨拙地以舌尖撬开斐一的皓齿,初始轻轻地吸吮。与上次的一触及离不同,越是深吻,甜美的味道就越浓。
若在往日,他人的口水入嘴他只会恶心得胃中翻搅,但现在他心中喜洁的那部分却似坏掉了一般,勾不起他的厌恶。
“唔……君后……”斐一想要说话,小舌探出正好迎上君尧的进攻。
两个人的舌尖相碰刹那,酥麻的激流淌过君尧后腰。
他双臂环住斐一的腰,耳边净是她的轻喘声。饱满的雪峰挤在他的胸口,他不禁思考起,斐一现在心里想的是谁?果真是近日与她形影不离的贺云霆?
想着他亲吻她的方法与轻重。
君尧猛地停住轻吮的动作,从斐一唇间撤离。两片花瓣似的唇还沾着口津,娇艳欲滴的水色是他刚才孟浪的证据。
渴……他咽了口口水,喉咙中干燥难耐。
解开斐一的衣裙,穴口已经开始吐露花液,欲掉不掉地挂在饱满的阴户峰峦间,缓缓顺着股沟向臀缝流去。斐一看不到君尧的动作,却能感受到他视线的焦点落在自己下身,忍不住夹紧双腿。
“湿得好快。”君尧声音微哑,把自己的手指送入斐一体内,扩张紧致的穴口。火热的小穴咬紧他的手指,抽插间吐露出黏滑的液体,“咕叽”作响。
这也是因为把他当成贺云霆的缘故?
“呜……够了,够了……”手指带来的快感如同隔靴搔痒,火上浇油。斐一小腹空虚,双腿间湿得更彻底。
身体中的手指抽出,湿哒哒的大腿根被掰开,另一个更加粗大灼热的物体刺入她的穴中。
湿透了的花穴插入得几乎毫无障碍,顺滑地捅入她身体的最深处,占有她的所有角落。
“嗯……”君尧闷哼一声,挺过甬道的缠绞,开始缓缓抽动。
性器坚硬的顶端击打着柔软的穴肉,越来越快。
每挺入一次,身下的女子就发出一声娇媚的低吟。君尧不禁用的力气愈加大,在她的呻吟声上累加媚意,在他自己的身体中积蓄销魂的快感。
“嗯……嗯啊啊……呀……”撞击、顶弄、抽插。
香汗淋漓的大腿紧紧缠在他的腰间,随着他的耸动颤抖。
“慢点……慢点,要撞坏了……啊啊……”斐一尖叫。
小腹被一次次贯穿,无处发泄的快感汹涌如潮水,一片漆黑中只有身体内的一根阳具在强势地侵略,捣干得汁水四溢。
君尧一边摆腰,一边抚上她潮红汗湿的小脸——扯掉了她眼前的发带。映入眼帘的一幕比斐一想象中的还要香艳,永远像个冰块似的君尧赤裸胸膛,呼吸粗重地在她身上驰骋。
眉头因为快感微拧,黑发也被汗水粘在脸侧。
想到他的冰雪初融都是因为自己,斐一感觉下半身甜美的快感愈加激烈。
“在想谁?”君尧轻喘,一边律动着一边问。
“啊……什、什么?”斐一没听清楚,明眸含水,身体被他顶得在床上一拱一拱地。
“……”男人没再重复,弓腰俯身含住斐一的舌尖,在她的唇角研磨,含糊不清地说:“叫我的名字。”
凌乱的呼吸扫在她火热的脸颊上。
“哼嗯……君尧……啊、啊啊!!”说话间口津在对方的唇间交换,身下突然变为疾风骤雨似的凶猛撞击。斐一被君尧突如其来的疯狂冲撞得语带哭腔,被他捉住腰肢才没有碰到床沿。
四肢百骸都快被他撞得散架,花穴不堪蹂躏,被出出入入的肉棒摩擦得红肿。
体液四溅,身体碰撞的闷响回荡。
斐一软着身子在激流中起伏,胳膊无力地垂在床边。
“嗯……嗯啊……君……”
“砰——!”
“将军,不能进去啊!将军饶了奴才吧,让您进去奴才小命就不保了!”推搡的声音从殿外传来,来喜拼命压低声音,也掩饰不住语调中的焦急。
沉醉于鱼水之欢中的帝后皆是一愣,沉重的脚步声靠近,斐一惊得浑身绷紧。君尧正在紧要关头,被她一夹顿时关失守。
斐一打着哆嗦攀上高潮,花穴喷出大股温热液体。
“啊啊……!”
君尧咬牙靠着自制力在最后一刻抽出阳具,腰眼发麻,转身把白浊喷射在床褥上。短暂的失态过后,君尧恢复平静,给自己和斐一都披上衣服。
一月一次的‘例行公事’已经结束,下次再碰她,就是一月之后了。
斐一还瘫在床头,把自己从浆糊似的发呆状态中捞出后,急忙穿好衣服。
她知道估计是贺云霆闯进来了,顾不得分辨缘由,首先对还在系腰带的君尧说:“君后,怪朕没有和霆将军说清楚,朕这就带他走……莫要罚他。”
君尧手下动作一顿,腰带从指缝滑落。
她说完,就扔下抬头看向她的君尧匆匆跳下床往外跑去。蹁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君尧久久才低下头,继续给自己还未平复的身体套好衣衫。
沐浴更衣后,君尧回到已经被宫人打扫干净的寝殿中,一个人在床上躺下。身下似乎还有她体温的余韵残留,鼻尖也再次萦绕着女子身体的馨香,在黑暗中蔓延。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叫人再来更换被衾。
贺云霆午后就被斐一调开做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处理完回到斐一宫中才知道她去了君尧寝宫中。君尧是她的君后,每月一次留宿正宫也是皇家最正常不过的规矩。
但他就是不想忍。
贺云霆好歹知道不让斐一难堪,闯到房间外就停下了。斐一急匆匆跑出来,还没说话,就被他一把抱起扛到肩上就往回走去。
一旁目睹全程的来喜正在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哎哟!”斐一天旋地转,一眨眼自己居然像个麻袋一样被贺云霆扛着。
她没想着要瞒他,只是没想好要如何开口。说实话,她也无法确信贺云霆在不在乎她的去向,只好出了个下下策把他从身边引开。
“等、等等,放朕下来!这成何体统,快点!”斐一本就腰酸腿软,被贺云霆石头似的肩膀肌肉顶着,身体像被车碾过一样。
贺云霆抓紧她的身子,以防她把自己翻腾到地上。“别乱动!”
他的手正放在斐一臀上,斐一直觉丢脸丢到姥姥家,揪住贺云霆的耳朵低声喊道:“那你放朕下来,贺云霆!朕的、朕的屁股都要被人看光了!”
“放心吧,没人敢看陛下的……龙臀。”贺云霆轻嗤。
他特意挑了没有宫人经过的路,趁夜色用轻功几步就回了斐一的寝宫。把晕头转向的斐一放在椅子中,又把她松散的领口压好。
“你是不是忘了朕是个皇帝?”斐一扶住额角。“怎么能像扛麻袋一样扛朕!”
“那下次,臣抱着陛下回来。”
斐一:“你还想有下次?”之前那个矜持冷傲,还会负荆请罪的贺云霆去哪了?
今天他闯进来的时机再差点,君尧说不定就被他吓成阳痿了。斐一默了一瞬,觑着贺云霆,“将军,你突然跑来,该不会是故意想把君后……”吓出毛病。
“臣在陛下眼里就是这种人?”贺云霆咬牙切齿。
“朕就那么一说……”
事到如今,她也不想和贺云霆这个粗人计较了,转而提起另一件事:“今天是叁十,所以朕和君后——”
贺云霆没让她继续说下去,压住她亲起来。低沉的声音凑在她的耳边:“不用说。臣知道陛下与他是夫妻,臣只是做了臣想做的事。”
闻到斐一身上甜腻的汗水气息,他亲得更凶狠。
“下次,我还是会抢。如果君后有意见,要么罚我,要么就亲自抢回来。”
南宫禁史(NP) 出宫
有过朱羽的前车之鉴,斐一本以为君尧这次也会冷面无私地惩罚轻举妄动的贺云霆。她还暗搓搓地下定决心,为了报“麻袋背”的一箭之仇,她才不会给贺云霆求情。
反正他身强体壮,几板子也打不坏,教训一下让他长记性,省得老对她‘不敬’。
结果等到第二天清晨,君尧也没有任何反应。
斐一在心里疑惑,君尧为何不罚贺云霆,难不成……是因为她临走前说的“莫要罚他”?
君尧就这么乖乖听话了?
她骑在贺云霆腿上,蹂躏着他的俊脸。
“这次算你走运。”斐一在男人硬邦邦的脸上轻拧,把他冷峻的皮相扭成滑稽的模样。“好险没有被你听到墙角,不然君后不罚你朕也要罚你。”
贺云霆眼神飘忽地想:他还是不要告诉斐一,他早就听过她和朱羽的墙角了——不仅听了,他还听硬了。
……
江之邺又进宫了,继续他与斐一宫宴后的对话。
他脸上有着遮不住的疲惫,连鬓角白发看起来都多了些。刚刚回京,手头有一大堆事要处理,他才耽搁了许久。
斐一鲜少踏足的书房中两个人面对面坐着,窗外阳光穿过纸窗打在身上。江之邺手虚握成拳杵在脸侧,目光幽冷,依旧锋芒外露如生在阴暗角落的荆棘树丛。
尖锐又固执。
“我离开京城五年,陛下登基也有七八年了。”江之邺清清嗓子,语调微微拖长,说。“现在朝中有五成都是君家的人,叁成是我的。”
“陛下猜猜,剩下两成中,有多少是忠于皇上的?”
他看着懵懂的小皇帝,懒懒问道。
斐一探过身,思忖后答:“一半?”保守估计。
“一个都没有!”江之邺眯眼,像是觉得她天真得可笑,“就算有忠臣,那也是先皇的老臣,和陛下没有多大干系。他们认的是陛下皇家的血统,而不是陛下这个人。”
斐一悻悻地坐了回去,她就知道,江之邺不可能说出好听的话。他会提起这个,说明——“老师之前说的话,是认真的?”不让她再当个废物皇帝。
江之邺坦然承认:“自然,我就是为了这个才回京的。”
为她回京?斐一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那,朕应该怎么办?去上早朝吗?”
江之邺差点笑出声。“陛下估计连六部尚书都分不清吧,就算去了,也不过是贻笑大方,给陛下本就不怎么样的‘功绩’上添几个笑柄罢了。”
斐一已经麻木了。
“我猜以前教给陛下孔孟儒学、治国之道陛下都忘光了吧。虽然登基后再学这些很可笑,但也不是没有先例,以后我会每日进宫为陛下施教。”
“不过今日,陛下先跟我出宫一趟吧。”他站起身,拂拂衣袖。
“朕……能随便出宫吗?”斐一惊讶。
“换做别人或许不能,但陛下在与不在并没有太大区别,是以无妨。”
“……”我求求你别再说了。
没有多少人知道斐一的脸,安全起见微服私访仍需要乔装打扮。斐一换上一身藕荷色的春衫,跨进江之邺的马车出了宫。
她平日穿的皇袍酷似男装,英气勃发,还是头一次穿着这种小家碧玉似的粉裙。青丝松松在脑后挽了个发髻,发丝温柔地垂在耳边。唇似花瓣,目似星辰。
斐一穿越来以后还没有出过宫,美眸也因为兴奋微弯,笑意璀璨。
绰约多姿的娇柔样子像一阵清风拂面,江之邺微愣了一瞬,刺人的气场蓦地软化,眼中阴云也消散了几分。
但他的目光没有在她身上停留太久,淡淡道:“陛下,果然越来越像你母妃了。”
……
街上人群熙熙攘攘。匆忙赶路者有之,悠闲品茗者有之,忙于生计者有之,总之众生百态,在这短短一条街中荟萃云集。
斐一稀奇地看着车窗外,和宫中的井井有条不同,百姓的日子看起来忙碌而充实。说起来也很可笑,她是这个国家的女皇,却是第一次近距离观察自己的子民的生活。
江之邺放下窗帘,遮住马车外风光。
对斐一说:“看好了,陛下,看清楚这些黎民百姓的样子。他们能这样在京城安稳地生活,是因为有人将这个国家的重担挑在肩上,起早贪黑。”
“现在,这个人是你的君后君尧,但陛下才是应该承担这一切的人。”
他的一字一句振聋发聩,又让人羞愧难当。
见过京城百姓后,斐一突然理解了宫宴那晚,江之邺打量她时不满又轻蔑的眼神。
的确,君尧才是这个国家真正的掌权者。先不论君家到底有没有取她而代之的野心,君尧确实替她扛起了治国的重担。
而她把这件事当成了理所应当。
“京城里的一草一木,这个国家的芸芸众生,都是属于你的。如果你想把他们拱手相让,清闲地做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傀儡,我绝对不允许。”江之邺捏住她的下巴,直直地看进她的眼睛里。
他的手指像铁钳一样,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斐一从他轻飘飘的一句话中,听出了无法撼动的决心。像天落惊雷,闪电划过黑夜时,你就知道,那震裂远山的轰鸣雷声一定会响起。
他说不允许,就绝对不允许。
“我会看着陛下,鞭策陛下扶匡治国,直到陛下成为合格的君主、真正的皇帝。”
也只到那个时候。
他的目光火热,紧逼斐一。看着她,又似乎透过她看着其他人。那句“我会看着陛下”的承诺,也似乎并不是对她而讲的。
语调中透出令人心悸的执拗。
“朕……知道了。”斐一喃喃,剔透的瞳眸中倒映出江之邺的身影。
眉头间化不开的阴云,深深地镌刻在他的脸上。清逸的眉眼似枯萎腐烂的青竹,徒有其表,黯淡的干瘪空壳内早已不剩一丝生机。
偏执,阴沉,愤世嫉俗……两鬓霜白。
和她明媚而生机勃勃的青春容颜截然相反。
“……!”
他被她眼中的光刺痛,陡然大力甩开了手。斐一轻呼一声,歪倒在软椅上吃惊地抬头。粉雕玉琢的下巴上留下一道红痕,可见他用的力气有多大。
她摸摸自己火辣辣的下巴,心头刚刚涌起的情绪被一盆凉水泼灭——原来不是她的错觉,江之邺的确不喜欢她,甚至称得上有敌意。心下厌恶,也要助她掌权。
为什么?
斐一眼中的流光倏地黯淡,江之邺有一瞬间的恍然。下颌绷紧,把手回袖间,扭头不再看她。
……
马车默默地行驶在街上,斐一和江之邺没有再交谈过。
驶过街角,从车夫视线的死角处走出一个少年。车夫急忙拉紧缰绳避让,高头大马“咴咴”嘶鸣着,铁蹄在空中打了几个转才将将没有把少年踩成烂泥。
“啊!”少年吓得脸色惨白,愣是僵在原地没有动窝。
马车中的斐一和江之邺皱眉看向车外,没有出声。车夫与侍卫再叁确认此人没有可疑,才放他离开。
少年缓过神后,站在原地目视那马车离开。马车虽然乍一看外表朴素不打眼,但车身全是用最坚固的材料打成,马儿受到惊扰也只是微微晃动几下。
直觉告诉他,里面的人他招惹不起。
离开视线时,马车窗帘被风卷起,露出里面的一男一女。少年霎时睁大双眼,浑身僵硬。
那是……
“哥哥,怎么了?”身后传来疑惑的声音,少年还没来得及起震惊的表情,就被身后的人拉着胳膊转过了身。
南宫禁史(NP) 猫不理
鹤心毛骨悚然。
朱羽他,看到了吗?应该没有看到吧。刚才那辆马车中,坐着的居然是皇上。虽然换了寻常的女装,但他依旧一眼就认出了她。
她出宫做什么?难不成又去淮阳楼那种小倌馆搜罗美男据为己有?
“没事,刚才险些与马车撞上了。”鹤心转身,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朱羽温和地问:“没有受伤吧?”
“没。”
鹤心暗地打量着朱羽。他脸上的伤已经痊愈,虽然留下了无法消除的疤痕,但好在并不显眼,平日用蓄长的额发遮挡。
出宫一个多月后,朱羽已经不复起初的歇斯底里,似乎变回了以前性子温润的他。
兄弟二人打算在京中开个小书肆,手头的碎银远不够租赁铺子,现在在茶馆中当小厮攒钱。
双生子稀奇,他们又长得赏心悦目,得了不少赏银。每日给人端茶送水做些体力活,下工后住在茶馆后的小茅草房里,兄弟轮班煮饭刷碗。一开始两个人手上都被油星烫出不少水泡,做出来的食物也难以下咽。
白饭要么夹生要么硬得像锅巴,炒菜经常忘记搁盐,只能硬嚼着水塌塌的菜帮子。好在他们本就能吃苦,现在连鹤心都会炒不少荤菜了。
照这个势头下去,不用一年就能攒足头俩月的租金,过上平平淡淡的日子。
朱羽也不再提起斐一,最多只会每晚沉默地在院门口发呆。鹤心只好把他强拉回屋里,以第二日还要早起干活为由逼他睡觉。
这样就很好,鹤心想。朱羽和他才是相依为命的家人,斐一,不过是勾引得朱羽疯狂的红粉骷髅。
但他也知道,现在朱羽之所以会老老实实地待着,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再见到斐一。看不到一点希望,自然也就不会再奢求。
就像被蒙起眼睛的马,听从的只有落在后背的鞭打,一味地向黑暗中狂奔。如果解下眼罩,它就会被广阔的自由吸引,拔腿挣脱缰绳。
要是让朱羽知道斐一出宫了——
“……哥哥,哥哥!”少年音量提高,“你发什么呆呢?”
鹤心从心猿意马中惊醒,正好对上朱羽探究的眼神,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双生子之间最有默契,他的一点不自然对方都能轻易察觉。
他想太多了,朱羽并没有看到。
……
江之邺说到做到,果然每日进宫来给斐一上课。
没想到做了皇帝还要被老师骂得狗血淋头的斐一筋疲力竭,趴在桌子上,耳边“嗡嗡”作响。她现在好像还能江之邺冷冰冰的声音,左一个“白痴”,右一个“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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