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男子图鉴
作者:姜不肯撞
文椒以为自己会就此冤死。没想到再睁眼,自己魂穿了。
上天不给她缓冲的时间,麻烦接踵而至。为了活下去,为了活得好,文椒不得已转变了路数,扯下戴了二十多年的伪善面具,露出了反击的獠牙。
于是乎,文尚书家不受宠的三小姐文娇娇开始了自己在燕国的渣女“集邮”之路...
图鉴1号:弱智色鬼表哥,纨绔系的一大代表,京都学渣榜榜上有名。
图鉴2号:光风霁月族学老师,从你别过来到你怎么还不过来的打脸狂魔。
图鉴3号:中二世子,成长中的霸总。
图鉴4号: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护卫之忠犬咬人更疼。
图鉴5号:呵,女人,你很有趣。反派是我我是反派(邪魅两笑)。
古代男子图鉴 第一章:文椒变成了文娇娇
这是文椒来这里的第二天。
文椒不是傻的,她想过柔柔弱弱的小学妹说要去她家借住的时候可能是有其他心思的,也想过男友可能禁不住其他诱惑背叛自己毕竟他说了不止一次希望自己不要那么强势会给他很大压力,更加想过自己有朝一日死了会是怎么样个死法——偏偏没想到自己居然是在捉奸后太过生气追着渣男打的时候一个酿跄“投湖自尽”了。尽就尽了,还没尽成,偏偏让她穿越到了这个叫燕国的地方,偏偏给她选了hard模式一上来就是不受宠又不讨人喜欢的笨蛋庶女惹嫡母生气被关柴房思过的剧情。
就连名字都像在讽刺她一般——叫你呛不起来辣不起来略略略!
思来想去也没想明白自己是造了什么孽,文椒对着面前的残羹冷炙和扎人的柴堆叹了又叹,心里盘算着再投湖一次不知道能不能投回去,死了就死了让她回去把房子变成鬼屋吓吓那两个王八蛋也好啊!脑海里的认命小人和投湖小人再次互殴的时候,柴房的门悄悄地开了。
面前是一个头顶玉冠身穿蓝袍的玉脸青年,猥琐的气质跟华贵的服饰形成鲜明对比,文椒看着他猥琐地打开门又猥琐地只探头盯着她,心里只觉得非常猥琐。
“娇娇表妹,”他向前伸着头,有些忐忑地说道,“姨母她们去广兰寺上香了,我偷偷来的,你可用膳了?”
哦,就是昨天丫鬟口中的那个被她勾引了的天真烂漫又温文尔雅的贵客表哥。
文椒正纠结着要不要理他、怎么理他,纠结要不要理是因为她这副身子的原身不过是给嫡母请安离开时慢了两步跟这个表哥讲了几句话就给她带来了五天的面柴思过,纠结怎么理则是因为不知道前身对这个表哥是个什么路数。她没开口,表哥也不敢说话,只将手上包好的糕点放在了门口,跟她保持着一定距离。
糕点应该还热乎着,清甜的香气把文椒勾得咽了咽口水,天大地大吃饱最大,就算要投湖也要先吃饱了才有力气跳不是嘛。文椒飞速给自己做完思想工作,快步到门口拿起糕点,对着表哥点了点头道:“多谢表哥了,表哥快回去吧,别让人瞧见了。”文椒琢磨了一下自己的话,应该回得很不错。鉴于她不知道文娇娇女士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这个表哥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不好向他直言丫鬟还没将今天的饭送来,只学着小学妹的样子低着头轻轻说着,绝口不提自己眼下的情形和是非对错,除了谢谢表哥就是一句为了他好的劝他快走。
却没想到这个表哥果然不负他的猥琐气质,走进了柴房拉住文椒的衣袖道:“表妹可是还在怪表哥?那日在姨母院里表哥不是故意的,实是见表妹的簪子有些歪了才替表妹理一理仪容,没想到被有心人误解至此。表妹可信表哥?”
哦,原来是这个色胚先动手动脚的,还不巧被人看到并传了出去。结果他凭借着嫡母是他姨母半点事没有,而她被罚关柴房五天以正家风。冤,实在是冤。就连现在这个色胚都敢跟她独处一室还扯她袖子就知道原身肯定是灰太狼眼中的喜羊羊,什么都没做错,只是倒霉得被盯上了。文椒无语望天,头顶黑漆漆的砖瓦就像她的未来,丁点儿光亮都瞧不见。
“表哥别说了,”文椒侧过脸用力瞪大眼睛,期望着能让眼眶迅速泛红以便看上去楚楚可怜,又压低了声音说道,“我知道表哥不是那样的人,只是家里人多眼杂,难有人误会,我明白的。”文椒一边在心里唾弃自己的做作一边在想我明白这三个字果然好用,一下子营造出了独属于他们二人的“秘密”。
裴恪,也就是表哥,见文椒没有甩开自己的手,觉得她定然是觉得委屈只是不肯说罢了,又听她说相信自己她明白的,顿觉这个表妹今日开窍不少。平日里这个表妹虽然对他颇礼待,却从来不曾给过笑脸,更别提像今日这般温声软语地说话。裴恪高兴起来,想趁着姨母不在的这个天赐良机先跟表妹冰释前嫌,最好能再借机培养培养感情,不然再过几天文家就要开族学了,到时候人一多可就没这等机会了。于是他更进一步,伸手想去扶文椒的肩膀以示安慰。
文椒穿来之前身边就有小学妹这等人物,为了挽救自己的感情也在网上看过许多攻略,所谓的好女孩和不那么好女孩的攻略都看过,虽然不曾实践,却也敢自称情感上的理论巨人了,自然对裴恪的心思一清二楚,面对这等惹不起躲也不好躲的人物,文椒迅速给出了针对性的定位和对策。
已知:表哥*1,五官尚可,气质猥琐,言语下流,自大无知,背后有嫡母撑腰,关系好了不行,关系差了也不行。不仅惹不起,躲也躲不起。对策:拖。拖到这个表哥回家,拖到双方有明确合理的理由老死不相往来。
文椒想清楚了,也就速速后退两步躲开表哥的手,又为了防止这个下流胚见色壮胆或是怒上心头,立刻将糕点挡在心口前,声音比刚才还低:“表哥快回去吧,我,我有些饿了...”
裴恪原本看见她又躲开还有些气,听到美人含羞的一句饿了只觉表妹是在撒娇,今日得了几句软话已经比原先料想的好了许多,就也不再多留。毕竟表妹虽美,身份却低了,区区庶女可不值得自己赌上好声名,又说了几句安慰的话语就离开了柴房。
文椒看着再次关上的房门,又看看手上已经凉透了的糕点,只觉好笑。原来不管是在哪里,不管什么时候,总有这么些人想通过施舍几句好话来偷香窃玉,女子若是深信不疑情根深种他们要骂一句蠢货,若是毫不在意他们又要觉得女子皆凉薄不爱真心爱金银。不曾问过女孩子是否觉得被冒犯,是否不喜。
冷静了片刻,文椒又坐回角落里开始思考。今天这个小插曲也算给了自己一点提醒:没有做错事的人也会被罚,明明是被非礼的一方也能被传言说成是潜心勾引人品低劣,身正不怕影子斜也要看有没有人看你正不正。按照自己看过的那些穿越小说来讲,走刷长辈好感度这条路还是走另辟蹊径自立门户这条路目前还拿不定主意,燕国是个什么地方风俗礼法如何还一脸懵,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像今天这种曲意逢迎的事做多几次也就习惯了,两句装嗲换一顿点心倒也不亏。
古代男子图鉴 第二章:眼见者,未必实
文椒梦到了自己穿越的那天,她像看电视剧一样看着愤怒的自己一边哭一边跑,看着自己掉进湖里,已经过去几天了却仿佛还能感受到湖水的冷意。
吱呀——柴房门被大力推开,面前人带进一阵清晨的冷风。怪不得有点冷,文椒无语。
“三小姐,”眼前的小女孩梳着圆圆的双丸子头,屈膝行了个礼,走进柴房将她扶了起来,又道:“奴婢已经备好了水,特来接您洗漱,夫人吩咐了,让您稍后到永宁堂一同用饭。”
文椒还没完全清醒,跟着小女孩走了一小会后才反应过来,先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微微抬头看了文椒一眼,见三小姐用力眨着眼睛,猜想是她还未睡醒没认出来,就回道:“奴婢叫小青。”
文椒点点头,犹豫着怎么开口向小青打听一下文娇娇的周边环境,以前看的小说里怎么写得来着?对了,失忆。文椒刚刚亮起的眸子又迅速暗了下去,呵,不知道说自己关柴房思过思着思着失忆了会有几个人信?
“小青,你可知我为什么要被关,呃,那个思过?”文椒决定还是先探探口风。
小青再次抬头古怪地看了一眼文椒,才回:“小姐放心,奴婢知道什么该说。”想来是三小姐想敲打敲打自己不要太多嘴吧!
别啊...就等着你说呢...文椒无语望天,终于放弃了委婉的路子开门见山地说:“这几日我在柴房思过,也明白了母亲的良苦用心。只是心里仍然有些害怕,不知母亲可还在生我的气?我既想亲自谢过母亲的教诲,又怕再提此事不合时宜,小青觉得呢?”
小青入府以来就被安排伺候三小姐,府里小主子不多,文娇娇又是个不受宠的,平日里没几个下人到院里来,勾心斗角的事情自然较少,又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到底没有多少心眼,直道:“奴婢听闻夫人今日是为了开族学一事召了公子、小姐们一道用膳,大少爷和二小姐也在,小姐您看这事是否要另寻个时日...?”
“既如此,就听你的吧。除了大少爷和二小姐,可还有其他人?”
“夫人也传了裴少爷、阮姨娘和四小姐,主子们应当都在。”
文椒点头,还好,原主家里人不算多,又不受宠,想来行事交谈上有些出入也无大碍。
回到院子里,由小青服侍着整理了一番,文椒也终于见到了自己的脸——镜子里的人有着一张标准的鹅蛋脸,一双桃花眼水光盈盈,不画而黛的柳叶眉似弯月,鼻若琼瑶,两颊稍微有些肉,平添了几分娇俏。忍不住看了又看,文椒现在最想做的就是上网回答“长得好看是什么样的体验”。
到永宁堂不算近,文椒一路走来也渐渐平静了下来,事已至此暂时又不想二次投湖,就只能摆正心态了。文椒刚刚拐过花园,就看到前方不远处站着几个人,最高的少年穿得一身白,一条金边的腰带衬得他出尘又清贵。旁边站着一个跟他有些相像的少女,偏头轻笑时步摇也跟着轻晃,煞是好看。然后就是站在白衣少年对面的熟人——表哥了。
裴恪最先看到文椒,转头对着少男少女笑道:“正说着呢,前几日你们陪着姨母去广兰寺,也有几日不见三表妹了吧。”
那两人应该就是嫡母的一双儿女——文钰和文妙了。
文椒上前行了一个临时找小青恶补的礼,先开口问好:“见过大哥、二姐、表哥。”
文钰嗯了一声,扯了扯文妙的袖子让她注意些,还有外人在呢。他与这个三妹平日里并不多见,自然没什么感情,但也谈不上针对。文妙则是到了开始比美的年纪,对文娇娇总有些看不顺眼。
四人客套了几句,连着最后到的阮姨娘和她的女儿四小姐,一并走进屋内。嫡母傅氏看上去不过三十四五,脸庞清瘦,一举一动都十分温柔,待众人请安后先是让他们落了座,再问了阮姨娘几句,才对着文椒她们说话。主要还是在问裴恪在文府是否习惯等等,再依次与文钰、文妙笑闹了几句,像才看见文椒一般,问:“娇娇也来了,这几日母亲不在府里,一切还好吧?”
还能怎么说,文椒想,“女儿不孝,劳母亲记挂了,府里一切都好。”
傅氏瞥了一眼文椒,平日里闷声闷气的,关了几天倒是嘴甜不少。“那就好,今日是想跟你们交代一声,再过几日就是族学开学了,照老爷的意思暂时先安排在西跨院,平日里人来人往的,虽说男女不设大防,却也少不得会有冲撞。你们多注意些就是了,莫要惹出是非来。”
“娘亲这是在嫌我们呢,怎么就会惹是非了。”文妙娇笑着,轻轻拍了拍傅氏的袖子说道。
“可不就是说给你听的,你三妹妹可不需得我操心。”傅氏用手轻点文妙的头,目光却是朝着文椒的。
可算来了。文椒松了口气,四小姐文静才五六岁的样子,这番敲打可不就是冲着自己来的么。文椒作出一番小女儿态来,装作听不懂又捧了文妙几句。
阮姨娘看着几人之间的你来我往,始终淡笑不语。文钰自然也不会戳破自己母亲和妹妹的小心思,裴恪则是真以为傅氏是在说玩笑话,也跟着打趣文妙。
众人演完一出,正要离去时傅氏又道:“说起来,妙儿和娇娇倒是不适合再往族学里去了,我跟老爷商量着,另寻几个老师单独教导,再过几年静儿长大了也这样办,你们看如何啊?”
文椒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好事,不管怎么说,能多学点东西总是好的,跟着阮姨娘一起向傅氏又道了谢,几人才各自离去。
文妙缠着文钰要看前几日广兰寺一行带回来的书画,阮姨娘带着四小姐文静回了房,文椒看着快她几步的裴恪,心道真是一天也不消停。
正嘟囔着,裴恪停了下来,摆摆手让丫鬟们退到拐角处,转身对着文椒叹气:“娇娇表妹,再过几日族学开了,表哥便不能常来看你了。”
呵,可快走吧您!文椒低头翻了个白眼,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语气不要露出对裴恪的鄙夷:“表哥说笑了,自然是读书要紧。想来以表哥的才智将来定是榜上有名。”反正什么榜谁也不知道。
虽则自己看见书本就头疼,但有人吹捧,还是美人,裴恪依然很是受用,假意谦虚道:“唉,借表妹吉言了。古人云书中自有颜如玉,我却觉得这颜如玉不在书中,就在眼前,可是?”说罢,还从袖里拿出一把折扇,打开来朝自己扇了扇。
文椒嘴角抽了抽,不知该说什么好,扯了一个敷衍的笑容正想开口告辞,就听身后传来了一声咳嗽。
是一个很有书生气的男子,一身灰色长衫再简单不过,腰间一枚云型玉佩,只用一条水色丝带简单束发,站得笔直,眼睛飞快地扫了一眼文椒,又面露不赞同地看向裴恪,道:“唐突了,在下元芷,受请于文府族学教书,误入此处,请问前院怎走?”
裴恪一听对方是族学的老师,想到刚才自己的风流样子,脸上有些挂不住,深怕对方找长辈告状,指了指前院的方向,告了声先生请往此去恕无法相送就跑开了,留下文椒和元芷二人。文椒也是被惊到了,没想到这厮居然有贼心没贼胆,平时动手动脚一副不怕被抓包的样子,遇到老师的时候就跟学校里怕被班主任抓到的坏学生一样跑得比谁都快,全然不顾形象了。
文椒朝元芷点点头,她没有跟元芷表明身份的必要,双方没什么机会再见,点头示意后就准备离去。
“小姐留步,”元芷喊住她,一脸为难似是不知怎么开口:“请小姐听在下一言,本朝虽无大防,私相授受仍是不可取,如有真心还是当以嫁娶之礼相待,如此私会实在...”
文椒笑出声,盯着元芷的眼睛却没有一点笑意:“不知先生听到多少?”
元芷一愣,没反应过来。
文椒又道:“先生真有意思,想必先生想说的不止私相授受吧,还想说我不知廉耻?先生什么也不知道,听到他说一句颜如玉就开口劝我不要同人私会。话不是我说的,扇子不是我扇的,我就站在这儿一动未动,先生一来就说我与人私会,竟不知先生如此大才,凭一语窥全貌,立刻就认定了是我之错。”
“在下不是...”
“不是什么?先生知道他是谁?知道我是谁?知道在他把我比作颜如玉之前我们说了些什么?先生什么也不清楚,就认定我有错,凭什么?若是旁人看见了先生在此与我交谈,是不是也可以说我与先生私会?”
“为人师者更该明白,眼见都未必为实。先生可知今日这句好心劝诫传出去,我才是真的百口莫辩,平白无故就被你落实了个狐媚的虚名。告辞。”
古代男子图鉴 第三章(上):上巳节,又见元芷
三月早春。
文椒已经渐渐熟悉了在燕国的生活,虽然时不时会被府里的人阴阳怪气几句,但好在管吃管穿,每日除了给嫡母请安、偶尔应付一下裴恪以外无事可做,文椒整日泡在房里读书,所幸这里的文字跟后来的繁体字相差不大,虽然还不会写太多字,但正常阅读是没有问题的。文椒也大概打听了一下,燕国是允许女子自立女户的,除了必要的几项赋税以外政策上都对女户颇多照顾,那么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有一项稳定的入,或者说谋生技能。好在自己学什么都快,这几日先跟着小青学刺绣,几日下来也有个大概样子了。以此谋生当然还是不能够,只是多项技能总是好的。
这日照例向傅氏请安后,文妙一脸兴奋地开口道:“母亲,明日便是上巳节了,今年正赶上科考放榜,南桥江可要热闹了,听说除了歌舞市集外酉时还有游船呢!”
闻言,傅氏斜眼看了看文妙,又喝了口茶才慢条斯理道:“不妥。”
文妙自然不依,站起来作势给傅氏捶了捶肩撒娇道:“母亲...母亲!女儿还未曾见过游船呢,再说了,大哥明日也要去南桥江见友人,再多带几个护卫就是了,如何不妥?母亲就允了吧?”说罢又冲文钰努努嘴,示意他也说几句。文钰也确实约了友人踏青,这次他虽然没有下场,但有几个平日里关系还不错的世家子弟中了榜,自然是要庆贺一番,再听听他们的经验之谈。
傅氏自然也是清楚的,不过是怕女儿顽皮惯了,外面到底不比家里,这才先摆摆架子要文妙知道好歹。再加上裴恪和文钰也都表示要去,傅氏便也点了头,只吩咐道:“就没个省心样子,你可应了,在外头跟着你大哥和表哥,多带两个护卫丫鬟,若像上回一般我可就...”
文妙大喜,不待傅氏说完便急急点头:“都听母亲的,母亲也一道去吧?”
傅氏摇摇头,看了眼文椒道:“家里事多,你带着你三妹妹也一起去,回来给你四妹妹带点零嘴就是了。”
文妙应了下来,虽有些不满还要带着文椒,但很快又琢磨起游船的事情。
文椒也想出去看看,最好是能到市集上逛一逛,看看能不能找到些商机。文府的生活虽然衣食无忧,但她一个半道穿来的人对这里并没有归属感,尤其是文娇娇的年龄也不小了,作为一个在婚恋自由的现代生活了二十几年的人,她对可能到来的包办婚姻一事还是很抵触。所以这些日子才会清点了一下文三小姐的财产,又专门学了刺绣和写字。
三月三,上巳节。
文府一大早便备好了马车和车夫,同行的除了裴恪、文钰文妙兄妹以外还多了一个人,元芷。裴恪这段日子在族学里读书,对元芷的事知道不少,率先开口解释道:“今日族学休沐,元先生恰也要去南桥江,倒叫两位表妹先见到了今年的探花郎了。”
文椒抬头,认出来这探花郎就是那日劝诫自己不要跟裴恪私会的书生。想到那日二人的对话,文椒又憋屈起来,对这先入为主的元探花没什么好脸,只施礼见过便退到文妙身后。元芷也记起来,那日他回去后其实想了许久,自己确实是只听到了裴恪关于颜如玉那一段调笑,寡母对他的教导一直很严苛,他也知道自己可能是有些酸腐了,裴恪的那段话也许只是他们亲戚间的玩笑话,自己自以为好心的那一劝确实会给文娇娇带去麻烦,只是自己牵挂着科举的名次,一时也找不到机会向文娇娇道歉。
元芷应对着文妙的恭贺,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文娇娇,又愧疚起来,想来这三小姐是生自己的气了,自己那日的先入为主确实不是君子所为。几人互相打着眉眼官司,说说笑笑地各自上了车。
文妙是府里的嫡女,自然是独坐一车。这次四小姐文静因为还小不能一起去,文椒也就得了个便宜自己独乘一车。
马车走了好一会,文椒掀起帘子的一角,看着路上的行人攘攘,叫卖声不绝于耳,第一次有了在燕国生活的真实感。尤其是路上还有不少女子,少有遮脸的,虽然她们还是尽量避着身体解除,但比起文椒想象的场景还是好了不少,这也是她第一次庆幸着还好是在燕国,还好没有那些跟异性说句话就是放荡的恐怖世俗。
车子在离南桥江还有一段路的时候就走不动了,文府众人也只好步行。文钰领着元芷和裴恪走在最前面,文妙身边跟着两个丫鬟,文椒带着小青紧跟其后。几人边走边逛,一会儿文钰等人去这边的书店看看,一会儿文妙看上了那边的簪子,时走时停,终于到了南桥江边。
古代男子图鉴 第三章(下):误会初解又误会(有亲吻戏)
说是江,其实也不大广阔,许是还没到时间,江面上只有零星几条船,多是三两人一乘。文钰召来护卫吩咐了几句,便领着元芷去见友人。裴恪则自请留下来陪文妙、文娇娇。
文椒跟着二人沿江边走了一会,沿途一直留意着街边摆摊叫卖的小贩里卖得最多的是什么,又朝桥头望了望,领着小青问了好几个摊子,对这些小生意有了个大致的了解。前头裴恪不知跟文妙说了些什么,逗得文妙笑个不停,两人又过了好一会才发现文椒落后他们许多,便停下来等等文椒。
突然,一阵阵马蹄声传来,声音越来越近。江边众人皆抬头望去,只见桥上出现一匹健硕的黑马,马上的青年高束着发,一身黑色劲装,一手执马鞭,一手执缰绳,不时喊着“让让——”,驾马往城中去。好在青年驭术不错,速度也不快,在这闹市中除了最开始惊吓到一两个躲闪不及的以外没有引起太大的骚动。
“在这也敢驭马?这人未太不小心了,又是往城中去的,莫非是军中人?”文妙也被这突然出现的骏马吓了一跳,扭过头来对裴恪说道。
裴恪望着远去的一人一马,皱了皱眉,才回:“听说淮南王一行不日到京都,兴许是吧。天色不早了,前面有家酒楼不错,不如我们就到那里歇息用饭?表妹你说呢?”